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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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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正月,朝廷开始大力调整六部官员,在赵兴的力挺下,黄庭坚当上了礼部尚书,张耒进入御史台,成为谏议官,与此同时,投靠赵兴的王钦若成为副枢密使。

稍后,旧党人士范纯礼也进入中央,李诫以关党弟子的身份担任工部左侍郎,单锷也置身工部,(文*冇*人-冇…书-屋-W-Γ-S-H-U)以两湖官员的身份担当了工部右侍郎,主持疏通黄河的工作。

这场朝堂斗争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现象:赵兴所属的党派由于联合了谢麟以及南方各个学术派别,进而被人称之为南党。南党、旧党占据了工部、户部、枢密院、御史台之后,两党党魁赵兴与韩忠彦却不在中央,他们分处南洋事务局、北洋事务局,在地方上把持军务,努力编织自己的实力。

而剩下的官位除了张商英这个墙头草依然担任执政外,由蔡京的新党包揽,这位新党党魁位于中央。因此,三党各有所重,此番调整后,他们暂时维持了微妙的平衡。而朝堂争斗因为这次调整暂时缓和下来,不过,下面却暗流涌动。

同月,一个更加爆炸的新闻由一位远征归来的士兵爆了出来,他详细谈到了自己在斯里兰卡朝觐佛牙的经过,描述了如同天上仙境一般的空中花园,也用时记述了自己所见到的凤凰……

以前,有士兵零零星星的谈到过那座狮子山佛牙宫,但那些士兵的文采显然不如这名士兵出色,在这位士兵笔下,狮子山佛牙宫被描绘的如诗如画,恍如人世间的伊甸园。但文章的后面,这位士兵笔锋一转,却谈到了赵兴在狮子宫楼梯入口处说出的那句震撼之极的话:“佛祖死了!”

这名士兵在描述完自己震惊的心情后,谈到了印度毁佛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充满疑惑的询问自己的内心:“佛祖在自己的家乡都被赶出了宫殿,佛祖的法力连自己的家园都保护不了,他还会有法力保护我们这些异乡宋人吗?”

这个论断一经脱口,立刻在宋国国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许多虔诚信佛的人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崩溃了,他们声嘶力竭的辩解,痛哭流涕的求证……稍后,这场争论波及越来越大,以至于人们忽视了南洋事务局与北洋事务局联手出兵高丽的事情。事后多年,人们才发现这场战争的决定意义。

同月,宋徽宗在全国修建的137所道教庙宇落成,因佛教的争论,人们对道教的非议奇迹般减少,当月庙宇落成,使得大部分失落的佛教信众转而信仰道教,一时之间,道教志得意满,小皇帝以为赵兴这是间接替他扫清障碍,投桃报李,批准赵兴在南洋事务局辖下修建景教寺庙的奏折……

1103年正月,登州海外,十艘巨舰静静的停在海面上,外面寒风凌厉,舱室内温暖如春,赵兴披着轻裘,一身薄衫,翻着海事新闻报,与登州武官随意交谈着,他的话题是高丽战事。

一名军官好不容易插上话,他想谈的却不是高丽的战况,趁赵兴情绪轻松,他一指后者手中的海事新闻报,小心的问:“太尉,印度真的开始毁佛了吗?”

这名军官没有问佛祖是否已死的话题,他直接问到了事件的本质——如果印度真的毁佛,这也就意味着佛祖连自己的家园都保不住,如此一来,这位佛祖是活着还是死去,都毫无意义。

赵兴一扬手中的报纸,笑着说:“佛祖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还有数百万僧侣打着佛祖的名号,冲信众收费祈祷,我对收费宗教一向不感兴趣。在我看来,所有的收费宗教,其花招总是以恐赫和诱骗开始的。

比如某人神色郁郁,则以恐吓开始,声言对方有灾祸,而后有多恐怖说多恐怖……到最后,他们终究告诉对方,若对方买了我什么东西,或出钱让我做什么法事,则一定消灾免祸。

当然,这些骗滚遇到了喜气洋洋之人,则一定先恭喜对方,告诉对方最近必定有喜,然而,他终究也要告诉对方,不久的将来还有灾祸,为了消灾免祸,则必须购买自己的什么物品,或者什么服务……哼哼,钱财的威力在收费宗教中比什么都打,为了钱,神仙居然肯辛苦操劳能替凡人消灾。

然而,我大宋是商业社会,诸位都知道我一直在强调契约法、合约法,拿了钱办事原本是商业社会的基本原则,收费宗教若能拿了钱给人消灾免祸,这无话可说,因为它做的符合了商业文明的基本原则,但遗憾的是他们往往拿了钱不办事。

拿钱不办事,承认自己违反了合同法,犯下了欺诈罪还则罢了,但他们偏偏不承认,他们怀这农民似的狡诈说:‘心诚则灵’,他们拿钱,没履行替你消灾的合约义务,却说不是他的责任,是付费的你的责任,是你心不诚——宁有此理?!

哼哼,更可悲的是,你受了骗,却偏偏无法寻找公正。因为按他们的说法,他们拿钱没替你消灾,不是他们的责任,这事件第一责任人是你自己,第二责任人是神灵。而他们虽然消费了你的钱财,与你签订了消灾合同,享受了你孝敬神灵的钱财——神灵会享受你缴纳的钱财吗?怎么享用?但最后,所有的义务他们不承担,所有的义务都是你的!你要追究不履约责任,能起诉自己吗?能起诉神灵吗?

因此,他们可以逍遥自在地享受你的奉献,完全不承担任何责任——俗世中,我们把这种人称为‘骗子’,他们不是骗子,还有谁有骗子资格。可惜,信仰是个复杂的事,许多事情说不清,但现在,我们既然进不到了商业社会,就该……”

赵兴说到这儿,陡然站起身来,走到舷窗边眺望窗外,以行动结束了这个话题。他眺望着冰冷的海面,海面上浮冰很多,这些浮冰随着波涛轻轻撞击着船身,发出连续不绝的叮咚声,赵兴努力把脸贴近玻璃,想看清船身下的冰块,但却做不到。

稍停,赵兴又向地平线尽处望去,他若有所思的说:“帅督师昨天开始了登陆,估计高丽的战况马上会有汇报。”

石诚鬼鬼祟祟的抱着一只小木桶走进舱里,那个小木桶大约有现在饮水机上的八加仑水桶一般大小,石诚努力想藏进怀里,频频冲军官们使眼色,但赵兴借助玻璃的反光发现了,他背对石诚望着窗外,笑着责骂:“你这小子,又偷我的酒了。”

登州军官露出会意的微笑,都知道赵兴生活奢侈,吃喝玩乐样样讲究,尤其是南洋的诸般新鲜玩意,连别家闻所未闻的东西,赵兴这里都能找得到,现在听到赵兴语气里没有责备的意思,登州团练指挥使李淳笑着问:“小石将军,这是什么好东西,是特意拿过来让我们品尝的嘛,咱家多谢了。”

石诚是石氏将门下一代当家人,他内定为北洋事务局舰队指挥使的消息已经悄悄传开,登州军官面对这个将门世家子弟,态度不免巴结。李淳四十多岁了,也是五品指挥使,但面对石诚这个十八岁娃娃,态度很亲切,充满了巴结的味道。

石诚看藏不住了,他撩开袍子,亮出了那个木桶,讪笑的说:“老师,我看到海面上有冰,你每常告诉我们,这葡萄酒还需要加上冰块饮用,滋味更佳。学生看几位叔伯在这里辛苦了一天,也想让叔伯们常常葡萄酒加冰的味道。”

赵兴目光盯在那木桶上,辨认了一下,他假意懊恼的说:“你这小子,竟然偷出了我的塞浦路斯葡萄酒,这玩意可贵了,倒的时候小心点。”

李淳眼睛一亮:“听说今年宫中给一品大臣的节赏就是一桶‘塞……浦路斯’葡萄酒,你说这好好的,怎么起这么个怪名字?”

见到赵兴同意了,石诚拿出木钻来,在酒桶上钻了个孔,安上酒笼头,娴熟的给几位军官分酒,看来他平常京城给赵兴干着活,动作很熟练。一边将倒满酒的酒杯分给军官,他一边叮咛:“这酒好,甜的像蜜,还需加点冰块稀释一下,各位叔伯,大家都知道,后生我即将来北洋事务局,还需各位叔伯照料,来,喝了这杯酒,以后小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各位叔伯多多教导。”

李淳品着酒,小心的提醒周围的军官:“小心点,听说塞浦路斯那里发生了多国大战,商路断绝,这样一桶酒运出来,可贵了,运到我大宋,每一滴酒都值一枚金币……贤侄,你太客气了,凭我跟老石家的交情,你不用偷出你老师的酒来款待,我也会照你一二。”

屋里的人端着酒杯,先喝下一杯原味的酒,军舰上几名水手端着冰块来到舱室,给几名军官酒杯里添加冰块,石诚拿着一支玻璃杯,放了三分之一冰块,倒满半杯酒,叮叮当当的晃着冰,走到舷窗口,将酒杯递给赵兴,赵兴边接过酒杯,边眺望着窗外,嘴里低声说:“来了!”

石诚顺势向舷窗外观看,舷窗外,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两艘大船,正是北洋事务局租借过去的五艘船之一,他们走得很急,借助风势,眨眼来到赵兴的泊船后,而后甩过悬索,一名军官没等船停稳,便顺着悬索划到赵兴的指挥船上,他一见赵兴,便气急败坏的说:“降了!太尉大人,高丽国没等我们赶到,竟然投降女真了!”

赵兴身子晃了晃,石诚赶紧护住酒杯,也气急败坏的转向那名军官询问:“怎么?它竟然降了,它竟敢降了,好大的胆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 小石将军的遭遇战

赵兴顺手从石诚手里接过酒杯,平静的反问:“帅监司如何应对?”

报信的军官回答:“帅监司手足无措,只好停兵开京城下,等候大人进一步指示。”

李淳难以置信的望了望赵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随口重复:“它竟敢降了?!”

石诚跳了起来:“它不能降,为了这场战争,我们不惜暴露了应急部队;为了筹备战争费用,我们成立了一个战争债券公司;为了打好这一仗,我们搬空了火药库存,将士们已经出征了,它竟然降了,它怎敢降了。那位高丽人呢,那位哭哭啼啼的朴寅光大人呢,让他给我们一个交代!”

赵兴轻轻啄了一口葡萄酒,波澜不惊的回答:“无需朴寅光给我们交代——你回去告诉帅监司,就说战争的机器已经发动起来,由不得旁观者做主,有权力发话的是大炮。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名军官顿时松了口气,他一挺胸膛,回答:“诺!”

李淳年纪大了,不免多心,他伸手制止了那名报信的军官,小心的问赵兴:“太尉,如此一来,我们为什么而战?高丽国王是否要求我们退兵了?”

报信的军官回答:“高丽国王倒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不过,女真人提出了,他们要求我们立即退兵。”

赵兴插嘴:“现在,应付这个变局的手法不外是寻找高丽太子,没有高丽太子,我们就制造出一个高丽太子,就说我们手里的高丽太子是真太子,开京城里那位太子是替身。

而后,我们便拥立这位太子,声称高丽不需要投降的国王,高丽没有投降的国王……

你这样告诉帅监司,剩下的事让他自己操作,告诉他,哪怕打烂开京,我也要求他踏入那片土地。战争的机器已经运作起来了,我们要求回报,在没有获得足够的效益之前,宋军绝不收手。”

李淳担心的问:“军事观察团……”

本次出战,“军事观察团”有真假两支。北洋事务局的主要战力是在密州梨花军的基础上组建的,此次参战只派遣了两个都,约一百人的士兵做做样子,打仗主要靠的是南洋事务局派出的那支“军事观察团”,而后,由各地军官组成的随团人员,那才是真正的军事观察团。这支队伍有三百余人,而且目前来说,仍有全国各地的军官不停的向这赶来,希望能够亲临战场,观看这场战斗。

赵兴截断了李淳的话,又问报信的军官:“帅监司船上备用军械充足吗?”

“充足!”赵兴下令:“给军事观察团发枪,教会他们怎么使用火枪——人花一千贯来观看战斗,总得赠送点纪念品,就给他们每人赠送一杆火枪,长短任他们挑。”

李淳一下笑了,轻松的插嘴说:“如此一来,连我都想去观看战斗……赵太尉军中的南洋火枪现在是有价无市,朝廷禁止私下出售,太尉大人给他们每人配一杆火枪,这一千贯花的值。”

登州军官一起点头:“那是那是,广东火枪制作精良,乃是防身利器,朝廷火枪管制,有钱也买不到。能顺手得一支火枪回去,这一千贯花的也值。”

报信的军官看了一眼议论纷纷的登州军官,他欲言又止,赵兴挥手:“下去吧,军情紧急,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回去报信。”

石诚一把拉住报信的军官,随手递上一杯酒,笑着说:“也不急这一时,喝了这杯酒再走,告诉帅监司,我马上再组织一个指挥的人过去——随战观察!”

石诚明白那名报信军官刚才想说什么,赵兴军中惯例,物资供应都是由随军商队的人供应。而手持的武器就是门钥匙,你手中佩刀,便可以向商人购买刀枪武装自己及自己的仆人,而手中有了火枪,商人才会向你敞开供应火器,否则的话,你只能看着火枪兴叹。

赵兴军中还有一个规矩,在军情危急的情况下,允许手持武器的人自己组织起来,保护自己的安全。给随行的军事观察人员装备火枪后,这些人也失去了袖手旁观的资格,帅范可以根据军令征用这些武装人员,以补充自己的兵力不足。

那些随行的军事观察人员,不管怎么说都是专业杀人者,他们发挥的作用要比士兵强,等他们武装起来,凭借大威力的新式火枪,至少可以帮赵兴增加相当于一个指挥的战斗力。

报信军官的话被一杯酒灌下肚里,他喝完酒,向赵兴行了个礼,转身告辞。等他走后,赵兴思考片刻,下令:“各舰起锚,我们靠近开京城,就近观战。”

李淳连忙站起身来,讨好的说:“我登州水师还有百十条战船,太尉大人,此战,我登州水师可有效劳之处?”

赵兴看了李淳一眼,问:“登州水师这几年跟辽国临海军处得怎么样?”

李淳点头:“不错不错,我们与他们彼此往来密切,辽国的战马通过他们源源不断的输入登州,我登州已经不缺马了,另外,我们每年的交易,羊毛兽皮也是大宗,可惜现在天津城崛起,使得登州贸易量锐减,将士们,还有辽国方面都满腹抱怨。”

赵兴继续问:“登州水军有钱了,战船更新了吗?”

李淳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赵兴明白了,他马上说:“登州方面出十艘战船吧,算作出海巡逻。”

李淳招手唤过来一名军官,殷勤的吩咐:“太尉大人吩咐了,你回去,调集最精锐的士兵,指挥十艘战船尾随我等行动。”

赵兴刚才问临海军的情况,是想知道临海军的现状。在这片洋面上,唯一能威胁到赵兴的存在就是临海军,但如果临海军还保持原先的战船,那么,在赵兴的炮舰面前他们已经落伍了,赵兴可以在这片海上横着走,只有他去惹人,别人不敢轻易招惹他。

停了一日,等待登州水师召齐了人马之后,赵兴的船队起锚,缓缓移到了开京城附近的海面。

开京深入内陆约四十多公里,在海面上看不到开京的状况,赵兴没有看到预料的浓烟与大火,他招手唤来了码头留守的宋商纲首,询问:“战况如何?”

宋商纲首晃了晃脑袋,回答:“这里大雪没膝,行动极为不方便,我等还是三日前跟帅监司联络的,三日前,高丽太子抵达军中的消息传来,高丽人势气大振,原本躲得不见影子的高丽官员又都冒了出来,高丽民夫也冒雪赶来帮我们修缮码头,两日前,开京方面大炮浓浓响了一天,而后再没有动静,我们已经派出了联络队伍,可这大雪没膝的,八十(宋)里地,要走两天,大约明日才能收到消息。”

赵兴想了想,他转向了石诚:“我不便踏上高丽的土地,你替我去,岸上应该有源业平留下来的联络人员,你从登州军那里挑选两个都的士兵,进行武装搜索。”

石诚答应着,他明白赵兴的意思,如果这场战事中,赵兴踏上了高丽的土地,那么就是宋朝派出了自己的太尉、副枢密使直接出战,如此一来,影响就大了,而他这个小孩出面协调,反而方便。

石诚知道自己马上要接管北洋事务局的海军,赵兴让他在登州军里挑选精锐,实际上是给他借口扶持亲信,而这也正是登州军官与他套近乎的原因,他心中感激赵兴给他创造机会,又小心的询问:“外面天寒地冻的,是否给他们发放军中御寒衣物……最好再给他们配备一些火枪……”

赵兴摆手:“你看着办吧。”

李淳赶忙阻止:“大雪茫茫,小石将军带一百个人走,实在危险,太尉,还是等岸上派人回话吧?”

石诚轻松的说:“无妨,这次作战,源业平派出了军中密谍,有他们随行,不会有危险的。”

石诚说得轻松,但他终究没有走成。等他上岸后,才整顿好随行的士兵,已经望见远处泛起了一股雪雾,石诚掏出望远镜,准备仔细观察一番,码头上的高丽官员已经仓惶来报:“小石将军,女真人,女真人的骑兵正在向这袭来。”

石诚愕然的啊了一声,他还想举起望远镜自己确认一番,转回头,发现他选的登州精锐面露惊慌之色,手忙脚乱的摆弄着手中的火枪。

石诚叹了口气,微微摇摇头,他挥手下令:“出城,列阵!”

跟在赵兴身边多年的石诚对小股敌人不屑一顾,所以他要求出城与敌人正面开战。他如此狂傲也是有资本的,他是谁?大宋第一将门石守信的后代。赵兴的家丁上万,这厮的家丁虽然比赵兴少,但这次出征,他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要掌管北洋水师,所以带足了武装到牙齿的两百家丁。

这些家丁随他南下,接受了数年的新军训练,对火枪操作极其熟练,许多人甚至配有不止一杆火枪,他们是石氏将门训练多年的家生奴仆,站在城外,他们将备用的枪支插在雪地里,神情不慌不忙的摆弄着火枪,列成一个圆阵,面对着雪雾扬起的方向。

这时的女真人,还是一个松散的军事联盟,在联盟的旗帜下,虽然主力军种还能保持例行军旨的形态,但他们劫掠的习惯依然不变,经常以小股兵力事先突击,在民间制造恐慌气氛。在正常的历史上,若干年后宋朝方面也深受这种小股劫掠所苦。当时,金兵大部队围攻汴梁,但金人的小股百人队竟能成功的穿越整个河东西路,打到密州市舶司驻地的板桥镇,并一把火烧了板桥镇。

这一百个金人骑兵沿途遭遇的汉民何止百万,士兵何止十万,但所有的人都望风逃窜,不敢与他们正面抵抗,以至于他们俘虏了三万多汉奴,满载而归。

石诚不知道金人用兵的习惯,现在宋人对于金人方面的情报是一片盲区,他不知道这支金人的小分队是由金人总队派出来的、具有战略目的的武装试探,还是私下里的劫掠行为。但他在赵兴身边多年,学生们经常传颂赵兴在雪山之间,带十二名侍卫迎战三万吐蕃步兵的战绩,他觉得,自己身为赵兴弟子,在众多将门子弟中,应该呈现自己大宋第一将门的优势。现在敌人来了,分不清有多少人,但身为大宋第一将门嫡子,他应该像赵兴一样勇敢的迎战这支金人队伍。

更何况,他背后是老师,是老师强大的炮舰,他知道,老师的船上还藏着一千二百耽罗岛的家丁,他相信,在危难之际,老师不会让他这个大宋第一将门的嫡子轻易丧身。

有人撑腰则胆壮。依仗着背后有赵兴撑腰,石诚有恃无恐的在码头区外列阵了,他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雪雾腾起处,细细计算着敌人士兵的人数,一边心神激动,反复念叨:“曹晟他们下了南洋,现在应该在海面上航行。所以,簪缨世家第一战,由我石诚打响,来吧,这将是开创新时代的一战。

老师常说这是个新时代,是一个火枪时代,刀枪棍棒已经落伍了,这是个火器为王的时代,我大宋将门当中,先祖随太祖爷开创这个大宋,我石氏累世为皇宫守卫者,今天,就让我这个将门第一家打响火器第一战。”

石诚这里说的“火器第一战”,忽略了赵兴在南洋打响的火器战争,这也是中原传统。传统上,中原视海外为另一个世界,赵兴在南洋打的虽然艰苦,但大宋官员依然以为那些赵兴的敌人只是一群蛮夷,唯有中原之战才是正宗。

当然,石诚也忽略了赵兴与辽国精锐的黄河之战,因为这场战事被大宋朝廷与辽国方面刻意忽略了,两国方面很低调的处理了天津开埠的事宜,仿佛那场战事只是几千只鸭子在河岸上叫唤了一番。

雪雾越来越近,渐渐的,已经可以看清金人骑兵的形态,这些金人没有穿铠甲,他们反穿着羊皮,没有鞣制好的羊皮让马上的女真人显得很庞大,他们的战马在冬天的寒冷气候中喷出股股白雾,这股白雾加上马蹄扬起的雪粒,使得他们行进路线上扬起了冲天的雪雾,在白雪覆盖的大地上,显得格外醒目。

石诚这边,两百名家丁穿着紧身的羽绒夹克羽绒裤,脚下蹬的是龙血木为鞋底做成的牛皮靴,这种靴子仿造美军陆战队的军靴,鞋底的防滑齿异常粗大,靴身很高,直到脚腕处,用鞋带绑紧后,可以防止进雪进水。

粗一看,石诚这群家丁跟赵兴家丁打扮几乎没什么两样,帆布做成的羽绒衣面,上面有很多衣兜,每个衣兜都塞得鼓鼓囊囊,而且这群家丁也像赵兴家丁一样,肩上背着双肩挎包,在战斗中他们依然没有取下挎包的意识,望着奔来的女真人,他们不慌不忙的从身上的兜里摸出定装的纸筒火药,一边冷冷的望着奔来的女真人,一边抚摸着枪身。

女真人呼出的白气在他们的脸上结了霜,这让女真人的脸庞显得像一个移动的老树藤,上面挂满了白霜,整个脸庞上,唯有鼻孔与眼睛处是两个黑洞。石诚望着奔来的女真人,揣测着对方羊皮的厚度,计算着对方的距离,心中回忆着赵兴教授的知识。

“这群女真人疯了,长途赶路,怎么能用疾驰呢,嗯,对方马力已竭,但这伙人身上批的羊皮太厚,放近了打。争取一次击倒过半……老师常说,战争就是计算、武力,外加心理威慑,咱家一次要给女真人一个下马威。”

石诚正这么想着,女真人已经在他对面刹住了脚步。女真人停留的距离离石诚的圆阵并不远,也就是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恰好是中国警用左轮枪的有效射程之外,在这个距离上,弓箭无法穿透对方的厚羊皮,甚至石诚家丁所用的火枪也做不到。看来这伙人知道火枪的威力,故此停留在安全距离之外,大摇大摆的,很嚣张。

石诚咧了咧嘴,他悄声冲家将们吩咐了几句,那些家将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倭瓜形状的东西,递给那一百登州军,女真人见到石诚军队的行动,脸色一变,可惜,他们长途奔袭后,马力已竭,无力发动冲锋。

对面的女真人还没来及后撤,登州兵已经拉燃了倭瓜上的东西,这是手雷,人力投掷,其中臂力强劲者将手雷投掷出二三十米,应该不成问题。女真人嘀咕了这支军队的装备,当第一批手雷飞舞到空中的时候,来袭的女真人无可奈何的下令冲锋了。

“开火!”石诚拔出了腰刀,挥刀下令,他左手持刀,右手举着手铳,身后,五六名仆人举着插满手铳的武装袋,石诚每放完一支,他们就递上一支新手铳。

第三百四十七章 小国的无可奈何

枪声像爆豆一样响起。

雪地,骑兵移动的慢,女真人不知走了什么霉运,路上竟然以赛马速度像这赶来,他们没想到,在高丽的土地上还能遇到一支干出城列阵的军队,这让他们吃了大亏。

赵兴向来对家丁训练的非常充足,石诚的家丁到了赵兴这里,也仿造赵兴的管理体制,建立了家丁级别体制。石家给石诚挑选的都是精锐,这些精锐赶上不要钱的弹药,可劲的造,许多家丁已经配上了挂星的火枪手标志,而挂星火枪手标志,则意味着一等射手。

这是一支类似后世特种兵的团队,他们射击惊人,作战有条不紊,屠杀起来冷酷而专注,第一排枪响过,女真骑兵半数落马,紧接着,爆炸的手雷让那些战马处于惊恐状态,女真人还没有把战马安抚下来,第二排枪到了,紧接着,是没完没了的第三次排枪,第四次。

战马在哀鸣,女真人的冲锋已经处于停滞状态,几乎所有的战马都在雪地上狂跳,那些没有狂跳的战马则已经被打成蜂窝煤,石诚的亲兵语气轻松的相互吆喝:“嘿嘿,这不是打靶吗,陈阿四,咱俩比比,谁先打中那个红缨官。”

一声枪响过后,陈阿四着急的喊:“王二,你不讲道理,怎么话才说完就开火。”

天地间只剩下单调的排枪声,三轮枪响过后,大多数家丁的背枪已经打完,他们从身上抽出通条,一边有条不紊的填装火药,一边相互调侃,整个战斗气氛轻松的像一场野外狩猎。

海面上突然传出一声轰响,这是赵兴的坐舟发现了岸上的战事,开始发炮声援。但仅仅是声援,火炮轰响过后,并没有炮弹出膛,隔这么远,以舰上装备的枪膛炮,炮弹也不可能打这么远。

然而,不知究竟的女真人听到这声轰响后更加慌乱,他们开始竭力控制马匹,向来路逃窜。枪声渐渐息落,等枪声平静下来,石诚的家丁开始往脚上绑滑雪板,几名从人拉过来一辆雪橇,请石诚坐上雪橇,他们的举动好像要追赶那群女真骑兵。

临上雪橇前,石诚鄙夷的看了一下登州兵,责骂说:“废物!我的家丁打了十轮枪,你们这群废物只投了一次弹……留五个人,领着这群废物在后面慢慢赶来,我先走。”

走不多久,石诚的家将头目石欢滑着雪,靠近石诚的雪橇,劝解闷闷不乐的石诚:“衙内,这伙登州兵也算勇锐,我们在城外列阵,他们当中竟然没有一个私逃的,这已经不错了。”

石诚坐在雪橇上,摆弄着手铳,身边,枪声不断的响起,那是滑雪的家丁赶上落后的女真人,用火枪逐一将他们猎杀。石诚扬了扬手铳,闷闷不乐的说:“我将要统领的就是这样一群废物,这还不是让我烦闷的,让我烦闷的是……”

石欢劝解说:“衙内,登州兵怎能跟我们的石府家丁相比,我石府乃是大宋第一将门,那伙人怎敢与我们相提并论。”

石诚郁闷的说:“我最忧虑的就是这个!我石府号称大宋第一将门,但眼下这群人却是按照老师训练家丁的方法训练出来的,我石家将门的家丁比得上老师的家丁吗?”

石欢一边乘着滑雪橇,一边说:“衙内,你老师是谁,大宋第一将,倒在他手下的国王没法数,他的家丁训练了几年,我们才训练了几年,我们能赶上他们吗?”

石诚猛的把火枪朝腰里一插,反驳说:“平心而论,我们的家丁赶得上朱雀军吗?”

石欢摇头:“赶不上,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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