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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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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我刚让人添上的茶水,你看你手上还在冒着热气呢。”

轩辕昊一向是个性急的,不容轩辕翊多说,便要硬拽着他回去,“便是只涂药膏咱们今儿个也没带出来,也还是得立即回去了才是。”

轩辕翊由着轩辕昊拽着自己起身。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身旁的阿文问道:“我记着前两日西街上新开了家医馆,可是在这儿附近?”

阿文望了一眼脸上毫无异色仿佛当真是无意间想起此事的主子,低垂着头禀道:“再往前几家便是那医诺医馆。”

“那直接去那儿上点烫伤药便可以了。”

对上轩辕昊投过来的不太赞同的眼神,轩辕翊轻声道,“这点小事,没得再惊扰了父皇和母后。若是旁人再嚼点舌根,说我们隐匿身份在外恣意玩闹,没得再惹父皇一顿训斥。”

“那……也好。”

轩辕昊满满的坚持立时被轩辕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完全扼杀了。想到严厉的父皇。头皮微微发麻,随即却又面露担忧地道,“我瞧着这里怕是不如东街里繁华。那医馆里怕是没什么好药,要不咱们赶去东街找个好些的医者瞧瞧吧。”

他平时便是个喜玩乐的,却因着还未有自己的王府,只能在宫里掬着。有时实在忍不住了,也会悄悄潜出宫来。然这些哪能蛮过皇后,时时也会训导几句,却也都是些轻言柔语,哪里会真正地厉言呵斥。不过,若是让皇上知晓了,却是少不得一通严词警告或是处罚惩戒的。

这一回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恩准可以随着轩辕翊在外游玩一天,若是整出个什么事,下次再想出来怕是就难了。

“这个皇弟不用担心,又不是烫得很厉害,普通的药膏便可。”

轩辕翊并未刻意地夸奖王卉凝的医术,只是勾了勾唇不以为意地道了一句,脚下的步子却未顿。原本被轩辕昊拉着走的他,此时竟是率先走在前面。儒雅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温和笑意,眸间却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留在京中的时间不过三两日,他坐在府中竟觉得漫长得很。可若让他就此离去,他又觉得心中牵挂难断。以前只觉得她那份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淡然沉稳令人刮目相看,觉得她一身的清冷气息令人过目难忘,更觉得她一手似乎透着几分神秘的好医术令人赞叹不已。如今,他对她,惋惜中带了欣喜,欣赏中夹了顾忌,再融合着他心底的那丝不舍,这样复杂的情绪早已让他无法言喻。

分离纵然伤感,可或许暂时的分开,能让他将一切看得更清,特别是心底他每每觉得欲喷薄而出却又似乎被许多旁的东西压抑着的隐约的情愫。这份复杂的情愫很磨人,坐在府中盯着半开的箱笼瞧着里面的字画想着伊人容颜,那份感觉更磨人。

为此,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他煞费苦心地再次来了。

足足忙碌了一天半,周围闻风或是慕名而来的患者已不再人潮如流,一股脑儿地涌来让人忙得喘不过气来。今日医馆里的人流明显少了不少,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生意冷清,总算给了王卉凝些许休息的时间。

喝着翠儿送上来的清茶,想到碧纹传给飘雪的消息,她却微微地有些出神。

纵然因着治腿和将其一家从秦含霜的魔爪下救出,碧纹已对她存了感恩之心。但王卉凝终究对她还存着些顾忌与怨恨,没有将自己如今隐匿在京城的情形告知她,只通过辗转的途径让她同飘雪取得联系,对付她们共同要对付的人。

碧纹果然没有令她失望,成功地挑拨起了秦含霜对胡氏的仇视。或许,秦含霜没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本是个惯于谋害旁人的人,有她这个怨妇在前冲锋陷阵。自己只要躲在暗处悠然地观战,偶尔做做推波助澜之事。就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岂不妙哉?

秦含霜一番装疯卖傻竟是取得了秦含蕾的贴身之物,看样子像是要拿那支簪子做些文章。只是她对碧纹已然没了以前的那份信任,并未将自己的意图告知碧纹,却不知道她预备如何做?自己竟是一时无法下手。

王卉凝正坐在隔间里蹙眉寻思秦含霜取簪子的用意,还未理出个头绪,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紧跟着便传来一道犹透着几许稚嫩的少年之声:“医者在何处?快唤医者来替我……兄长瞧瞧。”

因着二人只是便装出行,轩辕昊想了想忍住了那个差点出口的皇兄称呼。

王卉凝犹自觉得那道声音有些耳熟。紧跟着响起的声音便让她意外之中多了份担忧:“四弟,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不过小伤罢了。”

轩辕翊的声音清越中透着一股儒雅温和之气,本就独特好记,后来待在恪王府的那些日子里,又没少和他接触,对于他的声音,王卉凝自然一下就听出来了。略一想想,便记起先前那道应是安王轩辕昊的声音。

这才两日未见,离开在即。他竟受伤了?只是。他一个皇家贵胄,宫里有的是太医,却因何会跑到自己这并不顺路的城西来。还是和安王轩辕昊一起来的?

压下心中同时升起的疑惑与担忧,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撩帘走了出来,目光首先在轩辕翊的身周打了个转,等看到他身上不止毫无半点伤情,便是连头发都未乱丝毫,眸中的疑惑正越来越甚时,方才瞅到了被轩辕昊抓在手中此时膨起的水泡已经破裂的白皙大手。

看着伤势倒并不重,瞧那情形也像是不久前才被烫到的。难道,竟是在这附近被烫的?只是,轩辕翊也不是个不小心的人,怎么就突然被烫到了呢?王卉凝眉头微微一蹙的时候,心里却是轻舒了一口气。听到轩辕翊受伤,她自然而然地便生出几丝担忧来。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多次帮助过她,便是她性情再冷淡,也不可能做到对一个经常出手相助的类似恩人之人漠不关心。

轩辕昊扫了一眼从不同方向赶上前来的翠儿和戴着黑纱的王卉凝,最后目光顿在王卉凝的身上,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眸中渐渐闪露出讶异和不信任的目光:“你便是医者?”

虽因着那层黑纱,他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但从体形举止等方面,还是能大致判定她的年龄不过二十左右。这偌大的医馆里,竟然就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医者?轩辕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卉凝起先还在想着轩辕翊有没有将她的身份说给安王听,或是被安王瞧出端倪来,待见到他眸中既无一丝熟识感,也无半丝怀疑,再想到上次在皇后的寿德宫里自己并无遮掩他也不曾将自己认出来的情形,心里便放了心。

虽然皇后娘娘那里她并没有明言自己要去哪儿,便是知道她留在京城之中也不会太在意。但她既已打算隐匿身份,便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何况,轩辕昊还是行事难免冒失的鲁莽少年。若被他知晓,难保不早晚露馅。想来,轩辕翊也定是想到了这一层上。

她在二人身前不远处站定,拱手缓声道了一句:“正是小妇人。”

随即状似打量了二人一眼,像是才认出轩辕翊似的,复又低身深深行了一礼,声音略低地道,“民妇见过康王爷!”

略顿了顿,又望着轩辕昊,脸上有意透着一丝不确定,“民妇见过安王爷!”

“你认识本王?”

轩辕昊再次讶异,用手指着自己定定地望着王卉凝,却因着那层黑纱,根本无法看清她的神情。轩辕翊素来知道王卉凝的淡定,此时见她气定神闲地忽悠着轩辕昊,不由得轻声一笑,趁机掩下眸底的兴奋,干脆在轩辕昊还在错愕之际,挣脱了他的手,颇为随意地在圆桌旁坐下,将手搁在了桌面上。

“民妇只是方才听到康王爷唤您四弟,再瞧瞧您这年少高贵的气质,仔细思索一番便觉得应是四位王爷中年龄最小的安王了。”

王卉凝低了低身,声音平静地答道,看到轩辕昊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时,也不由得微抿了抿唇。

这个安王爷,可不愧是个冒失单纯之人。这样的人生在皇家,却要如何去抵挡皇宫之中的倾轧。不过,想想康王爷也是如此地谦恭和睦,恪王更是恣意随性,或许皇宫之中并不像她所想像的那般复杂。

“康王爷的手怎么被烫伤了?”

王卉凝这才将目光放到轩辕翊被烫伤的手上,问完之后便转身对着翠儿低声交待了几句,让她速去取了药膏过来。

轩辕昊的注意力这才被王卉凝再次引到轩辕翊的手上来,一边走到他的身旁坐下,一边急着道:“是呀,皇兄的手方才被茶水烫伤了,你快看看这伤要不要紧?”

眸中含着的,却是真心的关切。

这样久违的亲人之间的关怀,竟是晃得王卉凝失神了一瞬。不过,也就只是一瞬的时间,她便掩去心底涌出的那丝痛意,微弯身子仔细地察看了轩辕翊被烫的虎口,轻声道:“安王放心,康王爷手上的烫伤虽然已破了水泡,却也没有太要紧。只是得每日里涂了专治烫伤的药膏,且不能沾水,需得注意些时日才好。”

说话间,翠儿已将一个小巧的药膏盒子取了来。王卉凝伸手接过,方才打开盒盖,便有一丝丝淡淡的花草香味弥漫开来。她用指尖挑了些药膏轻轻地涂抹在轩辕翊虎口的伤处,立时一股清凉感透过灼热的皮肤渗入体内。

轩辕翊静静地看着王卉凝沉静的面容,享受着虎口处又灼热又清凉且因着那份轻柔的触碰而有些酥痒的感觉,察觉到轩辕昊看过来的询问目光,他方才赶紧收敛住那丝带着几分陶醉的神情,浅浅一笑:“嗯,这药膏涂在手上很是清凉,原先的灼热感却是立马便去了大半。”

轩辕昊其实也感觉到轩辕翊明显没有了先前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他时的那种难受感,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不信任:“真有这么好?”

心里却是想着,待到回宫后,还是悄悄地去太医那儿讨了瓶好的烫伤药膏差人悄悄地送去康王府吧。

王卉凝只是笑了笑,本不欲开言解释,恰逢柳大富又带了柳金玉前来扎针,轩辕翊竟是接过他手中的药膏,轻声道:“你先去忙吧,剩下的我自己涂上便可。”

说着,竟是不容她回答,便径直取过药膏,左手手指蘸了药膏,慢条斯理地涂了起来。

第十五章 引起关注

看着轩辕翊那悠然含笑的模样,王卉凝没有坚持,轻声对着二人告了声退,便让翠儿取来银针,像往日一般安静娴熟地为柳金玉扎着针。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被烫了手的轩辕翊双眸中反而含着一丝浅浅的惬意,心里便越发对他突然出现在此并被烫伤感到疑惑。但轩辕昊在此,纵然有疑问也不好问出来。

在宫里长大的轩辕昊,自是没少见那些医术好的太医如何诊病扎针,此时瞧着王卉凝纤指捏针皓腕轻悬宛如提笔作画的悠然姿态竟是另一番味道,加之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引人的清冷沉静气质,不只让他先前的怀疑打消了大半,更是觉得极为赏心悦目,不由撑着腮帮看得目不转睛。

轩辕翊轻轻涂抹着药膏,眼角余光悄然地落在王卉凝的身周,偶尔瞧见轩辕昊看得出神的模样,唇角不由得勾起一道称心的笑意。下一瞬,当他触到柳大富看向王卉凝的目光时,不由得蹙紧了眉。

立在一旁的柳大富,看似在看着王卉凝为他儿子扎针,目光却时不时地偷偷落在王卉凝的面纱之上,晶亮的眸子中除了赞赏,还有一丝令轩辕翊极为不喜的痴迷。好在,那几许痴迷之色浮现瞬间,便会转为黯然与隐忍,仿佛在告诉自己,面前的女子是天上那高不可攀的星辰,自己无法企及。

还算有些自知之明!轩辕翊蹙起的眉头微松,心里莫名生出的那丝极浅的妒嫉,不容他抓住便迅速地消逝。

同往日一般的小半个时辰的针刺。在众人的注目下结束。王卉凝转身将帕子伸进帷帽下轻拭了拭额头的细汗,回身之际。却听得轩辕昊突兀的一句:“以前只道扎针是一件极为痛苦之事,今日见你如此轻柔悠然,倒像是作画一般,却是完全颠覆了我的看法。”

有那么一刹那,他竟有种愿意被扎的冲动。太医院也不是没有医女,却为何摆不出她这般自然而又悦目的姿态来?

待到他再抬眼打量医馆内的摆设,更觉得少了寻常医馆的肃穆庄重,而多了许多雅致,竟让人有种置身田园之感。原来。医馆也可以这么开!

再次看向王卉凝时,他的眸光已与来时有了不同。轩辕翊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一笑,眸间闪过一道光亮。轩辕昊一向对好奇之物感兴趣,若能引得他偶尔让人来此看看,倒也免了许多他的后顾之忧。

“小妇人医术浅薄,爷过誉了。”

王卉凝声音平静,见柳大富并未认出轩辕翊来,便也没有点明。

见到轩辕翊赫然一副病人的模样坐在医馆正中,柳大富也不好多留。待到他离开。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其他病人再出现。轩辕翊便趁着这个机会。甚是详细地将烫伤手后从外搽药物到内服药物再到饮食需要注意些什么,问了个详详细细。一时之间,竟是将他方才满不在乎的态度来了个大逆转。仿佛此时已患上了甚为严重的疟疾,直听得一旁的轩辕昊眨巴着眼睛摸着后脑勺有些想不明白。

王卉凝透过黑纱斜倪了轩辕翊几次,总觉得一向温和谦恭的他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可看着他那分明透着几分认真的模样又不似作伪,越发觉得他今日的举止有些反常。再次疑惑之际,突然从门外窜进一个青年男子来,急急地喊道:“王大夫,快,快来看看我的手,被刀割伤了。”

轩辕翊率先转目望去,看到来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正右手四指紧紧地按在了左手手心下半部分,鲜艳的血珠顺着他的右手指缝快速地滴落,随着他来的方向蜿蜒了一地。不由转目瞅了一眼门外的方向,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

疑难杂症并不是一时半刻便能看出成效的,他既想让轩辕昊对王卉凝的医术感兴趣,让其见识一番她悠然扎针与娴熟缝合的情形,无疑是最直接快速的。他掐准了柳大富每日这个时候都会带着儿子来扎针,这缝合一事却只是叮嘱了阿文多加留意。毕竟,他总不能为了加深轩辕昊的兴趣,而特意让自己的手下割出一道深口子来。倒没想到,这么快,便让阿文给寻到了。

青年男子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屋内,便直接窜到了王卉凝的身前,将按着的右手拿开,欲要让她看看自己的伤口。如今,那一顶黑纱帷帽已成了王卉凝最具标志性的特征,只要听说了她的人,来医馆就医便直接认准了这一点,自然不会找错。

“别移开!”

王卉凝一个阻止不及,青年男子移开四指露出他左手心下方一道深深伤口的同时,一股鲜红的血液便像冲破了决堤的湖水,迅速地向外奔涌着,眨眼功夫,便在他身下形成一小摊血迹。

青年唇间泛上了几丝白意,脸上闪现惊愕,倒算反应极快,下一瞬便急急地重新按紧了伤口,滴落的血流才稍稍缓了缓,两只手上却已沾满了红色。

“翠儿,带患者去隔间,准备缝合。”

王卉凝声音平稳,斜倪了一眼面对如此血色还有一丝不适的翠儿,沉声吩咐,抬头对着轩辕翊二人道了一声“失陪”便也快速地提步往隔间走去。

先前从青年按紧了还不停往下滴落血滴的情形,她已猜到他的伤口不浅,虽不会危及生命,却是越快缝合越好。轩辕翊自不必说,便是轩辕昊也不是喜摆尊贵架子之人,更随了皇后娘娘的好脾气,她倒不担心自己将他们晾下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嗯,你去忙吧。”

轩辕翊轻轻颔首,待到王卉凝掀帘入了内,他却对着轩辕昊道,“方才她一手针刺手法着实不同于一般的医者,却不知这缝合之术如何?我前日来时可是听说她救了一位腹部被长枪刺中的危重病人,据说疮口极不规整。她却未花多少时间便缝合好了。”

轩辕昊听他此言,围观之心渐盛。双眸一亮,便率先起身,笑道:“我们去帘外瞧瞧。”

说老实话,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他其实并不喜。但他很想看看这寻常女子见之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场面,她会如何应对,捏起缝合用的弯针,又会是如何的动作翩然,心里甚至为没能亲历轩辕翊口中所说的前日那样的现场而感到一丝遗憾。

待到二人缓步来到隔间外,轩辕昊掀了帘子一角二人朝内望去时。王卉凝和翠儿已然忙碌了起来。一个手拿器具快速而娴熟地将裂开的伤口一点点地合拢,一个拿着药棉守在一旁及时地擦拭伤口上溢出的血。前者动作丝毫未作停顿。给人淡定从容之感,仿佛能看见她黑纱下的淡然表情。后者则是微微别了眼,闪烁的眼神显露着她的几丝不适。

微微靠前站着的轩辕昊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王卉凝手上的动作,不觉那伤口恶心,倒觉她的动作娴熟中透着几许优雅之态,眸光越来越亮。一旁的轩辕翊含笑而立,眸光往左手上的伤口处扫了一眼,再瞅向轩辕昊的神情。唇角勾起一道惬意却不失儒雅的笑容。

他虽已多年不在京中长住。然对面前这位幼弟的禀性却是再了解不过的。一旦他对王卉凝的医术上了心,即便不能经常出宫,他也会让人时时地关注着的。皇叔一旦离去便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再往南离去,王卉凝在京中却是真的孤立无援了。如今拉来轩辕昊,他离去的这些日子好歹能放心些。

“好了,伤口缝合好了。你这口子不浅,除了用药,平时也要注意不要碰裂了伤口。如今盛夏之际,更要注意忌口。”

王卉凝将药粉洒在青年的伤口之上帮他彻底止了血,将余下的包扎事宜留给翠儿做,边用一旁的水净手一边声音浅淡地叮嘱。

“谢谢王大夫,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与先前进门时的略显急躁不同,青年此时的语气多了几分客气,手上令他疼得直抽嘴角,脸上倒还陪着一丝笑意。

“嗯,去柜台上把药取走,顺便把帐结了吧。”

王卉凝声音淡淡地点了点头,擦干手后取过一旁的纸笔写下要用的药及所需银两后,交到他的手上。转身之际,见到晃动的帘子后闪过一片袍角,她才注意到轩辕翊二人怕是方才一直在外面瞧着她施术。

待到她撩帘走了出来,便见到轩辕昊看着她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赞赏甚至是浓浓的兴趣,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往一旁的轩辕翊脸上扫了一眼,却见他仿佛没察觉,面色如常,仍是展露着一脸温和的笑意。

这边割伤手的青年还未离去,接着又进来两三个病情不一的患者。眼见着手也治了,该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轩辕翊便不再逗留,让人悄悄地去柜台上付了银子,自己同王卉凝打了声招呼,微扯着轩辕昊的胳膊走出了医馆。

走到门口,路过候在一旁的阿文时,却是对着他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后者只刚刚站定,正有些气息不稳心中愧疚,突然接收到他这样的眼神,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头。他正想告诉王爷他有负所托,到处晃荡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受伤之人,王爷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王卉凝按着轩辕翊的话没有送出门,站在医馆内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到上次轩辕翊上一回说的即将离开的话,心里不由有些懊恼自己竟是忘了问他具体几时离开。毕竟,他曾多次帮过她,即便不能亲自到城外给他送行,说上几句践行的话却是应该的。可不容她深思,便因上得前来就诊的患者打断了思绪。

不过,次日轩辕翊便因着王卉凝所给的药膏丢了而再次出现在医馆内。只是,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和他作对,自他出现之时起,前来医馆的病人竟是络绎不绝,一个接一个地一刻都没有间断,王卉凝竟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自也没机会与他私下说上几句话。

好在,轩辕翊坐在一旁任由翠儿小心地替他上药取药,倒也是悠然自在,丝毫不介意。

待到隔日,当轩辕翊掀开帘子缓步走入隔间时,正低头抿了茶的王卉凝抬头看到是他,不由微微一愣。

“别误会,这一回的药可没丢。”

轩辕翊坐在王卉凝对面的椅子上,摸着鼻子掩下那丝心虚,轻笑道,“我今天是特意来与你辞行的,明日一早我便要离京了。”

“这么快?”

王卉凝原以为他既然没说可能是还有几日,此时听他骤然说出明日便要离开,不由有些吃惊,“我正想问问你几时离开,这两日竟是一直忘了。”

“我知道。这回待的时间不短,确实该离开了。”

轩辕翊轻轻颔首,声音如常,心底却含了一丝别样的离愁。

他毕竟是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纵然有着酸涩,却也不无幸福的回忆,京城之中自也留下不少他的足迹。每次离京时,他都会对这座都城生出些别离愁绪来。这一回,却是又添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知道轩辕翊特意走到隔间里来说得这般随意,应该叫了翠儿和阿文在外守着,王卉凝摘下头上的帷帽,顿了顿,问道:“他……明日会去城外给你送行吗?”

若是孙钧不去,或许她应该掩容去一趟,也算是对轩辕翊这一直以来相帮的一点感激吧。

轩辕翊想到她问此话的意图时,心内闪过几丝喜意,却想也未想地道:“他应该是会去的。不过,即便他不能去,你也无需特地去城外为我送行。到时,怕是会有不少人去,其中难保就没有以前见过你的。虽说你早有准备,终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个作假的身份,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缠提前准备的。他不想她为着送自己,这么早便让人怀疑起身份来。

第十六章 离开

“王爷对我几番相助,如今远行我却是连送行都不能,实在是心中有愧。”

王卉凝脸上露出真诚的歉意,略思索了一瞬,将翠儿唤了进来,低声吩咐道,“你去飘雪那儿将我另放的那几盒药取过来。”

待到翠儿应声出去了,王卉凝转首对着轩辕翊道:“王爷远行,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只几味自己配制的治伤风感冒的药,王爷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另有几味治刀伤棒疮的,从京城到南边路途遥远,王爷让下人们带在身边,路上万一有个什么摔伤跌倒的,也好应应急。”

“你制的那些药可是连皇叔都啧啧称赞的,可见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如此良药带在身边,我却是放心多了。”

轩辕翊和熙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和两个浅浅的酒窝。望着王卉凝清澈墨黑的眸子,心内竟是忍不住泛起几许涟漪。

从京城去往吴城,一路长途跋涉,伤风感冒跌倒摔伤什么的,却是难免,几年往来下来,他已养成了临行前让人备好寻常药物的习惯。却不想,她竟也想得如此周到。这,算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吧?

掩下心底升起的那丝欣喜,略一沉吟,他温和的面色略敛了敛,望向王卉凝道,“京城之地一向繁杂,你们母子待在京城之中,一定要倍加小心。正好我在京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已留了阿文下来,你若有什么事不方便办的,只需让他去便是。”

留下阿文?王卉凝微垂眼帘,墨黑的眸中闪过惊诧。阿文可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不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能将他吩咐的事办得妥贴称心。这几日见他都是悠闲轻松的。会是留下了什么样的大事非得将阿文留下来呢?

待到王卉凝突然抬眼,对上轩辕翊眸中仿佛是来不及敛去的那一抹状似柔情和不舍的东西时,不由得神情一僵,放在腿上无意识地动着的双手也是一抖。难道……

不,不可能!她一个皇后娘娘身边地位低下的女官,又从文远候府里和离而出,俨然一株被人厌弃的残花败柳,而他却是堂堂三皇子,封藩在外尚未成亲的王爷。她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错觉?当真是荒谬!

再度拿眼看时。轩辕翊仍是眸中含着浅笑一脸温和的儒雅之态。王卉凝唇角抽了抽,竭力掩去心中的自嘲和眸中的异样。恰好翠儿捧了装满药瓶的镂空小竹篮过来放在桌上。她便将药推到他面前,努力噙出一抹浅笑:“我也拿不出什么名贵之药,这都是些普通药材熬制的,王爷就留在身边给下人们应应急吧。”

“你这话可是谦虚了,若是让皇叔听了都要不高兴呢。”

轩辕翊伸手将药接过,随即状似开玩笑地道,“你自制的那些药,哪一样会比宫里那些个太医们开的功效差?便是你前日用的那些止血药粉。止血迅速。皇弟回去时便在我面前提了好几回,我估摸着再过些日子,他怕是会使人从你这儿弄些回去研究的。”

“安王?”

王卉凝先是蹙了蹙眉。她倒是听飘雪提过安王喜欢倒弄些新奇玩意儿。对感兴趣之物更是格外关注。再想到前日他瞧着自己扎针和缝合后那晶亮的眼神,她一点也不怀疑轩辕翊所说。

只是,忽然想到那一天轩辕昊乃是随着轩辕翊一道进来的,王卉凝蹙眉的同时,脑中竟是闪过某些不成形的猜测。她总觉得轩辕翊那日被烫了手还与轩辕昊一同出现在此有些反常,再想着自己感觉出来的他不疼反惬意的神情,再结合刚刚轩辕翊突然让阿文留下来的话,莫非这其中竟是有着什么关联?

“嗯,对你那一手娴熟悠然的针刺与缝合手法,他也是一个劲儿地夸赞。虽然你不欲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但你也是知道的,他的性子最是随和不拘小节,便是不甚相识之人,也是不吝旁施援手的。”

轩辕翊唇角依然噙着几分笑意,神情间状似随意道出,并无刻意之颜。

“他丝毫没对我的身份起疑?”

想到这一层上,王卉凝忽然蹙了蹙眉。虽然轩辕昊平日行事有些大大咧咧,但他并不是个傻子,这一回没有认出她来,难保下一次再见到她就不会察觉出什么。

“皇弟一向单纯,即便他会有所起疑,你只需将新身份说出来,便会引得他转移了注意,反而多出几分同情之心来。”

轩辕翊温和的神情间透出几丝笃定。轩辕昊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单纯,皇后宠溺的同时,每每眉间难掩忧愁。毕竟皇宫不比他处,其中的明争暗斗何其惨烈。父皇一直未提给他在外置府之事,怕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许是想多给他一层庇护吧。

瞧着轩辕翊随意神情间透出的那份笃定,王卉凝脑中不知为何,方才的猜测竟是陡然之间明晰出来,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作为兄弟,轩辕翊对轩辕昊的性情自是比旁人更清楚。难道,他将轩辕昊带来医馆之中,竟是有意而为,有意让他对自己的医术感兴趣?为的,是想给她这个在京城之中孤立无援的女子寻找一份助力?那阿文呢?他将如同自己臂膀的得力之人留下,难道是因为只他对自己的事最熟悉?又或者……

王卉凝不敢想像轩辕翊独独将阿文留下,其中会不会更多地是为了帮助自己。以前在她看来,她本与轩辕翊萍水相逢,除了第一次的相助,接下来,无非是因着她与恪王的那层关系,他帮自己,只是看在与师父的叔侄之情上。

可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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