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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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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瓘无愧于新党传人,这派最鲜明的特色就是仇恨传授自己知识的人。赵兴说这番话,根本与他的世界观相冲突,他极不喜欢。然而,赵兴现在大军在手,连朝廷也要压低着嗓门刻意讨好,他陈瓘有一肚子气只能忍着,他忍住反驳的念头,闷闷的反问:“赵大人,依你的意思呢?”

稍停,陈瓘又补充说:“人都说坡公是个两面不讨好的人,无论新党旧党,都要排挤坡公,我以为坡公受过这么多苦难,调教出来的弟子应该明事理了,却没有想到赵大人依然如此不识时务,依旧喜欢‘调和’。”

赵兴冷然的回答:“我不是破坏者!我不赞成费尽心力赶走一群破坏者,只为了让另一群破坏者掌权——我需要建设,大宋需要建设。当初新党排除异己不遗余力,他们治国听不得不同意见,你等如果上台之后也与新党一样,若此后新党再度登台,又会怎样?我大宋还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此时,对岸的宋兵已经开始整队出发,他们许多人手上都牵着与赵兴手中的金獒仿佛的大狗。江面上,另一支小舟靠上了属于宋朝这一面的堤坝,一个身高个头不逊于赵兴的壮汉,领着一伙人登上了堤岸,范纯粹身后的士兵见到这个人登岸,不约而同的行了一个军礼——当然,这个军礼在陈瓘眼中是非常不合规矩的。

陈瓘皱着眉头回答:“赵大人,元祐初年,司马相公何尝不想与新党和衷共处,以效力于国事,但结果呢?”

帅范听了话的后半截,他凑近赵兴,附耳低语:“他说的对,大人,朝中没有‘封建人’——也就是大人常说的‘没有团队意识’。他们没有国家概念,国家灭亡的成本在他们看来不是成本,反而是符合‘五德循环’理论的儒家大道,所以他们争斗起来,从不惜国家灭亡。

在他们目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敌对党派当权,他们心中只有不满,不配合已经是好的了,但他们更喜欢在背后不停的捣乱,以‘坏了你的事’为最高目的——新党如此,旧党如此,从来如此。大人常说,我大宋是‘刀锋上的辉煌’在我看来,岂止,我大宋是带着旧枷锁,于刀锋上舞蹈。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四境强敌,而是我们本身的旧思想。”

帅范说完,又一咧嘴,笑着说:“说起来,大人在广州不也是这么做的吗,您推行的新法只是借了新法的一个壳子,里面的内容与新法毫不相干。你那不也是表面逢迎,实际上却是能‘搅合’则搅合吗?因此大人也怨不得别人抽后腿。”

帅范说的意思是,新党登台后,别看他们在朝堂上为所欲为,呼风唤雨,但实际上他们在民间、在地方政府那里,还是受到了强有力的抵制。因为身为地方官,境内的税赋与自己的仕途密切相关,而王安石那套变法已经是经过验证的失败策略,所以地方官表面敷衍,实际上阳奉阴违——除了那些一心为自己敛财的新党干将,才会借用变法的名义搜刮百姓,剩下的那些心中还有道德约束的地方官,则干脆采取了糊弄策略。

这其中,对新党糊弄最厉害的就是两广地带,赵兴表面上执行新法,干的热火朝天,甚至号称新党干将。但实际上,无论在学术方面,还是地方政策上面,赵兴骨子里面都是一个蜀党调和派,而且是稍微倾向旧党的调和派。

帅范嘲讽,连赵兴本人也不可能做到与朝廷保持一致,怎能要求别人对他的改革措施不遗余力地执行呢?更何况那些政治斗争的失败者都是心怀怨望的失意官员?所以,要想变革,唯有彻底清理朝堂,而眼下是唯一的机会革旧更新——故此,连帅范也不理解赵兴的宽大。

赵兴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回答:“你怎么能拿我跟其他人比呢,我,应该是这个文明的守护者,而不是破坏者,我是来保护这一切辉煌的,是来拨乱反正,让它重新回归正途的,不是来破坏的!”

帅范嬉笑的回答:“大人这样阳奉阴违的地方官,在地方上还则罢了,如果朝堂上都是这样阳奉阴违的官员,不知道大人肯不肯?难道大人不举起清扫的扫帚?”

赵兴又低声问:“你的意思呢?”

帅范低低的回答:“两条路:向前,或者退后。我倾向于退后。”

向前一步,赵兴是大宋第一权臣;退后一步,赵兴是大宋第一军阀。

第二百七十八章 踏上辽国土地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赵兴的决定,陈瓘曹煜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紧张的无法呼吸。而帅范在表现得无所谓,他甚至连赵兴也不看,只转眼盯着江对岸。

江对岸,朱雀军士兵正在向这里张望,见到南岸久久无动静,登岸的几名军官一商量,命令斥候抢先出发,而他们的大部队还在等待。

江南岸,赵兴歪着头想了片刻,缓缓的抬起手,翻开朝廷准许他登岸就近休整的诏书,淡淡地瞄了一眼,微微点点头,答:“我不是个破坏者,所以……臣接旨。”

陈瓘一听这话儿,顿时脚一软,心头提的气差点接续不上,他身体放松下来,一指对岸,赶紧提醒:“赵大人,不如……快把你的士兵叫回来,他们已经深入辽境,万一引起两国纠纷,新皇面前我怕无法交代。”

赵兴一摇头,他的答复再度证明,虽然他接了朝廷旨意,但他依旧是头“老虎”:“凭什么?我护送贡使入京,却在河岸上遭到最无耻的突然袭击,这是抢劫,参与抢劫的竟然是辽国正规军队,辽国官员不给我一个交代,他以为我好欺负吗?

哈,陈大人也在现场,不如你我联署一封信函,同去责问辽国官员——我想知道,这打劫动作是政府行为吗?如果是,那就是向我大宋宣战,我的反击天经地义;如果这不是政府行为,那就意味着辽国政府崩溃了,他们已经无法管束自己的士兵。哈哈,我不嫌麻烦,愿意替他们管教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兵——免费的!”

陈瓘跟赵兴主张不同,此刻赵兴接了旨意,他已经完成了任务。至于赵兴要与辽人开战……他希望多得越远越好,承担的责任越少越好。不愿在该地久留的陈瓘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着,一边望着曹煜寻求支持,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提醒曹煜:“曹大人,此地事已了,你还不动身赴任吗?你若动身,我恰好与你同回。”

曹煜微笑着拨弄着那条狗,笑嘻嘻的回答陈瓘:“我且不慌走,赵大人联署的质问信,正好可以加上本官的名字……忘了告诉赵大人,高遵惠大人已经过世,我是去接替高遵惠大人、做大名府兵马钤辖的。此际辽兵大局入寇,我待在这里,比待在大名府有用……”

陈瓘一听,翻了个白眼,肚里说:“哼,武夫!你待在这里,当然更安全。章楶已逝,赵离人若挡不住辽兵,你待在大名府也没用……”

其实,曹煜这话既是在提醒陈瓘,也是在暗示赵兴。高遵惠生前,虽然如临大敌的挡住赵兴的去路,但赵兴却不屑跟高遵惠交手。而赵兴以往的战绩太骇人听闻了:面对西夏,他敢出城野战,还接连攻下了西夏人的几个寨子;贬去岭南他也不安生,灭占城、侵大理,压服南洋小国,似乎算得上百战百胜,且次次战斗都似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人一个千年之国灭了。

这些还算是小战事,因为这些战绩,还能令当世名将们仰望之,心中也常思忖着,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或可效仿。但他面对吐蕃那份战绩,却只令人剩下求死之心——那简直是非人类。领着十几个侍从,就敢迎战吐蕃人数万偷袭军,虽然事后赵兴为了防止吐蕃人警觉,故意不加解释详细战况,但那些战果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儿:吐蕃南线大军全军覆没,己方赵兴受了点轻伤,只有身边几个侍从阵亡。

一点轻伤,几名侍从的阵亡,就埋葬了吐蕃整个南线大军,这样的战绩让赵兴当之无愧的登上了“大宋第一悍将”的宝座,而面对这样的战绩,整个大宋连向第二宝座发起冲刺的兴致都消失了。

面对这样的战绩,此前高遵惠动员整个大名府的军队想阻挡赵兴,朝廷大臣均一致认定这是个笑话,高遵惠不可能挡住赵兴,而赵兴停步在黄河河岸上,也使朝堂大臣一致认定:赵兴与小皇帝或有密约。

开玩笑,一个老朽带领的大名府那群二十年没打仗的新兵娃娃,面对大宋第一悍将,居然想靠那群娃娃想挡住百战军士朱雀军团,这简直跟天方夜谈一样稀奇。要知道,同样的这支朱雀军,出动了五十名正兵,就让福建吕氏家族吃了大亏,而吕氏家族可是一个能动员数千庄丁的大家族……

所以曹煜在这里暗示:陈瓘与其到大名府守着那伙老弱残兵,还不如待在赵兴身边就近看管这头老虎。而赵兴真要想冲过大名府,带十几名侍从也足够了。这样的人,大名府那伙老弱残兵根本挡不住,唯有朋友之情、兄弟之义、臣僚名份,没准让对方下不去手……

曹煜同时也是在告诉赵兴:高遵惠死了,急死的。如今大宋北线已经没有将领主持了,新任大名府兵马钤辖是我。你要闹,出出心头怨气,我支持,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可你自己要把握好“度”,因为一旦你战败,或者事情闹得太大,以至于不可收拾,我大宋北方可在没有援兵了。全部的援兵就在你眼前,就我一个!

陈瓘听懂了,帅范也听懂了,他连忙凑近赵兴身边,将赵兴往僻静处拉扯。陈瓘在这里冲曹煜点头,不再坚持返回大名府。稍远处,帅范在跟赵兴窃窃私语,此时两人已经走开几步,风中隐隐的飘来几句片言只语,是帅范在问:“大人,你刚才说过,辽人的南院大王死了,整个南院正处在群龙无首的地步,是吧,我们……捞一把……”

赵兴的回答断断续续飘来:“……好机会……先交涉……我认为,他们一定没有答复,因为南院没有做主的人……就看孩儿们的表现了……”

帅范上前一步,又拉开了几步距离,低声说:“大人,不如我先去,我亲自登岸,带士兵过去扫荡一下。”

赵兴摇头:“我需要你,此时此刻,我不希望你离开,且让儿郎们自由发挥吧。”

帅范又横移一步,眼角扫到童贯正向这里走来,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童贯停住脚步,又低声问赵兴:“我刚才说的意思,大人真懂了吗?我见陈大人意犹未尽,朝廷见到大人奉召,恐怕会进一步笼络——而大人一定要坚定信念:我们现在只有两步路可走,一个是进入朝堂,熬几年,等韩忠彦、曾布退下了,我们或者能为宰辅;一个是退后一步,退回广州。

我刚才建议大人退后一步,是因为我们南方的事情还剩一点首尾,我怕大人一走,所有的工作半途而废,那岂不令人惋惜。

大人,此时此刻,是我大宋难得的机遇,也是我华夏千年难遇的制霸南海的机遇,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们永远不会有二次机遇。最近我分析了一下:阿拉伯人跟西方人正打的热火朝天,这两个生死冤家一打起来,恐怕几百年都难以收手。

与此同时,我大宋的海贸经过了数百年的积累,宋商的足迹遍布整个南海,他们大多数在当地落地生根,甚至取得了一定的地位。比如交趾的福建移民,占婆的移民,长门的宋商、耽罗岛的宋商,甚至远在非洲也有我们宋人的势力。

大人前几年做的一切努力,不都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吗?如今我们的水手训练的差不多了,南中国海的势力也整合完成,只要我们再向前一步,整个大海都是我宋人的天下。而大人此时进入中枢,广南之事谁来继任?广东指射之地,哪个有才能的官会再来广东?失去了这次机遇,我们这个民族还有机会独霸那样吗?何年何月?

而我估计,朝廷为了分化大人的势力,在大人进入朝堂后,会对广东官场进行整肃,比如调走旧官,任命新官。广南富裕啊,在朝堂旧风气下,新官到了广南,是会延续大人的政策多点,还是顺手贪腐多点……如此一来,大人几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大人,请三思啊——向前一步,大人不一定成为宰辅,因为上面还有韩相、曾相,还有一大批旧党复辟人员,大人论资历,比不过坡公、苏三丈这些老臣,等到苏公他们下去,谁又知道朝堂刮什么风向?!

大人,向前一步不一定成为宰辅,而退后一步,大人必定是大宋第一军阀,天下 第一节 镇——两广虽然苦一点,但我们前期已经经营的差不多了,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请大人三思。”

赵兴面对帅范时,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思想,他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我从没有起反叛的心思。大宋育人这么多年,每个士兵都感受到大宋的德政,而大宋立国以来,从没有出现过地方节镇武装叛乱,是因为他们手下的士兵或许对将领不满、对地方官不满,但从来没有对大宋的德政不满,所以朝廷大兵一到,士兵就会做鸟兽而散。

我统领的是朱雀军,这些士兵家在陕西,根本不可能有叛乱的心思。所以见到范纯粹出现,我已经明白了,朝廷根本不担心我叛乱,或许,我的政敌正在巴望着我做出异动。

我不是叛匪!实话跟你说吧——端王以前常跟我书信来往。我在登州的时候,已经派人给他送过去信,询问新皇继位的情况,并表示担心出现夺位变乱,叮嘱他:宫中如有变故,请他速去马梦得府上躲避。而此前,我还送他几名倭女护卫……

我倒黄河口时,已经接获他登基的消息。但他还没回信,于是我传信过去,要他逼章惇退位——我只有这个条件,没有其他的。而这正是小皇帝心中所想。

章惇独相七年,势力已经非常雄厚,若他在继位之争上支持端王,我估计,小皇帝无论如何会召我手头这支军队入京——童贯来此,或许就是为了此事。那时,解决章惇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谢天谢地,章惇现在站错了立场。

一个不支持皇帝继位的权臣在朝堂上、权倾天下,小皇帝会时刻担心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我的出现就是给他撑腰的,他需要我来压迫章惇,簪缨世家也需要这份支持,所以他们派出得力人手,向我示好,瞧,那位童贯童大阁不也是频频冲我们使眼色吗?他定然带来了陛下的口信。”

帅范退后几步,招手招呼童贯上前,当童贯向赵兴这里走来的时候,在场的官员都是老奸巨猾之辈,为了避嫌,他们早已经躲得远远的。此际,在他们心中已经认定:刚才帅范与赵兴的窃窃私语,是与童贯密谈的铺垫,两人在点算军队,商定统军将领,等等。

陈瓘心中不停的鄙视赵兴:这个莽汉,如此心急……嗯,官家也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官场上,这等密会都是私下里进行的,怎么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就急切交谈,一点矜持都没有。还是进士呐,怕是当初的主考、苏老坡给他走得后门吧。

不过,陈瓘再转念一想,又自动地维护起小皇帝来:朝堂风云变幻,事情紧急,所以小皇帝做出的迫不得已行为……

果然,童贯跟赵兴一番窃窃私语后,童贯转身向范纯粹要求:“曹大人,赵大人船上还有一些贡品,请你招呼人手卸载,另外,范大人手中不是有五百朱雀军吗,我打算从范大人手里调四百人,赵大人也答应另外再给我五百人,我要押运这些贡品先期回京。”

范纯粹竖起了眉毛,不客气地驳斥:“不妥,赵大人手头这四千朱雀军,有三千是老夫的。此地之事已了,老夫要带着他们立刻赶往环庆,以便在明年开春的时候迎战西夏人。童大阁要调兵,自可以从附近调起来,我听说附近的真定府有捧日军、拱圣军各两个指挥,你可以把他们调来。”

范纯粹以为童贯是想抽调这些士兵回京城应付章惇的,别人不知道赵兴手中训练的军队有什么特殊,他跟章楶却知道。

赵兴素来强调“规范”,他训练出来的士兵,论拼杀技能似乎并不怎么出色,而一旦这些士兵结成阵势,开始“规范”的战术动作,即使面对西夏人马大队强攻,也毫不怯场,可谓攻的凶猛,守得稳固。

最重要的是,赵兴所强调的“规范”是可以复制的,这些士兵是环庆强军的种子,只要拿他们当教官,一年下来,环庆所有的军队都如同一个模板。如此一来,别说面对西夏人,就是面对辽人,范纯粹也有信心打好守土之战,甚至反击深入。

范纯粹跟章楶是多年老搭档,知道章楶是个非常有眼光的人,要不然他不会划时代的提出“深垒加浅攻”的经典防御理论。只看章楶回到环庆后,别的不要,一直哭着喊着要求赵兴帮着训练三千火枪手。范纯粹就知道:这群火枪兵一定比军器监那群贪污犯训练的“突火枪队”厉害。而他知道,军器监训练的“突火枪队”哪里是战士,分明是一群酷爱表演的“武装戏子”,弄出的“突火枪阵”光有声光效果,活像是在进行烟花表演,论杀伤力,比弓箭还不如。否则,大宋边境各州也不会对火器部队的存在视而不见。

光猜测是没用的,刚才赵兴船队的开火,让范纯粹约略看到了这支火枪队的威力,尽管他事先对这支火器部队做了最大胆的估计,但他亲眼看到的内容还是颠覆了他对火器的认识。且不说舰上的火炮在江面上掀起的滔天巨浪,仅仅看船上每船下来三十多名士兵,就敢踏上辽人的土地,面对辽人骑兵列队迎战,范纯粹就知道,这伙人是他今后站稳环庆的根本。

此时此刻,他心中一直在感谢章楶的遗泽。

让把这队士兵交给童贯,则意味着他们和可能编入禁军当中,成为下一批“武装戏子”、他们是皇帝所收藏的古玩,纯粹用来表演与炫耀,偶尔用来做杀戮政敌的武器——对此,范纯粹是坚决不肯的,故此,他拒绝的态度要多坚定有多坚定。

范纯粹可是一个连西夏国使都敢扣留的倔老头,童贯不敢再勉强他,便把目光转向了赵兴。赵兴也不愿意交人,他将目光顺势转向了范纯粹,带着请求的语气说:“范大人,这次你来顺保寨,是不是也有着督导任务,我这两艘船陷在泥水里,眼看黄河就要封冻,请你帮我就近拖曳……”

赵兴这是欺负范纯粹不懂航海,范纯粹若懂得航海,马上就可以回嘴说:“你把船只里的货物卸下,吃水变浅后,大船就可以移动……”

其实,赵兴的船只远没有到泥足深陷的境地,如果他的船只真正搁浅,刚才一轮炮击,火炮的后坐力便可以使搁浅的船倾覆。然而,船只搁浅是赵兴留在顺保寨的借口,在得到朝廷答复前,他不想轻易移动自己的战船。

现在朝廷给出了答复,但朝廷支付的报酬还没有慷慨到抵偿两艘战船的地步,赵兴便决定不再演戏,着手收拾残局。

范纯粹将目光转向曹煜,嘴中说:“曹大人恰好要送信去大名府,可顺便调捧日军,拱圣军上来,护送船上的贡品入京。嗯,我记得大名府战船颇多,征调个上千艘不成问题,赵大人的事,且让大名府出力吧。”

范纯粹这是推脱了,他语气一转,紧着催促赵兴交出剩下的两千五百名士兵,打算立刻动身前往环庆赴任。这做得如此明显,是因为顺保寨的事情太敏感,也太诡异,范纯粹不打算过多参与,他准备闪人了。

范纯粹这一闪,把童贯晾到了一边。童贯原本想从两位大人手上接收至少五百人的队伍,但搁浅的战船上能有多少留守人员,其余的士兵只能从赵兴藏船的地方调遣,那就花时间了。童贯急得跳脚,但却不敢打断范纯粹与赵兴的闲扯。

童贯插不上话,其余人都不愿过深的参与这件事,大家都装糊涂,曹煜赶紧顺着赵兴的话题越跑越远:“行行行,下官这就传令解散大名府集结的军队,调附近的捧日、拱圣两军来押解贡物入京……陈瓘大人是来宣慰你船上的几位番王的,那些番邦使节就交给陈大人,我只管派人护送贡物,陈大人是打算这就走,还是……”

曹煜将话题扯到陈瓘身上,几个人正在云山雾海的、不着边际的谈论着工作安排,唯独不涉及军队交接的问题,正闲聊着,江面上出现一支庞大的船队,江面的尽头,几艘大船逡巡不前,似乎也怕搁浅,但那几艘战船即使在远处,也能让人感觉到它们的庞大。

那几艘巨舟身后,逐渐的冒出无数的中型帆船,他们互相以军号联络着,不一会儿,所有的战船上都放下了小舟,小舟奋力划向辽国岸边……

众人都被蜂拥而来的战船所吸引,范纯粹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他跺着脚,连声呼喊:“我的士兵、我的士兵,赵离人,把我的士兵还回来。你派他们去北岸干什么?”

小舟上坐满了士兵,数目远远不止一千,而朱雀军全军四千人,赵兴只拥有其中的一千兵员,这也意味着赵兴把隶属于范纯粹的兵派到了辽国岸上。

奇怪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看好辽国人的命运,他们对赵离人派兵登陆,私开边衅,似乎并不忧心,他们只担心这事别闹太大。

陈瓘悠然自得的说:“在京城汴梁的辽国使节不久前去世。现在我们即使有责难,也无法向辽使提出来了,只是赵大人派这几千人过去,万一辽国大军云集,怕不能全身而退。”

范纯粹跺着脚,喝道:“赵离人,你什么意思,这些百战精英你要葬送在辽国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天下第一妖人

相对于范纯粹的急切、陈瓘的惶恐、曹煜张敦礼的事不关己,以及童贯的急不可耐,赵兴显得不急不躁,他慢悠悠的说:“我自认为手头这支军队乃大宋第一强军,他们曾灭亡大理,可谓士气高涨。我常听说辽人为天下第一强军,他们国家随便派出一个人去,就能在西夏大摇大摆毒死如日中天的梁太后,而后扶立新王。

现如今,辽国的南院大王刚死,现在南院群龙无首……此时,我们还不试试两军孰强孰弱,那该到什么时候?”

这时的辽国何止是群龙无首。在连续的自然灾害下,大宋朝因为有着完善的救济制度,让老百姓挺过了这场天灾,但辽国没有。持续的干旱使得辽国大批军马倒毙、土地干旱、农田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变卖为奴……

此时的辽国粮荒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而火上加油的是赵兴又通过密州走私,动用经济杠杆,大量的抽走辽国人的战略物质,迫使辽国官员不得不抛弃大国尊严,俯首向宋国走私舰队购买粮食充饥。当然,依旧保持尊严的辽国官员也不是没有,但他们都饿死了,或者正在饿死。

管理队伍的糜烂使得行政效率低下,国内物价飞涨,斗米达到了令人震惊的五百文、一千五百文,更进一步导致民怨沸腾——此时的辽国可谓遍地干柴,缺少的只是一根小法烛(火柴)。赵兴这支队伍就是去做火柴的,他要掀起辽国南部的动乱。

但这些赵兴却不能说,他只能含糊的暗示。

奇怪的是,在场的人对赵兴的信任近乎于盲目,他们毫不考虑宋军或许会战败,赵兴委婉地承认自己不打算把事情闹大,只想试探一下辽国的实力,大多数人一转念,心情松弛下来。陈瓘也有心调侃范纯粹,他说:“范老大人,士兵已经登上北岸,看来你是走不了了。

不过,赵大人素有擅于搜刮之名,他派这队人马去辽国,等他们回来,一定装的盆满钵满。你去陕西赴任也可以两袖金风……哈哈!”

范纯粹稍稍一转念,决定躲赵兴远点。这厮就是一个惹祸精,瞧他掺和的那些事——此地岂能久留?!

横下心来的范纯粹含含糊糊的回答:“老夫打算这就动身。赵大人,我不管此战损失多少士兵,当初章楶老大人要求你训练的是三千‘环庆强人’,你必须还我三千士兵,但有损失,都是你自己的事,环庆该有三千枪手,一个不能少——你可以对不起我,但不能对不起章楶老大人。你答应章老大人多少兵,现在章大人已逝,你自己看着办!”

范纯粹说完,招手命令那批先期到手的五百火枪兵开路,头也不回地当先开路。身后,曹煜望着范纯粹的背影,再转脸望望河对岸,纳闷地嚷嚷:“范老大人,其实你不必心急,大名府停有许多战船,等那些战船赶到顺保寨,你还可以坐船走的,我一路送你到环庆。”

范纯粹听了这话,他翻身揪住曹煜,疾走几步,至无人处,他低声提醒:“童贯那宦官在与赵离人窃窃私语,你也看到了,此地岂能久留?!”

曹煜苦笑了一下,止住了送行脚步,眼瞅着范纯粹带着军队轰隆隆的走过他身边,他低声自语:“你可以溜,我岂能走?”

此刻,陈瓘百无聊奈的立在堤坝上,观看那些小舟从辽国北岸空船返回。返回后的小舟依次停在两艘搁浅的战船旁边,开始从战船上卸运物品,搁浅战船的甲板上,水手不停地在船身吃水线下捆绑浮木,以帮助战船浮起。

另一边,张敦礼一边逗狗,一边望着北岸喃喃自语:“都在顾自己,竟没人想到,这是我大宋军人第一次踏上辽人土地,百余年了,这是第一次啊!怎么连个欢呼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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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欢呼者,这一事件的主谋赵兴还在忙。发觉无人注意到这里,帅范凑近赵兴耳边低低自语:“大人决定了?大人若是决定了,不如向我透露下,童大阁刚才跟你说什么?我很好奇。”

赵兴面无表情的看着帅范,帅范赶紧补充:“大人不说也就罢了。我只是很好奇、好奇而已。或许,满天下人也许都在好奇,大人,作为你的门下走狗,你不觉得,该向我透露点什么吗?”

赵兴摇摇头:“实际上,我跟他也就是叙一叙别后情景,我们什么也没说。”

帅范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赵兴继续补充:“现如今,世人都以为我跟端王有密议,但实际上,我只是提前接到了他一封信,信上说哲宗陛下病重,而后,我就来了!

我们事先并没有筹划什么,也没有想在事后收获什么。现在,世人都以为是端王在先皇病重时,提前下手让我带兵入京,闹出点事来——这也是我希望天下人做此想象的。他们越这样想,你我二人的地位越是牢靠。

你不信?我刚才都跟你说了。在广州,当你召集军队的功夫,我给端王送了一封信,告诫他若有变故该怎么应付;除此之外,我登陆顺保寨的时候,也曾经跟他联络过,但也只是请他保重。等到他登基后,我只提了一个要求,要求他罢免章惇。这也正是他心中想的。便是我不带军队来这里,在向太后的支持下,小皇帝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以上,是事实的全部,我对你无所隐瞒……什么,你居然不信?那我没办法,但我会很得意,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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