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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紧我的小马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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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修真界之人,如何能够对付高高在上的他们?”慕凰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他连此界规则都可以修改,那么我们能怎么办?”
“所以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宴心身上。”苏梧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终究是阅历太浅,心性还不够成熟,若是让她去做这件事情,真的可以吗?
“宴安的计划都是围绕宴心所展开,因为她是他的血亲,最好操控,并且他对宴心有很深的信任。”苏梧此时的语气有些冰冷也有些决绝,“所以,只要杀了她,宴安想要覆灭整个修真界的计划自然不攻自破。”
什么“宴心永远不会失败”“宴心是最善良的好人”这样的规则,只要宴心身死,全都会不攻自破。
毕竟宴安已经飞升,根本不可能自己越过两界之中的屏障,亲自来到此界。
他的寄托,他的代言人身死,那么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杀了宴心么?”慕凰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些许迷茫,“她怎么可能死?”
宴心在她心中的不败形象实在是太过深刻,她一时没有办法接受。
“在宴安修改的此界规则之下,她确实不可能被打败。”苏梧的手放在天象明王阵的阵法中枢之上,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之中亮起,“但我可以想办法影响宴安,让某一个人不受此界规则的束缚。”
慕凰站在原地,看着苏梧所站着的位置离她有点儿远,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如果你留在这里,修改规则,我便要与她对战是么?”她没有退缩,也没有想把这件事推给别人,反而自然而然地揽了过来。
毕竟凤凰一族,对遗族的压制是最强的。
克制凤凰的“裂天”现在还在这座岛上沉睡,她有什么不行的?
慕凰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仰起头看着苏梧,还是出声:“你出手影响宴安修改规则,你会有事吗?”
苏梧愣了一下,轻笑:“你还是顾好你自己。”
慕凰看到苏梧眼中那坚定的光芒,知道了他的坚持。
此界之中,只有他能够与宴安暂时抗衡,除他之外所有人都不行。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需要做的,才能够不辜负苏梧的信任。
苏梧看到慕凰点了点头,手指微动,静月岛山顶之上大殿之外便出现了一座界桥。
慕凰可以隐隐感觉到界桥的另一端的场景非常熟悉。
“如果不出意外,她现在应当就在此地。”苏梧领着慕凰来到界桥之前。
那跨越空间的力量在界桥之间游荡,慕凰一只脚踏了上去,跃跃欲试,然后又收了回来。
“这……你没有什么装备给我一点,强化我一下吗?”慕凰搓着手,有些紧张。
其实若真是按苏梧所说,如果她不受“宴心不败”的规则影响,那么以她的修为赢过宴心真的有可能。
现在就是,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苏梧顿了一下,看到慕凰充满期待的目光,开口说道:“你要什么,都给你。”
接着下一瞬间,慕凰就往前走了两步,踮起脚尖,伸手揽住苏梧的脖子,在他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这样就行了。”慕凰红着脸,睫毛不安地颤动,在苏梧的脸颊上轻轻扫动。
“行。”苏梧有些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膛处传来,他伸手揽住慕凰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问道,“我给你的那片龙鳞,没有弄丢吧?”
慕凰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在璇玑的濛山之下,他也曾经说过这句话。
她的指尖触摸到缠绕在她手腕上那片微微凉的龙鳞,轻轻嗯了一声。
“那便好。”苏梧伸手抚摸了一下慕凰散落在背上的发丝,应了一声。
慕凰从他怀中退出来,脸上还有着未散的绯色,低着头转过身,往界桥上匆匆跑去。
与此同时,苏梧的手下按下天象明王阵的阵法中枢,只有他看见的金色丝线从阵法中枢之上飞出,紧跟着慕凰的背影,越过界桥,来到万里之外的无名派山门之前。
慕凰在界桥之上匆匆地走着,整理自己有些混乱的心情。
她真的要去杀了宴心吗?
若是要让宴安的计划夭折,就只能夺走宴心的性命,不然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慕凰在黑暗中咬了咬牙,白皙的掌心之中忽然出现了一点艳丽明亮的光点。
一张带着火光,灼灼燃烧着的长弓出现在了她的手上,点点飞焰在黑暗的空间缝隙之中飘着,将她的脸庞衬得明亮且美丽。
慕凰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弓,举步朝界桥的彼端走去。
走下这座界桥,她就要与宴心相见。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慕凰走下界桥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
这这这怎么会这么多人?
薄光怎么被砍了一剑,马上就要被刺第二剑了?
匆匆忙忙将宴心的攻击拦下,慕凰看着宴心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温柔脸庞,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被宴安骗了。”
就算即将要杀死她,也要让她知道真相吧?慕凰是这么想的。
她将断裂的星光剑击退,来到了宴心面前,紧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但是没想到,宴心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之间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有些空洞且无神。
“怎么可能?我的父亲怎么会骗我!”她飞身而起,那漆黑的长夜笼罩了整个无名派的上空。
所有的星辰之力都朝着慕凰汇聚而来。
“你使计骗我将‘裂天’离手,趁机盗剑,这笔账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她举剑,剑尖直指慕凰的的心口,“现在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难道法华盛会那次给了你可以赢过我的错觉?”
剑光从宴心的手上飞出,以无可阻挡的气势朝她飞过来。
“我不可能输,也不可能失败。”她的声音坚定得仿佛一位信徒。
第101章 一零一
“你父亲宴安根本没死。”慕凰飞身而起,红色的火焰将银色灿烂的星光燃烧殆尽,留下一道银红交错的光芒。
“我父亲的尸骨明明白白地躺在极域深渊之下,你说他没有死?”宴心一剑擦着慕凰的脸颊而过,锋利的剑气将她的乱发割碎。
“你可知他魂魄一分为二,善魂早已飞升而去,独留下恶魂引导你杀尽天下之人,助他恶魂一并飞升。”慕凰堪堪躲开宴心的攻击,声音越来越大,萦绕在宴心的耳际,不绝如缕。
“所以前世记忆之中的你才犯下滔天杀孽,永世沉沦于荒芜之地,孤独终老。”慕凰看到宴心的动作慢了下来,悬停在半空之中看着她,“若法华盛会之中,你入得大阵之中将宴安救出,受他蛊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双手不染鲜血,守你的有情道么?”
宴心一剑往前对着慕凰的心口而去,身形迅疾如闪电,神色坚决:“谁说我修的有情道是为了守护修真界众人?”
“我的有情道,护的是我极域遗族,现在遗族仅剩我一人,我行事为何不能随心所欲。”宴心看到慕凰闪开,手腕一翻转,星光剑的剑锋如跗骨之疽一般跟着慕凰而去。
“若是你不说,我倒还忘了,我父亲嘱托我务必抓住法华盛会的机会从蜃珠幻境之中寻得现实与虚幻相交之界的极域深渊缝隙而去大阵之中寻找他。”宴心的目光一闪,忽然响起了什么。
“若不是你在我即将成功之时,将我从深渊之中带上,或许他就不会孤独死在深渊之中。”宴心想到了那深渊之中隐约看到慕凰身后的火红光芒。
“你根本不是无名派的弟子,是不是?”她往前飞了两步,在慕凰耳边问道,“其实我早该猜到的,你就是那凤凰尊主,对么?”
慕凰感觉到耳边传来的冰冷的声音,又想到了前世的曼灵死在了宴心的剑下,而现在宴心手中的剑正跃跃欲试,距离她的身体不过几寸距离。
但是,宴心有一件事情说错了。
慕凰猛地转过头,一双美丽又清澈的凤眼盯着宴心看,瞳孔深处映照出她一袭白衣和一点朱砂痣。
“当我跟着你到了极域深渊之上的时候,是你纵身一跃之后,被心魔黑刃缠身,对着我伸出手,说‘救我’。”慕凰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跃下极域深渊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道出,“你遍体鳞伤,眼神绝望,对着我伸出手说出那句话,谁能不救?”
“我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宴心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但还是否认。
她那时意识混乱,受心魔影响,内心绝望,当时她到底是昏了过去或是做了其他什么,当真丝毫印象也无。
不过她怎么可能会惧怕极域深渊,她就算要死了,也不可能说出这样软弱的话出来。
宴心咬了咬牙,眼神恢复了坚定,手下攻击丝毫不减:“你们修真界中人满嘴谎言,你我本对立,我为何要信你的话。”
“你说你所修有情道,情之所寄是极域中人。”慕凰看到宴心的表情出现了些许犹豫,知道自己的话语对她产生了作用。
宴心修为之强大,连她对付起来也万分吃力。
只能先用言语让她放下自身防线。
“你在蜃珠幻境中的极域,杀了多少极域遗族的幻影。”慕凰想到了苏梧回放蜃珠之中的画面,感觉到有些恐惧。
因为宴心在濛山万人眼中,一剑又一剑,所杀的极域魔物,皆是极域遗族死后所化。
他们仅余下胸腔一颗干涸的心脏跳动,然而宴心为了早日到达极域深渊之中,告诉自己这些仅是幻象,然后一步一命,丝毫没有手软。
“你抚摸他们的脸颊,而后又亲手摘下他们的心脏。”慕凰看到宴心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耀眼,“你这有情道,情之所寄到底是谁?”
“你厌恶自己的遗族身份,但又不得不接受。”慕凰往前逼近,将宴心逼得往后退,热烈的火焰包裹着她身侧。
“于云山翠微派而言,你是错,于遗族而言,你还是错。”她想到了前世之中依叠成山的云山翠微派修士白骨。
宴心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丝迷茫,任由红色的火焰攀上自己的指尖,带着些炙热的痛感。
她的身形往后退一步,慕凰便逼近一步,大有要让她认清自己所求之道的架势。
就在她退无可退之时,星光忽然盛放,锋锐的剑刃朝慕凰刺来,用尽她几乎全身的力气。
三尺青锋擦着心脏侧边二分,穿胸而过,两道鲜血从胸腔之中溢出。
“错便是错,我不知道自己错了么?”她将星光剑从慕凰的胸口抽出,滚烫的鲜血溅到脸颊上,澎湃的生命力在半空之中飞扬。
宴心舔去嘴角溅上的鲜血,目光看向那九重天之上,语气有些沧桑也有些稚嫩:“但是他是我的父亲,极域没有阳光,母亲时时因族中事务不在身侧,就只有他一人抚养我长大。”
“你这无父无母,族中最后一人都死在我母亲剑下的人,如何能知亲情为何物?”她看到慕凰的眸光暗淡下去,笑了一下,“我怎知不是错,我修的有情道,是为天下苍生,确实没错,这是我梦想。”
“但灭族之仇在身,家父深陷囹圄,我又如何能放下这一切?”
“遗族与修真界之关系,本就剪不断理还乱,时而至今,哪有对错,不过只有立场。”她扯下纯白的衣裳,在漫漫高华的云下,白皙的胸口之上一柄利剑嵌在心口。
“这事,前世的君微会,我如何就做不得?”她抚摸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利剑,“我所做之事与我道心有违,但我不得不做,总归要为遗族做些什么。”
她提剑走向慕凰,一步一顿,鲜血顺着长剑滴落而下,连成绵延的线。
“最后一只凤凰,还是应当死于我剑下。”她眼神淡漠,眼底不带丝毫的感情。
宴安无时不刻不在影响着她,那九重天之上的山河笔蘸鲜血为墨,一股无形的感应牵扯在宴安与宴心两位血亲之间。
然而下一刻,一道耀眼夺目的红光擦着她的脸颊而过,掠出一道红色的伤痕,片片带着燃烧火焰的飞羽飘散天空,巨大的羽翼将天光遮蔽。
宴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到,往后退了好几步,破裂的火焰将她的裙摆燃烧出焦黑的痕迹。
慕凰闭着眼,咬着牙飞上天际,双翼展开,尾羽四散漂浮在空中。美丽至极也耀眼至极的一只凤凰现于天际,她狭长好看的凤眼看着宴心,眸光中露出些许难明的意味。
原本穿胸而过的伤口在巨大的身形面前,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气血略一运转,便大致恢复如初。
慕凰的双翅震荡,带起天际狂风卷起烈火,尖利的利爪闪着寒光,向着宴心而去。
她执着星光剑试图抵挡,然而无济于事,狂风将剑刃卷折,锋利的爪子在她的腰侧揽过,拽着她整个人飞上更高的天际。
宴心此时此刻想要挣扎而去,非常简单,只需要斩断这只凤凰的双足便可。
但是当她握着星光剑的双手紧了又紧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清澈至极的声音。
一声清亮的凤鸣传来,带着些圣洁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慕凰修长优雅的脖颈在空中掠过一道好看的弧度,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想知道当初入修真界修炼的九十九位遗族之人是怎么死的么?”
她向着北方的中洲而去,在天际带出一片虹彩,天光正盛,远处穹隆高峰的的轮廓若隐若现。
“我便带你去看,那九十九位遗族中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双爪更加用力地勾住了宴心的身子,翅膀带起有力的狂风,乘风往那荒芜的森林而去。
妖兽嚣张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郁郁葱葱的树木在眼下汇聚成一片绿色之海。
而在绿色之海的中心处,有一片出奇光洁的土地,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许多墓碑。
慕凰从天际降落,将树冠卷得摇摇欲坠,远处的兽鸣显得更加惊慌。
她将宴心放到那墓碑之前,翅膀一卷,狂风带着火焰袭来,将这立着墓碑的荒芜之地席卷而过。
一座座墓碑拔地而起,升至半空又颓然落下,发出闷响。
而在更深的土地之下,一具具白骨从土地之中翻涌而出,层层叠叠地覆盖了整座墓地,将碑铭掩盖。
“你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慕凰没有重新化为人形,反而振动翅膀腾空而起,如扇的羽翼将日光都遮蔽,在这荒芜森林的上方盘旋而飞。
在她的胸口处,星光缭绕,细细碎碎得仿佛美丽的钻石。
但这却是夺命的珠宝,正阻止着她那穿胸而过的伤口自我修复。
宴心沉默地站在地上,淡漠的眼眸之下尽是白骨森森。
她弯下腰,捡起了熟悉的一位族人的尸骨,冰冷又古老。
第102章 一零二
宴心的指尖抚摸过白骨之上的伤痕,蜿蜒的伤痕在洁白的骨骼之上刻出坑坑洼洼的阴影。
这伤痕遍布他们骨骼之上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死之后的情景,宴心也曾听说过,并没有外部伤痕,只是面色痛苦,仿佛溺亡。
所以在族内讨论中,大部分人都认为是修真界中人下毒暗害。
但这要是怎样毒,才能够制造出刻入骨髓的伤痕?
“由于极域灵气稀薄,所以遗族之人吸收天地灵气的效率极高,但长期居于那灵气稀薄之地,自身经脉纤细脆弱。”慕凰看到宴心看着手中的白骨出神,开口提醒道,“长期处于修真界此等灵气浓郁之地,吸收过量,经脉无法承受,自然寸寸爆裂,当场身亡。”
“白骨之上的伤痕你看到了么,世间根本没有毒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只有自身经脉爆裂之后的灵气冲击,才能够将这伤痕刻入骨髓之中。”慕凰一字字一句句地说着,敲打在宴心的心尖。
宴心垂眸看着手中的白骨,眼睫微微颤动,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心底的声音告诉她,慕凰的说法没有错,当年确确实实就是因为族人贪心过度,来到修真界之中修行,才酿成杀身之祸。
深海的鱼儿一旦来到浅海,便会因环境变化而死亡。
对于他们遗族来说,未尝不是如此?
她紧了紧手中的白骨,咬着牙,又想到了她逃离极域之时身后滚落的飓风黑石,将整个空间通道都掩埋,独留下护送她的两位护法与自己出了极域那片死地。
那时宴安为了让她安全逃出极域,亲手将构筑空间通道的飓风黑石砸碎,使之崩塌,让追兵无法追上她这个逃离者。
然而宴心不知道的是,宴安留了下来,不论在场修士是否看到宴心逃跑的画面,不论是否极域中人,不论种族,一概将所有知晓此事的修士以飓风黑石掩埋,以绝后患。
宴心只记得后来两位护法来到修真界多年之后,修为突飞猛进,但某一日在击杀妖兽之时忽然力颓,面露痛苦之色,仿佛溺水的人,而后葬身于妖兽之口。
而她自己,则碰巧被路过的翠姿所救。
现在,不论是手中白骨,亦或是领她出极域的两位护法临死之前的画面,都在告诉她,慕凰说的是对的。
但是她太天真了。
不论当初开战原因为何,现在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两界两族之间已然有了无法磨灭的深仇大恨,哪还有和解的可能?
宴心轻笑了一声,慕凰的用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论她是否忏悔,慕凰都会将她诛杀。
所有的言语和真相,都是来扰乱她的。
慕凰以为自己演得很好,但是她的演技实在太过拙劣。
她仰头举剑,飞至空中,星光剑一闪,朝慕凰挥砍而去。
慕凰正看到宴心陷入沉思,以为她被真相所震慑,却看到她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冲了上来,剑光闪烁,锐不可当。
她往后撤,疾风卷起劲草,飞叶乱舞,翅膀之上华丽耀目的羽毛被星光剑削去一大半,火光与星光共舞。
灼灼的火焰攀上宴心的双脚和手臂,炙热的温度不带任何情面,火焰将她吞没。
看到宴心现在再次攻上来,她心中已经明了宴心并没有任何悔意,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以宴心的立场,就算知道了当年真相又如何?
打也打了,杀也杀了,现在的仇恨根本不只是那墓碑之下的九十九条生命而已。
现在唯有用尽全力,不负苏梧所托,将她杀死。
慕凰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天际红色的身影盛放,期间缠绕着一道银白色的光影。
剑光和火光一处相互交缠,飞羽片片落下,星屑抖落,碰撞出明亮的光芒,青天白日,也能看到烟火开放。
慕凰的双足已然布满剑伤,双翅由于飞羽削落,几乎没有办法保持平衡,乘风而飞,一路又从中洲之上往西南诸派而去。
西南诸派人多密集,门派山门众多,慕凰知道宴心是有意将战场往这里引的,但她无法阻止。
双眸仅仅注视着宴心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她脸上漫上灼烧的痕迹,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宴心孑然一身,无依无凭,行事随心所欲。
而她又哪里会让宴心随手伤害天空之下的无辜众人?
若是如此做了,她又与宴心有何差别?
因此,慕凰只能尽力贴近宴心,阻止着她往西南诸派更低的距离而去。
而天际忽然出现的红光和划破天空的巨大羽翼,早已引起了修真界所有人的注意。
宿裴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之中扬起的凤凰羽翼,银色的小小身影穿梭在火中,那火光隔着千里也仿佛要烧上眉头。
薄光身后的剑阵环绕,寒光熠熠,薄唇微启:“可要去?”
“她孤身一人前去,自然有她的用意。”宿裴朝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苍白,“方才她那一剑,若没有慕凰,你能躲过。”
薄光身后的剑光微闪:“不能。”
“那便我去。”宿裴白玉笛悠悠飞来,来到他的脚边,“正好,我有样东西尚未还她。”
说罢,宿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眼中,往天空上的那战场而去。
他前世之中,身体受伤,灵魂也受重创,就算启动“转魄”重来一次,但那灵魂的伤痕却无法消弭。
靠一颗凤凰心续命已久,现在倒是时候还了。
慕凰在宴心猛烈的攻势之下,逐渐感觉到有几分力不从心。
她的力量还差一丝,就那么一丝便能够胜过宴心。
然而这一丝,却汲取全身的力量都没有办法弥补。
闻说凤凰浴火重生,方能涤荡全身经脉,修为再上一层。
然而烈火灼身,期间痛苦,不言而喻。
所以凤凰一族炼制凤凰心,将历代凤凰之力凝聚其中,食之可越过浴火之劫,待修为大成之时再重新炼制一颗供后代使用。
曼灵用来觉醒血脉的凤凰心是沈灼留下的,现在这个世界中被宿裴吞食的凤凰心也是沈灼留下的。
慕凰的思绪有些飘忽,走神之时被宴心近身,星光缠绕着尾羽,又是一剑落下。
她往后疾退之时,看到宿裴的身影正在身侧。
“我有东西还你。”他看着慕凰优雅的脖颈与美丽的凤眼,“云山翠微派一别,好久不见。”
“我本想将凤凰心独留,保全性命,但我终究是为灵凤门弟子,无缘无故背叛凤凰尊主这种事情,实在做不到。”他微笑地看着慕凰,“上一世,对曼灵的误会,我很抱歉,这一世,我不想伤害只有你——凤凰尊主。”
“所以,还给你。”他闭上眼,一颗炙热滚烫的心在他的胸腔之中跳动,即将跃出。
慕凰看着宿裴有些苍白的脸色,无声的摇了摇头。
宿裴性命所系,皆在一颗凤凰心之上,他若归还,受创的灵魂何所依?
更何况,她那欠缺的一丝力量,她已经想到方法来弥补,并不需要这颗凤凰心。
“我不要。”慕凰飞速打断了宿裴的话,爪子一伸将他从白玉笛上踹下去。
而此时,宴心见宿裴忽然闯入战场,无可避免愣了一下,因为在前世记忆中,她曾与此人海誓山盟。
慕凰趁她愣神之时,飞速地往前一飞,利爪将她的衣领勾起,向后倒飞数千里。
此时风向大变,狂风朝北,往那海岸而去。
宴心白色的衣袍在风中鼓荡。
凤凰的速度之快,一瞬千里,乘着狂风,慕凰转眼之间就即将来到北海。
宴心回过神来,反手抽出星光剑,将她双足中的一足削去,两道鲜血流下,喷溅如雨。
“你以为,来到此处,就有人来帮你么?”她看着慕凰微笑,“苏梧现在恐怕抽不开身吧?”
岂料她这句话刚说完,慕凰便化为人形,红光一闪,人影也见不到了。
战至正酣,两人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然而此时慕凰拼着一条腿不要,也不惜让她近身,将她带到北海之上。
她想做什么,宴心当然清楚得很。
“前世之中受了我‘裂天’一剑,你以为你还能拿得起那把剑么?”她白色身影在海上掠过,激起一片真正的惊涛骇浪,“那剑上有多少死去的凤凰魂魄,你真的敢拿起它么?”
似乎在嘲笑慕凰愚蠢的行为,宴心寻找静月岛的速度甚至慢了下来,悠悠地飞行着,根本不着急。
因为她确信,慕凰绝对拿不起那把剑。
慕凰一双手撑在树干上,苍白的手腕上带着累累伤痕,修长的大腿上一道难以愈合的剑伤星光缭绕,她走向镇压着“裂天”的法阵。
微风摇动树叶,慕凰看到了悠悠法阵之下安静沉睡的“裂天”,沈灼无头的身体正缠绕其上,似乎正在休憩。
还未靠近“裂天”,她就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让她寸步难行,果然没有苏梧在身边,她连靠近这把剑都不行。
仅靠凤凰心的力量,她与宴心的实力堪堪持平,还是无法胜过她。
唯有依靠这世间最锋利之剑“裂天”的力量,她或许才有几分胜算。
但是这剑,宴心碰得,她的母亲祁寒碰得,苏梧碰得,唯独她碰不得。
这是为何?
只有心中有大勇气之人才能够拿起这把剑吗?
慕凰苍白的手伸入阵中,寒气白霜缠上手腕,正一寸寸朝着“裂天”靠近。
沈灼似乎被这变化惊醒,羽翅微扇,再次对慕凰发出了警告:“不要过来,这把剑并非你能驾驭。”
慕凰感受到了沈灼传来的信息,眉头一皱,眼中忽然透露出了些许颓然。
就连沈灼,也觉得她不可以。
我有勇气面对宴心,有勇气面对这把“裂天”,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不行?
慕凰咬着牙,眼底出现了些许璀璨的火光,从掌心生出火焰,将白霜与寒气一烧而尽。
火焰温度极高,甚至将“裂天”周围的空气都烧得扭曲,然而这把剑却还是岿然不动,稳若磐石。
慕凰以全身的力气将手往前伸,贴上“裂天”,足以冰冻灵魂的寒气从指尖攀上,朝着四肢百骸而去。而就算她怎么用力,“裂天”都没办法被撼动半分。
不行,就算她触碰到了这把剑,它还是在抗拒她。
或者说,是自己在抗拒这把剑。
“你凭什么?”慕凰看着冻结的冰霜染上手肘,将红衣染白。
“你说我不行,我就不行吗?”
“你觉得我是这样,但我并不是这样。”
“你又不是我,又怎能知晓我所思所想?”
“你又有何资格来评判我?”
“你凭什么拒绝我?”
“我去你妈的。”
她对着毫无生命的一把剑,一句一句地问出自己的疑问。
最后冰霜染上唇畔,她凤眼眯起,含着霜,淬着冰,吐出了一句标准的国骂。
“我去你妈的,你凭什么。”她握紧手中的剑,“裂天”终于撼动半分,即将从阵中破土而出。
慕凰仰起头,全神贯注于拔出手下的“裂天”,冰霜一寸寸破裂,烈火一朵朵燃烧。
而此时,她身后的石阶尽处,宴心正挽着白衣,星光剑在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后背。
第103章 一零三
她来这里已经很久了,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下,看着那高台之上的法阵之中对着“裂天”伸出手的慕凰。
被囚于云山翠微派孤峰的锁链之下宴心,早已想起“裂天”不是师门佩剑,而是自己的母亲祁寒在上古之战中所持之剑。
这把剑下,究竟有多少只凤凰的魂魄,连她自己都数不清。
而在前世记忆之中,慕凰的灵魂明明白白实打实地挨了“裂天”一剑,灵魂被剑所伤,恐怕至今还有阴影。
现在的她,居然妄想去拿起那把剑?
当真是,非常有趣。
看着慕凰手下的“裂天”被一寸寸拔起,不知为何,宴心没有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出手。
一来是由于骄傲,二来是由于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她是真的很想看看,慕凰到底能不能拿出这把剑。
况且,就算慕凰拥有“裂天”,她也有自信将慕凰击败,因为没有人比自己会更加了解这把剑。
像慕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将“裂天”用好。
慕凰紧盯着手下的“裂天”,使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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