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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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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印的灵韵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迸发出来,这时候我的身子已经爬的很低,一腿扫向了苏汉生的脚踝。
苏汉生毕竟上了年纪,修为虽然厉害,可反应速度却稍微慢了一点,我稳稳地扫中了他的脚踝,他一下没稳住中心,顿时朝着地面倒了下去,符印上的灵韵也跟着散了。
他单手撑住地面,快速起身之后,又和我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刚才涌入我体内的阴气已经被完全化解了,我又使用“背尸”的手法,用黑水尸棺的炁场将扑在我身上的阳气引到了青钢剑上。
苏汉生看了看我手中的剑,朝我伸了伸拇指:“好手段!”
我知道他刚才肯定没有尽全力,在画符的时候,他才动用了不到一半的念力,如果他全力画符,我估计黑水尸棺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解所有的阴气。
我也朝着苏汉生拱了拱手:“前辈,请使出全力。”
不知道为什么,苏汉生听到我的话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才点了点头。
前两次都是我先动手,这一次轮到了苏汉生。
他前踏一步,再次凝练念力。
要知道他刚才凝练的念力还没散呢,现在竟然又一次凝练出了新一层的念力。
不愧是苏无敌,他展现的手段,都是完全超乎常识的,加上他的道行很高,接下来我必须得小心了。
第二次凝练出念力以后,我就发现苏汉生身上的炁场变得更加混乱了,自从凌空画符以后,他身上就出现了阴、阳两种炁场,而此时两种炁场正以极快的速度来回转化的。
而且这种转化根本就是毫无规律,有时候他身上的阴气重一些,有时候阳气重一些。
由于他身上的炁量很大,又变幻莫测,所以在我看来,围绕他的这层炁几乎是不可能被驱散的,可驱散不了这层炁场,除非我祭出番天印,不然的话,不管我施展什么样的术法都无法伤到他。
但在苏汉生面前,我真的有机会祭出番天印么?
我的大脑超负荷地快速运转着,同时我心里很清楚,虽说我可以靠着拳脚也能打败苏汉生,可问题在于大堂里的人并不在意我的拳脚怎样,他们在意的是我的修为。
苏汉生一边挥动着他手中的烟杆,一边走出了罡步,他的罡步属于“踏九州”,踩得是九星星位,和我们守正一脉的罡步有着很大区别。
空云道长说得没错,苏汉生确实是个实战派,他踩罡步的速度比我还快要,几乎就是在眨眼间,他已经引来了星力。
八百二十七章 棋高一着
这股星力和他身上的炁场一样,也在不断变化着,有时候戾气十足,有时候又非常平和,让人琢磨不透。
但不管怎么变,星力中所带的威势是不变的,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进入星力覆盖的区域,当场就会被压制住,可如果我不进去,那就意味着认输。
星力降临以后,苏汉生就朝着我奔了过来,让我惊愕的是,他引来的星力场竟然能随着他一起移动。
不能,必须动用番天印了。
苏汉生朝着我这边跑,我就以更快的速度后退,同时将手探到腰间,解开了火蚕丝布的一角。
我心里盘算着,如果番天印“祭”的状态下能吸走我用罡步引来的星力,那苏汉生引来的这道星力,是不是也会被番天印吸走?
在快速后退的同时,我将手指放在了番天印上,快速让它达到了“祭”的状态,没等番天印开始从我身上抽取念力,我就一个箭步冲进了苏汉生的星力场。
万幸,我赌对了,番天印进入星力场之后,就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抽取着苏汉生引来的那道星力。
苏汉生见我主动进入星力场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惊讶,现在他发现自己引来的星力正源源不断地被抽走,脸上的那份惊愕又重了几分。
对于我们守正一脉的门人来说,罡步可以引来星力,但我们却无法让这道星力场散去,只能等着它自行消散。
可苏汉生一察觉到星力场正在被我身上的某样东西抽走,竟然强行中断施法,星力场也在一瞬间散了。
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他中断施法以后,自己竟然没有受到反噬,要知道他刚才踩出来的那套罡步,威力并不比守正一脉的罡步弱多少。
说真的,我现在越发舍不得对这位老前辈下手了,在对付罗中行的时候,他绝对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战力。
苏汉生虽然散了星力,但他依然没有减缓冲势,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面前,他挥动烟杆,那条看似只有手指粗细的乌铜杆子看似不起眼,可此时,上面却多了一股介于煞气和戾气之间的怪异炁场。
我不敢怠慢,立即举起青钢剑来格挡。
此时的番天印还处于“祭”的状态,我的念力和体力正被它快速吸走,肩膀有点发麻,出手的速度也跟着慢了几分。
这一下我没能挡住苏汉生的攻势,那条长长的烟杆落在了我的胳膊上,我顿时就感觉到一阵生疼,在疼痛之余,我意外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精纯阳气竟然在一瞬间有转变为阴气的迹象,而我身上的念力也被苏汉生的烟杆抽走了一小部分。
一看情况不妙,我强忍着腿脚上传来的酸麻感,用最快的速度退了一大步。
和苏汉生拉开距离以后,我身上的炁场又变回了纯阳性质,看样子他不能在本质上转化炁场的性质。
苏汉生用烟杆吸走了我的念力,番天印现在就像是一只护食的野兽般躁动起来,它开始不停地震颤,带到着我的腰带都快速抖了起来。
我已经想到了对付苏汉生的办法,在他又一次冲过来的时候,我快速拔出青钢剑,翻转剑身,朝他手上的烟杆拍了过去。
苏汉生接下来的举动和我预料中的一样,他先是止住身形,又端起烟杆,让那条细长的杆子和青钢剑发生了短暂的接触,随后就搅动烟杆,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弧。
他是想用绵劲化解青钢剑上的力道,同时用烟杆吸走青钢剑上的灵韵。
那根看似平常的烟杆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块强力磁铁,将青钢剑死死吸住。
他以为他能用这种方式抽走青钢剑的灵韵和我身上凝聚的念力,但番天印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没等苏汉生将青钢剑上的灵韵吸走多少,番天印就开始发力了。
被烟杆吸走的灵韵开始回流,先是青钢剑的灵韵被抽丝般地一点一点吸了回来,在这之后,之前被苏汉生抽走的念力也一点一点回到了我的身上。
苏汉生大惊,立即甩动烟杆,想将青钢剑甩掉,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番天印贪婪地将他身上的念力吸走,他的手掌就像是被烟杆粘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我心里清楚,等到苏汉生身上的念力被番天印吸干,接下来番天印就会从他身上抽走生命力。
我开了天眼,仔细观察者苏汉生身上的念力变化,眼看他的念力已经被番天印抽走了一半,我立刻将手探到腰间,用最快的速度解下番天印,将番天印扔在地上。
番天印就像是要向我抗议似的,当我扔下它的时候,它还用力震颤了一下。
苏汉生还没有缓过劲来,可青钢剑上的精纯阳气已经快速顺着烟杆灌入了他的体内,这道阳气一入他的身子就以极快的速度被转化成了阴气,并和苏汉生的念力融为一体。
我快速转身,用后背顶住了苏汉生,又猛地一抖肩,让青钢剑和他的烟杆分离。
苏汉生这时候才想起来反击,他一掌拍向了我的后脑勺,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干,快速倾斜了一下身子,他一击不中,就想将伸出来的手掌收回去,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掰一扣,*******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强忍着没喊疼。
刚才避开他那一掌的时候,我已经快速进入了思存境界,在苏汉生做出进一步的动作之前,我踩出了逆罡。
逆走天罡,这道术法还是我当初在老黄家地宫对付影尸的时候悟出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些年,我已经将逆罡进行过几次改良,现在有逆罡引来的星力已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现在苏汉生体内充满了精纯阴气,当我踩完整套逆罡的时候,巨大的星力顿时落在了他身上,顷刻间就将他身上的阴气,连同和阴气融合在一起的念力驱散得一丝不剩。
我松开了苏汉生的手腕,在星力的压制下,他从我的背上滑落,趴在地上好半天没能起来。
逆罡带来的星力对在场的其他人没有影响,但星力所致,这些至少修行几十年的老前辈们同样能感应到星力场中夹带的威势。
当我反身将番天印捡起来的时候,压在苏汉生身上的星力也跟着散了。
我整理了一下火蚕丝布,番天印好像正在闹情绪,我碰它的时候它还抖了两抖,但随后就安静下来了。
苏汉生从地上爬起来,我则将番天印重新系在腰带上,随后就静静看着他,等他发起下一轮攻势。
如今我已经摸清了苏汉生的手段,自信可以拿下这场切磋的胜利。
苏汉生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半天,他才朝我拱了拱手:“我输了。”
这三个字一脱口,大堂里顿时变得嘈杂起来,我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他人在议论什么,只是向苏汉生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承让。”
苏汉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左掌门处处留手,可我还是输了。这次比试,苏某输得心服口服。”
在他说话的时候,张真人就在一旁冲着苏汉生笑:“岁月不饶人啊。我想,如果在三十年前,苏先生至少能和如今的左掌门斗个旗鼓相当。”
苏汉生没说话,只是苦笑着摇头。
这时候刘尚昂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快速来到我身边,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梁子已经被我们抓住了。道哥,你看……”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点了点头:“先控制起来吧,我还有些话想问他。”
刘尚昂没再说什么,又快速钻进了人群深处。
我朝苏汉生拱了拱手,说道:“前辈,其实我也知道,你之所以站出来质疑我,绝对不是想破坏这次聚会,我想,也许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有人在您耳边说起我的事,而且您听到的,大多是一些坏话。”
苏汉生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张真人在一旁对他说:“苏先生也是隐修多年,早就不再过问行当里的事,对左掌门也是了解甚少,因此才受了别人的挑拨啊。”
我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将最关键的问题问了出来:“苏前辈,之前一直在您面前说我坏话的人,是不是梁子?”
苏汉生这次丝毫没有犹豫,冲我点了点头。
梁子果然是最后一个内鬼么?说真的,即便事实摆在眼前,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不管怎么说,当初在龙王墓,是我和梁厚载将梁子救出来的,我以为,那时候的梁子,还是我们最初在二龙湾的河道口见到的那个梁子。
我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随后便朝着庄师兄挥了挥手:“庄师兄,现在所有内鬼都已经暴露了,让组织上收网吧。”
庄师兄远远地回应我:“已经开始收网了。”
这时候曹天冲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用带着些质疑的语气问张真人:“张真人,既然你们早就知道苏先生是受人挑拨,为什么不事先把话挑明了,还要让他和左掌门切磋,万一两个人出了什么闪失,那咱们岂不是要失去两个重要的战力?”
张真人笑了笑:“你现在也认为左掌门是‘重要战力’了,可试想一下,如果左掌门没有和苏先生切磋,你会怎么看他,在场的诸位会怎么看他?我想,十全道人大概也没想到,这次切磋的胜手是左掌门吧。”
说完,张真人环视着人群,对在场的人说:“诸位,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你们认为,左掌门太年轻,声望和资历都不足以驾驭在场的诸位。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左掌门虽说声望、资历不如各位,可谁敢说,他的道行也不如诸位,谁敢说,他的经验不如诸位?”
张真人的语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刚才还在议论的人都停了下来,将注意力放在了张真人这边。
张真人接着说道:“想必大家都看明白了,左掌门虽然修行不过十几年,可论修为,在场的诸位恐怕没有人能压过他吧?你们想一想,如果咱们这次的对手不是十全道人,而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左掌门,就算集各大宗门之力,又有谁能说,咱们有十成的把握能制得住他?你们别忘了,左掌门和苏先生此番交手,还没有催动番天印呢!”
八百二十八章 被改动的记忆
等张真人把话说完,就有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冲着我问话:“左掌门,你真的和十全道人交过手,他的修为比你如何?”
我对在场的人说:“我的道行和罗中行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我不是和他交过手,而是在他面前侥幸生还,他不需要凝练念力,只靠着经络和骨骼中残留的一点点念力,就能将我完全压制,我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反手的余地。”
此话一出,大堂里又变得嘈杂起来,在场人开始讨论罗中行的道行,也有人在议论这次聚会的合理性。
我能听得出来,有一部分对于战胜罗中行完全没有信心,人群中甚至出现了一些很不好的言论,说什么既然左右都是输,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赶紧收拾行李,能跑多远跑多远,甚至有人提议离境出国。
说实话,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怎么在行当里还有这么胆小的人,罗中行这还没现身呢,他们就要认输了。
对于此,我只能说,林子大了,真是什么样的鸟都有。
张真人扬起手臂,朝着人群喊道:“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两句话。”
他一开口,人群中再次安静下来,随后张真人开口说道:“十全道人抢夺阴玉,是要开启鬼门,颠转阴阳两界,如果不阻止鬼门开启,天地间必将遭遇一场大劫,到时候,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一样躲不过这次劫难。如今左掌门已经找到了对付十全道人的办法,还希望诸位能放下成见,精诚合作!”
让我意外的是,张真人这番话竟然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相应。
空云道长也站了出来,对在场的人说:“天地大劫,没人能独善其身。”
这话一出,大堂里就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直到姚先生打破了这种沉默,他站在人群里朝我这边喊:“左先生,你还是跟大家详细说一下十全道人的事吧。”
我顺着最初被苏汉生打断的地方开始说:“想必大家已经从九封山那里得知了十全道人的真名。不过罗中行这个名字虽是他的真名,却不是他的本名,十全道人本名无当,是一个活了三千年的古人……”
话很长,我先是大体说了一下无当早年的经历,以及他最后变成罗中行的原因,随后就说到了从不语道人和王大富那里得知的信息,也说到了鬼门以及太阳墓。
为了让在场的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一边要设法掩藏涉及到寄魂庄和我一世祖的那些秘辛,又要将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详细地陈述出来。
这不是我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言,却是最需要小心谨慎的一次。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久,其间仙儿给我递了三次水,我一边用清凉的水润着喉咙,一边尽可能保持着语气的平稳。
在我说话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几次骚动,我必须设法安抚众人心中的不安。
当我把所有话都说尽的时候,嗓子里就像是点了火一样,干灼无比。
大堂里鸦雀无声,张真人和空云道长也没有在我发言之后补充什么,所有人都这么默默地看着我,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还是澄云大师走出人群,朝着人群做合十礼,最后说道:“诸位道友,如今的形势已然严峻到了极点,我赞成张真人的话,咱们必须放下隔阂,精诚合作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个站出来的人是曹天冲,他朝着张真人和我拱手一揖:“我也赞成。”
其实现在不是赞成不赞成的问题,而是所有人必须合作,我实在想不明白,其他宗门的人到底在犹豫什么。
曹天冲站出来之后,又有很多和他一样穿着便装的老前辈站了出来,再然后才是其他宗门的人一一站出来,立誓要暂且放下宗门恩怨,暂且合作。
我也是后来听张真人说,其实在当时,各大宗门人的人最忌惮的不是罗中行,而是曹天冲他们这拨人。
对于正统的宗门来说,像曹天冲他们这些厉害的散修都属于旁门左道,甚至有些人将他们看作是邪门歪道。如果他们不先站出来表态,其他宗门总归会对这次聚会心存忧虑。
事情还算顺利,此时距离罗中行着手抢夺阴玉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本以为,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应该能做好充足的准备。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罗中行呢,他说要在下个月初才对阴玉动手,就真的会在下个月才开始行动吗?
事实证明这一次我赌错了,罗中行根本不打算拖那么久。不过在这次的博弈中,失算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罗中行和我一样,也走了一手臭棋。
由于我说了太长时间的话,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卢云波走到我跟前来,在我耳边小声说:“已经亥时了。”
都这么晚了!
我冲卢云波点了点头,又朝着大堂里的人挥手:“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咱们就定在明天早上七点钟集合。”
大堂里的人很快就稀稀拉拉地散了,我整了整领口,说了太多的话,我的嗓子里现在火烧火燎的,特别难受。
很快,大堂里就剩下了寥寥几个人,卢云波也走了,他要为各个小堂口的人准备晚饭。
姚先生来到我跟前,将一个青绿色的药丸递给我:“嗓子不舒服吧,来,吃了它。”
我也没多想就将药丸放在了嘴里,这东西入口即化,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我的喉咙涌遍了五脏六腑,不只是嗓子轻松了,整个人都变得特别有精神。
张真人冲我笑了笑:“药仙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炼出来的丹药可是万金难求啊。”
我正要对姚先生道谢,刘尚昂和梁厚载就跑过来了,一边朝我这边跑,梁厚载还面带焦急地说着:“道哥,你快来看看吧,梁子的情况不太对劲。”
张真人:“梁子?就是挑拨苏汉生的那个人?”
苏汉生也没有离开,自打刚开时候,他就一直站在远处看着我,好像有话对我说。
现在张真人发问,他就在一旁对张真人说:“对,就是他,这个人过去是特战队的指挥,我和他有点交情。”
我说:“苏前辈也一起来吧。”
说完,我就跟着刘尚昂和梁厚载朝震字堂那边走。
澄云大师、仉二爷、陈道长、李道长、孙先生,罗菲、仙儿、黄大仙、闫晓天,还有罗有方和我师伯都在这个小堂口里,我刚一进门,罗有方就对我说:“情况不对劲。”
我问他怎么了,他一边将我引向屏风那边,一边对我说:“你那个朋友的记忆好像被人篡改过。”
来到屏风后,就看见梁子正五花大绑地坐在地上,庄师兄和冯师兄正都蹲在他身边,大伟也在。
庄师兄见到来了,就问大伟:“大伟,你再说一遍,梁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大伟如实回答:“不是你让我把他找来的吗?”
庄师兄看了我一眼,又对大伟说:“再说一次,我从来没有让你通知梁子,我当时说的是,绝对不能让梁子知道这次聚会的事,更不能让他知道阴玉被藏在卢家。”
大伟显得有些错愕,他看了看庄师兄,又看了看我,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就对大伟说:“庄师兄嘱咐这些事的时候我也在场。”
大伟挠了挠后脑勺:“不对吧……可我怎么记得,是庄队特意让我通知梁子的呢?”
我和庄师兄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梁子,梁子现在看上去浑浑噩噩的,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像是在发呆,又像是丢了魂。
张真人快速走到梁子跟前,将手放在梁子的后脑勺上,随后抬起头来对我说:“这孩子中了别人的术,对方的手段非常高明,不但压住了他的三魂,还封住了他的五感。”
我问刘尚昂:“你们抓住梁子以后,他还接触过其他人吗?”
刘尚昂摇头,张真人则对我说:“他身上的术不是刚刚种下的,他魂魄上的那道念力,估计在他体内滞留了两个多月了。”
我紧紧皱了一下眉头,又问罗有方:“梁子从一进来就是现在这幅样子吗?”
罗有方:“他刚进来的时候还能说话,可我们问了他一些问题,他却总是答非所问。不过他说了一些事情,确实值得咱们注意。”
梁子到底说了些什么,你倒是一次性把话说完啊,可罗有方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半天没有下文。
我不得不问他:“梁子说了什么?”
罗有方显得有些犹豫,过了一小会才开口:“关于我的事,一些他本不应该知道的事。”
我有些着急了:“到底什么事,你快说。”
罗有方叹了口气,说:“他说的那件事发生在七十多年前,当时我受葬教的指派到西南边境的一个小村发展教众,起初他们确实是让我去发展教众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葬教中途又改变了注意,毒杀了村里一百多口人。下毒的人不是我,但我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里,罗有方又补充了一句:“那件事发生在建国之前。”
跟着我们一起来的苏汉生立即开口:“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当初我的一个师弟也住在那个村子里,他也中了毒,虽然最后保住了一条命,却丢了一身修为。”
说完,他又指了指梁子:“前两天梁子找到了我,他说,就是你们守正一脉的人在村子里的井里下了毒,因为他说的很多细节都和我师弟描述得完全一致,所以我还以为……以为是真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师伯就不乐意了:“这不是瞎扯吗,我们守正一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种话你也能信!再说了,梁子才多大年纪,七十年前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苏汉生:“梁子说,他是无意间看到了组织里封存的一份资料,才知道这件事的。”
我看向了罗有方,罗有方立即朝我摆手:“当时下毒的人真的不是我,我说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是因为当初那个毒师就是由我带进村子的。”
我问他:“你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吗?”
正说着话,堂口那边传来了开门声,我将头伸到屏风外面去看,就看见卢云波和老黄家的人正端着几个餐盘进来,李良也和他们在一起。
八百二十九章 始料未及
见没有外人,我才朝罗有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罗有方想了想,说:“我也忘了那个人真名叫什么了,只记得他好像姓苏,唉,时隔太久,有些事真的想不起来了。”
苏汉生紧紧皱了两下眉头:“我师弟也姓苏。”
罗有方:“他叫什么?”
苏汉生:“苏文正。”
罗有方摇头:“虽然我忘了那个毒师叫什么了,但可以肯定他不叫苏文正,我隐约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带着数字……不行,还是想不起他的全名。”
这时候梁厚载在旁边插了一句:“是不是叫苏三通?”
他说话的时候,黄昌盛正端着盘子过来,他听到梁厚载的话,立刻说道:“苏三通是我们老黄家的先祖,你们不是在地宫里见到他的尸骸了吗?”
言下之意就是,苏三通在百年前就死了,不可能在七十年前跑到西南边村去投毒。
梁厚载对我说:“很难说那是不是苏三通的尸骸。”
黄昌盛流露出了一丝不悦的表情,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黄昌盛倒也卖了我一个面子,没再说什么。
随后我对梁厚载说:“如果咱们在老黄家地宫里见到的尸骸不是苏三通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梁厚载:“谁能证明那是苏三通的尸骸,就凭黄老太爷在他身上发现的遗物吗?”
我挑了挑眉毛:“可如果那具尸骸不是苏三通的,又会是谁的呢?”
梁厚载:“不知道,其实我也就是怀疑,当初罗有方在西南边村见到的人是苏三通,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种猜测是对是错。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梁子之所以能知道七十年前发生的事,绝对不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秘密档案,关于边村投毒的这份记忆,弄不好是有人强加给他的。”
罗有方也冲我点头:“我赞同梁厚载的说法。”
这时候张真人也开口了:“我也赞同。”
自和苏汉生交手至今,我一直开着天眼,此时朝张真人那边看去,就见他从梁子的体内抽出了一道念力,那股念力非常精粹,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气。
张真人甩手将拿到念力打散,随后对我说:“这道念力之中,还夹杂着一份记忆。虽说我也读不出那份记忆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这孩子身上一直带着这股念力,其心智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难道说,内鬼并不是梁子,他只是被人控制了?
我立刻意识到,庄师兄的提前收网已经打草惊蛇,那个深藏在组织内部的鬼,恐怕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被挖出来了。
不过这已不是我当前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将手放在大伟的背上,就察觉到他的体内也有一股念力在流动,这道念力藏得很深,已完全和他的三魂七魄糅在一起,如果不是我将黑水尸棺的炁场凝聚在了指尖,就算开着天眼也感知不到它。
张真人快速来到大伟跟前,探手一抓,当时我的手还放在大伟身上,就感觉融在他魂魄中的念力正一点一点地被剥离出去。
从魂魄中抽出念力,这可是大手笔,我自认就算再修行几十年也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张真人将大伟体内的念力抽出来以后,大伟那张脸就猛地抽搐了几下,在这之后,他就用一种非常惊愕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
我拍了他一下,试探着唤一声:“大伟?”
大伟将视线转向了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怎么……怎么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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