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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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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晓天点头道:“打算把他们的股权压到一成以下,你的那一成原封不动。”
听到闫晓天的话,魏老头像是松了一口气,赶紧作了个揖就离开了。
我望着魏老头快要消失在小道尽头的背影,对闫晓天说:“当初赵德楷将百乌山搅得鸡犬不宁的时候,魏老头不是他的帮凶吗,怎么你现在好像对他格外照顾似的?”
闫晓天无奈地叹口气说:“魏长老是墙头草这不假,他的人品嘛,也绝对说不上好,可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当初他投靠赵德楷,原本是想分一杯羹,可后来赵德楷的所作所为也让他看明白,与虎谋皮,最终只能是惨淡收场,弄不好还丢了性命。如今在所有长老中,也只有他全心全意地辅佐我,和其他几个长老比起来,老魏算是个好人了。唉,说起那些长老来我就心烦,走吧,去藏宝阁。”
这段路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藏宝阁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几个入门弟子正在巡逻,他们应该看到闫晓天了,但没有主动过来打招呼,而是选择换了一条路,避开了我们。
上楼的时候,闫晓天对我说:“这些在藏宝阁附近巡逻的人,通常只是远远地逛游,只在签到的时候才过来一趟,最近这些年,藏宝阁附近总是出怪事,他们也是怕了。”
我说:“我们上一次来百乌山的时候,这里就开始出怪事了吗?”
闫晓天摇头:“是在赵德楷的事解决以后,藏宝阁才变得怪事连连。那一次,为了调查赵德楷,大师父从祖坟里请出了列祖列宗的残魂,我那些祖宗啊,活着的时候被清规戒律压着,死了以后反倒变得自由任性了,他们经常跑出来吓唬在这当班的人,不过有二爷在这,他们大概是不愿意现身的。”
仉二爷在我身后吭了一下鼻子,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来到藏宝阁二层,我看到楼门外摆着一张很破旧的木头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很厚的本子,旁边还摆着两只中性笔。
记得我上一次来藏宝阁的时候,并没有这样一张桌子。
闫晓天说,每次有门人过来当班的时候,要先在本子上签名,证明自己按时来了,这是当初赵德楷定下的规矩,闫晓天觉得还不错,就保留了下来。
梁厚载走到桌子前,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个本子上的人名。
我们几个则到了门前,闫晓天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锁给我看一下。”刘尚昂朝闫晓天伸出手,一边说着:“钥匙也给我。”
闫晓天将铜锁和钥匙同时交给刘尚昂,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刘尚昂仔细看了看锁孔和钥匙,随后指着锁孔附近的两道划痕对我们说:“这是把老锁,钥匙早就已经被磨滑了,按说,不太可能在锁孔周围留下这样的划痕。而且这两道划痕很细,应该是用很细的金属线或者针划出来的——有人撬过锁。”
仉二爷从刘尚昂手中接过铜锁,先是用手指将锁孔周围搓热,又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两道划痕,一道是前年九月份留下的,另一道,是去年一月初留下的。划痕的味道和钥匙上的不一样,确实有人撬过锁。”
闫晓天猛地皱了几下眉头,他快速跨过门槛,在堆满廉价法器的屋子里巡查起来。
他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将几个橱柜一一打开,仔细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什么都没少。”
这时梁厚载抱着那个硕大的签名簿过来了,他将签名簿塞给我,指着其中一页的对我说:“从前年九月到去年一月份,一直是李炳申在这里当班,只有他自己。”
六百六十六章 死士
闫晓天说:“去年六月份之前,藏宝阁这边就是只有一个人当班,后来我将巡逻的人数增加到三个,主要是想让他们能互相壮个胆。”
我说:“问题不在于人数,而是时间。仉二爷也说了,前年九月和去年一月份,有人曾撬过锁,正好和李炳申当班的时间吻合。”
说完,我又问刘尚昂:“锁孔周围只有那两道划痕吗?”
刘尚昂:“最深的就是那两道,其他的划痕都比较浅,估计是早年被钥匙划出来的。如果对方经常撬锁的话,锁芯里的划痕应该会更多。不过这把锁有年头了,锁芯里应该有不少锈迹,要是把锁给拆了,锁芯也就完蛋了。”
闫晓天:“不能拆锁,藏宝阁是归刑堂管理的,拆锁的话,也需要刑堂那边点头,这是百乌山的规矩,我也没办法逾越。”
我点了点头:“不拆就不拆吧,我想,如果撬锁的人是李炳申,他不会只进来过两次,锁芯中应该会有大量的划痕。对了闫晓天,这地方除了没丢东西,有其他的变化吗,比如说各种物品的摆设,有没有和原来不一样的地方。”
闫晓天咂了咂舌:“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那个人既然三番五次地进来了,为什么没从这里盗走任何东西呢,他想干什么?”
梁厚载:“我想,他之所以进来,并不是看上了这里的法器。也许他是想寻找什么东西,但一直没有找到。”
我想了想,文闫晓天:“百乌山藏着什么厉害的法器吗?”
闫晓天沉思了好半天,摇头:“厉害的法器……好像也就那么几样,它们都保存在各堂堂主和长老会手里啊,我手里也有一些,像藏宝阁这种地方,存放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
梁厚载也问他:“那除了法器呢,还有没有其他……呃……怎么说呢,比较重要的东西,比如说传派信物什么的?”
闫晓天说:“我们百乌山的传派信物只有一把浑天尺,在我这,所有门人都知道。不过像这种事,最好能问问大师父,他执掌百乌山的时间很长,有些比较隐秘的事,也只有大师父和另外一个隐世长老知道。”
仉二爷说:“老夫子最近正一门心思地恢复他的修为,现在闭关呢,最好别去打扰他。”
老夫子在闭关?这就比较麻烦了,我们寄魂庄的人从来不闭关,但我也知道,贸然去打扰闭关清修的人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关内的人是什么情况,也许老夫子刚好碰到了瓶颈,刚好全身心地破关,而我们又刚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他一分神,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梁厚载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挠了挠头皮,又问闫晓天:“那你再想想,百乌山还有没有特别神秘,轻易不能让人看到的东西?”
闫晓天也跟着挠起了头皮:“好像没了吧,我记得……哎,对了,可能还真有。”
我们几个都眼巴巴地看着闫晓天,闫晓天沉思了一会,说:“我记得早年听大师父说,在唐朝年间,黄土坡崩塌,压坏了大殿,后来大殿重建的时候,将一个……”
没等他把话说完,仉二爷突然摆手将他打断。
我和闫晓天是同时望向仉二爷那边的,就见二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他就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门板上,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王磊,六点钟方向!”
仉二爷对王磊快速说了这么一句,王磊瞬间就奔出了楼门,他的速度太快,爆发力太强,连木制的地面都被他踩裂了。
二爷朝我们招了招手,也跟着冲了出去。
借着道路上的长明灯,我看到王磊闪电似地冲到了西北方向的一座矮楼前,同时有一个宽大的身影从里面蹿了出来。
那个人的速度也很快,我只能分辨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和王磊相比,他还是慢了不止一筹,不到一秒种的功夫就被王磊追上了。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王磊的气息,当场停下脚步,将手伸进了怀中。可还没等他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王磊就到了他面前,一巴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王磊的力气我是见识过的,那人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拍倒在地。
随后王磊一步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我和仉二爷一路飞奔来到王磊身边,此时被他压在地上的人正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王磊的心肺功能不好,一边压着那人,一边不停地喘粗气,仉二爷立马上前,用膝盖将地上的人顶住,又抓着他的双手,将他牢牢控制住。王磊退到一边,将脖子上的假皮撕开一道缝隙。
从假皮的缝隙里,我能清晰地看到王磊那一根根血色的肌肉,上面正不断冒着热气,我离他将近一米远都能感觉到温度。
王磊一边喘着气,一边对我说:“我散散热量。”
我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仉二爷跟前,和二爷一起将地上的人翻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候,闫晓天他们才跑到我们身边,仙儿没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闫晓天看了看被我和仉二爷控制住的人,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穿着百乌山的道袍?”
那人身上的穿着,确实是百乌山入门弟子才有的衣服,但看上去又脏又旧,在膝盖的位置还磨出了两个破洞。他死死地盯着闫晓天,一语不发,就是这么盯着。
我将手伸进那人的怀里探了两下,竟然摸出一把带着消声器的手枪。
刘尚昂凑到我跟前来看了一眼,说:“枪型够老的了,APB,前苏联产的。”
我将手枪递给刘尚昂,刘尚昂拉出弹夹看了一下,说:“三发子弹,其中一发是哑弹。这家伙应该在百乌山待了很久了,其间一直没有弹药补给。嗯,估计是上次百乌山大清洗的时候,侥幸逃过追捕的葬教佣兵。他身上应该有铭牌。”
我掏了掏那人的口袋,果然找到一个铭牌,上面写着:葬——2321。
我盯着那个人的眼睛,问他:“你叫什么?”
他刚才一直盯着闫晓天,现在那双眼睛又挪到了我这边,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紧张,但除了紧张之外,还有必死的决心。
仉二爷晃了他一下:“问你话呢,快说话!”
这时候,那人突然冲我笑,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接着我就看见他下颌上的肌肉猛地一颤,血立即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这家伙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仉二爷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腾出一只手将他的嘴巴捏开。
只是咬断了舌头,人是不足以致死的,顶多会因为疼痛暂时昏厥过去,可当仉二爷将他的嘴巴捏开的时候,他的身子却剧烈地颤抖起来,仅仅两三秒钟的功夫就没气了。
刘尚昂赶紧凑过来,用手电照了照那人的口腔,随后摇了摇头:“是毒药,他知道自己逃不掉,服毒自尽了。”
我说:“他哪来的毒药?刚才仉二爷抓着他,他没机会服毒啊。”
刘尚昂:“我也是听老包说,葬教的佣兵都在舌头里植入了毒胶囊,只要咬破舌尖,毒素就能发挥作用。”
仉二爷将那个人平放在地上,随后在他眼皮上刮了一下,让他闭上了眼睛,随后对我们说:“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也就是他进矮楼的时候发出了一点声音,我才能发现他。唉,这些葬教的佣兵,都是一帮死士啊。”
梁厚载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难道说……撬锁的人不是李炳申,而是他?可他为什么要跟过来呢,是担心咱们发现什么,才特地跑来看看吗?”
我摇了摇头:“这家伙出现得很突然,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对了,仙儿到哪去了?”
罗菲回应我:“出来的时候数仙儿跑得最快,可中途她就变了方向,不知道去哪了。”
仙儿中途离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可按理来说不应该,还有什么事能逃过仉二爷和刘尚昂的眼睛?
我这边心里正疑惑,远远就看见仙儿过来了,我朝仙儿挥了挥手:“仙儿,你干什么去了?”
仙儿没有回应我的话,她一直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直到她快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又朝她扬了扬下巴:“你干嘛去了?”
仙儿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妖气,可追上去的时候,它又消失了。啧,我总觉得那股妖气在什么地方见过,可这会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来着。”
我看向了闫晓天:“在百乌山中还有镇守的妖物吗?”
闫晓天立即摇头:“没有,百乌山没有妖物。”
梁厚载环抱着双手,一脸疑惑地说道:“如果真的出现了妖气,道哥应该是第一个感知到的才对,仙儿,你刚才会不会是弄错了?”
仙儿摇头:“我不会弄错的,那股妖气是在有道冲过矮楼的一瞬间出现的,可它好像就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可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它呢?”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形,在我冲过矮楼的时候,周围的炁场好像在瞬间发生了一丝变化,但没有仔细去感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但我相信仙儿的话,虽然她有时候确实不太着调,但在这种事上绝对不会胡说。
梁厚载说:“先是佣兵,现在又是妖气,看样子,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混进百乌山了。但我想不明白,既然大门那边有凶神镇守,为什么还能让它们混进来呢。难不成,佣兵和妖物,都是在上次大清洗的时候被遗漏了?”
闫晓天:“不应该吧,当初我们可是地毯式搜索过的,应该不会有遗漏啊。”
梁厚载:“这说明搜索的人有问题,李炳申也参与搜索了吧?”
闫晓天说:“除了几个长老,几乎所有门人都参与搜索了。”
梁厚载低头思考了一小会,问闫晓天:“每一个巡逻的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巡逻,应该都是要签到的吧?”
六百六十七章 签名簿
闫晓天点头。
梁厚载转过头来对我说:“这个李炳申的嫌疑确实很大,咱们把所有签名簿都找来看看吧,看看他这两年都在那些地方活动。”
我说行啊,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就先从李炳申查起吧,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把佣兵的尸体处理了。
仉二爷让王磊留下来处理尸体,随后就催着闫晓天去找签名簿。
毕竟是一条人命,对于佣兵的死,我是必须要上报给庄师兄的,但庄师兄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打不通,我就让王磊先把尸体放在矮楼里,闫晓天也说那座矮楼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平时也没人进去,将尸体暂存在那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闫晓天说,百乌山门人的巡逻点总共有八个,分别是藏宝阁、大殿、后谷、刑堂、镇魂街,以及百乌山内的三条大路,其中的后谷,就是隐世长老闭关的地方,而在镇魂街的尽头就是百乌山的密室,前两次来百乌山的时候我还去过那。
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长街,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问闫晓天:“刚才在藏宝阁的时候,你的话没说完,重建大殿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闫晓天说:“当初重建大殿的时候,将六个唐三彩瓷瓶埋在了大殿的底基,大师父说那六个瓶子是从一个云游道士手里买过来的,是六个骨瓶,骨头的骨,价格不菲。”
我有些疑惑:“骨瓶是什么意思,里面装着骨头吗?”
闫晓天:“好像是瓶身上揉进了一些骨灰,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如今在百乌山,已经没几个人知道大殿底下埋着骨瓶了,大师父对这些瓶子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它们埋在大殿底下。”
梁厚载说:“难道说,那些人潜伏在百乌山,就是为了找这几个瓶子?闫晓天,除了你和老夫子之外,还有谁知道骨瓶的事?”
闫晓天沉思片刻才回应道:“没了吧,主要是平时也没人提这事,我也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在我们三个说话的时候,不远处又出现了几个巡逻的百乌山门人,梁厚载立即对闫晓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几个百乌山门人见到闫晓天,很恭敬地行了礼,闫晓天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他们巡逻的情况就让他们走了。
五六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位于十字路口西北角的一座老楼前,楼门上挂着一个很大木匾,上书“风水堂”三个大字。
闫晓天一到门口,立即就有一个身材浑实的中年人迎了出来,他身上的道袍有着墨蓝色的镶边,在百乌山的地位应该很高。
他朝着闫晓天恭敬地抱手作揖,唤一声:“掌派。”
闫晓天则礼貌性地冲他笑了笑:“安长老,门人签到用的那个本子应该在你这吧?”
安长老也不废话,立刻进了内堂,又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出来,将它交给闫晓天。
闫晓天一边将本子递给梁厚载,一边向我介绍:“安长老算是我的师兄,当初赵德楷在百乌山作乱的时候,他还在终南山那边闭关。”
出于礼貌,我笑着向安长老点头,他只是望向我,没有任何表示。
梁厚载快速翻了翻本子,冲我和闫晓天摇了摇头:“他没在这里当过班。”
安长老这才问了一声:“谁?”
让我没想到的是,闫晓天立刻回应了他的问题:“李炳申。”
安长老:“他只在四个地方当班。”
闫晓天:“哪四个地方。”
安长老:“大殿、后谷、镇魂街、藏宝阁。”
闫晓天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四个地方都是门人最不愿意去的,他怎么专挑这样的地方当班呢?”
安长老:“李炳申有问题。”
我们一群人全都望向了安长老,只等着他说出下文,可他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等了半天,他也没再说什么。
后来还是闫晓天问他:“李炳申有什么问题?”
安长老很简洁地回答:“人品有问题。”
我估计安长老可能在平时就是这个样子,闫晓天也是一副很头疼的表情,又问他:“李炳申的人品有什么问题,你为什么觉得他人品有问题,他有哪些表现,让人认为他的品质有问题?”
闫晓天问了这么一大串话,可安长老的回应依旧非常简单:“贪财、懒、爱占小便宜。”
刘尚昂有些不耐烦了:“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多说点,就这么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弄得人怪着急。”
我摆了摆手,示意刘尚昂别多嘴,然后问安长老:“除了贪财、懒、爱占小便宜,李炳申还有别的问题吗,他在这两年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安长老眼睛望着屋顶,好像在沉思,过来一会才对我说:“我摸不透他,没人能摸得透他。”
这就是安长老的回答,我心里很费解,如果摸不透都算是问题的话,那在他眼中,这世上有问题的人岂不是多了去了。
闫晓天对我说:“安长老和我一样,都是师从于大师父,我们都练过观心观耳的术法,平时我没什么时间去接触那些入门弟子,当年安长老和他们接触比较多,他说李炳申有问题,李炳申肯定有问题。”
我问闫晓天:“你看人看得准,也是因为练了那样的术法吗?”
闫晓天对此不置可否。
随后闫晓天又对安长老说:“这样吧,安长老,你也别在风水堂待着了,带上几个入室弟子,四处转一转,咱们百乌山可能有妖物混进来了。”
听到闫晓天的话,安长老先是惊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好像在问闫晓天,百乌山里怎么会进来妖物?但他终究还是没将这个问题问出来,点了点头就转身上了楼,我估计他应该是去集结弟子了。
闫晓天建议先去大殿那边看看,我和他的想法不一样,我打算先去镇魂街,那里有百乌山的密室,凶神也经常过去,加上凶神的记忆被抹去,也有可能和那间密室有关。
最终闫晓天还是赞同了我的提议,我们一行人离开风水堂,走过几条小路,再次回到了老夫子常待的那座老房子。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发现,小路两侧那些原已荒废的老楼现在已经住上了人,从正对大路的窗口中透出一抹抹灯光,但面朝小路的窗户则大多被堵住了。
梁厚载也发现了这个小细节,问闫晓天这样的布置是不是有特殊的说法。
闫晓天显得有些无奈:“是那些入门弟子自己把窗户堵上的,前段时间有流言说,面朝小路的这些窗户都是阴阳口,只要有这些窗户在,途径小路的游魂就会钻进楼里,那地方阳气重,鬼物进去,是要吸活人阳气的。当时我正因为长老会间的纠纷焦头烂额,等知道这事的时候,所有对着小路的窗户全被堵上了。”
刘尚昂用手电照了照那些堵死的窗户,自言自语地说:“这些窗户都被堵住了,百乌山的一条条小路,不都成了视觉死角了吗,这样一来,潜伏在百乌山的人活动起来就更方便了。”
梁厚载点了点头,说:“估计阴阳口的谣言,就是那伙人散播出去的。”
闫晓天:“回头我让他们把钉窗的板子都撤了。”
我摆了摆手:“别,就这么堵着吧。现在咱们在明,对方在暗,咱们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不知道他们藏得有多深,你拆了窗户,他们说不定会搞出其他事端来。”
梁厚载赞同我的想法:“道哥说得没错,将所有潜伏者都找出来之前,咱们最好不要做得太过,既不能打草惊蛇,又要麻痹他们。”
闫晓天叹了口气:“也是。我说,你们怎么回回想到我前头呢,过去跟你们在一块,我就觉得自己特傻,现在也算是和长老会斗争了几年,我以为自己成长了,可在你们跟前,我怎么还是觉得自己傻呢。”
我拍了拍闫晓天的肩膀:“不是你傻,是你经历得太少。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年几乎天天在生死边缘上徘徊,一个不小心就是分身碎骨,日子久了,就习惯于像这样思考问题了。所以说我们这种人不适合做生意,因为很难去信任别人,对于身边的环境,也充满了怀疑和不确信。”
闫晓天还是叹气,但也没再说什么。
我记得前两次来的时候,位于镇魂街尽头的密室还是一间很破旧的茅草房,可如今百乌山经历过大规模的翻修,茅草房也变成了水泥墙,那扇生满锈的铁门也换了。
一到密室门口,我就感应到了一股很重的阴气,梁厚载也感觉到了,他指了指暗褐色门板,问我:“是凶神吗?”
我点头:“应该错不了,就是它。”
闫晓天开了门,那股阴气就顺着门缝飘了出来,仉二爷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撒开了浑身的煞气。
前有阴气,后有煞气,我们几个被夹在中间,都是一副特别难受的表情,我和梁厚载皱着眉头,刘尚昂则一直在摸他身后的背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守阳糖递给刘尚昂:“吃了。”
刘尚昂看着那些糖,犹豫了一下,可终究还是将它们含在了嘴里。
我们感应到了凶神的存在,凶神也察觉到我们来了,他沿着墙角飘了出来,看看我,又看看仉二爷,最后问我:“你会下围棋吗?”
我看了一眼梁厚载,梁厚载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对凶神说:“我会下。”
凶神用特别疑惑的目光看了梁厚载一会,好像想起了什么,说一声:“和我对一局吧。”
说完,他的身子就没入了墙壁,几秒钟之后,墙上的暗门就被打开了。
我转过身对刘尚昂说:“凶神今天没有收起阴气,你就别进去了,在这等着我们。”
刘尚昂巴不得离凶神远点呢,找了张椅子坐下,朝我摆摆手:“你们去吧。”
当我们进入密室的时候,凶神已经摆好了棋盘,他的一双眼睛盯着棋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六百六十八章 失忆
梁厚载走到棋盘前坐下,凶神执黑气先走一步,梁厚载从棋罐里摸出一颗白子,掷地有声地放在了棋盘上。
不管是梁厚载还是凶神,都一语不发地走着棋,我们几个就站在远处静静地观望着。
梁厚载比较喜欢下快棋,凶神每走一步都比较谨慎,他们就这么一快一慢地在棋盘上不断落着棋子,每次听到棋子和棋盘碰撞时传来的啪啪声,我心里都会跟着颤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能感觉到,凶神每次落子的时候,身上的炁场都会发生十分细微的变化,有时候变强,有时候变弱。
数不清凶神是第几次将手伸进棋罐里了,他抬起眼来看着梁厚载,长吐了一口气:“不用再下了,再下也是合局。”
说完之后,他将手抄进了宽大的袖子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梁厚载。
梁厚载将手中的几颗白子小心放回棋罐的时候,凶神又叹了口气,对梁厚载说:“论棋艺,当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你竟然能跟我下合。”
梁厚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应着:“当初我看的那本棋谱,应该就是您写的吧,里面有一种套路,叫六耳局,我是看您走棋的时候全都是按照那个套路来的,于是一边回想着棋谱上的应对方法,一边走棋,可走来走去,也只能合局,根本赢不了您。”
凶神点了点头,说:“你已经很厉害了,六耳局有六千多种变化,每一种变化的应对方法都不一样,你能把这盘棋下合,说明那六千多种变化,全都记在你的脑子里了。嗯,这样的记忆力太罕见了。”
梁厚载能对着凶神说话就已经很勉强了,现在被凶神夸了两句,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表达谦虚,只是问凶神:“老前辈,为什么在我刚进百乌山大门的时候,您脱口就问我会不会下棋呢?上次来百乌山的时候,我和道哥都研究过您的棋谱,这件事您也是知道的呀。”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忘了很多事。只有在下棋的时候,我才能一点点想起那些被我遗忘的事。数百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可就是前两年发生的事情,很多都没有印象了,怪哉怪哉。”他说话的时候,还紧紧皱起了眉头。
说真的,如果不是感应到凶神身上的那股阴气,我真的会将他当成一个活人。
这时候,梁厚载朝我投来一道求助的目光,我知道,他已经到极限了。
梁厚载不能说话,倒不是因为凶神身上的阴气太重,究其原委,还是因为凶神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他在陌生人面前会害羞的毛病,从小到大一直没变过。
我就替梁厚载问:“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事的?”
“哎呀,想不起来了,”凶神有些苦恼地说:“我就记得,好像是去年年中的时候吧,我想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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