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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有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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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将午饭交给了桓淑,列莹对桓淑的厨艺是一百个不放心,一边忙着洗菜切菜一边不停地往桓淑那边瞄。每到了要加盐、加糖、加调料的时候,列莹立刻蹦到桓淑身边盯着,不过桓淑倒也做得有模有样,就像萧璃说的,列莹恐怕也不会做得比他更好了。

“桓淑。”蹲在地上洗菜的列莹,看着桓淑晃来晃去的屁股,忍不住叫道。桓淑没有回头,发出一声疑问的“嗯”。列莹问:“你不怕我吗?我会妖术,你为什么不怕我?”人类对于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总是充满畏惧的,这是列莹对于人类的认知之一。谢子孚和林大姐对妖术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桓淑站在灶台前好一会儿没动静,列莹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了,结果又听见他的声音说:“因为你本来就特别吧。我喜欢你,本就是因为你很特别,那么再特别一点,又有何不可?别说你会妖术,就算你是妖怪,我也会喜欢你。”

我还真是,列莹暗想。现在还不到挑明这件事的时候。列莹听见桓淑问:“莹莹,我从来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好过,我可以抛下一切正事带你去游山玩水,可以为你担柴挑水为你下厨,为什么你就是不可以喜欢我?”他没有转过头来,列莹也不敢看,但是语气里的辛酸,让列莹猜测他此刻的眼眶一定是湿润的。

“你没有什么不好,你太好了,我配不上。”相比之下,列莹的回答听起来并不诚恳,更像是对桓淑的敷衍。深深地叹了一声气,桓淑不再追问。列莹鼓起勇气看他的背影,他不问,心里反而不好受:“桓淑……”

“什么事?”桓淑回头,灿烂的笑脸让列莹不确定方才他是否伤心难过,“我知道,莹莹,你不喜欢我,说明我对你还不够好。我会做给你看的。”桓淑说完,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继续将注意力转回锅里的食物,仿佛刚刚不曾发生过那样的对话。列莹目瞪口呆,她反复思考自己哪句话给了桓淑这样的误解,但是,她也没法给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理由。

用过午饭后,桓淑看着列莹把碗筷收拾起来,颇有些歉疚地说:“莹莹,我还有个地方要去,今日不能留下来陪你了。”

列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央求他留下来过。列莹觉得自己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桓淑在这里也不过是看着她忙碌而已。出于礼貌,列莹还是说:“没关系,还是你的正事重要。我送你出去。”列莹擦干净手,送桓淑到门口。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中午的阳光很是刺眼,刚一打开门,列莹就眯上了眼睛。桓淑打开折扇顶在头上,刚刚走入阳光里,突然一个转身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列莹的嘴唇。列莹本能地在他背后挥起了狐爪将要挠下去,清醒的意识迫使它生生停在了半空。





第19章 褚  郎
为谢子孚开门的时候,萧璃安静地微笑着,食指竖在唇前。谢子孚会意,小心翼翼地脱下木屐,跟在萧璃身后。从客厅后面的门探出身时,即见到躺在走廊里酣睡的婴儿,和身边像个大孩子似的枕着一摞衣服睡着的列莹。萧璃把尿布一片一片挂到走廊里的绳索上,为他们隔离开过于刺眼的阳光。

她说她有晶莹剔透的眼珠,所以叫萧璃,而她极其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也是如此晶莹剔透。她是琉璃一样的人儿,琉璃一样的美丽、璀璨,琉璃一样的冰冷、坚硬,但一如琉璃一样的脆弱、易碎的她,怎能没有人好好呵护在手心里?

眼看萧璃将要完成手上的工作,谢子孚悄然退回客厅。做完那一切,萧璃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捧着一碗茶,在谢子孚面前放下:“这么热的天,谢公子还来看我们。”

“大约还没有桓淑来得勤快吧。”谢子孚喝了一口茶,笑道,“他还是每日都来找列姑娘吗?”

“差不多。”萧璃回答完又补充,“偶尔不来。”

谢子孚道:“桓淑尚未入仕,赋闲在家,也比我得空。明年他就年满二十,桓家再不为他求官,谢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桓淑毕竟是当今王后的亲外甥,他自幼丧母,王后对他的关照也格外的多。”

“听莹莹说,他好像跟着叔叔从商?”

“桓诗?”谢子孚的脸色骤然一变,不再言语。萧璃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察觉到他神色有异的萧璃自觉地住了嘴。谢子孚拿起茶碗,借此动作化解尴尬,又另寻话题:“衣澹已经向朝廷告了假,等他从日本回返,一定会回到东京来好好陪伴你们母子一段时日。”

萧璃的脸上并没有谢子孚想象的惊喜,连萧璃自己也想象不到,这个本应令人振奋的消息,竟无法带给她一丝喜悦的感觉:“哦,他是该来看看孩子了,还等着他来给孩子起名呢。”一年多来,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甚至已经不再日夜思念他,在她和孩子、列莹还有半个谢子孚组成的这个家庭里,该如何腾出原本应属于褚衣澹的那个位置?本来以为,等到褚衣澹归来,一切就会恢复正常;直到这一刻,萧璃才确信,她早就不企盼他的归来。

“阿璃……”

“谢公子,”几乎同时开了口,谢子孚沉默地望着萧璃,等待她把话说下去,萧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良久,“这段日子以来,有赖谢公子的照拂,萧璃感激不尽。在我最孤单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最害怕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一直是谢公子。分娩的那一晚,尽管我知道有莹莹在身边,一定不会发生意外,但是,我仍然很怕、很怕我会死掉。可是只要见到你,我就很安心,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会害怕。谢公子不会明白你于我而言有什么样的意义,但是、但是……”说着,萧璃突然哽咽起来。明明只是想表达感激,为什么会难过得不能自抑?

谢子孚静静地看着她流淌的泪水,一滴一滴将他的心灵淹没。他缓缓地伸出手,将对面的女子拉入自己怀中:“阿璃……”为何他的声音,是如此低沉喑哑?

褚衣澹风尘仆仆地往萧璃家赶,他刚刚下了从日本远航回来的船,连褚家也不曾回去。现在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萧璃母子更重要。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的街坊熟悉谢子孚、熟悉桓淑,但没有一个人熟悉他,素日里巷子中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也不少,没有人注意这样一个衣着普通、貌不惊人的青年。褚衣澹一口气跑到巷子尽头,万分激动地拍门。没有上栓的门,被他一拍就自动打开了。

站在客厅里的少女,奇怪地转过头。褚衣澹疑惑地盯着她,少女粉衣黄裙,容貌姣好,怀抱着婴儿站在他家的客厅里,然而,这无疑不是他的妻子。列莹也万分惊奇地打量着这个不请自入的男子,发黑的皮肤衬托着嘴唇的粉色格外滑稽,虽然发髻梳理得很光滑,但脏兮兮的衣服令人顿生反感。

男人开口了:“你是——列莹?”

列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认识她?作为狐妖的列莹拥有比人类出色得多的记忆力,但是她完全不认得这个人。不过,话说回来,这气味,好像真的跟记忆中的某个人有些相似:“你、你、你不会是姐夫吧?”天啊,即便他笑着点头,怎么能把这个邋遢的男人和她昔日所见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姐夫联系起来?

列莹抱着婴儿逃也似的跑出了客厅的后门:“阿璃!”褚衣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来他似乎把小姨子吓到了,她竟然都没有想到让他看看从未见过面的儿子。

听到列莹的话跑到客厅,萧璃扶着客厅的拉门望着站在门内的男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褚衣澹的眼眶猛然湿润了,他强力把眼泪压下去,哽咽着唤出妻子的名字:“阿璃。”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脏衣服,顾不得萧璃木然的表情,将心爱的女子拥入怀中,这相隔已久的拥抱。

“夫君……”萧璃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你怎么这个样子?莹莹都没认出你来了。”

“你不要嫌弃我,”褚衣澹说,“我知道我这副模样会吓到你,但是我太想见你和孩子,我没来得及回家,没有时间梳洗换干净的衣裳,一下船就赶来这里。我只想立刻就见到你们。”

萧璃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褚衣澹的眼泪簌簌地流下来:“我不嫌弃你,怎么会嫌弃你呢?”感受到自己耳边的他无声的抽泣,萧璃的眼泪突然就破眶而出,“谢谢你能来看我,一下船就来看我……”

“对不起,阿璃,对不起你……”这么多的委屈,这么多的痛苦,都是他给她造成的,却还不能陪着她一起承担。他多想在那个最重要的时刻陪伴在她身边,但是,好像是故意的,他递上去的请假的文书不予批复,就在那个时候被派遣去日本。这一次,若非谢子孚请求王后从中安排,他甚至不可能在这个时刻,站在她的面前。





第20章 所  忧
 褚衣澹回来的消息,最高兴的居然是桓淑。他想,这下有人照顾萧璃母子了,那么列莹总算能出门了。列莹闷闷不乐地坐在台阶上搓着小外甥的尿布,听到桓淑兴奋的言语后不禁一眼瞪了过去:“高兴什么啊,你不知道你小舅舅喜欢阿璃吗?”

桓淑脸上的笑意骤然凝结,轻咳了一声:“我不是不知道,但是,那又如何?萧姐姐是有夫之妇,褚衣澹迟早要回来的,小舅舅也迟早要放下。”

列莹生气把手里的尿布往盆中一甩:“放不下啊!你不知道那一天,你小舅舅把姐夫要回来的消息带给阿璃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抱头痛哭,样子多么凄惨。如果会让阿璃不开心,那么他就不该回来。”

桓淑认真地看着列莹:“莹莹,褚衣澹才是你的姐夫。他回来的正是时候,让他们悬崖勒马。”

列莹突然捂脸痛哭:“可是、可是阿璃不开心啊……”她是妖,她才不管什么道德人伦,萧璃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她只知道,萧璃喜欢的是谢子孚,现在褚衣澹回来了,她就不得不和谢子孚作出了结,但这是萧璃最不愿意面对的。

桓淑搂过列莹,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安慰道:“莹莹,感情的事没人能替他们做决定,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舅舅和褚衣澹都是大度之人,萧姐姐也是聪明之人,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这样为他们操心,才是瞎操心呢。”桓淑用拇指腹轻轻刮着她的脸颊,擦去她的眼泪。

“桓淑……”列莹抽抽搭搭地说,“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的,你也有一天会不再喜欢我的。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我喜欢着你,我会很痛苦,懂吗?”

桓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起这个:“莹莹……我不会让你痛苦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跟我在一起,桓家会像褚家对待萧姐姐那样对待你,我向你保证不会的。我向家人说起过你,我的二叔也见过你,他们都很喜欢你。跟我回桓家,见我的家人,好不好?”

列莹摇头:“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恋人,我不想让人误会。”

桓淑黯然:“你一定要跟我撇得这么清吗?”列莹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拒绝,在桓淑一次次哀求、一次次保证面前,她觉得自己的拒绝都已经变得无力。但是她并不想,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并非怕沦落到萧璃这样,而是——怕得到之后,最终还是要失去,那不如从来不曾得到。

褚衣澹来得比桓淑稍晚一些,和昨日相比,他好好打理梳洗过,穿了一身花草暗纹红褐色织锦衣,肤色看起来也比昨日白了些许,依稀有些像当年列莹见到的那个姐夫了。但是,一年多的海上漂流,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斑痕,和年纪相反的谢子孚相比,苍老许多。

褚衣澹看来是第一次和桓淑打照面,虽然不认得眼前的少年,但看了旁边的列莹一眼,还是笑着互相作揖。桓淑自我介绍道:“冒昧来访,在下殿前秘书桓羲之子桓淑。”桓淑鲜少提起父亲,这倒是列莹第一次听他说起父亲的官职和名字。

褚衣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子孚之甥,多有耳闻。不知是什么风把桓小公子吹到这里来了?”

桓淑瞄了一眼列莹,虽然不是故意做给褚衣澹看的,但褚衣澹心中已然有数,桓淑有些腼腆地笑道:“恐怕还要经常在这里遇见褚公子。啊,褚公子,我想向您讨个许可,莹莹为了照顾萧姐姐母子成日困在家中,既然褚公子回来了,我想带她多出去感受感受我们东京的风情,褚公子意下如何?”

从列莹来到东京到萧璃分娩的那段日子,天天被桓淑带着四处逛,岂止体验了东京的风情,东京二十多个岛屿都走了个七七八八,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但是,列莹也知道桓淑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跟她待在一块儿。褚衣澹当然没有意见:“你们甥舅二人,一个为我照拂妻儿,一个代我尽地主之谊,真是亏欠你们良多。只要列莹姑娘乐意,何必来向我讨什么许可呢?桓公子,一会儿我便要去谢家拜访,不知桓公子可有意愿同行?”

“当然好。莹莹呢?”

列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我、我要照顾阿璃!姐夫不在,我当然要留下来照顾阿璃。”

褚衣澹看出桓淑的心思,劝道:“孩子已经三个月了,阿璃一个人照顾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列姑娘这些日子恐怕操劳得很,如今我回来了,列姑娘想出去玩,便尽情去吧。”

“我不想玩啊。”列莹脱口而出,又看到桓淑的脸色不太好,赶紧改口,“其实我是怕,谢家那样的高门大户,我不好堂而皇之地进去做客吧。”

桓淑一把抓过她的手:“怎么会呢?”他使劲扣住列莹的手腕,好像再也不肯放开她一样。列莹无奈地垂着脑袋,如果此时可以现出她狐狸的真身,耷拉的耳朵和拖在地上的尾巴,就可以看出她有多么沮丧。

或许是婴儿恰好在此时醒了,萧璃抱着他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褚衣澹欣喜地迎了上去,从萧璃怀里接过婴儿。萧璃问:“名字想好了吗?”

褚衣澹沉吟了一会儿:“还没有。我在考虑,是否要禀报父亲,如果父亲愿意的话,由他来起是最好不过的。”那就意味着承认这个婴儿的身份。但是,褚衣澹没有把握父亲会愿意接纳萧璃母子,而且当初就是他的叔伯们对萧璃的过门反应激烈,与父亲不同,叔伯们会因怜悯这个孩子而接纳萧璃的可能性更低,但父亲却不得不受他们的思想左右。

萧璃完全明白褚衣澹的期望和担忧,愁苦的情绪不知不觉挂上眉头。褚衣澹安慰道:“我今日去找子孚,也会就此事与他商量。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一个稳妥的方法。”





第21章 荆  棘
自褚衣澹回来之后,谢子孚便不曾造访过萧璃。虽然萧璃嘴上不说,列莹也知道她心中有多思念谢子孚,可是当下的情况,真的相见不如不见吧。不知是不是受到萧璃的感染,列莹见到谢子孚时,心里竟涌起一阵悲伤,谢子孚怔怔地望着随褚衣澹而来的列莹,一时失神:“列姑娘……也请。”

“多日不见,不知萧姑娘母子可好?”

“很好,这段时日全赖子孚关照,大恩难以言谢。”褚衣澹深深鞠躬作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谢子孚忙把他搀住,褚衣澹道:“我听说,在阿璃分娩之时,子孚彻夜守护。这份恩情,我们夫妻和孩子都刻骨铭心。如果子孚不嫌弃,希望子孚得空,多去探望阿璃母子,这个孩子也当知道,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好,我只是唯恐打扰了你们一家的团聚。”出口虽然是简单的一句话,谢子孚分明酝酿了很久。他觉得多说无益,也不想令褚衣澹觉得自己过于牵挂那对母子。可是,这几天几夜来,他几乎无时不刻五思念着萧璃,往往在庭中听着蝉鸣雨滴,一坐就是一整日。连日来精神恍惚,什么也干不了。

“舅舅,我既然来到谢家,还应当去问外公外婆安,容我与莹莹离开一会儿。”

谢子孚颔首:“你外公不在,去向外婆问安吧。”

“等等,我……”我为什么要去?列莹还没问出口,桓淑揪着她的袖子一阵猛拉。列莹侧过头,见桓淑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想来褚衣澹和谢子孚要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乖乖地跟着桓淑离开。距离小厅有一段距离了,列莹追赶上走在前面的桓淑问:“他们要谈什么很重要的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桓淑哈哈笑道:“既然是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列莹满脸疑惑:“你朝我使眼色,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你真笨,”桓淑勾了下她的鼻子,“我不是说了吗,去拜见我外婆?”

上当了。列莹脸色突变,脚下也不走了,杵在原地:“没什么事,那我就回他们那边去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能跟你去见你外婆。”她知道在人类之中,男女之间拜见对方的长辈是非常郑重的事情,通常只有订婚甚至结婚之后,才会拜见对方的长辈和亲戚。

桓淑的神色也有些不对了,列莹看起来很生气,让他不知所措:“莹莹……为什么不去?我邀请你见我的外婆没有别的意思,就算、就算作为客人,拜见一下主人也是理所应当的吧?”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列莹思考了一会儿,向前挪出了一小步。桓淑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列莹窘迫地叫着:“你放开、放开,别让人看到了!”列莹挣扎得很用力,桓淑知道自己争不过她,快抓不住时,主动松开了手。列莹恶狠狠地瞪着他:“这里可是你外公外婆家,要是让你的什么亲戚下人看见了,看你怎么解释。”

桓淑无所谓地问:“为什么要解释?他们看见的就是事实啊,为什么要解释?”

“你……”列莹不知道桓淑是故意想造成这种误会,还是只是拿这样的话来呛她,“你经常这样随便拉人家姑娘的手吗?”

桓淑正色,说:“不是,我怎么会随便拉姑娘的手?”成日嘻嘻哈哈的桓淑难得如此严肃,好像、好像说的是真的似的……

夕阳照入萧璃家的门窗,整个客厅里充斥着夕阳的火红,然而在这种天气里,只能让人感到难以排解的燥热,因而客厅里空无一人。谢子孚推开虚掩的门,手指在门板上轻叩,她也许是正坐在走廊上,马上就出现在了客厅的门边:“谢公子……”没有料到,没有料到会是他。萧璃能听出那独有的叩门方式,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来。

一碗茶,摆在两人之间。两个人在走廊边缘垂腿而坐,婴儿的襁褓放在萧璃的左边,他睡得很安静、很安详,如同这个充满霞光的黄昏。“他还没有回来吗?”谢子孚问。

“回来了,又走了。”萧璃答。他走了,要赶在天黑前回到褚家。“刚走不久。”

谢子孚苦笑了一声,他其实是知道的。褚衣澹离开谢家后不久,他就出了家门。他猜想褚衣澹一定在萧璃家中,在巷口对面的茶铺里坐了很久,看到褚衣澹离开,才敢走过来。“本不想来打扰你们,今日衣澹说希望我多来探访你们母子,我便再也坐不住想来看看。你那么企盼他回来,如今,终于一家团圆了。”话说出口,谢子孚都惊讶于自己的话竟然有那么重的酸味。

萧璃不知该说些什么,落寞地低下头。谢子孚侧首看她,从前他们也经常这样相对无言,谢子孚觉得这样的时光挺好,远离尘世的聒噪和人情的纷扰,这样静静看着一个美好的女子,很快,时间便在无声无息中溜走了。是时间流逝的必然,也是得到愉悦后必须付出的代价,总有一天,他们要面临这样的抉择。

是什么声音?

仔细倾听,好像是眼泪流过,又好像是心灵破碎。那么细,那么轻,如果没有用心,怎么能听得到这样极致细微的声响?他看到沿着萧璃的泪线滑落的液体,液体中闪烁的,是心的碎片。谢子孚伸出手,一颗眼泪,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萧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开始狠狠地哭、狠狠地流泪:“子孚……”即便在梦中曾经跟他在一起,残酷的现实已经给了她当头一棒,何况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与褚衣澹的那份无法放下的感情。“都是我的错……”她不该来到东京,不该打扰他们的生活,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谢子孚用力地摇着头:“不是,阿璃。”谢子孚紧紧搂着她削瘦的身躯,痛哭的声音惊扰了婴儿的安眠,跟着开始哭闹起来。





第22章 香  弥
大早上正是街坊邻居们忙着买菜烧饭的时候,褚衣澹拎着一只装得满满的篮子和一只鸭子来了。列莹还没准备好出门买菜,惊异地从他手里接过异常丰盛的食材,褚衣澹道:“阿璃,今日菜品做得丰富些,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去买来。一会儿我过去请子孚,好好款待他一番。”萧璃木然点头,褚衣澹并不知道昨日他离开后,谢子孚也曾到过这里。

褚衣澹笑着对列莹说:“列姑娘,去把桓淑也请过来吧。桓淑对你那么好,也应当感谢他一下。”

列莹一怔:“不,我……没缘没故地喊人家来吃饭,不好吧?”

列莹多少是有些不乐意的,但褚衣澹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真心想让列莹去请桓淑:“没什么不好的,我们请的就是桓淑的舅舅,请了桓淑也是顺理成章。何况我觉得桓淑对你十分照顾,表达一下感谢也是应该的。”

“那好吧。”列莹勉强答道,“我去哪里请?”

褚衣澹一笑:“要劳烦列姑娘亲自跑一趟桓宅,这样才显得足够诚意啊。列姑娘知道桓宅在哪里吗?一会儿我先送你过去?”

“不用,我、我知道。”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这种小事难道能难得倒她列莹?不过话说回来,桓淑今天居然没有来找她,只怕是有别的事情。这样一想,列莹不禁有些犹豫有没有必要去请了,不过桓淑有事最好,列莹总觉得主动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就算是人类的男女,也没有女子主动邀请男子的吧。

桓宅的大门不及谢宅气派,但比起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谢宅,显得更崭新华丽。守门的家仆见到列莹这样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少女,也不敢怠慢,谁知道会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呢?列莹说明来意之后,仆人就入内通报去了。

渐近正午,日头慢慢大了起来,列莹站到房子的阴影里,观察着大门的方向。过了不久,就看见桓淑风急火燎地出现:“莹莹!”令人意外的是,紧跟着桓淑的步伐出现的,是一个明艳的少女。十五六岁模样,穿着惹眼的绿裙,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警惕地打量着列莹。桓淑好像无视少女的存在,径自走到列莹面前:“你怎么到我家来找我了?有什么急事吗?”

列莹有些奇怪地看了跟着桓淑走过来的少女一眼:“我姐夫说,今天要在家里款待谢公子,让我请你一道去。”

桓淑毫不犹豫地回答:“好。”

身后的少女跳了起来:“桓哥哥,你说好跟我去杏林的!”杏林是东京一家著名的酒楼,据说老板和大厨都是宋人,以精致的宋菜闻名,尤擅烹饪东京人所不熟悉的牛羊猪肉。桓淑多次跟列莹说起,但终究也没带列莹去过。列莹曾路过杏林,觉得与明州城里的大酒楼一般无二,也不值得感兴趣。

桓淑按着少女的肩安抚道:“没看到是舅舅的朋友请吗?”“哪个舅舅?”“谢子孚,亲舅舅。”桓淑不耐烦地强调。

“好吧。”少女不甘心地撅着嘴,转向列莹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自我介绍,“我是宁香弥,你是桓淑的朋友吗?你叫什么?”

列莹礼貌地笑着:“列莹。”眼前这个叫宁香弥的少女虽然满脸笑容,但列莹总觉得结合她方才的表现,对自己似乎不是很友善。她和桓淑是什么关系?列莹不禁生疑。

“我跟你一起去吧。”宁香弥突然对桓淑说,桓淑和列莹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宁香弥见到二人的反应,问列莹道,“不方便吗,列姑娘?”应该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但是褚衣澹只让列莹邀请桓淑一个人,而且,列莹也不想邀请宁香弥。

桓淑训斥道:“别闹。”

宁香弥睁大了委屈的双眼:“你舅舅也是我舅舅,舅舅的朋友请客,我为什么不能去?”她也管谢子孚叫舅舅?看来与桓淑是表兄妹。列莹竟然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宁香弥对桓淑的动作,绝不似表兄妹这么简单。

“你娘在杏林等你吃饭呢,快去。”桓淑催她道。

宁香弥倔强地回答:“你差个人去跟我娘说一声,我不去杏林了,我跟你和小舅舅去赴宴。”

“不行,”桓淑的眉头皱了起来,俨然是生气的模样,这下宁香弥有些畏惧了,“我跟小舅舅是去谈事情的,你不要任性。赶快去杏林吧。”宁香弥“哼”了一声,甩着手臂走开了。桓淑抱歉地对列莹说:“她是姨母的女儿,我答应她在先,又反悔了所以惹得她不高兴,不是对你有恶意。希望你别介意。”

列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或是回答有什么问题,桓淑看起来很古怪,是尴尬,或者难过?列莹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走吗?”桓淑点点头,跟随列莹的脚步离开。

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这句话嗡嗡地在列莹的脑子里回荡。真的不介意,她对自己说。可是,那个宁香弥和桓淑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只是表兄妹,举动未免太过亲昵,尤其是宁香弥的眼神,看着他时的暧昧,和看着她时的警惕……

列莹一个人越走越快,越走越远,根本没有留意被她远远扔在后头的桓淑已经停下了脚步。桓淑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他走向街边卖糖人的小摊。一只九尾狐姿态妩媚地立在细细的竹签上,在各式各样的糖人中,很少见狐狸这样邪恶的图案。但是,列莹也许会喜欢,桓淑想,列莹一向是特别的,她一定也喜欢特别的东西。

“莹莹!”

列莹一回头,眼前一个硕大的糖人,差点粘住她的头发。列莹猛地退了一步,才惊魂未定地看着糖人后面的桓淑的脸,笑得眼睛嘴巴都眯成了一条缝,剩下一团白皙的皮肤好像一个面团,简直让人想一拳捶上去。桓淑握起她的手,列莹才回过神来:“狐狸?”她警觉地扫了桓淑一眼,他应当没有发现什么吧。

桓淑笑着说:“是九尾狐,你喜欢的话就把它吃掉,不喜欢也要把它吃掉。”列莹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尾巴,没有尾巴,没有露出来。幸好。





第23章 惊  梦
负责去邀请谢子孚的褚衣澹姗姗来迟,或许比起列莹和桓淑这样火急火燎的年轻人,慢才能显得出符合他们年龄的沉稳。褚衣澹热情地为谢子孚打开门:“请进——桓公子来得真快,让你久等了。”

列莹含着糖人看着谢子孚动作轻缓地走入,今天的谢子孚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点犹豫,哪怕是脱鞋这一件小事,他都在在门口踌躇老久。褚衣澹客气地对列莹说:“列莹姑娘,请你去为客人端一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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