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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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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王卉凝不喜浓妆艳抹,只让飘雪替她化了个淡淡的妆容,一番打扮下来,也花费了近半个时辰。待到屋外天色渐亮,她才将上次准备好准备交给康王爷轩辕翊的养颜方子揣入袖中,从屋内缓步走了出来。
蒙胧的晨色之下,娇俏美丽的她略施脂粉,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髻间斜斜地横插着一支双蝶戏花的步摇,细小的玉珠儿碰撞间发出极清脆悦耳的声响。身上是一袭浅紫的斜襟宽袖长裙,只裙摆间偶缀几点细小花纹,肩上是一件藕荷色的无纹薄披风。
这样素淡的装扮,虽没有大红大紫的明艳与引人注目,却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幽然淡雅,在这样空气清新的晨色中,甚是令人赏心悦目。
留下白芍看院子,王卉凝和飘雪主仆二人一同进宫。两人才走出院子,迎面便见陈妈妈带着两个丫环赶了来。
“陈妈妈怕是奉了老夫人之命来叮嘱姨娘的。”
飘雪顿住步子,望着陈妈妈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嚅动嘴唇面无表情地道。
王卉凝早料到即便孙钧亲自来叮咛警告,老夫人也必不会放心,此刻见到陈妈妈,自然一点也不意外。神情淡淡地听陈妈妈将老夫人一番听似劝慰提醒实为警告威胁的话说完,她轻点头后假意看了一下天色,方才同着飘雪向着角门处走去,果见忠叔派了马车候在那儿。
“候爷让老奴送姨娘进宫。”
忠叔一副万年不变的认真模样,对着王卉凝道。
“有劳忠管事了。”
想起心中的思量,王卉凝忍不住多看了这位下巴处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一眼,轻点了下头,便在飘雪的搀扶下,踏着马踏儿上了马车。
因为时辰尚早,一路之上行人并不多,马车行得十分顺畅,花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宫门处接受宫城侍卫的检视。
毕竟是第一次进宫,纵然一向冷静沉稳,一入宫门,听着马蹄踏在宫墙内青砖地面上发出的声音,透过吹起的车帘看到远处那巍峨高大的一排排宫殿,王卉凝还是免不了开始紧张起来。
这次没有坐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忠管事的声音:“王姨娘,到了,皇后娘娘派了这位张公公来迎您,老奴便在此处听候。”
王卉凝知道这才算是真正的入了皇宫,接下来的路一般人是不能乘坐马车进去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直到飘雪撩了帘子露出车外一张面白无须的陌生青年男子的脸,她才起身下了马车。却发现张公公的身后居然还停放着一顶两人抬的肩辇,旁边立着两个穿着与他一般的宫人。
“皇后娘娘怕您身弱行不了这么长的路,特意让奴才带了顶肩辇来。”
张公公尖细的嗓音让王卉凝颇为不适,谢过之后,又同忠管事打了个招呼,方才踏上肩辇。
坐在晃晃悠悠的肩辇之上,望着越来越近的一派庄严肃穆的殿宇,王卉凝的心也跟着微微地颤动起来。
纵然透过肩辇一事,她已越发地感受到了皇后娘娘的和蔼与细心,想到待会要见到的乃是一国之母,而自己却是个冒牌货,她还是心内“咚咚”地乱跳着。
“姨娘,前面便是皇后娘娘的寿德宫。”
直到飘雪的一声呼唤在耳畔响起,王卉凝才惊觉肩辇已被放下,三位宫人均等着她的反应。
“嗯。”
王卉凝连忙掩下心中的担忧与尴尬,起身步出肩辇,在张公公的引领下,步行一段路往远处那挂着古朴的“寿德宫”三个黑漆大字的匾额的高大殿宇走去。
在宫人的通报之下,王卉凝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一处,方才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由飘雪伴着往寿德宫内走去。走入寿德宫正殿之内,顿时一股暖暖的檀香之气扑鼻而来,让人莫名地心头一安,竟是将王卉凝心中的那丝惊慌与紧张驱散不少,抬头往正殿上方看去,撞见的,是一张绽着慈祥笑意眼角微露几丝细纹的比她想像中要年轻的美丽脸庞,通身散发出的是雍容华贵而又不失平易近人的气度,这样的皇后娘娘,竟是比王卉凝想像中的还让人觉得可亲。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心中不再紧张,在飘雪趋身下跪之际,王卉凝也连忙跪在地上,对着皇后磕头行礼,用的,却还是以前在她身边侍候的称呼。
第四十一章 和善的皇后
“快起来,快起来”皇后的声音一如她的神情容貌一般,温柔而和蔼,“自你们出宫后,这还是第一次回寿德宫吧。说老实话,骤然少了你们两个,本宫起初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见王卉凝和飘雪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又笑道,“不过你们早晚也是要出宫的,本宫便是想留,有这皇家祖制在此,也是不能强求的。只要你们过得好,本宫心里便也开心。”
“能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儿,是奴婢们前世修来的福份。”
王卉凝低着身子,真诚而感激地道,“只可惜娘娘生病,奴婢们都不能来看看您。”
即便她不再是原来的王卉凝,对于皇后娘娘以前的恩德她一无所知。可皇后对于她回候府所做的一切,她却是深深感受到了的。对皇后娘娘来说或许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对她而言,却是几番努力都未必能办到的。
“你还和以前一样的嘴甜,倒是飘雪,还和以前一样,是个闷嘴葫芦。”
皇后脸上绽出愉悦的笑容,“你们有这份儿心,本宫便很高兴了。如今本宫病好了,你们来瞧瞧也是一样的。”
那和蔼的神情,竟是比赵氏还令人觉得亲切,毫无高高在上的感觉。
在皇后的言语和殿内檀香的熏陶之下,王卉凝整个人逐渐放松,从袖内取出一张叠好的纸条,对着上方道:“娘娘生病,奴婢们也没有什么能孝敬娘娘的。只有这新得的一个杏仁茶方子,所用虽是些寻常之物,常喝却能滋补益寿。还能袪除体内沉积的无用之物,从内调养容颜,娘娘闲暇时可让宫人们弄来一试。”
“哦?一味茶竟也有此功效?”
皇后娘娘忙命宫女从王卉凝手中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罗列的一应用料果然并不难寻,便越发惊奇。笑着道,“你以前给本宫的那些方子,不只本宫。便是宫里的其他嫔妃用着也都说不错,这次也定然不差。本宫可得好好收着,莫再让她们淘了去。”
说着。竟真的将那张纸交给近身的宫女。笑着叮嘱她仔细藏好了。
“奴婢不过懂些医之皮毛,承蒙娘娘不嫌弃,才能有今日。”
皇后的玩笑之举,早已看得殿中的宫女们抿嘴偷笑,便是王卉凝,也忍不住弯唇笑了笑。
看着皇后那毫不做作的玩笑言行,她越看越觉得好奇震惊。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便连孙氏也说人心险恶藏污纳垢的深宫之中,竟然还会有皇后娘娘这样和善之人。心中更是好奇她凭的是什么,能在这后宫之首的位置上屹立数十年。
玩笑了一回。皇后拿眼对着王卉凝上下打量了片刻,忽然对着殿内挥了挥手。立时侍立两旁的宫女们便鱼贯而出,只余下近身服侍的两人。
“飘雪说你被诬谋害文远候夫人,又被候府老夫人丢去了偏远的庄子里,”
皇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方才还慈祥有加的脸上便立时多了几分威严,“他们是什么时候让你回府的?”
“娘娘召见文远候的当日,他便派了管家去柳家庄接奴婢。”
王卉凝对着皇后如实回道。
“昨日文远候来见了本宫,倒是承认是自己错怪了你。”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露出几丝不悦来,“不过,候府老夫人如此不问缘由便将重病的你送出去,也实在太过分了。若不是听得飘雪说,本宫竟还以为你在文远候府里过得甚好。”
王卉凝清澈的眸子立时一黯,脸上同样闪过黯然之色,却是低头盯着脚尖,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皇后只道她是受了委屈又不敢言语,心中越发觉得既同情又不悦,脸上现出几分厉色来:“你心中若是还有什么委屈,只管向本宫道来,你们好歹都是从本宫身边出去的,本宫自会为你们做主。”
说着,她的声音又缓了缓,轻叹一声,道:“你放心,本宫便是知道了,也定然不会直接与文远候说破。毕竟你已是他的人,将来还得靠着他才能过好。”
一句话,却是说得王卉凝身子一颤。是啊,她已是孙钧的人了,孙钧又是熙儿的亲爹,不论是为了熙儿还是为了现在这个身份,除了靠着他,她还有其他的出路吗?虽然有时面对老夫人的过分和孙钧的冷漠,她会消极地想离开候府隐居他处,可凭着皇后娘娘亲赐的这层身份,她又能够轻易地一走了之吗?
“娘娘的体恤与关怀,奴婢感激至极。”
王卉凝心中如电般闪过各种念头,迟疑了一瞬,道,“奴婢如今已想通了,奴婢虽然家世比不上文远候府,却是从娘娘身边出去的,便是为了不辜负娘娘的庇护,也绝不能任他们看低了。”
声音不大,清浅的语气,却同样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坚定决心。
她来见皇后娘娘,也只是不想生疏了与她之间的关系,进一步确定这座强大靠山的可靠性,并没想过事无巨细地将所有在候府里受的委屈统统告之。毕竟,以后在候府里的路还得她自己走,就算皇后娘娘能够不顾着孙钧的身份为她讨回公道,孙钧也不是傻子,他能听不出来么?这又会不会反而加剧了他对自己的反感?
皇后紧紧地看着她,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半晌方轻叹一声道:“本宫当初将你带入宫中,便是喜欢你那活泼单纯无忧无虑的心性,却不想宫中两年多的生活未将你的性子改变,倒是去文远候府不到一年,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本宫当初答应将你送去文远候府,是不是错了?”
她原以为,像王卉凝这样活泼单纯又善良好心的性子,便是入了文远候府,也能与文远候的妻和将来的妾室和睦相处,却不想,竟是她错估了。难道,她当初因为见她一心爱慕文远候而答应她的要求,竟是害了她?
“娘娘当初乃是怜我一片痴慕之心,又怎知文远候府里是个什么情形。弄到如此境地,都是奴婢太过单纯所致。”
王卉凝低下身子,忙道,“纵然奴婢经过一些事后,性子有所改变,却永远是原来娘娘身边的那个人,只期盼着娘娘还能如以前一般疼爱奴婢。”
她可以献出更好的养颜方子拉近与皇后的关系,却无法再重现原来的王姨娘那般活泼单纯的性子,她不能因为这点而失了皇后这偌大的一座靠山。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皇后脸上的和善之意重现,摇着头对王卉凝道,“莫说你在本宫身边侍候两年多,只说当初你对本宫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不论你变成什么样的心性,只要心地还善良,本宫自然还是喜欢你的。”
一句救命之恩,却将原本逐渐放松的王卉凝说得身子一僵,心开始提了起来。她虽有意无意地故意在飘雪面前提些往事,可打听来的,却大多是与飘雪一起待在宫中的事情。诸如当初的王姨娘是如何无意中发现飘雪因痛经而昏迷在无人的角落差点丧命,又是如何用悄悄俭省下来的药为她调经疏通的。当初的王姨娘到底是因何而被皇后娘娘带入宫中,除了当初贴身侍候的几名宫女和太监,旁人根本不知道,飘雪也不例外。
此时皇后骤然提起此事,若是一时兴起再回忆当初的情境,她却要如何去接言?
“母后可是在寝房内?”
王卉凝忧虑之际,殿外突然响起一道男子的询问声。
“回殿下,娘娘此时在正殿,可是……”
殿外候着的宫女还未答完,便听得一道急急的脚步声向着正殿方向而来,伴着的是那男子愉悦的声音,“皇叔,三哥,你们倒是走快些,想必是母后猜到皇叔要来为她请脉,此时正在殿内等着咱们呢。”
“哎,殿下,娘娘她……”
宫女急急地追了上来,王卉凝却听得那脚步声已入了殿中,下一刻,伴着一阵清风一团墨绿色的身影卷了进来,直接窜到了皇后的身旁,稍显低沉的嗓音大声道:“母后,我带着皇叔来为您请脉了,三哥也跟着一道来了。”
王卉凝抬眼望去,便见皇后的身旁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玉冠束发的少年,丰神玉面,美目俊朗,长相与康王爷有三分相似,却没有他的那份儒雅温和,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活泼与朝气。
“你呀,行起事来,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也不说像你三哥好好学学。”
皇后伸指点着来人,另一只手却是抓紧了他的手,脸上眼中全是疼爱之意,眼角的鱼尾纹因笑而深了几许,“幸亏母后这里站的是自己人,都熟知你的禀性。若是换成旁人,哪受得了你这样的性子。”
“奴婢见过安王殿下。”
听皇后提起自己,王卉凝连忙低下身子,对着面前的少年行礼问安。
自那日在候府里遇到康王轩辕翊后,她便有意向飘雪打听了一下四位王爷的事。除了知道康王为已故的怡妃所出,还得知四位王爷中,最长的福王和最小的安王均为皇后所出,排行第二的寿王则是淑妃所出,其中安王不过十五岁,最是性子活泼却也行事略显急躁冲动,却甚得皇后娘娘疼爱。因着平日去寿德宫的次数多,与王卉凝混得也较熟。
此时凭着他方才闯进来的情形和皇后娘娘的神情,她便猜测着他便是安王。
轩辕昊本以为殿中站着的只是皇后身边儿的宫女,过来时也未多看一眼,此时听王卉凝请安,忙拿眼去瞧,看到一袭清紫色长裙妇人打扮的王卉凝时,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待到看清了她的容貌,旋即却是眼神一亮:“是你?你怎么进宫了?”
第四十二章 痴情老王爷
“自然是母后宣进来的,四弟怕是又没听到那宫女的后半截话儿吧。”
回答轩辕昊的,是轩辕翊温和带笑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低沉混厚却又带着几分不羁的声音响起,“昊儿这急性子,倒同我小时候儿有几分相似。记得当年有一回我为着将写好的字儿拿去给你们皇爷爷瞧,好得些夸奖,愣是将殿中大臣们的议事都打断了。”
“没想到皇叔竟如此彪悍,那同皇叔比起来,昊儿还是自愧不如。昊儿也就只在母后这儿随意些,在父皇那儿可不敢乱来,否则不让他扒了皮才怪。”
轩辕昊笑着望向殿门处,甚感谦虚地道。
皇后和轩辕昊笑着的同时,王卉凝却是身子一僵。因着轩辕昊在殿外时唤了一声三哥和皇叔,她已猜测到是康王爷轩辕翊和另一位老王爷来了寿德殿。可此时听到那道混厚而带着些熟悉的声音时,心中不由得闪过怀疑,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怪医的声音?
带着好奇与怀疑,她缓缓地转过身子看向殿门口,当看到一前一后入内的一紫一灰两道颀长身影时,心中的怀疑已转为莫大的震惊。
左后方一袭深紫长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自然是康王爷轩辕翊,而右前方着一袭灰色锦袍、长发用玉冠高束、神情带些懒散的男人,不是她才拜过不久的师父怪医却是谁。声音、容貌和神情都如此相似,王卉凝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
而整个皇家,除了曾经痛失爱妻的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恪王轩辕浩宸曾苦学医术闹得满城风雨外,还有谁能有怪医这样高超的医术。
即便恪王当年的事迹已是事隔三十年。如今却仍有不少人提起,因此王卉凝虽然晚生了十年,却同样没有错过那段佳话。据说恪王与王妃乃是一对璧人,两人情投意合,他们的感情一度成为南黎国的佳话。却不想天妒佳人。当年恪王妃怀孕不慎流产还突染重病,百医不治之下一命呜呼,恪王痛失爱妻爱恨交加之下学医成狂。皇上因怜惜这个与自己一向感情极好的弟弟。劝止不住的情况之下,只得将南黎国的医者地位一提再提,令人无法因此而看轻恪王。
她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不只是隐世的高人,竟然还是轰动诸国即便是现在仍令天下不少女子向往的痴情王爷。
而飘雪看到怪医的那一瞬,震惊之情绝不亚于王卉凝。好在她一向神情淡定,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王卉凝不出言,她是绝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情绪的。
缓步而来的轩辕翊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王卉凝身上,见她转过头来,脸上绽出一抹浅笑。眸中却并无意外之色,倒像是对王卉凝此刻会出现在殿中早就知道一般。倒是怪医一眼看到殿中站着的竟然是王卉凝时,先是一愕。随即眼神一闪,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望向皇后道:“哦,皇嫂,臣弟奉皇兄之命来看看你的脉像可完全平稳了。”
“这段日子可真是有劳皇叔了,本宫身子能好起来,全靠皇叔之力啊。”
皇后笑着对恪王道完,见王卉凝有些不适地站在那儿,便又道,“这二位是恪王和三皇子康王爷,想必你以前都不曾见过吧。”
“妾身王氏见过恪王、康王爷。”
王卉凝压下心中的震惊,忙低下身子向轩辕翊二人行礼,对于皇后的后一个问题,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康王爷她曾见过两回,第一回的相见却不好说出来。而恪王是她刚拜的师父,更是在柳家庄住了好几日,可她又曾记得他说过不想让人知道他便是怪医一事。
“儿臣前几日去文远候府找孙钧叙旧,倒是遇着过一次王姨娘。”
轩辕翊笑着接过话题,“皇叔已是多年不曾回京,想必王姨娘应该是不曾见过的。”
在轩辕翊笑着看向王卉凝时,恪王却是对着她努了努嘴,眨了一下眼睛,又轻摇了摇头,显然是在示意她不要说出见过自己一事。
王卉凝望了一眼他古怪的表情与举止,心中暗笑,面上却是毫不迟疑,顺着轩辕翊的话,道:“恪王盛名天下皆知,妾身今日有幸得见恪王英姿,实是三生有幸。”
“皇叔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眨个不停?”
恪王泄下一口气时,轩辕昊却是一下窜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脸左右端详着,恪王嘴角一颤,下一瞬却是一拍他的脑袋,心虚地道,“什么怎么了,你皇叔不过是眼角有点痒罢了。”
“好了,昊儿,你就别闹了。什么时候你能像翊儿一般谦恭温和,母后睡觉怕都要笑醒了。”
纵然皇后看着轩辕翊的眼神中带着赞许,对轩辕昊的宠溺之情却是丝毫不减。
“母后过誉了,儿臣倒是羡慕极了四弟这样无拘无束凡事都能不计较的性子呢。”
轩辕翊谦和一笑,诚然道。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重新又缠到了身边的小儿子,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丝担忧。能不计较纵然可贵,可身在皇家,只一味地和善退让却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实在是身不由己,即便你想完全放下,别人也未必就能轻易放过你。
“好了,皇叔一会儿怕还要去同皇上下棋,就别再耽搁他了。”
皇后眼中的担忧一闪即逝,说话时,脸上又是如常的和善笑容。
随侍的宫女早已将垫子取来垫在她的手下,又取来丝帕覆在她的手腕之上,恪王方才缓步走到皇后榻旁,就着宫女搬来的圆凳坐下,双指隔着丝帕搭在她的腕脉之上,捋着下巴闭目为她诊脉。
王卉凝一袭浅紫长裙静立一旁,安静地注视着恪王按指压脉的举止,清澈的眸子中不经意地透出几分好学之态来。轩辕翊侧目看了她一眼,方才在下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宫女递过来的清茶慢慢地抿着,双目亦跟着望向恪王。
让到一旁的轩辕昊看了一瞬,本想问问恪王皇后的情形,见他仍闭着双目似乎十分认真的模样,张了张嘴,转而来到王卉凝的身旁,小声地道:“自你去了文远候府,本王都不曾见过你,你在那里过得可还好?”
王卉凝收回目光,对着轩辕昊浅浅一笑:“多谢安王关怀,奴婢在文远候府里一切都好。”
她话声方落,轩辕翊却是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淡然还噙着笑意的神情,不由得从心中升起几分赞许之意。只凭那一日在文远候府所见,他便能断定她在府中过得并不如意。不只曾被候府老夫人遣去远处的庄子上,便是如今回来了,府中似乎也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她的,她竟能如此淡然不在意地提起。
“那就好,本王瞧着你不再像以前那般活泼爱笑,还以为你在候府里受了什么委屈呢。”
轩辕昊放心地点了点头,并未发现王卉凝听完他的话后,抿起了双唇,眉头皱了皱。
“皇嫂的脉像平缓自然,已大好了。”
恪王睁开眼睛收回手,站起身对着皇后道。
“恭喜母后身体康复,从今往后定能长命百岁,永享富贵。”
轩辕翊站起身来,对着皇后恭贺道,顿时引得殿内一片恭贺之声。
待到众人落座喝茶,恪王又说了些皇后日后饮食应该注意的事项让随侍宫女记下,王卉凝看看自己进宫已有了一段时间,便向皇后告辞。皇后点了点头,见殿中还有其他人,也不好再对她说什么,便道:“嗯,你先回去吧,待到哪日/本宫闲了,再唤你进宫来逗逗乐子。”
转而,她唤了一旁的宫女去取两匹布赏给王卉凝,才又道:“你一心惦记着本宫,本宫也没什么好赏你的,正好前几日皇上让人送了些布匹来,你便拿去做身衣服吧,这会儿还让小顺子领着你出宫去。”
王卉凝跪在地上谢过皇后的赏赐后,轩辕翊却起身道:“儿臣府里还有些事儿,这会儿也该出宫去了,反正是顺路,便让王姨娘随着儿臣一道出去吧,也省得小顺子再跑一趟。”
“嗯,这样也好。”
皇后点头应完,恪王便也起身告辞,只有轩辕昊仍坐在椅子上,似乎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去。
待到走出寿德宫,恪王要去的乃是皇上的御书房,分手之际,他却是悄悄地对着王卉凝举了举大拇指,眉毛一挑,似乎是对她方才的表现表示赞许。王卉凝只得抿唇忍住笑意,在轩辕翊看过来的时候,赶忙望向旁边的花圃,装作欣赏花草的模样。
王卉凝随在轩辕翊的身后走过先前下肩辇之处不远,骤然看到前面停放着一辆外形质朴的宽敞马车,不由得步子顿了顿,却听得轩辕翊温润的声音在旁响起:“先前我同孙钧在一处时,似乎听得候府管家驾着马车办急事去了,这会儿孙钧怕还在父皇御书房中议事,反正我顺路,你便直接乘我的马车回府吧。”
王卉凝略一迟疑,想到乘了马车再到宫外换乘马车,不只得花钱再雇马车,路上一上一下反而引人注目,不由点头道:“那妾身先谢过王爷了。”
“我与孙钧从小交好,不过是顺路捎带一程,哪里值得一谢。”
轩辕翊弯了弯唇,酒窝深陷,露出一个谦和的笑意。
第四十三章 救老妪
马车内一如外面看到的一般,并不豪华,却十分宽敞舒适,内里小几之上,放置着糕点茶水,一旁还堆放着几本书。王卉凝和轩辕翊相对而坐,一时也找不着话说,只得低头假意看着飘雪身旁放着的布匹上的鸟兽花纹。轩辕翊便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看着,车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得车外马蹄踏踏声和车辘轳轧过青石路面所发出的声音。
待到出了宫门,轩辕翊却忽然开口道:“你和皇叔以前便认识?”
王卉凝目光一滞,抬起头来,便看到轩辕翊勾着唇角一派温和地笑看着她:“我看到皇叔对你摇头使眼色了。”
他当时就站在恪王的左侧方,虽然目光一直望向皇后的方向,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错过。
王卉凝望着他眸中的笃定之色,想到他方才的话竟是有意为自己解围,越发觉得他心思细腻善解人意,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恪王其实是我在柳家庄时拜下的师父,我却直到今日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名震一时的恪王殿下。”
既然轩辕翊已看出来了,而恪王也只说不想让人知道他怪医的身份,她便只能将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说出来了。而说到在柳家庄拜的师,她突然响起上次怪医在文远候府里说的话,他说自己进京是替一位友人治病,怕正是皇后娘娘吧。骤然之间,她突然发现,心中一直存着的对皇后娘娘病中还能记起召见飘雪的疑惑或许已有了答案。
“哦,怪不得。”
轩辕翊了然地点着头,也不知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然,还是对王卉凝所展示出来的医术了然。随即他又笑意加深。“皇叔他一向性情乖张无拘无束怪了,对自己的皇室身份从不以为然,更不喜旁人因为他的这个身份而敬畏或是巴结他,没有告知你并不奇怪。”
“恪王的医术却是精湛非常,让我受益匪浅。”
王卉凝附和地笑着道。轩辕翊深感赞同,“母后上次一病,情势非常凶险。若非有皇叔在旁,怕是不妙。不过,皇叔痴迷医术三十年。我们从未听他说过收徒一事。你既能成为他的弟子,想必是天赋甚佳,只从你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缝合之术便可见一斑。”
“王爷过誉了,那都得益于师父教导。”
王卉凝谦虚地道,心中却暗笑。她可没忘了怪医所说的名师出高徒的话,他既喜欢往自己脸上再贴金,她便如了他的意吧。反正大家都知道他的医术了得,她也就没必要再告诉旁人她的医术是从医书上学来。免得再引人好奇甚至是围观。
看着王卉凝的脸上无半丝骄傲自得之色,轩辕翊笑了笑,眼中闪过赞许之色。此时马车已走过宫道。进入城中闹市,周围开始传来各种嘈杂之声。马车的速度也明显缓了下来。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马车越往城中走,车外的吆喝声越杂乱。过了一会儿,王卉凝状似欣赏街中景象,轻轻地撩了帘子的一角,透过缝隙看向街道之上,目光却游离在街道旁的店铺之中。
此处,正是城中布帛店、绣衣坊林立之处,上到达官贵人之家的彩缎织锦,下到普通百姓家的葛衣粗布,只需走进不同的店铺,都有出售。甚至街道两旁,还有不少游动的摊贩挂着羊头卖着狗肉,以次充好,蒙骗那些不识布匹真假之人,以此狠赚几笔。
伴着缓缓前行的马车,王卉凝的目光定在一家名为金缕衣布帛店门前的一处小摊上,目光在其立着的“卖布还债”四字的木牌上顿了顿,又在其摆放的几匹锦缎上落了落,目光一闪,唇角弯了弯,对着探过头来的飘雪使了个眼色,方才将车帘子缓缓放下,重又默然地坐着。
她原本便计量好,借着此次出来的机会,中途让飘雪撒个谎将那件事办一办,此时忠管事不在,倒更好施行。
待到马车走到街道尽头转入另一条街中,王卉凝对着飘雪再度使了个眼色,飘雪看了正低头翻书的轩辕翊一眼,正欲捂着肚子开口,车外突然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接着便感觉到马车猛然一顿,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身子往前冲去,好在紧急之下抓住了车帘子,才稳住身形。
轩辕翊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顿后,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对着车外轻声询问:“阿文,发生了何事?”
阿文正是上回将砸伤白芍的钟云抓去巷中的侍卫,轩辕翊的询问声方落,便听得他回答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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