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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有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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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主簿皱着眉头:“这、这老朽也不知道啊。”
萧璃与列莹遇见的那场小雪,在下了不久之后,变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稀稀拉拉下了好多天,整座明州城都生出了一股霉味。沈老板在屋檐下生起了一盆炭火,按照客人的要求把衣裳烤干。
桓淑掀开客店大门的门帘,水珠沿着蓑衣斗笠洒了一地,他将蓑衣脱下来放在门边,朝内走去。后门的门帘卷起,传进来一股干燥的炭味,桓淑刚走到门边,看见沈老板小心地用手拎着一件衣裳在火上烘烤。沈老板留意到脚步声,回过了头:“桓公子,有几日不见您了。”
沈老板的语气如此轻描淡写,反而令桓淑有种莫名的尴尬:“她的身体如何?”沈老板摇头,却不说话,那是极不好的讯号。桓淑的心忐忑起来,把手中的篮子放在地上:“一些寻常补药,也不知道对她的病有无效用——小舅妈在里面吗?”桓淑有些担心地问,看见沈老板摇头,又问,“那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何时桓淑探访列莹,需得自己的同意了?沈老板猜想那天一定发生了不小的事,让桓淑对萧璃都畏惧起来:“桓公子自便。”
桓淑走到列莹的客房外,房门一如既往关着,他也不知里头有没有人,在门上叩了两下,听不见回音,便叫:“莹莹?”
“她听不见,”远处的沈老板看清了他的举动,对他喊道,“你自己进去吧。”
桓淑颔首,轻轻推开门。目光紧紧锁定在床榻的方向,一打开门,就看见床上一动不动的列莹。桓淑并没有因此感到紧张,前次来探望列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如尸体一般。直到桓淑看到她紧闭的眼眸,桓淑哆嗦一下,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十分微弱。桓淑连忙握起她的手感受体温,幸好,身体还是温暖的。
“莹莹?”桓淑在她耳边轻唤。一遍又一遍轻唤,即便是睡着了,也应当对他的声音有所反应才是。可是,列莹就真的好像听不见那般,连眉头也不曾松动一下。桓淑沮丧地松开了握着的手,退出房间。
“她的病好像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大夫如何说?”
沈老板意味不明地斜了桓淑一眼,这个中原因分明只有桓淑你最清楚:“龟大夫和阿璃姑娘都说,只等敖公子回来。”敖公子回来就能救得了列莹吗?沈老板印象中,并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敖尨,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企盼。
桓淑垂首:“我明日再来看看。莹莹留宿在此,有劳沈老板关照,这些是莹莹的房费。”桓淑将一吊钱放进篮子里,用布遮好,向沈老板告辞离去。
萧璃每日两次加固列莹身上的法术,即便如此,列莹的身体越来越虚,被法术强行聚集在她周身的元气越来越多。萧璃能将元气强行留住,却无法将它送回列莹的身体里。
“哎呀呀,夫人,你再这样给她灌输元气,元气不足的人就是你了。”龟主簿一踏进房门,看见萧璃正在为列莹灌输元气,禁不住叫了起来。
眼看龟主簿过来捣乱,萧璃自行撤了法术:“如此枯等下去,只怕她撑不住。”萧璃只恨自己的修为太微不足道,正如列莹所说,萧璃的这点元气,对于有上百年修为的列莹的躯体,只是杯水车薪。若是葛薇在就好了,萧璃不止一次这样想。
“阿璃,有客!”沈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仓促,脚步更迅不可及地已经出现在门外。
萧璃抬头正想询问是什么人,只见一位妙龄少女婷婷袅袅立在门框中央,纵使身在昏暗的楼道里,一双眼睛却似碧空下的湖水潋滟着波光,遥遥倒映着萧璃和列莹的影子,怯生生地屈膝行礼,道了声:“姐姐。”
“你是——”萧璃却不记得自己在何处见过这个绝美的人儿,少女轻移莲步迈过了门槛,胆怯地向列莹躺着的床边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
少女垂目答道:“姐姐记得幽门岛上那棵海棠树吗?妹妹名叫花棠月,姐姐唤我小海棠便可。”
“花棠月……”萧璃怎会没有印象,列莹说过要将那棵海棠树带回三清山去修炼,想不到这么快已经学有所成,如今竟能幻化作这般倾国倾城的少女姿态。
花棠月偷觑列莹的神色,忧心地问:“列莹姐姐患了什么病?娘眼下不方便远行,遣我先来看看。”葛薇被困朱雀神君的鹅羊幻境,性命虽无大碍,却也消耗不少,需要一段时日调养,萧璃并不知晓这段内情。
“她身体太虚,元气流失。敖公子说有一物或许能救她性命,已经去寻。我和龟大夫暂时将她的元气封存,为她尽可能保全元气。但是,”萧璃一声轻叹,“敖公子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真怕她的元气不足以撑到那时。”
“那么,为她灌输一点别人的元气,也是可以的。”花棠月怯怯地说,她想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可她并不自信自己的建议有多少价值。
“我试过了。”萧璃疲惫地坐在床边,低头端详着列莹,“我二十年修为的元气,能帮得了她多少?”
花棠月走到她身侧蹲下,仰望着萧璃忧愁的面容:“我的修为虽然也不高,也是可以帮姐姐的。”
萧璃看着她天真的面容,在她的脸上写满了渴望。虽然她的修为不高,妖龄却是很长,她的元气对列莹,或多或少会有帮助。萧璃点头,从床边走开给花棠月让出位置:“量力而为。”
花棠月施展法术,一股元气从交握的两双手源源不断地传导入列莹体内。萧璃看着她的神色由平和转为皱眉,意识到花棠月已经开始感到吃力,却还是不肯停止输送。萧璃大声喝止:“停下!”花棠月被吓了一跳,双手蓦然同列莹分开,萧璃责备道,“我说过了,量力而为。你若过度消耗自己的元气,救不了她,还伤了你。”花棠月仰望萧璃严肃的面容,似懂非懂地点头。
第149章 悬 命
从花棠月到来之后,萧璃日日观察列莹的病况,元气似乎趋于平稳。一定是花棠月给她注入的那股元气,令列莹有了或许控制自身元气的力量。
龟主簿和沈老板一起在后院里晒着太阳,阿宝在他们身边玩耍。萧璃把菜都摆上桌后喊二人用餐,自己去到列莹的客房,花棠月正在那里照看列莹。萧璃没有敲门便推了进去,花棠月在列莹的床头坐着,吓了一跳急忙收招。
“你在干什么?”如果没有看错,她是在给列莹灌输元气。花棠月摇摇头,她不敢说实话,她违背了萧璃的嘱咐,而花棠月隐隐有些畏惧萧璃。萧璃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列莹:“出去吃饭。”
“小海棠,”萧璃关上房门,低声叫住走在前头的花棠月,“我告诉过你吧,你的那点元气救不了莹莹。你这样给她灌输元气,你自己会死的,你会变回一棵树。”
花棠月转过身来,怯怯地望着她:“我每天只给她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我努力修炼,元气就能补回来。”
萧璃无奈地看着她:“你的妖力太低,不要做无谓的事。”
花棠月化作人形的时日不长,到了明州城见着什么都觉新鲜,日日出去游玩。她美貌非凡,每一上街都能惹得不少目光,一些色胆包天的打听着她的住处,寻到沈老板这里来,一来二去竟让沈老板的客店热闹了起来。这么一来,只有沈老板和萧璃的客店人手又不够了,花棠月便自告奋勇地当起帮手,可是她一点也不知道,怎么沈老板门可罗雀的客店,突然间生意兴隆起来。
敖尨回到客店门口的时候,显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出门外又看了一遍门上的匾额,确实是沈老板的店。敖尨怀着一肚子疑问走进客店,正在给客人点菜的沈老板也不像往常那样一有人进来就盯着看。
后门的门帘打开,一名少女捧着托盘走进来,明快的黄绿间色裙子在敖尨眼里一晃,那样的美貌即便是见惯了神仙姐姐的敖尨也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棠、海棠?”三清山的海棠树妖,敖尨记得她给自己起了个拗口的名字,莫非是为列莹的病情而来?
这时跟着敖尨进来的粉衣女子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萌萌!”
帮客人点完了菜,沈老板便向二人走来,一张消瘦的脸因为长时间微笑都已经僵住,向敖尨说话时仍旧挂着那僵硬的笑容:“敖公子,你可来了。”来不及问候敖尨的同伴,沈老板赶紧请二人入内。
看来自己没有来迟,敖尨暗自庆幸,急匆匆直奔列莹客房。如今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列莹的房门紧紧关闭,敖尨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龟主簿,他的腿边还立着小小的阿宝。两人二话不说直冲到列莹床边,敖尨用手探了一下列莹周身,对一个近两百岁的妖精而言,这种程度的元气简直像扯着性命的一根绳索。敖尨记得列莹是半妖,生来即有妖力,那么现在她身上的妖力,只怕比她初出生时强不了多少。
凌霄摊开的手掌上浮起一颗恰有她掌心那么大的土黄色珠子,仔细一看,填充珠子内部的仿佛是细密的流沙,且随着凌霄的手掌抬升,内部的流沙在不停的移动。敖尨从床边让开,玄黄固元珠浮在列莹上方,列莹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到来,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她知道那是她身命所系的法宝,双眸中绽出希望的泪花,其实,她并不想死。
玄黄固元珠开始降下,一直降到列莹的胸口,凌霄上前双手使劲一按,整颗珠子被按进了列莹体内。列莹浑身一颤,露出极度痛苦狰狞的表情,敖尨急忙按住她的双腿,龟主簿见状也冲了上去死死抓住她的双手。凌霄的神色中流露出焦虑,她的双手交叠在列莹胸口牢牢按住,手心下的玄黄固元珠似乎和列莹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排斥反应一般发出诡异的白光,而列莹的痛苦越来越深,他们看到她张大了嘴巴在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霄一咬牙,使尽浑身力气,将与列莹的身体相互排斥着的玄黄固元珠生生按进了列莹的体内。玄黄固元珠所发出的白光也被她按进了列莹的身体里似的越来越弱,最后白光消逝,列莹的胸口完好如初。累得满头大汗的凌霄“哎呦”一声,倒进敖尨怀里。
列莹脸色煞白,此时痛苦刚刚消去,表情逐渐舒缓下来。敖尨扶着凌霄的肩膀,对列莹道:“你试着运气,将散失的元气收集起来。”列莹虚弱地点头,她刚开始尝试运气,便觉浑身乃至身外的元气都急速地向埋在胸口的玄黄固元珠吸引而去,随着胸口的元气越聚越多,列莹的体力以加倍的速度在恢复。
列莹坐起身来,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凌霄!”列莹抓住凌霄的手,她依然无力地靠在敖尨身上,但是显然只是方才使了太大的劲,现在浑身发软而已。
凌霄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列莹的手:“听萌萌说你要死了,幸好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列莹抱歉地一笑:“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她捂着肚子,转向龟主簿道,“龟主簿,我、我饿了。”躺在床上这些天,当真是饿得不行,但是她既没力气喊饿,也没力气吃东西。龟主簿连忙走出去为列莹照吃的,看他的步伐也是开心得不行。
纵然客店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对萧璃而言没有什么比“列莹想吃东西”这件事更重要。她急忙做了几样列莹喜欢的小菜,又将中午余下的米饭热了一热,给列莹端来。虽然喊饿的是列莹,当食物摆在面前时,却又觉得没什么胃口,远不如不食五谷的凌霄吃得香。
“阿璃,小海棠呢?她来之后,我还没跟她说上话。”虽然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但花棠月千里迢迢来看望她,当时列莹知道她来了,也知道她一直在给自己灌输元气,却因为虚弱不曾开口同她讲一句话,列莹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她在前面帮忙。”萧璃好似忽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可不知道,小海棠来了之后,沈老板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所以你太忙了,这几天照顾我的变成了龟主簿?”列莹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等她忙完了先,我再去同她说话。阿璃,好像有好一阵子,不曾看到桓淑了。”列莹一直犹豫着问还是不问,果然她一问出口,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霎时都变了,连凌霄都感受到什么而停住了筷子。列莹也不想关心桓淑,但是她就是很想知道,她命悬一线的这些日子,桓淑为什么不来看她。
萧璃回答:“他回去了,东京。他同我们讲过的。”那时,萧璃的反应是震惊。列莹因为他而不省人事的时候,他竟然打算一走了之。可是桓淑说,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也无法面对列莹清醒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诘问。萧璃想,若是他们永不相见,也许对列莹更好。
列莹的声音冰冷:“带着那个女人?”
“这我不知道。”萧璃叹了一声气,“不要再去找她了,莹莹。如果再像上次一样、再像上次一样,我不知道敖公子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萧璃觉得那次她就不该带着列莹去顾燕燕家,如果不是看到那一切,列莹就不会再次病危。
并不知道那件事的敖尨有些奇怪地看着二人,列莹黯然道:“我不去。都已经亲眼看到了,何必再去?我要好好吃饭,好好把身体养好,好好修炼……”列莹含了一大口饭在口里,嚼着嚼着眼泪便淌出来,坐在旁边的凌霄一下子慌了神,用手去接她的眼泪。列莹看着凌霄来接自己眼泪的手哭得笑了出来。
第150章 玄 黄
“列莹,现在玄黄固元珠在你的体内,你可不许死。因为你若死了,玄黄固元珠就会从你的身体里剥离,任何人都可以把它拿走。那样等帝君回归天庭的时候,问起玄黄固元珠,我拿什么给他看?我这是监守自盗,关上几百几十年事小,万一开除仙籍……”凌霄难得的严肃的表情,足可以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列莹想着自己与凌霄的交情也不算太深,竟然会为她冒那样的风险,当然还有敖尨,一旦东窗事发,敖尨恐怕也逃不过责罚。想到这些列莹不由得更恨起桓淑来,他将自己伤害至此,才使得自己的朋友如此牺牲。列莹担心地问:“可是,玄黄固元珠一直在我体内,等帝君问起的时候,要把我一起交出去吗?”
敖尨插话道:“帝君回归天庭前,我们会把玄黄固元珠取走。以后,还是得靠你自己修炼。”列莹颔首,虽然他们已经找到了萧誉白,萧誉白变回紫微帝君大约也就是几年的事,但她的性命总算保住,且玄黄固元珠在她体内的每一日都可以使她的修炼日半功倍,几年之后妖力许能恢复大半。
“萌萌,”凌霄转过身面向敖尨,“你一定好好保护玄黄固元珠——不,好好保护列莹!列莹和玄黄固元珠,都不能受到伤害1
敖尨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只要她不去找那个人,我保证谁都伤不了她。”列莹瞄了他一眼,敖尨的言下之意,列莹所受的伤害都是咎由自龋确实,若非她执着于桓淑,又怎会受伤害?
凌霄这时也转过来面对列莹,有些生气地说:“我不明白,你是妖,活了几百年什么没见过,怎么为一个凡人弄得伤病交加?你在这里痛苦,他却那边逍遥,这样值得吗?与其折磨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敢伤害你,就该让他领教一下,戏弄妖的代价!”敖尨用手肘在凌霄背后一顶,凌霄一声惊叫,“哎呀,我在说什么?我是神仙,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列莹,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看见列莹捧着托盘从后门进来,沈老板急急忙忙离开了柜台,夺过列莹手上的托盘。列莹说道:“沈老板,我只想帮帮忙。”
“列姑娘大病初愈,好好休息才是。”沈老板径自把菜端到客人面前,拿着空托盘回来, “这里没有那么忙,我们应付的过来。我让阿璃给你炖了一锅鸡汤,别忘了吃。敖公子呢?”
“走了。”凌霄已回了天庭,敖尨和龟主簿离开洞海日久,总得回去一趟。但列莹猜想敖尨过几天还会来的,毕竟凌霄离开前曾经嘱托他要保护玄黄固元珠。
“走了?”沈老板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毕竟一直在大堂里待着的他可没看见他们几人从这里走过。但沈老板心知他们不是普通人,也不多问。列莹从他面前经过,沈老板叫道,“列姑娘,你要出去吗?”
列莹回头回答:“嗯,我很快回来。阿璃没有问的话,沈老板你就不要同她讲了。”萧璃现在整日在厨房忙碌,列莹猜想她不会发现自己离开。沈老板虽然有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列莹还是决定去顾燕燕那里看一看,她真的很想知道,桓淑是不是带她一起回了东京。越接近顾燕燕家,她的心跳得厉害,列莹一阵阵晕眩,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深深的恐惧感,就好像那时在鹅羊幻境,被困入自己的幻觉一般。列莹飞身上顾燕燕家的屋顶,邻居女人在院子里晾衣服,等她回到屋中,列莹才跳下地面。
没有人在,她真的一起去了!
列莹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哎,你是谁?”那女人又从屋里出来,看着站在顾燕燕房门外的列莹问。
列莹回头,眼睛里的世界一圈一圈地转,勉强看清了那个女人所站的位置,说:“我是来找顾燕燕的,她人呢?”只是去买菜了、去洗衣服了、去串门了,有很多很多可能,列莹希望从她的口里听到,只要不是去东京了。
“找燕燕呀,”女人好像对列莹有了记忆,毕竟她曾经来过,“她回老家去了,不回来了。她老家在台州。”女人热情地告诉她。
“她不刚刚从老家回来吗?”列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是真的回老家了吗?还是只是个托辞,实际上跟着桓淑去东京了?
“对呀,前次跟她男人一起回去的。”女人露出街头巷尾的妇女们闲话人家时特有的表情,“小夫妻俩,好像吵架了。这次燕燕是自己走的。”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她离开这里之后,去找桓淑。列莹向女人道了谢,失魂落魄地走向院门,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的头不那么晕了,至少,能看到大门就在那里。
她又跑了一趟桓诗家,得到桓淑已回东京的消息,可是还是没人能告诉他,顾燕燕是不是跟桓淑一起回了东京。或者,就算桓诗夫妇能够告诉她,她又能够相信吗?列莹在海港边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看到有着东京官商标识的商船正在装货,列莹走过去问道:“你们的船,什么时候开?”
“明天午时,涨潮的时候。姑娘要坐?”船工一边哼哧哼哧地把大麻袋丢上船,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去东京吗?”
“对,去东京。”对,去东京!去了东京就知道,顾燕燕究竟是不是在桓淑那里。列莹瞬时就下定了决心,她知道没有人会同意她的这个决定,他们是为她好,希望她不要再见桓淑那样就少一些痛苦,可是见不见桓淑,她的心里都一样痛苦着。
列莹没有忘记她还要尽快赶回去,以防萧璃发现自己溜了出来。她进到厨房的时候,萧璃正在淘米准备晚上的饭,花棠月在一旁洗碗。她们果然还没有腾出空来去看她,也没发现她离开了一段时间。列莹挽起袖子,蹲在桶边和花棠月一起洗碗:“阿璃,我想走了。”萧璃奇怪地看着她,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回三清山。”
“好啊。”萧璃说道,“三清山有娘、有萧道长,还有那么多朋友。”
“我明天走。”
萧璃停下了手上的活,转身看着列莹:“这么快?”
列莹苦笑:“这里有那么多认识他的人,那么多我跟他在一起的回忆,更可怕的是,有更多知道他们的人。明州对我来说太可怕了,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想起,他们是不是曾经一起来过这里……”
“莹莹……”列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只是在演戏,只是演戏给萧璃看,可是说出来的每一句都戳到了自己心里。“那就回去吧,”萧璃感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酸,“明州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回三清山吧。”
花棠月不是很明白地问:“姐姐,那我——”
“你也回去吧。”萧璃对她道,“告诉娘不用担心我。沈老板照拂我们母子有恩,我想留下来帮助他。等过一段时日,我也会回去的。”花棠月失望地点头,她兴许还没有玩够,喧嚣热闹的外面的世界,比冷冷清清的三清山要好玩得多。但是,乖巧如她,还是依从两位姐姐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为止,女主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后面就要进入女主的逆袭了!
由于某剧本赶稿,作者君暂时神隐一段时日,预计7月恢复更新~~~希望大家7月继续支持哦!
淖莲卷
第151章 萍 舟
姐妹两人的离开可谓匆忙,沈老板赶在夜市时采购了些点心水果,好让她们路上果腹。不巧的是,从半夜里开始天空就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沈老板站在门边望着地上一朵朵绽开的雨花,说道:“雨天行路不便,列姑娘还是要走?”
花棠月开心地抱起了沈老板准备的包裹,在听见沈老板的话时表情短暂凝固,紧接着似乎陷入了深思。沈老板怎么会知道列莹心里记挂着午时就要起航去东京的船,她知道这点雨还不足以影响航行,商船八成会按时起锚。列莹点头:“是,昨日同船家定好了行程。”
萧璃教阿宝同两位阿姨道别,阿宝心不在焉地说了两句“再会”,捧着花棠月给的橙子就往口里塞。萧璃叮嘱了一些路上小心之类的套话,沈老板见萧璃也不留她们,便不再开口,默默走到房里去拿出来两套斗笠蓑衣。两人在门口穿戴整齐,阿宝看见阿姨全身毛刺刺、黑乎乎的样子,吓得扭过了头。
花棠月在明州城尚不识路,亦步亦趋跟着列莹绕了几条街道,直到看见海港里停靠的大船的桅杆林立,花棠月才发出疑问:“姐姐,我们要坐船吗?”
“嗯。”列莹不再多话,此时的雨越下越大,列莹有些担忧商船是否会按时起航。她已经同萧璃道过别,决计不能再带着花棠月回去的。花棠月低着头抵御劈头盖面的雨水前行,偶尔抬头寻找前方列莹的背影,在白茫茫的雨雾中列莹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开始在雨中奔跑起来,花棠月赶紧追了过去。
带着花棠月七弯八拐到了码头,列莹直奔昨日商船停靠的地方而去。因为这场大雨的光临,往日人来人往的码头连船工的影子也见不到,列莹心下焦急起来,朦胧中望见沿街一排屋檐下的黑影,是各处的船工在屋檐底下躲雨。列莹连忙走了过去,问道:“去东京的船今日还开吗?”
船工们凑在一起赌钱赌得不亦乐乎,只有一名船工稍稍瞄了列莹一眼:“开。姑娘要坐船吗?定了位置了吗?”
“没有。”列莹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一张会子钱展示给船工看,那是桓淑离开前给她留下的,“我们有两个人要去东京,给我个舱位,货舱也好。”
会子出现在船工眼里,他立刻站直了微笑同列莹讲话:“舱位是有,等会儿姑娘你同我们管事讲吧。”
这时,花棠月赶到了列莹身边,她同列莹一样站到屋檐下,一只手艰难地从蓑衣下面伸出来摘去斗笠,不解地问列莹道:“姐姐,我们要去东京?”难道列莹想要去见桓淑吗?花棠月虽然不十分理解,也知道列莹正是为了桓淑受到那样重的伤害,何况萧璃也说过最好列莹能够忘记桓淑,那列莹现在去见桓淑,岂不是与萧璃的期望背道而驰?没有理由,花棠月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萧璃的观点是正确的。
没有得到列莹的回答,列莹似乎一直不大乐意同她说话,花棠月也为此对列莹充满敬畏。对自己观点的坚定给了她勇气,她挺直了腰板问:“姐姐要去找桓淑吗?”列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迷惘,糟糕的光线使花棠月没能发现。她沉默着,沉默使花棠月的心不安地打破了韵律跳动,花棠月的语气又不坚定起来:“姐姐不应该去找桓淑的。”
列莹的眼珠一滞,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淌出来,花棠月霎时慌了。她转身想跑,被列莹一手扣住了肩膀:“不要让阿璃知道!”列莹并未使劲,花棠月的身体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动弹不得。列莹的语气几乎是哀求的:“不要让阿璃知道。”
过了很久很久,花棠月缓慢地一次一次尝试扭动身体,终于能够面对列莹。她已经不再流泪,神情悲怆地望着冬雨击打的海面,或是几乎遮挡住海面的摩肩接踵的船只。去见桓淑,她并不开心,花棠月从她的表情中读到。但是她不明白,既然不开心,为何还要去见?
由于没有提前预定舱位,两人不得不和十几名客人挤在一个船舱里。幸好是在寒冷的冬季,船舱里的气味不似夏天那样臭不可闻。她们的铺位靠近门边,虽然雨水阻挡住出去的脚步,列莹还是成日开着舱门,至少能够呼吸到外头干净的空气。
船舱里的男客都爱跟花棠月搭讪,也有不怀好意者动手动脚,在花棠月用不易察觉的小小法术戏弄之后便都老实了。持续接近十日的航程难以想象的无聊,列莹从来不知道没有桓淑陪伴的日子会如此难过。以往来往于东京和明州之间,她或是与桓淑同行,或是借助敖尨的龙舟,竟不曾发现这段航程如此漫长。
花棠月跟着船舱里的其他女人以针线打发时间,列莹独自靠在门边,呆望着雨水啪嗒啪嗒拍打船板。花棠月从她身后凑上来:“姐姐,你看我绣的小花。等我把这条手巾绣好了,送给你。”
她面前的手绢白色底子上缩着一朵说难看并不难看,针脚却仿佛挣扎过的小花朵。那是和花棠月的花朵一样的颜色,虽然外形上几乎辨认不出海棠花的形貌。列莹蓦然想起了桓淑送她的手绢,白绢上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如今想来,还不知是哪个女人为他绣的。列莹蓦然伤心地哭泣起来。
花棠月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她不过是想逗列莹开心,却好像不小心触动了她的伤心事。也许并不是自己的过错,这些天来,列莹没有一日不难过不流泪。花棠月自责的只是,她本应多给她一些安慰的。列莹抬手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白皙的手背上骨骼突兀。花棠月记得她从前的手不是这样的,这些日子,竟然不知不觉中消瘦了许多。
商船靠岸的时候天空晴朗,在东京这个温暖的城市海风还带着一丝干燥的暖意。花棠月雀跃地踏上久违的土地,肆意地吸收这熟悉的阳光空气。乘客们井然有序地下船,花棠月回头搜寻,却见列莹仍立在船上。她打量着眼前的光景,目光中似有退缩之意。
“姐姐?”列莹没有听见,花棠月提高了嗓门大喊,“姐姐!”列莹如梦初醒地低头看她,跟在人群的最末下船。花棠月挽住她的手,问:“我们现在去找桓淑吗?”
列莹摇头:“不,让我想想。”
花棠月满心疑惑,都已经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好想的?“姐姐,你要骂桓淑、打桓淑还是杀了桓淑,我都同姐姐一起!”
列莹看了花棠月一眼,正不安地在心里头盘算,突然感受到一束慑人的目光,列莹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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