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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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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当初在南实小遭遇尸婴的事,那时候,除了尸婴,夭婴子河的上百只婴灵都集中在了南实小的操场上,可如此众多的邪祟聚集在一起,所产生的阴气却还是无法和龙王墓中的阴气相提并论。
当初,操场虽然也起了一片雾,可那片雾气最终也没能穿越教学楼,只是在操场上滞留了一段时间而已。可这里的雾竟然能延绵几十里!
师父吐出最后一口烟雾,一边灭了烟锅,一边又缓缓说着:“王大富也算是他们那个小队的英雄人物了,那时候,龙王墓里的大把财富可以说已经摆在他面前了,可他为了队里的几十条人命,还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如果换一个人,可未必能有他的这份果断!二龙湾出事之后,建设队就撤走了,王大富他们没走,就在二龙湾附近组了村子,和他们一起留下的还有医务班的那些女兵。她们那个班的班长张淑芬,后来还成了你的师伯母。”
对于我师伯母的事,师父似乎并不愿意多谈,他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从二龙湾出事,一直到三十多年前,你师伯常常到这个村子来。每次他来到这个地方,都要打开龙王墓,进去看一看。那时候你师祖还建在,番天印和青钢剑也还没传到我手里,那时候的我,不管是心性还是修为,和你师伯比都有着很大的差距。你师伯怕我跟着,每次他都是挑在深夜里一个人带着招魂幡偷偷下墓,其实这些事我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戳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这时候我庄师兄趴在地上插嘴道:“赵宗典三番四次地进龙王墓,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我师父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也知道,很多门人都说我师兄性子怪,做事不讲原则、不择手段。其实他不是这样的人,正相反,我师兄是我见过最坦荡、最单纯的人,他不让我跟着他下墓,只是担心我遇到危险。他之所以屡次下墓,应该就是想找到彻底镇住尸蛟的办法吧,不管怎么说,淑芬姐就在二龙湾附近生活,这地方的阴气太重,对活人是有影响的。而在淑芬姐去世以后,在我的印象中,师兄就再没来过这个地方,甚至没再过去大理。”
第九十五章 河道上的施工队
冯师兄也开口说话了:“可这一次,赵宗典怎么又回来了?”
我师父想了想,说:“我想,师兄大概是找到了镇住尸蛟的办法吧。也许他还是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只不过咱们不知道而已。”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师父的语气中也透着几分难以确定的味道。
之前王大富还说,有开发商想开发二龙湾的地下大峡谷,我就在想,他们口中的地下大峡谷,会不会就是二龙湾河道下的龙王墓?
而我师伯又正好在这个时间点上回来了,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牵连呢?
师父给我盖了盖被子,又抬起头来对大家说道:“明天早上,咱们也去二龙湾那边看看吧。不管怎么说,我师兄既然来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还是会去龙王墓看一看的,运气好的话,咱们说不定明天就能见到他。好了,都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既然我师父都不想再说下去了,我们也不好再多问。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不只是因为床铺上的潮气重,还因为屋子外面的阴气太猛,这样的一股阴气,总是让我觉得心里紧得慌,就好像整晚上都有一条绳索勒着我的胸口,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也不知道村里的这些人,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起床的时候,王大富就准备好了饭菜,依旧是一盘子青菜,一小碟萝卜咸菜,只不过米粥换成了米饭。
王大富的儿子儿媳还是没有回来,我们吃过饭之后,就由师父带着出了村子。
我们走出村口的时候,就发现庄师兄的车已经被干草堆给埋起来了,看到那一大捧一大捧的干草,我心里就直乐。
肯定是昨天那帮孩子将庄师兄的车伪装成了这个样子,看看这一道比一个成年人还高的草堆,也知道那些孩子昨晚上一定花了不少气力。
说起来,最初我看到他们在车窗上抹泥的时候,还觉得这帮孩子挺讨人厌的,可现在看来,那其实也是一群很可爱的孩子。
庄师兄看到自己的车变成了干草堆,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从村子到二龙湾,之间是一条很难走的狭窄山路,这样的山路,车肯定是开不进去的,师父就带着我们徒步进山,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我就听见远处出来一阵机械的轰鸣声。
我师父皱了一下眉头,立刻加快了步伐,我们也紧紧地跟上。
很快我就看见两辆挖土机正在一条四五米宽的河道旁挖土,似乎是想拓宽河道,河当中有一道三拱门的石桥,此时已经被拆掉了一半。附近还有很多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正推着推土车,将一些十分粗壮的钢筋运到河道旁边。
冯师兄大体扫了一眼,就对我师父说:“柴师叔,这地方不太对劲。”
不对劲?哪不对劲了,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我师父朝冯师兄点了点头,又侧过头来,小声对庄师兄说:“有学,你尽快出山,想法办从附近的部队调些人过来,要有战斗经验的,快去!”
师父话音一落,庄师兄转头就要走,同时还拉上了我和梁厚载,想带着我们一起走。
可我师父却挡了我庄师兄一下:“有道和厚载留下。”
庄师兄朝着河道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担忧地说:“可这地方,说不定会有危险的。”
我师父皱了皱眉头,只说了一句话:“温室里的鸡崽,长不成凤凰!”
听我师父这么一说,庄师兄也没再说话,快步离开了。
直到庄师兄走远了,师父和冯师兄才一前一后地走下山路,朝着河道方向过去了。
那些工人打扮的人一看到我们,似乎就变得非常警惕,他们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看。
这时候挖土机也停了下来,有一个人从里面伸出了脖子,朝着后面的人喊:“怎么都停下了……”
他说话的时候,正好能从余光里看到我们。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从挖土机上跳了下来。
他匆匆忙忙地跑到我们跟前,一点不客气地喊着:“你们几个干嘛的?没看这正施工呢吗?小赵、小刘,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把这几个人赶走!”
冯师兄平日里几乎不抽烟,但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却常常备着一盒价格不菲的高档烟,这时候他很有眼力劲地把烟递了过去,一边说着:“来来来大哥,抽口烟,我们就是路过这,听着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
就在冯师兄说话的档口,我师父朝河道走了几步,几个工人模样的人立刻跑上来拦住我师父。
之前从挖土车上跳下来的那人也一阵风似的扑到我师父跟前,又是推又是拉地将我师父从河边扯了回来。
他没收冯师兄递过去的烟,只是嚷嚷着:“我们这边正施工呢,你们别在这捣乱,耽搁我们的工期。那个谁,小赵、小刘,把这几个人赶走!麻利的!”
他一边喊着话,就有两个人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走了出来。
这两个人可不是工人打扮,他们身上穿着类似于保安的衣服,但头上都没带帽子,这两个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们一路走过来,就一直不断地扫视着我们几个,他们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这两个过来以后也不废话,就推着我师父和冯师兄朝山路那边走,我和梁厚载对他们来说只是两个半大孩子,他们也没管我们,反正只要大人被赶走了,我们俩也要跟着走。
一边走着,我还回头看了眼刚才和我们说话的那个人,此时他正眯起了眼睛,阴恻恻地看着我师父和冯师兄的背影。
他的这种眼神,让我突然想起了那些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我感觉事情可能不太妙。
我就很小心地留意着驱赶师父师兄的那两个“保安”,进了山路没多久,我就看到他们两个同时从腰里拔出一柄进三十厘米长的匕首,对准我师父和师兄的后背心,举手就要刺过去。
本来我还想开口提醒师父和师兄,可还没等我说话,他们两个就同时转身,师父单手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一掰一扣,***那人当场就昏了过去。冯师兄麻烦一些,他先是朝另一个快速贴近一小步,一拳打在对方喉咙上,跟着又在那人的后颈狠狠来了一下。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师父和师兄就放倒了这两个人,弯着腰、俯着身子,将他们拖进了灌木丛里。
师父一手拖着个人,还用另一只手朝我和梁厚载招手,示意我们两个也进去。
进了灌木丛之后,师父和师兄又沿着一条小路上了山,一路上谁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一直来到半山腰上,我们距离工地已经很远了,师父才让冯师兄去找了一些藤条,将那两个人捆在树干上,又堵了他们的嘴。
说真的,这种场面我过去也就是在电视里见过,怎么也没想过它会发生在我的现实生活中。
之后师父和师兄又从那两个人身上搜刮了一阵子,我之前就看这两个人的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师父和师兄搜了一阵子,就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两把手枪,六梭子子弹,还有一颗手雷,后来冯师兄还发现,在这两个的小腿上还各绑着一把开山刀,腰带的夹层里还有逃生用的刀片。
冯师兄将两把开山刀交给我和梁厚载,他和师父则将匕首和手枪别在腰里。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悄悄地问我师父:“师父,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师父皱着眉头说:“现在还不清楚,总之不是什么好人。”一边说着,师父小心凑到山腰上的一簇灌木丛前,朝着工地方向观望。
本来是好好的一个早晨,气氛突然变得像要打仗一样,让我一时间很难适应。
冯师兄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苦笑着自言自语:“只是来找赵宗典的,怎么还碰上这样的事情?”
冯师兄说的这些话,也正是我心里现在想的。
就听我师父笑了笑说:“你们就知足吧,现在这年头,比起我年轻的时候来可是太平多了。在那个年代,我和你师父他们不但要对付邪祟、邪尸,还要对付敌特。常常是九死一生,有时候还要被人算计。”
这些话从师父嘴里说出来,给人一种稀松平常的感觉,可我看到山下工地中不时飞扬起来的烟尘,心里就不由地紧张起来。
在这之后,冯师兄爬上了山顶附近的一棵枝叶十分茂盛的大树,坐在树干上朝着工地里观望。
师父说,冯师兄所在的那个地方隐蔽性更好,不容易暴露,让我和梁厚载也爬上去。
我和梁厚载坐上树杈之后,也跟着冯师兄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片工地。
可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地方不对,挖土机在挖土,工人们有些的运送钢筋,有些则把河道旁的泥土运走,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我就在想,河道施工,不都应该是这个样的吗?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第九十六章 林子里有脏东西
我知道这些人肯定不对劲,刚才那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就是最好的例证,可我就是看不出来他们到底还有哪不对。
后来我就忍不住问冯师兄:“师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冯师兄指着那些人,问我:“你数数这里有多少人。”
我也没真的去数,只是说出了一个估测的数:“一百来个吧大概。”
冯师兄又对我说:“你再看看他们的年龄。”
我们离得远,在这个距离上,已经很难看清出一个人的长相,不过我回想了一下他们的样子,又远远看了看他们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态,才对冯师兄说:“大概都是二十多岁?三十多岁?”
冯师兄摇了摇头:“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所有人都处在这个年龄段上。一般来说,参与这种大型工程的工人,都是由几个施工队拼凑而成。一般情况下,这一百多个人中,很多人的年龄差距是很大的,一大片工地,一百多号工人,所有人都处在一个很窄的年龄段上,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除非是建设兵团的军人在这里施工,不然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二龙湾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在你庄师兄单位肯定是有备案的,如果是部队在这里施工,地方上肯定要通知你庄师兄的,可他并不知道这里施工的事,这就说明了,这一百多人也不是军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来自一个比较大型的雇佣军团,如果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那些工人,你一定会发现,他们中有很多是外国人。”
冯师兄的话很长,听着他的话,我心里就忍不住惊愕,我记得我们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冯师兄只是大略在工地上扫了一眼,就告诉我师父这里不对头,我知道他是老刑警,观察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但我也没想到,他仅仅在打眼一扫的瞬间,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么多事。
过了一会,冯师兄又对我说:“咱们寄魂庄的三脉门人,不管干什么都是这样合作的。屯蒙一脉负责把控大局,我们豫咸一脉的人则是在侦查啊、风水啊一类的事情上发挥作用,可不论怎么说,到最后能把事情解决的,还是你们守正一脉的人呐。只不过夏师伯之前帮你算过,对你来说,以后为你侦查敌情、看风水的人不是我,是刘尚昂和李壬风,还好不是我,我现在的工作太忙了,很多事情就是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李壬风我还的记得,之前在鬼市镇门堂,他早上因为起得着急,还穿反了鞋子。我知道他是豫咸一脉的门人,师承于我一个叫做黄有奇的师兄,听我师父说,李壬风虽然是我的师侄,但他和我其实是同年生人,生日比我还要大一些,这个人平日里总是浑浑噩噩的,但对风水堪舆有着很高的天分,算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怪才。
至于刘尚昂,他以后能帮我,我当然很开心,可听到我庄师兄的话之后,我就有点质疑地问:“刘尚昂?他能行嘛?”
冯师兄笑了笑,说:“谁知道他行不行,可夏师伯就是这么说的。刘尚昂那小子现在跟着包师弟,如果他能将包师弟的本事全都学到手,以后帮你搞搞侦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总觉得冯师兄这是在安慰我,因为我一想起第一见包师兄时的情形,就觉得包师兄这人好像也是个极不靠谱的人。
就在冯师兄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之前被他打昏的那个人已经醒了过来,我就看到我师父走到那人跟前,用手在他后颈上用力一顶,那个人就再次昏迷过去。
在这之后,我们四个人就一直注意着工地里的情况,我不知道师父和冯师兄是什么样的状态,反正我和梁厚载是一刻也不敢分神。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那个开挖土机的人又跳了出来,召集几个工人到跟前,指手画脚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些人就分成两队,朝着山路这边摸了过来。
冯师兄从树上掰了一根树枝扔到我师父脚边,我师父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指了指山下,又无声地做出了几个口型:“有人上来。”
我师父立刻将那两个被捆在树上的人松了绑,但很快又用藤条将他们的手脚捆住,之后我师父三步两步地上了树,又和冯师兄合力将两个人拉到树上来。
在这期间,那两个人一直没醒过来。起初我还担心他们会不会死了,试着用手指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还好,他们两个还有气。
过了没多久,我就看到那几个工人模样的人从树下穿行而过,树上的枝叶极其旺盛,我们能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他们,他们却没有留意到我们。
毕竟在这样的大山里,像这样的树有很多,谁也不会特别去在意其中的某一棵。
他们从树下走过的时候,我留意到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把手枪。
就在他们刚从树下走过的时候,树后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就看到其中一个人突然转身,朝声音传出的地方开了一枪。
他的反应速度非常快,转身、举枪、射击,所有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在他开枪的时候,枪口中只传出了一阵很轻很尖锐的声音。
看样子,在他们的手枪上应该是装有消声器的。
另有一个人朝树后的灌木丛快速移动过去,他的脚踩在堆满碎石子和干树枝的路面上,显得非常轻盈,就像是一只野猫行走在草丛里,不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工地上的一百多号人都像他们这样训练有素,就算庄师兄带着两倍于这个数量的人来,恐怕也不一定能讨到便宜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就看到那个人已经凑到了树下,他向着灌木丛里张望了一眼,之后就转过身,朝着另外几个同伴摇了摇头。
我能看到从灌木丛里迸溅出来的血液,刚才那一枪,应该是打中了某个恰巧从这里路过的兔子、刺猬或者是蛇一类的东西。
片刻之后,那些人就快速离开了这片区域,我师父看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冯师兄的脸色一样不太好看。
直到我看到他们离开山路重新回到工地上,才问我师父:“他们几个,是来找这两个人的?”一边说着,我还指了指斜挂在树杈上的那两个俘虏。
我师父却摇了摇头:“不一定,他们如果是来找同伴的,行动的时候,就该处处考虑到同伴的安全。可刚才只是听到一点点动静,这些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开枪射击,如果这些动静,是他们的同伴发出来的呢?”
这时冯师兄也在旁边说了一句:“这片林子里可能有脏东西,而且眼前这群人,不久前应该着过那东西的道。”
将师父和冯师兄的话联系在一起,我想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更想不明白,我冯师兄到底是怎么得出“林子里可能有脏东西”的结论的。
可看冯师兄的样子,又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心里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脏东西,无外乎就是鬼物、邪尸,二龙湾的阴气这么重,不管这林子里的东西东西是什么,受到了那股阴气的滋养,都必然会变得非常麻烦。
那几个人回到工地上以后,就都凑到了挖土机前,似乎在朝挖土机里的人喊话。
又过了一阵子,挖土机里的人又出来了,离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似乎是拿出了手机,在打电话。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不停地挥动左手,电话里的人似乎激怒了他,他的动作很急、幅度很大。
在这种深山里,普通的手机肯定是没有信号的,他的手机应该是特制的。
我师父干咳了两声,默默点上了旱烟。
冯师兄一看到我师父划开了火柴,就忍不住劝阻道:“师叔,你在这抽烟,说不好会被发现的。”
我师父摆了摆手:“离得远,不碍事。”
最近这段时间,师父的烟瘾真的比以往大了很多,在过去,以师父做什么事情都认真谨慎的脾性,他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抽烟的。
冯师兄说得没错,师父在这个节骨眼上抽烟,确实有可能暴露行踪的。
可毕竟是离得太远,当烟雾从树叶的缝隙中扬起的时候,工地上的人却丝毫没有留意到。
这时候,我看到那个开挖土机的人突然将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之后他就举起了手,好像喊了一句什么话。
工地上的所有“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朝他那边围了过去。
他应该是这群人的大头目,我看到他将几个人叫出了队列,指手画脚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些人就纷纷离开了。
我看到他们走到了另外一辆挖土机上,从操作间里拿出了一些东西,距离实在太远,我只能看到那是几个体积很大的包裹,另外还有几根很长的绳子和三四把铁镐。
之后这些人还换上了潜水服,他们潜入了二龙湾,在河道的中央区域沉了下去,之后就没再上来。
第九十七章 大雾消散
我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进了龙王墓!
我师父在一旁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这些人不怕尸毒么?”
谁知道他们怕不怕尸毒,说不定,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那水里有毒。
在这群人下墓之后,岸上的人就摆出了一副戒严的架势,我看到他们拆开了挖土机的外壳,里面竟然是满满的枪械。
那时候我还不懂枪,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人手里配备的全是清一色的德产MP5冲锋枪。可在国内,不管是在部队还是警队,这种枪械都是绝对没有可能出现的。
像这种在国外生产组装的MP5想要流入国内,只能通过非法途径偷运进来。
师父抽着烟,远远看着那些人手中的枪械,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但他也没多说话,就是一口一口地抽烟。
我们就这么一直坐在树上等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工地上的人却没有点灯,趁着天空中的最后一抹光线还没有消失之间,我看到他们都隐蔽在了河道附近的灌木丛里,另外还有三四个保安模样的人从河对过的林子里走出来,之后也端着一把冲锋枪,躲在了河道旁的灌木丛里。
他们将龙王墓的墓口层层包围起来,但凡是有人靠近那个地方,瞬间就会被密集的子弹打成筛子。
在这期间,那两个俘虏醒了两次,每次刚一睁眼,我师父就一指头按在他们的耳根后面,他们大概还没等发觉自己正被吊在树上,就再次昏迷过去。
而冯师兄口中的脏东西也没有出现。
二龙湾又起了大雾,看不到天上的月亮,只是感觉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这地方是阴气的源头,雾气也比村子更加浓密。
大雾升起之后没多久,庄师兄总算是回来了。
好歹我庄师兄也是屯蒙一脉的大弟子,不难算出我们几个的大体位置,我们看不见他,只听到树下传来两阵脚步声,片刻之后,又听到庄师兄在树下悄声叫我们:“师叔,师弟,你们在哪?”
我师父用烟杆敲了敲树干,庄师兄立刻会意,也爬上了树杈,和他一起上来的,还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
那个军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出头吧,他剃着平头,脸上涂着迷彩,我只能大概辨认出他的五官,看得出来,他人长得很憨实,可那一双泛着白光的眼睛,却像两把刀子,眼神里透着一股犀利。
他看到我师父,顿时就咧嘴笑了:“柴大伯!”
师父看到他,也笑了:“哟,这不是梁子吗?我都忘了,你们那支特战队就在这一片驻扎来着。梁子,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
那个叫梁子的人和我师父好像很熟络,就听他乐呵呵地说:“听庄大哥说今天晚上可能有场硬仗,我带了二十多个人过来。”
师父点了点头:“你们的话,二十多个人应该够了。现在在二龙湾河道一带的灌木丛里埋伏了大概一百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有枪械,有些可能还有手雷,你们等会行动的时候,小心一点。”
梁子看了眼周围的雾气,皱了皱眉:“柴大伯,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些雾气驱一驱。”
我师父说没问题,梁子就憨憨地笑了笑,打算从树上下去,他来到我身边的时候,突然问我:“你就是左有道吧,柴大伯的徒弟?”
我冲他点了点头,他就拿拳头在我肩膀上擂了一下,一边笑呵呵地说着:“才多大点孩子,这个头,快赶上我了。”一边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梁子的拳头特别硬,上面还带着一层厚厚的老茧,他擂我的时候好像也没用多少力气,可我的肩膀上却一阵阵地疼,过了很长时间才缓过劲来。
一直等到梁子从树上下去了,师父才小声地问我庄师兄:“怎么就来了这么点人?”
庄师兄一脸苦笑地回应道:“最近几个军区搞联合军事演习,精兵全都调去参加军演了。梁子手底下除了这二十几个老兵,剩下的,全是一水的新兵蛋子。”
我师父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冯师兄则在一旁说道:“这些人,会不会就是看准了各大军区联合军演的时机,趁着附近的驻守军力减弱才对龙王墓下手的吧?”
庄师兄摇头:“应该不会,军演的开始日期和结束日期都是重要机密,这些人不可能搞到手。”完了又对我师父说:“柴师叔,这一次咱们也要下墓吧?”
师父沉思了一会,摇头道:“墓肯定是要下的,但只有我一个人下去,你们几个在岸上等着我。”
师父要一个人下墓?他这番话说出来,庄师兄和冯师兄就出口反对了。
庄师兄说:“师叔啊,咱们这一趟来得急,番天印和青钢剑都没带来,师叔你就这么下去,恐怕是很危险的。”
我师父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番天印和青钢剑都在后备箱里,我回一趟村口把它们拿来就是了。”
对,番天印和青钢剑现在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我师父心也是够大的,也不怕这两样东西被人偷了去。
紧接着,冯师兄又对我师父说:“师叔你忘了,白天的时候就有几个全副武装的蛙人进了墓穴,你一个人下墓,万一遭遇到那些人……”
没等冯师兄说话,我师父就把他打断了:“这也好说,给我一把枪,再加上几梭子子弹,我带着枪进去,总行了吧?”
顿了一顿,师父又说道:“呵呵,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这份心意我领了,可这墓,我还是要下的。我师兄现在很可能就在墓里,无论如何我都是要下去看看的。你们不要劝我了,也别想着跟我一起下墓,龙王墓凶险万分,你们几个下去了,说不好我还要腾出手来保护你们,到时候你们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我的累赘,拖累我。好了,不要劝我,就这么着吧。”
等师父把话说完,我也忍不住问了句:“师父,我也不能去吗?”
我师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对我庄师兄说:“我下去以后,你可要看住有道和厚载,别让他们两个做傻事。”
言外之意就是,师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我和梁厚载下去,那之前我庄师兄想带我离开这的时候,师父为什么还要我和梁厚载留下呢,还说什么温室里的鸡仔长不成凤凰?
说真的,龙王墓我是很想下去看看的,即便为了抵御尸气、尸毒要吃一大堆尸油做糖块,我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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