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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梦迟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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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迟歌使劲抵住他宽厚的胸膛,强烈而浓厚的男子气息扩张侵入她的肌肤。

“放开我!长孙熙文……你不要脸……卑鄙无耻变态……”

她惊慌极了,害怕得全身都发抖起来,拼命拳打脚踢。

皇帝勾起邪魅微笑,眼神尽是揶揄,全然不理会她的挣扎。

“嘶——”

衣襟被撕拉下一大块,半抹酥胸配着桃红肚兜裸露出来。

皇帝几乎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动作狂野地啃噬着她白皙的脖子,白生生的耳垂,在胸脯前肆虐着,同时一只手在她身上各处狠狠揉捏。

“不要……”莫迟歌拼命挣扎,力道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他的身体炽热起来,身下的坚硬顶在莫迟歌双腿间,来回摸索逡巡。

“嘶——”

皇帝的衣衫也落下一半,赤裸坚实的胸膛紧贴下去,感觉着她柔软娇嫩的摩擦。她扭动得愈激烈,他总能随贴上去,捕捉她的起伏,共同摆动。

他眼睛却还是冰冷而清明的,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如冰封住的汹涌。

四肢都被制住,莫迟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由着他蹂躏。

一阵阵绝望涌来,心脏像是被剜了一个无底的空洞,在抽痛。

吻一路来到她的唇角,长孙熙文按住她的小脑袋,幽邃变幻的眸子牢牢锁住她目光,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诱惑,如催魂大法。

“看着我,来,一起来……”

……

莫迟歌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喘气,冷利的眼光慢慢涣散,迷离受他的蛊惑。

长孙熙文邪魅一笑,“朕喜欢这样的女人,来吧……”

莫迟歌半垂眼帘,纤纤玉指抚摸上眼前放大的俊眼,呢喃柔唤,“宇公子……”

“砰!”

皇帝猛然放开手,眼中朦胧迷醉的欲潮倏地退去,覆上一层怒恨。

半支起身子,俯视身下的人儿,冷怒阴狠,卡住纤巧脖子,怒吼。

“你说什么?!给我看清楚点!我不是长孙洛宇,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只记得他!”

莫迟歌忽然扯出一丝明净冷笑,一点不像被蛊惑的样子,迷离虚幻之色瞬间换成冷静睿智。

皇帝一愣,眼前忽漫起粉尘,顿时百骸俱软。

莫迟歌用尽力气推开沉重的身躯跳起来,拉起衣裳掩住一身春色,呜咽着飞奔逃出去,狼狈不堪。

还好还好,启云给了她防身用的软筋散,不是一般的麻药,是小紫身上的毒制成的。

莫迟歌惶惶闯出乾清殿,推开一脸惊诧的小朱子,慌不择路,满眼泪花跑掉了。

小朱子回头。

一袭白色隐秘身影从长廊深处转出来,声音低冷,“小朱子,发生什么事了?”

小朱一依旧笑脸迎人,“白大人安好!您这可问倒奴才了,刚才殿内的动静……”

白林冷哼。

小朱子笑容不减半分,一脸无害,声音却冷下来。

“白林,主子的事儿,咱们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白林瞥一眼莫迟歌踉跄消逝的墙角,捏紧长剑的柄梢,面无表情扔给小朱子一包东西,转身走了。

39。惊言点醒

天色阴阴沉沉,整整一个下午阴霾不散。

启云一眨不眨,凝望着裹在棉被里、抽噎累极睡去的受惊人儿。

迟疑了片刻,她慢慢伸出修长的手指,不敢用力,轻轻抚过小姐弯弯的眉毛,摸摸她的脸庞,轻触娇挺的鼻子。

她的小姐……

在她怀中笑大哭大的小姐,舍不得弹一指甲的小姐。

她专注地看着她的小姐,温柔又祥和。清清的眸子里满是怜惜和心疼。

小姐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外表柔柔弱弱,却是个性格刚强的人。

失忆后,她变得内柔外刚。暗地里爱偷偷抽泣伤神,临危之极时却冷静要强,绝不低头认输。

不过,前后都是一样的倔强率性,淡泊权钱,娴静时会发很长时间的呆;高兴时乱侃人玩笑,偶尔还爱耍小性子。

几丝寒风从窗缝漏进来,吹过脸上一片凉意,启云猛回过神,胡乱在脸上擦一把,轻摇怀中睡得迷糊的人。

“小姐,醒醒,还没吃晚饭,会饿坏肚子的。”

睁开红肿未褪的惺忪双眸,我在被子里缩了缩,瞪着惊恐的眸子望天花板发呆。

小小声说,“不吃,没胃口。”

启云拨开我脸上的乱发。

“自己老说,不要用别人的错误里糟践自己的身体,这回子忘了?”

想起上午差点被长孙熙文侵犯,我胆子已经小到听到风吹草动都会被惊吓,半天不能回魂。

“启云,怎么办呢?宇叫我别轻举妄动,可我真的不能忍了。”

温暖的手指抚上我呆滞的表情,启云无奈叹息,安静中带着痛惜。

紧抓住她的手,巴巴看她,“本想在皇帝身边,总有机会见到两军统领岳天泉将军,然后趁机向他表明身份,让他带我走。可差不多三个月,不知道皇帝使了什么诡计,总是没碰到岳将军,我都不知要怎么办了。”

启云抱着我,脸贴着脸,低低地说。

“小姐,如果皇上还想对你不轨,实在没有办法,就召唤小紫出来吧,它会保护主人的。”

小紫?

要那个巨大的妖异蜘蛛精爬到我和长孙熙文的身上,三个生命体撕打成一团……一个寒颤哆嗦而起,天啊,我宁愿大帅哥……,也不要那么恐怖的大蜘蛛爬到我身上,太可怕了。

“小紫不会伤害小姐的。一般人乍见它,都会被远远吓走,想来也没有兴趣施暴了。”

颓然闭上眼睛,“长孙熙文是一般人吗?”

“嘭……”窗外极轻微的异响。

“谁?”

启云脸色一冷,极快的身法掠出,拍向八仙桌,一只茶杯激射而出,穿破纸窗,呼呼向声源弹去。

我弹起来看着启云行云流水的利落身手,还没反应过来,那只茶杯居然呼呼被射回来,直冲我的眼睛。

“找死!”启云眼睛狠色一闪,掠过来将茶杯拦入掌中,顺势挥出一枚绿油油的东西。

窗外传来一声低沉闷哼,之后悄无声息。

“中了我的毒还想逃走?”

启云柳眉一挑,施展轻功飞出窗椽。

大概不放心我孤身一人在屋,不片刻她就转回来,没有继续追踪,手里还抓着那茶杯。

我担心地看着她,“应该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的人,不要紧吧。”

“不是那些人。”启云转身关紧门,淡淡否认,将那只茶杯递到我面前,“看!”

疑惑低头,茶杯里赫然一只被捏扁了的小纸鹤。

“宇!”

我轻呼,拈过千纸鹤按在胸口,极度不安,“周围满是监视我的眼睛,宇怎么还敢贸然传递消息,不怕暴露眼线的身份吗?”

“的确轻率。”启云在我床边坐下,不以为然。

“启云,那个人好像中了你的毒……”

女儿家的胳膊往外拐……启云好气好笑瞪我一眼,“那个人还跑得那么快,能有什么事?只是你早上用过的软筋散罢了。”

“那有没有惊动监视的人?”我追问。

“当然惊动了,还有几个追上去了。”启云轻巧地说。

大惊失色,“什么?被抓住了怎么办?以后就没有人给我传递消息了。”

启云摇摇头,把我搂进怀里轻拍,软下声音,“放心吧,能神不知鬼不觉潜伏进来,那个人不简单。轻功很厉害。”

“嗯。”

忐忑不安地抚摸千纸鹤被折烂的翅膀。

才刚被皇帝那个,稳重持敛的他就沉不住气了。

展开皱褶密布的方纸,飘逸如风的小字,凝结依稀依稀的惊忧。

“获悉其事,余心难安。已吩咐抓紧安排。段先生将秘密潜入皇宫。千万保重。”

余韵袅袅,良久思量,字字熨帖在心坎上,萦怀不散。

启云清水秋眸注视着我。

“小姐,你真的……喜欢宇少爷么?”

心驰微漾在见到启云脸色有异后一滞。我有点不解。

“云,你不高兴我和他……”

启云长叹一声,捋着我的发稍。

“奴婢只是希望小姐能真正地幸福,并没有别的意思。”

“云,我相信宇少爷不是乔家灭门凶手,或许可以借他力量查出真凶,让真相水落石出。否则,就凭你,我,月儿三个女子,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报仇呢?”

启云凄然一笑,拉我躺在她腿上。深深看我的眼睛。

“小姐误会了,奴婢不是担心小姐会忘了家仇深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老爷时常教导启云的。逝者已矣,老爷只求小姐能将兵符交到真正的天下属君手中,令皇朝安定,百姓安居。却不企盼小姐被仇恨蒙蔽心智,受染血腥,不辨妍媸。”

我仰脸看她,弯弯细细的眉眼,冷凝慎重。

“那云儿担心的是什么?”

启云一甩头发,避开我的注视,看向窗外苍茫暮色和皑皑白雪。

“楚泽王府权倾半朝,势力遍布根深,又是皇家宗室,门槛定是极高的。宇少爷虽贵为世子,但也得听王爷的话。楚王爷会让一个无依无怙,家道败落,不能带来任何政治利益的女子做世子妃吗?即便宇少爷能保小姐进门,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后台,如何能在复杂莫测的王府站稳脚跟,生存下去?如何与宇少爷其他有背景的夫人相处呢?再如果,楚王夺得龙座,宇少爷做了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小姐又作何论呢?有些问题,是女人之间的纷争,不管宇少爷多偏宠,总得靠自己解决。”

我被震得有点懵了。

“所以,小姐,你肯定要跟他走?”

拉起棉被裹住微颤的身体,翻身向里,躲开启云慑人痛心的目光和手指。

“不会的,宇他不稀罕那个位子,他不是那样的人。”

启云从后面抱住我,幽幽叹气,“是的,宇少爷他不是追名逐利的人,可决定权在楚王,否则他也不用那么痛苦挣扎,早驾一叶扁舟成仙去了。”

“别说了!”我翻身坐起来,用力捏着被子,冷冷说,“谋事在人。我莫迟歌不是只会躲在背后让人保护的。楚泽王要干什么我不管,关键是他。他要皇位517Ζ,我会坚定地帮他,娶我,决不教他负了天下;他想远离尘世,我陪他走。但是他要我,就不能碰其他女人;如果他要其它女人,我就离开。绝对不能容忍一夫多妻。”

“小姐……”启云愣愣看着我,“哪个男子不是妻妾成群……”

“我的丈夫就不能。”

我转过头去,装作满不在乎。

泪却不争气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小姐,我的小傻妞……”启云心疼地抱紧我,“算起来,你失忆满六个月了。”

微愣,她说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做什么?

等等!

六个月!

“启云,”我一个激灵翻身,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不是说相国大人我爹有一封信给我,满六个月方能取出吗?”

启云拍拍我的手,“别急,来,捋起袖子。”

她抹了一层极细的银粉在我双臂,然后以鬼绝手法在胳膊几个穴道注入不同的阴阳力道,那些银粉便渗入皮肤中消了踪迹,表皮却慢慢浮出黑点,凝聚成几个蝌蚪小字。

右臂上书,“随心。”

左臂则言,“随缘。”

我吸一口气,“爹这叫什么指点迷津的信?”

“老爷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随心随缘,小姐只要按照心中所想的去做就可以了。”

我颓然缩回被子中,有点愤愤。问题在于我不知道如何做啊!

门板响起有节奏的三声。

“笃,笃,笃。”

“请问莫姑娘,云姑娘在吗?”

我连忙整理衣裳,启云跳下床开门,呼地灌进刺骨北风,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朱公公,快进来,外边冷。”

“有劳云姑娘了。”

小朱子裹一身风雪,提着个竹篮子,笑吟吟踏进来。

我倚在床头装成病恹恹模样,“小朱子,这么晚了有事?”

小朱子一双绿豆眼永远是弯月亮的形状,“迟歌,呵呵,听说你病了,皇上让我亲自送来赏赐。”

我把脸一沉,冷冷道:“我不要!小朱子,麻烦回去给皇上说,我莫迟歌不敢受他的大礼。”

小朱子一点不受影响,依旧笑脸迎人,“迟歌,都是些精巧点心呢,还热的。你还没有吃晚,单为了你肚子,也不该拂了皇上好意,是不?”

启云忙上前接过竹篮,向我使了个不要任性的眼色,客气有礼,“朱公公见笑了,我家小姐身子不利爽,在耍小性子,奴婢代为谢罪了。”

“不妨事,”小朱子亲切和蔼地微笑。

“云姑娘,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别委屈她了,否则咱家不好向主子们交待。”

“主子们”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愕然抬头,小朱子仍笑着,眼里精亮之色一闪而过。

小朱子好声好气道别。

我想了想,没把小朱子的古怪告诉启云,或许是我多心了。

40。皇帝家事

快过年了,内务府指派的任务愈多,宫娥太监明显忙碌起来。

不过都不关我的事,我是只需在皇帝身边端茶递水,整理奏章的清闲宫女。

连籍都没有入册,哪一天平白消失,没有人会追究。

残雪被扫到树下,堆起座座小山包。有时看着这些雪堆发呆,会莫名想念同雪花一样漠视自己生命罹苦的他。伴满目山光水色,在流澹回转的烟岚轻绢中且行且远,脱离污浊尘界,飘到世外去了。

离开他半年了吧。掰指头数日子,指间透过点点记忆碎片,原来有这么多。慢慢拈起来品味个够,如数家珍。

这还是发生那件事后第一次值夜班。

“迟歌,还磨蹭着想什么?快端夜宵进去吧。”小朱子笑眯眯出现在我身后。

我端着托盘徘徊在长廊已久,不敢进去。

小朱子打个哈哈,说了一句让我安心的话,“快进去伺候皇上用了,呆会儿陆爷和白大人还要来商量事情,耽误时间就不好了。”

“他们呆会儿要来觐见皇上?那我就放心了。”

我貌似不着边嘀咕了一句。

玄关的墙上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粒粒生辉,金黄织锦绣着九龙戏珠,龙凤飞天等祥瑞图案,莫不显示了皇家宏大气派。

影子常常倒在轻纱粉幔上,层层叠叠,朦朦胧胧。脚步声敲打在空旷殿堂中,空洞安静。

意外地看到长孙熙文没有埋头堆成小山的奏折中,而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剑眉轻蹙,似在思考什么难题。英俊脸上写满了疲乏,在烛火下,犹透着浓浓的自傲不羁。

远远站定,我犹豫着期期艾艾开口,“皇上,请用点燕窝羹,暖暖身子吧。”

黑白分明的眼睛张开,刹那光华四溢,却冷冽如冰。

“过来。”

慵懒却威严的语调。

我不由自主上前两步,硬生生停下。又觉不妥,只得慢吞吞挪到龙案边,将茶碗摆到皇帝面前,掀开盖子,调好羹匙。

“皇上轻慢用。”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屈膝欲后退守在角落里。

皇帝脸色不动,举袖一拂,一股巧劲迎面扑来,恰使我膝盖一软,跌坐在他身后的方榻上。

“你……”

我心慌意乱抓起旁边一只花瓶,打算砸过去。

皇帝已转面过来,斜眼微嘲,“朕今晚没打算动你,不必装成这个样。”

抓紧花瓶,我一点也不敢放松,“你这是干什么?”'网罗电子书:。WRbook。'

长孙熙文眼眸一沉,重新靠回龙椅背对我,毋庸置疑地命令,“陪朕坐一会儿。”

我气结,一摔花瓶冷冷道,“皇上,有这样捉弄人的吗?请尊重一下别人的感受!”

“从来没有人敢要求朕尊重他的意思。你最好别乱动。”

皇帝语气平淡,忽消了一些气焰。

“唱一首小曲儿,好吗?像那天晚上的。”

听到他居然史无前例用商量的口气,我的火气消散了些,“请恕奴婢唱不出来,没有心情没有气氛,矫作亦枉然。”

“是啊,枉然,很多东西流逝后,再也找不回来……”他轻轻说。

我警觉疑惑起来,他怎么了?

抬头看去,颀长身躯斜躺在宽大龙椅中。齐整缎发披在墨蓝色裘衣上,黑亮光泽,幽然似深溪瀑流。暗沉色调在淡黄烛光中陡生几分寂寂之意,孤独廖惆。

蓦地触动心思绵密处。

我扁扁嘴,抬杠。

“美好的回忆也不错啊。我娘后半生悲苦。每当觉苦得熬不下去,就跟我唠叨她跟父亲年轻时的事情,好像父亲仍不离不弃,同甘共苦一样,心里踏实很多。”

皇帝换了个姿势躺的更舒服些。竟然自顾自说起来。声音低沉醇厚。

“小时候,那么多皇弟皇妹,七弟与朕最投缘。七弟擅长诗词歌赋和骑射功夫。朕工于辩论推理和拳腿功夫。下了课,两人就相约切磋,天黑了也不肯回宫用晚膳。往往母后和曹太妃打发人来抓我们回去,才依依不舍挥手期待明天。”

我点点头,很是羡慕。

“你们天家子女条件就是优越,个个多才多艺,样样精通。哪像我,弹个琴都乱七八糟,书法马马虎虎,画画就甭提了,下棋倒是还可以。”

“你也知道自己琴弹得乱七八糟?不是朕说你,莫迟歌,你琴技是懒惰造成的。本身对乐律的敏感和指法天赋得天独厚,却疏怠练习,一首曲子弹错好几个徽调,真够笨的!”

皇帝毫不留情面地嗤笑嘲讽。

我拉下脸,憋着气不知道反驳什么好。

“你以为皇子公主们天生就样样精通吗?朕四岁起,每天寅时就到无逸斋,开始复习头一天的功课。卯时老师来到课堂,让皇子背书,一字不得错。辰时,上课已经两个时辰,父皇下了朝就来到了无逸斋,亲自监督皇子们。巳时写字,每一个字要写100遍,来练习书法。底下就到了午时午饭的时候。吃完饭之后不休息,继续前头功课。未时,一个是练习武艺,一个是练习骑射。申时,父皇又到了无逸斋再次检查功课。酉时,父皇检查骑射。然后才得以休息。天天如此,叫做无间寒暑……”

他不嫌累地絮叨一些琐碎的东西。

我不以为然撇撇嘴。你还没见识过我高考时多拼命用功呢。保证不比你差多少!不过,自四岁起就艰苦训练倒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兄弟姐妹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朕和七弟,从最亲密无间的兄弟,到互相猜疑,忌惮彼此,甚至使尽各种方法暗杀对方。通往皇位的路上,对手越少越好。于是一个接一个皇弟暴病死亡。短短五年内举行了十一次皇子大葬。你试过睡觉都担心有人暗杀吗……”

长孙熙文,十一个!有多少个是你的杰作?

我无声冷笑,却又感到无比凄凉。

乾清殿的地火烧的很旺,烘得身上燥热燥热的,脸颊烫得尤为厉害,呼出的气都是暖的,感觉喘不过气的窒闷。

“朕十六岁开始懂得隐藏实力,韬光养晦,在皇宫中隐忍生存,步步为营。可是无论是朕年少时的锋芒毕露,抑或长大后恪守本分,父皇都不曾青睐,苛责有加,斥骂辱打,母后贵为一国皇后,也往往因我受斥责,连续几个月不得临幸,连曹太妃都不如。”

我有点惊愕,洛宇的父皇母妃也有着类似的故事……

龙椅上的长孙熙文静静坐着,刹那间似乎淡泊宁静。鼻梁上是冷峻深邃的双眼,冰凌深处蕴藏模糊的烟雾,是自己才清楚的情障。墨蓝色裘袍镶滚金丝龙纹,精致而高贵。领口绣两只张牙舞爪白金龙,眼如铜铃,舌如恶焰,贴在白皙脖颈上,衬着绝美倜傥脸庞。

除了气息和硬朗的线条,一切都与宇那么相似。

“莫迟歌,你到底有没有听朕说话?”

语调带一丝恼怒。

糟了,观赏美男走神了。他刚才说什么?好像说我那夜弹唱的曲子与他母后弹过的很像,很寂寥很痛心什么的。

我红着脸支吾,“皇上刚才说……奴婢唱的歌……”

长孙熙文转脸,似怒非怒盯着我,似乎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天灵灵,地灵灵,救兵恰逢其时降临了,小朱子清爽笑脸伴温和语音出现在乾清殿。

“皇上,白大人和陆爷来了,正候在外面呢。”

“宣!”

41。深夜逃跑

我连忙站起来理理衣裙,刚退到角落,白林和陆爷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便无声无息飘了进来。

看到我孤身一人在殿内陪着长孙熙文,两人均微愣。转眼又面无表情,没看见我的窘迫一般,若无其事向皇帝请安。

我站在高阶上尴尬极了,进退不是。皇帝深夜召两位心腹觐见,肯定有机密要事商量。我留下来旁听,岂不招杀身之祸吗?

可皇帝半点没有遣走我的意思,简直好像完全忘记还有一个危险宫婢在他身后,能够将他们的密谈一字不漏听进去。

无奈守候在旁,缄口紧声,如针芒在背。

他们商量得非常起劲,我却越听越心惊,几乎没有力气站稳。

白林原来是一个什么“半龙堂”堂主,专司暗杀行动和谍报通传,为皇帝服务。陆爷制成了一张非常精巧逼真的人皮面具,戴上它后白林立时化身为“洛阳王”,几乎以假乱真。

半龙堂里有一个叫青龙的人,身材与洛阳王相近。在残酷训练三年年后,已经能将洛阳王动作,姿态,神情语气学个九成,甚至他平时对哪些人持什么态度,也摸个一清二楚。只要青龙带上人皮面具,活脱脱一个“洛阳王”,真假莫辨。

长孙熙文计划已久,派青龙假扮洛阳王去西北驻军军营,安抚军心,窃得帅印,并劝服众将士归安当今天子。

上演一场“洛阳王上缴帅印,释兵权以表忠心”。

我倒抽几口凉气。

如此一来,真正的洛阳王恐要遭终生禁闭,永无见天日的年月了。又或者,皇帝干脆一点,把他杀了…… 

我终于明白长孙熙文今天为什么突然缅怀起过去了。

我犹豫不决中,忽然想起相国大人在我手臂上留的四个字。

随心。随缘。

“皇上,奴婢想先行退下……去解手……”

我垂首屏气,故作羞赧不好意思。手心里攥满汗水。

长孙熙文十分不高兴被打断思路,阴阴盯我一眼,“下去吧。”

屈膝谢礼,装作不慌不急缓步离开,心头狂跳不已,冷汗湿透内衣。

我走到哪里都有十几个皇帝的暗哨潜伏监视,唯一除了在乾清殿陪伴皇帝的时候。那么,想要逃离监视,只有在乾清殿神不知鬼不觉溜走,才能摆脱他们。

回到值班房,借口身上冷,向一个小太监借了蓝色外袍和帽子,裹上跑到茅房。

我胡乱打开繁琐的发髻,套进帽子里,穿上太监外袍严严实实掩住素白裙子,开始攀爬墙壁。

幸亏茅房脏是脏了点,墙却不高,踩着木架蹭蹭翻墙而过,我摔倒在雪地中,没有受伤。

我迅速跑到一个阴影角落里,心慌慌掏出一小撮药粉撒到地上。

“小紫,出来,离我十丈……不,五丈远就行。”

“嚓……嚓……”

几声锯齿声音后,圆球似的黑乎乎影子出现在雪地上,依稀看见曲折粗大的足,庞大的身躯。

我吞吞口水,往墙里缩了缩,颤抖着声音小声道:“小紫……你就呆那儿……千万别过来。我……我害怕……”

过了一会儿小紫果然老老实实伏在原地,没有靠近。

我壮着胆子,贴墙跟挪出一步,指指不远处提着灯笼正向这边走近的打更太监,小声对小紫说:“那个人,看到没有,你去弄晕他。”

也不知道小紫究竟听明白没有,只见它扬了扬铁钳似的一对前足,悄无声地遁入地底。

打更太监越走越近,手里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一点灯火在黑夜里显得特别阴森渺小。

我清楚地看到一团模糊影子自打更太监身后破土而出,无声无息爬到他脚边。

打更太监大约觉察到有什么在拉扯他的衣摆,低头扫一眼不太真切,便弯腰俯身凑近灯笼,用灯光去照小紫。这样一来,他的鼻尖离小紫不到半米的距离。

老兄,对不起了。我默默祈祷。

一只皮球大的超级蜘蛛精三更半夜爬上衣服,换作我,肯定当场吓死。

果然幽幽灯笼火光照出可怜太监的脸色,倏忽变成死绿,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嘴里便被白沫塞满,“咚”一头栽在雪地中。

我实在心虚的够呛,远远超小紫摆手,“够了,你回去告诉启云到昆阳宫找我,要快!”

小紫消失后,我以最快的速度摸索到打更太监的腰牌,捡起摔在雪里的灯笼。又抓了些雪覆盖在太监身上,让他没那么快被巡逻大内侍卫发现。

暗沉的天空飘起小雪,潇潇悠悠落在身上,气温似降了一些,鼻子嘴巴呵出的白雾在夜里格外清晰。

提着灯笼扮作一名更夫,凭印象向软禁洛阳王的昆阳宫走去。

感觉在雪中摸索了很久,脚都麻了。独自一个人走在黑夜中的感觉很空洞害怕。

皇宫的守卫森严,每一座宫殿都有几队大内侍卫巡视。左躲右闪,实在避不开就敲一下锣,嚷一声时辰,强作镇定与侍卫擦肩而过。

来到昆阳宫。躲在远处一株灌木丛中张望,昆阳宫内一片寂静。除了巡视的卫兵,只有几个宫女太监守夜。不过在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有皇帝派的高手日夜盯着,就像监视我一样。

把灯笼,更鼓埋在雪里,我站起来整整衣衫,正大光明走向殿正门。

“什么人?”守夜的太监看到我,照例问了一声。

“乾清殿的。”我尖着嗓子回答。

一总管模样的老太监围着大棉衣迎过来,“外面冷,到偏厅说话。”

闪身进了偏厅,暖和的空气扑面而来,一下子手脚都没那么冷了。

我跺跺脚,搓搓手,往手心呵几口热气,然后向了老太监赔笑,鞠躬毕恭毕敬。

“公公,深夜打搅,小李子给您谢罪了!乾清殿那头有旨意来,还得麻烦公公向七王爷通报一声。”

老太监警觉看我一眼,满脸皱纹纹丝不动,“都这个时辰,乾清殿有什么旨意?”

我不愠不火,恭顺道:“公公,主子的命令耽搁不得,大家都是伺候人的,您老就高抬贵手,传声消息吧。”

老太监狐疑,“李公公面生得很那……”

我立即识趣地开口,“小的在朱公公手下做事两年了,资质愚钝,不曾候在皇上身边,公公不认识我等小人物也是有理儿的。”

我就不信整个乾清宫百来个太监你全都识得。抬出小朱自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你该知道了吧。

老太监脸色缓了些,半信半疑,“王爷一个时辰前歇下了,老身不敢轻易惊扰王爷好梦,得罪了谁也没两颗脑袋……”

我掏出罗烟玉雪桃簪,低头呈上去,“朱公公说,将这簪子给王爷看了,他自不会责怪的。”

老太监接过簪子在烛火下瞧了瞧,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肯定看出不是寻常物。

他将信将疑,“这……”

无声叹气,我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沉甸甸银子,侧身挡住身后小太监的视线塞给老太监,“公公,这样呢,您将这簪子交给王爷的贴身侍卫,让他来定夺要不要叫醒王爷。实在不行,小李子在这候到天亮好了。”

老太监眼皮动都不动,收好雪花银,一脸正经道:“李公公稍等,老身去去就回。”

老狐狸!我暗骂一声。

偏厅剩下我和一名小太监,我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如果皇帝发觉我失踪,肯定很快就追到昆阳宫来的。

不到一盏茶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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