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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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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格非点点头:“我对仕途没有什么大的期待,我不像你,身上打上蜀党的烙印,还能如此强蛮霸道,所以我做到广东经略,已经算做到头了。等这个任期满了,估计下半辈子养老的钱也够了。我打算定居苏州,闲暇无事也可去杭州看看女儿,悠哉游哉,正好安度晚年。”

赵兴遗憾的叹了口气:“广州方兴未艾,正是大发展的时期,怎么李兄要这时离开?难道不能再待几年?”

李格非朗声笑了:“再待几年,估计我就走不了——你在杭州经营越来越稳固,朝廷下一步一定会想着减除你的羽翼,而我正在其列,到时候再不走,恐怕没个好结局,还是早走的好。”

赵兴还想再劝,马车外响起了一个嗓门,问:“是赵经略的马车吗,下官正好同去,可否登车一见。”

赵兴敲了敲马车板壁,马车停顿了一下,文勋掀开车帘爬上了马车,跟车中两人打招呼。

赵兴的马车是四轮马车,原本会有几名侍女在车中伺候,但今天是官场宴酬,侍女们就跟在马车后边,没有进车厢。所以马车里很宽敞。文勋坐好后,伸了个懒腰,冲赵兴拱了拱手:“下官一直想进府中拜会赵大人,可大人忙的脚不沾地,经常擦肩错过,说起来,我大宋勤勉的官,也少有像赵大人这样忙碌的。”

赵兴眯着眼,一副很享受文勋恭维的模样,他得意洋洋的回答:“文大人这番话,应该多往信中写。”

赵兴所说的“多往信中写”,是暗示文勋多给小皇帝汇报。

文勋马上回答:“写了写了——说起来我们虽然在一个城市,可想见赵大人一面,真不容易。我跑到广州转运使衙门拜会,说你跑到了广州市舶司衙门,等我追到市舶司衙门,又说你去了香港铸钱司……光这三个地方都让我跑细了腿,更不要说大人还喜欢往广西跑。

下官这次来,是向大人辞行的,我已经获得转授荆湖北路察访使,新来的走马承受年底上任。另外,我听说广东广西那两位察访使也将调任河东路,明年广东官场便会有一场大调动……”

赵兴跟李格非对了一下眼,两人刚才还在谈论这事,如今看来,章惇开始下手了。

“荆湖北路转运使谢麟谢应老刚与我在宜章城会过面,文大人要去荆湖,我恰好可以跟他打个招呼”,赵兴不客气的回答。

这是暗示,暗示对方今后我们还有合作的需求。文勋也不客气,他笑眯眯的说:“我听说大人要修通往宜章的运河,还要修官道,今后我在荆湖北路,恐怕免不了还要与大人打交道。”

文勋这么一说,李格非突然想起来,他连忙从身下取出一份《海事新闻报》,晃着那份报纸说:“对了,新的报纸刊登了一条消息,说是韶州、广州、以及荆湖郴州、潭州商人出资建立了一家运河公司,我正在纳闷,广州哪里有运河,原来如此。”

赵兴笑的很憨厚:“不错,那些商人跟我交流过,他们想凑钱开挖一条运河,因为是商人自己出的钱,纯属商业行为,所以我就没跟朝廷汇报。

反正朝廷不拨款,人家自己经商而已。咱地方官只能替他们做好后勤……据说运河挖通后,他们准备对河上船只进行收费,而后用这笔费用继续疏浚运河,维持运河运营,顺便再挣点小钱。”

李格非冲赵兴笑着意味深长,文勋也不糊涂,他语气寡淡的说:“怕不是小钱吧!洞庭富饶,我广州零散的货物可以通过小船运向洞庭,而长江沿线的货物、尤其是成都府的蜀锦川货可以顺流而下,不换船直接运到广州,我听说成都的蜀锦与茶叶,很受海商的欢迎,如此一来,广州市舶司想不增收,也很难。”

赵兴点头,老实的承认:“最近,广南海军已经抵达了曾经的黑衣大食,现在的阿拉伯国土,听说他们那里的战马非常雄峻,每一匹都在千斤、数千斤以上,个头又高又大,而且奔跑起来不知疲倦,常常在沙漠里奔跑十余天。依旧精力旺盛(十八世纪沙漠越野比赛中,唯有阿拉伯马可以完成全程)。

你知道吗?这样雄峻的马只需要七篓茶叶就可以交换(阿曼港曾有如此历史记载),而最上品的战马,才不过十篓茶叶,也就是150斤茶叶,或者两匹蜀锦……便宜呀。我准备用蜀锦、茶叶向阿拉伯换回大量的战马。但那些阿拉伯商人的胃口已经养叼了,非要真正的蜀锦,那种灿烂云霞的锦缎,才能诱使他们让步——对土地的让步。

有位阿拉伯土王承诺,如果我赠送他一定数量的蜀锦,他会把海边一块沙地卖给我,那片沙地虽然没什么出产,我准备把它命名为科威特——当地人就是这样发音的,而后我打算把它作为落脚点,以它作为支撑,我们的海军可以航行到更远的地方。”

文勋又问:“大人将这片土地买到手后,是否要交还大宋?”

赵兴点头:“当然,我成立海外事务司,也是筹备做这事的。海外宋商孤苦飘零,背后没有大宋的支持,他们只是一群被人欺压的孤魂野鬼。非要有官方出面,他们才能挺起胸膛,行走在那片土地上。”

文勋默默点点头,不再说话。

马车走近码头区时,早已守候在那里的源业平迎了上来,他刚从耽罗赶到香港,还没去赵兴府上报道,就在码头炫耀自己的战马。而他胯下那匹高头大马也确实雄峻,见赵兴马车走来,源业平立刻凑了上来:“大人,你看,这就是我们耽罗岛培育的骏马,是按大人所说,由西班牙马与阿拉伯马杂交而成——瞧,这骨骼粗大壮实,四蹄宛若腾云,走起来像是舞蹈,骑在马上毫不颠簸……

这样一匹马,在京城以卖到八万贯,还有价无市。大人,现在我们耽罗岛已有三千匹战马,算起来,价值两万万四千万贯……这几年的辛苦,总算是见到成效了。”

赵兴过去,拍拍马脖,暴烈的战马不停的蹬踏着地面,在赵兴温柔的抚摸下,才逐渐安静下来。

看着战马油亮的皮肤,赵兴满意的点点头,说:“我记得,并不是所有的马都适合做战马,我们还要训练,要让它习惯枪炮声,可惜,这马太贵……”

李格非附和说:“我听说战马要想上战场,必须要到七岁的牙口,每训练一匹合格的战马,至少要在训练过程中损失三匹马——这样昂贵的战马,只适合有钱人把玩,平常士兵,哪舍得骑着它上战场。”

源业平两手交叉,鞠了一躬,回答:“李大人,可是,优秀的战马依旧是优秀的,这匹马对主人的动作非常敏感,稍加训练,就会随着主人的微小动作做出各种反应,比如突刺冲锋,跨越障碍。而驽马需要花十几倍的时间训练,还不见得训练出来。因为那些马的神经迟钝,非要用鞭打才能驱使。

对于优秀的马来说,马鞭只是做样子的,它们根本不需要鞭子落在身上才能领悟主人的意思——这匹战马就是如此,它跑起来又快又稳,欣赏它的跑动简直如同欣赏一场舞蹈,李大人,有时间,我们好好欣赏一下这匹马的奔跑姿势。”

源业平跟李格非说话的这功夫,赵兴已经把目光转向后面的马车,后面的马车上,李清照笑眯眯的牵着赵风的手跳下马车,而赵风这个小弟弟苦着脸,直向赵兴发出求救的目光。赵兴赶紧把脸扭到一边,装作询问源业平:“你见了陈不群了吗,他的舰队昨天进港,说是忙着收帆,没来我家。现在该忙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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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业平回答:“我在码头见过他,他已经把卸货的事情安排好了,而后自己去了光明塔。”

赵兴马上接嘴:“那我们还等什么,去那座光明塔。”

光明塔前,广州相关的官员都在这,他们围拢在塔前,评价着这座全部用水泥石块砌成的十三级浮屠塔。

广州经常有台风与暴雨,在这种气候条件下,印度式飞檐楼阁建筑,变的不太适应恶劣的气候,赵兴建的这座石塔完全摒弃了高高的飞檐,纯采用石料砌出了一个类似开封铁塔的短檐,但风格更接近地中海式建筑。

与开封铁塔稍有不同的是,这座塔是六角形塔。塔的五面、面向大海的地方,每一层都镶嵌着巨大的玻璃窗,唯独面向陆地这面是封闭的石墙,只有最顶端那一层是六面镶嵌玻璃,通透敞亮。

这样的高塔,古代中国一般称之为“浮屠塔”。

这座塔总共修建了两年,在它刚打地基的时候,赵兴就让苏轼题词“光明塔”。

宋代石塔的揭幕仪式与现代差不多,“点呈”来的广州官妓载歌载舞,奉献出一套完美的大宋“路演”,以吸引路人的关注。等歌舞表演完毕,赵兴剪彩,携手众官走进光明塔,沿着楼梯走到了塔的第十二层。

第十二层里,陈不群正举着望远镜在五面镶嵌玻璃的窗户上挨个观察。此时,太阳逐渐落山,晚霞一片通红,将陈不群也印染成了通红,在满天的红光中,陈不群先向赵兴行了个礼,而后收起望远镜,默默的闪到一边。

李格非划着一根法烛,点亮了赵兴手中的火炬,赵兴正准备用火炬点燃塔上的灯光,忽然停顿了一下,招手唤过李清照,笑着说:“今天,这份荣誉应该给李家小娘,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吧,刚才我在路上已经与李大人订下了亲事,明天我就去提亲,所以,今天点亮火炬的荣誉,我准备由我家将来的儿媳动手。”

赵风的脸苦的能淌下水来,但赵兴却发现孩子的眼睛里全是笑容,眼角上弯,掩藏不住的快乐。赵兴心花怒放,不由分说将火炬塞进李清照手里,并指点李清照上前,用火炬点燃灯芯。

这座塔的第十三层是个大油台,灯芯点亮后,整个十三层照亮起来,过了一会,烘烤产生的热蒸气开始转动十三层上的金属银罩,银罩发出轰隆隆的转动声。

这个银罩是采用宋代走马灯技术做成的,冲压而成的非常薄的银板,拼接出一个巨大的旋转灯罩,灯台燃烧后的热空气冲向灯罩顶端,气流自然带动了灯罩,像走马灯一样的旋转。

走马灯上绘制的是传统故事与人物绘画,但这座灯罩不是严丝合缝的一个灯筒,它的一面留了个豁口,四面银色反射,灯光只能从这个豁口中倾泻出来,而灯罩一旦旋转起来,远处海面上的船只就会发现灯塔发出的一闪一闪的光芒,而后可以根据这闪光,校正航向。懂得三角函数的船员,甚至可以根据闪光的间隙测算出自己的船速,以及船与暗礁的航行角度……但这都是高级船员所需具备的知识。

十三层的灯光点亮后,赵兴领着官员们爬上了十三楼观景,站在十三楼的玻璃窗边,观察着走马灯罩的旋转,冲压制成的薄银板非常光亮,当豁口正对众人的时候,大家都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见过走马灯罩的工作状况后,赵兴扭头走到玻璃窗边,居高临下俯视着香港城,这时,香港的百姓也纷纷在窗前点亮了蜡烛与油灯,以响应灯塔。而海面上航行的船只也响应的燃起灯火,祝贺灯塔的点火,不久,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灯海。灯火绵延不断,仿佛一只照耀到天际。

赵兴扭头对沉默不语的陈不群说:“曾经有个西洋人告诉我,当着世界大多数城市都是一片黑暗的时候,大宋的城池光明一片,因为我大宋是这个时代唯一不宵禁的国度——瞧,瞧我们脚下的光明之城。它的灯火一直可以照耀到世界尽头。”

李格非一拍手:“光明之城——这个词非常贴切,我今天终于知道你为何将这座塔称之为‘光明塔’。”

陈不群默默的点点头,马上又说:“老师,可光明之城不止有香港、广州,我大宋所有的城市都是不宵禁的,我们所有的城池都是‘光明之城’。”

“对,这个国度所有的城市都是光明的,这是一个光明之国。与此同时,除了我大宋之外,世界各国的城市,到了夜晚都是一片黑暗。”

陈不群摇摇头:“不止,如今南洋一带,凡有我宋商的城市,它也是‘光明’的,只要有我宋商聚集的地方,即使是深夜,也是灯火一片,歌舞声声。”

赵兴接着补充:“不错,这就是文明的火种,我们给这个世界传播光明,而你我师徒就是那点燃光明之火的人……我知道,你很不满意我在大理那件事上对你的处置。可我们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呢?

当初,当我看到一座‘玉石之城’匍匐在我的脚下的时候,我就知道,征服这座城市的只能是我——不,我们师徒。张田打下了那座城池,但人人都知道,没有我,他做不到这一切。

张田胜利了,他也被调走了。调到京城荣养起来,我却不希望你当时就被调走,我们的路还长着呐,世界就在我们眼前,等待我们推开大门,点燃灯火,带去光明——我们有更广阔的天地去要征服,何必在乎大理。

那个本来的象林郡回归,算什么功绩。收服故土,不是我们的追求,我们的追求是开拓,开拓出一条面向大海的路。

不群,你跟我去过西洋,你知道,我宋商的脚步已经遍布在这条西洋商路上,现在,我宋商已经走向大海,缺少的只是官方的正式承认,缺少的只是有个人出面,将他们拧成一条绳——这才是我需要你做的,我希望,你我师徒以海洋开拓者的身后名,被宋人铭刻在心中。

不群,官方的认可不值一提,只有百姓心中的丰碑才是永久的。”

陈不群低着头,思考片刻,向赵兴请罪:“老师,其实我到了金兰城就已经想通了。原先我宋人在南洋像是一条丧家犬,任人欺负,但现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是老师说的:自信的笑容。

看到他们的笑容,我已经明白了一切,老师的志向不在大陆,而在大海,我的职责就是追随老师的脚步,让我们身在异域的宋人,拥有一份与我们的文明相称的骄傲;哪怕身在他乡,也能够感受到朝廷的庇护。

我这次之所以不敢见老师,是没脸见老师。我在阿拉伯吃了个大亏,被阿拉伯人用‘火攻船’烧沉了十多艘战舰,其中有两艘是巨舟级别的……老师,我现在两眼一闭,就能看见那些赤裸上身的阿拉伯人,举着火把向我们扑来……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我们非洲那条航线已经叫蕃商发现了,我护航的船队经过呼鲁纳岛(斯里兰卡岛)时,就有蕃商要求离开船队,独自向西,我当时没在意,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些商人已经从非洲回来了,正等我们一起回广州……老师,我当时应该再坚决点,坚决的击沉那些脱队蕃商。”

第二百七十章 目标:阿拉伯

“没事,这结局我早有预料——那些中途离开的蕃商,手中一定拿着第一期的《海事新闻报》,是吧?”赵兴平静的反问。

陈不群很惊讶:“是呀,老师怎么知道,这……当时老师应该与他们远隔万里,为何对当时的情景宛若目睹?”

赵兴无惊无喜的解释:“其实,这道理很简单,现在大多数人没有大致的方位感,他们航行在海上,只感觉到大海茫茫,分不清东西南北,所以他们心里恐惧,航行的时候只敢靠岸航行,生恐哪天见不着陆地,确定不了自己身在何处。

然而,第一期《海事新闻报》上刊登了一份粗略的世界地图,这让那群人确定了方向感,他们手中有了我大宋的指南针,知道只要一直向西航行,就能见到那片非洲大陆,而且那片非洲大陆的海岸线非常漫长,纵贯了南北,所以他们不怕找不见陆地,只管航行就是了——顺便说一声,我当初也是因为有了这个方向感,所以才发现那条航路的。”

陈不群早听说过赵兴的推理能力非常强大,这次他可算领教了,细细一品味,他沉思的问:“老师怎么当时会有了方向感的——莫非老师是从别人的片言只语中,推断出那片大陆海岸线很漫长,不可能找不见路?”

赵兴点点头:“大约在东汉光武帝与汉章帝在位期间,西洋有位舰队司令普林尼——不群,他与你现在的官职类似。此人写了一本《博物志》,描写过非洲大陆的形状与方位,从那本书里就可以揣测出我所说的东西方航线。

当时,人们都在说非洲大陆很漫长,像是横亘在东西方之间的一堵墙,西方有人甚至认为,从海里不可能直接航行到东方。但我还知道,地球是圆的,只要朝一个方向持续航行,总能回到原地。

传说在那片大陆的尽头,有一片海浪滔天的地方,据说没有船安全的驶过那片风暴之海,所以人们都把它叫做‘怒海’,‘狂暴之海’。但我还听说,如果绕过那个海角,如果穿越狂暴之海,我们绝对可能直接航行到西洋,而不用通过陆路、翻越巴勒斯坦转运货物……

或许,我们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等到我们的航海技术与造船技术再前进一步,能造出更坚固的船来,这才能穿越‘狂暴之海’。不群,如果你有信心,不如我们师徒一起努力,让我们向南,航行到‘地之尽头’,穿过风暴之海,看看那里有什么。或者向北,穿过女直人的土地,看一看北方那片冰封大陆的尽头,是不是神灵居住的地方——或许过了那个冰封大陆,还有一片另外的土地。

我猜是有另外的土地呢,西洋有个传说,传说在两百年前,唐代末年,挪威著名的维京海盗、红胡子埃里克曾经往极西的海域航行过,他在那里发现了一块常年冰封的大陆,他将其称为‘格陵兰岛’,后来他又继续往西,又发现了冰岛。但红胡子还不肯干休,他继续向西航行,发现了一片美丽富饶的大陆,那片大陆淌着牛奶与蜜,据说广阔的连老鹰、大雁都难以飞渡,故此他称之为‘美洲大陆’。

一直以来,北欧都在流传着‘美洲大陆’的传说,我猜,这个传说或许有点根据。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地球是圆形的,从航海的桅杆先露出海面这特性上,我们可以验证这个学说。如果西方的这个美丽大陆传说是真的,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要不停的向东航行,也会发现那片美丽新大陆,或许,极北之处那片冰封大陆就是一个屏障,越过那个屏障,背后就是美丽新大陆。”

源业平一直在赵兴身边凑着,听到赵兴语气稍微停顿,他马上插嘴:“我们北方有四个岛,穿过那片小岛,据说再往北的大陆上依旧有人居住,而且是连贯的海岸线。陈兄如果向北探索,我可以跟北方的领主打个招呼,允许你靠岸补给……”

陈不群叹了口气:“你们说的我真心动啊,可惜我们今年做不成事了,我带回来海外诸藩国的朝贡使,要赶在天宁节前去扬州,送他们参加朝廷大典,等完事后回来,也该到下一年了。”

赵兴听到源业平的话,心中忽然一动,说:“倭国北方还有一个越人文化,传说是越王勾践亡国后,许多越人坐船出逃,竟然逃到了日本北方,建立了古越文化的国度,至今日本当地人还把那片古越人登陆的地方称之为‘越前’、‘越中’、‘越后’三国,有这事吗?”

源业平点头:“确实如此,那三个国家的人,至今来标榜是古越文化的遗脉。”

赵兴拍手,招呼随行的歌伎:“是啊,我华夏文明,自古以来就在对外辐射自己的光辉,可惜,我们的文明当中,依然有极为固执地坚持守旧的成分——譬如说朝贡贸易,因为古之圣人赞赏过这种贸易方式,以为这是盛世,故此我们心中有几位偏执的朝贡心结,明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合适宜的,但依然坚持。

文明的魅力是在于创造,反复重复石器时代创造的东西,这不是文明,这是禽兽思维,只有禽兽在坚持从父母那里学到的东西,完全不顾时代的变迁,而人为万物之灵……想一想,在我大宋这样的商业文化氛围中,依然有人搞这套僵化的东西,实在令人心痛……罢了!来,在这灯火璀璨处,且给我们唱一首《越人歌》吧。”

广州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越地,《越人歌》在广州非常受欢迎,那名广州头牌歌伎应声舞起了腰肢,唱起了《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女眼波流转,凝望着赵兴反复吟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女频频献媚,赵兴丝毫没注意,他凝视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仿佛这才是一杯醇酒,令人沉醉。等他转过身来,发现塔里的广州官员都在挤眉弄眼,源业平与陈不群还在用手指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似乎在相互怂恿对方开口。

说起来,赵兴现在的地位,类似于现代所称的“钻石男”,虽然他身边妻妾俱全,但廖小小生前的经历使许多伎乐心存一份奢望,期望自己能填补廖小小留下的空白。

而今,广州最大的财主是谁——赵兴自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其中,他的妾室、胡姬喀丝丽把持了对蕃商的交往,而廖小小生前更是把持了整个广东的玻璃制造业与印刷行业,所有的印刷行业,无论是印盘子的、印布的,只要与“印”这个字沾边,专利权都在廖小小的掌握之中。

至于陈伊伊,那是赵兴府中的神秘存在,人们都知道这位被朝廷恩赏为“夫人”的越国女子,手里握着一个神秘的武装力量——南洋联盟。这个联盟的势力涵盖整个南洋诸岛,而朝廷都知道她的越人身份,却只能装糊涂,承认她宋人妻的身份……

这几名女子,单个看,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宋朝大商人,但她们整合在一起则不简单。

这些人都从属于赵兴。

廖小小的过世使很多伎乐心中存了侥幸的想法。因为一直以来,廖小小是负责赵兴的官场宴游事宜,一名伎乐能够达到这个高度,周旋于官员之间,不再是官员们的玩物,反而成为高官们巴结的对象,自己本身也有一笔深厚的财产——在伎乐们看来,这或许是人生最好的结局。

与此同时,廖小小去世后,赵兴府上应声降低了官场应酬的频率与规格,大多数伎乐们以为赵兴府上出现了娱乐断层,短时间内缺少一个宴会的主持人,难得赵兴出府活动,伎乐们都想把握这个机会,成为廖小小第二。

严格说起来,扬州的柳京娘南下,恐怕心中也存着这个心思。

此刻,在伎乐们眼中,赵兴就像一块抹了蜂蜜的腐肉,正处于招蜂引蝶的旺盛期。而广州官员觉得赵兴这段时间的深居简出,未免与官场风气格格不入,所以他们心中也希望赵兴家中新增一位负责官场宴游的妾室,使得他们风花雪月的品味提升一个档次。所以他们不仅不阻止,反而挤眉弄眼鼓励怂恿歌伎行动。

赵兴凝视完窗外灯火,返身见到这番场景,他眼珠一转,就已经明白广州官员私底下的动做。稍倾,赵兴挥手命令那群官妓退下,嘴中说:“《越人歌》应该是晋时风尚,我这里还有一个深得唐韵的雅士……源推官,可否请你来表演唐式偶戏。”

源业平还没来得及回答,楼梯口跑来气喘吁吁的帅范,他听了赵兴说话的后半节,立刻大怒:“宋时风流何逊于晋时,我大宋文人雅士都聚集在此处,广州群贤怎么说也是大宋一个著名学派,如此集会,怎么能够让一个日本人给我们表演我华夏古之传统……”

帅范喘息稍定,立刻呵斥道:“咄,你个倭人,退后去,且待本官亲自上场,表演唐式偶戏。”

源业平大怒,按剑回答:“帅子廉,你何故辱我,我本大宋密州推官,吃的是大宋的俸禄,做的是大宋的官员……其实我早疑心我是宋人渡的种,你竟敢说我不是宋人,这是侮辱了我的血承,我要跟你决斗,输者切腹谢罪。”

帅范这时已经喘匀了气,他讥诮的看着源业平,回答:“现在是什么时代,火药时代,在这个火药时代,你跟我比冷兵器——我承认,玩弄刀剑的技巧我不如你,但我有火枪,倭鬼,你有胆用你的刀跟我火枪比吗?”

“够了!”赵兴冷峻的呵斥:“源先生是密州推官,这是大宋朝庭承认的在职官员,帅监司,向他道歉。”

帅范一扬手,看到赵兴严肃的目光,他又垂下手,无力的向源业平拱了拱手,勉强说:“无心之过,请恕在下鲁莽!”

源业平委屈地说:“大人,他要拿火枪跟我比刀剑,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没有欺负你,是文明在欺负你——我们的文明创造了火枪,我们这代人的职责就是拿火枪去征服全世界,让那些只懂玩刀剑的人匍匐在我们脚下,这是文明进步的脚步,谁无法适应它,就要被征服。”赵兴公正地裁断说。

源业平楞了一下,豁然起身,匍匐于地道歉:“帅监司劳苦功高,倒也是源某人冒犯了。”

此前,帅范之所以道歉,是因为他想到源业平在日本是赵兴的家臣,而他改名“袁业平”是赵兴一手操办的,经手的人还有张氏将门的当家家主张用,此外,当时的所有枢密院、吏部当职官员都牵扯在内,按照官场潜规则,即使他揭穿源业平倭人真相,也不会有人承认的,所以他服软了。但他没想到,源业平的服软也来得那么快。

两人相互谦让完,赵兴温和的问:“帅监司、帅梅州,福建的事怎么样了?没想到你今日能赶抵香港,倒是我失误了,光明塔揭幕竟没有邀请你。”

帅范拱手答:“大人,福建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此刻各地族长已经聚集在水口镇,愿意为我广南士兵协饷,我匆匆赶回来,是想问一问明年的计划,恰好听说你在光明塔揭幕——如此盛事,怎能无我?!”

赵兴遗憾的咂了咂嘴:“我原本以为福建悍匪能有多凶悍,没想到他们依旧是一团散沙,只要把刀举起来,所有人唯恐在屈服时间上落于人后……唉,我原本想借着福建山地练练兵的,没想到依旧是白费心思。”

赵兴说完,凝视着窗外的灯海,点着脑袋继续感慨:“打占城国,我们没遇到什么苦战;打大理,我们依旧是一路行军;打福建,还是马到成功,真令人失望啊。一支没有经过苦战的军队,怎么应付我们的北方强敌,万一他们将来遇到了西夏与辽国的军队,该怎么坚持战斗——愁啊!”

帅范心中翻了个白眼:“你赵离人跟人打仗,会允许别人占尽优势吗?……我估计,这辈子我是见不到了。”

陈不群闷闷的插嘴:“我刚才还在跟老师说呢,我广南水师最近在阿拉伯吃了个大亏。也是我的学问不够,竟然让阿拉伯人火攻船占了个大便宜——水师目前损失补给船七艘,中型快帆船十一艘,小型登陆船二十三艘,巨舟三艘,其上的火炮也随船沉于海底。

我正在向老师认错,看来,打败一片海域的敌人,非得老师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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