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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时空(冥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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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被尊称叔公的男子并无多言,只是报了个地名,便陷入了沉默。

边境处的龙城紫阳轩。锦时跟仁浩来不及多想,向着目的地狂奔。

到了目的地,映入眼前的是座漂亮的宅子,大门洞开,整座宅子,陷进了寂静。

这几日,倾城在这宅子里不断搜索着地图、妖娆的手记,或是一切可以带来线索的东西。

听到有人进入的声音,倾城奔了出去,大声唤着七月的名字。

锦时看着倾城带着颓废的神色奔进大厅,喊着什么。

倾城愣在原地,就那么看着锦时。

仁浩跟在锦时身后进来,最后,进来的是叔公。

“外公。”倾城唤道。这几日,他当真以为自己是素年了。

外公?锦时与仁浩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叔公看着倾城,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倾城你,你已经知道了?”

“早已知晓。同意随仁浩回翟府之前便已然知晓。”

倾城规规矩矩地立于一侧,老者坐下,茫然地点头。

仁浩看着眼前的叔公与倾城,等着他们继续往下讲。

锦时觉得诧异,又想起叔公是在素年母亲往生之后出现的,待素年向来很好,原来是素年的外公。

“外公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倾城问道,这也是锦时与仁浩心中的疑问。

“年轻的时候,我也曾像素年的父亲那样,找寻过妖娆。”老者顿了顿,“但我发现那妖娆并非传说中那样,其实妖娆是很悲哀的生物,我怜惜她,但更怜惜你跟你的母亲。”

“只是当我回去时,你母亲已经……”老者哽咽着拉倾城过来自¨贼吧Zei8。COM电子书 贼吧ZEi8。COm电子书 贼吧Zei8。COM电子书 贼吧Zei8。COM电子书¨己身边,此刻,他也忘了眼前的是倾城而非素年。

“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我可怜的素年。”

倾城突然明白,为何素年的父亲离家丢弃素年母女,素年的母亲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那么害怕素年会去步后尘。

那是因为童年幼小的阴影早已贯穿她所有的思想。

“外公,我想去救七月。”

老者看倾城,对上的是那双带着坚定的好看眼眸。

叔公行于门口,伸手从指缝间看向天空。他的身体变得透明,良久,他收回手掌,淡淡地说了句西北方向,声音透出一丝疲惫。

倾城不敢停留,他们即刻启程,往西北方向追赶。

一行人一路策马狂奔,倾城听到耳边传来大片鸟飞过的声响,心里飘过一丝类似难过的情绪,抬眼看那微风中的天空,有一望无际的蓝,泛着病态的光芒。

锦时紧紧跟随在倾城身后,风冲撞着瞳孔的感觉让她觉得眼眶里湿润起来。

这一次,她不会再放开倾城,她不想再看到那张好看的脸沾满鲜血的样子。血液在素年的脸上干涸,在锦时的心里,留下泯灭不掉的腥甜味道。

素年哥哥,不要再丢下锦时。

锦时在心里大声呐喊着,心跳快得要从她的胸腔中跃出。锦时压抑着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

倾城的背影在眼前,是与素年一模一样的轮廓。锦时突然地,就想跃上倾城的马,从背后抱住那个男人,〖贼吧Zei8。Com电子书下载:Zei8。 贼吧电子书〗将脸贴上他的脊背,感受他的骨骼与温度。

一些后知后觉中成熟的蒲公英开始纷飞、播种。

那些洁白的小绒花漂浮在空中,零星地、孤独地飘飞着。拂过倾城的脸、锦时的脸,还有仁浩与叔公的脸。

倾城闻到熟悉的清香味道,禁不住勒马张望,看向路过的草原,有零星的蒲公英隐在青草中起舞,带着惯有的清香。

那种残缺的美,叫倾城看得痴了,他深深地呼吸着这种清甜的气息,轻轻闭上眼。

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七月的脸。

在阳光中微笑,含了花瓣于唇间,柔柔地看他。

一直在注视着倾城的锦时因了他的突然勒马而差一点撞上他。所幸及时停了马,看着倾城微微皱起的眉,猜想他是不是在想那七月。

“素年哥哥。”锦时忍不住开口喊他。但倾城像是没有听到那般。

“哎,娘娘腔,你在干嘛?还要不要赶路了?”仁浩调头过去拍了拍倾城,锦时感激地看了看仁浩,仁浩别过头,避开那对清澈的眼眸。

仁浩随着倾城的眼光也看向草原,沉思中听到锦时唤倾城,回头去看,但倾城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并未答复锦时。

锦时的脸挂了一丝失望,略带哀怨地看着倾城,他知道,锦时当了他是素年,虽然自己也时常会这样,但总归知道,眼前的,不是素年。

“黑鬼,怎么又喊我娘娘腔了嘛,我哪一点娘啦?”倾城大声嚷嚷起来。这个黑鬼总是那么令人讨厌,就是想亲近也还是亲近不起来。

“黑鬼……哎,你是想怎样啊,哎……哎……你什么态度啊……”

仁浩策马继续奔向西北方向,丢下在身后呱呱乱叫的倾城。

锦时抿嘴浅笑,夹紧马肚子,随仁浩奔向西北方。

一直不语的老者也爽朗地大笑起来,捋了捋胡子,也朝西北方奔了去了。

哎,这,什么情况啊!

倾城有些恼怒,看着外公大笑,自己不禁在这边涨红了脸,但很快平静下来,又看了一眼那些蒲公英,追赶同伴去了。

画面转到七月这边。

这女子带着惯有的高傲神情,漠视地冷眼看束缚着自己的年迈男子。

“好你个妖娆,我赔了儿子你都不告诉我你便是那妖娆。得了你,我便是天下第一法师了。”老者张狂地大笑,并未意识到束缚住妖娆的,并非自己的法术有多高超,而是妖娆并未反抗罢了。

七月并不相信素年会是真心伤害自己。

虽然也有想过,素年是否有伙同眼前老者来抓自己,也曾想一口吞了这老者去找素年对质,但对素年的信任,叫她放弃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素年立在自己眼前割开手臂,皮肤裂开的细碎声响一直在她的心中回荡,就是要她死,她也不信素年会来伤害自己。

“素萌,这是你的名字吧?”妖娆淡淡地问了句。

“是的,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有何不知,这世间,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情,未曾有我不知之事。”女子冷笑着嘲讽道。“你怎会舍得牺牲你自己的亲骨肉,换那点噱头?”

心跳漏跳一拍,难道她已经知道倾城并非素年?老者仔细地端详起面前藤蔓中的女子。但她试过倾城的血,也认可了是素年的,想必她是太信任素年了吧。

想到这里,老者胆子也大了起来,至少可以放心这妖娆会让自己如愿,做世间第一法师。

“你已是我囊中之物,可以告诉我如何摘得法师桂冠的称号了吧!”素萌忽略掉她的问题,一心扑在桂冠之名。

欲望充斥的脸垂涎着,让人心生厌倦。

妖娆看着这张脸,在心里恶狠狠地将他撕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但总觉得该等待,于是忍住恶心,对这年迈男子冷眼相待。

倾城策马出现的时候,七月终于知道自己在等的是什么了。她在等素年,等素年出现给她一个说法。

虽然去要说法,对女人而言,是件愚蠢的事情。

倾城的衣物在风中高高扬起,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孤独。

随行人中,有个熟悉的面容。

叔公下马上前,看着那个缠绕在藤蔓中的女子。她带着惯有的冷漠神情,好看的脸有一丝消瘦。

显然,马蹄的声响早已惊动素年的父亲,那个唤做素萌的老者。

早在声响接近前,他悄悄取了妖娆的一根发丝,借助自己的血造了结界。

风灌进他伸出的右手,宽口的衣袖被灌得满满的,发出凛冽的呼啸声,在他们周围形成球型炫紫色结界。

倾城想上前触摸那结界,感受结界的突破点,但被外公制止。

“年儿,不要去碰。”倾城诧异地回头,如果不去碰触,他无法寻得那结界的突破处。

“年儿,这结界,有毒。”老者沉重地看着那绚丽的紫色。“倘若贸然触摸,那紫色会在瞬间浸入皮肤,游走全身。”

结界在阳光下变得多彩,有着折射的光芒。

仁浩试图用念力去感受那结界,但很快被色彩侵入,额间出现炫紫血点。

“仁浩哥哥。”仁浩觉得有些瘫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锦时上前去扶。

“哈哈,就凭你们,也想破我的结界。”素萌的脸因兴奋而扭曲。倾城看着那张脸,觉得恶心。七月在素萌身后,向倾城投过意味深长的目光。

“年儿。取你左手中指之血,滴到仁浩额间。要快。”

倾城不敢多问,慌忙划开指尖,滴到仁浩的额间。

只见血液迅速渗透进紫色血点,仁浩觉得额间发烫,他们看着血液在血点中与紫色交融、缠绕,末了,变成黑色,像痣一样留在仁浩额间。

锦时依叔公取了发簪扎破那血点,老者随手摘了片树叶来接下流出的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弹向那炫紫结界。

素萌看着自己的结界被破,觉得有点唐突,唐突到他还未反应过来,这结界,他冥想了十年,却这样轻易地被破,他不甘心。

他挡在妖娆面前,“你们为何要夺我的冠首之位?”他有点发狂,眼里充血发红。“这结界,我冥想了十年,你为何知破解之法?”

叔公上前一步,“若不是仁浩贸然以念力去碰触结界外壁尝试感应,确实一时难有破解之法。但只要有血点出现,这便好解,只要取与你相同血源,必能破解。”

“至于这炫紫,想必是你偷取了妖娆的发丝。”老者捋须肯定道。

“你怎会知?”素萌发狂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慌张。

“翔。”有女子轻唤道。

是七月。

老者看向那女子,眼中带着温柔,他拱手作揖,“七月姑娘。”

女子浅笑,“上次一别已有多年罢。”

“二十载余三个月。”老者抬眼去看妖娆。

这下,不仅仅是素萌。倾城一行人也愣在原地。

原来素年的外公与妖娆却也相识。

同样也是血气方刚的年华,年轻气盛的他妄想得到妖娆做法师冠首,但寻得妖娆后,发现江湖所传并非属实,而这妖娆的宿命,叫他心生怜惜,索性留在她身边,守护多年。

待到年过半百,突然想念女儿稚嫩的面孔,匆忙寻了回去,却赶上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起曾经,老者不禁连声哀叹,但对于曾经守护妖娆一事,却始终不觉悔意。

“爹爹,你不要蓉儿了吗?”小女孩稚嫩的容颜画满疑问,看着眼前低头不语,一心收拾细软的刚毅男子。

“蓉儿乖,爹爹很快就会回来接蓉儿了。”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蹲在女孩面前,粗糙的大手抚上女孩柔软的发丝,小心地抚摸着。

留在女孩心中的最后影像,是这个高大男子的模糊背影。

这一等,就再也未曾相见。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却在某天平静,拉过她,认真地告诉她:“蓉儿,不要再等了,爹爹不会再回来了。”

女孩不信,哭闹着挣开母亲的双臂,奔至门口,坐上高高的门槛,远远地看向父亲离开的方向。

等待是一味药,带着慢性的毒,一点一点渗入,渗进皮肤、血液、内脏、心房,直至灵魂。

末了,留下名叫绝望的根源,一点一点腐蚀人的心智。

她日复一日地等待着,始终坚信父亲是会回来的。

直到自己的丈夫推开素年的手,她终于绝望了。

看着眼前昏厥的孩子,念起父亲抚上额头的温暖,甩甩头,决定不要了,再也不要这种痴傻等待了。

素年是她的,她失去了太多太多,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是她的骨肉。

流着她的血。

有着她给予的生命。

他是她的。

翔离了家,去寻那传说中的妖娆,能给他无上荣耀的妖娆。

因是人形蜥蜴化身,妖娆有着传说中无上能量,只要她想,没人可近她主人的身,贸然靠近的,会被妖娆变成石像立在那里守护园林。

所谓的法师冠首,并非是真的让得到妖娆的人拥有无上的法术,而是得到妖娆的守护。

守护。一个让人太过安心的词语。

但对翔而言,作为男人,得到女人的守护,这对尊严是种打击。

看着眼前的妖娆,清秀的容颜不失妩媚。

柔柔地立在那里,周身却有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场,怕破坏了那种安宁的气息,玷污她的神圣。

她立在那边,眼里泛着冷峻的光芒,眼前的一帮男子犹豫地互相看着对方,“得到妖娆便可得天下,妖娆必定是我囊中之物。”终于有人发起挑衅。

刀光剑影,法术横生。四处飞溅的血液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妖娆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厮杀的男人们,不动声色的。

翔亦是淡淡地看着。

这就是所谓的天下吗?

这就是自己抛妻弃子寻求的第一吗?

他突然觉得搞笑。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闹剧。

然后在妖娆静默的眼神中,她看着那个男子冷眼看着他们厮杀,尔后转身离开。

妖娆觉得有些诧异。“真性情的男子,懂得自控与要的是什么。”七月在朱砂痣里轻声说道。

“为何离开?你来,不也是为了得到我吗?”七月追了出去,挡在翔的马前。

阳光甚好,光芒透过树叶折射的阴影印上七月的脸。

翔看着眼前一身素衣的女子。她浅浅地笑着,带着与世无争的神情,与那妖娆的淡漠冷态却是两种神色。

“我虽一介莽夫,但仍然知道自己寻求的是法术,不是女子的庇护。”

“公子曾认为妖娆是法术?”

“是,但现在发现,是我错了。”

翔策马准备离开,抬眼却对上七月哀怨的眼,心里突然地就有一丝慌乱。

“姑娘你……”

“这许多年来,透彻的,竟只有你一人。”七月侧脸抬头看天,身旁男子闪烁的眼带着坚定的神色。

“我不过是在寻我命定的爱人,不想却成了这世间祸果。”

翔看着她好看的侧脸,妄想猜测她心中的悲伤。

那一定是种空洞的,无限巨大的寂寥。

带着绝望过后的平静。

又或许不曾绝望过,只是一味热忱地等待着,念想有个人出现,厮守一生。

哪怕一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

甚至根本就等不到。

在未知中等待,这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

没有承诺,没有表态,没有言语,但行动表明了一切。

翔决定留下来,守护这个寂寥的女子,并认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她的浅笑,是他的所有,却是无关爱情。

“翔,我带你去游园。”

“翔,我为你做了糕点。”

“翔,随我去趟西域。”

“翔,我觉得那个人快要出现了。”

七月浅笑着,含了花瓣于唇间,在阳光中起舞。

他只是安静地守护着,觉得内心安宁,并认为这种无争的心境,是件好事情。

那日中存活的男子,结局如何,他并不知道。

只是某日在园中发现神态一样的男子雕像。

他立在那里看他,七月在身侧,看向雕像的眼神,带着悲伤。

他知道,她并不想伤害他们,只是他们的欲望折射的,是妄想对她的伤害。

跟七月一起生活的那许多年,他参透了许多法术,多到自己都觉得神奇。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这便是法术的至高境界。

无论什么样的法术都有破解之法。但是环环相扣,却是难以叫人破解,因为无论从哪里断开,总有许多环节会自动连接,快到让人招架不住。

缜密,迅速,高深。

这样的日子是叫人快乐的。能去冥想法术,亦有七月的浅笑相伴。

但他始终清楚,这一切无关爱情,他想守护,但却不是爱。

这种感觉自由,没有束缚。没有猜疑。没有争执。有的只是内心的平静。

他亦想就那么一直一直生活下去。但却在某日醒来,突然地,就念起女儿稚嫩的容颜。

他想起抚上女儿发丝的柔软。

现在,那才是他想要的。

未曾言语,七月便已替他打点好一切。

翔起身上马,七月靠在门边柔柔浅笑。离开的时候,甚至连告别都没有。

无需言语,他们谁都不属于谁。

都是内心太过自由的人。只是相伴的两个人。

辗转问来女儿多年来的生活。还未到达住处,便已接到女儿无疾而终的消息。

翔向着女儿的家策马狂奔。蓉儿,他的蓉儿,竟在他之前离开。

翔忍不住老泪纵横。

才进堂内。第一眼看见的,是立在一侧的静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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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刚毅的线条,柔媚的眼角,好看的容颜带着平静。

眼里甚至没有一滴泪水。

素年说,母亲走得安详。所以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悲伤。对于母亲而言,这样的安详,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翔的心有着巨大的震撼。

他伸手去抚素年的发,有着女儿一样的柔软与温暖。

终于,他抑制不住地拉过素年,抱着他失声痛哭。

“爹爹,你不要蓉儿了吗?”女孩稚嫩的容颜画满疑问,有阳光穿透窗户照射进来,在那张稚嫩的面孔打下阴影。

低头不语,一心收拾细软的刚毅男子回头看她,带着自己内心压抑不住的兴奋。

只是那是对妖娆的渴望。

“蓉儿乖,爹爹很快就会回来接蓉儿了。”翔停下手中的动作,蹲在女孩面前,粗糙的大手抚上女孩柔软的发丝。

孩童惯有的清香随着空气吸入腔道,他小心地抚摸,感受着那个孩童的温暖。

“我的蓉儿,爹爹对不起你。”

素年听到老者在耳边唤出母亲的名字,明白了这是自己消失多年的外公。

他不恨他,就像并不恨父亲那般。

他知道,母亲也并不曾恨过外公。

于是他伸手抱住这个悲伤的老者,在他耳畔轻唤,外公。

钉棺,送葬,入土,立碑,上香,磕头,守夜。

素年始终没有一滴眼泪。

翔看着这个男子淡然的脸,突然地,就想起七月。

这是素年的宿命,亦是七月的,他无权干涉。

“翔,你还好吗?可曾见到你家小女?”妖娆轻轻挣脱束缚,反手束缚住素年的父亲。

“待我返乡,她已经亡故。”翔念起蓉儿,始终还是抱有愧疚的。

素年立在一旁,面无表情。

“素年,是蓉儿的孩子。”翔坦言告知妖娆。

七月回望素年。这个男子,自己深爱的男子,是翔的外孙。

这,就是宿命罢。

“你是蓉格的父亲?”素萌还是有些震惊。

妻子消失多年的父亲竟与这妖娆有那么深的瓜葛,而这妖娆,却是深爱素年的。

妖娆行至素萌面前。

素萌感到有种神圣不容侵犯的气场在妖娆的周身环绕。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但很快他便平静下来,是自己欠了素年太多。

那么一切,也是该终结的时候了。

妖娆的眼,渐渐变成淡淡的紫色。

素萌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带着悲壮的神色。是自己欠了素年的,他甘心去还。

素萌在众人的眼中渐渐石化。

倾城不知说何是好。

锦时立在一旁端详起妖娆的背影,这个女子,终究是悲哀的。

仁浩看着那张石化的脸,一切,都结束了吗?

翔看着妖娆,这个自己一心守护的女子。

良久,妖娆转身,轻唤素年。

翔有些悲伤,轻声告诉她,这是倾城,素年,早就死了。

七月不相信,从朱砂痣中流泪。

眼前这男子,好看的眉眼,绝色的容颜,哪一点不是她的素年。

“这是真的,七月,他不是素年,是仁浩自五百年后的龙城带回的倾城,是素年的转世。”

妖娆不再言语,闭了眼。

画面流转,一幕幕在七月的眼前出现影像。

七月张开眼,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她看着眼前的倾城。这个男子,有着与素年一样好看的容颜,就连心境,也是那般的相似。

但再也不是她的素年了。

“七月,你要做什么?”倾城跟翔一起喊道。

锦时悲伤地看着妖娆,她看着她自头上取下发簪,刺进朱砂痣。

“七月。”倾城的声音带着颤抖。

妖娆看着眼前揽住自己的男子,伸手去抚摸那张绝色容颜。只是那温度来自倾城,不是她的素年。

七月悲伤地看倾城,心里念着素年。

“不是想要我的血吗?给你,全都给你。”

七月震惊着看向素年的伤口,深深浅浅的疤痕丑陋地盘踞。

不是的,素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七月在心里大声呼喊。

“素年,我的素年。”妖娆变得虚弱,七月在她的体内慢慢裂开,一块一块地剥离着。

身上的那些伤口,同样弥漫着素年的心间。

七月内心明了那些伤口的存在。

此刻,她抚着倾城的脸,想象着自己抚摸着素年。

一寸一寸抚摸着那个自己深爱的男子。

抚摸着他的肌肤、温度、气息、伤口,还有他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尽管那些伤口,是她给予他的。

看着划开手臂的素年。

七月想要去抚摸、亲吻素年的那些伤口,想要给他所有她对他的在意。

“妖娆的宿命不是要自己选定人的血液,而是在选择跟寻得之后,去守护她的主人,或者说她命定的爱人。不离不弃。”七月哭着告诉倾城,想象着自己在告知素年。

“除非,对方选择离开。”她流着泪,哀伤地看倾城。

倾城抓紧她的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素年还是倾城。

即使对方选择离开,也不会去憎恨。只会将自己封印,等待下一个主人的第一声啼哭将她唤醒。

这,就是妖娆的宿命。

“七月,你这又是何苦啊。”翔蹲在妖娆身边,看着这个自己一心守护的女人。

七月哽咽着,并不回头看翔。

她要用尽全力去记住这个男子的脸,这个自己深爱的男子。

“素年,除了你,我不想再去等待他人。”七月哭到不能自已。那么多世代的等候,眼前的,却不再是同个人。

即使有一样的容颜,有一样的心境,有着他的记忆,那又如何呢?

哪怕他是素年的转世。

但那个灵魂,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了。

她要的,只有素年。

“七月,毁了元神,你的结局会如何?”倾城轻声问道。

“变成石像罢。”七月回答道。倾城张开口,半天发不出声响。

“七月,把我石化罢。守护你,我从未后悔。”翔看着这个虚弱的女子,她的身下,已经出现了蜥蜴的尾巴。

“翔。”她有些不想带走这男子。因为她,他失去了幼女,还有素年。

但他的神情却是不容抗拒般坚定。

倾城有些想哭。

锦时有些紧张,抓紧手中的锦帕,那是素年送的。

仁浩知道她心中恐慌之事,大声唤着倾城,怕他也要随她去了。

繁华落尽,如梦无痕,君无言,妾含笑,莫言那世道无情,终不过繁梦一场……

妖娆开口吟唱,锦时小声地和着。

人生如戏,戏子如棋,我们不是戏子是棋子……

“锦时,好好照顾倾城。我夺了素年,只能还这倾城于你。”妖娆说得认真,苍白的脸柔柔地浅笑。

妖娆回眼看翔,眼前浮现他年轻时的容颜。突然地就发现,那是与素年一样好看的绝色容颜,带着刚毅的线条。

原来自己爱的,是翔的影子。

她放声大笑,发出自嘲的声音。

“翔,原来,素年,是你的影子。但是他对我的疼爱,他会表达,但是你不会。原来,只是你的影子。翔……”

七月破碎到体无完肤,终于快要消亡。

“那种宁静的爱情是剧毒,早已渗透进我们的内心,只是我们并不自知,还傻傻认为无关爱情。”翔哽咽了,去抱那个自己深爱却并不自知的女子。

妖娆的眼变成淡紫,翔看了倾城一眼,发现那真的是与自己年轻时酷似的容颜,只是多了丝柔媚。

他浅笑着,收回眼光,对视上淡紫的眼眸。

“叔公……”锦时大哭着想要上前,但被仁浩拉住。

倾城呆在那里,突然地,就为素年哀伤起来。

原来,他终究只是配角。

谁都不能替代谁,哪怕一时错爱,以为自己是在爱,但终究只能是错爱一场。

素年的体内,流着翔四分之一的血。

那种清香的腥甜味道,不是来自素年,而是翔的。

对翔的占有,七月并不自知。

而翔一直认为只是相伴的两个人,无关爱情。

但那情种早已在心底滋生,只是并不自知。

七月浅笑,看着眼前年迈的老者,眼前浮现他年轻时的容颜。

“翔,我带你去花园。”

男子浅笑,轻轻点头应允。

她含了花瓣于唇间,在阳光中浅笑。

他们含笑对视,紧紧拥住对方。

石化的声响持续着,他们含笑看着对方。“七月,这次,我会一直守护,不再离开。”

女子点头应允,轻轻浅笑。

倾城觉得眼角湿润,流着配角的眼泪。

那么自己自龙城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脑海间闪过一个女子的背影,那是他幼年唯一信任的人。

那个女子,袭一身素衣,背对着他坐在树下。

那是他童年唯一信赖跟喜爱的人。

他对她述说他的心情、感受,哪怕只是生活中的一些琐事。

她只是安静地听,偶尔能看到她一小半的侧脸,透着忧伤的神情看远方。

她从未开口对他说点什么,只是安静地听他讲。跟她在一起,那是种非常心安的感觉。没有委屈,没有忧伤,没有寂寞,没有压抑,没有嘲讽。

她会一味包容他所有的情绪。

从未看过她的容颜,也未曾想过去看她的相貌。她亦从未流露出要回头看他的意思。

她只是坐在树下,轻轻依偎着树干,那是棵年老的巨大树木,叫不出名字。

梦到锦时的时候。她也是那般,坐在年老、唤不出名字的巨大树木下面。

背对着他,只见一身素衣。

她坐在那里,一个人咿咿呀呀的弹唱着:我们,都是不合格的戏子……

倾城噙满泪水的眼看向彼端柔弱的女子。

锦时立在那里哀伤地看他,手里抓着素年赠予的锦帕。

锦帕上的绣花,与她当年换糖给素年吃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也许这一世,自己真的是来替素年还欠下锦时的情罢。

所以心里,一直念着这个柔弱的女子。

记得她咿咿呀呀的弹唱,记得她的笑,她的背影,还有那一身素衣。

是幼年的自己,唯一信任跟依赖的人。

同素年一样。

回头看一眼石化的妖娆。念起那时的七月。

七月懒懒地靠在大红漆木门边。

倾城上马,在夹紧马肚子的同时,回头看那七月。

七月眼角含泪靠在门边,显得柔弱无比。

那一刻,倾城只想逃。

此刻,因何又有了那一种感觉呢?倾城不知。

仁浩觉得自己在这场闹剧中,只是个幻象,一个给予素年与倾城金丝雀的幻象,一个必不可缺的幻象。

他立在那里,发不出声响。

也许,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一行人将石化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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