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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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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我对交趾北侵的政策极不满,现在两广地带做主的人是我,他北侵就是与我做对,而我想建功立业,想要扩张,恰好是需要南侵。

南方有更广阔的土地,据我所知真腊国的土地很肥硕,湄公河平原简直是块风水宝地,交趾为什么不致力向南,反而要惹我这头赵老虎呢,他难道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陈伊伊咯咯的笑着:“相公,再向南可是强大的真腊……”

赵兴截断陈伊伊的话:“我知道,你的随行人员里一定有大越国的人,你告诉他们,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不能见他们。你回去转告他们,湄公河河口我愿意与他们共享,河西岸归他们,东岸归你的儿子——金兰领主。为此我愿意跟他们联合出兵,瓜分真腊,但帅范的要求他们必须答应,交趾国王要派使节去京城赔罪,北方五省必须重新归还大宋。

这是城下之盟,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告诉他们,交趾那段土墙对我来说不是障碍,虽然他们送了一位最美丽的公主给我,但惹火了我,我不介意将那座城池从地面上抹去。”

别人说这话也许是夸张,但陈伊伊知道,这么多年来赵兴一直在疯狂收刮火药,他借用修路的名义,储存在广东的火药,足够将广州城炸毁。

这座广州城,自李格非担任知府以来,赵兴已经花大力气重新整修过,不久前他曾骄傲的对手下说:“我来的时候,广州是一座木头造的城市,现在它是石头造的。我给广州留下了一座坚不可摧的石头堡垒。”

现在的广州城,有宽大的石头城墙,城内原先的木屋已经全换成能抗击风暴的石头大屋,便是这样一座城市,赵兴也有足够的火药将它摧毁,对于越南小国来说,赵兴想要灭亡他们,也只是翻手之间的事情。

赵兴顺带着夸了陈伊伊的美丽,伊伊笑的很欢畅:“相公,陈族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有人已经在谈论收回奴家的广源封地,奴家嫁给相公,自己活在蜜里,可见兄长们过的凄惶,也想着贴补一下他们,不如……”

赵兴摇头:“这是你哥哥陈公川的主意吧?你是我妻,他自姓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怎么让我妻子为他承担责任呢?告诉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擦屁股,他要再敢惹我,我会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吃人不吐骨头

纠缠半天,陈伊伊使出百种手段,又是撒娇,又是发嗲,但赵兴糖衣吃下,炮弹打回,水火不侵,陈伊伊无奈,她半是忧心,半是失落的垂泪说:“越南之地,我陈族占了一半,如今三万精壮尽丧于大理,我父疼我,特地将广源肥硕之地作为赠嫁,这一下子,陈族精锐尽失,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地盘都成问题,算起来,是妾身对不住父亲……呜呜呜。”

赵兴笑着一直南方:“广源怎么是肥硕之地?要不是我开发广源的煤铁,那里原是一片没人要的荒原。我把广源开发好了,他们现在说这话,是想收回了?女儿的赠嫁父家也想收回,这事放在大宋也说不过去。哈哈,陈族的人活不下去,不妨去南方发展,这样吧,我准许你在金兰收拢陈族子弟,让他们歇息养伤。”

陈伊伊大喜,她觉得自己总算替陈族谋了一条生路,但她却不知道,老虎吃人是不吐骨头的——金兰领刚刚开发,处处缺人手,熟练政务的陈族子弟到了这片领地,再想回到陈族,那要看陈族的号召力能否超过赵兴。

赵兴安慰好了陈伊伊,一边起身,一边说:“告诉你的族人,金兰领的存在是你陈族的希望。有它存在,交趾李氏想动陈族,那要看我愿意不愿意,所以让他们别怕,回去好好舔一舔伤口,花二十年的时间,再培养出一代人来,也就够了。”

得到赵兴的许诺,陈伊伊稍稍换了笑脸,她在赵兴怀中扭着身子,回答:“二十年哪够?要想再培养出三万敢战的人,怕有一百年也不能成事,相公真狠心,怎么翻手之间就杀了那么多陈姓子民。”

赵兴哈哈笑着,边向外走,边回答:“越南百年不能北侵,这正是我的希望。我希望在今后一百年里,越南只能依附广南而生,而陈族只能依附我的儿子生存……你在这里歇着,刚回来且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小小。”

赵兴告辞,陈伊伊也有话要通知她的族人,也不挽留,连忙起身恭送。赵兴边向后院走边在琢磨:少了三万青壮,越南的人口增长率必然会大大下降,用二十年的时间,即使生养出一代人来,也不能选拔出三万勇士,想重新组建一支能战斗的军队,一百年的时间刚刚好,等越南老实下来了,他便好有精力经营好南方了。

一路想着,他走进廖小小所在的小楼,小院非常冷清,以前习惯了筝歌弦乐作伴的廖小小,如今已经怕听到丝弦声。在这座小院里,侍女们走路的脚步都尽可能的轻,赵兴走入屋内的时候,几名侍女也只是无声的行礼,期间并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听到赵兴上楼的脚步,廖小小在榻上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声:“官人来了,恕妾身不能起身相迎。”

赵兴连忙摆手阻止了廖小小的起身,责备的说:“生命在于运动,你病了,也要适当活动活动,怎么能成天躺着。小小,我打算让你回杭州待一段时间,养一养身子,你以为如何?”

廖小小有气无力的展现了一个笑容,答:“妾身怕是不行了,妾身昔日迎来送往,弄坏了身子,也不能替官人生下一男半女,眼瞅着连胡姬喀丝丽也即将诞子,妾身这心里堵得慌,怕是活不长了。”

赵兴走到床边,轻轻的扶起她,劝解说:“秦观有词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过去我实在太忙了,不仅冷落了你,也疏忽了阿珠她们和孩子,最近刚好没什么事。你放心,我一定多陪陪你,你有没有孩子我不在意,那些孩子不都是我们的,你要把心胸放宽。你家相公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今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廖小小依在赵兴怀里,软弱无力的轻声唱起来一首《满江红》:“雪后郊原,烟林静、梅花初拆。春初半、犹自探春消息。一眼平芜看不尽,夜来小雨催新碧。笑去年、携酒折花时,君应识。

兰舟漾,城南陌。云影淡,天容窄。绕风漪十顷,遥浮晴色。恰似槎头收钓处,坐中仍有江南客。试与问、何如两桨下苕溪,吞梦泽。”

这首歌被廖小小唱的断断续续,一曲唱罢,廖小小喘匀了气,又轻声呢喃:“也曾经朱门酒肉,也曾经满堂花醉,也曾经走遍密州环庆,也曾经嫁了一个疼我爱我的好相公,也曾经盆满钵满,也曾经赠书学子相识满天下……,妾身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廖小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声唱起柳永的那首《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廖小小反复吟唱着最后一句,自怜自艾的呢喃:“又快到清明了,清明要祭柳七,只是明年清明,谁来祭我?”

廖小小是个妾,如果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其他的孩子是不会祭奠她的,因为这种祭奠不符合礼法。

赵兴轻声劝解:“你可以收养一个,咱家家大业大,不如就收养一名婴儿,你慢慢的抚育,教导,若是日后你生养了,我便给这个养子一份产业,让他独立出去,否则,便让他继承你的印书坊与玻璃坊……”

廖小小眼睛一亮,马上叹了口气回答:“却是还要相公挑选,只是不知道我能否等得及了……”

日落时分,赵兴久久没有回到前院,李格非与万俟咏心急公务,便到后院来寻找,他们发现赵兴正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默默的出神,身边没有仆人伺候,完全隐身在黑暗之中。

李格非叼着牙签,大大咧咧的问:“大人,今天晚上约好了春江楼诗会,怎么还不动身?”

万俟咏发现赵兴情绪不对,他轻轻一拽李格非衣袖,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赵兴似乎被两人的到来惊吓住了,他一愣神,方摸着树干,慢悠悠的说:“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年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于是,我将目光紧盯在眼前,希望能改变我的国家;我想,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或许会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们的国家。

现在,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然而,这依旧不可能。今日当我站在这棵树下,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自己,也许,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而后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俩位回家去吧!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家国天下’,先有其家,才有其国,然后才有天下。如今广州各项事务已经走向正轨,我们也该多待在家里,陪陪孩子了。”

李格非一呆,马上端容拱手:“大人这话说的在理,是下官冒昧了。”

万俟咏连忙向赵兴拱手:“如此,下官告退了……交趾……”

万俟咏以为赵兴的伤神是为了交趾陈姓族人被屠杀而伤神,事实证明,赵兴的失神只是一刹那,万俟咏这一句提醒让赵兴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他马上回答:“交趾的事情,按我们商定的办,李大人,你家清照小姐呢,怎么最近没见她来我的府上?”

李格非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他拱手回答:“这几日我把她管束在府里,这丫头也该学一学淑女的礼仪了。说起来赵挺之曾经与我议过亲,我打算近日派人去赵挺之那里问问,看看他是否还有结亲的欲望。”

李格非是非常宠爱自己女儿的,他出来做官目的很明确,是给女儿挣一份嫁妆的,如今他算是挣足了女儿的嫁妆,连自己后半生的开销也充足了。而仕途上李格非也很有成就感,他现在已经升到了四品经略使,等他在赵兴这里再干几年,积累好了资历,天下都可去得。

志得意满的李格非于是便想着早早替女儿定下婚事,但他说的这话却让赵兴最不喜欢,他皱着眉头回答:“文叔(李格非的字),我不是早已经说了吗,你家女儿花钱手脚那么大,平常男子哪能养的起?还是嫁到我程族吧,唯有我程族能养的起这样好赌爱花钱,兼且有购物狂的才女,你怎么老想着赵挺之那个穷儿子。难道我家世不如那厮?财富不如那厮?官品不如那厮?知识不如那厮,还是能力不足?”

李格非来后院时已喝的有点熏熏然,他一听赵兴的话,瞪起眼睛顶撞道:“离人,你怎么说这话?君子重然诺,我既然跟赵挺之谈过婚事,怎么也要让他给个答复。清照会花钱我不怕,大不了我在你这里多干几年,你这里一年万贯上下的收入,我家清照怎么花,恐怕都够了吧。”

“不够”,赵兴笑的很憨厚,一般他露出这笑容就是打算忽悠人:“你的女儿喜欢收藏金石篆刻,还喜欢搜罗南洋的宝玉、宝石、珍贵木材,外加珍珠玛瑙玳瑁象牙,此外,她还喜欢字画,我听说她最近在和盛轩买了一副字画,一幅画就价值三万贯,你那点钱哪够花,还是嫁给我家吧……实在不行我家长子许给你,如何?”

李格非一摇头:“程族子弟优秀的不过是你的三个学生,可这三个学生都成家了。而程族毕竟根基浅,除那三人外余子碌碌,哪配得上我家清照,至于你儿子嘛,年龄太小,他等的起,我家清照等不起……说起来你的和盛轩可真黑,清照拿回来那幅画我看了,坡公也说那是仿造的赝品。

还是黄鲁直憨厚,直接说那是蔡京仿制的,说你家和盛轩跟蔡京那厮有勾结,专门将蔡京的画刻版印刷,成批量仿制此类假画……什么唐代古画,分明是蔡元长的印刷品,你也敢卖三万贯,心真黑。”

赵兴嘿嘿笑着:“蔡元长那厮的手笔,也值个千贯上下,至于标价嘛……你以为把古画仿制的惟妙惟肖,这不需要功夫吗?我相信,这幅画以后不止三万贯,它还会卖的更高价,价格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李格非一晃脑袋:“行,等我将来穷了,也到你这里专门造假,并以此谋生。但现在我不跟你说,我听你的话,回家陪老婆孩子去。”

赵兴连忙招手阻止:“别走,说到那幅古画,似乎你家清照还没付钱,她可是打着我的旗号去赊账的,你可不能不管。”

李格非头也不回,边走边嚷嚷:“分明是个假货,还想让我掏钱,还是我家清照聪明,这钱就不付了。”

赵兴在后面冲李格非嚷:“可也不能养成你家清照的坏习惯,万一今后她习惯了到我家铺子张口要东西,还不付钱,这怎么办?她可不是我家什么人,我可不想替赵挺之养活他儿媳。”

李格非把这话当作耳旁风,万俟咏见赵兴眼角扫来,他慌忙拱了拱手,神情专注的冲李格非的背影喊:“文叔,等等我,今天的公文,还有几个字句要斟酌一下……”

这两人溜的比什么都快,他们这一吵闹,赵兴从悲伤的气氛中走了出来,他背着手回到自己的后院,再度向廖小小房间走去……

三日后,廖小小病逝。赵兴随后收养了一名孤儿,取名赵寥,以廖小小为他的养母。此后一段时间,他似乎无心办公,每天只在后院与妻妾孩子作伴。

正月,京师汴梁举行了盛大的献俘太庙仪式。这是大宋朝百余年来第一次开疆拓土,令小皇帝感到非常自豪,他随即下令将这一年的年号改为“元符”。在随后的正旦大雪中,小皇帝也格外大方,给汴梁城百姓补贴的炭薪钱增加了一倍。

稍后,端王赵佶的书信传送到广州。在献俘仪式上,他加司空衔,改昭德、彰信军节度使。

这封信是高俅写的,在信中,端王回答了赵兴此前的询问,他先是抱怨自己手头紧,而后很无奈的答应赵兴:既然广州实行士绅一体纳税,作为封地在端州的宗室王爷,他同意赵兴的请求,愿意交纳海贸税。

但紧接着,他又再三确认:赵兴在来信中说,一旦官绅一体纳税,会增加端州的收入,是不是会让他的进项增多,如果赵兴做不到这一点,他这位宗室王爷就要祭起祖宗大法,拒绝继续纳税。

与宗室王爷交流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赵兴只能躲在密室自己琢磨,他摇摇头,轻声的说:“又是一个只顾眼前利益的人,他不知道,民族的血性要用公正培养,没有公正则没有民族血性。因为没有公正,培养的只能是欺善怕恶、趋炎附势。

有人纳税了,享有特权的人以不纳税作为身份象征,这不是公正……罢了,赵家江山,我操什么闲心?既然他答应了,就不能让他太为难,我只需要他一个表态而已,而后象征性的征收一点吧……”

赵兴随即召唤《海事新闻报》编辑,令其发表赵佶的书信,在这封经过赵兴润色的端王书信里,端王表示:鉴于朝廷与西夏大战,各处协饷沉重,身为宗室王爷,端王决定遵从广州地方发令,在海贸上与官绅一体交纳税收……

端王这一表态,让广州一带本来心存抵抗的官绅彻底打消了抗拒念头。是个官绅又怎么样,连王爷都正常纳税了,官绅们怎能例外……随后,广东、广西开始实施新的、官绅一体纳税的《市易法》。

端王这一表态,也让朝廷在其他各地征收协饷的工作顺利展开,不过,据京城传来的消息,端王这一举动似乎在宗室里很不受待见,其他的宗王很不满意地附和了端王的行动。他们很想骂端王一通,但因为宋代对藩王较多压制,且宋朝的御史得罪不起,那些宗室王爷只能满怀着怨气,忍下了这口气。

不出赵兴所料,端王这一举动也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声誉,御史言官对他这一举动交口赞扬,小皇帝也将这位小兄弟叫到宫中,狠狠夸奖了几次……

在京城掀起的波澜还没有平息的时候,赵兴迎来了环庆路上派来的四千火枪手。这是章楶委托赵兴培训的,原本只有三千名额,但章楶知道赵兴这里手头也缺兵,所以他慷慨的多赠送了一千人。那额外多出的那一千人是打算在广东安置的,所以那些人都拖家带口。

见到这些环庆兵,赵兴才知道自己在环庆一带的名声实在好的不得了。环庆军属知道要前来投奔这位昔日的“安抚”,原本要返回环庆的三千兵勇也耐不住了。章楶则以为:反正那一千人的家眷没个数,谁想往其中夹带自己的家眷都许可,结果,整个队伍膨胀到三万五千人。平均每个兵勇携带了九名家眷,组成了一只变态数量的迁移部队。

这些人穿越中原走到扬州花了四个月,而且由于开销庞大而超支严重。等他们好不容易到了扬州,赵兴看在那准备留下的那一千士兵份上,替他们支付了坐船的费用,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再花六个月的时间,从陆路一寸寸跋涉到广州。剩下的路,他们只走了十余天。

这些人的到来,也意味着福建有了盼头。在此前,赵兴一直以兵力不足为由,拖延出兵助剿。现在听说环庆的兵到了,福建转运使再也坐不住了,他派出自己的亲信从海路赶到广州,一见面就哀求:“赵大人,福建现在盗匪四起,我等州府命令不出府城。如今的局势,再也不能耽搁下去了。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赵大人再不出兵,饥民就成了燎原之势……大人,我听说大理已经平定了,交趾已经屈服了,这两地已经开始回军,→文¤人··书·¤·屋←大人已无后顾,恳请大人速速出兵福建。”

赵兴点头:“原本你不来,我也要过去看看。这样吧,我出兵两路,一路乘船直抵福州;一路从陆路过去,我要顺便勘察一下陆路的地形,以确定今后的补给路线。你赶快派人回去,告诉转运使大人,就说既然春荒,那就召集人手,我出钱修路,修一条大路直通福州,方便我军今后补给。”

那位福州派来的官感激的直冲赵兴拱手,说了一箩筐感激的话后,他又小心的说:“大人,我听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福建多山,群匪出山则四处劫掠,若事败,则入山为民。若大人派出一个不晓事的军将,怕剿匪不成,反被匪徒击败——我福建本路禁军已经被他们这样打怕了,还请大人派出一员晓将,以便犁庭扫穴。”

赵兴答:“我们的帅监司正从广西撤下来,但还没到广南,我手头拿不出其他的人。这样吧,陆路我亲自带队,水路由水师战船压阵,应该没问题。”

“太好了”,福建官员连连拱手感谢。

此后,赵兴拖拖拉拉,一直等到当年开春,这才告诉福建路派来的使者说军队准备好了,可以行动了。是年春,赵兴带着一千火枪兵,外加五千辅助士兵,慢慢的离开广州府,向福建路进发。

按谢麟与他当初的约定,福建归广南助剿。实际上是一份划分势力范围的建议。谢麟的意思是:淮南、淮北、荆楚一带属于谢麟管辖,这几片地方向来是大宋的富足之地。相对来说,广东除了一个市舶司,都属于贫瘠不堪的穷地,而福建多山,历来也是不适合耕作的贫困地区,所以谢麟慷慨的将福建让给了赵兴。

但是福建也有一个市舶司,是大宋三大市舶司之一——泉州市舶司。谢麟出于农耕文化的意识,小看了市舶司的威力。赵兴把福建囊入袋中,如此一来,大宋海贸70%的收入都由赵兴掌控了。而密州市舶司又在他的影响下,从此,大宋海贸便深深打下了赵兴的烙印。

第二百五十四章 沈括又告密了

军队走入福建的时候,赵兴一路显得非常得意。嘴里哼着歌,一路走一路甩着马鞭。随行的朱雀军士兵感受到赵兴的快乐,知道这位曾经的环庆安抚使没什么架子,偶尔还蹲在他们田头与他们聊庄稼,故此那些士兵在赵兴下令漫步行军、可以喧哗后,也开始无所顾忌地跟赵兴开玩笑。

“大官人,听说胡姬要生了,好,好,难怪大官人如此快活,只是不知道胡姬生下的,眼睛是蓝色的还是黑色,大官人,你觉得该是什么颜色?”

“去去去”,有士兵不满意地训斥:“胡姬客氏也是你这厮能说的吗?那胡姬客氏在环庆的时候教百姓种苹婆果,教人酿酒,活人无数,俺家如今还在用客氏教导的法子,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你这厮敢亵渎客氏,信不信我打你个满脸桃花开!”

赵兴摇晃着马鞭,悠然自得地回答:“这孩子眼珠是什么颜色我不关心……哈哈,我的快乐,你们不懂!”

“怎不懂,大官人开枝散叶,多子多孙,那是福!别的俺不懂,大官人在环庆打仗,伤亡最少,缴获最大,俺们跟大官人出战放心,这就是福,大官人的福气旺,走一路活人无数,俺们跟着大官人,也沾点福,这日子甭提多快活了!”

“哈哈哈哈”,赵兴仰天大笑起来。

快乐就是这样,一份快乐多人分享,于是成了许多份快乐。

士兵们虽然不知道赵兴为什么而乐,但他们受赵兴的感染,不自觉的快乐起来,随即,这份快乐就像流感病毒一样,传遍了全军。军队的快乐又传递回来,令赵兴越发欣然。

原本,这样派兵助剿邻县的事情不该由赵兴亲自出马,但因为赵兴打算挟持福建路,所以决定赤膊上阵。福建路的使者不知究竟,还感觉受宠若惊。而赵兴诡计成功还享受别人的恭维与赞美奉承,情不自禁地在偷乐,没想到士兵们误会了,竟齐齐为胡姬的临产而祝福,这让赵兴深为自己的人品而自豪,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真正融入到这个时代。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个时代的美丽令人无法呼吸。

当月,章楶在好水川修筑平夏城成功。

虽然在筑城过程中,西夏人屡次骚扰,但章楶这位白发苍苍的七十岁老头,还是以坚强的毅力顶住了西夏人的连番进攻,将城池修建在西夏人的嗓子眼。随后,宋兵在沿边地带相继筑堡,夏人为此愤怒哭嚎:“唱歌作乐地,都被汉家占却,以后该怎么办。”

章楶修筑平夏城成功后,使他的声誉上升到顶点,全大宋都在谈论章楶的功绩,由此以来,宋朝南方的大胜也更加引人注目。

原广西经略安抚使张田自南方大胜,占领大理后回到京城,做事非常低调,以至于人们常常把他的胜利忽略。而章楶的连番大胜使人们想起了原先与章楶左右配合的赵兴,所以赵兴虽然竭力低调行事,但民间人士还是把他与章楶并列称之为“绍圣二将,北章南赵”。

其中,章楶已经七十了,章楶之后就要看赵兴的风骚了,而赵兴的崛起,同样意味着大宋军事力量后继有人,这不禁令人畅想的更多……

福建路原以为能请到赵兴名下的帅范领兵助剿,就已经是最佳方案了。现在赵兴亲自出马,他们自然为此大喜过望,全没有注意到赵兴背后的险恶用心——当然,没准福建官员还期待赵兴对他们的用心不善呐,因为这几年里,赵兴光是从福建雇用水手,就雇用了三万之多,连带着,让福建许多失地贫民生活变的宽裕起来。

而赵兴名下官员,那更是有名的福利好、待遇高、娱乐多多……即使赵兴真没意思插手福建,没准福建官员要糖衣炮弹一起上,哭着喊着让赵兴接受他们,以便享受广南待遇。至于那位福建转运使,这会儿,已被福建官员抛弃了。

福建使者沿路讨好,紧随着广南大军出了福建,此后道路艰难起来,福建使者已经心中有底,暗自派出数波人马统治福建官员接应,自己则尽力安排好广南军队的行宿,争取在赵兴面前的个好印象。

广东火枪兵虽然是步兵,但每个人都配有一匹马,这样的步骑混同的军队,它的行军路线只能沿着水边走,九龙水(漳水)两岸山壁时而陡峭,时而平缓,有时候河边没有路,只有陡峭的山崖,队伍忽上忽下,走惯官道的赵兴一直皱着眉头,福建使者难堪的笑着,一个劲的解释:“大人,我福建多山,道路最是难修,诸兵辛苦了,前面是龙岩县,我们可以在那里歇息一阵。”

两人正说着,对面悬崖站起几个人影,他们挥着刀冲这里大吼,吼声在群山之间引起一阵阵回音,福建使者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几个吼叫的人一番,摇了摇头,向赵兴解释:“这是‘钻天鼠’匪伙儿,这群匪徒啸聚山里,字号‘钻天’,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露面。”

赵兴比量了一下河岸,轻轻摇了摇头。河岸太宽,这个时代的火炮威力有限,炮弹可能打不过这样的距离。他目光转向旁边的炮兵指挥,那炮兵指挥也轻轻摇头。

随军前进的是三磅小炮,这样的小炮,加上这时代黑火药的威力,开起炮来吓唬人的成分居多,赵兴也清楚这点,他摆一摆手,命令军队继续前进。旁边的福建使者诧异了,他惊咦一声,感慨说:“赵大人治军可真严,这大队人马行进,竟然没有一声喧哗。对面钻天鼠叫的那么响,队伍里连抬头看的士兵都没有。”

福建使者如此说是有点夸张,赵兴却对使者的变相恭维感觉很受用,他半是自豪,半是得意的说:“我的军队向来以军法严苛著称,他们训练的时候,站在队列里,督战队要不停的向他们扔石头,甚至射箭,在这当中,如果有人乱说乱动,或者惊恐逃散,是要受到严惩的。

也幸亏这些人都是百战老兵,所以只是训练了几个月,但纪律方面已经不成问题……对了,我们让士兵们来此实战射击——传令下去:今天轮到第一营进行实战射击,让第一营的士兵开始装弹,别管能不能打到对岸,只管给我把火枪放响了。”

随着赵兴的传令,不一会儿,一队火枪兵来到赵兴身边,按照三横队排好,沿着山坡梯队展开,随着指挥官小旗挥动,他们冲对岸整齐的放了三通排枪。

这时代的火枪射程不远,但巨大的爆炸声完全盖住了对岸的喊叫,枪声余音袅袅,在群山中引起了一连串的回音,仿佛台风季节的雷雨,一声一声响个不同。

对面的人也估摸不出火枪的射程,因为子弹的速度过快,肉眼根本无法追踪子弹,他们看到火枪兵举枪向这里瞄准,自然以为火枪确实能打到这么远,只是士兵们的射击技术并不娴熟,所以没有打到他们。

惊恐之下,对岸的匪徒悄然隐去……

在火枪兵轮射期间,队伍没有停下行军脚步,继续默默的向前进发。等枪声停息,赵兴观察了一下效果,晃了晃脑袋,遗憾地说:“不好,射击不齐整,频率过慢……罢了,反正我们还有时间,命令士兵唱首军歌,我们边走边唱,踏歌入福建。”

生在宋代的士兵免不了沾染了一点追求风雅的习性,听到赵兴的建议,他们轰然叫好,惹得山中群鸟惊飞,随即,士兵们声嘶力竭地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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