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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有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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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模样:“这里就是端州吗?”

“不是。此处是珠江口,河流纵横交错,少说也有几十条河流在此汇聚入海,我们要找到正确的那条河流,逆流而上才能到达端州。”敖尨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面上颇为茫然。

“几十条……”两个人生地不熟的神仙妖精,如何才能找到哪条是通往端州的河流?“你将船靠岸,我们上岸去问问吧。”

列莹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也许在船上断断续续睡得太久,睡得脑袋都迷糊了,竟然抬腿就往船外走,敖尨赶忙一手横在她身前拦了下来:“不用那么麻烦。”他蹲下身,手指一挥,一道金光直入水中。不久,一只鱼跃出水面,敖尨伸手一扫把鱼抓在手里,竟与那鱼对起话来。这鱼的身上并无妖气,却有法力迹象,那气场与敖尨颇像,想是因为敖尨对它施了法术,可见这鱼并未成精,自然也不会说话。列莹目瞪口呆地看着敖尨与鱼进行了一场“对话”后,将鱼放归水中:“我们这就前往端州。”言毕,他便操纵轻舟改变了方向。

列莹嘻嘻笑道:“敖尨,你果然是鱼的祖宗啊!那我们吃鱼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心疼?”

敖尨斜了她一眼:“看到别人穿着狐裘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心疼?”

列莹摸了摸肩膀:“不会,会肉疼。但是你放心,人们是不敢吃龙肉的,狐狸也不敢吃。”

“龙受封于水域而成为水族,能与其它水族彼此对话,而你也能够与未成精的狐狸对话不是吗?但天下狐狸那么多,未必见得都是你的亲戚。”

自珠江口逆流而上又行了约一个时辰,两岸俱是崇山峻岭、重峦叠翠,高山后可闻敲石之声,河水中隐现浑浊之色,列莹猜想这边是开矿取石之地。待到了一段偏僻之处,敖尨道“上岸吧”,两人便离了轻舟上岸。

为免人类发觉,他们上岸的地方人烟罕至,这山上遍布石头,野草、藤蔓恣意生长,简直无从落脚。好不容易飞行到了平坦之处,列莹落下地面,仰头观看,高达数丈的树木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林间轻烟缭绕,脚下湿气深重:“人人都说岭南是烟瘴之地,果真如此。”

只有见到人的地方,才可能买到砚台。两人在林中一路探寻,列莹忽然停步:“妖气!”

“深山老林,有什么妖精藏在这里也不奇怪。”何况列莹本身就是妖,敖尨觉得她的反应未免太过。

“但是,还有人类!”敖尨一听顿知不妙,列莹身为半狐,嗅觉异常灵敏,在这树林之中他确能感受到妖气,却无法分辨人类的气息。敖尨紧跟列莹的脚步追踪妖气,跑出不多远,就见地上躺着一人,另有一或是妖精变化成的人趴伏在地。

那妖精感知到他们的接近猛然抬起头来,火速转头逃开。列莹一跃飞了起来,那妖见状不妙也腾空而起。敖尨没有盲目去追赶他们,立刻跑到躺在地面的少女身侧,那少女双目紧闭、面无血色,身体仍在虚弱地抽搐。敖尨连忙吐出一口元气输送入少女体内,一时间便知道情势不可扭转,少女已经被那妖精吸尽了精元。少女望了敖尨一下,白眼一翻。

敖尨听见身后脚步,回头看到列莹:“那妖怪呢?”

“没追上。”列莹吁了一口气,“她怎么样?”敖尨默然摇首。列莹走到少女身边蹲下,伸手试探,肌肤尚有余温,然而全无鼻息,她紧张道:“我担心她的情况,便没有穷追。想不到真是只害人的妖,早知道我一定、一定把他当场劈死!”

敖尨摇头:“此妖必会再度害人,我一定要及早制止!”

“现在这姑娘怎么办?”难道要把她丢在这里?“看她衣着打扮,必是富贵人家。父母一定万分焦灼,我们要将她的尸体留在这里让野兽啃食吗?”

虽然只是尸体,留在这里未免太不人道:“可我们也无从得知她的身份来历。不如你搜搜她身上有什么物件,可以帮我们寻找到她的家人。将她的尸首送归家人,也算对亡灵有个交代。”

固然自己是妖,列莹也是有些惧怕死人的,何况要对尸体上下其手。列莹盯着尸体看了半晌,蹙眉:“还是你搜吧。”

敖尨万分尴尬:“我虽然是龙,也是只公的。斯人已逝,怎么能冒犯遗体?”

列莹犹豫了许久,终于蹲了下来。两手放在尸体腰间摸索了一圈,从她的怀中取出一块手帕,但绣的只是寻常花草图案,并无身份讯息。列莹无奈地说:“没有,她的身上并没有其它的什么物件。”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凑到了尸体的头部,企图从发饰中寻找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

敖尨想了想:“那我们将她送到官府,让官府去找她的家人吧。”

寻到路后,两人以法术将尸体转移道边,敖尨便独自下山去找官府。列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守着尸体。尸体面色惨白,但尚未褪去生人的气息,可见她生的珠圆玉润、面容姣好,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实在令人惋惜。想到这里,列莹对那害人的老鼠精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念在同是妖族的情分,想着兴许这姑娘只是受点小伤,本想放他一马,不想那确是害人性命的恶妖!敖尨说的不错,若不尽快将此妖铲除,必定再度害人,那岂不成了自己的过错?列莹打定主意,将尸体送给官府之后便回到林中,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老鼠精找出来。

列莹施了个法术保护尸体容色,如此美丽的小姑娘,一定不想让人见到她丑陋不堪的模样。不到半个时辰,敖尨便带着几个官差沿着小路赶来,列莹远远见到就站了起来,不停向他们招手。

衙役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尸体,问:“看起来死去不久,你们是在何处发现尸体的?”

敖尨及时打断马上实话实说的列莹:“就在这里。我们不敢移动尸体,发现她时,旁边还有一个形容可疑的男子,他一见到我们起身就跑,跑到那边树林里去了。”

“哎呀你看,这像不像梁家姑娘?”忽然有衙役叫了起来。

另一名衙役端详着尸体的面容:“这生得与梁夫人十足十的像啊。不管是不是梁家姑娘,先让梁家来认尸。”看来这少女的出身确实不凡,连官府的衙役都认得她。那衙役接着对敖尨和列莹说:“二位请跟我们走一趟县衙。”

列莹一愣:“可我们还有要事……”

“只有你们二位见过凶手的模样,你们不能光叫我们将尸体抬回去吧?若不将凶手拿了,县令大人、死者家属那里,我们怎么交代?”敖尨向列莹使了个眼色,衙役说得不无道理,看来只得跟他们走一趟。





第106章 花  凋
“那男子什么模样?”

“是妖。”衙役震惊地看着列莹,她神情严肃的模样,看上去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更加不是在与他开玩笑,“我看见他有一条长长、细细的尾巴,像是老鼠的尾巴,他身上的气味,也像是老鼠的气味。是鼠妖。”

衙役沉默了一会儿,拽过旁边的同伴两人背过身去,窸窸窣窣了半天,对列莹道:“好。姑娘住在何处?希望近日姑娘不要随意离开,我们随时会再找姑娘。”

“我在端溪没有住处,我们是异乡来的商人,来买砚的,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耽误出货的时间,老板要骂我的。”列莹不是不想帮他们,她着实不知道这群人类什么时候可以捉得到那老鼠精破了这件案子,她可不能无止尽地在这里等下去,半个月后桓淑可就要回东京了。

衙役也很无奈:“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不姑娘你把你的情况告诉县令大人,让县令大人做主吧?”

录完口供列莹随衙役到县衙大堂,敖尨知道的情况不如她多,早已录完了口供等候在那里。衙役们都围在院子里,人群中央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看来是少女的亲人到了。列莹对敖尨道:“我们去看看吧。”

一位中年妇女伏在尸体旁边痛哭,有衙役见到敖尨和列莹,对少女的家人道:“这二位就是发现尸首的人。”

妇女似是全然没有听到一般只顾痛哭,此时列莹才注意到站在妇女身后的另外一人——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发红的眼眶显然也是刚刚哭过,不过不似女人那样歇斯底里。中年男子望向二人,面上立刻激动起来,仍然不失礼节地作揖:“二位,感谢二位让小女不至于曝尸荒野。听说小女为人所害,二位是唯一见过凶手之人,万请二位一定要留下来协助破案,在下必将重金相酬!”

男子言辞愤慨,列莹心想拒绝,却不知怎样开口。她看向敖尨,想着他可以开口拒绝,但看起来敖尨也开不了这个口。正僵持着,突然人群之中多出了一道白色人影,一位白衣青年拨开人群,看见尸体的那一刹那,白衣青年秀气的脸庞骤然惨白,愣愣地站在尸体旁边一言不发。中年男子转身,悲痛地唤了一声“秀川”。

那叫秀川的青年跪倒在男子面前,两行眼泪簌簌下流:“干爹、干娘……”

列莹知道中年夫妇此时顾及不到自己,如果要走正是最合适的时机,但那位母亲悲痛欲绝的哭声声声入耳,列莹竟觉得怎么也迈不开离去的脚步。

“真是可怜啊,这是第二个了。”

“梁家三个女儿个个花容月貌,奈何两位姑娘都薄命啊。”

衙役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列莹耳中,这对夫妇已经是第二次失去他们的女儿,打击之大可想而知。“这位大叔,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害死你女儿的妖精捉回来的!”列莹突然高声说道,所有的目光一霎时集中在她身上,连妇人也惊得停止了哭泣。敖尨大惊之下连连拽动列莹的衣袖,列莹甩开他的手,道:“没错,我是商人,但我自幼拜信州三清山的萧道长为师,我会法术。没有将那老鼠精当场毙命是我的过错,我愿意去捉了那老鼠精,为你们的女儿报仇!”列莹拽过敖尨,“这位是我的师兄敖尨,他法术高强,那妖精绝不是对手。”

男子扑通跪倒在二人面前,涕泪俱下:“恳请二位义士出手相助,在下愿倾尽资财,让小女死个明白!”

梁家是端溪县的大户,端溪县亦是产端砚的大县。听说二人是为求端砚而来后,梁砚青毫无隐瞒地告诉二人,端溪县最好的砚台就在他的家中,是他祖父在端溪为官时开采出的一块稀世妙石制成,同批的其它砚台都入贡京城。只要为他的女儿报仇,梁家所有的东西、包括那方砚台全部都归二人。列莹道:“我不需要你的家产,我只要那方砚台。”梁燕青闻言,更加感动不已。

列莹想道,此次见义勇为,真是意外的收获,若不然,他们二人在周边诸县一一搜寻,耗费时间良多,还不知能不能觅得称心如意的砚台。既然列莹与梁砚青谈妥了条件,敖尨也不便多言,那鼠妖伤天害理,哪怕是路过的神仙,也决然不能袖手旁观。除妖是必然之事,而助列莹取得一方砚台本就是此行的目的。

梁砚青对二人以上宾之礼相待,亲自送二人到了客房,道:“列姑娘的房间在另一边,我一会儿带姑娘去。此前,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二位。”梁砚青屏退了下人,请两人就坐,“我不知道二位是否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找到那老鼠精,我这里有一点线索,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听梁砚青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其实,御梅出事之前,我曾经收到威胁。可恨我愚钝,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害了女儿性命。”梁砚青自责之深,几乎落下泪来。

敖尨问:“何人威胁你?”

梁砚青深吸了一口气:“荻娘。是秀川的母亲,也是未来亲家。几年前秀川的父亲莫盛君在世时,我们定下这门婚事。”

“秀川?”列莹立刻想起县衙的那个白衣青年,“就是你的干儿子?”

梁砚青点头:“我们两家世交,秀川甫出生时,我就认他做了义子。但秀川的母亲荻娘素来深恨我们家,此前秀川与我的女儿御竹两情相悦,我和秀川的父亲自是愿意成人之好。无奈荻娘从中阻挠,以致御竹含恨而亡。为了安抚秀川和御竹的亡魂,我们便决定让秀川和我的次女御梅成亲。那时御梅年少,秀川也提出要为御竹守灵,后来又逢盛君过世,婚事便延到如今。今年本应是秀川与御梅的婚期……”说到这里,梁砚青哽咽了一下。

梁砚青调整过情绪,接着道:“几个月前,我与秀川商议,婚事由我来操办。荻娘获知后大发雷霆,前些日子,她与我一封私信,威胁我若不取消婚礼,就要害御梅的性命。”梁砚青的声音颤抖起来,“我想她一介妇人,不过是说说狠话,哪里知晓、哪里知晓御梅真的就……”

敖尨猜想:“那荻娘,会不会就是老鼠精变的?”

列莹不假思索地否决了他的猜测:“不会,我看那老鼠精道行不高,否则也不必见着我们就跑。”列莹犹记得那条招摇的老鼠尾巴,但凡有一定道行的妖,怎会在化作人形时露出尾巴?变幻成其它形象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术法,即便列莹也不曾学得,那老鼠精委实不像能任意变化作他人形象之妖。

“但若不是的话,一介妇人,凭什么驱使得动妖怪?”

这确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有钱能使鬼推磨。话说回来,说不定那荻娘就不是一般妇人。”

“哦,你还真是会以己推人啊。”敖尨揶揄地看着列莹,脸上露出莫测的微笑。

列莹一听脸色瞬时变化,念着自己有求于人,强压怒气转向梁砚青,问:“梁老爷,能否带我们见一见那个荻娘?如果她有什么古怪,我们一定能瞧出来。”

梁砚青沉重地点点头:“御梅毕竟是莫家未过门的媳妇,明日可以报丧为名上门一趟,二位届时与我同行。”





第107章 桃  符
莫家和梁家均是端溪县有名的大户人家,与后搬来的梁家不同,莫家是端溪土豪。莫家老爷、即是梁砚青的好友莫盛君三年前病逝,莫家现在的当家便是那莫秀川。提前知道梁砚青今日要上门,莫秀川早早守候在大门前。与梁家沉重的气氛一般,莫家看上去也格外萧条。

莫秀川依旧是一身白衣,神色憔悴,想必昨晚睡得不甚安稳。也是,未婚妻突然遇害,谁会睡得安稳呢?与梁砚青见面,他言语不多,梁砚青问一句,才答一句,直到梁砚青提出要见他的母亲,莫秀川露出些许疑惑:“干爹要见我娘?”想来梁家与他的母亲关系恶劣已经不相往来。

“御梅虽不幸遇害,我们两家的关系,总还是要维系下去的。”梁砚青语重心长地说,“不知荻娘可方便?”

“方便、方便。”莫秀川说完便自去请母亲了。梁砚青向二人使了个眼色,不知是不记得二人还是真没在意,莫秀川竟然对跟随而来的敖尨和列莹丝毫没有疑问。

莫秀川很快回到客厅,告诉众人莫夫人稍后便来。奇怪的是,等待了许久也不见莫夫人荻娘的身影。莫秀川试图寻找一些话题减缓等待时的尴尬,与梁砚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莫秀川自己也觉得坐不住了。见他站了起来,梁砚青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荻娘必定是得知我来了故意拖延,只有耐心等待才能体现我的诚意的话,那我便沉下心来等待吧。”

要知道,列莹才是这群人中最没耐性的。如果不是在椅子上睡得人仰马翻,一定早已急得跳起来。奇怪的是梁砚青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一个女性的声音:“这才是上门拜访,应有的态度。”这把甜腻的女声,把列莹从半睡半醒的漩涡中拽了出来。

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妇人,褐色连成一体的衣裙,外罩浅色印花窄袖褙子,头插一把镶嵌金丝蝴蝶的白玉梳,两朵茶花式样的绢花娇艳而不夸张,总之,列莹觉得这位夫人生得甚是好看,品味也是不俗。从她不知何时接近客厅,到她跨过门槛款款走来,并无一丝异样的气息。

不是她,列莹也很难把她与杀人这种恶行联系在一起。

列莹看向敖尨,敖尨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荻娘,从他的眼神里判断不出他对于这个人的看法。梁砚青的脸色很不爽快,但仍然彬彬有礼地回应:“荻娘,御梅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当初与盛君定下这门亲事,是期望我们两家长久和睦,如今御梅遭逢不幸,希望两家的关系不会因此受到影响。”梁御梅并非两家关系的决定因素,荻娘才是。

“你是来求和的吗?”与荻娘的外表不相称的是她对于来客极其冷漠傲慢的态度。

莫秀川连忙打圆场:“御竹、御梅接连遭逢不幸,干爹、干娘一定心如刀绞。娘,你也应该安慰几句。干爹,我娘不会说话,请干爹莫怪。”莫秀川根本没有给荻娘开口的机会,以防她再次口出恶言。

梁砚青来此本就不是为了拜访荻娘的,目的已经达到,赶紧见了台阶就下:“秀川,此事大家都不好受,你也不要过于悲伤。御梅的后事尚且需要处理,干爹先行告辞。”

才出了莫宅不远,梁砚青就心急火燎地问:“二位义士可有什么发现?”

列莹摇头:“她不是妖,身上也没有妖气。”也许梁御梅真的只是倒霉,成了老鼠精的食物。

梁砚青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个结论,望向敖尨。敖尨只是摇头:“但令千金之死也未必与她没有干系,我们且静观其变吧。” 

“静观其变?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老鼠精会再度出来害人。”老鼠精若是为了吸人精元而害人性命的话,可比受人指使而杀人危险得多。

“我们现在没有鼠妖的下落。”敖尨责备地看了列莹一眼,“这周围山林茂密,处处都可能是鼠妖的藏身之所。凭我们二人,要一一找寻过来,实在难以完成。”

“我有一计,”梁砚青插话道,他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话题已经脱离了荻娘,“不能静观其变,不妨引蛇出洞。荻娘铁了心要阻秀川与我女儿的婚事,我若再将幼女许配给秀川,她一定会故技重施,那时便能人赃并获,也算为我女儿报仇。”

用自己的女儿当诱饵?列莹记得衙役说过,梁家只有三个女儿,而今已经死了两个,梁砚青莫非与荻娘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置于危险之中?可即便如此,若鼠妖真的不是荻娘派来的,梁砚青的计策便行不通。“梁老爷,你为何如此坚信,令千金的死一定是莫夫人所为?”

梁砚青的表情骤然凝固了,不久露出尴尬之色:“列姑娘说的有理,我不确定。实不相瞒,四年前我的长女御竹意外去世,我便怀疑上了荻娘。若我的计策失败,就是排除了荻娘的嫌疑,拔掉那根针让两家重修旧好,也是好的。”

列莹问:“那婚约呢?”

“即便不为这个目的,我也愿意将小女许配秀川,这是我与盛君生前的约定。再说这端溪县里,还有比秀川更配得上我家女儿的青年才俊吗?”

列莹淡淡道了一句:“哦,那就好。不过梁老爷,如果老鼠精不是成心与你们家作对的,我们还是得另想它法啊。”

从莫宅离开后,不顾敖尨反对,列莹坚持上山寻找老鼠精的踪迹。敖尨不得已,只得跟着她进入山林。来到昨日发现梁御梅的地方,列莹嗅了一圈,敖尨问:“可有闻到鼠妖的气味?”

“不止有鼠妖的气味,还有好多老鼠的气味呢。”列莹的语气是沮丧的,看来并没有什么发现。列莹沿着昨日追踪老鼠精的路线寻去:“昨天就是在这里,他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大老鼠就钻进洞里去了。”列莹拨开洞口的枝桠,洞口并不算小,但容得下那只大老鼠通过的洞口,断然容不下比大老鼠更大上许多的狐狸。

列莹开始扒洞口的泥土,敖尨奇怪道:“你在干嘛?这洞一定很深,而且四通八达,何况那只老鼠会蹲在洞里等你来捉吗?”

“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理吗?”

敖尨抓住列莹的衣服将她拉了起来:“不妨采用梁砚青的计策,我们首要的任务是保护好梁砚青的女儿,那鼠妖自会送上门来。”

列莹瞪大了眼睛道:“你也看到了那个莫夫人,她不是妖,跟妖一定关系都没有!梁砚青的计策是针对莫夫人而设,根本不会奏效。”看来,敖尨与她的观点发生了分歧,“你也觉得莫夫人是凶手?”

“莫夫人确不是妖,但你看到了莫夫人和莫秀川身上佩戴的桃符了吗?尤其是莫秀川,大白天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在身上挂桃符?桃符威力有限,最多也只能防防过路的小鬼,它防不了鼠妖,但是,却可以驱散妖气。”列莹仔细回忆了一下,莫秀川的腰上确实悬挂着一块木牌,列莹不曾留意,以为那只是普通饰物。莫秀川一身白衣那木牌格外抢眼,但荻娘穿着红褐色的裙子,列莹就未曾留意。

如果在身上佩戴桃符是为了驱散妖气,说明他们确与妖类有所接触:“看紧他们,就能顺藤摸瓜抓到老鼠精。”列莹愈想愈是惊恐,梁御梅是莫秀川的未婚妻,假如果真是他们,那莫秀川也太心狠手辣了。





第108章 御  兰
梁家的小女儿名唤御兰,今年才只十四岁,与死去的姐姐容貌相似,不过身材娇小,形体清瘦。列莹在昨日见过一面,梁砚青派人去请莫秀川下午到梁家商议婚事。梁夫人气得和小女儿一起关在房里不肯见人,毕竟两个与莫秀川有牵连的女儿都离奇死亡,不管是不是莫秀川所为,哪怕就是莫秀川八字克妻,也不能让仅剩的女儿去冒这个险。

梁砚青好说歹说无用,将女儿硬是抢了出来,着人去梳妆打扮,自己在旁不断开导。这个年少的小女儿倒是勇敢,听说是要当诱饵为姐姐报仇,坚定地对父亲道:“女儿全听爹爹的,一定要将那妖精捉来,还二姐一个公道!”梁御兰望向列莹的时候眼神中又有些许畏惧,“姐姐,听说你会法术,能不能请你保护我?”

少女的勇气令列莹钦佩不已,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放心,这也是我答应你爹的,我一定会保护你,也一定会消灭老鼠精!”

着去邀请莫秀川的下人按照梁砚青的指示,并未说明原因。莫秀川到了梁家时,对梁砚青即将要说的话还一无所知。他在两家客厅里默默吹着茶,直到梁家父女来到:“干爹、小妹。”梁御兰今日打扮得格外美艳,令莫秀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妆扮起来的模样,与姐姐愈发相似。

“秀川,”梁砚青回头看了一眼女儿,“今日特意安排你与御兰相见,自是别有深意。你可明白?”

莫秀川猛地抬头,难以置信。他立刻下跪道:“干爹,恕秀川不能接受干爹的美意。御竹因我而死,我已愧对干爹、干娘,干爹还不计前嫌将御梅许配给我。如今御梅又不幸遇害,秀川——其实是不祥之人。我不能再连累干爹干娘连唯一的女儿都失去,秀川愿意将御兰当作亲妹妹,关照一生。”

如果他二话不说接受,反而证明他是个薄情之人。这番说辞倒令列莹觉得他其实也很可怜,一个人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若不是辞婚的托辞,该是何等绝望。梁砚青尚未开口,他身畔妆扮得如娃娃一般的梁御兰漠然说道:“爹,我早就说过,秀川哥哥的心中只有大姐,无论是二姐还是我,怎么入得了秀川哥哥的眼呢?”

“不是的,小妹,”莫秀川急忙分辩,“哥哥不能害了你。”

“姐姐在世时我不能说,如今我要说实话,偌大的端溪县,只有莫家与梁家门当户对,只有哥哥与我才貌匹配。哥哥不娶我,我还能嫁给谁呢?青长街的麻子?河坊街的矮子?” 梁御兰脸部红气不喘地继续说,“本来姐姐要嫁了哥哥,我或是远嫁他乡,或是青灯古佛,总之是万万不会下嫁的。如今爹娘膝下只剩了我一人,我不能抛弃爹娘,哥哥不娶我,我就终身不嫁,只守在这家中侍奉父母吧。”

一番话不仅说得莫秀川哑口无言,连梁砚青和列莹也目瞪口呆。梁砚青竟是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个女儿如此能言善辩。他紧接着梁御兰的话说道:“秀川,若你真的嫌弃御兰,我也不勉强。可惜我梁家只有这样一个女儿,御兰立志终身不嫁,两家从今要绝后了。”

“干爹……”莫秀川被父女俩一唱一和弄得手足无措,“我怎么敢嫌弃小妹?但是、但是……”

梁砚青愤慨地打断他:“你那时也说你心中只有御竹,最后还不是允了御梅的亲事吗?你又不能终身不娶,说到底还是看不上我家御兰。”话音未落,梁御兰便扑到父亲怀里哭泣来。她整张脸埋在父亲胸前,也看不清究竟是否有眼泪。列莹一时迷茫了,这对父女到底是在演戏,还是梁御兰动了真情?

莫秀川终于松了口:“秀川知道干爹的好意。秀川不敢有异议,只需待我问过母亲——”

“凭我和你爹的情谊,难道还做不得这个主吗?”梁砚青几乎要挤出眼泪,“你知道荻娘断然不允,你说问过母亲,不过是另一种托辞。只要你点头,这门婚事便作数。你父亲去世时,连莫家的生意都放心交托给我,难道还不许我主张这点小事?”

莫秀川看着恼得面红耳赤的梁砚青,又看看他怀里哭得生气不接下气的梁御兰,迟疑地说出了那个字:“好。”

梁御兰立即破涕为笑,从父亲怀里一头扎进莫秀川怀中。此时列莹方才看清她的脸上一滴泪水也没有,倒是妆面被揉得化开了。莫秀川和列莹一样摸不着头脑,僵硬地站立着,连一句都说不出来。

莫秀川走后,列莹迟钝地问:“御兰,你方才——”

梁御兰挥挥手:“当然是假的了。”看着父亲送莫秀川的背影,年纪小小的梁御兰跟个大人似的叹了一声气,“秀川哥哥回去少不得要挨一顿骂,真是对不起他。”

“不用觉得对不起,”列莹道,“也许他是害死你姐姐的凶手。”

梁御兰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秀川哥哥?不,他不会。害死姐姐的是莫夫人,不会是秀川哥哥。”

列莹奇怪地说:“他们可是母子,母子一条心。”

梁御兰连连摇头:“秀川哥哥是好人。他不想娶我二姐是真,但决然不会害她。再说,我的大姐也死得蹊跷,难道也是他害的吗?”梁御兰的无心之言验证了列莹的猜测,莫秀川并不真心想娶梁御梅,梁砚青虽未言明,却并非无迹可寻。

“御兰妹妹,你的大姐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姐妹两人都与莫秀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梁御竹的死因或许隐含什么线索。

梁御兰张望了一番,把列莹拉到身边:“我悄悄告诉你哦,爹爹说这件事有损大姐的清誉,是不许我们提的。我们姐妹中大姐和秀川哥哥年纪最近,两个人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爹和干爹就想把他们凑成一对。”原来梁家与莫家是互认了义父母,梁御兰也管莫秀川的父亲叫“干爹”,但是列印却记得她管莫秀川的母亲叫“莫夫人”,与莫秀川对梁家夫妇的称呼不同。

“但是,那个莫夫人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一向跟我爹娘不对付,死活也不肯同意他们的亲事。干爹心疼莫夫人,所以就回绝了。”梁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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