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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有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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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看似商人的锦袍男子笑着说:“龙泉窑的瓷器到了日本更加精贵,一只龙泉窑的青瓷碗运到日本,价格至少翻五翻。”商人伸出手掌,在他们面前来回翻了几次,也许不止五次。

桓淑从地上的货物中拿起一个青瓷碗问列莹:“喜欢吗?”桓诗此时在注意到那个小姑娘,面带疑惑地看了过来。列莹没有回答,桓淑恍然大悟道:“哦,莹莹是宋人,对这些东西早就司空见惯了吧。你可不知道,宋国的瓷器在我们这里是多么高贵。”

“不是的,”列莹解释道,“龙泉窑的瓷器,在宋国也很精贵,寻常人家看不见的。不过,我们家用不上这么昂贵的东西啊。”只不过,再精贵的瓷器,对她来说也只是泡茶的壶、喝酒的杯、吃饭的碗,满大街都是便宜的瓷器,何必花上数倍的价钱去购什么龙泉窑的瓷器?当然,列莹知道对桓淑来说不一样,如同那些官员和富豪,他们需要这样的瓷器来彰显自己的品味和身份。

商人捧着一只漆器盒子递到他们面前:“这是温州漆器,可作首饰盒。临安城哪个姑娘没有这样一个首饰盒呢?公子不妨买一个送给姑娘。”商人笑眯眯地看了列莹一眼,“不贵。”

桓淑二话不说把漆器盒子拿过来,放到列莹手上:“买。”

列莹有些犹豫:“不贵是多贵?”她不想花桓淑太多的钱,会令她觉得欠桓淑的情分更深。

“两贯。”商人伸出两个手指。

列莹气得把盒子一把丢回商人怀里:“你宰人呢?这在临安集市上最多也就卖几百钱的东西。”这些日子在东京的生活可算让列莹明白了,在宋国寻常之极的东西到了东京都能卖出高价。这样一个漆器就得两贯,幸好桓淑没铁了心要买那青瓷,只怕一个饭碗就贵过这漆器了。

“姑娘这话不对,在临安花个几百钱,也买不到这样的漆器。”商人不与列莹对话,转向桓淑道,“一贯,不能少了,在临安也卖这个价。”

桓淑点着头:“一贯就一贯吧。”他把盒子重新抱过来,放到列莹手上,“拿好,没事。”桓淑掏出一贯钱递给商人,在后头看着这一切的桓诗不禁莞尔。

商人转头对桓诗道:“我想贵府应该有些会子吧?我今日卖完了东西后,不知可否向贵府兑换成会子?”

“会子?”桓淑疑问。

看来东京人只喜欢用铜钱,从不用会子。列莹低声说:“是能当钱花的纸。一张会子可以抵好多铜钱。”桓淑看着她,理解地点头。

桓诗笑着望了桓淑一眼,回答商人:“可以。不过敝府库中不多,我们寻常交易都是在宋国将会子兑换成铜钱再带回来的,东京人向来只用铜钱,你是知道的。我想官家的账房会有不少会子,如果不够的话我带你去那里兑。”

谢子孚到萧璃家时,日头已经西斜。他知道萧璃平素是不栓门的,敲了敲门,径自推开:“萧姑娘?列姑娘?”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后萧璃出现在客厅,扎着衣袖和裙子显然是在干活的样子,谢子孚不由得有些担忧,虽然只是短短一瞬,萧璃看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谢公子坐,我去给你倒碗茶。”

萧璃把茶端来时,谢子孚喝了口茶问:“怎么列姑娘又不在吗?”他以为列莹来这里是帮忙照顾临产的萧璃的,可是看起来萧璃干的活一样不少。谢子孚心中暗自有些气恼,毕竟是即将临盆的孕妇了,明明有个能照顾她的人,却整日在外游荡,把各种家务粗活都丢给孕妇去做。

“是啊,谢公子您的外甥太热情了。”萧璃笑着说道。

“又是桓淑。”谢子孚小声说,“他不知道列姑娘担负着怎样的任务,天天来打扰列姑娘,实在太不应该了。我会着人同他好好说一说。”

萧璃摇头:“谢公子你不要斥责他,桓公子是好意。都是年轻人,自然闲不住的。不过——谢公子,我可以向你了解一下桓公子的为人吗?我不是觉得他哪里不好,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性格,你看到了,莹莹的性格也不一般,万一闹出什么矛盾就不好了。”萧璃觉得自己越说越扯远,无论是桓淑还是列莹,首要的都不是性格问题,而是身份问题,谢子孚应该能理解她的意思吧。

谢子孚咽了口茶:“他,性格很好。孝顺、热情、成熟,也很有上进心。”谢子孚说完,觉得自己竟像个媒婆在向姑娘的家人推荐自家的外甥。

“是啊,桓公子性格很好,这我们都看得出来。”萧璃苦笑,果然没有回答到要点上,大约男人和女人的思路不同吧,“但是莹莹性格不好——我是说,他们可能不太合适。”

谢子孚微微一笑:“男未婚,女未嫁,没什么不合适的。情感之事,还是要看当事之人的意愿。恕我直言,我觉得萧姑娘担心得太多了。不过,即便现在互相有意,未来也不可知。萧姑娘,顺其自然吧。”萧璃无奈地望向他,她所担心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第15章 潜  夜
日暮时分列莹拎着水桶从井边走回去,街上的店铺陆续关门,大妈大婶们聚集到自家门前,小巷里格外热闹。萧璃的住所相对独立,列莹与邻居们也很少交集,但妇女们看到她时还是会礼貌地打声招呼,尤其是在狭窄的小巷里遭遇拎着满满一大桶水的她时:“哟,小姑娘可真了不得!”这是一种既无善意,也无恶意的感叹,列莹通常是向对方笑笑了事。

萧璃站在门口等待她,在列莹进了屋后拴上门:“菜都热好了,快来吃吧。”

哗——

列莹把水倒进水缸里,擦干净手走进屋内。萧璃右手扶着矮几,侧对着她。列莹径自坐下,刚拿筷子,见萧璃仍不转过脸来,肩膀又在不住颤抖,列莹惊觉不对:“阿璃?”她马上丢下筷子窜到萧璃边。

萧璃捂着肚子道:“我、我肚子痛……”

“饿的?想拉肚子?抽筋?还是——要生了?”列莹一股脑抛出了一系列古怪的猜想。

“哎呀,”萧璃无奈地叫道,“怕是要生了,快去找谢公子!”

列莹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你忍着、忍着,我马上去马上回!”萧璃来不及烁华,一晃眼列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大门依旧紧闭。虽然这样很可能会暴露列莹的身份,但萧璃也顾不得许多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向卧室艰难地挪动。

谢公子、谢公子、谢公子在哪儿呀?

化身为狐的列莹拼出平生最快的速度,踏着海风向记忆中谢家大宅的方向一路奔去。一不留神一大片富丽堂皇的住宅从足下飞过,列莹急忙调转狐头窜向那片看起来疑似谢家大宅的房屋。顷刻间又化作秀丽少女轻盈落地。

右边一间房屋、后方一堵墙壁、左手另一房屋、前方一道走廊。莫说不知该往哪儿走去找谢子孚,连这里究竟是不是谢宅都不知道。列莹急得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跑,终于逮到一个奴仆模样的男子。列莹二话不说一把揪过他的衣襟:“这里是谢家吗?”仆人被她吓得一愣一愣,傻乎乎地点头如捣蒜。列莹紧接着问:“谢子孚在哪里?”仆人呆愣愣地看着她,显然是吓坏了。列莹抓住仆人的肩膀狠狠地晃了两下:“谢子孚在哪里?”

仆人晕乎乎地重复道:“谢、谢子孚……子孚少爷……”列莹几乎快忍不住把他拍到地上的时候,仆人终于慢吞吞地指出了一个方向。

“谢公子!”

背后一声大喊吓得谢子孚猛回头,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女迎面冲过来抓住他的手就跑:“阿璃生了、阿璃生了!”谢子孚刚反应过来这个似曾相识的少女是列莹,只觉得自己被列莹拖着跑到双脚离地几乎是用飞的。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谢子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足确已腾空而起,身体的高度很快就超过了房屋,然而他也不至于踩着瓦片,因为列莹是带着他在空中飞翔的。

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谢子孚感觉脚下一磕,踢到了什么东西。再观察四周,原来已经到了萧璃的家中。走在前面的少女催着他道:“阿璃生了、阿璃生了!”刚才,她似乎也说过这句话?谢子孚望着她出神,到底这是真实的,还是他在做梦?

急得上火的列莹被他呆滞的表情惹恼了,一拳捶在他胸口:“谢公子,阿璃要生了!”

这声吼简直震耳欲聋。谢子孚捂着耳朵,感觉脑袋总算清醒了些:“列姑娘……”列莹抓起他的手往卧室跑去。

萧璃果然一个人铺好了床铺,正安静地躺在枕上。见到两人,激动地想要爬起来,但碍事的大肚子还是让她没能起身。“阿璃!”列莹一下扑倒在床铺边,“怎么样了,阿璃?生出来没有?”

“现在不怎么疼了,别担心。不过还没有那么快生出来。”声音清脆,思路清晰,萧璃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谢子孚跪在床边:“阿璃……是阵痛?”萧璃望着他,坚强如她,突然有一阵泪水涌上眼眶。谢子孚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会陪你。列姑娘,我已经找好了产婆,住在铜鼓巷口第一间,姓林,就叫林大姐,赶快去把她请来。”

萧璃的嘴唇微启,努力咽下哭声的她没有喊出声音,谢子孚看出她想唤的是自己的“谢”字,禁不住搂住萧璃安慰:“别哭、别哭,阿璃。有我在这里,不用害怕,不用怕……”谢子孚努力控制着自己,却发现自己不住地颤抖。

萧璃在他怀里逐渐平静下来,谢子孚也渐渐从不知所措的紧张中走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害怕、不能紧张,现在他是这里唯一可以照顾她的人。没有人注意到列莹什么时候离去,什么时候回来,列莹再次出现在卧室里的时候,两手挟持一般“搀扶”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微胖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林大姐显然已经被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救、救……”

谢子孚蓦然回过神,站在林大姐面前:“林大姐,对不住,事出紧急。我是前番找过你的谢某,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产妇,恐怕已经到了分娩的时刻了。”

林大姐浑身发抖,双目无神,脸色惨白,只会喃喃重复着“救命”,简直像随时都有可能晕倒,更无法对谢子孚或列莹的话作出反应。着急的列莹靠近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林大姐突然安静下来,眼睛半眯昏昏欲睡。列莹像唤醒一个沉睡的人一样喊道:“醒醒、醒醒。”林大姐慢慢睁开了眼睛,奇怪地打量眼前的谢子孚。

谢子孚惊疑地瞟了列莹一眼,此时也无暇他顾,赶紧向林大姐说:“林大姐,这位产妇将要分娩了,你快想想办法。”

林大姐绕过谢子孚走到床铺边跪下来察看产妇的情形:“快去烧一锅热水,准备几条干净的布。干净的布有没有?没有我这里有。咦,我的药箱呢?”林大姐一边干脆利落地分配工作一边伸手在床头抓挠,抓了一手空气,方才发现竟然缺少了重要的东西。

谢子孚回头瞪着列莹。“药箱?”列莹一头雾水,她哪里知道什么药箱?急切地问,“放在哪里?我马上去拿回来!”

“我家客堂左边的柜子里,柜子里还有一摞干净的布,一起带过来。”话音未落列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林大姐抬头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谢子孚,“烧水啊,不是叫你烧水吗?”谢子孚一愣,虽然从没听到过那样的话,但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地逃出卧室去了。





第16章 玉  碎
贵为谢家公子的谢子孚虽然自认并不娇惯,但担柴烧水这种事却是他从未做过的。谢子孚一个人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锅刷干净,往锅里倒满了水、往灶里添满了柴,却不知怎样起火。此时从卧室方向传来一声萧璃的惨呼,谢子孚心下更加着急,在灶头一阵乱翻,终于找到点火用的火镰,然而对着满满一灶坑的柴又无从下手。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谢子孚回头,果然是列莹,正从卧室的方向跑来。列莹站在走廊里看着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跳下走廊夺过他手里的火镰,到柴堆旁边抓了一把干草。再看到灶坑里满满的柴,又只好把干草扔了,弯腰扒起灶坑。

谢子孚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列莹把灶坑里的柴扒出来,用干草引火递入坑中,将两根柴放在上面,见火势不旺,又塞进去一把干草。她转身找了一只木盆,一边用水洗一边说:“你在这里看着火,火小了就添草,柴少了就添柴,不要放太多,保持这么旺就行。”她把木盆往灶上一放,“水烧开了端进来,再下一锅水,直到大姐说不用烧了。”谢子孚忙不迭地点头,列莹把灶头的蒲扇塞进他手里,也不等他开口,转身就往卧室跑。

谢子孚手握蒲扇蹲在灶前,出神地望着灶坑里明亮的火光。一阵□□之后,卧室沉寂下来了,一些细细碎碎的讲话声,大约是林大姐和列莹在对话。列莹——

她带着自己飞行,并不是他在做梦,她也是那么带着林大姐来的,用谢子孚无法想象的速度。谢子孚也很肯定,方才列莹回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过大门,而是直接从卧室方向出来的,萧璃家只有一个门,就是紧挨着厨房的客堂的大门,那么她是如何进入卧室的?谢子孚几乎可以肯定,他遇到了灵异之事。

从宋土传来的典籍中有很多记载灵异故事的书,列莹的怪诞行为与《搜神记》中的妖鬼何其相似。列莹难道真是的妖鬼所化?可是,谢子孚在宋国和日本听说过的各种故事中,妖鬼出没都是来害人的,列莹是为照顾萧璃而来,在岛上居住月余,也从未听闻她做过什么坏事。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够掉以轻心,一想到萧璃不知是否还蒙在鼓里,谢子孚更觉毛骨悚然。谢子孚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列莹的身份。

“列姑娘。”谢子孚端着热水,在卧室外低声唤道。

列莹一把拉开门,把热水端入房中。谢子孚知道产妇的房间不可随意进入,规矩地站在门外,但萧璃痛苦的低吟一阵一阵揪着他的心。谢子孚忍不住向内窥视,然而列莹的身体阻挡着他的视野,除了因萧璃的挣扎而鼓动的被子,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列莹回头关门来了,一想到她诡异的行径,谢子孚本想避开她,但又按捺不住关切之情问道:“怎么样了?”

“还没呢。”列莹说着,把卧室的门一拉,阻断了谢子孚的视线。

谢子孚痛苦地垂首:“阿玉……”他想陪在她身边,可他能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身份要求陪伴在她身边?他不过,是她丈夫的朋友,是受托照顾她一阵子的人啊。

可是,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万一、万一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卧室里的萧璃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谢子孚吓得连连拍打拉门:“阿璃、阿璃!”

“嗖”一下卧室的门开了,列莹出现在他面前:“不要拍门!不要站在这里了,她没事,她不会有事的!”列莹望向萧璃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她的话好像在对谁保证,但谢子孚知道并非自己。眼睁睁看着列莹把门拉上,谢子孚六神无主地回到厨房,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列莹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办法,一定会保护好萧璃的吧。想到这里,谢子孚稍稍感到安心。

“观世音菩萨!”谢子孚猛地双膝跪地,两手在胸前合十泪盈眼眶,“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阿璃,保佑阿璃吧!”谢子孚念叨着伏身地面,额头触着冰冷的泥地,顾不得凉也顾不得脏。

深远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上演过同样的场景。他痛苦地伏在地面,痛苦地呼吸、痛苦地低吟,痛苦地哀求过每一位神仙佛祖,保佑他的妻儿。她凄厉的惨呼、恐惧的尖叫一声声撕裂谢子孚的耳膜,谢子孚甚至怀疑那一瞬间她是否身处地狱,她正经历地狱里最残酷的刑罚、见证地狱里最可怕的场面。她如此惊恐绝望,他却连安慰都做不到。

“阿璃……”“阿玉……”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的声音?究竟在为谁祈祷?他失去了分辨的能力,失去了清醒的头脑,在黑暗的漩涡中沉沦,是谁禁锢了他,令他动弹不得?窒息的痛苦蚕食着谢子孚的意识,地面透过肌肤传导的寒意,只让他陷入更为痛苦的挣扎。

“哇哇——”

婴儿?是婴儿的哭声,是萧璃的孩子吗?

谢子孚头痛欲裂,但想要确认事实的念头支撑着他勉力把眼皮打开。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躺在被褥里,在简陋的小房间中。谢子孚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是在萧璃家。从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

“谢公子。”躺在床铺上的产妇先注意到了他。谢子孚藏身在半开的拉门后,默默无言地观察着两个年轻的女子,和列莹怀抱中的婴儿,忽然,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哎哟,谢公子醒啦。”列莹抱着婴儿一面轻晃着一面走了过来,揶揄道,“昨晚我们阿璃都没痛晕过去,谢公子居然吓晕过去了。”

萧璃责备地唤了一声:“莹莹!”

谢子孚赧然:“是我无用。我本想一直陪着萧姑娘,结果……幸好萧姑娘母子平安。是男是女?”谢子孚突然想到。

列莹把孩子的小脸露给他看:“是儿子。”

婴儿的眼睛尚未睁开,皱巴巴的脸颊通红。但是,谢子孚仿佛能从他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很像衣澹。”像,却说不出来哪里像。也许只是提醒自己,这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家庭。





第17章 狐  疑
桓淑来到萧璃家的时候,显然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氛围。他敲了敲门,无人应门,便径自推开了大门走进去。家中有人,桓淑听到了从屋内传过来的讲话声,他走到了客厅后面,通往卧室的走廊上,喊道:“莹莹,莹莹?”

果然从卧室里探出一个熟悉的脑袋,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安静。列莹钻出卧室,小心地拉上卧室的门。桓淑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列莹从桓淑面前走过,桓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笑容,在早晨的阳光下,甜美更兼温馨,没有一丝对桓淑微笑时的勉强。“以后我可不跟你出去玩了。”列莹说,然而并不是生气的。桓淑正想问为什么,列莹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我现在要照顾两个人。”

桓淑惊喜道:“萧姐姐生了?”

谢子孚盘腿坐在萧璃的床铺边,他素日体弱,今天脸色异常苍白,望着萧璃母子的眼睛里,也流露出深深的疲惫。然而他并不想离去。“桓淑果真一大早就来叨扰列姑娘了。”谢子孚听见桓淑入门时的呼喊声说。

萧璃淡淡一笑:“他大约想她一直都在身边吧。”

“萧姑娘——”谢子孚唤了一声,久久不语。萧璃等着他的下半句话,凝重的神色落入萧璃眼里,气氛不由得紧张起来。萧璃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但恐怕不会是好消息。谢子孚似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我对萧姑娘的为人深信不疑,也从未质疑过列姑娘的身份。但是,昨日我确实见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我觉得应当让萧姑娘知道。”谢子孚瞄了萧璃一眼,她始终盯着谢子孚,连眼神都不曾移动,谢子孚深吸了一口气,“列姑娘会飞。”

惊讶,抑或是恐惧。萧璃避开他的注视,望着手边的地面。过了片刻,她忽然莞尔一笑:“让谢公子受惊了。其实,这在宋国并非少见。我们姐妹在道家胜地三清山长大,自幼耳濡目染学得了一些道法仙术,尤其是莹莹,她天分颇高,更是以修道为毕生志向。一直没有同谢公子说明白,是怕吓到谢公子,还望谢公子见谅。”

谢子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了列姑娘。”谢子孚的眼睛看向萧璃,萧璃毫无惧意地迎上他的目光,当她捕捉到他温柔的眼神中隐藏的一抹戒备时,心里突然又虚了。

萧璃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逗弄怀里的婴儿:“谢公子,你看,他笑了!”

“阿璃,桓公子想看看我外甥呢。”随着列莹的说话声,她拉开了卧室的门。

桓淑没有冒然进入,站在门外张望了一下,谢子孚的存在令他惊奇不已:“小舅舅,怎么你一大早就在这里了?”桓淑向门内走了几步,未得允许,还是不敢靠萧璃母子太近,只是远远望着谢子孚,露出担忧的神色,“舅舅昨夜没睡好?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谢子孚解释:“昨天傍晚萧姑娘分娩,匆匆忙忙就赶来这里了。确实没睡好。”

“舅舅昨夜就住在这里吗?”桓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列莹从萧璃手上把婴儿抱了过去,走到桓淑面前,笑嘻嘻地问:“你看,我外甥可爱吗?”

“可爱,”桓淑轻轻碰着婴儿的襁褓,端详着婴儿酣睡的面庞。他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对面的列莹,专注地望着怀抱中的婴儿,此时此刻他们的距离是那样贴近,桓淑做出正在观察婴儿的样子,把额头往前稍稍靠过去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瞬,他碰到了列莹的额头,而列莹没有回避。尽管,是因为列莹根本没有觉察他的企图。

“跟你一样可爱。”桓淑的声音极轻,固然是怕旁人听去,从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列莹听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暧昧,列莹脸上的红云蹭蹭地涨,她故作镇定地、缓慢地转过身去,在萧璃的床铺边踱着碎步来来回回。

谢子孚突然问:“萧姑娘,记得你说,列姑娘志在修道是吗?”

列莹与桓淑同时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愕然。萧璃瞥了列莹一眼,从容地说:“是,莹莹从小拜三清山的葛真人为师,她天赋异禀,修为远远超过三清山其他弟子。真人也说,倘若莹莹能够坚持修道,他日位列仙班也未可知。”

“神仙?”桓淑脱口而出。神仙鬼怪,那是多遥不可及的传说,莹莹竟然有这样神奇的身份?

“啊不,现在还不是,”萧璃摇头否认,“莹莹只是个修道之人。”

桓淑难以置信地看向列莹,列莹已经从萧璃的话中有所领会,接着她的话茬说:“我只是觉得好玩所以跟着葛真人修习法术,至于修仙——那么久远的事,还未曾细想过。不过,师父说我根骨不错,一直试图说服我修仙,我现在尚未下定决心,只是没有玩够。等我此番游历结束,我想我就要回到三清山清修了。”

这姐妹二人简直像在唱戏,听得桓淑哭笑不得。谢子孚见桓淑脸上有不信之色,遂道:“列姑娘,我外甥久居东京,不曾领略过仙家法术的神奇,请你让他开开眼界吧。”萧璃知道谢子孚突然当着桓淑的面提起这件事,必然有意而为之。从他的眼神中,萧璃看出他对列莹之事心存疑虑,兴许是因此态度转变,想设法吓住桓淑让他与列莹保持距离。虽然萧璃一直不赞成他们二人,但看到现在谢子孚正试图拆散他们,萧璃的心中莫名难受。

列莹犹豫不决。她从小被告知不要在人类面前施展法术,也不知道谢子孚为何突然关注起她的法术来。列莹向萧璃投去求助的眼神,萧璃只是向她点了点头。得到萧璃的许可后,列莹便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她左手抱着萧璃的孩子,右手向桓淑腰间悬挂的玉佩伸去,“嗖”,玉佩脱出桓淑的绶带,飞入列莹手里。

桓淑惊得倒退了一步。刚才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列莹,他知道列莹始终站在那里,与他有相当一段距离。列莹把玉佩丢出去,玉佩又飞回桓淑身边,绶带自动缠了上去,恢复如初。“这叫隔空取物,桓公子听说过吗?”列莹看着他,说。

桓淑慢慢回过神来,惊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离奇之事。说来我一直觉得莹莹你与寻常姑娘很是不同,原来并非我的错觉。莹莹还会什么法术?能否再让我见识见识?”看来,谢子孚想要吓住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第18章 庖  厨
自从家里多了个小娃娃,列莹发现自己每天做不完的事就是洗尿布、洗尿布、洗尿布。本来空间就不富余的家里的走廊,像列阵的幡旗似的挂满了尿布。列莹坐在台阶上,怏怏不乐地搓着尿布,听见客堂那边传来的敲门声,也只是懒懒地喊了句:“进来,门没上栓。”

客人的脚步声穿过客厅,是桓淑吧,列莹几乎已经能分辨出他的脚步。果然,桓淑拎着一只篮子出现在列莹的视野里。那日谢子孚让列莹在桓淑面前施展妖术,压根没能对桓淑产生什么影响,既然不能每日同列莹出去游玩,桓淑便每天拎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和补品来看她,说是给产妇补身子,每天同姐妹二人一起用过午饭,稍坐一会儿然后离去。近日家里下厨的都是列莹,列莹知道他来得如此勤快,绝非因为自己做的菜好,毕竟,她是只会做不超过十样菜式的,连萧璃都说吃腻了,桓淑依旧每顿吃得津津有味。

“列姑娘,又在洗尿布。”桓淑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同情,“我带了筒骨,可以炖了给萧姐姐吃。”

列莹抓住他手里的篮子,揭开盖在篮子上的布:“筒骨,我最喜欢筒骨炖汤了。可惜我不会做呀。”

桓淑淡淡一笑:“我会。”

列莹惊奇地看着桓淑挽起衣袖,将筒骨下水洗了:“原来桓公子会做菜?”

“不怎么会,但总看过别人是怎样做的。”桓淑看着碗里的筒骨,思索着问,“莹莹,筒骨炖汤是不是该加点什么?”

萧璃抱着孩子走出到走廊,奇怪地见到桓淑正在灶台前煮菜。列莹又是端盐罐子,又是递铲子,反而成了给桓淑打下手的。看着两个年轻人瞎忙活了一会儿,萧璃默不作声地抱着婴儿退回了卧室里。过了不一会儿,果然列莹小心翼翼捧着一碗汤进来了:“阿璃,这是筒骨汤,你先尝尝。”

列莹把碗放在萧璃床铺边的几上,从她怀里接过婴儿后,萧璃才双手端起了筒骨汤。汤的热度透过碗壁传到萧璃的掌心,还是滚烫刚舀出锅的。萧璃一面用汤匙在水面上轻轻刮着给汤降温,一面好奇地问:“这是桓公子做的汤?”始终站在门口的桓淑开心地应了一声,巴巴的眼神似乎在等待萧璃的夸奖。萧璃尝了一小口:“不错呀,咸淡适中,莹莹也不会做得比这更好了。”

列莹满脸的不开心,回头看见桓淑正笑得春风满面,更加不开心了:“阿璃偏心,明明没有我做的好。虽然我没有做过,但是只要我做了,一定比这好吃。”

萧璃没有搭理她,问桓淑道:“出身高贵的桓公子竟然还会下厨,真是出人意料。夫君和谢公子,好像对厨艺都是一窍不通呢。”如果列莹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有个这样的丈夫陪伴,确实挺好的。

桓淑有点羞涩地解释:“小时候嘴馋,常在家中厨房偷东西吃。经常看厨娘做菜,所以略懂得一点。褚公子和舅舅大约没有这样的经历吧。”

列莹把孩子还给了萧璃,过来推着桓淑往外走:“好了好了,听人夸你也该听够了。既然你那么有信心,今天我不做了,我光看着你做。”

虽说将午饭交给了桓淑,列莹对桓淑的厨艺是一百个不放心,一边忙着洗菜切菜一边不停地往桓淑那边瞄。每到了要加盐、加糖、加调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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