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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中蛊之后[穿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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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璎珞,脚上的银铃,腕上的手钏,臂间的缎带——乃至于身上的舞衣,都是多余的。
  他喉咙干咳,只想把这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伎乐天女抓过来尝一尝。
  原本洛尘是打算等到她出了花市就动手的,结果却出了温侠进阶出窍境,震动整个修仙界的事来。
  而这个小美人儿,正巧是温侠的第十个关门弟子。
  洛尘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突然闪现的灵感是来自什么地方,自然而然的就派出下属去查查这个少女的底细,不知怎么的就认定了这个叫做温宁的小姑娘,就是十八年前那个众多正道垂涎却不得到手的女婴。
  他跟来岚城,原本是想制造机会同这小姑娘“邂逅”一番,好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小姑娘差点撞上自己——这样他好趁机在她身上下咒术,小美人儿却被她身边的那个和尚拉了一把,躲过了一劫。
  那秃驴……呵。
  洛尘讥讽得冷笑了一声。
  还不是昭苑寺的和尚,反倒是口口声声佛修大道的慈济寺里出来的秃贼。这帮秃贼说得好,什么“红颜枯骨”,到头来还不是馋人家身子而不自知。
  至于这个宁丫头,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他洛尘想要弄到手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只是碍于温侠,他得徐徐图之。
  “阿嚏!”坐在钟楼上看烟花的温宁打了个喷嚏,“奇怪了,为什么刚刚有点冷……”
  “那就回去吧。”无音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
  当他俩回到新月宗的时候,正好遇到昙老祖的金碧飞舟停靠在新月宗的山门边上,昙景云一看温宁就跟她打招呼,“啊呀,小宁宁啊,许久不见,出落得更可爱了。”
  温宁:“……”
  “那个,昙老祖,我们前两天才刚刚见过……”
  “我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昙景云点头,丝毫不觉得跟个小辈嬉皮笑脸,信口开河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温宁:“……”
  行、行吧?
  无音的拇指摸了摸袖子里的玉简,垂眸,单手对着昙老祖行礼,“小僧见过昙老祖。”
  昙景云:……
  哦,慈济寺的小和尚。
  “不知道昙老祖来我新月宗何事?不过站在这里也不像个样,还请昙老祖移步。”温宁道,她以前也跟着灵枢学些接人待物,知道面对像昙景云这样的大能应该做怎么做。
  昙老祖也不推托,骚紫色的法袍一提就抬腿,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啊,虽然也是来见阿侠的,不过我找她聊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在这跟你先说了也一样。”
  温宁歪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师父之前问我要你的飞天起舞图,原本她渡劫的劫雷带起的狂风把会场弄得一团乱,我派人收拾了两天,把画都收齐了,却发现少了你那副,丢是不可能丢的,只能是被人拿走了……”
  温宁:……
  笑容逐渐消失jpg
  这个……这个剧情,好像……有点……熟悉……?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同样的事情曾经发生在邱婉婉的身上,在原本的剧情里,邱婉婉的画像被魔门幽冥宫的两个宫主之一的洛尘给拿走了,然后,大概在过了十几章之后的样子,这幅画又出现了,变成了某种不可描述的道具……
  要说温宁在那本书里最讨厌的男主是谁,那肯定是洛尘圣君,这个家伙先是偷邱婉婉的画像,后又是掳走邱婉婉,强迫她。
  后来,被邱婉婉的其他后宫联合起来打了一顿,接受了共享邱婉婉的事实。
  更让人厌恶的是,他是个不把人命当命的男人。
  幽冥宫有两个宫主,一个是洛尘圣君,一个是辉夜圣君——后者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后来死在了……
  温宁抬起眼来,心情有些复杂的看了无音一眼。
  后来,辉夜圣君死在了发疯入魔的无音手上。
  这也是温宁讨厌洛尘的最大的原因——哪怕是无音入了魔,他也从来不会屠戮无辜的凡人,一次,一次也没有。
  温宁只觉得很委屈,很委屈。
  为什么这样的无音要做反派,随手滥杀无辜的洛尘,却因为长得好看,成了女主的后宫,就不用为自己以前做的下作事情付出代价了。
  他就是个大傻X!不配洗白!呸!
  作者有话要说:小姑娘:呸!变态!(宁式唾骂jpg)


第43章 
  “到底是哪个狗东西居然敢偷我家阿宁宁的画像!”温侠一巴掌把边上的茶几给拍碎了。
  昙景云:……
  “阿、阿侠,消气,消气……我肯定帮你找出来是谁干的。”他十分乖巧,乖巧里带着点怂,怂里掺着点谄媚的端着青花瓷茶杯递到温侠跟前,顺带还心疼得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金丝木茶几,“这瘪犊子来我花市偷东西,我昙景云不把他抓出来我昙字倒着写!”他指天画地的发誓,“阿侠你安心,你徒弟就是我徒弟,我肯定帮你收拾那偷画像的小王八羔子。消气,消气啊……”
  温侠从他手里拿了茶杯,闷了一口茶,把目光转向一边的无音,“你说,阿宁要去南疆?”
  温宁这么多年在她座下,基本上没有出过远门,若是其他弟子也就罢了,但是温宁只有筑基,她自己一个人出去,即使无音也在,温侠还是不放心的。
  “她百足师兄是南疆人……妖,反正他这次游历的记录还差上半本,让他回南疆一趟完成任务也算一举两得。”
  新月宗金丹及以上的弟子都会有一本游历记录,用以记录自己在修真界游历的时候收集到的药材,偏方等等,记录入册之后会入藏书阁。百足这次回来是因为温侠意外进阶,他作为二弟子在之后的庆贺典礼上必须在场。
  说到这个庆贺典礼……温侠是个极为懒散的性子,这种大场面,大活动,她通常是不愿意出面的,奈何作为修真界第一个出窍境,硬生生扛过了地煞七十二劫雷的大能,她不做点什么昭告一下天下,好像谁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且不仅是百足在外游历赶回来,甚至连两三年没有回宗门的玉壶也回来了,至于姬如风,早在元旦之前他就背着一大堆的烟火去了岚城,现在正在自己的仙府捣腾温侠庆贺典礼的烟花,已经有好几天没见他出门了。
  现在也就只有广济还在北疆没有赶回来。
  百足听温侠这么说,便对着无音点了点头,“师父说得对,我还有小半本游历册没有填满,早想回一趟南疆了,这次也是刚好。”
  无音不好推脱,他原本就担心只有自己和温宁,出了什么事情会手忙脚乱,听到百足也要跟着去,心里就更加安心了一分,“温檀越说,百足前辈最是熟悉南疆了,由百足前辈带着,无音感激万分。”
  虽然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温侠的庆贺大典。
  虽然她本人觉得没必要,但是昙景云和灵枢觉得很有必要,甚至昙老祖还动用了自己手上的人脉,请来了知味殿的几位掌勺大厨来筹备新月宗这一次的庆贺大典。
  温侠和昙景云多年交情,他都这么热心了,温侠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虽然昙景云这么热心的理由有一半是为了在诸多仙门之前露个脸,告诉其他人——我和温老祖关系好到能帮她处理宗门的事情,论抱大腿,你们谁都没有我出手快。
  温侠,昙景云和无音谈画像的事情,是避开了温宁的,他们在前殿商谈,小姑娘却在后面和两个师姐,还有灵枢一起整理宴会的菜谱和食材,等着报给知味殿的大厨们。
  知味殿东西好吃,温宁是知道的,只是她一向没有多少灵石,也就最多蹭蹭富婆凌雪师姐的糕点,听到这一次昙老祖请来知味殿的掌勺大厨筹办宴会,她都快馋死了。
  灵枢这几天整理拜帖,又照着拜帖把请帖发出去,受邀的宗门大多都是仙界有头有脸的大宗门,一些依附于大宗门的小宗门不敢私自上拜帖,自然也得不到请帖——到是依附于裴家的丹青门长老因为和灵枢有私交,昔日又帮温侠誊写她的诸多著作,掉了不少头发,得到了一张请帖。
  在所有师兄师姐都忙得不行的时候,温宁觉得自己啥都干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结果问一问,得到的答案都是:“小师妹你藏好了就行。”
  温宁:????
  发生什么了你们一个个都要我藏好?
  看着小姑娘满头问号,不明所以的样子,姚梦还是没憋住,对她道:“你是不知道,自从师父进阶出窍之后,宗门里收到最多的除了拜帖之外,就是跟师父请求结亲的胭脂笺。”
  温宁:……
  “他们想和师父……?”
  不是吧?虽然温宁知道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别说之前化神,出窍境的修士,哪怕是元婴修士,只要是想,也能要上十七八个侍女什么的,女修若是足够强——就跟辉夜圣君一样——也能要上十几二十个男宠。
  但是,修真界的男人这么不要脸,看到师父进阶出窍,就赶着来当师父的男宠了?!
  凌雪恨铁不成钢的捶了捶她的头,“蠢丫头,是求你!”
  温宁:????????
  “求、求我干什么?”
  “师父的嫡传弟子里,我和阿梦都是元婴,这帮臭男人不敢要,我们也看不上,就只有阿宁你还是筑基,比起我和阿梦更好拿捏,所以这帮不要脸的就把目标定在你身上了。”凌雪也没给面子,直接就说了出来。
  温宁:……
  “不过啊,你若是有看得上的,这倒是无所谓,”姚梦捏了一下小师妹的脸,“大可以动手去追便是,我和你凌师姐给你看着呢。”
  小姑娘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不要。”她怕了这些修真界其他宗门的男人了,小O本看着好像很过瘾,但是一旦真的置身其中,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是怕啊。
  自己宗门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师父的好朋友自然也是信得过的,但是其他人……她真的不敢太信。
  至于无音……
  佛子是佛修,佛修不算男人!
  “就是,阿宁还小呢,那些个胭脂笺,上头的人年纪最小的也是我们家阿宁的十倍,”凌雪摸了摸她的头,“你早些回灵药峰休息吧。”
  帮不上什么忙,师兄师姐又一力要她回去好好睡觉,温宁也乖乖听话。看到温宁从后殿转出来,温老祖便对无音道,“虽然是在宗门之内,为了安全起见,还请佛子送我的弟子一程。”
  无音点头,跟上了温宁。
  支开了温宁,师兄师姐们,还有师父,外带一个来抱大腿的昙老祖才松了口气,“昙前辈,您说,那个偷画像的……”凌雪先开口。
  “不必说,我知道。”昙景云抬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既然胆敢来我花市偷东西,此人的胆子不小,又怎么会满足于只拿一幅画就够了,如今没有动手,必定是碍于阿侠,若是让小姑娘落了单,必定会被掠去。”
  “这也是为什么我让百足跟着的原因。”温侠开口,“但是百足是元婴,对方若是化神境或者分神境,百足恐怕难以抵挡。”
  “对方既然碍于阿侠你而不敢出手,恐怕会玩阴的。”昙老祖道,“哼,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引蛇出洞?”
  温侠浅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二人相视一笑,似乎是默契多年,不止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温宁被赶出大殿,手里提着照明用的琉璃灯盏,却听后面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是无音跟了上来,“佛子。”她笑着打招呼。
  “温檀越为何闷闷不乐?”无音快步走到她的边上,与她并肩而行。
  “我觉得,我可能知道是谁偷了我的画像。”小姑娘闷声开口,“但是我怕说出来,师父他们不信我。”毕竟虽然洛尘是个变态,垃圾,但是在正道修士的眼里,他就是个看上去好像格调很高的魔门圣君,要面子的,不至于做出偷小姑娘画像这样的事情来——再说了,原著里他偷的是邱婉婉,剧情变了,她也不知道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到底算是邱婉婉的剧情跑到了她身上,还是只是打个岔,又会跑回正道。
  之前澹台明月不也是吗?剧情里是他给邱婉婉送画像还把人泡到手了,在这里,自己把他从头拒绝了个尾,也没见他来纠缠自己。
  无音垂眸看着她,“不妨对无音说说。”
  “说了你不许笑我被害妄想。”温宁瞥了一眼无音,“我觉得……是那个什么幽冥宫的……洛尘圣君派人偷的。”她没见过洛尘,只是根据原著的发展剧情,给人随意扣帽子,居然出口的时候还有点心虚。
  她等了半天,不见无音回答,便跺脚,“我就说,不会有人信我的。”她和洛尘素无交集,虽然大家没事都爱往魔门身上扣盆子,但是这种话到底还是信口开河了一些。
  “不,”无音把手拢在袖子里,侧头道,“若真是他,那恐怕就麻烦了。”
  魔门中人做事随意狠辣,若真是他盯上了温宁,还是尽早知会温老祖一声。
  “你说便是,温老祖必定信你。”
  听到无音这么说,温宁楞了一下,又眨了眨眼,半晌才笑出声来,“佛子说的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对师父说才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是我想多了。”这么说着便转身往上,想要回大殿里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算了,师父的庆典重要,这事过段日子也能说。”她又跑回无音身边,“佛子,一道走吧。”
  无音点头。
  只是当二人转身的时候,却看到大殿石阶之下,有个蓬头垢面,胡子老长,头也没洗,面色焦黑,衣衫褴褛仿佛乞丐人站在那。
  他看了看无音,又看了看温宁,突然跑上来挤开了佛子,给了小姑娘一个大大的拥抱,“哎呀我的小师妹,两三年不见出落得更漂亮了!”
  他身上味道冲的很,但是温宁还是听出来了,“广济师兄!你回来啦!”她握住“乞丐”的手,和他来了一套花式击掌,后者捏了她的脸一下,在她脸上留了一道脏脏的锅灰黑。
  “哎呀!师兄!脸都给你弄脏了!”
  被挤到一边的无音:……
  他没有被排挤,只是师兄妹久别重逢,兴奋了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小姑娘:佛子是佛修,佛修不算男人!
  无音:????????????


第44章 
  广济从北疆赶回来,他是这段时间离开新月宗出去游历时间最长的元婴长老,温宁看着他这幅脏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多了一句嘴,“师兄,你这样子去见师父,她会把你打出去的。”温侠虽然也是狂放不羁的性子,但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一个浑身冒着怪味的徒弟……
  这么说着,温宁忍不住抬起袖子闻了闻,“师兄……你是不是……”好几个月没洗澡了啊。
  广济:……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失足掉进猪窝里。我,我是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有头老母猪难产才进去帮忙接生的。”
  温宁:……
  嘤。
  “我我我,我先去洗澡,”广济一看温宁这幅哭笑不得的样子,知道自己这幅模样不像样了,连忙转身逃跑,“师妹你也快点回去洗洗——”他的声音还回荡在空中,人已经不知去向了。温宁又忍不住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抬起手背擦了擦脸,“广济师兄这个笨蛋!”小姑娘跺脚。
  掉进猪窝里沾了一身味还过来抱她!她现在沾了一声味!
  无音:……
  “咳咳。”大和尚咳嗽了一声,“温檀越,早些回去梳洗吧。”
  温宁看着他,突然向后退了一步,“佛子你别靠近我,我现在身上都是猪圈……不对,是广济师兄的味,我怕冲着你。”
  佛子的身上一直都是那种好闻的檀香味,温宁被广济蹭了一身猪圈臭,她非得回去好好刷一遍了。
  无音看她这般,只得顺遂她的意思,由着她略略向前一些,也没说自己能不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只是这样一前一后护着她往小茅屋回去了。
  这些时日,银铃藤的花苞已经张开小半,吸纳着天地灵气,努力的生长,大概等到他们从南疆回来,就能看到它结出了银铃果了。
  无音将温宁送到小茅屋门口,看着她走进去,又想到此时百足不在灵药峰,虽然灵药峰也是新月宗境地,在新月宗结界的保护之下,但是这些日子新月宗来的人极杂,在百足回到灵药峰之前,他还是先等候一会。
  于是便背过身去盘腿在温宁放在庭院中的秋千藤榻上坐下了。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心经》,却听到茅屋里传来了“哗哗”得水声。自从玄阳木浴桶让给了无音,温宁已经许久没有用乾坤汤和玄阳木浴桶来沐浴了,她就是简单的往榉木澡盆里倒了点热水,又在里面加了几滴香露,除去了外衣泡了进去。
  热水一寸寸浸没身子,小姑娘不由的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无音依然在外面念着《心经》,突然睁开了眼,从秋千藤榻上下来,挡在了小茅屋的门扉前,“施主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那站在柴扉前的身影顿了顿,长叹一口气,“佛子为何在此?这里是宁姑娘的闺房,佛子这般,有失圣僧风范吧?”他声音听上去轻轻地,带着些似有若无的酸味。
  “受温老祖所托,护卫温檀越。”无音垂眸,“澹台施主,来者是客,却没有客人在主人家的私邸肆意行走,不避主人的道理,澹台施主此行,未免有失逍遥宫第一宫的脸面。”
  澹台明月:……
  这和尚好毒的一张嘴。
  澹台明月轻笑了一声,“我心悦宁姑娘,听闻她近日来有些不好,所以带来了逍遥宫秘制的养生丹药,想为宁姑娘尽些心力。”他生的好看,当他说自己“心悦”某人的时候,那双眸子又极其真诚,好像天下万物在他眼里也抵不过你一笑一般。
  无音依旧是不让开,“施主此言差矣,天下还有比新月宗的养神丹更好的丹药吗?”
  澹台明月:……
  这和尚的嘴为什么这么毒?
  然而他又实在不是那种会半途放弃的人,“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佛子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你我二人年龄相近,修为也近似,既然佛子能受温老祖所托护卫宁姑娘,那为何我不行呢?”
  无音……
  无音不说话了,他只是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兀自念起了《楞严经》。
  他就横在那,仿佛一座石头佛像,不肯有半点挪移。
  在新月宗的地盘动手是对温老祖的大不敬,不管是无音还是澹台明月,都明白这个道理,佛子不愿和澹台明月多话,由他说什么,只当是没听见一般,澹台明月原本想好言相劝,劝这不知好歹的和尚先让开,让他见到温宁再说,谁知道他一点人情不通。
  澹台明月是逍遥第一宫南宫重的关门弟子,自小就是那种所谓“宗门之光”的天之骄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即使脾气再好,也难免有些烦躁,不由得仔细端详了无音一番,冷笑道,“不知道佛子挡着我,是因为受老祖所托,不辱使命,还是别有所想?”
  他顿了顿,又口不择言道,“是了,你日日同宁姑娘出双入对,他人都道你是得道高僧,心无凡思,自然看着你和宁姑娘待在一块放心的很,我却懂——”
  “无音,你是佛修,却也是男人,宁姑娘这般的妙人儿,但凡有眼有鼻有心的男人,岂有不向往之的?”
  无音依旧是不理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经。
  到是里头传出来一声娇叱,“你瞎说八道些什么?!”温宁打开门,挽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打湿了衣襟和后背,小姑娘怒目圆睁,伸出手指着澹台明月,“我三番五次让着你,你到是蹬鼻子上脸了!不要脸,家里有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还尽在外头拈花惹草,你说你心悦我,你不过是爱我的皮囊,你知道我什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知道我最想做什么?知道我平日里最爱做什么?!你一点也不知道,还敢在这信口开河,污蔑佛子,你、你、你,”小姑娘气结,“你不要脸,你,你下流,无耻!”
  小姑娘骂人跟连珠炮一样,只骂得澹台明月一张俊脸一阵红一阵青,末了又是一阵白,只见温宁又打开门进去,端着一盆水出来,泼在地上,差点溅了澹台明月一脚,“你走,你快点走,别脏了我的地!信口开河,一点脸也不要!”说完伸手抓住无音的手腕,竟是把人也一起带进了小茅屋里,再“砰”一下关门落锁,把澹台明月锁在里外面。
  澹台明月被她这般一通臭骂,只是有些发怔,像是陷入了思考一般,转身挪着步子走出了小茅屋的前庭,渐渐走远了。
  温宁趴在窗户边上,偷偷地看了一眼,“可算是走了,脸大得他。”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扭头,看到无音站在门边,袖子上湿了一片,她抓无音袖子的时候手是湿的,带着的水珠沾湿了无音的僧袍。
  “佛子,他那般污蔑你,你怎么都不还嘴。”她躲在门边上听了一会,本以为澹台明月说不过佛子就会走,谁知道他居然恼羞成怒,信口开河的污蔑起了无音,小姑娘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佛子是你能说的吗?这个有未婚妻还在外面撩骚的渣男,不要脸,有什么资格说佛子?
  佛子在外护卫防的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狼!
  “不必在意。”无音抬眸微笑,双手合十行礼,“多谢温檀越出言相助。”
  “那么晚了,佛子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温宁笑道,“你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呢。”
  无音点头,十分乖顺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又背身关上了门。
  身后的小茅屋里,照明用的彩陶灯灭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无音抬头,正看见灵药峰之上灿烂的星河蜿蜒。
  ——你可知道我爱吃什么?
  只要是好吃的,檀越什么都爱吃。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檀越讨厌滥杀无辜,无耻宵小。
  ——知道我最想做什么?
  檀越最想和师父师兄他们一样出去游历,先编一本属于自己的草药图谱。在靠后一些,是在岚城开一个自己的医馆,收些徒弟。
  ——知道我平日里最爱做什么?!
  檀越最爱偷懒。
  ——你知道我什么?
  无音把手放在左手的袖子上,指尖摸到了一点点濡湿的痕迹,带着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小僧,什么都不知道。
  待到百足回到灵药峰的时候,恰好看见无音站在小茅屋前面,百足对无音颇有好感,于是便上千问道,“佛子为何在这?”
  无音抬眸,将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无音向来有一说一,该说的不瞒半点。
  百足:……
  你逍遥宫疯了吧,有未婚妻的弟子还敢大晚上在我新月宗乱跑,还跑到我师妹闺房来了?
  “多谢佛子相护,我这个师妹让你操心了。”百足连忙谢道。
  “是无音让温檀越操心了。”无音行礼,“百足前辈已经回到灵药峰,那么无音便告辞了。”这般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回到了他暂住的藏书阁。
  像是不肯放过他一般,澹台明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也是个男人,宁姑娘这般的妙人儿,但凡有眼有鼻有心的男人,岂有不向往之的?”
  无音皱眉,稳住心神。
  他上次这般还是因为欢情蛊发作,想要小姑娘,才如此狼狈。
  半晌,他才像是回答这个质问一般,轻声道,“温檀越高义良善,有无垢行,无音……心向往之。”
  “如鱼向水。”
  “如雀向林。”
  “如云向风。”
  “如僧……向佛。”
  “绝无凡俗之思,龌龊之念。”
  “佛祖若知,”他双手合十,闭眼抬头,“且恕弟子无音……嗔怒之罪。”
  作者有话要说:小姑娘:再说一遍!佛修不算男人!
  佛子:……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无奈jpg)】


第45章 
  温侠的出窍境庆贺大典可以说是非常的隆重。
  前来恭贺的宗门之首和最亲近的内门弟子坐在大殿之前,温侠座下是十个亲传弟子,温宁坐在最末端。其余宗门的随行弟子则被安排在了天上的十二金莲画舫之上,这是“花市”的幕后老板昙老祖的手笔基本上大家都看得出来,昙老祖和温老祖是多年至交好友这件事,终于也得到了证实。
  毕竟十二金莲画舫昙老祖可是不是谁都借的。
  温宁原本以为他们也会坐在金莲画舫之上,可以尽情的贪嘴,但是没有想到温侠居然把弟子们的座位安排在了边上,为了配合师父装逼,她只好瞪着面前这些珍馐玉馔,把眼泪往肚子里吞。
  酒过三巡,温侠拿起几案的粉彩酒盏,“近日以来,我新月宗收到了诸多来自众位宗主的贺喜笺,温侠在此饮尽此杯,谢诸位关切之心。”她捧起酒,一饮而尽,“然而同这些贺喜笺一同送达我新月宗的,还有大把大把的胭脂笺。”温侠站了起来,走到了大殿广场正中央,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小小的珠子,这个珠子晶莹五色,温宁看了一眼就有些头晕。
  有识货的立刻出声:“问心锁?”
  温宁顺着这个声音望去,却发现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修真界里,很少能看见做老人态的修士,若是一个修士显出老人态,那就是他已经快要走到自己所在的这个境界的寿元尽头了。
  “是珠阙门的门主,问木。”她边上的素问小声解释道,“他依附于逍遥宫,本来也没得到请帖,不知道为什么得了逍遥宫的附帖。”
  “也差不多吧。”温侠道,伸手将手上的珠子往天上一抛,那珠子在天空中转了三圈,径直落到了一座小山峰上,“我知道诸位操心我家弟子们的姻缘,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一言不发,我温侠不惯那些弯弯绕绕,就许我在此开门见山吧。”
  “我新月宗不是不讲道理的宗门,只是若是有人欲求我新月宗弟子为道侣,就要先过我这道问情锁。”
  “若是你能过的了问情锁这关,切我的弟子同意,我温侠必然绝无多话。”
  众人悚然。
  “师父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道具啊?”温宁凑到素问边上,“这问情锁又是什么?”
  “诶,师妹你可不用烦了,这些人,没一个敢过问情锁的。”
  “???”温宁侧头。
  “这问情锁乃是至宝,里头犹如一个小仙境,据说人一旦进去,开头就给你九九八十一问,一问一难,尝尽海枯石烂,依旧不变初心之人,方才能从境界中脱出,一般人进去,不是脱层皮,就是境界暴跌,灵府动摇,能全须全尾出来的,就没几个。”
  温宁:……
  听着,好可怕哦。
  应该,不会有哪个铁憨憨愿意过的吧?
  “但是,如果……嗯,打个比方,如果我喜欢他,想和他结为道侣呢?他也要过?”温宁又问。
  素问叹了口气,伸手掐了一下温宁的脸蛋,“傻丫头,一个人若是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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