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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深处-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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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崖一撩衣摆又坐到榻上开始打坐,宫鲤一看这架势,赶紧也端正坐好,心里默念着清心法咒,一会儿的时间也进入了虚空之境。
  而此时,墨崖睁开眼,看着端坐的宫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旋即想起两日后的百日祭典,脸色又凝重起来。
  虽然现下不知道那背后的势力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一次的百日祭典会让四大家族互相制衡的局面打破,一定会有一方势力会崛起,然后其他各族俯首。
  驱鬼族这些年在墨崖的手中,因为与族内那些长老不和说以连着冥殿也与族内疏远,再加上几十年前的霍乱,死伤了大部分的青壮之士,所以,衰落是必然的。
  南齐内乱、东岛不问世事,唯有一直以来以正统自居的祭灵老族最为活跃,它们散布到各地的那些族人,最近后随着百日祭招了回来,说是祭祖,实际上做什么就要看看接下来它们什么动作了。
  记得当时那阴间小吏曾说:“大人怕是有几十年没去过鬼市了,鬼街开市,从二十几年前便逐渐混入了凡人,他们隐藏的很好,在鬼街集市上逗留,之前阴差巡视都没认不出来,后来才知道是些法力较高的术家人。”
  他虽然说的隐晦,其实就是祭灵老族的人混了进去,二十多年前,足够他们撒下眼线。
  所以,那老爷子到底时好时坏一时间都难下定论。让宫鲤跟着担心也是好事,他没法一直在身边守着,至少让她有危险意识,勤于修炼。
  宫鲤当然也不知道墨崖看着她想了那般多的事情,她只是发现自己的真气似乎比之前又强了许多,运行一周天之后,耳中那遗留下来的痛感也消失了踪迹,全身都暖洋洋的。
  而且体内一直存在的那个隐患气息也没有在挡着她气息的流转,又引导着气息在丹田处凝聚,直到感觉有人轻声唤她才睁开眼睛。
  “可以了,今日便到此吧,早点休息。”
  宫鲤看着墨崖含笑的眉眼,心中重重一跳,感觉有一种很满的东西呼之欲出,却结结实实的挡在胸口,接过就那么呆愣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脸上感觉到了气息吹拂,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睡觉,对!早睡早起,长个子。”
  蒙在杯里,感觉身边陷下去了一块儿,屏息等着。
  “我让你勤于修行并不是让你玩儿命,而是要打起精神调整状态,你的体质得天独厚,莫要荒废了。”墨崖幽幽的说着,宫鲤便拉开了被子,看着他。
  “百日祭之后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虽然事情复杂,却也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人生不过就是这般,向死而生,但是总归也得活得明明白白才行,你是谁?你的灵魂里背负着什么?你爷爷的情不得已,都需要你去寻找。”
  墨崖说完又给她掖了掖背角,抬手把灯挥灭,他就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走到了窗边的榻上,侧身而卧,宫鲤睁着眼看向对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时候睡。
  “再瞪,眼珠子就掉地上了,快睡。”
  宫鲤本来在凝神看着榻上的墨崖,却被他忽然出声吓了一跳,差点真的把眼珠子瞪出去,拍拍胸口翻身朝床里翻身。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天香看着破天荒比自己早出现在饭桌前的宫鲤,笑着问她这时怎么了。
  “我要长身体。”
  此话一出,不知是谁一口粥就喷了出来。宫鲤不甚在意的吃着包子,心里想着今天如果老爷子就告知自己已经找到了那某个“老不死的”,自己都要问些什么。
  这老爷子倒是动作快,也就一个晚上便把事情办妥,只是派来一个小童带路,自己都没有露面。
  墨崖眼神闪了闪,心想这老爷子真是个老狐狸,知道他有意提防,索性都不来掺和,这也是便向的表态说他其实没打什么主意么?
  宫鲤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嘟囔着老爷子不厚道,也不出面,人家会不会介意他们不够诚意,从而不好好回答。那小童子机灵得很,跑前跑后的,到了一处比较破败的院子前后,一下蹦了下去,蹬蹬的跑去敲门。
  “风老太爷可在家?”
  “罗老汉家的臭小子,又来做什么?”
  里面传来一个老人家中气十足的说话声,和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和浓重的烟草味道。门吱吖一下被拉开,一个叼着烟斗,瘸了一条腿的白发老人家站在了门口。
  “这是哪里来的娃娃?”
  “老太爷,这是我们家主子要小的带过来的客人,这是他给您的信,说是您记性最是好了,要是这两位年轻人有问到的东西,您不妨讲讲。”
  宫鲤上前对着那老人家就是一拜,眯着眼睛摆了个可爱的小脸,甜甜的就开了口,“老爷爷,我们要麻烦您了,有些事情想来还是您知道的最是清楚,所以得劳烦您想想。”
  “行了行了,我就是一个疯老头,你们愿意听就进来吧,这里只有疯言疯语,听过就忘了吧。”
  墨崖随着他们进去,回身关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面的街角。
  那里有两个黑影,迅速的闪了进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所谓妖童

  宫鲤并没有注意有什么人跟上了,倒是一门心思的看着这个有些疯癫的老爷子,也不知道说的话能不能可信。
  屋子里简单的很,确是打扫的一尘不染,他们刚坐下,老爷子就用之前拄着的拐杖敲了敲地面,然后一会的功夫就从外头进来一位同样是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她缺了一只胳膊,但是另一只手还是稳稳的端着一盘茶水。
  “喝杯热茶吧,已经入秋,天也要转冷了。”
  宫鲤连忙起身接过茶盏,连连道谢,学着墨崖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虽说不会品茶,但是敏感的味觉还是尝出了里面的甘甜味道和淡淡的花香。老夫人见她喝完之后,若有所思,笑着说道:“这是静虚山庄再往北那座浮玉山上的泉水,那泉眼极细,但是却终年不曾冰冻,潺潺而流,用来泡茶是最好不过了。”
  “那这花香是?”
  “丫头这鼻子倒是好使,这泉眼周边开满了桃花,在花期的时候过去取水,里面自然就会有了花香,神奇的很。”
  风老爷子自从老夫人进来之后就和缓了神情,听着老夫人慢条斯理的将那茶水,倒也不急,宫鲤甚至从他的眉梢看到喜悦。老夫人上了茶之后就走了出去,之后直到宫鲤他们告辞,他也没再出来过。
  “说说看,你们想问点什么,我也不知道这脑子里还记得多少。”
  宫鲤看了旁边的墨崖一眼,见他对自己点点头,于是转向老爷子,“您可知道在老族里面有一个姓名为越氏,或者是越。”
  老爷子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然后又从里屋拿出来一个古旧的手札,翻开后一行一行的对着寻找,然后在一页上面停了下来。
  “这个族姓确实出现过,不过确实因为犯了错,被族里除了名。”
  “您可知道犯了什么事?他们可有一个女儿被送给幽冥,成了阴婚。”
  你这般年纪居然知道幽冥婚书?若你这般说,倒是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过我也不过是听祖父辈的人说起过。”
  据风老爷子说,那“越”确实是阿梨的姓,当时那老族其实是祭灵族的一个分支,但是却最为固执不化,他们自己由根深蒂固的信仰,虽说迫于形势归于祭灵族,但是却我行我素。
  就比如说那幽冥婚书,在当时是有很多家族质疑的,尤其是驱鬼族还曾在祭灵族大典上与那老族族长吵了个天翻地覆,好好的宴席就这么被搅合了,也是从那时开始驱鬼族与祭灵族人开始疏远。
  “我的祖父也是讲这个老族的事情当做训诫,让我们这些后辈谨记。大家对那老族忌惮,其实是因为他们的神秘与阴暗,每一代都会出那么几个奇奇怪怪的孩子,你说的那个阿梨,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当时确实听闻有个不过是七八岁的妖童自请接了婚书。”
  “那么小的孩子接婚书他们就这么同意了?”
  风老爷子应该也是看不惯那老族的做派,言辞间多是鄙夷,但也透着无可奈何。
  “这有什么同不同意一说,那时他们应该也意识到了,那所谓的婚书不过是对幽冥之地那些厉鬼恶灵的祭献,流传下来搞了个虚头巴脑的名字。当时妖童厉害的很,据说可以读人心思,看到肮脏阴暗的幽魂,不用修炼便已经能够运用咒法,你说这么个东西,搁在族里面那些个老家伙们能受得了?但凡有些心思,都能被听了去……”
  “所以,所谓的自愿,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吧。”
  “哎,活着艰难……”
  这么一来,她倒是记起了在魂境中,阿梨的满脸生无可恋,对命运的怨恨,所以,她面对死亡时那么的从容,那是她才不过七八岁。
  老爷子杯子的茶水已经饮尽,宫鲤站起身又为他添了一杯,他抬起头笑了一下,又接着说了起来。
  “变故便是出现在那次婚典上,当时他们的族人都在观礼,不知怎么阿梨便被突然发疯的一个女人刺中了胸口。那婚书接了之后,必须是在活生生的被来自幽冥的火给焚烧,将灵魂抽出,但是那一刀一下就要了那孩子的命。”
  可想而知,身体已死,魂魄自然就会离体,来自幽冥的阴差也会赶来将灵魂带走,但是那长老为了避免得罪幽冥恶鬼,硬是将那孩子的魂魄打散,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为何会被除名?这又不是她的错。”
  “发疯女子被按下,却自己咬舌自尽,也是合该倒霉,这女人是阿梨的亲姨母。”
  墨崖这时候插了一句:“长老认为是越氏在搞鬼。”
  “没错,也死无对证的,后来一阵混乱,又有人翻出了阿里母亲是是外族女子的事儿,未婚而孕,所以才招来祸端。最后阿梨的父亲护着她的母亲都跳了江。他们本就觉得对不起女儿,如今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便是死了,至少干净。”
  “那他们可有被安葬?”
  “应该是在浮玉山脚下的坟园吧,那里很多的孤坟都是后来族人立的衣冠冢。那老族后来也造了报应,到了后辈子孙,没人会沾惹那些邪门歪术。”
  “多谢老爷子。”
  宫鲤起身给风老爷子行了个大礼,也没再多留,便想趁着天色尚早去祭拜阿梨,让她安息。
  两人走后,风老夫人才踱步进去屋内,“他们二人缘何问到那么远的事情。”
  “陈年旧账了,翻出来怕是有什么别的事要发生了,咱们反正都活了这么久,不去掺和这些,若不是那罗小子,我也懒得说。”
  “罗小子是个聪明人,也不知道他在谋划些什么?”
  “再给我添杯茶,其他不用理会,看看明日的祭典就知道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的功夫,宫鲤他们已经雇了马匹往浮玉山脚下而去。没有走太过繁华的大道,拾了小路过去。
  到底是个大典,这一路纵然是小路也总有路人穿行,见有马匹过来倒是没有多在意,各忙各的。
  绕过静虚山庄的时候,他们放慢了脚步先是看了一会儿,这山庄气派的很,说是山庄倒比一个村落还要大,远远看过去一直隐到浮玉山的半山腰处,依山而建,白墙灰瓦在雾气中显得典雅庄重,很有些飘渺仙气。
  “他们倒是建的像个仙宫一般,要成仙啊。”
  “哼,怕是还真有念头。”
  宫鲤只是说来调侃,而墨崖的话倒是在说实情,按照现在祭灵族的动作,与幽冥联合,这不就是在谋着更大的东西么?
  钱?
  静虚山庄,祭灵族人遍布天下多少的产业,怕是细算起来,皇家都得惊心。
  权?
  祭灵族最是古老,各大族行事都是要看看它的态度,族人在朝堂的地位层层渗透,还要多大的权,除非是那个宝座。
  然后便是这漫漫长河里难以逃脱的生老病死,祭灵族怕是有人真有那个心思,想借着这些法子修道成仙。
  以前,这些术士,术师虽然在自己的圈圈里还能逞威风,但是明说出来,却被天下人所不齿,歪门邪道已经从一开始就背在了身上,纵然看似风光,实则却犹如过街老鼠,没人想去接受。
  “那里便是坟园了吧。”
  墨崖回神朝着宫鲤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写着:
  “静虚境。”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忘却前缘,轮回转世。”

  ☆、第一百四十章 你安息吧

  本以为是无人看管的乱坟岗,却不想这里被打理的很好,一位哑巴的老汉穿着干净的打着补丁的衣服正在给一处坟拔草,并且把手里采的小花放到上面。
  宫鲤一看,发现这墓正是阿梨的墓。
  “西,越氏阿梨之墓地。”
  “老伯可识得此人。”
  那哑巴老伯倒是能听懂她说话,比划着意思大概是问他们是什么交情,这处坟墓上百年来从没有人给她祭拜。
  “我是她的后人……”
  老伯细细的端详了她几眼似乎也相信了她的话,就让开位置让宫鲤走过去。
  宫鲤深吸了一口气才敢走到墓碑前,那一瞬间是有些恍惚的就好似一个大活人,要去墓园拜祭自己一般,很古怪的感觉。但是心头不自禁的还是重重的一痛,泪水涌了出来。
  这是阿梨的泪吧,她离开时还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而如今世事变迁,她好不容易保留的一丝神智,终于重归故里。对于这里她始终还是爱的,不然也不会在灵魂深处一直暗示着宫鲤一步步走到晋川。
  “阿梨,你回来了,这里还是以前那般风景宜人。”
  宫鲤的声音随着风散开,飘荡在这一片小山坡上,林间草地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对她饿回应,也像是这片土地对于阿梨灵魂的欢迎。
  宫鲤从怀里摸了一下,拿出一根红色的头绳,用石头压在墓碑上面,接过守墓人递来的清酒在她的坟前洒了一碗。
  又看了眼周围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将她和父母亲都葬在了一处,她被安放在中间,父母列于左右。
  宫鲤又弯腰给两位长者行了礼,心中为他们祈祷:“愿你们经历了几世,再做一家人,幸福安康。”
  从坟园出来,宫鲤觉得身体愈发的不一样,脚步沉重,左肩头火辣辣的疼痛,摸了摸又没什么感觉,但是那种在骨头里的痛楚却很明显。
  “我休息一下,好累。”
  宫鲤拉着墨崖的衣袖,摇摇头表示自己的脚步真的是特别沉重,左肩上的骨头也疼得厉害。
  墨崖摸了摸她的头没发觉什么异常,又探入她的经脉仍然没什么大碍,便将她起来,放到溪流便的大石头上。太阳将石块晒的暖洋洋,宫鲤一坐下便不受控制的躺在了石头上,墨崖将她的头移到了自己腿上。
  这一躺便睡了过去。
  好似许久没有这么踏实的睡过一觉了,宫鲤知道阿梨这次是真的走了,带着对故土的眷恋长眠于混沌之中,她不知道未来几十几百年之后阿梨是不是还能得一个机缘重新投胎,但是阿梨终于等到了能够安息的一天。
  “宫鲤,多谢你的坚持,我把灵魂还给你了,望你以后平安。”
  “再见,阿梨。”
  初见时,那黑色的长发,稚嫩的脸庞和不太相符的阴沉眸子,在火焰中飞舞的大红嫁衣,凄美惨烈。
  而如今,黑色的头发被松松挽起,脸已经长开,眼中盛着宽容,那衣服依旧红艳,确实飘逸而潇洒,宫鲤看着她信步走入远处的桃花林,从雾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睁开眼的时候,宫鲤眨着眼睛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了现在在哪里。
  坐起来,看着也站起身的墨崖,释然一笑,“阿梨走了。”
  “嗯,恭喜。”
  宫鲤伸了个懒腰,觉得通体舒畅,似乎好像多了些什么,很难形容,就好比走路的时候,觉得身体更实在了些,没有以往那般总是有些轻飘飘的不安。
  而且总觉得左肩延伸下来的整半个身子都有些温暖,这倒是显得右半边有些温凉的皮肤有些奇怪。
  还不等她想明白,迎面就碰上了已经许久未见的一个人。
  那是在武安村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祭灵族的长老,当时他对待墨崖很是亲切,墨崖也一反常态的对他很是恭敬,之前也是他建议自己要到晋川趁着百日祭的这个机会来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还真是有缘分,今日刚刚为阿梨祭拜完,转头倒是遇上了他们。
  “你们怎么上了这坟园?”
  说完似乎也想起了之前宫鲤倒是向他询问过一位祭灵族老族的事情,看了一眼静虚境,心下了然。
  “倒是恭喜你,都是因果造化,能寻到她也是说明冥冥之中你们这都是缘分,也算是老天爷给你们安排的劫数。”
  宫鲤道了声谢,与墨崖一道等着着长老接下来要说的话,倒也不难猜,他就是要他们今日便住到静虚山庄去,明日一早大典开始,也不用随着外人们排队挤马车。
  “多谢,那便前面带路吧。”
  墨崖何时这般好说话了,看来这长老之于他确实地位不同。
  几人一同走着,路过山庄入口那条大路的时候,长老笑着对墨崖说:“你们便先进去吧,我还有事,等明日再说。对了,白篱那个小丫头今天也住在这儿,我听她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你,今日过来你快去看看,省的闹腾。”
  言语间可以看的出这位长老对那白篱也是疼爱,虽然说她闹腾,但是也真真实实在关心。
  “好,我知道。”
  长老与其他的几个族人骑马而去,墨崖牵着马,与宫鲤并肩走近了庄子门口,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黑色的贴子,那守门的侍卫便躬身行了一礼,请他们进去。
  一个灰衫的年轻仆从便小跑着过来,步伐轻盈,虽然看似很快,但那袍角却纹丝不动,这山庄里倒是藏龙卧虎,区区一个仆从便这般,也不知道一直以来不怎么在外面露面的那些当家人都是什么来历。
  “请二位贵客随我来。”
  “有劳。”
  那灰衣仆从带着他们穿过中庭拐了弯又穿了一道曲折的回廊,才进入一处院落。
  这里便是为二位准备的小院,膳食会有仆人给二位送过来,这庄子里可以随意走动,有长老在江南生活惯了,所以我们这庄子在建的时候就结合了南北东西的各地风貌,有趣的很,两位若是不累,也可以随处走走,小的就不打扰了,庄内四处都有仆从,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招来询问,都是特地训练过的,都机灵的很。”
  那仆从离开后,宫鲤便绕着这个独立的小院儿走了走,然后停下来笑着看向墨崖,“你看着可还熟悉?”
  “知县府上。”
  “这倒是费心了,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去过呢?”
  墨崖暗笑她才反应过来,这把他们请进来的人,也是便相的告诉他们,对之前他们的底细是一清二楚,这次若不似条件有限,怕是直接就把他们领到山上了吧,再仿制一个茅屋药田。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你面子大吧。”
  知道墨崖这是在变着法的笑话她,宫鲤也意识到了问题,“莫非这能进入山庄的人,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查么?那么还知道什么?我爷爷?武安村?还是阿梨……”
  忽然之间,细思极恐。

  ☆、第一百四十一章 静虚山庄

  这山庄着实大的不是一星半点,江南的亭廊水榭,北方的红墙琉璃瓦,有树林环绕的木屋,也有简简单单的泥瓦房。
  “这祭灵族这般富有么?看看这雕梁画栋、回廊水榭的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两……”
  “祭灵族遍布天下,大抵都是要像族内孝敬的。”
  “真是气派……哎?我们如今主导这里了,严柏卿和天香他们要怎么办?”
  墨崖眉峰不动,仍然看着远处紧靠着山体顺势而下的层层楼阁,懒懒的说:“自有办法,瞎管闲事。”
  宫鲤瞪着眼睛看了他许久,才不甘心的抱怨一句:“我才没瞎……”
  墨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逗乐了,转身笑了一下,拉着她便继续往前走。就如同那灰衣仆从说的,这里四处可见恭敬的下人,只要见有人过来就客气的询问,不那么谄媚也不会显得木讷是恰到好处的热情。
  这么一路走来,宫鲤真是对此处的建造者心生敬佩,处处都透露着心思缜密。这个词说的严重些实在不是个好词,正如她现在的感觉一般,她利用内里催动感官去听去看,这里与其说照顾周全,不如说是严加监视。
  高处的楼阁高台,四处的暗门隐窗,那刻意放轻的呼吸声,和来自鬼界特有的阴腐之气,都让宫鲤在这精致之中感觉到了森森寒意。
  不觉间收紧抓着墨崖的手,心中有些隐隐不安。
  就在他们四处闲逛的时候,不断地碰见被领进来的其他人。看得出这些人也是有些惊异于静虚山庄的大手笔,一路赞叹,在见到宫鲤他们的时候尽管不认识,还是有礼的拱手,宫鲤下意识的也拱手,事后才想起来这是男子的惯用的姿势,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讨喜的笑容。
  那两人眼睛一亮竟然走上前来,宫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那么僵直的面皮,等着他们走近。
  “在下师兄弟是从洞庭过来的旁支,盘龙和云海,见过两位,两位也是刚刚入这山庄的么?”
  “嗯,也就在刚才。”
  “听姑娘口音也是南方的人吧,好巧。可还习惯这西北的天气?”
  “她是北方人,抱歉我们要回房了,麻烦让一下。”
  “哦,哦……好好,两位慢走。”
  墨崖一拽宫鲤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去,等到转过一个院落,就低声呵斥:“别总是嬉皮笑脸的,这里面蛇鱼混杂,小心引来祸端,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宫鲤嘴上虽然应承下来,但是心里却是个大写的莫名其妙,这关她哪门子事。还有嬉皮笑脸,什么时候的事?招惹别人,自己这么个良善模样难道还比得过他满脸阴冷更招人讨厌?
  “嘀咕什么?”
  “你真是好看。”
  “切,少嬉皮笑脸。”
  所以自此之后,宫鲤都没露出一个好脸色,所以在遇到白篱的时候,两人这一幅黑脸,简直是太和她心意,破天荒的没有再明嘲暗,讽,而是不经意的就挤在了她们中间,还看似无心的将她堵在了后面。
  宫鲤很想一脚踩在白篱的脚后跟上,却忍了又忍没有出脚。
  心里默念着赶紧能回到自己的院落,却瞥到了远处一闪而过的天香,她正低头跟在几个人身后,面色晦暗不明。
  “天香?”
  “……”
  宫鲤本来高兴的见到了天香,一边喊一边冲那边挥手,天香回身看了一眼,甩开了身后人的拉扯,朝着宫鲤跑过来,宫鲤见她眼圈发红以为是受了什么委屈,便狠狠的瞪向了那边的几个人,对方迎上宫鲤视线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又冲她施了一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那行礼的姿势很是怪异,单手点了自己的额头以及左胸,然后将右臂摆到身前,右手覆在胸口上。宫鲤眼神一顿,就见那人又看了天香一眼,转身离开。
  “那是什么人?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是我们寨子的人,原来也不熟,说起了我姐姐的事情,所以争吵了几句。”
  宫鲤伸长手为天香擦掉泪,拉着她的手往住的院子里走去,一边还安慰她:
  “别哭,我们总会找到办法把她救出来的。”
  “嗯,我也相信……”
  关于初九的事情实在没有头绪,天香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初九因为是惨死,或者说是被人更改了记忆,对那段过往都没有印象,像一个无头案一般,无从下手。
  如今也只能希望是,通过些零零星星的信息,先找到初九之前出现的地方,寻到她的尸身才行。
  所以目前这些安慰的话,确实只是安慰,到底什么时候找到也是个未知数。
  天香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也是和族人闹翻了,所以根本也指望不上那些族人做什么,想到这儿她倒是奇怪,天香他们的族人也能到这里,据她以前说,他们那是一个还算封闭的小部落……
  也许,人家部落虽小但是历史久远,也有从祭灵族过去的老人呢,可不能瞧不起。
  一路上天香都有些心事重重,连这么精致的小院子也没有多看一眼,宫鲤把她带到屋子里休息,自己则转悠到院子里。
  正当她坐在那秋千上晃荡着睡的正香的时候,那山庄里“铛铛铛”响了一阵钟声,把她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来,被墨崖拖住了头。
  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被她不小心踩了个脚印在上面。
  “我帮你拍拍。”
  “我来吧。”
  墨崖伸手接过外衣,伸手在上面挥了一下,那痕迹便没了,抖了抖穿在身上。
  院门口进来一个仆从,恭恭敬敬的询问,是要到前厅去吃,还是在院子里,墨崖回了句“院内”。
  那仆从便躬身退了下去,一会儿工夫就带着三个人,提着食盒进来,饭被摆在了宫鲤屋子的外间,天香依旧恹恹的没吃几口,反倒是宫鲤因为一整日没吃多少,吃的有些急切,呛了好几回。
  “你那么急做什么?有没人跟你抢。”
  “谁说的,你没听老人言么,这饭菜就是要抢着吃才有味道。我们都多吃些,不过你不用再长高了,我就要多努力了,墨崖你不吃的话,把你的白饭给我吧。”
  伸手把墨崖跟前的饭搂过来,大口的吃了起来。天香看她这几日吃饭总是要吃很多,不禁问了一句:“你这几日怎么了,忽然总是嚷嚷着要吃饭,也没见你多走动了多少。”
  “我这不是好长高长壮了保护你们吗?你外强中干,大将军难当大任,还有墨崖四面遇敌……也唯有我尚能拼个一二,任重而道远呢,不吃怎么能行。”
  这话不过是她趁机玩笑,但是天香却忽然有些快哭了的架势,倒是把宫鲤给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我感动不行么,臭丫头,墨崖还用你来保护?别吃成个胖子拖后腿就是了……”
  “那我也是最好看的一只胖子。”
  就这么胡乱的逗了几句嘴,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两人吃完后,宫鲤还拉着他们出去散散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反正他们刚一出了院子没多久,就见到之前天香说的族人与几个不认识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真是人生处处是机缘,又见面了小娘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谁是你娘

  宫鲤斜瞥了那个看起来獐头鼠目的瘦黑男人一眼,拉住天香的手,对着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这位请慎言,我确实还小,所以也没你这么大的儿子,不要胡乱的攀亲戚。”
  其他几人憋着笑意,那人看来也是个有城府的,虽然气的脸色更黑了一层,险些将面目融到了夜色中,但就是忍了下来,露出两排白岑岑的牙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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