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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的宠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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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比边城的乞丐尚且不如,衣衫褴褛,不能蔽体,骨瘦如柴,因为饥饿凹陷的面颊,无神的双眼,像一具具行尸走肉。
身上只有一小件包袱,里面是一些破碗和筷子,没有铁锅也没有衣物。大部分是青壮,几乎没有老人、孩子和女人。
立在酒楼后巷的泔水桶被翻了出来,一群流民扑上去抢夺,拿着破碗从里面舀出泔水,唏哩呼噜地吃下,仿佛珍馐美食。
边城人都露出厌恶的表情,酒楼的小二看着影响生意,拿着扫帚拼命驱赶这些人,这些流民干脆抱起泔水桶,躲在街道角落里继续吃。
一个青壮用两只破碗狠狠舀了两碗,走的远一些,递给了他媳妇儿,他媳妇儿怀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
媳妇儿拿起碗就往嘴里倒,喝下去三分之二,还剩了些,一起倒给了她的相公,这个男人身材在整个流民队伍里是少有的高大,也不像其他流民皮包骨头,他看上去也瘦的厉害,可身上好歹还有些肌肉。
不时有流民在他媳妇儿身边游窜,都被他威胁吓走了。也许正是这份凶狠,保住了他媳妇儿和孩子。
原本含着娘亲乳、房睡着的孩子被吵醒了,哇哇大哭。母亲没有吃的,孩子便没有奶可吃。
这是我见过的最瘦弱的婴儿,丝毫没有婴儿身上常见的小肉手小肉脸。小手像小鸟的爪子一样干枯,干瘪的小脸,缩在一个破烂的襁褓里。连哭泣声也比一只小猫大不了多少。
南地四季温暖,中原和北地却还是一片寒冷,看着孩子小手上的冻疮,我心里终究是不忍,在街边药材铺买了些山楂,又买了些米糕和包子,一起递给了这对夫妻。
“山楂用火烤软,捏成泥,给孩子涂在疮处,每日三次,可消冻疮。这些吃食给你的,你吃了,孩子才有奶吃。”我对那女子说道。
那女子木然的脸突然鲜活起来,呆滞的眼睛霎时有了神采,抱着仍在哇哇大哭的婴儿跪在我面前,不停说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那高壮的男子也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我名霍凌,恩公留下姓名,来日我若挺过难关,必报恩公一饭之恩!”
一些不值钱的吃食而已。只是看着孩子可怜罢了。根本没想过让他们报答,遂对他说道:“不必如此。并不值什么。”便带着阿福走了。
回家的路上,阿福问我:“东家可是觉得那些人可怜?”
“孩子无辜。”我淡淡地回他道。
阿福轻声低喃:“你倒是一直未变。”当年即便天帝禁止她来看他,她仍是来了。想来,因为他那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即便是罪奴,她仍未觉得这样惩罚一个孩子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救了他后,虽然不能改变他的身份,不能改变仙宫里众仙对他的态度——甚至晗耀那厮因为帝女对他的善意而鞭笞他。但是,她教他识字,给他仙果,教他做人做神的道理,他从她身上得到了很多无形的、珍贵的东西。所以,即使要忍受鞭笞之苦,他仍然要在她身边。
直到晗耀的父王,为他求得了帝女的婚约。
他以为他能忍受她不属于他,只要能让他待在她身边即可——哪怕是以奴隶的身份。
但是晗耀的志得意满让他知道这不可能,晗耀——她未来的夫君不会允许。
所以,在短暂地生活在光明之中后,他又要退缩到黑暗里了。那个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的黑暗。
可是他不愿意,他不甘心!书写在他骨子里的高傲和倔强并没有因为常年的奴隶生活而磨灭,他选择了反、叛。
私逃下界,被抓住后会有什么后果,他心里十分清楚,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要变强。变得能与天帝抗衡!变得再也没有人或神能阻止他得到她!
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如果说以前关于焚天的记忆像在看别人的人生,没有任何代入感。如今,他所想起来的东西,就是这段记忆里遗失的情感。
每一次心脏紧缩,血液加速,口舌发干的感觉;每一次看见她读书、习字、练武、骑马……各种表情、各种姿态,他心中的憧憬和仰望;每一次她对他露出笑意时,他心中的欢喜。
他想起的越来越多,能体会到的情感也越来越鲜明,他知道这对于一个神仙来说很不对劲,但是却不想去深究为何如此。
以往追究的大道,看起来没有呆在她身边让他来的开心,愉悦。这种想法也传给了仙宫中的后骁。他仍在吐纳天地灵气,参悟宇宙之真理。为成圣而修行。
但是从阿福身上体会到的种种感情,像刻在了石头上一样深刻,这种激烈的东西,好似酒,让他犹豫,又受吸引、迷醉。
他的意志力、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一边说服自己,那些情感都不是他的,是属于焚天的,如果他屈服了这些感情,就是让焚天主宰了他,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放任阿福对帝女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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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听清阿福低喃的话语,否则我多少会心生警惕。阿福有时候就会如此,自言自语,莫名陷入自己的世界。
我带着阿福回了邬宅,午饭时,突然感受到佛力的增长。而我今日并未医治病患——不,除了流民的孩子。
接连上涨的功德让我全身沉浸在一片舒适的暖意里,流经全身后,回归到了那朵金莲里。
我边吃着饭,边开始思考功德代表什么。
最初以为功德乃医治病人,因为偶尔做了其他助人之事,并未获得功德金光。但也从未有过医治一次,功德涨了多次的情况。
所以,如今想来,凡是助人都有功德,只是没有功德金光,是因为之前的助人未能改变受助者的命运,所以金光没有变化。
想通关节之后,越来越多涌入石江城的难民便不再是偶尔发了善心才救助的流民,而是一团团功德金光。我必须要想个合适的办法妥善安置他们。
突然阿福给我夹了一筷子胥余肉烧鸡块,说道:“东家,吃些菜,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将他夹的菜放置一边,专心吃饭,回了一句:“没什么。”我不喜欢有人探究我的内心,更不喜超过界限的接触,胥余肉烧鸡块就注定了被丢弃的结局。
想到此处,我看着放在碟子上的鸡块,我们这等府第,也偶有浪费,则石江城内大商贾、朝廷官员、大土司必浪费更巨。这些对于富有之人来说是残羹冷炙,可对于流民来说,是珍馐。
若是能收集全城富有之家和普通百姓的残羹剩饭,也能活一批流民。但是,她一不是地方官员,二不是有名望之辈,也就不具备号召力,思来想去,唯有曝光了佛力的存在,才能短时间内声名大噪,获得信任。
想到此处,我心中大致有了成算,第二日看诊时,便不再隐藏佛力金光的存在。
受医治的阿婆看着从我手中发出的金光,大呼一声,接着便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当金光治好她多年腿疾,她跪在地上,拜起我来。
“阿婆,请起。”我手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
“大夫,您是神仙啊!活神仙!”阿婆激动地说道。在医堂内排队的病患也纷纷附和,金光的存在让他们心神巨震,目瞪口呆。大昭刚好位于三十三重天之下,各处都有神仙下凡之传说,但大部分神仙进入凡间都会掩饰自身仙迹,是以,真正见过神仙的凡人并不多。
“阿婆,我不是神仙,只是一佛修罢了。修佛略有所成,以佛光祛病化疾罢了。”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阿婆仍根深蒂固地认为我是神仙。我纠正不了,只好随她去了。
随着佛光治好的人越来越多,医堂内外被慕名而来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最后一个病患诊治罢了。我站起身,对众人说道:“在下葛安,既是大夫,也是佛修,近日略有所得,佛力得以成形,可以治病救人。”
“昨夜佛祖托梦,言中原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多有百姓南下求生,让我助其一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之意不可违,然仅凭在下一己之力难以泽被全部流民。思来想去,当求助众位父老,助我一臂之力!”
我说完后,当下便有了应和:“葛大夫需要吾等如何行事,尽管吩咐,我等必会全力施为,襄助与你,以救流民。”围观之人中,年龄最大的一名老者被推举站了出来,代表众人表了态,几位妇人在一旁擦了擦眼,说道:“昨日我见那流民之中的孩童,瘦骨嶙峋,八岁大的孩子,尚不如我家五岁大的小三儿高。世道艰难,能帮一把是一把。”
“正是这话。”其他几位妇人纷纷赞同。
“不必各位拿金银钱财,只需每日吃剩的饭菜,不要的旧衣,接济一些与流民。若哪家有活计要做,需请人的,多请些流民,少些工钱也是使得。略尽绵薄之力吧。”
我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各家各户俱都应下。当日起,我便雇了十人,专收各家残羹,运到城外流民聚居处,分发给他们。
残羹自是不够的,有孩童老人的人家会受照顾,多得一些。剩余的青壮则要自己上山下河,打些野味,捞些鲜鱼,再不济采摘些野菜野果,也是能过活的。此南方之地,物类丰足,不讲究吃什么,总归饿不死。
不成想,当日就发生了青壮夺粮的乱子,分派残羹的人回禀,城外已打成一团。
我立即带上了阿福和小鱼小虾驾车赶到城外,双方已打的难解难分,地上躺了一些昏过去的人,我大声喝道:“住手!”
然而并没有人停下打斗,这是关于生存几率的争夺,没有人会放弃。
阿福瞬间冲了出去,力大无穷,直接将打的最凶的几人掀翻在地!最远的那个甚至飞出去三四米!
阿福站在两帮人中间,说道:“东家说住手,都聋了么?”

第25章 杀恶人

两帮流民,一帮全是青壮,一帮有青壮,也有半大的孩子和老者。方才打斗之时,几个少年合起来对付一个青壮,老者杵着拐杖当武器,一下下狠狠打在被摁在地上的青壮的头上,直至青壮被打的昏过去,头破血流。
我问到:“为何打斗?”
双方未发一词,仍旧恶狠狠看着对方,阿福带着戾气地说道:“东家问你话,当耳旁风,看来你们是没受到教训!”
他们有些憷阿福,不敢再无视于我,人数较多的那一帮派了霍凌出来,霍凌双手抱拳,禀报道:“恩公高义,送吃食与我等,有老人孩子的还能多得些。这些厮南下时便一路跟随我等,我们乞来的饭食,他们都要抢夺。若不是我们还有些青壮,能与之搏斗,这些老人孩子走到半途就会被饿死。甚至可能被他们当做‘两脚羊’给吃了。”
我转向另外一端,问道:“是否如此?”那一帮青壮约有十几人,身体状态明显比其他流民好了许多。我内心是信了霍凌的话的,现在要问的是,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吃过人。
为首的一人额骨突出,三角眼,一脸凶相,反倒向我走近一步,问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阿福向他逼近两步,遮住他看向我的视线。我说道:“若没吃过人,放你们自行离开;若吃过人,必要将你们扭送官府。”
“就凭你?”那为首之人裂开嘴笑了起来,舌头上下舔、舐,不怀好意地说道:“你若是败了,细皮嫩肉的样子,下锅给我们兄弟加个菜。哈哈哈——!”
狂笑声戛然而止,他被阿福捏住脖子,举了起来,几息之间,这凶汉面色紫涨,发出“嗬嗬”的声音,最后眼睛上翻,阿福将他扔在地上。他那帮兄弟上前查看,竟是活活被阿福掐断气了。
十几壮汉被吓得倒退了几步,此前站在被掐死的壮汉之后的那人谨慎地说道:“南下途中,我们只吃过死尸,没吃过活人,且吃人是这被掐死的孙贵的主意,之前有反对吃人的,都被这孙贵弄死了。现在首恶已除,大人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走。我们保证绝不在石江城出现。”
我不耐烦地说道:“给你们机会说实话,还想吃了我。现在想走,晚了。你们这些人都尝过人肉味儿的,放出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再吃人。阿福,将他们拿下。”
请我高抬贵手的那壮汉见我不放他们走,顿时面色一变,凶神恶煞地说道:“你不会以为就靠这一条狗就能拦住我们这么些兄弟吧!”
阿福听见这话,邪气地笑了笑,说道:“废什么话,能不能拦住,试过才知道,渣滓们。”言毕,瞬间冲入青壮们的队伍,眨眼间放倒五人,快如闪电!
青壮们反应过来这人的能力远远在他们之上,想要四散逃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阿福夺了一把青壮的匕首,给剩下的站着的男人们通通放了血——颈侧被洞穿,一刀毙命。
眨眼间,十几个从中原一路吃人到南方的凶汉们成了地上的死尸。霍凌对这名叫阿福的青年的武力值有了重新认识。
幸好他的主人是个好人。否则这等杀人高手没有控制,不堪设想。
阿福杀完人后,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液,鲜红色的液体被他甩的四散飞溅。而后略带嫌弃地说道:“不如我的兵器锋利,可堪一用。”
我在思索阿福杀了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理,帮他脱罪。而剩下的流民们则是被他的武力震慑,不敢吭声。
还好霍凌及时站出来,抱拳道:“感谢恩公为我等报仇。”
“这些人一路跟随我们抢劫。若是长久没有讨到饭食,我们队伍里总会不知不觉就少几人。我和里正一直怀疑失踪的那些人是被他们偷偷杀了吃了。却苦于没有证据。原本三千人的大村,一路病死饿死,以及被他们吃了的,只余两千人左右。”
“既如此,我需你们帮我个忙。”我说道。
“恩公请讲。”
“将这些尸首用石头砸烂,而后拖的远些掩埋,之后我会报官,官差来了,你就回他们,这些人想杀人吃肉,被你等发现,冲突之下,被众人乱拳打死。”
“我会使些银子,官差必不会深究。毕竟法不责众。此事就当我雇佣诸位,稍后我会让人再送些饭食过来。”
霍凌抱拳颔首:“谢恩公!必不负所托!”其他众人也颔首说道:“不负恩公所托!”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我带着阿福和小鱼小虾回转,给了小鱼小虾银两,让他们去面食铺子和粥铺,买上十几笼大笼馒头和几大桶粥,一起送去城外。我则带着阿福去报官。
阿福一路沉默,快到官府时开口道:“东家,我连累了你。”
我诧异问到:“何出此言?”
阿福回道:“若不是我杀了人,你也不必报官,还要打发银两,让官差通融。”
我说道:“杀他们是我默许的。不杀留在以后也是祸害。这些人说他们仅吃过死尸,我根本不信。吃人之时已突破了底线,那时他们已经将人作为了食物。一路若讨不到吃食,饥肠馁馁,看着人在眼前晃动,他们能忍住吃肉的欲、望么?”
“若没有你,今天势必要放走他们,今后一个个找起来,甚是麻烦,他们都面带凶相,也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知晓他们杀人吃肉的人。势必会不断找我麻烦,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无须自责。”我看着阿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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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对不起,我没能看住火麒麟。”猂獞趴在草垫上,背上的灼伤被处理过了。
“这不怪你。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它,却又不能承担后果,连累你被烧伤。”帝女那像一汪秋鸿的美目看着他,清澈见底。
阿福抬头看向帝女的眼睛,还是一样的清澈,只是沾染上了饱经沧桑的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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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阿福到了官衙,自然是见不到郡守的,将事情说明后,接待我们的是贼曹掾史,行礼之后,两厢落座,我再次将情况禀报一遍。贼曹掾史听后捻须叹道:“非是我等不愿放流民进城,实是衣食不足,则礼教败坏,连白日里杀人吃肉之事都出现了。若是祸害城中百姓,我等如何能腆称父母官?”听他言谈之意竟是完全信了我的说辞,只是赶流民出城,恐遭诟病,言下之意有意将此事宣扬出去,以挽回在百姓中的声誉。
我在心中不免好笑,这郡守府从上到下,都是无人可管之事才勉强沾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早已定为无为无用面人儿似的府衙,此时才想起来补救措施,太迟了。
我便说道:“此时若言与百姓知晓,恐造成无谓的恐慌。且流民之中恶人已除,剩下的多是贫苦百姓。贼曹掾史不如向郡守进言,将流民收为己用。”
“收为己用?此话怎讲。”
“流民何来?朝廷与三王于中原地区大肆开战,互相攻伐,朝廷久攻不下,双方互有胜负,往往一地之民轮遭多次蹂、躏,百姓方弃土南逃。若朝廷胜了,三王保不住封地,势必也要南下,这石江城四省通衢,是南下出海必经之地,到时三王要借道,您说,是借还是不借?”
“若三王胜了,朝廷军队北上,三王若是想攻入京城,必要粮要兵,否则难保他们不会挥师南下,并了南越的土地,再一路北上。三王若是讨要兵粮,给还是不给?”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身处乱世,必当开荒种地,练兵强军,雄踞一地,才有选择或站队的条件。否则自身难保。”
“当然,这只是学生的一己之见,或有不到之处。请贼曹掾史海涵。”说完后,我起身向贼曹掾史行了一礼,被他一把扶起,他激动地说道:“先生大才,先生之高见我定会报与郡守知晓!谢先生教我!”言毕,反对我一揖到底。
在他离开前,我提醒了一下恶人斗殴致死事件,他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说道:“无须派人查看了,先生都已经将事情查清,我何须白费功夫。”话未说完,人已消失在了影壁。我与阿福只好告辞。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地解决了。我与阿福回了城外,小鱼小虾已将吃食分发到流民手中。每人一碗粥半个馒头。虽不能填饱肚子,但是他们这么久没尝过半点白面馍和大米粥,所有人都无怨言,吃的十分香甜。
阿福在人群中寻到了霍凌,将事情说明,而后将霍凌带了过来。
我对霍凌说道:“我已将流民的情况禀报给了贼曹掾史,他言近日会向郡守汇报,若到时同意汝等垦荒,则应组织一二。且汝等来自同一村落,自当团结对外,共寻出路。南地物产丰富,野味野果,野谷野菜甚多,河鱼鳞光闪闪,一村之人,各有分工,捕兽抓鱼,采果摘菜,也能裹腹。”
“谋生也好,重建秩序也罢,都要人组织一番,我观你行事颇有条理,言语也十分不缺,我属意你做这领头之人,不知你意下如何?”我问道。
霍凌的内心有些犹豫,但是想到瘦弱的妻,和嗷嗷待哺的孩子,最终点头应下。
三日后,终于等到了郡守相邀,言过府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特喵的换榜单了……

第26章 募粮

会在边城当郡守的,有好几类人物。
一类是文章吏治能力都十分不错,有牧守一方的本事,被皇帝派出去面对形势比较严峻,环境比较恶劣的边境的,比如北地与戎族接壤的几座边城,无一不是此种情况。先是汤相,后是君晏,无论谁上台,都没想过将他们替换下去,因为但凡有点理智的,都晓得北地城破,京城很快就会被围。
第二类就是文章平平,政、治素质也很一般,甚至连做人都不够圆滑的。或者以前就是地方官,官员考评较差,亦或是比较倒霉,遇上了天灾人祸的,这种大多被派往了西域或百越。
石江城这位郡守就是文章平平,治下能力一般,偏偏还有一颗文人清高自诩的心肠的,在朝中得罪不少人后,被“发配”到了石江城。初入此地时,仿佛晴天霹雳,上任后借酒浇愁,后曾经振作,打算将南越治理的符合圣人教化,将石江城变为南越之地的一颗明珠。
终究因为百越局势太过复杂,多族混居,宗族部落之法大于朝廷法度,适者生存的现状大于圣人学说。郡守根本无处施展,接连碰壁之后,终于放弃,成了今日这等非汉族不管、非城镇不管、非不得已不管的三不管模样。
郡守名澹和,中等身材,面白有须,脸方耳阔,腹部微凸,穿着一身官服,最有官家老爷的气概了。
我来之前仔细打听了他的秉性,落座后,先是将其外貌夸赞一番,称道其风流倜傥、美姿仪。而后又只论诗词风月,不论政事。即便对方匠气有余、灵气不足的作品都讴歌一番后,这位澹郡守终于将我引为知己。
彼此相熟后,澹郡守才开口问到:“不知日前先生所提的化流民为己用是个怎样的方法?吾坐守危城而不自知,还请先生教我。”说完,拱手便拜,我连忙将他扶起,口称不敢,分析了现状后,转过话题说道:“北地和中原战火不断,而南越在郡守治下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业。是以,北地和中原的流民纷纷南逃。”
“南下的流民确会一时间加重粮食负担,扰乱府城秩序,甚至流民中还有些落草为寇,以抢掠谋生。可,流民也代表着人口。若能疏导流民,让其开荒种地、挖渠垦田、修河筑墙……则流民很快能变为治下百姓,为府城纳粮纳钱,若还能再佐以军事训练,则平时为农,战时为兵,郡守何愁叛军南下?”
“君之高见,令我茅塞顿开!请先生满饮此杯!”我与郡守一同饮尽后,他又愁眉不展地说道:“可叹啊,吾手下无良才美玉,空有此等治国妙方却无人可用。”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让我站出来,揽了安置流民的差事。再想的深一点,做的好了,功劳自然是郡守的,若是做的差了,亦或是流民军队惹怒了最后坐上皇位的那个,也可以随时推出去当替死鬼。
不过本来与郡守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于是我拱手答道:“若是承蒙郡守不弃,吾愿与郡守分忧。”郡守大喜,连忙扶起我,在他旁边的案几落座,说道:“得先生这等贤才,是我之幸。明日我就颁布谕令,请先生代我安置流民,垦荒开地,训卒练兵。”
我回郡守道:“郡守所托,莫敢不从。只是吾无官无职,无禄无爵,即便有郡守的谕令,行事也多有不便,且流民之中人数众多,不少恶徒混杂其中,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还请郡守准我便宜行事。”
“准。这是应有之意。”郡守答应后便与我继续宴饮,直到夜幕降临,郡守酩酊大醉,而我也饮了过量的酒液。
醇酒在体内发酵,烧红了我的脸,我起身向早已醉死过去的郡守告了辞,阿福在殿外静静等着我,看我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两步上前,单手一扯,我便趴在了他的背上,他的双手绕过我的腿弯,将我背了起来。
我趴伏在他宽阔强壮的背上,脑子里晕晕乎乎,失去了平日的清明。只听见阿福问我:“东家,可是醉了?”
我嘟囔着答到:“我没醉,还可再战!”
阿福面无表情,低声说道:“难得见你如此。你醉了,璆瑈。”
“我没有,我……没有……”帝女的头一歪,靠在了阿福的肩膀上。
他不由地想起了,在仙宫之时,每次她玩累了,都是他将她背回去。
他不会驾云,更无法器,只能一步步,背着她走回去。然而他却总觉得回宫的路多么短暂,能正大光明碰触到她,得到她全心全意的依赖,只有此时了。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最终融入一体。
第二日,郡守果然未食言,颁下谕令,胡乱给我任了个官儿,着我便宜行事,以安流民。
我领了谕令,前往城外,见了霍凌等村人,将谕令告知。
郡守虽然没有答应放粮,也没有给多少银钱,但是,允许流民垦荒,可以事先赊欠种子,待收获后再缴纳上,甚至允许我必要的时候便宜行事。这就是同意向城内的一些土人大族征集银钱或粮草。
我若能压服这些异族土官,郡守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增强了郡守府对百越的控制,我若是失败了,还是一样,他便会拿我平息土官的愤怒。
但是,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郡守想推脱的一干二净是不可能的,天底下没有这样白得的好处。再则,让土官低头也不是不可能。世上的争端无非是利益二字,那么妥协也不过是平衡之道。
我若势大,必然能达到新的平衡。边境郡城,守军不足万人,异族土人,只有三族成了气候,能与郡守相较。除时族外,尚有莫族、农族两个大族。每个大族约两千多人,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小族,同郡守的兵力算在一处,约两万之众。
现在流民只有少数,尚不足三千。只能艰难求生,待流民势众,便可换一个活法了。
我对霍凌说道:“当务之急,乃买些农具,赊了良种,尽快拓荒,将土地种上。无论是种麦,种豆,还是种黍,早种才早些有收成。这事霍凌挑几个识字的,并村里的里正、老农一起进城去办。我与你修书一封,盖上官印,便可随意出入府城,到了官衙,将书信交给郡府小史,可领回良种。”
霍凌抱拳道:“诺。”
我则在思考,如何请动三大族族长,于宴会上说动他们赈济流民,反过来还能倒逼郡守出钱出粮,最终使流民活命。
我拿出谕令,这郡守十分滑头,给了我一个“安民功曹”的官职,这是临时造官名,不隶属郡守府内官职系统,好在还没做绝,给了我一些好处,位比五百石。这谕令便可助我一臂之力了。
突然得“官”,我尚且无人可用。身边只一个阿福。小鱼小虾只是小厮,干的别的可以,但是给土官送请柬这类活计,断是不能交给他们的。
只能让阿福跑一趟了:“请柬已写好,劳你跑一趟,分别送到三大族,以及郡守府。”
阿福应了一声,也未看请柬内容,便转身离去。
以至于晚上随我到了请客之地,露出从未有过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天香楼。”阿福看着这个从上到下透露着脂粉气的地方,抿唇看着我,我心里有些好笑,却故意问到:“怎么了?”
阿福说道:“为何要来妓、楼。”
“你如何知晓这是妓、楼?来过么?”我调侃他道。
阿福白我一眼,说道:“休要说笑蒙混过关。我之前镇日在石江城市坊内做工,这样的地方自是知道的。”
我回他道:“今日要从他们手里掏银子,色令智昏,容易成事许多。”
阿福玩味儿地看着我:“东家怎懂得这许多?”
我知他的意思,我乃女子,怎懂这些旁门左道。
我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且进去吧,总不好比郡守还晚。”
大昭官员也是不能狎、妓的,但是如同其他所有的律法一样,只要不、举,就无人追究。京城或许还有御史监察百官,而在这边城,便无人管了。
既然请了郡守,便不会漏下其他官员,别驾、主簿功曹、贼曹掾等官员都在楼里等着我了。
上了二层,众位大人已在饮酒作乐,身边都陪着美貌的妓子,听着乐人的筝音。见我到了,纷纷拱手恭喜。
我还礼道:“不敢不敢,还多赖众位大人提携。”见我并未露狂妄姿态,众人脸色还算好看。我落座后,也有一名妓子相陪,替我斟酒,伺候我用些果子。阿福站在我身后,视线几乎要洞穿我。此前从未觉得他压迫感如此强烈。
一曲终了,郡守大人才姗姗来迟,一众人起身迎他,待他落座后,方又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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