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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夫的秘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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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背包出来时,听到阿康叔问,“络宁,她真的是你表妹?你可别为了帮她。而说谎!”
“阿康叔,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谎?再说,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帮她?”樊络宁淡定反问。
我早就知道樊络宁并非如表面那般木讷,说话都直截要点。
阿康叔和春草婆婆是朋友,自然也是把樊络宁当成晚辈看待,便没怀疑的樊络宁的话。
我也算知道了,前些天他们找上来,春草婆婆只是把他们挡回去,没多说别的。
不然,阿康叔也不会再度找上门,之后,我听樊络宁说,阿康叔年轻时,就开始喜欢春草婆婆了。
别看他年纪比春草婆婆小,却很长情。为了她终身不娶。
可惜春草婆婆只想找到外孙女,无心再嫁。
阿康叔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是你表妹,那把你奶奶叫出来,看看这事该咋解决。”
丘水寨的人只通知他们来,没说春草婆婆重伤不醒的事,因而,阿康叔还不知道。
有个丘水寨的人故意说,“阿康叔,你还不知道,这丫头伤了春草婆婆——”
这人还想添油加醋地往我身上泼污水,樊络宁怒声打断他的话。“老赖子,你闭嘴!我会偏帮害我奶奶的人不成?”
只这一句话,堵得那个叫老赖子的人无话可说。
这时,我似听到蚊子一般的声音、往我逼近。
我没有多想,就挥出桃木剑,往发声源砍去。
“啊——”阿瓦娜的母亲明明离我极远,却抱着手,惨叫出声,
第188章 一只只血手印
而阿瓦娜的母亲脚下多了一只形如蚊子、却比蚊子大上几倍的蛊虫。
我哪还会不明白?她刚才趁我不注意,冲我放蛊虫。
不想,我随手挥出一剑,把蛊虫反打向她。
那种蛊虫名叫‘食骨蛊’,被咬上一口,如同啃食了骨头一样,巨疼无比。
亏得是阿瓦娜母亲自己养的蛊,她及时帮自己解了蛊。
“贱丫头,你敢伤我婆娘,敢我不弄死你!”她丈夫冲到前头,想和我拼命。
阿康叔喝令他退下,说了句公道话。“阿瓦德,是你婆娘先动手的!”
我暗道,这阿康叔以为我是春草婆婆外孙女后,态度似乎缓和了许多。
他好像很在意春草婆婆的样子。一副想关心春草婆婆的伤势,又碍于场合不对,生生忍了下来的样子。
“事情还没弄清楚,就想对我表妹动手。当我们好欺负?”
樊络宁刚才没察觉到蛊虫发出的声音,这会,抄起门口的扫把,摆出要保护我的架势。
我甚为感动,但他只是略懂拳脚功夫的普通人,哪能让他挡在我前头?
真动起手的话,人家随便放条蛊虫,就可以把他弄倒。
我却不知道因樊络宁不懂蛊术。春草婆婆以防万一,便在自己家里用的东西,如扫把、鸡毛掸子……………之类的物件上熏了防蛊的药物。
遇到实力低弱的蛊虫,这些不起眼的东西还能灭杀蛊虫呢。
“络宁,我会把这件事弄清楚,不会冤枉你表妹的!”阿康叔说道。
“这贱丫头本来就是凶手,有啥冤枉不冤枉的?首领,你可不能因为喜欢春草婆婆,就偏袒贱丫头!”
阿瓦娜的父亲阿瓦德大怒之下,居然扯出阿康叔喜欢春草婆婆的事,令阿康叔羞怒交加。
这件事原本不是啥秘密,只是被当众扯出来,总会让阿康叔没脸。
见阿康叔老脸涨得通红,我顿时了然,但无心管顾别的,因为阿瓦德扯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的横肉。
他身上还纹了许多古怪的血色咒文,那些咒文中间还绘了一只只手掌。
不止我,连阿康叔、以及其他人都大惊失色。
但众人都是被阿瓦德身上的咒文惊住,只有我和阿康叔看出来了。这些咒文‘血印门’特有的。
血印门听起来像歪门邪道,其实是正经的玄门门派,不过,据说早在二十几年前、不知啥原因解散了。
没想到阿瓦德是血印门的人。他应该是在血印门解散时、回到上格朗寨的。
我之所以知道血印门,还是在秦少轩的别墅养伤时,闲来无事,也为了了解爷爷的事迹。让他找来关于记载玄界历史的书籍。
那些玄门世家、门派、都有专门记载玄界每年发生过的大小事迹。
秦少轩给我拿的是爷爷身在玄界前后的书籍,我曾看到关于血印门的记载。
而阿康叔久居苗寨,也认得出血印门的咒文,算是极有见识的。
他指着阿瓦德,怒问,“你当年离寨没有去打工,是加入了血印门?”
阿瓦德确实是上格朗寨的人,只是十六岁时。不甘留在寨子里。
他以打工的借口离开寨子,在外面闯荡了近十年,又突然回来。
没人知道阿瓦德在外面谋啥营生,他自己也从来不说。
因为上格朗寨的人、最忌和玄门沾上关系。所以,阿瓦德瞒得很紧。
“阿康叔认得?莫非你也混过玄门?”阿瓦德语带讥讽道。
他恍若变了一个人般,对阿康叔不再有一点敬意。
阿瓦德对阿康叔态度大变,多半是以为阿康叔会看在春草婆婆的面子、而偏袒我。
既然指望不上阿康叔。阿瓦德只好暴露出曾是血印门人的身份。
“放屁!”阿康叔被阿瓦德气得够呛,连粗话都爆出来了。
阿瓦德不想和阿康叔废话,他拿出一块锋利的刀片,如同自残一般。在自己的手掌上划拉起来,血流顿时如注。
就算知道血印门术法异于其他门派、大多类似邪术,见阿瓦德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我还是吓了一大跳。
“贱丫头。敢害死我两个女儿,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阿瓦德暴吼一声,向我冲了过来,我急忙把挡在我面前的樊络宁推开。迎身接战。
“烈血纯精、驱鬼诛邪、血印借法,爆破!”
阿瓦德在离我十步之遥时,俨然一尊铁塔稳站着。
他喝念完咒语,浑身便爆出青筋。伸出手掌、逼近我、往我身上狠力一劈。
“阿音小心!”樊络宁骇然惊喊,在场的人都这一幕吓坏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打法,符咒啥的是没用的,也不能傻得硬抗着。
要躲开也来不及了。眼看阿瓦德血红的手掌就要打在我身上了,突现一道极光、猛地轰了过来。
下一刻,阿瓦德整个人被轰飞出去,而我眼前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看到楼湛天,我竟不由松了口气,他没有回头看我,飘飞而起,在地面不高的位置顿住。
他的双手快速结出法印。幻出几道风刃,刺耳的破空声骤起,听得我两耳嗡嗡作响。
砰砰几声巨响,楼湛天幻出的风刃、全劈在阿瓦德身上。
“啊——”阿瓦德瞬时惨叫,浑身冒出了缕缕青烟,还猛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阿瓦德也算厉害,身为活人,在受到楼湛天的攻击之后,还能硬抗着不倒。
我自知不是阿瓦德的对手,有些庆幸楼湛天出现得及时。
“贱丫头,没想到你居然养了这么厉害的鬼!”阿瓦德面显不甘。
他伸出全是血的手,疾声大吼,“极幽鬼戾、大杀四方,血印借法,无敌神掌!”
随之阿瓦德语落,从他击打出来的双掌、猛震出无数只如影子般的血手印。重重叠叠地往楼湛天身上打去。
我相信楼湛天的实力,一点都不担心,果然,他神色未变,抬手挥出一道黑气极光。
极光一下子就把血手印、四两拨千斤的打散了。
连带着,阿瓦德也被震飞出去,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看傻眼了,压根就忘了最初的来意。
突然,我眼角余光扫到一大波、密密麻麻地黑点涌向我,同时响起樊络宁惊喊声,“阿音,快躲开!”
比起面对阿瓦德的攻击。我这会竟出奇地镇定,竟能感觉到那股奇怪的力量在体内流窜。
我手上的动作也快大脑,立即拿出一张大罗金刚不破符。
“广修浩劫,证吾神通,五气腾腾,与我身同,敕敕敕!”
我疾声念完咒语,那股奇怪的力量疾涌上我双手、直窜进符咒里,随即,我身前就出现了一道薄薄的金色屏障。
金色屏障不断扩大,威力比以往强上数倍,轰隆一声巨响,直撞上那一大波黑点。
黑点如被油炸了一般,发出哧哧的脆响,纷纷掉落在地上。
我也才看清原来是一大波蛊虫,不用想,肯定是阿瓦娜母亲的杰作。
此时,她正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显然很肉疼地看着已经被炸熟的蛊虫。
她难以相信我能瞬间反应过来,并用符咒把她的蛊虫全灭杀了。
我怔看着自己的手,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能力会变得那么快,而且,那股力量会突然涌现出来。
楼湛天已经解决阿瓦德了,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似在探测着啥。
我任由他握着手,没问他是啥回事,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咋问都没用。
阿康叔白着脸走过来,他还没开口,我先问,“阿康叔,你看这事该咋解决?”
我说着,目光扫向已经死了的阿瓦德、和扑到他身上痛哭的阿瓦娜母亲。
“这事不如——”阿康叔显然已有定夺。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猛地推开楼湛天,往屋后跑去。
“阿音!”楼湛天紧追上来,拉住了我。
第189章 把仇人当爷爷?
“别拉我!”我甩掉楼湛天的手,到屋后的时候,已没了小黄的踪迹。
刚才小黄从屋后探出头,被我发现后,它仓皇地逃走了。
我和小黄的感情极好,它现在却躲着我,如冷水浇头,连我的心都凉透了。
小黄的出现,击溃了我仅剩的希望,感觉真相近在咫尺。
我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脑袋,很想当鸵鸟、不愿去面对。
楼湛天从后面抱住我,默默无言,我哽声问,“那人是不是爷爷?”
他魂体微僵,迟疑片刻,“不是!”
“你说谎!我明明听到你们在屋后谈话!”我怒道,这话带有试探的意思。
楼湛天却不吃这套,反问我,“既然看到了,何必问我?”
我没傻得以为楼湛天承认了,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我抬起头,冷不丁,对上楼湛天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大概也没料到我会突然抬头。面显不自在,“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如果亲眼看到的都不为实,那这世上,还有啥值得相信?”我讥诮道。
“该告诉你的,我自会告诉你!”楼湛天颇感无奈。
我很厌烦这样的敷衍,又无法从楼湛天口中探出实话。
气闷之时,我突然想到啥,冷声质问他。“那人要你害春草婆婆?”
我既不愿承认自己猜到神秘人的身份,却又担心楼湛天和他联手害春草婆婆。
这也不是不可能,神秘人没害死春草婆婆,肯定还会出手。
他在这时候见楼湛天,十有八九是不想露面,要楼湛天帮忙。
楼湛天默了下,似要说啥,阿康叔他们就过来了。
阿康看到我颓废的样子。很诧异,又不好多问。
要等到楼湛天的答案是不可能了,我猛地推开他,一瘸一拐地往春草婆婆的房间而去。
樊络宁见状,以为春草婆婆出事了,也紧跟在我后面。
好在春草婆婆安然无恙,看来神秘人没趁外面大乱时、害春草婆婆,小黄只是来窥知情况的。
“奶奶没事。”樊络宁松了口气,上前帮春草婆婆拉好被子。
“络宁哥,你奶奶动用圣王蛊,会不会有事?”我之前没去管这个问题,现在觉得有些对不住春草婆婆。
丘水寨的圣王蛊都是由蛊术最厉害的草鬼婆守护,春草婆婆擅自把圣王蛊给我用,会有啥后果?
樊络宁目光微闪,说道:“你放心,寨里没人敢对奶奶怎样。”
他的话没能让我放心。但外面已经有人在催促我们出去。
我努力压下心里的烦乱,和樊络宁一起走到外面。
阿康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在和几个上格朗寨的老人在商量要咋处理阿瓦娜一家的事。
听他们的意思,可以不追究楼湛天杀阿瓦德的事,因为阿瓦德是血印门人的事,令他们很愤怒。
至于阿瓦娜的死,他们认为不管阿瓦德的事与她无关,应该揪出杀害她的凶手。
不然,会让人以为他们上格朗寨的人好欺负。
我暗笑,他们是觉得楼湛天太厉害,所以不敢追究他杀阿瓦德的事。
阿康叔想了想,对我道:“姑娘,只要你拿得出证据、证明人不是你杀的,这事就此揭过。”
这话听得我很窝火,不由讽笑,“你们冤枉了我、把事情闹到这份上,只是揭过?”
阿康叔略显尴尬,“如果真冤枉了你,我们会向你赔礼道歉!”
他身后的老人纷纷附合,可看他们的表情,分明不相信我是冤枉的。
不止他们,大部分人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认定我是拿不出证据。
“我是没有证据,不过——”我语气一顿,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啥?”阿康叔皱眉,以为我想玩啥花样。
“可以让阿瓦娜自己说出凶手是谁!”我淡声道。
我也想知道是谁害死阿瓦娜的,打算招来她的鬼魂,让她自己说。
阿康叔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招魂?”
“没错!让她自己说,比任何证据都要有说服力!”我笃定道。
这里所说的招魂,和当年爷爷帮廖长寿找回魂魄不同。
廖长寿是活人,当时采用的是最古老的招魂方法、哭魂。
而现在。要招的是鬼魂,可以称之为请鬼。
“你来招?”阿康叔见过我对付蛊虫,这话倒没有轻蔑的意思。
“不!为了避嫌,还是得由你来招!”我摇头。
巫术的力量很神秘,可以沟通鬼神,要请鬼不难。
况且,现在是晚上,稍作准备就可以施法。阿康叔倒很赞同我这主意。
冷眼看了许久的楼湛天,开口了,“何必这么麻烦!”
他说完,掐诀、念出拘魂咒,这是高级鬼术里的一种。
等级高的鬼,可以把附近的修为低弱的鬼都拘来。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我回头一看。见寨口的方向涌进一群鬼魂。
我暗惊,楼湛天居然把附近的孤魂野鬼都拘来了,他想干啥?
每只鬼的表情都显得木然,好像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出现在这里。
这两个村寨的人大部分都看得到鬼,看不到的也被猎猎的阴风骇到了,一时间,尖叫声彼起彼落。
来的鬼不少,却不见阿瓦娜这个正主。阿康叔忍不住问,“咋拘来这么多会鬼?阿瓦娜呢?”
楼湛天没理会阿康叔,我不认为他会好心帮忙拘魂,小声问,“你没把阿瓦娜鬼魂拘来?”
他冷瞥了我一眼,“早就魂飞魂散,要如何拘?”
“阿瓦娜魂飞魄散了?”我惊住了,倒不怀疑楼湛天是咋知道的,因为他能算出鬼魂是否存在于世。
我很快就明白了,凶手杀了阿瓦娜后,顺便把她的魂魄摧毁。
这样一来,也不怕阿瓦娜的魂魄把他供出来。
这凶手的心机、手段太可怕了!也许我可以在阿瓦娜的尸体上找到线索,但我退缩了,害怕又和神秘人有关。
那些孤魂野鬼修为低弱,都没啥攻击力,楼湛天应该是为了吓唬丘水寨、和上格朗寨的人。
今天来的这些人。会巫术的、和养蛊人还不到半数。
再说,所学不同,他们根本拿那些孤魂野鬼没办法。
我索性不理他们,喊了樊络宁,一起到春草婆婆房间里。
楼湛天也跟着进来,外面的尖叫声,久久不绝耳。
最后,那些人纷纷逃窜。我透过窗户,大喊,“再等等!阿瓦娜的鬼魂快来了!”
岂知,我的话让他们跑得更快,阿康叔看着吓跑的人,无可奈何。
经此一吓,没人再提阿瓦娜的死,阿康叔可能是看在春草婆婆的面上。装了一回糊涂。
反正阿瓦家只剩下阿瓦娜母亲一个人,她悲伤过度,神经有些不正常了,没再嚷着要找我报仇。
也许两个村寨的人都认定阿瓦娜是我杀的,但他们很忌惮楼湛天,表面上不敢多说。
我不管他们会咋想,打算等到春草婆婆身体好些,就离开丘水寨。
春草婆婆是在那事的第二天醒来的。还是阿康叔的功劳。
阿康叔主动留下来为春草婆婆治疗,他懂得针对蛊毒反噬的治疗方法。
当我知道先前樊络宁没有去请阿康叔,是因为我的原因,怪愧疚的。
春草婆婆一醒来,一再告诉我、神秘人就是当年杀害她女儿的凶手,听那意思,也要我把神秘人视为仇人。
我存了躲避的心理,每当春草婆婆说起时。都有意敷衍。
春草婆婆不气馁,还利用伤员的身份,屡屡让我心软。
本来我见她好得差不多了,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结果,架不住春草婆婆极力挽留,硬是在丘水寨多待了一段时间,加起来总共待了快两个月。
我的脚早就恢复如常,因丘水寨的人都不待见我。就很少出门。
樊络宁几次提出要带我出去逛逛,都被我拒绝了,整日待在屋里,我无聊得快发霉了。
我肯在丘水寨待这么久,不仅是对春草婆婆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也在等神秘人出现。
我猜想神秘人还会再来杀春草婆婆,可神秘人自那次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他的行踪也成了迷。偏偏楼湛天半点口风也不露。
说不怨楼湛天是假的,他瞒了我太多事,我很怕他和神秘人联手算计我。
可以肯定的是,楼湛天事先不知道神秘人要杀春草婆婆。
要不是他阻止了神秘人,春草婆婆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不再像原来一样,一有不解的疑问,就质问楼湛天,心里有再多不满。都没跟他闹。
只是我对楼湛天多了些防备,我们之间又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他似乎受不了我的态度,努力想消除和我的隔阂。
我有意无意地躲着他,因不想和他同床,还跑去跟春草婆婆睡。
一日日下来,楼湛天耐性渐失,看我的目光都快喷火了。
不过,楼湛天肯纵容我这么久,挺让我意外的。
这天吃完晚饭,我正想跟春草婆婆辞行,就被楼湛天拦住去路。
“我们该走了!”楼湛天把我抵在主屋的门板上。
“嗯!”就算楼湛天不说,我也有离开的打算,总不能真的久住丘水寨。
“去大荇岭!”楼湛天道,他已决定好要去哪。
大荇岭是哪?我听都没听过,因为我不想去,便没问楼湛天。
这些天。我想通了,逃避是没用的,既然怀疑神秘人是爷爷,就要查清楚,总好过日日猜疑、不得安心。
爷爷一直想得到鬼棺,所以,我打算挖出埋在清河村的鬼棺、当做诱饵。
如果爷爷还活着,肯定会出现,我也能确定他是不是神秘人。
楼湛天看出我不情愿,声音骤冷,“你不愿意去大荇岭?”
“愿意,我是在想要咋跟春草婆婆辞行。”我心口不一道。
这段时间,我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面不改色地说谎,竟骗过楼湛天好几次。
楼湛天倒没怀疑,他俯下身,似要吻我。
正好这时,樊络宁在外面喊道:“阿音,奶奶找你!”
“我去跟她说!”我如释重负地推开楼湛天。
天知道我很怕被他吻着、吻着,暴露了真实情绪,被他看出我在说谎。
我跟逃难似的,来到春草婆婆房间,她把我叫到跟前。
春草婆婆脸色显得有些凝重,她拿了一张符纸给我,“阿音,你可认得这张符出自谁之手?”
我猜到了啥,接过了符纸,看清上面的符文,心瞬时沉入谷底。
猜到是一回事,看到‘证物’是另一回事,我难受得无法掩饰。
我的反应印证了春草婆婆的猜测,她问。“是你爷爷画的,对吧?”
“你哪来的?”我这话等于承认符是爷爷画的。
春草婆婆说,是那晚、神秘人用来抵御她的蛊虫的。
当时神秘人连撒了多张符纸,都化成符火烧蛊虫了。
仅剩的这张符纸,掉落在挨近墙壁的桌案后面,被桌子挡住了。
刚才有一只蛊虫,恰巧飞进那张桌案后面,春草婆婆挪开桌案时,才发现了这张符纸。
自从春草婆婆地认定我是她外孙女,就把爷爷当成害死樊妍妤的凶手。
现在有了这张符纸,她自然要我来确认,希望我能认清爷爷的真面目。
“也许、也许那人画符手法、和我爷爷相像呢。”
我怔看了符纸很久,说出连我自己都难以信服的话。
“阿音,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也要面对现实。”春草婆婆痛心道。
在她看来,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她的痛苦不比我少,毕竟,她固执地认定我是她外孙女。
自己的外孙女认仇人做爷爷、对仇人的感情比她深得多,叫她情何以堪?
“春草婆婆,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爷爷是好人,他…………………”
我心口一窒,无力地替爷爷辩解。细数他在龙岩镇做过的好事。
回忆得越多,我越不相信爷爷是心肠歹毒的恶人。
我甚至认为,就算爷爷真的诈死骗我,也是有苦衷的。
看到春草婆婆愈加痛苦的样子,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犹豫了好久,我终于提出离意,春草婆婆几近哀求说,“外婆不会逼你报仇,只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不知该咋拒绝,也不敢直视春草婆婆,低头道:“春草婆婆,对不起!”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叫我一声外婆?”此时的春草婆婆,不过是渴望和外孙女相认的普通老人。
不是我心狠,我也很难过,可认了春草婆婆,岂不是等于承认爷爷的罪行?
而且,仅凭春草婆婆的言词,没有实质的证据。
“罢了,我不强求你!”春草婆婆被我的反应伤透了心,老泪纵横道。
“春草婆婆,我——”我瞬红了眼,愧疚得要死。
“我不怪你!”春草婆婆打断我的话,做出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第190章
春草婆婆居然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斑纹、非常骇人的肚子。
“春草婆婆,你——”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春草婆婆的肚子,竟说不出话了。
“凡入蛊道者,身体异变!”春草婆婆笑得凄苦。
我心里一酸,一时不知该说啥,只觉得春草婆婆的命不是一般的苦。
“孩子,你在外面不比寨子里,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外婆把本命蛊给你,必要时可以救你一命。”春草婆婆温声道,伸手轻抚着我的头。
除了爷爷。从没有一个长辈如此慈祥地待我,令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没听清她说要给我啥,泣不成声唤道:“春草婆婆——”
“阿音不哭!”春草婆婆让我别哭。她自己眼泪也流个不停。
她伸手帮我擦了眼泪,自己的则胡乱一抹,便退开几步,坐在床上。
这时,我才意识到春草婆婆不可能单纯地让我看她身体的异变。
不等我多问,春草婆婆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锋利小刀。作势往自己肚子上划去。
“春草婆婆,你想干啥?”我骇然大惊,急忙阻止她。
我以为春草婆婆要以自残的方式让我留下来。
春草婆婆看出我的想法,重叹了口气,她说,养蛊者常年与蛊接触,会吸入蛊虫之气,日积月累之下,那些蛊气会形成一条蛊虫。
这条蛊虫不同于其他蛊虫,称之为本命蛊,一直存养在体内的话,百蛊不侵。
生死攸关之际。本命蛊还可以救宿者一命、也可以解百毒。
如果宿主被大量鬼气侵体,生命垂危,本命蛊可吸尽鬼气。
春草婆婆被神秘人重伤时。一是来不及用本命蛊护体,二是她清楚自己还没到必须动用本命蛊的地步。
现在,春草婆婆却要取出本命蛊送给我。相当于把她的保命符给我。
要知道,并非每一个养蛊人都能练出本命蛊,不仅要能力到达一定的程度。还要看机缘。
这么宝贵的东西,我哪敢要?摇头道:“春草婆婆,我不能要!”
“外婆都一大把年纪了,留着也没用。”春草婆婆说道,坚持要取出本命蛊。
我眼眶瞬热,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了。
她自己重伤都舍不得动用本命蛊。哪里是留着没用。
春草婆婆好言劝我收下本命蛊,我坚决不要,“不如你留给络宁哥吧?”
“男子身体属阳。养不活本命蛊的。”春草婆婆道。
其实我想说、为免神秘人趁我和楼湛天不在,再来杀春草婆婆,她更需要本命蛊护身。
可春草婆婆决定的事。很难更改,她的劲道突然变大,一下子把我推得很远。
不等我再度阻止。她已经划开自己的遍布斑纹的肚皮,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小窟窿。
这血窟窿看起来很吓人,可春草婆婆连眉头都不皱。把手伸了进去。
“不要!”我吓坏了,一手要阻止春草婆婆,一手扯下自己的外衣、准备给她捂住伤口。
“外婆没事!”春草婆婆推开我的手。疾快地从血窟窿里扯出、一条细短的蛊虫。
这一幕太刺激眼球了,我白着脸,久久无法言语。
偏偏春草婆婆还把沾满血、看出原色的蛊虫拿到我面前。“阿音看,这就是本命蛊。”
浓重的血气扑鼻而来,差点把我熏吐了。但春草婆婆拿着蛊虫越凑越近。
她这举动让我以为她要硬把蛊虫塞进我嘴里,我吓得赶紧把嘴捂住。
结果,春草婆婆只是把蛊虫丢到我身上,并疾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语,蛊虫便迅速融进我体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连反应都来不及。刚要检查蛊虫钻进的位置,春草婆婆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她两眼一翻,便晕死过去,我心口狠抽,惊慌地扶住她,“春草婆婆!”
******
春草婆婆生生挖出蛊虫的画面,一遍遍地在我脑海里回放,现在离开丘水寨了,我心境还是难平。
早上,春草婆婆撑着伤体,坚持送我下山,她不舍、且痛苦的表情。也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对于春草婆婆,我甚觉愧疚,只能等以后事了,再回去看她了。
楼湛天见我心情低落,似乎想哄我,又苦于不擅哄人,眉眼间难得露出焦急之色。
最后,我说想坐车,他也依着我。没用鬼术,和我一起坐车到雷山镇。
到了雷山镇,我们又转了一趟车,要去楼湛天说的大荇岭。
这次,他倒没隐瞒我,把去大荇岭的目的告诉我。
大荇岭、还有‘鬼岭’的别名,每天的位置都会悄然改变,日移一点、一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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