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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外慧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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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给你烘干,等你醒来才有穿的呀。”
“不要拿走我的衣服。”姑娘喃喃地重复。
“好好好,不拿走。”眼睛忍不住朝舱房一角扫过去,摇着头想:都泡成那样了,天道又不好,不烘怎么会干。
随着她搓揉的时间变长,姑娘开始呻吟着叫痛。
大娘只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就继续往手里倒白酒,明知姑娘头脑不清醒,还是给她解释:“不用酒搓热,你将来会落下病根的,这会儿是有点痛,你忍一忍。老头子正在烧热水,柴火不干,烧得慢,我要不用酒先帮你搓着,等他烧好,你早冻僵了。”
待被子下面的人被搓得红通通,就像煮熟的虾子时,舱房外总算响起了扣门声:“老婆子,热水来了。”
老婆子答应着:“你把水放在门口,再去熬点姜汤来。”
“可……糖罐子是空的”,老头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老婆子厉眼一扫:“你又偷吃了是不是?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楞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杵那儿干嘛,去周大娘家借点来呀,这姑娘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小姐,没有糖的姜汤人家怎么喝得下去。”
老头子领旨而去。
老婆子把热水倒进澡盆里,把姑娘抱进去泡着,可惜澡盆太浅,她只好拿个瓜瓢不住地舀起热水淋,一面自言自语:“要是有个大浴桶就好了。”
水泡得不热了,老头子也把姜汤熬好了,老婆子把姑娘扶起来,连哄带灌,遇到姑娘不配合的时候就说:“乖,要喝了这个你的病才会好哦。”
喝完姜汤,他们的儿子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床从姐姐家借来的被子,老婆子把这床被子也盖在姑娘身上。
儿子立在舱房门口问:“娘,她醒过来没有?”
老婆子摇头,老头子说:“要是能发出汗,兴许明天能醒过来,不然……”
老婆子也感叹:“是啊,寒气发不出来,就算活下来,将来也是个病秧子。”
“那你再给她搓!”父子俩同时提议。
老婆子却有些踌躇:“人家姑娘细皮嫩肉的,刚才搓的时候就喊痛呢。”
父子俩这会儿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异口同声地说:“痛就痛,哪怕搓破皮,总比将来落下寒疾好。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年纪轻轻就落个老寒腿,多可惜啊。”
“好吧”,老婆子觉得他们言之有理,便挥了挥手说:“那你们快出去,我继续搓。”
于是舱房里又开始弥漫着浓烈的劣质酒味,和姑娘喊痛的声音。
父子俩才走到前舱,就有几个练家子模样的人站在岸上问:“你们有没有从河里救起来一个人?”
父子俩同时摇头,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忽然跃上船头,提起一件湿漉漉的紫色大氅,厉声问:“这是什么?可别跟老子说,这是你们家哪个穿的。”
父亲畏畏缩缩地承认:“这个是从河里捞起来的,我看还值两个钱,就留下了。”
刀疤脸的同伙已经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抢进了船舱。
见后舱的被子里裹着一个人,刀疤脸逼上去问:“这是谁?”
老婆子表现得比老头子要镇定一些,不急不徐地说:“这是我闺女,她染了风寒,我在给她发汗。”
“掀开看看!”
见老婆子不动,刀疤脸伸手就要掀,老婆子扑过去隔开他的手,自己把被子慢慢揭起,手尽可能遮住被中人的面目。虽然如此,那秀气的下巴,细致的颈子,还是明白无误地显示出,这绝对是个女人。
他们一走,老婆子就埋怨,说老头子不该把那件大氅放在外面的,差点惹来大祸。老头子却不解地问:“大氅明明就是姑娘穿来的,怎么他们见了姑娘,反而走了呢?”
老婆子也不知道缘故,为了避免再惹麻烦,他们把大氅扔了,把船开去了几里之外。
这天晚上,老婆子一夜没合眼,一开始还脱了衣裳睡在姑娘身边,后来见姑娘睡得实在不安稳,不停地嚷热,不停地掀被子。老婆子没法,只好穿上衣服坐在一旁守着,一发现姑娘有掀被子的迹象就赶紧给腋上。
半夜老头起夜,听见这边舱房里的声响,忍不住过来问:“她嚷了一夜的‘热’,该发汗了吧。”
老婆子担忧地说:“要能发出来就好了,她就是干热,可怜嘴巴都起泡了,身上却一滴汗也没有。”
老头子想了想说:“要不我再去熬点姜汤,再喝下去一碗,兴许汗就出来了。”
老婆子嘀咕了一句:“家里又没糖。”
老头子道:“救命要紧,反正她现在昏迷不醒,你给她喝什么她都尝不出味道来的。”
“也是,那你去熬吧。”
又一海碗姜汤端过来,这时姑娘的嘴唇都干裂出血了,一来可能是痛,二来可能还是尝得出汤水的味道,没有上次那么乖。老婆子索性把老头子喊进来,两个人合力,硬是强灌了下去。
最后,连老头子和儿子合盖的那床被子都拿了过来。冬天的河上,半夜寒冷异常,一家三口抖抖索索地抱着膀子,守着那个盖了三床被子的人。
到下半夜,姑娘终于开始出汗了,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的一家三口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觉得怎么冷都值了。
第二天早上,俞宛秋挣开眼睛,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堆发出强烈馊味和酒味的破被子里。她赶紧自查,首先庆幸自己尚是清白之身,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虽然身体比较虚弱,肚子里空空如也,但感染风寒时那种头痛脑热的症状竟完全消失了。
正打算开口唤人,耳朵里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请问这位大爷,你们昨晚有没有从河里救起一位姑娘?”
“没有”,老头子回答得堑金截铁。
“那你有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只要有一丁点线索,我家主人重重有赏。”
“没有。”
问话人遗憾地走远了,俞宛秋呆呆望着舱壁,然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刚刚那个人正是戚长生,看来他家主人平安脱险了,真好!总算没有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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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60粉红的加更,我自己不满意,觉得对不起投粉红的读者,以后写作状态好了,我会再加更一章的,算是弥补。
同人卷 第八十九章 冲冠一怒
第八十九章 冲冠一怒
这是第七天,他们已经在河边搜寻整整七天了。
戚长生看着世子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心里暗暗叹气。世子身体再好,也架不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啊,眼看着就要回南府了,侍卫们俱松了一口气,谁知竟出了这样的大事!
到如今他还心惊胆战,要不是俞姑娘舍身相救,现在世子恐怕已经……若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从小为保护世子而培养的死士,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俞姑娘救的,何止是世子一人,她救了他们所有的人,以及整个安南王府。
想他十五岁从无影营出来,经过重重选拔,打败了所有的对手,才得以跟在世子身边,那时候世子刚刚过完十岁的生日。这六年间,他从没见世子如此失魂落魄过,不过俞姑娘也确实值得世子真心相待。大冬天跳河,即使是他们这样的死士,也要犹豫一下的。可怜俞姑娘只是个娇弱的小女孩,要是就此香消玉殒,那真的太可惜了,难得一见的佳人啊。
此时已近申时,他们都是清早出来的,顶着冰冷的河风寻了一整天,早已饥肠辘辘。可世子不说停下来休整,他们谁都不敢提,世子都没吃没喝了,你一个当属下的,好意思整天只惦着吃?所以大家只能干熬着,连续几天下来,侍卫们个个一脸疲态。
看世子倚着一颗枯瘦的柳树发呆,他忍不住过去劝:“天都快黑了,您又一天没进食,属下实在担心,姑娘还没找着,您先病倒了。”
世子像没听到一样,只是神情呆滞地看着河面。
戚长生舔了舔干裂的唇,继续开解:“其实,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这都过去七天了,沿河十几里的船家和岸上住户我们都一家家打听过,没人发现……”他不敢说“尸体”二字,怕世子不能接受,“这就说明,姑娘肯定是被人救起来了。”
世子总算把目光转向他:“要是被救起来了。那人呢?”
戚长生知道世子的意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正因为一直没听说哪里发现尸体,世子才不肯死心,一直在寻找,迟迟不肯离开通城。
王府那边的人现在恐怕都要急死了,新皇能在这里刺杀世子一次,就能刺杀第二次。通城离南府两千多里地,安南王府鞭长莫及,一切只能靠他们这些随行的侍卫。像前几天那种情况,如果不是俞姑娘穿上世子的大氅引开了杀手,他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救回世子。真打起来,王府侍卫虽然个个都是高手,皇帝派出的刺客也不是等闲之辈,其中不乏江湖上有名的杀手,他们未必有很大的胜算。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皇帝可以从容布局,他们却只能仓卒应战。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世子留在北方,一定要想办法劝他回去。
深吸了一口气,戚长生鼓足勇气道:“属下有几句心里话。说出来就怕世子怪罪。”
“你说吧。”赵佑熙表情淡淡的,他现在哪有心情计较一个侍卫说了什么话。
戚长生靠近世子小声道:“世子平日并不嗜酒,那天若不是姑娘殷勤相劝,怎么会喝下那么多?而姑娘会劝酒,多半也是想灌醉世子,好趁机走掉,姑娘一直都不愿意随世子回南府的。”
赵佑熙用警告的目光看着他:“这话你最好给我烂在肚里,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是,属下明白”,戚长生忙答应着。
世子还真是保护姑娘呢,对人只说姑娘救了他,却绝口不提其中的因果。姑娘想跑路,拼命灌酒,不想正中了刺客的下怀。姑娘出于愧疚,当然也出于义气,竟舍身一跳,有再多的过错都抵消了,他们这些做侍卫的,只有感激敬佩的份。
可太妃和王妃不这么想啊,她们恨不得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一旦知道内幕,最多说一句“将功折罪”,决不会感激姑娘的。而且世子如此容易被姑娘蛊惑,更会为她们忌惮,怕世子以后娶了媳妇忘了娘,一心只向着姑娘,就不听她们的了。
世子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有些话,明知会惹得世子不高兴。他还是要硬着头皮说:“恕属下大胆猜测,姑娘多半在跳下去的时候就被人救起了,临江楼旁边有个码头,那里停了很多船,又正好在下游。”
赵佑熙何尝不希望那样,他的疑问是:“假如被人救起,这都七天了,为什么一点音讯也无?”
戚长生只好揭穿真相:“如果她存心躲着世子,自然不会有音讯。”
赵佑熙不言语了,这本是让他最头痛、最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此刻,他却无比的希望,她真的只是为了躲自己,才隐瞒了行踪,其实她早就已经安然无恙了。
只要她活着就好,只要她还活在这世上,他就相信自己能找到她。
这几天,只要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就恨不得立刻潜入皇宫,取了皇帝的狗命!就算不提救命恩人这一茬,安南王府有什么对不起皇室的地方,要这样赶尽杀绝?真要追根究底,是皇室以次子凌越于嫡长子之上。夺去了本该属于安南王府的皇位。强盗当久了,就以为自己才是正统,那被抢夺之人反而该死。
每次当他冲动地想要潜入京城行刺新帝,就会想起丫头以前写给他的信。那时候她就提醒他,早点回南府,不要追随太子,不要随他回京。她病成那样,还坚持立刻离开,就怕他留下来不安全,现在他若不顾危险杀回去,丫头首先就不会赞成。
赵佑熙在心里发誓。狗皇帝,我今生和你势不两立!你加诸在丫头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你千百倍地偿还。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潜入皇宫杀你的,因为那太便宜你了。我会慢慢把你在意的都夺走,包括你的江山,你的皇位,你的一切,等你一无所有的那天,我会亲手把你打成残废,再赐给你一根打狗棒,一个破瓷碗,一快奉旨乞讨的金牌,让你再好好地活上几十年,受尽这世间的一切苦楚。
戚长生见世子沉凝不语,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准备再接再厉,劝世子离开这个已经变得很危险的地方。他愿意留下来,领着人继续搜寻,他就不信,一个很多人亲眼看见她跳河的人,不会留下任何线索。肯定是有人故意隐瞒才会如此,而这个隐瞒的人,很可能就是姑娘自己。
远远的,一个侍卫朝他们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脸上的表情既惶恐又兴奋。戚长生知道,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包裹打开,一件紫色大氅露了出来,世子疲惫感伤的眼里顿时放射出夺目的光彩,一把抓住来人问:“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一个山坳里,离这里有三四里地。”
“山坳里?”
“就是河边的山坳,据属下估计,是船上的人故意丢在那里的。为了不让人发现,从河岸爬上山,再丢下山坳,如果只是随手丢弃。不需要如此费事。”
“快带我去。”
世子运起轻功,其他人也只好勉力跟随。戚长生看着世子轻盈迅疾的背影,心里忧虑不已,运功是件极消耗体力的事,世子现在凭着一股气还能支撑,万一最后的结果仍是失望,还不知会怎样呢。
同人卷 第九十章 擦肩而过
第九十章 擦肩而过
救起俞宛秋的那家人姓常。是通惠河上的渔户。俞宛秋索性在他们家住了好几日,身体虚弱只是一个方面,怕被人发现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虽然赵佑熙平时的表现有些冲动毛躁,但他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得知自己遇到危险时,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她真的不敢再见他。如果没有遇到刺客,她现在多半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同床共枕的那几天,若非她尚在病中,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那人是典型的食肉动物,而且是凶猛型的。
所以,即使身体已无大碍,她还是继续装虚弱,又在常大娘家赖了几天。
那天早上醒来,她首先检查自己身体,然后就在舱房一角找到了自己的衣服。虽然被河水浸透了,但所有的内袋都用油纸衬里,里面的东西再用油纸封存,她试着拆开其中一个,发现几张小额银票还是好好的,于是叫了一声“阿弥陀佛”。合掌当胸向所有的神佛菩萨礼拜。遭了那样一场大难,竟然人财俱在,实在是万幸!
当然最幸运的,还是她在落难中遇到了真正的好人。为救她的命,不得不脱下了她的全部衣物,却丝毫没有翻检过的痕迹。果然还是劳动人民最纯朴,她越发庆幸自己从阴暗变态的沈府走了出来,不然总有一天会被同化的。
常大娘家很穷,她也不敢一次性拿出太多钱来接济,怕把他们吓到。还记得当她拿出一锭十两重的小元宝做伙食费时,那一家人看着元宝发了半天呆,事后她才知道,他们竟从未用过元宝,连碎银都很少用过。对他们来说,钱的代称就是铜板。一年辛苦下来,若能混个温饱,还能存几个铜板,就是难得的丰足之年了。
这样的赤贫家庭,却把她系在腰带上的荷包取下来放在她的枕边,数都没数一下那鼓鼓的荷包里到底有多少银子。
正因为这样,她才敢住下来,想等事情平息后,再悄然离开。
戚长生后来再没来过,想来他们是采取“地毯”式搜索,问过了一次的地方,就不会再去。
她看着舱壁上轻轻的划痕,一共有七道。便琢磨着,再住一两天就可以走了。但她现在变成了孤家寡人,还得找个“保镖”沿途陪护才行。
人选已经有了,就是常大娘的儿子小牛。
常大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大牛已经成家单过,只有小牛还跟在身边,年纪好像有二十多了,估计是家里太穷,娶不起媳妇,所以才耽误至今。
不过,既然她为这家人所救,就会帮助他们脱贫,相信小牛不久就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
她决定今晚就把这事跟小牛说说,要人家千里陪同去南方投亲可不是件小事,总得让他们一家商量一下才行。
此时小牛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白天在布店里当伙计,晚上回家吃饭睡觉。他家在岸上有一栋小房子,现在是他哥哥嫂子住着。当初嫂子肯嫁过来的条件,就是那房子必须归他哥哥,眼看哥哥都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他不忍心。一咬牙答应了。
如今他也有二十三了,别的男人在他这年纪孩子都已经生了好几个,他的媳妇还没影。父母就只剩下一条小破船栖身,年纪也越来越大,再没有能力给他也盖个房子,他只能靠自己慢慢挣,还不知何年马月呢。
一路埋头想心事,直到被几个眼神凌厉的男人拦住,这才惊觉自己走入了人家的包围圈。
他们随即拿出一样东西问他:“这件衣服你有没有见过?”
小牛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可一想到还住在家里的俞姑娘,就重新鼓起了勇气。人既然是他家救的,他死都要保护她,于是极力维持镇定,却也不敢轻易出声,怕自己的牙齿会打架,只敢朝那几个人摇了摇头。
他们手里拿的,正是那件差点惹祸的紫色大氅,他亲手丢在山坳里,没想到这样都让他们找出来了。
“你家住在哪里的?”
“那边”,他朝相反的方向一指。
“既然家住在那边,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爹娘让我去看看姐姐,姐姐快生孩子了。”他信口胡诌,心想这些人反正又不认识他,只要说得通就行了。
那些人又问:“这附近可有船家?”
他连忙回答,“没有,只有过路船偶尔会停靠一下。”
这时一位年轻的公子走过来,其他的人都退到一边,小牛一看那人穿着就知道身份不凡,忙跪下见礼。
公子亲自问他:“你既然常在这河边走动。最近可有听到什么消息,比如,哪里救起了一位姑娘?”
小牛紧张得要命,只好用假笑来掩饰:“这寒冬腊月,掉下河就会冻僵,哪里还救得起来。”
公子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步履踉跄地后退几步,手下忙扶住。过了半晌,公子似乎又找回了一点勇气,自语般地问:“要真没人救起,这都七天了,也该浮起来了吧。”
为保护俞姑娘,小牛毫无犹豫地摧毁掉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要是夏天,三五天就会【奇】浮起来。冬天人【书】穿得多,那棉衣【网】吸水后,不知道多重,跟身上绑块石头一样,会沉到河底的,又不容易腐烂充气,七天哪里浮得起来。”
“公子,公子”,他的话刚说完,四周就传来一阵惊呼。那位贵公子竟然昏了过去。
小牛回家把这事跟俞宛秋一提,她当场就变了脸色。
小牛试探着说:“姑娘,这位公子跟上回那帮人不同,看他的神色,很是关心姑娘。”
俞宛秋却苦笑着告诉他:“他是很关心我,但他家里大人不喜欢我,又极有权势,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会被他家大人派杀手追杀的。”
常大娘又是吃惊又是气愤:“什么人那么可恶啊,姑娘这样的人品,竟然还挑。”
俞宛秋道:“她们挑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门第,我是庶出,又父母双亡,配不上他家公子。”
刚才小牛没回来前,俞宛秋已经基本上跟常氏夫妇谈妥了,她请小牛护送她去南方“姨妈”家,到了之后,会请姨妈拿出一千两做谢礼。
常氏夫妇又被一千两吓呆了,要有这个钱,他们立刻从赤贫变成了富户,置得起良田美宅。
俞宛秋其实现在就拿得出一千两的银票,她既然要出门,就会多准备几张小额的。但她不敢给,虽说这家人的确很善良,她还是不敢轻易露大财。荷包再鼓,只是些碎银子,仅够他们的路费而已,真要拿出一千两,还得等到了“姨妈”家之后。为了圆谎,她又撒了个小谎,说父母生前寄放了一笔银子在姨妈那里。
本来跟常氏夫妇说好的动身日期是后天,可听了小牛的话,她决定立刻动身。
通城每天早上都有南下的客船,古时的人交通不便,像这种搭早班船的,怕早上赶不及,可以先天晚上就上船,反正船上都是大通铺,去了照样可以睡觉。
为安全起见,两人决定一路以兄妹相称——不敢扮成小牛的弟弟,那样就得跟男人住一个舱房了。俞宛秋借了常大娘的一件旧罩衣穿上,头上再包一块很土的围巾,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这就是她路上的装扮了。
常氏“兄妹”匆匆赶往码头的时候,戚长生也正把昏迷不醒的世子弄上马车。世子清醒时不肯走,他只能利用这个机会带他离开通城,只希望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的世子能昏睡得久一点。最好等他醒来时,马车早已驶出了定州的范围。
他们的马车从常氏“兄妹”身边经过时,俞宛秋并没有认出来。寒风刺骨,她缩着脖子躲在小牛身后艰难地行走,听见后面传来马车声,忙闪到路旁避让,等她回过头时,马车早已走远了,只剩风尘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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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掩藏身份,赵佑熙的手下在外面称他“公子”,没外人的时候才称“世子”。
同人卷 第九十一章 乱作一团
第九十一章 乱作一团
太子和寿王之间的暗战打了许久。胜负却一夜猝定,寿王伏诛,太子顺利登基。这次帝位的交接,虽然之前闹得人心惶惶,要见真章时,反而没闹什么大乱子,算得上平稳过渡了。
不过这些都是对小老百姓而言的,朝堂内部,以及整个上流社会,还是暗流汹涌,很多家庭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从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帝位更迭,也意味着朝臣的大换血。
本以为稳坐钓鱼台,无论太子或寿王上位都能保全威远侯府,太子上位则更有利的沈家人,这回却傻了眼。
太子即位已经十多天了,连日圣旨不断,有时一天数道,传旨的小黄门都跑折了腿。虽说大局初定,还不敢动摇朝堂的根本,几位宰辅级权臣暂时都稳住没动。三品以下的却换了不少,尤其任命了许多新人,其中不乏原太子詹事府的属官。
而从前的太子心腹,正四品少詹事沈湛,也就是俗称的太子少傅,却没等来任何旨意。最糟糕的还是,太子秘密回京时并没有带上他,等他得知消息赶回时,太子已经即位,他没有受邀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也没有被新帝召见。总之一句话,他被新帝和新朝遗弃了。
这十多天,他就像被人搁在油锅里煎一样,明明外面天寒地冻,他却烦躁得没一刻安宁,急得头顶冒烟,嘴里长泡。有时候恨不得冲出去让他父亲把嫡母休了,做为人子,他不能忤逆自己的父亲,却对那个自命清高,从小对他和母亲满眼睥睨之态的嫡母厌恶透顶,要不是她和她的好侄女,他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其实冷静下来细想,沈湛也能理解新帝。正因为他是新帝的心腹之人,新帝才不能容忍沈府在关键时刻的骑墙态度,这不只表明了对新帝的不信任,更是对新帝的不忠。旁人或可摇摆。如果此人的态度关系到大局稳定的话,新帝也许还会纡尊降贵去拉拢,但自己的心腹却万万不行,但凡有一丁点观望之心,便等同于背叛。
人们对亲人或朋友的背弃最不能原谅,也是基于这种心理:他们可以,但你不行!连你都如此,这天下谁还可信?
忍耐了十多天之后,某一日的早上,沈湛终于爆发了。
事情起因于去上房请安回来的大少奶奶说,大太太准备去牢里看望他那个惹祸精表妹,还准备拿出一笔钱把她赎出来。
其实大太太也是没办法,她哪里想管这些事?自从新帝突然出现在京城,以雷厉风行之姿灭掉寿王,她整个人就处在恍惚状态,简直不敢出门。因为走到哪里都不敢抬头,就怕看到愤恨的目光,现在整个沈府,都拿她当大罪人,若非她支持花痴侄女嫁给寿王一手提拔的魏无涯,沈家怎么会沾上一手甩都甩不掉的湿面粉?
明明是老早就贴上了标签的太子党。临到太子快登基时却跟寿王暗通款曲,惹得太子猜忌,把沈湛和整个沈家踢出了原太子党——现帝党——的阵营。
这就像一个人数年来跟未婚夫相亲相爱,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了,却在花轿到门之前跟人私通,被未婚夫临轿退婚,遂成天下人的笑柄。
从来骑墙一派都没好果子吃的,稍不留神就会从墙上掉下来。沈鹏在上一次帝位更迭中站对了位置,很快就咸鱼翻身,不仅爬上了民部上卿的位置,还让先帝特地颁旨,说他以有爵之身任职,不比一般人,官衔再升一等,所以别的上卿只是三品,他却是二品。如此荣宠,足见先帝之器重,他原以为可以一生顺遂,再过些年告老致仕,在家里含怡弄孙,把沈家的大棒交给儿子。
却没料到,这回却阴沟里翻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是不是人老了,就没冲劲,没赌性了,生怕只下一边的注会输得精光,所以在老谋深算的先帝也帮着寿王造势时,自以为揣摩透了圣意,暗地里投靠寿王。想两边都抓住,结果两边都落空。
大太太这些日子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沈鹏都看在眼里,他不出面解释,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统共一份错,大太太不担,就得他去担,他堂堂侯爷,好意思跟人承认,其实大太太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授意的?是他自己想搭上寿王这条线,所以接到赐婚圣旨时,心里窃喜不已,对前来颁旨的寿王也极尽巴结之能事。
要说起来,他还是被先帝摆了一道。真是老狐狸啊,心里明明向着太子,却假装支持寿王,让寿王的野心无限膨胀,也让寿王的同党,和类似他这样的墙头草们,统统跳出来,先帝自己躲在病榻上看了一出好戏。等时机成熟,自己的身体也实在撑不下去了,就秘密召回太子。连夜出击,把寿王从被窝里提出来投入大牢,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最大的隐患。
沈鹏不得不承认,先帝才是玩弄权术的高手,连自己的病都能利用,什么梦见和尚,什么高僧解梦,全是假的!其目的不过是要把太子调开,让寿王以为夺位的时机来了,把以前隐藏的势力全部暴露出来,好让新帝一网打尽。先帝手段之阴。简直无人可及,如此算计自己的儿子,为彻底清除寿王残余势力,竟狠心到连寿王之母也不留,直接让她殉葬了事。
大老爷揣着明白装糊涂,任自己的妻子成为众矢之的,大太太心里自然更委屈。当时寿王那势头,京城那风向,不是明摆着向寿王那边吹么,大老爷明明也是支持的,甚至庆幸能借着赐婚一事不露痕迹地巴上寿王,不给人临阵倒戈之嫌,现在却都成了她一个人的主意。
即便如此,牢里的侄女她也不能不救,不然怎么跟娘家交代?人是她接来的,她就得负起责任。更何况,侄女和侄女婿会得到特赦,听说还是新帝的口谕。这么一对名闻全国的传奇夫妻,连皇帝也不敢随便杀,怕激起民愤,所以在寿王府其他从犯及家属一律关押的情况下,独独放出了这对名人夫妻。
沈湛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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