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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惊悚直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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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我目光相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有意外,有惊喜,也有羞涩和不安,好像被我看到这副落魄的模样是一种天大的耻辱。
  “江霏?”我的反应和她相比就简单的多:“不要激动,我是来救你的。”
  不管最后能不能救人,至少先在道义上站住脚,装出一副我是为了她才陷入绝境的模样。
  这样做不是为了让她感动,只是为了给自己出现在这里编造一个合理的缘由。
  “你是为了我?”江霏一字一顿,她心中此时早就掀起狂澜,本以为陷入最深的绝望,没想到峰回路转又遇到了最美的意外。
  心中感动,但她脸上却不愿意表达出来:“是不是我爸爸给了很多钱?我听嫂子说过,你明面上开着成。人店,实际上接受各种委托。”
  她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对谁都颐指气使,早已习惯用高人一等的语气说话,就算沦落到此,糟糕的性格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
  “江霏,你这种性格其实特别受人欢迎,你知道吗?”我含笑看着如落地凤凰的江霏,堂堂江家董事长的女儿,江锦地产的掌上明珠,此时跪坐在冷硬肮脏的地面上,就好像失去了法力的女妖精,只能任人欺负。
  “你少冷嘲热讽,我的性格我自己清楚!”江霏还在嘴硬,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我在干什么啊?他历经千辛万苦,把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救我,而我却说不出谢谢,他会不会生气?难道我在他眼里真的是个那么糟糕的女人吗?”
  “我并没有冷嘲热讽,你强硬蛮横的性格,对于酷爱折磨、追求心理享受的罪犯来说堪称极品,再加上你绝美的面貌,我想你应该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玩具了。”我并没有靠近江霏,而是坐在水渠的另一边,掌心被划破,铁锈以及污水都混入其中。
  我双手用力挤开伤口,想让血流出,可是效果并不好。
  “你受伤了?”江霏眼中露出几分担忧,这是自然流露,没有任何修饰,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你过来。”
  江霏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我招手,她被铁链锁着移动范围有限,我正觉得莫名其妙,谁知这女人双手抓住睡衣下摆,滋啦一声,从高档睡衣上撕下一块布来。
  她单手捂住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另一只手朝我挥动:“包扎一下吧。”
  江霏是出于好心,这点我能看出来。
  起身朝她走去,可我刚迈过水沟,她又尖叫了一声,吓得我立马蹲下,屏住呼气倾听门外走廊里的动静。
  许久过后,没有脚步声响起,我才松了口气,皱着眉看向江霏:“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你。”她咬着嘴唇把脸转到一边:“你的裤子呢?”
  被她一提醒,我才觉得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对。
  “布料你先拿着,我伤口里进了铁锈,暂时不能包扎。”一本正经的板起脸,我坐回原位。
  裤子在塑料袋里,我一会还要前往其他房间查看,所以并不急着穿。
  一开始我也没在意,但被江霏特意点出来后,总感觉身上凉丝丝的。
  “好了,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下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江霏脸色泛红,我也不知道她在姻缘红绳诱导下会胡思乱想些什么,所以直接进入正题。
  “恩,你问吧。”
  “你被绑架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面目,或者对方的某些特征,无论长相还是穿着说的越详细越好。”我满怀期待,但江霏的回答却给我浇了一盆冷水。
  “我什么都不知道,本来在家里,后来感觉特别困,等我再睁眼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这么说你是在家里,忽然就失去了意识,对吗?”我摸着下巴,露出不解:“你在昏迷前,有没有喝饮料或者服用安眠药之类的东西?”
  江霏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她失踪的时候,我曾被陈警官强行带入案发第一现场,当时我也观察过,门窗完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而且陈建国也说了,江霏是一个人外出的,并没有遭到挟持。
  “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你平日里有过梦游的经历吗?”
  “从没有过,那一天我只是有些失眠,很晚才睡。”她偷偷看着我,失眠的对象现在就坐在不远处,虽然不是时候,但她的心还是跳得飞快。
  “这就奇怪了。”江霏没必要撒谎,除非这是她自导自演的闹剧,我有些不甘心:“你在感觉到困意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别急着回答,想清楚,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江霏双手托着脸,坦白说这个女人认真思考的样子挺美:“我那天晚上睡不着,起来打开窗,本想吹一吹夜风冷静一下。对了,我好像听见公主惨叫了一声。当时半梦半醒,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杜宾犬算是名贵犬种,在主人身边温顺听话,遇到陌生人则凶狠勇敢。”我陷入沉思,江霏失踪的那天晚上我正巧在医院追查降头师,对方最后消失的方向也是南方。
  “一路往南都是动物的干尸,江霏的别墅也在南方,他的狗会不会就是被降头师杀死的?江霏的症状和蒋诗涵临死前恍惚的表现一样,都像是被操控了心神,好似梦游般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可惜我没有见过杜宾犬的尸体,否则现在就能确定绑架者的身份。
  “降头师逃往南方,江霏的别墅在南方,李主任深夜拨打电话,里面提及的恨山精神病院也在南方,这三者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捆绑我双手的绳子一长一短,用的是控制精神病人的老虎咬,砍断手指的刀法非常专业,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
  我慢慢将一切串联起来,看似杂乱无序的人物和地点,其实好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连接。
  “你在这被关了一天一夜,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我打量着江霏,其实也差不多能猜到答案,如果她被欺负恐怕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了。
  “没有,我醒来就被锁链锁着,也没见到其他人,要不是你过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江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斜着身体,半坐在地上。
  “对方有没有给你送过饭或者水?你没有听到过他们之间的交谈?”
  “饭送过两次,是从门下面那个小窗口扔进来的,不过我没吃。”按照江家大小姐的标准,对方送的东西,估计还没有她家狗吃的好。
  江霏从衣服里取出两个馒头,我放在鼻尖闻了闻,就是很普通的食物。
  “至于声音,除了惨叫,我好像还听见过一个女人的哭声,很伤心,很诡异,我形容不出来,等一会你可以自己听听。”
  “哭声?”隔壁房间的小男孩也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往后的几个房间里应该还囚禁着一个女人。
  “馒头收好,尽量别吃,小心里面注射有药物。”我迈过水渠,看向江霏。
  她的小腿被锁链勒出青紫,有些地方还磨破了皮。
  蹲下身,捧起她的腿:“疼吗?”
  江霏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第91章 撒旦的女人(下)
  我尝试着用纸币开锁,但用过一次的纸币皱皱巴巴,很难再用第二次。
  “你先留在这里等我,我今晚肯定会把你救出去。”
  起身走到水渠上游,我忍着掌心传来的疼痛,又一次抓住生锈的铁栅栏:“这是第三个房间,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囚禁了多少人。”
  拆下铁栅栏,我屏气钻入水渠。
  恶臭从四面八方袭来,淹没我的五感,当头顶重现亮光,我迫不及待的仰起头,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可就在我脑袋伸出水面的瞬间,脖颈被一股大力勒住。
  天旋地转,双手挥动,肮脏的水滴四处飞溅,锁住我脖颈的力量越来越大,而我的下半身还被卡在沟渠当中。
  我卖力挣扎,双脚蹬着湿滑的水渠底部,想要借力,但却很难做到。
  大脑缺氧,呼吸困难,我此时只能遵循生物求生的本能,张口对勒住我手臂的东西咬下去。
  这一咬我用上了全部力气,嘴里马上感觉到血液的腥咸。
  “啊!”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脖子上束缚出现漏洞,我趁机把自己的下半身从水渠拉出,一脚踹在墙壁上,借助反震的力道将勒住我脖子那人撞倒。
  “找死!”我那一刻是真的动了杀心,在这种极度危险的环境下,容不得仁慈,况且我刚才确实感觉到死亡临近,脖子现在还有些疼痛。
  转身和那人扭打在一起,对方体格很壮,但打架毫无章法。
  一记重拳砸歪了那人下颚,他捂着嘴哼哼唧唧躺在地上,这时候我才看见了他的脸。
  “是你?”
  眼前的男人正是出租车司机:“我记得你没系安全带,最后好像从车里飞出去了。”
  男人身上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只是右腿一瘸一拐的,应该是在车祸中骨折。
  也幸好他有一条腿受伤,否则我刚才那一撞很难将他直接撞倒。
  “草!原来是你啊!”司机看着我也瞪大了眼睛:“整差了,我还以为是坏人来了!不过你不能怪我,谁大晚上发现下水道里钻出来一个人应该都是我这个反应吧!”
  我摸着脖子上的勒痕,眼睛慢慢眯起,司机绝对是在说谎,我刚进入这间囚室就被勒住脖子,他下手很准,显然是蓄谋已久。
  而且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明显靠近江霏的囚室,很可能我和江霏的谈话,已经被他一字不漏的偷听到。
  “都是误会。”他下巴被我打歪,嘴巴合不拢,说起话来有点跑风。
  司机是跟我同时被抓进来的,从他身上应该得不到有用的线索,我打量了他半天,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身上没有锁链?”
  不管是我还是江霏,都被铁链捆绑,限制自由,可见绑架者对于囚犯特别谨慎,而司机身上别说锁链,连绳子捆绑的痕迹都没有,他可以随便在囚室内走动。
  “难道你跟绑架者是一伙的?”
  “扯什么犊子?你一个健全人身上都没有锁链,我一个瘸腿还用得着锁?”
  司机的辩解在我看来苍白无力,他身上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刚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司机朝我伸出手:“我叫王英男,你怎么称呼?”
  “高健。”现在确实没必要和他翻脸,逃出去才是首要目标。
  叫上司机帮忙,两人合力拆掉通往下个房间的铁栅栏。
  “你没有被限制自由,过会我万一跟人发生冲突,你就从水沟钻过来,准备偷袭他。咱们两个合力,逃出去的几率会大很多。”
  “从水沟里钻过去?”司机摇了摇头:“你牛逼,让我钻这臭水沟,还不如让我去死。”
  “那你就在这等死吧,没有钥匙,水沟是唯一的通道。”我看了他一眼,人已经站在水渠当中。
  “卧槽!你以前是不是特种兵啊?水里面刚才还飘过一大片血污,指不定里面就有人头、断肢什么的东西,还有这味道,你居然能忍住?”司机盯着浑浊的水面,坚决的摇了摇头:“我真做不来。”
  他态度坚决,我也不好说什么,深吸一口气,蜷缩身体钻入水渠。
  宋小凤,江霏,王英男,我现在所在的应该是第四间囚室。
  被司机摆了一道,这次我动作变得更加麻利,生怕会被人袭击。
  仰头看去,淡淡的亮光照在地上,囚室当中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我从水渠中爬起时,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我身上。
  “别怕,我没有恶意。”事先声明自己的立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可很快我就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囚室当中的男孩是个傻子,而且是那种让人只看一眼就心中直冒凉气的傻子。
  他头发凌乱,散发臭气,眼睛一直在流泪,嘴却不断发出嘿嘿的傻笑。
  如果只看这些,恐怕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恐怖,甚至会产生一种同情。
  可继续往下看,男孩衣服破旧,凝固着大片乌黑的血迹,宽松的裤子搭在腰间,他一手抓着裤腰,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手。
  没有丝毫语法错误,男孩的手中正握着一个滴答着污水的断手。
  他似乎并不知道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他只是把那东西当成了一个玩具,拿在手中,掰着断掌的手指。
  伴随着无意义的傻笑,男孩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他拿着断手走来,每靠近一步都让我觉得不安和惊恐。
  这孩子带给我的恐怖感和鬼怪不同,是一种能够看得见摸得着还正在慢慢接近的惊悚。
  “站住!别再靠近了!”我抬起手,但男孩仿佛听不懂我的话,一直把我逼到墙角才停下。
  他距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嘟噜着嘴,把那个断手递给我:“给、给你。”
  男孩说话断断续续,我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个兔唇。
  “你为什么要给我?”男孩智力和身体都有先天缺陷,我虽然感到毛骨悚然,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给、给你。”他挥着断手,硬要塞给我,脸上的表情慢慢急躁起来,兔唇张开,看起来更加恐怖。
  我不想过多的刺激他,赶紧接过断手:“你是从哪弄来这东西的。”
  男孩见过收下断手,摇头晃脑很是高兴,指了指水沟:“里、里面,还有好、好东西。”
  他说完就蹲到水沟旁边,也不嫌脏,两手欢快的在里面捞着。
  我没有阻止他怪诞的行为,这孩子明显智力有缺陷,想要从他身上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不能急躁,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慢慢诱导。
  我也蹲在他旁边,装出和他一样的姿势,他似乎感觉找到了同伴,看起来很开心。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面?”
  “捞肉、肉。”
  “你今年多大了?”
  “摸摸……”
  男孩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我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收获。
  “不能在这耽误时间了,我要去下一个房间看看。”掌心被划破的伤口表面已经溃烂,整个手都感觉刺痛和钻心的痒。
  走到水渠上游,我刚抓住铁栅栏,没想到男孩也跟了过来。
  他学着我的样子,一手抓着锈迹斑斑的铁栏,嘴里还嘿嘿傻笑,另一只手指着隔壁房间:“哭、哭、哭。”
  “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吗?”我有些好奇,仔细观看男孩的脸,因为兔唇的关系,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别扭,很容易忽略一些细节。
  比方说男孩清澈的双眼,以及满脸止不住的泪痕。
  “你叫什么名字?”
  “宋小、小汪。”
  熟悉的名字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原来眼前这个男孩就是宋小凤的哥哥,他们一家人到底是得罪了谁,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随着房间的一个个打开,我对真相愈发的好奇了。
  拆掉铁栅栏,进入下一个房间,根据之前脚步声的判断,我现在距离走廊尽头已经越来越近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本来已经习惯的恶臭似乎变的更浓烈了一点,从水渠里钻出,一眼看去,尽是血红。
  “太血腥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什么碎尸、肢解之类的场景,而是一幅幅血淋淋的画作。
  和进入蒋诗涵病房的第一感觉类似,只不过这一回眼前的画作不是用口红、药水所画,而是用真正的血液。
  大大小小,涂满了整间囚室的狰狞血液。
  我呆立在水渠当中,好像被一只血色大手扼住喉咙,眼睛漫无目的的看着一幅幅惊悚,最后停在囚室的角落,那里有一个被锁链栓住的女人。
  她的四肢,她的脖颈,她的每一个关节都套着沉重的锁链。
  她也在看着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眼睛冒着泪花,嘴里好像唱歌般说着奇怪的话语。
  “一旦被认定是上好的材质,人就不可能从大门作为废料走出。”
  “每个病室都是绝密的加工车间,人一旦被输液的导管拴住,便只得束手就擒。”
  “他们醉心于加工过程,把加工作为乐趣和绩效。”
  “他们强调精细、讲究耐心。”
  “如果没人提出异议还可以理直气壮把身体拆开,清洗,消毒,除锈,打磨。”
  “然后按照太平间的施工图纸,重新组装变成送给魔鬼的礼物。”
  我在水渠中慢慢移动,女人的歌声似乎有种特殊的力量,能让人每一根汗毛都倒立起来。
  “你是……”
  她笑的有些残忍:“我是礼物,我是贱货,我是撒旦的女人。”


第92章 血迹中的故事
  女人说话的方式很诡异,像是在唱一出优雅的歌剧,但无论她现在的姿势,还是她口中的内容,都跟高雅无关。
  掌心又痛又痒,我在水沟中站了十几秒,愣是没敢靠近这个女人。
  很难想象,我竟然会被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女人吓住。
  坦白说,角落里的女人相貌还算中上,五官精致,身上也很干净,只是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另外她的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
  很嫩,不是那种水灵的鲜嫩,给人的感觉就薄薄一层,好像轻轻用手指一戳就能溅出血来。
  我犹豫好久,还是没有从水渠中走出,囚室里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除了女人自己身下,地面墙壁和屋顶全都被画作占满,狰狞的图案有的看起来还很新鲜,应该就是在不久之前画好的。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思考很久,在看见女人的瞬间,我竟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或者说要问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女人一直凝视着我,她的表情很奇怪,脸上明明带有泪痕,却一副很享受的姿势趴在鲜血涂绘的画作当中。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仍旧没有得到回应,我顺着水渠走到墙边,在尽量不破坏血迹图案的情况下,朝女人走去。
  靠的越近,越觉得女人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不会伤害你的。”
  察觉到有人过来,她的反应很是特别,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嘴角挂着谄媚的笑容,好像是夜场里的舞女。
  但是和她表情相反的却是身体的反应,她合拢双腿,向后缩去,铁链被拉直。
  她在谄媚的笑着,但眼睛里却流出泪水。
  我没看错,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很明显,她在害怕,她怕被侵犯,她怕受到伤害,可她为什么又要露出如此卑贱的笑容呢?
  从她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蒋诗涵。
  “抱歉,我没有恶意。”退回水渠,我先把女人放在一边,打量起囚室当中的画作。
  这些用鲜血画成的图案十分抽象,而且有的已经干枯成深红色的血污沾在墙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
  “这些画跟蒋诗涵病房里的差不多,只是太乱了,无从看起。”女人也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墙壁上被画了一层又一层,似乎用鲜血作画,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走到水渠另一边,刚要迈腿准备拆掉通往下个房间的铁栏,女人忽然喊了一句:“儿子!”
  “你刚说什么?”
  她指着差点被踩到的一副画重复道:“儿子!”
  “这画的是你儿子?”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蹲在地上从繁乱的图案中找到女人手指的地方。
  那一片血迹很是模糊,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画中有一个穿着裙子的小人,身边围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圆圈。
  圆圈上还标着序号老大、老二、老三。
  这副画的出现就像是一个点,以它为中心,房间里的所有画似乎都是在围绕着它。
  “三个圆圈分别代表三个孩子,那这个穿着裙子的小人应该就是她自己。”
  顺着图案继续看去,在她们这一家人旁边还有一个狰狞的、被指甲挖的全是坑的小人。
  “一个母亲带着三个孩子,那旁边这个应该就是父亲才对。”
  在女人的画作当中,父亲这个角色身上总是布满伤痕、坑坑洼洼,都是女人用指甲挖,甚至用嘴咬出来的。
  由此可见,女人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
  “是有多大的仇怨啊?”
  接下来的画正好解答了我的疑问,男人常常对家里其他人使用暴力,无论孩子还是女人都没有逃过他的毒手。
  再往后,男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然用绳索将女人捆绑关进阁楼,强行拆散了她们母子。
  画中男人似乎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变态,他不仅仅满足于身体上的折磨,更喜欢从心灵上拷打一个人的灵魂。
  比如说限制母亲的行动,然后强迫她观看自己的孩子被欺负殴打,做出种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一个人痛苦绝望时,逼迫对方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让对方更加的煎熬、难过,最后精神不堪重负,变得痴痴傻傻。
  图画中大部分都是在描述男人的暴行,画中的父亲折磨手段阴毒、狠辣,根本就没有把女人和三个孩子当成。人看。
  后来男人变本加厉,甚至每次折磨都要把过程全部录制下来,无事时反复观看。
  只到有一天,画中穿着裙子的女人挣脱了绳子,她好像是准备报警,但是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男人故意设计好的,男人已经不满足于顺从的折磨,他想要尝试更新鲜的东西,比如假装给予希望,而后再一脚踢入更黑暗的深渊。
  男人不顾女人的百般哀求,当着她的面,杀死了最年幼的那个孩子。
  再后来精神恍惚的女人被关进了一个箱子里,变成了男人的私有玩物。
  看完这一幅幅画面,我不自觉的咬紧牙关。
  那男人连畜牲都不如,如果我能把他抓起来,定要把他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一样一样的在他自己身上尝试一遍。
  几分钟后,我心情平复下来,看向女人:“你画的是自己的故事吗?”
  女人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谄媚的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嘴唇青紫,不断重复着那句话:“我是礼物,我是贱货,我是撒旦的女人。”
  地面和墙壁上的画大多是在讲述女人自己的故事,不过其中也穿插有另外一些人被杀害的画面。
  感觉杀人者并非一个两个,而且他们杀人的目的也不是图财图色,只是单纯为了追求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一群疯子!”
  我全部看完后,站立在屋内,女人疯疯癫癫,但从她身上透露出了很多信息,至少她是这几间囚室当中唯一一个知情的成年人。
  慢慢靠近女人,她身上穿着病号服,衣服脏乱不堪,但她的皮肤却很干净,散发着一种病态美。
  我蹲在她旁边,轻轻触碰锁链,也不知道她到底被关在这里多久,粗糙的锁链把肉磨破,然后又跟愈合的肉长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吓人。
  “被囚禁在这么差的环境里,皮肤却出人意料的洁净,难道有人会定期给她清洗吗?女人说过她是礼物,是撒旦的女人,那有没有可能她所说的撒旦指的就是自己的丈夫?”
  画中她有三个孩子,我在囚室里遇见宋小凤时正好听他说过,他们是兄弟三个,这之间是不是也有某种关联?
  我站到女人正面,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盯着她的眼睛:“我在相邻的囚室遇见过两个孩子,他们分别叫做宋小汪、宋小凤,据说他们还有个弟弟叫宋小瑶。”
  说到这里,女人脸上谄媚的笑容僵住了。
  我发现女人神态出现变化,趁热打铁的说道:“听说他们的妈妈叫汪凤瑶。”
  汪凤瑶三个字一说出来,女人脸上笑容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痛苦,她眼底布满血丝。
  “你有没有想起什么?那三个孩子都在等他们妈妈回去,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
  “闭嘴!”女人口中忽然冒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女人便开始疯狂的用头撞向地面,她用尽全力,就像要把脑子里的东西甩出去一样,没一会额头就流出鲜红的血液。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见状赶忙抓住她的肩膀,把手垫在她的额头上。
  囚室内动静越来越大,大约二十几秒后,外面的走廊里传来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正快步朝这间囚室走来!


第93章 八个房间
  “有人来了!”我惊出一身冷汗,顾不上阻止女人疯狂的行为,靠墙藏在门口。
  钥匙插进锁孔,齿轮转动,加厚的铁门被人推开。
  随着门缝不断扩大,我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掌心汗水和污水混在一起,伤口刺痛,但我却毫不在意,全神贯注死死盯着推开的铁门。
  “机会只有一次!”
  我绷紧全身肌肉,小腿用力,重心下移。
  门被推开了十厘米左右,外面却久久无人进入。
  “被发现了?他们察觉到我了?”各种想法冒出在脑子里飞速闪过,我几乎按耐不住想要冲出去。
  打开的门就在眼前!自由和安全似乎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的身体不自觉前倾,手已经伸出,但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抱怨:“妈的,这门上到底有几把锁?老鬼也太谨慎了吧。”
  开锁的声音连续响起两次,铁门才被推开一半。
  我不禁感到庆幸,如果刚才自己冲动,那么一切就完了。
  透过缝隙观看,外面那个男人穿着白大褂,还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目光却不怀好意。
  他还没完全进来,手就黏在了女人小腿上:“怎么又犯病了?难道是上次玩的太过火了吗?”
  和他轻柔语气相反的是他粗暴的动作,站在门口拽动铁链,完全不顾及犯病的女人,将其身体拉成Y形,铁索划破女人的皮肤,血从锁链捆绑的地方流出。
  在他眼里,那女人似乎只是个玩具。
  我咬着牙等他玩够,本以为他会进来给女人喂药,谁知道他竟然在门外脱起衣服:“犯病是吧?我这就来给你好好治治病!”
  他怪笑一声,得意洋洋,好像是要给宠物喂食的贵族,终于走进囚室。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仅凭外貌根本无法跟施虐者联系在一起。
  他兴奋的走进屋内,想条狗一样扑向犯病中的女人。
  “敢打扰我睡觉,这回我要……”
  他已经说不出后面的话了,因为我看准机会从门后窜出,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并勒紧了他的脖子。
  看着他眼中的震惊和恐惧,听着他喉咙中痛苦的呜鸣,我竟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畅快!
  “你也会害怕?你也会恐惧?”我将他按在地上,脑中闪过屋子里那些残忍血腥的画面,心中杀机已起。
  如果我不会开锁,如果我口袋里没有凑巧装那张一元纸币,等待我的下场恐怕会比这个疯女人更加凄惨!
  他们已经算不上人,他们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甚至不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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