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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梦鹿-松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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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龙君所化的石头……的确称得上是镇海之宝……

    所以,她不知道该把那块石头怎么办了……

    幽都沉于北海,单论地盘来说,就像一粒小芝麻掉和一汪大湖泊,用湖泊君的石头雕刻芝麻君的塑像是有点不大合适……

    她日日望着那块雕刻了一半的石头,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它雕刻成了龙君的样子……

    塑像雕成的那一日,她在上面刻下了两个字:玄玄。

    而后,龙君现身,告诉她,“吾名肜渊。”

    ************

    青黛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不见了白鹿的身影,她睡的垫子已经凉透,显然离开了很长时间。

    联想到她是大公子所养的灵宠,青黛不敢怠慢,连忙决定到外面去寻一寻。

    天尚未明,晨曦微微,花苑深处传来细细的叽叽咯咯的声音,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儿的嬉笑声。

    她倾听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向荷花池跑去。

    荷花池中,荷叶前合后仰,池水动荡,上下起伏的小船旁边,一顶怪模怪样的灰色小房子时隐时现。

    她看到了在水中挣扎的小鹿的身影。

    青黛连忙跳上船,大声喊着“小鹿小鹿”然后用手去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鹿捞上船时,已经出了一头一身的汗,后怕得差点瘫在船上。

    流瞳趴在船上直吐水,吐得五脏六腑都差点从嘴里呕出来,待终于吐无可吐时,她才想起自己是会避水的,这一醒悟简直让她捶胸顿足,可稍稍冷静后,又立即转为异常的兴奋。

    她找回了一段至关重要的记忆,随着这段记忆苏醒的,还有好多东西,比如她发现自己会避水,会雕刻,还会许多之前不知道的秘境术法……

    青黛问起她落水的原因,流瞳顿时迷茫,说自己不过在小船里睡了一睡谁知就掉到河里去了。

    说完还检查了一下船的材质,怀疑出现了豆腐渣工程。

    青黛眉头紧蹙,瞟了一眼旁边舒展自若的荷叶,肃起面孔,对着紫荷训斥起来。

    流瞳傻眼……

    训完后,青黛歉然道;“它们刚在御花园里遭了火灾,又被移到一个新环境,所以难免有点情绪不稳,做了恶作剧,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流瞳呆呆地看着那些看上去毫无异样的紫荷,矜持地闭上了嘴。

    邛泽找到流瞳时她正在花苑里走来走去,这株花嗅嗅,那棵草舔舔,或者敲敲树干侧耳倾听,一脸疑惑。虚幻的小房子在她背后随着变色衣不停地变换颜色,看上去既诡异又奇趣。邛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做什么?”他问。

    看到他,流瞳矜持地放下敲树的爪子,端端站好,答:“看看有几棵花成了精?”

    邛泽笑着半蹲起身摸着她身上的毛,手指穿过那个花里胡哨的幻境房时说道:“干吗给自己弄一个蜗牛壳,还怪我不给你住藤居?”

    流瞳这才注意到自己背后悬了个什么,连忙收了幻境,看向邛泽,一脸认真,“藤居是什么?”

    “……”邛泽噎住,过了会儿方道,“如果你实在想住,我可以把它变小放进卧室,然后你住在里面。”

    光想想那种情景,流瞳就觉得拘得慌,连忙摆手,“不不,你误会了,少主,我是真的不在意藤居的事,我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她微笑着指指四周,“有花有草,有亭有水,兴致来了,还能临风吟个诗弄个曲,既宽敞又风雅,有这样的地方,我干吗还把自己关在一个花生壳里面?”

    邛泽:“。。。。。。”

    流瞳:“所以藤居还是少主自己留着好啦。”

    邛泽默然一瞬,忽然道:“流瞳,我帝父的寿宴我带你去如何?“

    流瞳:“好啊,我暂时还是你的坐骑嘛。“

    既没有特别的欢欣,也没有特别的排斥,平平淡淡的,平淡得让邛泽有点不适应。

    邛泽:“到时我把你变小,藏在袖子里,你就可吃到寿宴上好吃的果子了。“

    “啊?“流瞳登时两眼放光,感动得在邛泽的袖子上蹭了又蹭,蹭得邛泽心满意足,含笑抚摸着她的头。

    ********

    魔帝寿诞,大宴群臣。

    平日里遥遥相隔的两个大殿用强大的魔法连接堆叠在一起,一眼望去,浑若一体,两边的人可以彼此相望,举杯致意。

    魔帝和魔后分别出现在两个大殿,相并坐于前面,看上去相依相偎,伸手可触,实际上却是无法跨越的两个空间。

    魔后所在的大殿坐满了帝亲国戚、国之重臣,不过全是些上了年纪的、已有家室的或相貌略丑的……

    而魔帝的大殿则充满了鲜嫩欲滴的小鲜肉,家世好、相貌好、身材好、没妻室的小鲜肉……

    如此浩大的阵仗,如此诡异的格局,对此,群臣纷纷掩目:帝尊他老人家……从来就没在调上过啊……

    丝竹声起,魔乐渺渺,宏伟华美的魔宫大殿绽放起美轮美奂的虚幻花朵,芳香四溢,玲珑貌美的花精灵飞来飞去为群臣斟酒。

    大殿之顶,仿似穹庐,蓝天白云清晰入目,灿金色的阳光丝丝漾漾,层层涌动,波澜壮阔。

    一匹雪白的独角马展翅飞过……

    又一匹雪白的独角马飞过……

    大殿内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魔帝欢喜,魔后阴沉,魔相神色不明,年轻的魔臣们则满目惊奇艳羡。

    独角马美丽、纯洁、骄傲,只有神界的清气才能获得他们的青睐,即便是在人界,也只有最美丽最纯洁的少女能才让他们亲近一二,至于魔界,这种骄傲的兽根本睐都不睐一眼。

    也有贪慕独角马美丽的妖魔试图捕捉这种兽,可它们甚有智慧,即便捕捉到了,宁肯饿死,也不会被他们驱使,久而久之,这种美丽的马就成了魔界的传说,神界的象征。

    而现在,美丽的传说飞过了他们的头顶……

    四下里兴奋的议论声悄然升起,接着一道响亮的通报声响彻大殿,“战狼族族长凌箫觐见!”

    霎时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刷地聚向来人,殿内针落可闻,静得让人心惊。

    战狼族?

    狼族中战斗力最恐怖的一支,生活在雷神的雷泽之地,又称雷狼,它们天生灵力非凡,勇猛好斗,一向是天界战将的诞生地,竟真的归顺了魔界?

    想想前段时间的传闻,看看今日宴会的规格,魔族臣子们表示悟了。

    一名女子稳步走进大殿。

    衣饰简洁,大气华贵,乌黑的发上戴着战狼族族长金冠,衣袖和裙裾上绣满金线雷纹,红色的披风披在身后,如一片耀眼的火焰之幕,来自神族血统的气质,不自禁地紧紧地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她容貌很美,却又不单单用美可以形容。

    与她一比,魔后成了毫无特色的庸脂俗粉,上了年纪的重臣国戚成了相貌可厌的棺材瓢子,出身高贵的青年才俊成了奶油小生,就连魔帝,也成了气质猥琐的糟大叔……

    她的眉宇间充满了让人自惭形秽的坚定、坦然与自信,在众人重重意味不明的目光下,坦然走向魔帝,坦然行礼,“臣,战狼族族长凌箫,拜见魔帝。”

    魔帝大人近乎谄媚站起身来,虚扶起她,笑道:“爱卿不必多礼,今日是本尊的寿宴,更是为爱卿设的接风宴,我魔族座下所有的未婚青年今日都在这里,”底下的臣子都在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生怕他们的魔帝大人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时,魔帝大人果然不负众望地加了一句,“爱卿单身,这里未成家的子弟任君挑选!”

    众臣心里哀嚎一声,纷纷捂住脸。

    魔帝想了想,笑眯眯地又补一句,“如果爱卿不嫌弃,就是挑选本尊,本尊也是没意见的。”

    这一下,群臣们不是捂脸了,他们恨不得没长这张脸。

 第29章 战狼族长

    自到了宴会大殿,流瞳就一直努力地扒着袖子伸着脑袋看外面令人称奇的场景,邛泽一根手指把她摁回去,顺便扔进去一颗润多汁的果子,被缩成只有巴掌大的小白鹿立刻四条小腿拥住果子,啃得欢实。

    另一边,邛泽的对面,魔帝的二公子瞿陵,则意态闲闲地端起一小杯琼露,喂着掌心的蝴蝶。

    直到魔帝道出这场寿宴还藏有为战狼族长选男妃的猥琐目的时,瞿陵才受惊一般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魔后脸色铁青。

    魔相神色不明。

    其他的魔臣们为自己的魔帝感到无地自容。

    魔帝对面的战狼族长凌箫却洒然笑道:“魔帝爱重,臣下铭感肺腑,只是魔后尚在,且贤能有德,臣下怎敢对陛下有丝毫非分之想?

    但君恩不可辞,凌箫会在尚未婚配的大人中选出一位夫婿,届时告之陛下,请陛下做主。”

    这番话说得既漂亮又妥帖,不仅安抚了魔后,还稳稳地接住了魔帝陛下可劲下砸的脸面,同时,最后一句话成功地在魔臣中激起一股不小的波澜。

    与战狼族联姻?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背后就有了战狼族的支持,意味着从此手中就拥有了一支锋锐无匹的力量!

    更别说族长本身还这么美。。。。。。

    瞬时,整个殿内看女子的目光都变了,先前惊艳中又加注了几分热切与蠢蠢欲动。

    此时,魔臣们终于知晓宴会大殿如此安排的原因了,魔帝大人的荒诞之举永远体现在方方面面。

    魔帝热情地引凌箫坐在自己下首的第一位,同时向她介绍离她最近的两个席位,“这是本尊的长子邛泽,次子瞿陵。”

    双方各自行礼,而后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就坐。

    魔乐响起,两旁的舞女同时飞身入殿,长袖妖娆,舞姿翩跹。

    魔臣们举杯致贺,欢笑融融,如果单看表面,那真是一派歌舞升平,而私底下却暗流汹涌。

    邛泽看见魔相大人隔着空间频频地向美女族长举杯示意,不禁讥诮地弯起唇角。

    他想起了之前周郧对他说的话。

    战狼族凌箫向魔帝表示想要联姻,魔相大人便不停地向魔帝毛遂自荐,甚至不惜清理了自己的几房妾室,把偌大的后院空了出来。

    但魔帝没有答应。

    “这便是一个信号,”周郧分析道,“先前魔相举荐瞿陵为太子,魔帝没有答应,现在又想亲自上阵与战狼族联姻,魔帝还是没有答应。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魔帝对魔相已经开始忌惮了。”

    想当年先魔帝在位时,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与当时的魔太子有龃龉,后来更是一怒之下,把太子流放到永久的黑暗之渊。

    其时,先魔帝剩下的儿子有三个,北苍为人自由散漫,随性不羁,不仅跑去魔界和人界的交界地去住,还娶了一个人类女子扎魔们的眼,因此当时的他并不为人所看好。

    是魔相一力扶持,扶他登上了魔帝的宝座。

    魔帝感激他,倚重他,授他一魔之下、万魔之上的权柄,娶他妹妹为魔后。

    魔相本不是一个愚蠢的魔,但太长时间的得意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和错觉。

    魔帝虽然是一个好说话的魔帝,但他毕竟还是一个魔帝;一个并不糊涂的魔帝。

    周郧微笑说:“权倾朝野不知收敛,甚至把手伸到魔帝继承人的问题上,还妄想有一支无比强大的军队。

    换做谁是魔帝,谁也坐不住吧。”

    周郧微微含笑的面容似带了一丝轻蔑,“其胃口之大,吃相之急连稍加掩饰一下都不肯。”

    他缓缓摇头,其未尽之言,让邛泽一阵心潮澎湃,帝父和魔相有嫌隙了吗,那自己。。。。。。

    他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不远处,凌箫大方且不失优雅向各位敬酒者致意,同时不时微笑着和魔帝说几句话。

    这样一个女人,需要一副怎样的好牙口才能啃得下,也亏得魔相大人敢觊觎。

    说来也是一段传奇。

    其时战狼族族长昆伯掌管族中事务已有十万余年,几个儿子都相继陨落了,族长大人还劲头健旺地活着。

    神族寿命漫长,比魔族还漫长,所以单从外表上看,昆伯和一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年,昆伯为孙子玄奇定下了同族中最美姑娘的婚事。

    暮春三月的上祀节,春光明媚,杨柳如烟,繁花似锦。

    春水涣涣雷泽河畔风光旖旎,处处是欢歌曼舞,笑语宴宴。

    人们或临水祓禊,或秉兰以游,或在漫天漫地的春光中尽享一欢。

    昆伯走在人群中,微笑着看着自己御下生机勃勃的子民。

    少女巧笑倩兮地站在他面前,“看过水了吗?”

    昆伯微笑,“看过了。”

    少女道:“再去看看呗。”

    男子凝视着她,缓缓道:“好。”

    少女欢快地牵起他的手,而他则含笑凝望她一会儿,把手中的芍药花插入她的鬓间。

    他们在漫山遍野的黄花间尽情欢好,本以为不过是一次两情相悦的露水姻缘,谁知,直到再见时才发现,心中的花树早已不知何时蓬勃盛开。

    而再见之时,却是玄奇牵着她的手,告诉他,这就是自己要娶的女子。

    可是那一刻,他眼中只有她,她眼中也只有他。

    他利用手中族长的权柄,把女子娶到了自己身边。

    玄奇愤恨交加,告上天庭,天界长官命令昆伯把女子还给玄奇,昆伯置若罔闻。

    玄奇坚执地吵闹,直闹到天帝面前,天帝下旨让昆伯把女子还给玄奇,昆伯不闻不问。

    天帝怒了,一道法旨把昆伯捆上了诛仙台。

    但为了安抚战狼族,天帝没有再逼迫已为昆伯遗孀的女子,嫁与不嫁听凭自愿,同时在天界给玄奇安排了一官半职,让他不必再回族中。

    玄奇便仗着这天庭亲封的权柄迫女子重新嫁给他,女子只是冷笑着看着他,那笑容中充满了轻蔑。

    女子以族长遗孀的身份担起了族中事务,她的身份,她的美貌,让很多人垂涎,求婚者络绎不绝。

    而女子却挑了一个尚在牙牙学语的昆伯的直系玄孙嫁了,之后,继续在族中推行昆伯的主张。

    昆伯积望甚深,女子渐受拥戴。

    而玄奇却愈发心中不甘,汹涌的恨意遍及了整个战狼族,不久之后,女子的小丈夫便不明不白地陨落了。

    玄奇直接站到了战狼族对面,在战狼族眼中,不啻于天界把自己推到了敌对的位置。

    玄奇依然不依不饶地逼迫。

    女子一气之下便带领亲信族人投奔了魔界。

    是的,这个女子就是凌箫。

    这样的女子,她要联姻,那便是纯粹的联姻,为战狼族找一个强大的盟友,一个有力的依靠。

    其实,如果不是魔帝不允,魔相倒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就年龄而论美女族长比魔相年长了不少。

    但连玄孙都嫁起来毫无心理障碍的人,年长一些又算得了什么,何况神族相貌那么具有欺骗性,永远都停留在最年轻貌美的状态。

    嫁给魔相魔帝不会允许,而嫁瞿陵。。。。。。以他和魔相的关系,魔帝想必也会忌惮,所以最有可能的,应该是魔帝某位兄弟,身份尊贵、没有实权、正室尚空的某位兄弟。。。。。。

    邛泽捏着手中的酒爵,微笑着对着满殿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个他不熟悉也并不喜欢的奢华世界,掩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完美无暇地微笑着,如带了一张虚假面具。

    如这个靡靡大殿中的每一个人。

    他的袖中,小白鹿酒足饭饱,已然睡去,所以她不知道,就在她睡的这段时间,魔帝大人又出了一件幺蛾子。

    饮得半醺的魔帝大人让在座的每一位小鲜肉向美女族长敬酒,敬酒的青年只要一端起酒杯,他的头上就会出现一片金光字幕,上面书写着该青年的年龄、出身、现任官职、兴趣特长等,简直不能更详细有木有!

    无端地让人想起那些卖肉的在货物头上插的草标。。。。。。

    邛泽和瞿陵按照授意最先向美女族长敬酒,一看到这个,手中的杯子都差点跌了,勉强维持着礼仪把酒饮了,之后,手边的酒爵就再也没动过。

    丢脸,太丢脸,每天醒来都看到魔帝大人在丢脸。

    满殿的大臣不忍直视。

    宴会从黄昏延至黎明,流瞳模模糊糊地醒来时,就听见魔帝大人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温和强调问:“魔族所有未婚的才俊爱卿都了解了,那爱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不妨说出来听听?”

    不算很大的声音,可是这一声出来之后其他所有的声音全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大殿突然陷入一种巨大的诡异的安静中。

    流瞳钻出袖子偷窥。

    此时连邛泽都没有发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魔帝和凌箫身上。

    连凌箫也很意外,怎么传说中魔力非凡的魔帝竟是这个样子?

    她勉强维持着自己没有开裂,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从容道:“既然魔帝问起,那臣下也就直说了,臣下心中还真有了一个人选,”她缓缓转身,潋滟的目光移到邛泽身上,缓缓微笑,“他。”

    轰然一声,现场炸开。

 第30章 神秘魔树

    邛泽呆住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木雕泥塑一般。

    魔帝目光微闪,“哦,你看中了我的大儿子?”转向邛泽,“凌箫族长相中了你,你怎么说?”

    千万簇念头在刹那间闪过,却来不及细想,他低下头,恭谨行礼,“族长的厚爱儿臣倍感荣幸,但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儿臣如何敢自专?

    且此事不仅关系到族长与儿臣的终身,也是关系到战狼族和魔族的大事,儿臣以为,不应该在酒案上草草决定,应该在私下好好思量一下才对。”

    被这陡生的变故击得目瞪口呆的群臣此时方回过神来,纷纷应和,“对对,大公子说得对,此等大事万不可草率决定,要好好商讨才是。”

    魔帝似乎喝醉了,迷离湿润的目光转向凌箫,莫名地透着些许无辜,口齿不清道:“爱卿啊,你真的觉得本尊的儿子比本尊还好吗,本尊当年可是号称魔界第一美男呐,现如今虽说年长了些许,但竟被嫌弃至此吗?”

    说完,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满殿的魔臣恨不能上去捂住他的嘴,身为魔族的脸面被魔帝陛下您丢得还剩下一星半点吗?

    凌箫脸色僵硬,无论之前多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对面这样装疯卖傻的魔帝,还是无法自控地手指颤抖,手心发痒,恨不能当场一巴掌挥过去……

    魔帝一边喃喃抒情,一边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倒,魔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轻唤:“陛下,陛下?”

    魔后早已离席,魔相站起身来,当机立断地吩咐:“陛下醉了,快扶陛下回去休息!”

    朝凌箫拱了拱手,“族长不必介怀,陛下向来亲和随性,喜欢和臣子们开开玩笑,请继续开怀畅饮!”

    现场的气氛似乎又被鼓动起来,却在此时,被内侍扶着即将离去的魔帝突然转过头来,对凌箫低低地咏叹一句,“爱卿啊,你放心,本尊不会让你失望的。。。。。。”

    被内侍像搀死狗一样搀走了……

    现场又陷入一片微妙的尴尬中,魔相呵呵一笑,招呼众人,“来来来,大家别光坐着,继续欣赏歌舞,继续畅饮美酒啊!”

    在短暂的寂静中,他这道声音显得分外高亢刺耳,如一道响雷,猝不及防地炸进流瞳的记忆深处:

    “她是梦貘,不要被她控制了心神!”

    “大家不要怕,这是假的,是幻境!”

    “不交出秘境之匙,我叫她生不如死!”

    。。。。。。

    无数的声音和画面如被飓风卷起,交错闪现,她头晕目眩,胸口窒闷,拼命地扒着袖子看向殿中那个发话的身影,声音颤抖,“他是谁?”

    ************

    黑暗如潮水涌涨,铺天盖地,一切都浸泡在黑暗的潮水里,遍地寒凉。

    从魔宫透出来的灯光直泻入水中,如花瓣一朵一朵在水里绽放,映得水汽馥郁。

    邛泽和流瞳马不停蹄地回到新赐的府中,两人都没有睡意,心思重重。邛泽依着床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夜色,神色凄远而渺茫。

    流瞳静静地蜷缩在他的不远处,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头闭上了眼睛,似倦极而眠,一团柔和的光芒在他头部缓缓浮现,光芒中,现出一个女子和一条小雪狼在雪屋中相拥而眠的影像。

    流瞳别开了眼睛。

    她怔忪地望着被夜色笼罩的雕花窗棂,耳边响起来时邛泽平淡的回答:他是魔相。

    魔相魔相魔相……

    是那个人吗?

    和魔帝有没有关系?

    她要找的人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晨曦一点点升起,心绪散乱而迷茫,她眼睁睁地看着黎明爬上窗棂,就那么,一夜无眠。

    床边,邛泽头部的柔光已经慢慢消失。

    天明后,邛泽告诉她,“我们去一个地方。”

    流瞳驮着他,按着指点,到达一座山前。

    小径盘曲而上,山间林木苍翠,遍地松香。

    他们迤逦来到一道山门前。

    门前坐着一个人,正百无聊赖地揣着袖子吹胡须吐泡沫,看到邛泽,眼前一亮,“客人可是来问姻缘?”

    流瞳歪头打量着他,此兄脸有点短,嘴有点扁,眼睛细成两条线,胡子撇两边。简而言之,有点像烧烤架上某种水产生物。

    邛泽:“我想打听一个人。”

    看门兄更加兴奋,一边引着他们向里走,一边热情地絮絮叨叨,“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客官,您真幸运,正赶上我们的优惠大酬宾活动。

    若问姻缘,支付一个梦,送您一只半价蝴蝶。若问消息,支付一段记忆,免费为您做一个美丽的记忆标本。”

    流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支付梦和记忆?这兄弟是什么奇幻属性?

    两人一鹿进入山园,园中树石亭台,回廊曲沼,颇有幽趣。

    看门兄把他们领入后院,道:“请稍等,容我先去化个妆。”

    流瞳:“?”

    然而不过一瞬,她的注意力便被眼前的奇景吸引住了。

    院中耸立着一棵极粗的树木,足有五六个成人的合围那么粗,枝叶茂密,亭亭如盖。茂密的枝叶间系着各种红丝红带小铃铛,微风吹来,铃铛丁玲作响,声音悦耳。

    然而这并不是让她惊艳的原因,让她惊艳的是,树木的枝干上密密麻麻地附了一层蝴蝶,色泽艳丽,翅膀还在微微翕动,如一层华美瑰丽的丝缎,让人无法移目。

    流瞳的声音轻轻的,轻得仿佛怕惊破一缕梦,“这是什么?”

    “姻缘树,蝴蝶树,魔树随便你怎么叫都行。”

    看门兄现身,闻言答道,流瞳猝不及防地扭头看到他,差点吓了一跳。

    只见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该兄弟的眼睛长大了好几圈,原先的小眯缝眼切切实实变成了一双铜铃大眼,当这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你的时候,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违和,说不出的怪异。

    邛泽:“既然要化妆,为何只化一双眼,不把整张脸都化了,这般偷工减料作甚?”

    流瞳:“……”

    看门兄:“。。。。。。好吧,”敬业地从袖中摸出一副牌,刷地旋成扇面,一张一张地指给他,“这是目前最受欢迎的几张脸,魔帝的脸,魔相的脸,魔帝二公子的脸,画妖的脸,客官您喜欢看到哪一个?”

    “……”邛泽默然一瞬,“就这样吧,不必化了。”

    看门君:“……”

    “那您想问什么,请对着魔树发问吧。”看门君道。

    邛泽的目光有些迟疑,犹犹豫豫地看着那棵覆满蝴蝶的树,出口的话有些艰难,“我想找一个女子,我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年龄,她的身份,只知道她用一双月刃兵器,我想知道她在哪里。”

    魔树寂无声息。

    看门兄为难道:“客官您说的这些,不要说魔树,就是魔帝也答不出来呀,能不能再详细些,比如您要找的人什么样子,在哪里出现过,做过些什么事?”

    邛泽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把思想转化成语言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又仿佛对珍藏于心的记忆坦露于光天化日下极之不愿。

    看门君拨了一下手中的纸牌,随便抽出一张魔帝面孔的,“啪”的一下化成椅子,说道:“要不这样,客官您先坐下,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回想你要找的那位女子,我来帮您。”

    说话间,他眼睛变得柔和异常,秋光潋滟,如能吸附人的魂魄一般,吸住了对方的目光。

    流瞳眼睁睁地看见一缕彷如薄雾的柔光从邛泽的眼中极缓极缓地抽离出来,看门君的脸色渐渐发白,好似消耗了多大的体力一般,而后他把这团柔光托在掌心,薄雾慢慢变得莹亮,如被充盈有了实体,里面流转不定的光芒凝注,最后定格一张清晰的女子面容上。

    面容精美如同荷瓣,气质清冷如同雪莲。

    手握月刃的姿态有一种无法描述的英气之美,只一眼,便如一道虹光穿透人的灵魂。

    流瞳心中大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但觉冷汗涔涔,如芒刺在背。

    那分明是……她的面容,可……又不是她……

    邛泽定定地注视着那张脸,目光痴恋而缱绻。

    看门君有些虚弱,他捧着那团柔光转向蝴蝶树,“魔树,魔树,请你告诉他,这个人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流瞳心中莫名地不安,不自觉地又退一步。

    蝴蝶纷飞而起,如骤然飞扬的绚丽花瓣,露出的树面上显出一张苍老的面容,他缓缓睁开眼,盯着看门君手中女子的面容,目光微动,而后,也不知怎么的,树上的面容开始变化,眼睛变得如大海般幽蓝,面孔光洁如玉,嘴唇粉嫩,如一张美丽的女子面孔嵌入了大树中。

    看门君干笑一声,“魔树也爱美嘛。”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但见满树的绿叶在顷刻间变得艳若红霞,覆在树身上的蝴蝶也随之红如枫叶,飞扬在四周的蝴蝶围绕着她翩翩起舞,场景美轮美奂。

    魔树女子的面孔盯着看门君手中女子的面容,目光开始变化,声音在苍老的男声和柔美的女声之间交替变换,听上去神秘而诡谲,“这张脸,吾曾见过,但时间太久,吾不能确定……你什么时候见过她,找她做什么?”

    邛泽的声音有丝急切,“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大约七千年前,她出现在我身边,从我小时候开始,就不断地救我,我想知道,她是谁,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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