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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殿猫色宫墙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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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去天缘阁一趟散散心。”
月老?
京墨眉梢扬起,他的小猫难得开窍、知道去找月老了?
他笑道:“看来我回来的赶巧了,月老不在天缘阁,你去了也是扑个空。”
“不在?那她去了何处?圣神怎的知道?”
“前些时日月老有根红线牵到了地府,她的性子你也清楚,九里明与她就似水火不容,两人正在地府僵持着,已有许多时日。”
希音抬头,道:“九里明?这两人怎么……”
她突然笑了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月老牵尽九州红线,却独独未看清自己的吧。
烛照殿一众侍卫敢看不敢笑,自家圣神毫无形象坐在屋顶抱着猫,原因就是哄媳妇,传出去有人敢信?
人人通透,迷的永远是当局者。
氛围一时暖融融,希音斟酌良久,还是狠心打破。
她故作语气平淡,问道:“圣神可是去了锣山?”
京墨一愣,他自道掩饰的并无破绽,甚至考虑到她嗅觉灵敏,来见她前特地沐浴换了身衣服,身上绝无半丝锣山湿冷之气,小猫如何得知?
她笑道:“在南国时赵叁说的话,绝非一个凡人所知,且当时现场有轻微妖气,不用猜也知是谁,今日去玄参殿时,金乌和侍卫强硬阻拦也让我多了丝疑虑,若非你不在殿中,且不想让我知道行踪的话,他们何故如此?两桩事看似毫无关联,但放于一起也倒无甚不妥。”
“我说的可对?”
京墨笑着摇摇头,颇有些无奈:“你呀,该聪明的时候怎就一点都不通透呢?”
她疑惑望着他,被他狠狠揉了两把脑壳,才听他道:“是,我去找了她。有件事从未与你谈及过,几万年前我曾放过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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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听完那段故事,希音难得陷入沉默,她倒是不知还有这层故事。
但落葵绝不止这一件,她对凡人有股比自己还盛百倍的厌恶,应当在屠村之前,她还遇到过一次或几次类似之事,只是希音不知道罢了。
她道:“落葵可有跟你说过我的事?”
“并未。”
希音跃出他怀,尾巴一甩化作人形,抱膝坐于他身侧,道:“可想听我讲个故事?”
京墨看着她敛去往日俏皮,挂上本不属于她的重担时,心疼的想抱抱她。
“圣神对‘斗米恩,担米仇’可有过更深的认识?”
她目光悠远,似穿过数万年光阴,落在那个算不得多富裕的小山村。
有一七旬老者,无妻无子,曾是村内一教书先生,因年迈退休于家中,村民皆唤他徐老。徐老闻名村内外的,不止是他学识渊博育人无数,更被人连连称赞的,是他的乐善好施。
作为村内唯一一教书先生,理应该日子过得富富裕裕儿孙绕膝,而他却清贫如洗,一间破旧茅屋勉强够遮风挡雨,所得薪资尽数赠与贫困之家,或无钱上学者,或鳏寡孤独者,总之在他眼中,家家皆有难,有难可帮就需帮。
从学堂退居家中后,毫无收入来源的徐老,靠变卖字画为生,常常因买主需要,一年迈老者点灯夜战,画至天明鸡唱是常有之事。
日复一日,村内受他资助者愈发增多,寒门学子几乎尽数由他资助完成学业,终考取功名走出小山村,徐老名声愈盛,他脸上的笑容也愈深。
可随之而来的,是他脸上的皱纹也增多,毫不留情的岁月推着他逐步走向衰老。
他越来越老,眼神越来越浑浊,即便夜里多填几盏灯也无力,一幅画常常至天明也只完成一半,画功自然与精力充沛之年轻人无法相比,随之而来的,就是越来越少的买主。
买主少了,自然收入甚微。
徐老常常一人独坐窗前,叹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晚年凄惨无人伴,那是夜里最凄冷的寒气,入的不止四肢,更是浸透他身体每一个细胞。
可更让他心寒的,是没过几日家门口嘈杂的人群。
他迈着衰老缓慢的步伐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张张无情冷酷的面孔,他们个个怒发冲冠的指着他鼻子,质问本该定期送到的资助款为何迟迟不来,是不是他名声渐盛,就不肯再付出一毫。
可他们却忘记了,面前的老人,已近古稀,头发花白虚弱无力,就连走几步都需拄着拐杖。
他想开口解释,可哪敌的过众人之口,又哪能融化他们一个个硬如铁石的心肠?
最终他无力辩解,几个青年壮汉闯进家中,将老人仅剩的一点尚不够维持生活的钱尽数抢走,并恶狠狠对他又是一番谴责。
伪善、人面兽心等词脱口而出,仿佛面前的人是他们嫉恶如仇的仇敌,而非资助他们许久、于困境之中唯一肯拉他们一把的人。
无论老人如何哀求,如何解释,他们没有一人肯放过他,拿着钱匆匆离开。
对他们来说,老人对他们的资助早已不是情分、不是善举,而是义务。
即便是骨肉至亲,也并无在你有手有脚可自力更生之时还担着养你的义务。
最终如何?
吃完最后一粒米,喝完最后一滴水,身无分文的老人能如何?
我为你雪中送炭,你却愿我家破人亡。
想到他最后临终之际,浑浊的眼中尚留的一丝希冀,希音哽咽的不知如何开口。
她双拳紧握,眼中血丝满布,尽量平稳声线道:“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动物皆有感恩之心,为何生而为人却丧失本心?”
“圣神口口声声要我放下成见,你也看到了,我所遇到的桩桩件件,如何让我相信凡人?他们可以冷漠至此,我能如何?”
“你们没有一人亲身经历过如此的绝望,为何能轻而易举就让我们放下?”
欲望一词,道尽一切,演绎遍世间冷暖,一个人的善意,永远填不满人性的贪婪之欲。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就是前文提到过的影响希音成见的事。
有时这个冷漠的世界,的确会让人失望。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是,世间人情冷漠、满是功利,腌臜之事不知凡几,但这只是你看到的,你曾与金乌道‘眼见并非所实’,为何此时到你这里该言便行不通呢?”
希音冷笑:“按圣神所说,乾坤山数万年所做之事,皆乃凡人谎骗?”
“我并未否定他们,只是你所看到的,并非事情全部。”
她道:“你们总是口口声声说要有颗善良之心看待世间,可徐老的事圣神也看到了,是只要有善良就够吗?他多善良啊,却最终是什么归宿?反而助长了恶人嚣张气焰。人性中最不可磨灭的就是贪婪之欲,若一味对这个世间充满希望,满揣着没有利齿的善良,只会令人随意欺压。”
“一个人有多毫无底线的善良,就会获得多少肆无忌惮的恶意。圣神看不出来吗?”
京墨叹了声气,道:“这个世上的确是有太多的残忍与不公,但还是要心存善意,切莫对他们放弃,万一下一瞬就有了希望?恶人作恶理应天诛,但这并不是你判定凡人的唯一标准,也不是你对他们就此放弃的理由,你用什么眼光看他们,他们就是什么样的。”
她沉默不语,将头埋进膝盖里宛若一尊雕塑,唯有被风拂过带动的几缕发丝散在风中。
京墨还是未压住内心的怜惜,倾身将她抱进怀里,搁在她头顶的下颚弧线精致,轻轻启合:“今日带你去看些东西,可好?”
希音未动,他也不急,就这么安静等着,她渐渐松开紧抱的膝盖,抬头看身后的男子,两人间距离不足一拳,她可清晰感受到他拍打在脸颊的呼吸,温温热热,一如他对她的模样,似海纳百川般包容尽她的一切,用尽毕生全部的耐心。
眼眶逐渐变红,若不是他抬手在她脸上擦拭,她尚不知自己曾几何时已落了泪,心中万感交集不知所言,在他柔和温润的目光中扑进他怀中。
鼻端萦绕男子身上淡淡檀香,及后背被有规律的轻抚,一下下抚平她心底的焦躁与茫然。
良久,她极轻道了声:“好。”
京墨莞尔,愈加柔了眉眼,见她已变回原形缩在怀里,抱起消失于原地。
他始终相信,只有当一个人看过愈多的人间冷暖,才会对这个世间偏见愈小。
而不只是单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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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一县中有个大财主,富甲一方,府邸却修的与普通人家别无二致,下人们着装朴素,家中设施一切从简,毫无半丝奢华之状。
皆因他为人十分吝啬,上到交际开支,下至蔬菜供应尽数从简,且每日账本皆由他过目,绝不肯给管家半分利益克扣,对待下人打赏也小气的很。
“你听说了吗,今日老爷将午膳的烧鸡换成了城中老李家的。”
“咱们之前不是一直买的张记烧鸡?为何突然换了?”
两个丫鬟在檐下窃窃私语,左右张望见无人在此,一丫鬟低声道:“近日禽类物价飞涨,张记烧鸡卖的比平日贵了些,只有城中老李家价格未变,老爷一听,二话不说就让以后定了老李家的。”
“老李家的味道哪比得上张记烧鸡?况今日有贵客来访,老爷怕是糊涂了吧!”
那丫鬟嗤笑道:“贵客算什么?谁能比老爷的钱来得重要?我就不明白了,老爷每日进账的银子都快堆成了雪,怎的像只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攒那么多有什么用?膝下就一个小姐,再多不以后也是给了她做嫁妆?”
“可外人对咱们老爷的风评还是不错的,铁公鸡之名并未传与外,这是为何?”
她道:“你上月刚来自然不知。人人道家丑不可外扬,老爷怎会让外人知道?他是个商人,若此言传出去,老爷日后如何做生意?这年头谁还不会做个表面功夫了?外人不知可家中谁人不知,月钱虽跟别家一样,但赏赐也忒少了些。”
“好了别说了,主子们的事哪是我们能插嘴的,快点干活吧,老爷马上回来了。”
不多时,一高瘦中年男子领着一人进府,身后的人着一袭官袍,头戴官帽,年龄倒是与他不相上下,果真是贵客了。
京墨携了希音隐身于府中某处屋顶上,问道:“你看这老爷如何?”
希音不以为意:“这有甚如何,如她们所说,一毛不拔铁公鸡而已。圣神就带我来看这?”
他问:“若我说他是个大善人,你信吗?”
“大善人?圣神诓我也应诓的像些,虽我对他不是十分了解,但就凭他的风评能成大善人?”
京墨但笑不语。
希音道:“铁公鸡之名并非我们叫的,那些可都是他朝夕相处的人。圣神这次莫要再怪我了。”
他又问:“那若我说他生性冷漠不近人情,除了吝啬外,还常常苛待下人,你信吗?”
希音想了想,道:“不信。但比大善人有说服力。”
“为何?”
“圣神没听那丫鬟说吗,外人对他家老爷印象不错,可人往往是真实之样才会在家中显露。一个人越明亮夺目,他身后的影子就越阴冷深沉,这道理通俗的很,圣神莫不会从未听过?”
京墨摇摇头不再说话,带她飞向屋中,示意她继续看。
“博霖,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为兄只能尽绵薄之力,实在惭愧,望此去一路顺风。”
唤博霖的便是官服男子,闻言速速端起酒杯道:“白兄言重,你我兄弟无需这般,待他日归来,可要狠狠敲白兄一笔了。”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白老爷无所谓道:“那是自然,博霖归来之日,为兄必设盛宴为你洗尘。”
几杯酒下肚,两人开始闲聊,博霖盯着他看了几眼,笑道:“原只道白兄提倡节俭乃一时兴起,不曾想还可维持这许多年,家中奴仆怕是没少说白兄闲话吧。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富绅,谁知竟是个‘铁公鸡’?”
“想当初的白兄可是风流一时的纨绔子弟呀。”
他的言语,却字字充满调侃,未有一丝讽刺。
白老爷摇头,笑叹道:“博霖如今也取笑为兄了。顶着府内众人鄙夷目光出入,博霖可知要承受多大压力?但为兄着实无可奈何啊,佛祖面前起过誓,誓死也不可违背。”
博霖也敛了调笑神色,道:“怎的,侄女身体还是……”
“小女虽稍有起色,但还是终日离不开药膳,她打小就是药罐里泡大的,早已尝不出何为苦味,却还是每每见到我时笑的像个棉花糖,反过来安慰我‘爹爹莫要忧伤’,我……我如何不心痛。”
一堂堂七尺男儿,半生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生意场上杀伐决断,却总在谈到自家女儿时忍不住红了眼。
博霖宽慰道:“兄长莫要太过担忧,自前些年兄长求了佛祖保佑,且甘愿自身节俭渡余生,侄女不是好了许多么,万事皆要向前看才是。”
昔日城内打马过街的风流少年郎,从不知金钱为何物,挥之如土毫不怜惜,如今为了女儿一夕之间节俭如命,又岂是毅力不足之人可做到的?
白老爷摇头长叹道:“只是可怜了府内下人,因我向佛祖所求为阖家节俭,便不敢对他们过于放肆,赏赐也跟着就少了许多,在我家做工,也是八辈子修来的霉运啊。”
“白兄切莫这么说,虽说如此,但你工钱与旁人家相比一分不差,且府中众人皆无卖身契,个个自由身,试问这九州有谁能做到白兄这般?于白府做工,应是福气才是。”
白老爷自嘲般笑了声,端起酒杯敬他:“好了,今日博霖远行,我们不谈不愉快的,喝酒。”
“好,喝酒。”
京墨看向一旁微愣的希音,问道:“如今作何感想?”
“我……”
“你博览群书,想必定听过‘盲人摸象’的故事,以偏概全、以点带面,与你可像?”
希音被他说的红了脸垂下头。
她不知原来白老爷吝啬还有这么一层故事,先前那般下定论……着实过早,也十分过分,差点就此冤枉一个好人。
“有时你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全部,况每人心中皆有自己看待事物的秤杆,你对凡人成见颇深,故在面对他们时自然秤杆会倾向于坏的一面。”他问,“若换成是我,你一开始会觉得我是大善人,还是不近人情的铁公鸡?”
“我……”
她哑口无言,圣神说的没错,她先入为主的思想太过严重,若换成是他,她定会先相信他是个大善人。
京墨继续道:“白老爷所节俭的钱并非归入囊中,大多数投入到修缮道路工程上,我们方才架云而来可能看不甚清楚,待会儿去看看便知,此处曾经的路坑坑洼洼车马极难通行,如今可与周边临县贸易畅通,你以为是何缘故?”
“有些坏人的确坏的超乎想象,但总有些人会暖到心尖。希音,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帮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圣神要开始好好的教媳妇儿啦!
耶耶耶,今天第一次抱抱(1/1)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希音久久未再开口,有风袭来,竟觉寒冷刺骨,头上似被人泼了一盆极寒之地的冰水,突然浇灭了她心底未知的某些东西。
她也说不上来,就觉世界崩塌了一样。
京墨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似被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涨,泛着酸水,他想抱着她回去,但他知今日是绝对的良机,小猫实该逼一把才是。
他不忍看她,缓了片刻后,直接抱起猫一个纵身,眨眼到了云端。
“圣神要去哪?”
“带你再去看一个。”
她望着云下有些熟悉的屋顶,问:“这是何处?”
“还记得弋国的孙五媳妇吗?”
落落大方、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她自是记得。
京墨道:“昔日孙五媳妇害怕受到街坊指点终日不敢出门,我们离开的早,你未看到表象后的事实。街坊长舌无可避免,谁人背后无人说,但更多的人情冷暖你并未真正看到,当日你的结论,不过是猜测罢了。”
希音直觉自己今日必会看到些什么,以此来颠覆自己最初对世间的认识,方才的事她还尚未缓过来,京墨便急匆匆带着她来了这里。
要是别处就罢了,她就算强自撑着反驳他也未尝不可,但他直接令她看曾经接触过的案例,将她的错大喇喇摆在面前,用现实来嘲讽她当初的可笑。
她下意识就要退缩,却被京墨抓着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希音:“我困了,想回去休息。”
“看完这个我们便回去,不用多大功夫。”
“我……”
“嘘,来了。”
神仙岁月逍遥过,人间转瞬已千年。
大宝如今已参加科考高中状元,随了母亲容貌,生的眉目俊俏,气宇轩昂,且又是天子脚下的帝都人氏,一时间成为京城炽手可热的人物,不少姑娘心生爱慕。
二宝只小了他五六岁,哥哥如此出色,母亲惊才绝艳远近闻名,弟弟自逊色不到哪里,小小年纪已孔武有力,弯弓射雕百步穿杨曾受当今圣上赞赏,孙家子孙文武双全红极一时。
孙李氏虽不复昔日青春,却也因家境富足而保养得当,两个儿子出类拔萃,她欢喜不得了,性子越发如同少女。
也未搬出巷子,直接将老房子修葺成四进四合院,整日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希音感叹道:“倒是不错。”
他笑而不答,趁此时府中无宾客,带她降下去。
孙李氏方送走一批宾客,正命丫鬟们收拾屋子,转身便看到自门外缓缓走来的一男一女,好看的似神仙模样,她觉得眼熟,却也一时想不起来,迎出去道:“两位是……”
希音见她绫罗加身,金玉步摇,面上再无初见时的忧色,欣慰道:“别来无恙。”
孙李氏先是一愣,将两人请进屋内,迅速屏退屋内丫鬟,四下无人时,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参见仙姑。”
希音未想她反应这般快,向前一步将她扶起,竟见她双目含泪,笑道:“无需多礼,如今你可是状元之母,该笑才是。不曾想今日我未戴面纱,还可被你一眼认出。”
孙李氏拭了拭眼角,道:“仙姑仙姿,民妇怎敢忘却。若无仙姑当日施以援手,民妇如今怎能有如此荣耀。现下大宝二宝皆不在家中,合该让他俩给仙姑行大礼才是。”
“切莫如此,乾坤山职责所在,是应当的。如今见你们过得好我便满足了,当日我还怕你们挺不过来,毕竟你一人带两个孩子实在不易,没想到他们如此优秀,辛苦你了。”
孙李氏为二人沏了茶,闻言笑道:“当日民妇也是这么想的,民妇脸皮薄,丈夫又……出了那档子事,生怕听到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若不是大宝二宝在,还真生出过轻生的念头。后来是巷子里的街坊邻居们施出援手,为民妇一家渡过困难,不然可是难咯。”
希音疑惑道:“街坊?”
复看了眼京墨。
京墨不动声色品着茶,未接收她的视线。
孙李氏道:“正是。仙姑离开当日,左邻右舍的街坊们就纷纷来送了东西,当时家里困难的很,积蓄也不多,单靠民妇一人无力养大两个孩子,若无大家的资助,大宝二宝怎能上了学堂,有今日之就呢?”
“可他们不是……”
孙李氏道:“是啊,闲言碎语他们也说过,指指点点的人里也少不了身影,但唯独未落井下石,还伸出援手渡我们过难关,这便是民妇十足感激的,至少他们心不是坏的呀。常言道‘谁人面前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无论说什么,日子总是要过的。他们肯怜惜我们母子,肯数年如一日的资助不断,民妇并不认为那些指点有何关系,况时日一长,风波过去便无人再说了。”
她抬头见希音愣住之状,笑道:“当日见仙姑离开时面色不虞,想必是被这些风言风语惹恼了罢。其实无甚,他们就是嘴碎些,闲来无事常谈个家长里短,但本性不坏。”
希音默着未置一词,心中如打翻五味瓶,又如月老那一团红线缠在心底,纷乱如麻,理不清一丝头绪,不觉便皱了眉。
孙李氏见状吓了一跳,唯恐哪句不慎得罪了仙姑,正思虑间,一旁坐着始终未开口的男子终于出声,宽慰她道:“无需担忧,她只是在想事情,与你无关。”
孙李氏这才松了口气,见男子轻轻抚着仙姑的头顶,柔声哄她道:“怎么了?”
仙姑僵硬的回头,面色悲怆问他:“我错了?”
语气之小心翼翼,与昔日公堂上的仙姑判若两人,令人心生怜惜,再看男子轻声笑着道:“并未,不过不全面而已。”
她抿嘴偷笑,当年就看两人之间关系不寻常。
希音眼中神采尽失,数万年不曾因何事动容的京墨突然有些慌乱,暗道是不是今日用力过猛,伤到了她?未等他想出甚办法弥补,就听她委委屈屈道:“我想回去。”
他自是不敢再带着她跑,迅速应声,起身自然的伸手牵她,她将小手放进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如同抓住源源不断的力量,她面色稍微好看些。
与孙李氏道别后便要出门,下一瞬门却被从外面打开,一个干净清爽的年轻人站在门外,五官清秀柔美,显然对她二人的出现表示惊讶,一脸笑意僵在脸上,眼神不禁看向二人身后的母亲。
孙李氏急匆匆跑来向他介绍:“这是当年公堂之上的仙姑,你忘了?”
大宝反应迅速,当年他太过年幼,且因为父亲之事受惊过度,并未对其他人有何影响,母亲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有了些轮廓。
退后一步欲跪下行大礼,被希音施法阻止,命他起身:“无须多礼,你如今出人头地,为孙家光耀门楣,也不负我当年之助。你成长一路受了邻里不少帮助,必不可忘却恩情。好好孝顺你母亲。”
“孙昶谨记仙姑教诲。”
希音莞尔:“孙昶?好名字。”
拉了拉身侧人的手:“我们走吧?”
“好。”
与两人道别后,消失于原地。
孙昶看向一旁望向天空的母亲,扶了她一同向着希音两人离去方向跪下,三声响头大礼后,道:“多谢帝君。”
孙李氏被儿子搀起进了房内,才疑惑问道:“虽说仙姑是帝君派下,可你怎的只谢帝君不谢仙姑?此事不妥,娘这就去帝君殿一趟。”
他忙拉了要起身的母亲,笑道:“娘不是每月都要去帝君殿上香吗?怎的十多年都未看出些端倪?方才那仙姑模样,娘不觉得与帝君像十分相似?”
孙李氏沉思半晌,越想越觉得儿子说的有理,方才第一眼看到仙姑不光是因当年之事,她每月去帝君殿上香,月月见帝君像,故才能快速认出仙姑。
“难道……”
孙昶点头:“不曾想当年之事竟是帝君亲自下凡,我们何其有幸啊。”
孙李氏看着英俊的儿子,欣慰拍着他的手叮嘱道:“我儿,日后切不可忘恩,邻里之恩不可忘,帝君之恩也必得铭记在心。”
“娘放心,儿子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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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近日地府众鬼怪最不愿去的地方,绝非往日他们口中的九幽炼狱,而是阎王寝宫的一处别院。
为何?自是因为此处较地府各处温暖异常,虽温度与人间别无二致,但地府本就是严寒之地,众鬼怪早已习惯阴冷,如今突然多了个暖房子,自是谁也不愿靠近。
但偏偏有人避不过,比如黑白无常。
两兄弟本就长了副可怖的面孔,如今还苦哈哈的,更是吓的一路鬼怪不敢吭声,生怕触了这两尊霉头,惹来祸事,只敢缩着脖子喊声“七爷”、“八爷”。
原本手拿铁链索魂的鬼差,此时一人端一盘子,委委屈屈像个小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现在先来一更~~
大家猜地府住着谁?
主线情节走了三分之二,看来完结还是有些早哈,所以我又多加了些感情戏哟,满足大家看甜甜甜!!!
爱不爱我!大声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高高瘦瘦的白无常端着膳食,卖相精美可口,可他眼中嫌弃之色甚重,头上官帽“一见生财”四个字歪向一侧,长舌垂下却对面前膳食敬而远之,与黑无常诉苦道:“神界的一众神仙怎的好这口?看着一点食欲也无。”
黑无常本就凶悍的面色愈加阴沉,他个子不敌白无常,还黑,这么一气更是吓的小鬼们瑟瑟发抖,帽子上的“天下太平”倒像是反话,闻言愤愤道:“阎王待你不薄了,你看看本差,端着这女人衣服像什么样子。”
他身宽体胖,个小面黑,终日凶神恶煞的颇有威严,如今端着一盘首饰衣物极不协调。
白无常看他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
黑无常一路骂着白无常过去,直到感受到别院内传来的暖气,两人不禁打个哆嗦。
黑无常道:“咱家阎王爷是个什么心思?怕人家小姑娘受不住冷送人回去不就得了,还特意在地府整了间暖院,也不知图个啥。”
白无常睨了他眼笑道:“黑爷,知道为何地府有小妖常与我写信抛媚眼,却无人理你吗?”
见戳了软肋,他下意识就要挥手揍人,白无常边躲边笑他:“端好端好,这可是咱爷好不容易求来的珍贵物件,摔了定饶不了咱们。”
“凭本事打的光棍,你得多学学咱爷才是。”
黑无常不以为意:“学咱爷?故意整个幺蛾子把人家引下来然后关着?本差才不屑。”
“行了行了,进去吧,里头那位可不是个好惹的。”
两人屏气快速进入院中,着人去通报了声,忍着四周的暖气向屋内走去。
里面暖气更甚,中心软塌上闭眼盘坐一人,红袍乍眼,面若冰霜,听闻声响未有所动作,但红绳长杖已至两人面前,若不是躲得快,怕早被打了出去。
“出去。”
白无常拍拍被吓到的胸脯,讪笑道:“月老莫要动气,虽说神仙不食烟火,但好歹也得吃东西不是,我家阎王爷生怕您吃不惯地府的食物,这不紧赶着给您找了神界的来么。就算气也得先填饱肚子。”
说着就要往进走,月老睁眸,挥手将他二人扇出去:“呆不惯这暖屋就别再自找罪受,喊九里明来。”
黑无常胖,还得好好护着手里的首饰衣物,好不容易才站稳,气呼呼道:“阎王爷忙于公事,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白无常没拦住他这句话,心道完蛋。
果然,下一瞬月老火气更甚:“本神要回神界,是他硬要扣着不让走,如今本神找他要个说法,就成了不得说见就见?你们不想侍候,本神还用不惯你们!给九里明带话,他若今日不来,本神拆了他的地府。”
两人一筹莫展,正欲先退下莫要再激怒她,身后传来一声冷叱:“废物。”
二人战战兢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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