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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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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师父蹲起一个弓步,指了指石像的顶端。
我立刻明白了师父的意思,立刻后撤几步,然后一个猛冲,到了师父面前的时候,我抬起腿,师父立刻伸手拖住我的脚,在我奋力跃起的同时,师父猛一发力,将我向上托了一下。
师父虽然上了年纪,可力气依旧大得出奇,我借着师父的力气越过了石像的头顶,落地的时候,激起了大片水花。
就听师父在另一侧问我:“没事吧?”
“没事。”我应一声,解下背后的绳索,从石像顶端抛了过去。
师父借着绳索翻过石像,随后又拿出手电在我身上照了照,似乎是怕我磕着碰着。
我给了师父一个笑脸:“这没事,我落地的时候稳着呢。”
师父笑了笑,没说话,继续想着深处走了。
我和师父顺着河道走了没多远,一个硕大的空间果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人工隧道,因为狐火无法照到隧道的尽头,我也估算不出它的深度,可仅仅是肉眼能看到的区域,就有有三四个足球场拼起来那么大,两侧的墙壁和十多米高的拱顶,都是用四棱石砖垒砌起来的,地河的水从隧道正中央流过。
在隧道两侧的壁面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个拱形的洞口,风就是从这些洞口中窜出来的。
而在每一个洞口左侧的地面上,都有一个狭长的凹槽,那些凹槽也就是一个巴掌的宽度,但非常长,从洞口一直延伸到地河边缘。
我和师父上了岸,才发现脚下的地面也铺上了石砖,这些砖板已经很有年头了,常年的湿气腐蚀让它们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砖面上潮湿而光滑,走路时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栽跟头。
师父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朝着其中一个洞口摸了过去,我将灯笼高高举起,给师父点着亮。
来到洞口前,我才发现这个洞并不深,从洞口到洞底,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吧,可在洞最深处的石壁右上角,却挖了一个猴头大小的小洞,那是一个风口,风就是从那里灌进来的。
更奇怪的是洞里的摆设,很像是人类居住的卧房,在左右两面墙壁下分别有一个石台,一长一短,长的五六米长、高度和我的膝盖齐平,短的那个台子长度也就是一米左右吧,但更高一些,高度类似于我们平时吃饭用的餐桌。
除此之外,洞里还有一些四四方方的石块,如果较短的一个石台是餐桌的话,这些石块刚好能当做椅子来坐。
我们在洞穴里大体转了转,还发现在墙角的位置有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师父拿出军用水壶,倒了小半壶水进去。
之后师父就带着我回到了洞穴的入口,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石槽出神。
没多久,我的耳边传来了细碎的流水声,竟有一缕清水流进了石槽,又沿着石槽流向了河道那边。
我也是这才看清楚,在石槽的末端的墙壁上,还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小洞,水就从这个小洞中流出来的。
师父这才站起身来,对我说:“洞穴里的方洞和石槽是相连的。这地方在早年应该是个一居住区,地上这些石槽,应该就是这里的排污、排水系统。”
说完,师父又指了指洞穴里的那些东西,说:“那些东西应该就是桌子、椅子和……床。”
师父说出“床”这个字,的时候,显得有些狐疑,当时他所指的,就是洞穴中最长的那个石台。
在这之后,师父沉思片刻,又说:“这个石台太长了,估计除了用来睡觉,还有别的什么用途。”
我看了看洞穴里的那些东西,皱了皱眉头:“可这地方这么潮湿,人类不可能长期居住吧?”
师父点了点头,又对我说:“也许住的不是人呢。”
说完他就继续朝着隧道深处走了,我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举着灯笼跟上师父。
住在这里的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东西,精怪吗?
一路上,我们又看了看沿路的几个洞穴,每个洞穴中的摆设都是一样的,两个长短不同的石台,外加几个粗苯的石块。
越走越深,阴气也越来越重。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狐火照亮了隧道的尽头,那是一面巨大的天然石壁,石壁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扇两米多高的铜门,在石壁的中央位置,还立着一个硕大的石雕,那座雕像的雕制工艺极为粗糙,不过从外形上还能大体辨认出,它大概是一条盘在地上的蛇。
师父来到其中一扇门前,伸出手,试着推了一下只剩下半截的门板。
千年的潮气腐蚀,已经让这扇门板变得非常脆弱了,师父刚将手放上去,就听“咔嚓”一声,门板竟然断了,随之就有大量的铜锈从上面脱落下来。
师父咂了咂嘴,又推了两下,腐朽的铜门经受不住师父的力道,剧烈晃动几下之后,就哗啦一声碎成了大块大块的碎片,散落在地。
这时候,师父转过身来,朝我伸出了手:“青钢剑。”
我抽出青钢剑,将它交给师父,师父提着剑,小心翼翼地摸进了门。
我跟在师父身后一起进了铜门,刚一进去,我就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突然变得更加潮湿了,就连我裸露的脖子和手臂上也挂上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我打着灯笼走在师父身侧,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先在狐火所能照亮的尽头,泛起了一片碎玻璃似的银光。
师父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小心一些。
我腾出一只手,悄悄攥住了番天印,只用一只手举着灯笼,跟随师父继续向前走。
直到走得近了一些,我才看清楚那些泛光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大片堆在一起的蛇皮,蛇皮上的鳞片好似鱼鳞,在狐火的照耀下,泛着一层一层散碎的光泽。
这些蛇皮应该是蛇群蜕皮之后留下的。师父从蛇皮堆里捡起一件来看了看,却发现这些蛇皮全都只有蛇尾的部分,没有蛇头。
而且这些蛇皮都很长,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最长的能长达十米以上,短的也有三四米的长度。而且所有的蛇皮,都是清一色的火红。
师父将手中的蛇皮随手一扔,自言自语地说着:“过去住在在地方的,应该都是些人首蛇身的东西,他们……应该是尸魃的族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乱坟山下镇着的那具尸魃确实是人首蛇身,而它的那条蛇尾,也是这样的火红色。
放眼望去,在这个硕大的屋子里,除了这一地的蛇皮,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离开石室之后,师父又带着我到了盘蛇石雕那边,我不知道师父在盘算着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他,师父也是默默地走着,很长时间都没说一句话。
来到蛇雕跟前的时候,师父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一点,我走到他身边,狐火的光芒照亮了堆放在塑像周围的一些小物件。
在蛇雕周围,散落着一些金属器皿,在靠近蛇尾的地方,还堆着一小撮宝石样的东西。
那些器具都做成了类似于鼎的形状,应该是一些祭器,眼前这个蛇雕,应该是尸魃族人的先祖,或者是他们信仰的神灵。
师父一直盯着那个石像,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才对我说:“之前在内阁看到过一本古卷,说在民智未开的远古时代,古人大多以蛇为信仰。你看那些洞穴里的摆设,全都是用石头打的,这些人,说不定就是石器时代的远古人。”
我琢磨了一下师父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对吧,石器时代的人,应给不会冶炼金属吧,可这地方怎么还有金属制的器皿和铜门?难道他们在这个地方一直存在了上千年,从石器时代一直过渡到了青铜时代或者更晚。”
二百七十五章 水棺
师父愣了一下,说:“嗯,不管怎么说,尸魃这一族存在的时间离现在肯定离现在很远。这个地宫如果真是建立于那个巫术横行的时代,咱们可就得小心了。我年轻的时候曾跟着你师祖下过一个老墓,也是一个史前古墓,那里头的机关大多带着大巫们的念力,厉害得很,一旦中招,后患无穷啊。总之你多加小心吧,别着了道。”
说完,师父稍稍压低了身子,朝着另外一扇铜门摸了过去,我跟在师父身后,就感觉离那扇门越近,地面就变得越湿滑。我只能半蹲着身子,一手举着灯笼,腾出另一只手来扶着地面,才能勉强保持身子的平稳,可我师父却依旧是两条腿直立着行走,虽然动作很小心,但远没有我这么窘迫。
师父站得这么稳,大概是因为久练八步神行,下盘力量比我强的缘故。
可我心里正这么想着,我师父突然“哎”了一声,我就看到他一脚没踩稳,顿时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仰面摔倒在地上。
我赶紧向前滑了两步,用后背顶住我师父。
师父扶着我的后背,很吃力地稳住了重心,随后长吐一口浊气,对我说:“这里的路面太光滑了,你可得小心点了。”
明明是你不小心好吧!
心里这么想,我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连忙冲师父点了点头。
师父扶着我的肩膀,重新站稳,之后又问我:“有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扇门前的阴气,比其他地方重了很多。”
我依旧是点头:“不只炁量大,而且更精纯,我估计,铜门另一侧,应该就是阴气的源头了吧。”
我师父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也没说话,继续朝着铜门那边走去。
之前我们走的那扇铜门因为长时间被湿气腐蚀,已经变得非常脆弱,师父只是轻轻一推就让它支离破碎了。可眼前这扇门却似乎没有受到湿气的影响,看起来依然十分坚固,可怪异的是,它竟没有完全闭合,两扇门板之间敞着一道一尺多宽的缝隙。
而空气中强劲的阴气,就是从这个缝隙中流淌出来的。
来到铜门前,师父伸出一只手,试探性地拉了一下门板,可门底的锈迹已经将这扇门板和潮湿的地面连成一体,师父连加了几次力气,门板依旧稳稳地立着,纹丝不动。
我师父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指着门缝问我:“你觉得你能钻过去吗?”
我粗略地目测了一下铜门间的缝隙,之后朝着师父摇了摇头:“悬。”
师父白我一眼:“长这么大块头干什么呢,下个墓都麻烦。”,说完,他就拿出了青钢剑,翻转剑身,在铜门的底部狠狠砸了两下。
随着“吭吭”的几声闷响,铜门下方的锈迹被我师父砸脱了大片,之后我就和师父两人合力拉动门板,终于让缝隙的宽度稍稍扩大了一些。
师父让我试试能不能钻进去,我来到门板间的缝隙前,猛力向里面挤了两下,挂满铜锈的粗糙门板将我的衣服磨出两三个窟窿之后,我也终于挤了过去。
铜门的另一侧,是一个十分狭窄的通道,我在里面行走的时候必须侧着身子。
通道的地面同样非常湿滑,可通道的壁面却非常粗糙,上面布满了无数的坑洼和棱角,虽然那些棱角已经被几千年的滴水磨得十分光滑,可当我的后背紧贴在石壁上的时候,还是被它们硌得生疼。
我贴着墙,朝通道更深处走了几步,这时候师父也钻进来了,他朝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继续前进。
狭窄的通道深处一直有风吹出来,那阵风非常凉,刮在身上、脸上,给人一种置身冰潭的感觉,而且在这风中,还夹带着极强的阴气。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通道前方传来了细碎的流水声。师父从后面拉了我一下,让我停下。
由于左右空间过于狭窄,我无法转头,只能头也不回地问师父:“怎么了师父?”
我师父沉默了小片刻,才对我说:“前面有可能就是河脉的源头。这么重的阴气……那地方指不定藏着什么东西,我给你的封魂符你还带着吗?”
我简短地应一声:“带着。”
就听师父说道:“先拿一张出来,以防万一。”
师父给的那些封魂符我全都放在了身子右侧的口袋里,可我的右手还打着灯笼,而在这个无比狭窄的小空间,我的身子完全被通道两侧的石壁夹住,很难活动。无奈之下,我只能将仙儿的狐火灯笼叼在嘴上,然后腾出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封魂符。
原本我只想拿一张出来的,可这两张符被空气中的潮气粘在了一起,我只用一只手又分不开它们,只能一起拿出来。
之后我又将封魂符叼在嘴里,右手重新掌灯。
师父也就在我刚折腾完的时候问我一声:“拿出来了吗?”
我嘴上叼着符箓没法说话,就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之后师父就拍了拍我的左肩:“往前走。”
我这才重新挪动步伐,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在狭窄的通道中扭捏前行了进二十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当我的身子从布满棱角和坑洼的石壁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心里也一下子舒畅了很多。
眼前是一个充斥着强烈阴气和潮气的洞穴,四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挂满了豆大的水珠,而在洞穴的正中央,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水潭。
那股精纯无比的阴气,就是从这个水潭中散发出来的。
地面湿滑无比,我和师父互相搀扶着,一小步一小步地凑到水潭边缘。
潭水似乎不算特别深,我贴着灯笼照了照潭面,就看到清澈的潭水底部有一个长长的黑影。
一看到那个影子,我和师父同时变得紧张起来,师父立刻端起了青钢剑,而我则一手掌着灯笼,一手拿着封魂符,严阵以待地挡在师父身前。
我盯着水面下的影子,一动也不敢动,可那个影子同样没有任何动作。
我不知道那个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它才是地河阴气的源头!
就这么僵持了很久,我和师父一动不动,水下的黑影也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我感觉腿都有些麻了的时候,师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对我说:“那东西可能不是活物。”
我转头看向师父,师父也没多做解释,他拿出手电,按了电钮,一道惨白色的光束瞬时照进了水潭。
探照手电的光束有些很强的穿透力,它直接穿透了潭水,照亮了潭底的那个影子。
这时我才看清楚,潭底的东西其实是一个狭长的石棺,石制的棺材盖断成了两节,就散落在石灌的两侧。
师父盯着水里的棺材,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好重的阴气。”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电交给了我,我拿着手电,用光束扫了扫那个石棺。这时候我师父突然俯下了身子,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要检查一下水潭里的水质,可紧接着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师父弯下腰之后,脑袋直接朝水潭栽了过去。
我这才意识到,因为地面太滑,师父这是没稳住重心,快要摔倒了。
当时师父和我之间的距离大概也就是半米左右,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赶紧伸出手,抓住了师父的手腕,可我忘了地上滑,这一下不但没拉住我师父,也被他的重量带着,也朝水潭那边栽了过去。
哗啦一声,我和师父同时落了水。
看似平静的水潭也在这个时候发威了,在平静的水面下,是一股非常强劲的暗流,我和师父刚一下水就被卷进了暗流中。
我刚才落水时留了个心眼,闭住了气,下水之后没被呛到,意识很清醒,一感觉到暗流,立刻取下腰间的氧气罩带在脸上,紧接着又打开了背后的制氧机。
再朝我师父那面看,此时师父也看着我,在他的鼻口上,也罩上了氧气罩。
水潭不算太深,我们两个很快就沉到了潭底。
其实水中的暗流也不算特别强,到了水底之后,我和师父抓着那些类似于水草、苔藓的植被,可以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被暗流冲走。
阴气这么重的水中竟然能长出植被,说实话,这已经有些超乎我的想想了。
我手中的狐火灯笼是不怕水的,即便到了潭底,狐火依旧霍霍地燃烧着,就像在地面上一样。而刘尚昂准备的手电也都有极佳的防水性,在水下照样能够使用。我打开手电,照了照周围的情形。
在我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就是之前看到的石棺,而自石棺再向前十米左右,就是水潭的边缘了。
在光束照射到的那面潭壁底部,有一个很大的洞口,里面不时流窜出一缕缕狭小的气泡,以及水草和苔藓的断枝断叶。
看样子,那个洞应该就是水潭的入水口,河脉上游的水就是从这个洞口流入水潭的。
我转过头,又拿手电照了照脚后跟的方向。
在我们身后的潭壁上有三个并排的小洞,这三个洞,就是水潭的出水口了。
虽然说,顺着这些洞口出去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回到地河的下游,而且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三个小洞中间的那一个,应该就连通着之前我们经过的那个隧道中的河脉。
可问题在于,这三个洞口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无法容纳一个人钻过去。
我抓着潭底的植被,逆着暗流爬到师父身边,我用手碰了师父一下,又分别指了指水潭的入水口和身后的出水口。
二百七十六章 倾诉
师父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朝着入水口的方向指了指,又冲我点点头。
看样子,师父是打算逆流而上了。
不过目前来说,走入水口去河脉上游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出水口太小无法通行,因为暗流的存在,我们也无法游上岸,眼前那个不断有新鲜河水涌入的洞口,已经是我们能走的最后一条路了。
我朝着师父点头,师父就转过身,扒着潭底的植被朝洞口那边挪了过去。
刘尚昂准备的制氧机可以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之内提供足够的氧气,可谁也不确定还要在水下待多久,我只能用上了龟息功,降低氧气的消耗。
我跟着师父慢慢向前爬动着,从石棺旁边经过的时候,我朝那个棺材粗略地看了一眼,就见棺面上坑坑洼洼的,十分粗糙,整个石棺看上去就像是一整块原石镂空雕琢出来的一样,棺材的内壁同样也是凹凸不平的。
师父倒是没去留意那口棺材,只是不停地向前爬着。
越是靠近入水口,暗流就变得越强,快到洞口前的时候,师父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池底,慢慢地向前挪动。
我也学着师父的样子压低了身子,这样一来,水的阻力稍微小了一些,可当温热的胸口几乎完全贴住冰冷的池底时候,还是让人觉得非常不适应。
我们两个爬进洞口之后,暗流的势头依旧强劲,我朝着师父那边看了一眼,他还是趴在地上,慢慢地在水中爬行。之后我也没多想,也像师父那样默默地向前爬。
像这样在水底爬行,我是无法计算自己爬行了多少距离的,也无法估算自己在水底待了多长时间。
但我能感觉到,随着我们越来越靠近地河的上游,水中的阴气竟然变得越弱了。
直到暗流的流速缓下来的时候,我和师父已经来到了一条宽阔的河道里,在这个地方,水中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阴气了。
我和师父浮出水面,爬上岸。
地河的水真的太凉了,我上岸以后,浑身都哆嗦个不停,师父也好不到哪去,他紧紧抱着怀,也是不停地抖。
师父冷得下巴直颤,用抖动的语音对我说:“下……河,抓几把……水草……上……上来……”
我也不敢含糊,趁着身上还有一点热量,又转身下了河道,沉到水底,扯了一大把水草上来。
师父看了看我堆在岸上的水草,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够。”
虽然不知道师父要水草干什么,可他既然要,肯定就有用,我再一次潜入了河底,将大量的水草扯上了岸边。
师父和我一起将这些水草拖到一个还算干爽的地方,之后他拿了我手中的狐火灯笼,拆了灯笼的灯罩,直接将狐火放在水草上炙烤。
在狐火的灼烧下,原本湿漉漉的水草竟然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变成了干草,又是几分钟过去,一道橘红色的火焰在水草堆里燃烧起。由于很多水草没有受到狐火的灼烤,上面还带着些水分,燃烧得比较缓慢。
就这样,师父用狐火灯笼做出了一个火堆,借着火堆散发出来的高温,我们身上的温度也在渐渐回升。
师父很快就缓过劲来,他一边将狐火灯笼还给我,一边对我说:“还好仙儿事先把灯笼给了你,要不然咱们爷俩这次真要折在这了。”
我接过灯笼,看着那朵幽绿而冰冷的火苗,心中很是不解,狐火明明是冷的,为什么能将水草点燃呢?
师父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湿漉漉的糖,一边问我:“想什么呢?”
我说:“也多亏了地河里长了水草,不然就算有狐火,也没有柴啊。”
我师父给了我几个糖块:“补充补充体力,现在除了这糖,也没别的东西能吃。河里东西不是水草,它和东北老黄家的布衣鱼一样,也是只在墓里生长的东西。”
说完师父又望向了不远处的河流,接着对我说:“看样子,地河本身是不带阴气的。下游的水之所以阴气重,就是因为水潭里的石棺。”
我说:“那个石棺,早年应该是用来存放尸魃的吧,也只有石棺上的精纯阴气,才能镇住尸魃身上的阳气。可咱们守正一脉的先祖为什么要把尸魃弄出来呢,就是为了收集魃血吗?”
听到我的话,师父就冲我摇了摇头:“石棺应该就是用来放尸魃的,这一点错不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尸魃虽然阳气重,但却是内阴外阳,这种邪尸是符合阴阳易理的,它们体内的阴和体外的阳是平衡的,你感受到的阳气有多重,它体内的阴气就有多重。而且,阳气的成因,就是它体内的阴气……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我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怎么就听不懂了。您不就是想说,尸魃为了维持阴阳平衡,身体内外的阴阳气必须保持相同的强度。”
师父笑了笑,点头道:“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想啊,它如果常年被放在那口石棺里,表面上呢,是石棺的阴气镇住了它的阳气,可事实上,这股石棺中的阴,也同时会滋养尸魃体内的阴,尸魃内阴外阳,体内的阴气越发强盛,同时也会让它身外的阳气变强。久而久之,石棺早晚有一天镇不住它。咱们的先祖应该是在尸魃破棺之前将它提了出来,用大术将它镇在了墓室中,再用黑钢索和灵符压制住它体内的阴,最后借地河和石棺镇住它的阳气。”
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如果单纯地将尸魃放在石棺里,确实有破棺的危险。
师父隔着火堆静静盯着我,过了片刻,他才张口对我说:“你小子,不要以为自己跑了两趟生意就了不得了,你呀,还差得远呢!”
我就纳闷了,我刚才不就是没考虑到尸魃破棺这一层吗,师父也至于用这种话来挤兑我?
听着我师父的话,我心里难免有点埋怨,但嘴上什么也没说。
我感觉,自从我独立接手了胡南茜那边的生意之后,师父好像变得特别爱说教了,也特别在意别人顶撞他。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退休的老干部特别担心被别人遗忘似的。
其实在那几年,师父不但脾气变得有些古怪了,而且变得特别啰嗦,特别爱聊他年轻时候的光辉事迹,偶尔,还会有点不近人情。我知道,师父老了,他变得爱忘事,每次忘了点什么,他就会莫名起火,这样的火气他没办法冲着别人发,就只能冲着我发。师父不服老,可岁月终究不饶人,我能感觉到,师父这两年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虽然他的力气依旧大得出奇,可在体力上,却已无法和从前相提并论。
这次下墓,我是不想让师父来的,但我也知道,乱坟山的事他绝不会不管的,我了解他的脾气,也知道我拦不住他。
我本来想,下墓以后,我就跟着他,看着他,照顾他。可没想到被照顾的人,依旧是我。
火堆中的火焰依然旺盛,我和师父就坐在火堆旁,等着身上衣服烤干。期间师父时不时会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有时候是对一些琐事的抱怨,也有他对自己青葱岁月的一些回忆。
我不爱听这些话,就“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可师父还是没完没了地说着。
在此情此景下,两个人凑在火堆上闲侃家常似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可当我长大以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才想明白,这可能是师父唯一一次倾诉的机会,因为在平日里,我但凡是有点事做,就不会乖乖地听他说这些话,总会找个借口搪塞他,比如要写作业,比如要练功,我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听师父唠叨,虽然我依旧没听进去多少,也没记住多少。
但至少,师父心里憋了多年的话,终于倾诉出来了,尽管对于我来说,那好像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我也忘了师父到底唠叨了多久,直到我发现身上的潜水服已经被烤干了,才对师父说:“师父,咱们是沿着河道继续走,还是等陈道长他们来找咱们?”
我没记错的话,师父当时好像正在聊我师伯结婚时的事,他说到兴头上,突然被我打断,当即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回应我:“沿着河道走吧。”
师父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我看他有些吃力,想上去扶他一下,没想到却得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他伸手将我挡开,还吼了一句:“扶什么扶,我还没老呢!”
我觉得有点尴尬,暗暗咂了咂舌,也没敢再去搀扶师父,只是提起了狐火灯笼,帮师父照亮了路。
师父一边走着,一边环视着被狐火灯笼照亮的河道。
河岸上散落着一些石块,从隧道的顶端不时有水滴滴落,长年累月的滴水穿石在这些石块上留下了光滑而深刻的坑洼,里面积着水,当新的水滴落入之后,坑洼中的水会跟着激荡一下,泛起一阵涟漪。
师父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一个石块前,伸手扒住石块光滑的边缘,用力一扯,硕大的石块顿时翻到在地,我才看见石块的底部有一些浮雕。
“有道,照一下。”师父朝我这边看一眼,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个石块。
我举着灯笼凑过去,不算明亮的绿火照亮了石块底部的雕纹。虽然这些雕纹一直被盖在地上,但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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