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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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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无非是因着她与恪王的那层关系,他帮自己,只是看在与师父的叔侄之情上。

可即便是想到这几点,一向镇静的她也有些不自在。他竟是为自己思虑得这么周到?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这样,他这般费尽心力表面却丝毫不露的相助又为的是什么?

想到轩辕翊方才眸子中来不及敛下的已不复初见时那般单纯的和气与热心的眸光,此时她竟越发觉得那里面夹杂了一丝柔情与不舍。再想到上回自己需要铺子时他刚得一个好铺子的凑巧,以及这一直以来他极尽心力的相助,每回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似乎总能适时地出现。

渐渐地,王卉凝放在腿上的双手悄然地捏在了一起,眸中闪过一丝似彷徨似无措又似慌乱的复杂光芒,对上轩辕翊投过来的看似温和却又似乎夹带了其他难言意味的眸光,她竟是一侧头别开了,垂下眼眸盯紧了脚下微暗的青石地板。

“万一你遇着了连阿文都无法处理的事,不妨找他帮帮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是会尽力相帮的。”

轩辕翊看了看王卉凝垂下的双眸和微微颤动黑如羽翅的眼睫毛,眸中闪过一抹异彩,盯了半晌方才再次明言道。

王卉凝一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脸色变了变,却欲借着一垂眸一低头间将之掩饰住。却不知,轩辕翊的注意力完全落在她身上,又早知她的心性,岂能错过一丝一毫?

阿文虽是他的贴身侍卫,有些事能办得妥贴,却终究不是他本人,他是怕自己遇到连阿文都无法解决的麻烦,所以才帮自己找好了这座靠山?脑中闪过方才不敢想像的可能,王卉凝双手捏得更紧了。

她极想问一问面前的男子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想,但一贯的沉稳冷静却让她只是轻轻言道:“劳王爷费心了。我只是在此开馆治人,翠儿他们也一向与人为和,想必也不会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嗯,我也只是顺口提提。你的行事,我却是知道的。”

轩辕翊目光不移,目光柔和地盯着她含笑轻言。

王卉凝沉稳冷静灵活处事的性子正是他极为欣赏的,这么做也不过是防备着世事无常,图个万一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不在身边她有份能倚靠的势力,对她略略地提醒一番罢了。只是……

瞧着王卉凝忽然异样的神情,轩辕翊心中既忐忑又期待。她这般聪慧,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这一句以前听来不觉得什么,此刻听在耳中竟觉得带上了几分温柔和其他意味的话,王卉凝脸上竟是闪过几丝不自然。好在帘外及时传来阿文的低声提醒:“爷,有病人来了。”

王卉凝忙一伸手将桌上的帷帽取过戴上,将脸上那份难掩的异色遮住,起身对着轩辕翊低声道:“明日不能亲去给王爷送行,只能就此别过了。祝王爷此去一路顺风,早日安全到达吴城。”

若是往常,她或许还能再说些祝福安慰的话,此时却是连这一句都说得有些生硬了。

“你也要多保重!”

轩辕翊站起身轻轻颔首,盯着那层黑纱的眸光却微微有些迷离,待到帘外脚步声渐近,他方才又低低地道了一句,“一切小心。”

撩帘步出医馆的步子,却比来时沉重了几许。

望着轻轻晃动的帘布,王卉凝却是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手心里不知何时渗出了几许汗意。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她多想了!她的爱情早已随着轶涵的离去而不复存在。她此生是注定要孤独到老的!

一股脑儿的断然否定,使得王卉凝微乱的心似乎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可一整天,每当送走病人闲暇休息的片刻时,她总忍不住微微出神。幸好,幸好他要离开了!

第十七章 心乱

次日一早,轩辕翊进宫辞别皇上皇后等人后,马车直接沿着宫门前的官道一路往东南方向而行,便是去往吴城的方向,却是不必再绕进城中的。在城外亭中略逗留了片刻,与一众除了孙钧外均是出于礼节前来送行的官员打过招呼后,轩辕翊一行才算真正踏上了吴城的征途。

得得的马蹄声响在耳畔,轩辕翊轻撩车帘望着京城西面那一片红墙黄瓦,脑中浮过王卉凝头戴黑纱帷帽轻抬纤手与人诊病的情景,墨黑的眸中渐渐地染上一层失落与黯然。本是离得那样近,为何没有与她早点相识?否则又何至于有了如今这般多的顾忌?

凝儿,你那么聪慧,定然是感觉到了我的用意的吧。请给我半年的时间,让我拥有跨越那段距离的能力与勇气吧!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放下车帘抱胸轻靠在车壁上,轩辕翊缓缓地闭上双眼,微仰的俊脸上复杂的神情中夹着几分醒目的坚定。凝儿,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此刻在隔间里暂无病患打扰的王卉凝,双手握于身前静立在窗口,双目微眯地望着门前马路上穿梭的人群,想要轻移自己的注意力,心情却仍是有些无法平静。

这个时候,他已辞别了皇上皇后和送行的一众人等,坐上了回吴城的马车吧。他既已离开,她所感受到的无论是真是假,都已不重要了,她不必再为面对他时会尴尬、不适而烦恼了。为何。她的心中却还是乱如一团麻?

王卉凝心情烦乱地将窗子推得更开了一些,骤闻一阵马蹄声传来。紧跟着便见一人一骑闯入视线之中来。雪白健壮撒蹄而奔的马匹之上,白衣翩然、墨发飞扬、唇抿眸深的,却正是孙钧。近一月不见,他冷峻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沧桑与化不开的愁绪,深陷的眼窝使得他看起来比以前又瘦了许多,一对黑眸早已比深潭更幽深,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冷意乍现,全身仿佛强敛着一股子随时能将旁人冻僵的寒气。令观者不敢靠近。

他这是去与轩辕翊送行的吧?从小的情谊早已使得他们二人情同手足,而轩辕翊。却能压下对孙钧的担心,帮着她把熙儿的事瞒下来,事实真如他所说吗?因着街上的来往行人,白马的速度并不快,马上端坐着的孙钧仿佛感受到了从屋内投在身上许久未曾移开的目光,头微微一侧,冷冽的眸光便扫了过来。直扫得王卉凝心虚地闪了闪身子,竟是忘了自己头上戴着黑纱帷帽。孙钧即便瞧见也看不清她面容。

下一瞬。孙钧已将微侧的脑袋转回去,对刚才一转目扫到的快速闪过一片黑纱仿若未见。自他第一次出征凯旋而归后,这样的或含蓄或炽热的带着倾慕意味的注视目光多不胜数。当初的王卉凝便是其中之一。唯一令他遗憾的,他的雪儿从来不曾对她露出那种眼神。他这般坚持努力,在雪儿的心中终究不曾占下一丝一毫的位置吗?

孙钧的菱唇煞时抿得更紧了,双腿微微一紧,白马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主子,春柳姐姐有事找您?”

翠儿撩了帘子入内,微有些诧异王卉凝紧贴在窗下的姿势,却没有多问,只轻声道。

“嗯。”

王卉凝见窗外一人一马的影子已然消失,轻轻颔了颔首,转身往后院走去。行在路上,心中却微微有些讶异。飘雪是个极重主仆规矩的人,若非要事,她是断然不会劳动自己这个主子亲自走到后院来寻她的。

方才踏过通往后院的门槛,王卉凝便见飘雪悄然立在门后静候着,待她跨过门槛,便将门轻轻合上,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方才有人来传信,碧纹说秦含霜已将那支牡丹花形金步摇给了刑部李尚书的侄子。”

待到亦步亦趋地随着王卉凝来到内屋,飘雪便将方才有人从后院悄悄送进的消息告知王卉凝。

见飘雪只微微一顿,明显还有后言,王卉凝只轻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下一刻便听飘雪道:“那李尚书的侄子名唤李勤,乃是李尚书的庶弟所出,长得倒还不差,偏是个好吃懒做流连楚馆之人。秦含霜在一条小巷中将簪子交于他,也不知与他说了什么,倒是说得他双眸发亮,当即便拿着簪子走了。”

闺阁女子的贴身之物到了风度翩翩的浪荡公子手上,这其中的深意,却不简单啊。觊觎美色,暗生倾慕,让人偷偷取了来睹物思人?心生爱慕,送物表情,以簪子表达自己的心意?又或是月下盟誓,互赠信物,私定了终生?

只要李勤将簪子露于人前,立时便会让人浮想联翩,无论人们如何猜想,对于秦含蕾来说,无疑都名声不保。胡氏的如意算盘,却要如何再拨,怕都难以挽回吧?

秦含霜的狠招她亲身领受过,无论秦含霜预备让事件往哪方面发展,她都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对那个自小便爱挑拨事非让自己吃尽苦头的秦含蕾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她记仇,却不睚眦必报,但也不表示她可以任由她们胡作非为。所受的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她若不还回去,对心都对不住,更别说那具永远失去了的身子。

“据说,明天是李尚书长女的生辰,秦家大少爷和三小姐都会去贺寿。”

飘雪轻声的补充令得王卉凝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明天,李府怕是会演一场好戏。”

一家姐妹到了如此地步,他,无疑是天底下当得最失败的父亲吧!冷笑转为嘲讽,她墨黑的眸子瞬间凝着一层寒光。当初他哪怕多费一点心思在她们的身上,对胡氏母子几人少几分纵容,秦家又何至于到得如此地步?这一切,又岂能惯她!

望着王卉凝迅速沉凝的眸光,飘雪只道她是想起了联手害她的秦含霜一家。略抿了抿唇,又接着道:“那人还传了许妈妈的话,候爷已在亲自调查府里新进的那批马。”

接着,她却是抬眸神色复杂地望了王卉凝一眼,捏着双手道,“如今一直是赵家小姐帮着候府服侍老夫人并带着管理内院,瞧她那模样,似是对候爷还未死心。”

王卉凝隐匿身份在此行医的事,除了恪王和轩辕翊,并一个柳大富,便只有孙氏最清楚了。孙氏乃是真心相帮,碧纹的父母又在她的庄子上,王卉凝打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瞒着她。临行前更是交待了姜平夫妇,要她们唯孙氏所用。因着不想让碧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消息的传递,也借助的是孙氏暗地里培植的人手。

“这是好事。”

王卉凝只是微闭了闭眸,声音平静地道。飘雪抬眸望着她,却不知道她说的是孙钧调查马匹的事还是赵尔冬不死心的事。

******

翌日,秦含霜搬了把破旧的椅子,坐在孙家旧宅院子里的大樟树下,半倚在椅背之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天上轻盈飘曳的云朵。与整座宅子的破旧不同,这棵数十年的老樟树没有因着风雨的侵蚀而破烂不堪,反而是拙壮成长,如今俨然一株叶盖遮掩了大半院子的参天大树。

大树之下好乘凉,盛夏之际,坐在此树之下,却是比坐在屋内还要凉爽几分。一直闷在屋内的秦含霜突然搬椅子坐到树下,这令等着事态进展的碧纹看得有些云里雾里,心头难免焦急。

她装疯卖傻好不容易取得秦含蕾的簪子,又煞费苦心地将之交到李勤的手上,这么做定然是想诬秦含蕾的名声。可如今她无事人般地坐在这里,却又是怎么想的?

“怎么,你已经迫不急待地想看看秦含蕾的窘样儿了?”

秦含霜换了个姿势,拿眼冷冷地瞟了碧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碧纹和她都清楚得很,如今她们主仆二人之所以还在一起,无非是各取所需相互合作罢了,以前的那份主仆情意,却是早就不复存在了。

见碧纹只是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并未接言,秦含霜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低头玩弄着未染丹蔻的十指,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放心好了,只要你好好服侍我,我自然会达成你的心愿,让胡氏母子一个个地尝到苦头。此刻,秦含蕾那儿怕是已经开始了,只可惜……”

说到此处,她的眸光瞬间冷亮,十指紧握,几乎要将刚刚才留长点的指甲再次掐断,从嘴里冷冷地迸出一句话来:“只可惜我已不再是文远候夫人,否则这样的场面岂能错过!”

碧纹望着她的怒容,心中闪过一阵嘲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冷眼旁观着。下一刻却闻她又道:“胡氏,你想攀权附贵让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我却偏不如你所愿。等着吧,你两个宝贝女儿,我都会帮你选好人家的。还有,你的两个儿子,我也自然会好好照拂。”

第十八章 私定终身

因着长女今日十五岁生辰,乃是及笄之龄,刑部尚书李怀宝的府邸之中,显得特别热闹。秦之岭作为户部郎中,与李怀宝既不在一个部门,也因着官位低了几等而往来不多,秦含蕾与李尚书之女李慕青更是只有过一面之缘。

虽因此使得秦蕴之与秦含蕾兄妹二人的到来显得有些突兀,但官场之上向来如此,地位低的拣着个机会便来套近乎的事并不在少数,何况他们兄妹二人还是随着李尚书的小舅子一块来的。除了旁人免不了对秦家是否因为长女病亡、次女被休而与孙钧生了隔阂,如今要寻别棵大树依靠作些猜测,李尚书一家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喜,分别让人带了他们兄妹二人去了男女眷聚集的地方。

秦慕青此时正与前来贺寿的众贵女在池畔的亭中赏荷花,李府里的婢女便直接带着她与婢女红蔷去了亭中。秦含蕾已不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面,虽然所识不多,却因着长了一张极会说话的嘴,时不时地还能说出几个好听的笑话来,没多大功夫倒也混得如鱼得水,亭中的贵女很快就被她识得了大半。便连李慕青本人,也被她几句恭维话说得甚喜,兄弟多却只有一个庶妹的李慕青,对她也存了几分喜欢。

大家在亭中正说笑得开心,忽然一婢子入了亭中,低低行礼后对着众人道:“请问哪位是秦家三小姐,秦家大少爷说有事找您?”

“说你呢,许是你哥哥不放心。有什么话要叮嘱你。”

坐在秦含蕾旁边的一位杏黄衫裙的少女轻轻推了推她,善意地轻声提醒道。

兄妹一道出来。年长的不放心年少的,叫去叮嘱两声亦是寻常事。杏黄衫裙的少女此话一出,便有几人附声点头,却有一位蓝衫少女自秦含蕾进来后便有些瞧不起她,此时听到不由得嗤笑一声:“我瞧着秦妹妹也快至及笄之龄了,你家兄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巴巴地把你叫去叮嘱一番,却不知道有损你的颜面?真正是各家教养不一,行事讲究便也不一样。”

言语间,却是满含着对秦含霜出身的嘲讽。

秦含蕾在家里地位何其高。一向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听着这样的话不免觉得又羞又气。可瞧着那说话的少女脸蛋稍长。贝齿琼鼻,却是陈国公的嫡孙女,记着母亲的一番叮嘱,她只能暗暗地捏紧了帕子,窘迫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我那哥哥一向疼爱我,又行事谨慎,没事也喜欢叮嘱几声。”

“哟,这却是个好哥哥。”

蓝衫少女薄唇微撇。带着几分刻薄地道。众人虽也有些不喜她这总仗着自己祖父地位高而自视清高的模样。却又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只得或低头不语,或假意看池中荷花。当作没有听到她的揶揄之词。

“那你快去吧,省得你那哥哥久等。”

李慕青却是个善解人意的,又是东道主,怕秦含蕾再度尴尬,忙对着她道。秦含蕾当即强展出一丝笑意与众位贵女打了声招呼,便随着那婢女沿着亭子外的一条青石甬道一路往西行。

“秦家大少爷就在前面不远处候着,奴婢正有差事在身,不知秦三小姐自个儿认不认得回去的路?”

走了一段路领路的婢女却突然顿住步子,低眉垂首地对着秦含蕾道。

“嗯,来路并不算复杂,我却是认得的。你既还有差事在身,便先去忙吧。”

秦含蕾怕秦蕴之当真是有什么话要叮嘱,若被这丫环听了,便越发坐实了那蓝衣少女的揶揄,又寻思着从亭子处到此路途并不远,身旁还有红蔷跟着,便装出一副善解人意体恤下人的模样,浅笑着道,却没有看到婢女转身之际微微闪烁担忧的眼神。

“小姐,李尚书家的府邸布置得可真好。虽比不得大姑爷府上,比咱们府里可是又宽敞又好看哪。”

红蔷在前引着路,瞧着府内的布置和道旁栽种的一株株大树和一簇簇花丛,明显比自家府里的好,不由得对着秦含蕾微微感叹。

怪不得夫人想让小姐出来多结识各家贵女,将来好攀个高枝,不说小姐能过上好日子,便是结上这样的亲家,将来夫人和老爷走在人前腰板也能挺得更直。便是以前,夫人待大小姐那般,自她嫁给文远候后,走在人前,人不也得敬上几分。若是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嫁得好,对夫人来说,自然又不一样了。

“是啊,我瞧着虽不如文远候府那般大,雅致却是不输的。”

秦含蕾艳羡地转目看了一眼四周,想到那嫁给文远候府的乃是秦含雪和秦含霜,脸色随即有些不好看。

红蔷知道秦含蕾的心思,如今还好些,以前她只要想到那两个被自己母女几个厌弃的姐姐竟都前后嫁给了文远候,心里就很是不痛快,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嫁得比她们更好。此时见她脸色变了变,情知自己不该提起文远候府,忙垂了头噤声往前走。

这一低头却见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里隐约有一物,亮闪闪的,正映照着头上的阳光闪耀出金黄的光芒。

“小姐,那是什么?”

红蔷一边对着秦含蕾指了指,一边快走两步上前,待见到地上之物,不由得脸露讶异之色,却是立马弯腰将东西拾了起来。这支金步摇亦是簪顶做成牡丹花形,花瓣下方坠了用金珠和玉珠相应而成的流苏。竟是与先前自家小姐丢了的那支十分相像。

而当她的目光触到簪顶的牡丹花瓣处那曾因她的大意而生出的接口时,便简直有些无法置信了。她抬眼看了一眼四周无人,随即赶到秦含蕾面前低声道,“小姐,这竟是您的那支簪子。”

秦含蕾隐约瞧见红蔷拾起的乃是一支与自己丢的那支相似的牡丹花形金步摇,正觉得凑巧,听红蔷如此一说,忙接过簪子仔细地看了一眼簪顶其中一片花瓣的断裂处,秀眉微微一挑,轻声喃喃道:“这确实是我那支簪子。”

这就奇怪了,她当时还以为在与秦含霜的撕扯中掉在了成衣铺子里,着人特意去找了一次竟是没找着,一时竟是不能确定到底丢在了哪儿,怎么如今却出现在这李尚书府上了?

秦含蕾正左想右想觉得不可思议之际,却听得旁边的花丛之中传来男子的噗笑声,紧接着便是一道男子带着笑的询问声:“秦三小姐,你是不是没想到这支簪子会出现在此?”

秦含蕾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的男子,脸微微一红的同时,又想着或许是自己的哥哥替自己找着了簪子,想给自己一个惊喜,随即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羞涩地小声道:“嗯,我真没想到它会出现在此。”

哥哥也真是的,方才在马车上给了自己不也照样能让自己惊喜么?还巴巴地让李家的侍婢去把自己请来,又特意把簪子放在地上,让自己主仆二人去发现它。这万一要让旁人拾了去,看他如何同人家说道。

“怎么样?现在你们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随着一道带着得意的声音,路旁的花丛微微一动,从里面钻出三位锦衣男子来,却都是秦含蕾不认识的,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有些怪怪的。这样的情形令得她微微一愣,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中间一位面容还算俊朗的着绯红长袍的男子却是歪着头对她微微一笑,“秦三小姐,别来无恙啊。”

俊朗的面容,却是掩不住他眸中猥亵贪婪的眸光。一双眼泡微有些异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含蕾端正白嫩的小脸和樱桃般诱人的红唇,随即又一路向下,从发育得并不完全的双峰到纤细的腰身,再到裙下的三寸金莲上。想到自己只需几句话,便能将这样一位出身容貌都不差的户部郎中的嫡女娶回家,他心中高兴的同时,喉头都忍不住滚了一下。

“五哥,你认识秦三小姐?”

身后骤然响起的李慕青的话让秦含蕾发现,方才在亭中的几位贵女,此时竟也跟了过来,目光在她手上的步摇上落了落,她不解的同时,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抓着步摇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不自然地将手往身旁藏了藏,脸上的红晕立马更深了。

“何止认识,这金步摇还是……嘿嘿!”

李勤的心虚早被贪婪给赶跑了,见除了秦含蕾眸光一紧脸色一白外,李慕青和诸位贵女均不信,他连忙指着身旁的墨袍男子和青袍男子道,“旭尧和远航方才都是亲耳听见亲眼看到的。”

“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人家都已经承认了,我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叫做旭尧的墨袍男子用颇有几分暧昧的目光盯了秦含蕾一眼,又羡又妒地重重拍了拍李勤的肩膀。

随后而来的李慕青几人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此时听来只觉得是那两位男子见到了李勤和秦含蕾在此私会。再想到秦含蕾方才急急赶来,此时又羞红了脸一副仿佛被人撞破了奸情羞愤难当的泫然欲泣表情,一时之间,看着她的目光中不由充斥着轻视、鄙夷和嘲笑。

还未及笄便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还在人家花园之中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私会之事,当真是一点规矩廉耻都没有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们所想的这样的。”

秦含蕾亦有些反应过来了,再也受不住那些目光,当即嘤嘤地哭泣了起来,举着金步摇拼命地否定着,旁边的红蔷也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地随着自家小姐辩白。

这一声却是引来陈国公嫡孙女又羞又鄙夷的一句:“谁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被人撞破也不会当众承认的。小户人家便是小户人家,这规矩礼仪总归是没有学好。”

第十九章 狠

任秦含蕾如何低声哭泣极力辩白,也抵不过李勤一副大丈夫敢作敢为的模样上得前去低声哄劝的举止有说服力,一群贵女们越发笃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秦含蕾一气之下将牡丹步摇扔下掩面哭着跑了出去,李勤却是立马上前将步摇小心翼翼地揣入了怀中,噙着一脸的担忧追了上去。原本因着了解自己的这位兄弟品行的李慕青也有些相信了,看着秦含蕾的背影的目光中都不免带上了几分鄙夷与厌恶。

事情并没有因为秦含蕾的负气离去而就此结束,不过几天的时间,满京城里都流传着秦户部郎中家的秦三小姐与李尚书家的侄子私定了终身又在尚书府中私会的消息。胡氏母女还可以躲在府中避开那些流言蜚语,秦之岭每日去官署却是不得不承受那些背后的指指点点与异样的目光,便是再疼爱女儿,回到家中也再没了以前的好脸色。

“今日李尚书把我叫了过去,说是他的庶弟已求了他作主,替李勤求娶蕾儿。”

秦之岭回到家中,还未脱下官服便寒着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沉声对着迎上来的胡氏道。

最近他好似踩着了狗屎,运气不是一般的背。先是二女儿被休赶出文远候府,与孙钧唯一的感情纽带——外甥又失踪了,接着他就敏感地发现,自己在官署的地位正在一点点下降,上司似乎总会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身上挑些错。如今最宠爱的三女儿又发生了这等事,使他在整个京城都抬不起头来。

“这怎么可以?”

胡氏脸色一变,惊呼道。“之儿都打听过了,那李勤好吃懒做不说。还成日地流连花丛之中,整个一糊不上墙的纨绔。而且,他只不过是李家的一个庶支,蕾儿可是咱们家堂堂正正的嫡女啊,让她嫁过去,咱们家还有什么脸面儿。”

“脸面儿?咱们家如今还有脸面吗?”

秦之岭冷哼一声,轻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你可知道,我如今无论是走在大街之上。还是走在官署之中,都有无数的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每当听到他们背后的议论。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教出个这么好的女儿,如今除了李勤,难道还能有第二人会来提亲?”

“老爷,这都是秦含霜那个贱货搞出来的,是她恨我当初没让她进府,故意诬蕾儿的名声报复。”

胡氏脸上闪过怨恨,咬着牙恨恨地道,“那步摇一定是上次在成衣铺子里她趁机偷走。后来又交到李勤手上的。她当日在铺子里还指着一匹桃红的衣料若有所指的说。蕾儿和萱儿一辈子都不能穿大红,竟是诅咒她们两个只能与人为妾。老爷,您要为蕾儿作主啊。”

“为她作主?”

秦之岭显得有些烦燥。冷冷地横了一眼这个自己一向宠爱着的继室,“我四处周旋做得还少吗?可哪里又能堵得了全京城人的嘴?你们几个没事去招惹她做什么,惹得她下如此狠手?”

虽是斥着妻儿,更多的却是对秦含霜的埋怨与懊恼。好歹是自家姐妹,何至于做得如此过分,既毁了妹妹的幸福,又丢了父亲甚至是全家人的颜面。他终究无法站到秦含霜的立场上想想,一个被休又被阻在娘家门外无家可归的人,心里是何等的难受,处境是何等的难堪。

自事情发生后,他们夫妻二人确实费了不少的劲,可终究抵不过那流言蜚语,还是到了如今这个秦含蕾名声尽毁的地步。听到秦之岭如此言语,胡氏还欲出口的埋怨与骂言堵在了喉头,这两日愁得添了两丝细纹的脸上担忧更甚,急急地道:“难道如今就无一点补救的法子了吗?”

“能想的法子我们哪一样没试过,可有半点作用?”

秦之岭也有些不甘,敛了敛目后声音冷硬地道,“这亲事我已经应下了。好歹李尚书已经答应把李勤弄进刑部,与钟云一样做个小管事。总归是有了一门正经差事,蕾儿将来嫁过去也不至于吃苦头。”

胡氏泛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与痛惜,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老爷说的不道理,出了这样的事,旁人只一味地以讹传讹,正经人家谁还会上门来提亲,若不答应,岂不是等着让女儿在家老去?

却在此时,屋外又响起管家的声音:“老爷,夫人!方才李尚书家差人送来口信,说是先前与老爷谈的事就此作罢,是因为……是因为……”

说到此处,却是立时顿住了话音,显然是又有什么不好之事。

“是因为什么?”

秦之岭让管家进来后,两眼沉冷地盯着他,甚是气愤地问道。堂堂刑部尚书,说话却如此出尔反耳,他秦之岭的堂堂嫡女嫁给一个无官无品的李家庶子之子已是委屈求全,他们前脚向自己提亲,后脚却只是差个下人来辞,岂不是欺人太甚。

“他们说,”

管家觎了一眼秦之岭和胡氏又气又羞又怒的神情,眼帘一垂,低声道,“现下有个乞丐在大街上叫唤,说他曾在今年三月初五三小姐和四小姐在城外的破庙中避雨换衣时偷偷瞧见了三小姐的身子,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肚子上的一颗红痣(医诺千金19章节)”

最后几个字,却是声如蚊呐,连管家的一张老脸都有些微微泛红。

这三小姐才多大?怎么一下就惹出这么多事来?小小年纪便与人私定终生,已是丢尽了脸面,如今竟连身子都被人看了去,这下却还有谁会要她?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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