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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妖怪要吃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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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鬼附在马尾巴上,跟了你一路。”
寒冬腊月的,汗就从高良姜的鼻子上滑了下来,她一抹脸,颤着声音问:“和尚大师父,您这是收服了这女鬼了?”
和尚摇摇头,远了去了,见高良姜算是有几分胆色,跟她说了实话:“那估计只是女鬼的傀儡,用来追踪你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一到天黑,她也能找到你,给你拆皮剥骨。”
高良姜问:“那大师您可有解决之法?你不是说大吉大凶之事吗?大凶我遇上了,大吉在哪儿呢?”
和尚道:“小子你不知足,人姑娘送上门来嫁你,这不是大吉是什么?你可真是和尚头上找虱子——无理取闹。”
高良姜眼泪都要下来了,爷我是货真价实的大姑娘,我拿什么物件儿去娶她啊?女鬼不长眼,这高僧难道也水平有限?女扮男装的秘密不能跟外人说,说了就不灵了,只能好言好语求着和尚,道:“法师,高僧,和尚大老爷!出家人慈悲为怀,您就对我慈悲一下,救我这条小命吧。救命之恩,小子我结草衔环,来世做牛做——”
“别!”和尚打断她的话,道:“小子,佛寺脚下真佛面前,莫要乱发誓,小僧不图你下辈子了,有恩这辈子你报了就成。别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看,和尚方外之人,一不图你万贯家财,二不要你以身相许,只要一样……”和尚这话说得大了,往后没少后悔。
“要什么?您尽管说!”
“你店里是不是缺个厨子?”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我在厨艺上也是颇有造诣。”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高良姜点点头,“成!工资给您往高里算。”
“阿弥陀佛,出家人与钱财无缘,掌柜的,你给个吃住就行,不必算工钱。”
店里楼上一共就三间客房,一间高良姜自己住着,一间被一个古怪的客人长年累月租下了,只剩一间给住宿的客人用,和尚这要住下了……眼下性命攸关,还管什么生意,高良姜连忙道:“吃住都不是事儿,最好的客房给您安排着,佛爷,您可救我一命!”
和尚说,小子,前头带路,本高僧要去会会那女鬼!
两人骑着马这就走了,潭拓寺里有小沙弥出来关山门,恍惚看了一眼,心里纳闷,这是哪位师兄要出门?不对,他身上的僧袍不是咱们寺里的。莫不是哪儿来的野和尚,拿咱潭拓寺的招牌骗人呢?
以前真有过这样的,谁让咱寺名声在外呢!小沙弥很谨慎,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了自己师父。
再说高良姜,跟和尚骑着一匹马,这马真是好马,身子变长了跑得也快了,高良姜骑在上面,连和尚的衣角都没碰到,还没一个时辰,就到了前门大街自家店门外。
这时,西洋钟刚才刚敲到七点。要知道高良姜往潭拓寺去,可是快马足足跑了一个白天。
高良姜竖起拇指,法师,您是有真本事的!
和尚谦虚地点点头,雕虫小技。
进了店里,和尚就喊饿。高良姜一天粒米未尽,这会儿回过神来,只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厨房间里一天没有开火了,倒是有点儿食材,可高良姜也没有心思去弄。从钱匣子里抓了一把大子儿,出门去隔壁糕点铺子买回来一盒子点心,又泡了壶花茶,两人就着茶吃点心填肚子。
茶是好茶,张一元的小叶花茶。京城里的人都爱喝花茶,一则因为北方人吃惯了孜然、胡椒、大料烹煮的牛羊肉,口重,花茶色深浓香,对胃口;二则是北方水质硬,老百姓难得有甜水井打出来,一般的水都是苦涩的硬水,入不得口,得拿好花茶压一压。众多的花茶里,张一元家的小叶花茶最好,高良姜拿了店里最好的茶,招待这和尚。
点心也多,摆了一桌子,硬皮的、油炸的、酥皮的、糖皮的,蜂蜜蛋糕萨其马、黄酥月饼甜锅盔、杏仁干粮玫瑰饼,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和尚跟两辈子没吃过饭一样,左右开弓,甩开了腮帮子,撩开了后槽牙,满桌子的点心流水一般往嘴里送去,没一会儿就吃的三四十样点心连渣都不剩下,他还跟高良姜假客气:“掌柜的,你也吃啊。”
高良姜茶喝了三盏,手里一块枣泥糕还剩一半,被咬出了一排整齐的小齿痕。她没有心思吃,任谁死到临头,都没心思吃。她看和尚,和尚看着她手里的枣泥糕,高良姜道:“法师,您有胃口我也放心了,您只管吃饱了,一会儿有力气和那女鬼斗法。”
和尚点点头,伸手从她手上把剩下的枣泥糕拿过来,一口吞进嘴里,许是最后一块的缘故,他细细咀嚼,吃得分外仔细香甜。吃完了,他说:“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点心,怎么着小僧我也要做个饱死鬼。”
高良姜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消极等待,不如积极抵抗。高良姜“蹬蹬蹬”往楼上仓库跑,搬下来送子观音象、弥勒象、招财童子象、貔貅象,反正能拿来的菩萨神仙全都弄来了,又摆好了香案红烛,万一真抵挡不住,那就跟这女鬼拜堂,希望那和尚机灵点,能趁着那会儿跑出去,逃过一劫。
和尚跟没骨头似的倚在柱子上,看她忙上忙下,笑嘻嘻的,也不搭把手。
香案上的果子还没摆好,屋外狂风大作,栓上的大门“轰”地一声被风撞开,红衣女子站在了门口。
高良姜拿手一指女鬼,大喊:“和尚,就是她!”
和尚从香案上拿了个果子,对步步逼近的女鬼道:“小娘子如花美眷,和尚我也动心,不如今晚我俩拜个天地,入个洞房,咯吱咯吱摇木头床?”说罢咬一大口鸭梨,汁水正溅在女鬼脸上。
女鬼后退数步,骂道:“好不要脸!”
和尚骤然变色,一改嬉皮笑脸,把将残梨扔在女鬼脸上,怒吼道:“恶鬼胆敢口出狂言!”这一声佛门狮子吼,高良姜耳朵差点炸了,那女鬼呆滞了一般,被梨子砸了一脸也不动。和尚趁此时,两步上前,将长佛珠串当做绳索,圈在女鬼身上。那佛珠串看似平凡,不想那女鬼竟然真就被困住了,左右挣扎也不能挪动半步。
和尚说,小子,把这女鬼扛到亮处,本佛爷要好好看看她的脸。
高良姜见女鬼被一招制服,也硬气了,上前把这大姑娘一把扛起来,扔在桌旁,两人凑着洋油灯的光,看这女鬼。女鬼还是昨天的打扮,脸上涂了极厚的粉,看不出本来面目,和尚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伸手往那女鬼脸上就抹。
高良姜是个有洁癖的人,天天洗澡,她受不了这个,为难地扭过头不去看。
和尚用另一只手把她脸扶过来,道:“今儿佛爷给你表演个大变活人。”说罢把手抹了上去,就跟搓脸一样,左左右右使劲儿给女鬼搓了一遍,女鬼脸都被搓扭曲了,差点吐出来,尖声骂道:“和尚,不杀了你……唔、唔……老娘、唔……誓不……为人!”
“你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个人!”和尚声音冷峻,再看手下压着的,哪里是什么女鬼,鼻子高挺,星眉剑目,棱角分明,喉结突出,分明是个男人。和尚道:“怨晴娘,你可真是饥不择食,连男人的身都上了。”
高良姜这才想通这“女鬼”为何身高、妆容均如此之怪,原来这嫁衣底下,竟然是个男人。
怨晴娘被撕破了伪装,愤怒地尖叫一声,竟然把佛珠串给挣裂了,佛珠四射,一粒粒在地上弹跳滚远。和尚猝不及防,被怨晴娘拍了一掌,眼泪花儿都飞出来了。
第5章 自来和尚4
住在海边的渔人,靠海吃饭,靠天吃饭,大风大雨天不能出海捕鱼,只有等到天晴才能出海,捕捞鱼虾,拿回来换钱、养家糊口。当男人们出海的时候,他们的妻子只能在海边翘首以待,望夫石一般等着自家男人回来。
又有商人之妻,同样是天晴丈夫便出门做生意去了,思念如蚕丝般纠缠。
「如果没有晴天,那我的丈夫不就能永远陪着我了吗?」脑子里有时候会有这样一闪而过的蠢想法,女人们摇摇头就忘记了,可是从这些想法中,慢慢滋生出了一种妖怪——怨晴娘。
怨晴娘,是女子思念丈夫思念到极致,生长出的妖怪,她没有面貌,没有形体,悄无声息附在想念丈夫的女人身上,只等她丈夫回来,便使出浑身解数殷勤对待,把男人伺候得快乐至极,恨不得死在温柔乡,此时她问,一辈子不要离开妾,好吗?
男人只要有一刻迟疑,怨晴娘就会露出尖嘴獠牙,将男人拆骨入腹,吃得渣都不剩。
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在我身边,在我身体里。
这种妖怪上一次出现,还在安史之乱的唐朝,幸而有得道高僧将其制住,得以千年未现人间。时下,战火纷飞,华夏危乱,今日这小小饭馆之中,此妖竟然再现人世。
真是天下大乱出妖精啊!
出现在此处的这怨晴娘,功力不很深厚,想来出生不久,还没吃到几个男人。也是眼瞎,附身到一个男子身上,到哪儿吃去?她打在和尚身上的那一掌虽然痛入骨髓,却也没造成多大不可逆转伤害,和尚一个鲤鱼打挺就跳起来了,双掌起势,纵身上前,两人纠缠一处,打了起来。
怨晴娘不知使的什么邪法,屋内阴寒无比,她飞身而至,十指长甲如刀,和尚后撤一步,咬紧牙关抵住攻势,口中念咒,佛光大显。怨晴娘面色痛苦,支撑不住,从空中跌落,脖子里一样东西也掉了出来,和尚正是全神贯注的时候,被一到白光晃了眼,分了神,怨晴娘看准机会,一跃而起,一脚就踹在了和尚胸口。
“噗—”一口鲜血喷出,和尚飞似的往后滑,撞在了桌子上,爬不起身来。怨晴娘仰天长啸,双目赤红,拔步紧逼而来。
和尚心中叹气,难道我一代的高僧,举世的活佛,今日阴沟翻船竟要死在此处吗?
高良姜从他身后钻出来,两手捧着一捧佛珠,问:“佛爷,这还有用吗?”她刚刚趁着怨晴娘没注意,在地上爬了一圈,把佛珠捡回来了七七八八。
和尚大喜,好小子,你就好比是二郎神的啸天犬、唐三藏的小白马,你可太有用了!一把抓过高良姜手里的佛珠,一粒一字咒,念动六字真言颂:“嗡——嘛——呢——呗——咪——吽——”
每粒佛珠都带上了佛性,跟弹子似的朝怨晴娘射去,佛珠一粒接着一粒,来势凶猛,猝不及防,怨晴娘被打得钗散鬓斜,痛苦地尖叫不止。最后一粒佛珠打出去,只听得一声再凄惨不过的女子尖叫,一股小旋风裹着寒气破门而出,那怨晴娘附的肉身轰然倒地,犹如死尸。
和尚扶着胸口,大出一口气,逃过一劫。高良姜小心翼翼上前去查看那肉身,伸指探鼻息,微微有一丝气,回头问和尚:“佛爷,这小子还有一口气,怎么办?”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扔出去就算了,莫要伤他性命。和尚说。
外面冰天雪地、滴水成冰,现在把人扔出去,这哪是慈悲为怀,根本就是要人命。高良姜没听和尚的,把那人拖到了一旁长桌上,又给找了一床被子盖上,是死是活,就看他造化了。和尚在一旁扶着心口看她忙活,忽然出声道:“你把他衣服扒开,里面有东西。”
高良姜骨子里是个女孩儿,怎么好意思动手解大男人的衣裳,她就没动,和尚自己上前扯开那人的衣领,一个闪着银坠子掉了出来,和尚牙缝里吸了一口气,好啊,和着刚才就是这个小玩意儿反光,差点要了佛爷的命!高良姜本来背过了身,听见和尚咬牙切齿地吸凉气,便转过头来看,定睛一瞧,眼睛睁得滚圆,这银坠子不是我的吗?
只见光亮的银链子上,坠着一小巧的银麒麟,打造精巧,纤毫毕现。高良姜一摸脖子,她的银麒麟好端端在自个儿脖子上挂着呢。
这东西难道是一对?回头要问问姥爷,当年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这小玩意儿。
和尚哼了一声,上楼睡了。高良姜帮这人把被子盖上,轻手轻脚也上楼了,东奔西走忙了一天,她是人困马乏,倒在床上,粘了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高良姜下楼一看,桌子上空的,大门虚掩着,那人不声不响走了。接下来的两天,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和尚安心住下了,写了几张单子,从菜肉的采买到家具的布置,他说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家店,让它兴旺起来。高良姜心说,这和尚倒像是高家嫡传的亲儿子,比她真用心多了。有人操心,她乐得轻松,拿着单子跑出去采买,花钱如流水一般。到了第三天下午那会儿的时候,东西都置办得差不多了,她想起来和尚特别叮嘱她,要买两只大红灯笼回来。
灯笼自然是天桥边上“竹编张”家的做得好,走到天桥那块的时候,陈半瞎远远瞧见了她,吓得收摊子跑人。高良姜也瞧见他了,穿过马路跑过来,一把抓住了陈半瞎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问:“看到我,你跑什么?”
陈半瞎举手求饶:“爷,您是人是鬼?不管您是人是鬼,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饶我一命吧!”这小子几天前明明看着是一脸死相,活不过当晚,怎么今儿个活蹦乱跳的,印堂发亮,面色红晕,看着比半瞎我都兴旺。可这脸色太旺了,阳极而阴,不该啊……要么背后是有高人护着,要么这小子自己就是那高人!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老头子我能惹得起的,呸,那天就不该嘴臭,说那么一句晦气的话!
高良姜见他一脸后悔样,心说这半瞎想什么呢,脸色白了青的,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正想问,忽听得“噗”一声闷响,天桥那边有人嚷嚷开了——
“不得了了——死人了——”
“快过来看看,这谁家的姑娘啊——”
“哎唷,您别挡着路。”“您让让诶。”看热闹的蜂拥而上。人都爱看热闹,越看热闹越不嫌事儿大,越是事儿大,看热闹的越热闹,天桥这玩儿的人本来就多,有人这一吆喝,呼啦啦全都围了过去。有几个人从高良姜边上冲了过去,她手一松,让那半瞎给溜了,连算命摊子都没收。
“嘿,这孙子跑得跟兔子似的。”高良姜不明白半瞎怎么怕她怕成那样,照说两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结,下次可得逮住了好好问问。前面的路被人群堵上了,没法往“竹编张”摊子上去,看着日头还早,不如也去凑凑热闹,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要不家里老人说呢,没事儿别瞎凑热闹,尤其是人命官司。高良姜这一凑,还真凑出热闹来了。
人太多了,挨挨挤挤的,高良姜虽个子高,也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她三两步一蹿,踩上了大饭馆夺魁楼门口的石狮子头,站得高望得远,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好家伙,一地的血!血泊中间躺了个女人,边上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的人。那女人应该是从这夺魁楼最上面跳下来,死透了,砸得像个破布袋子。看她的衣着打扮也不差,一身光亮的旗袍,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要真是闺阁中的女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围观群众都是大惑不解,这时候有认出死尸身份的人喊了出来:“哎,这不是八大胡同的玉楼春吗?”
有几个八大胡同的常客挤上前去,辨认一番,纷纷点头,真是真是,真是玉楼春,可惜了(liǎo)啊,这么一个绝色的佳人,都没尝过呢,怎么就死了?摇头叹息,围观的老少爷们也都跟着摇头叹息,好像自己也真去过八大胡同消费一样。
八大胡同就在天桥往北不多点儿,一会儿玉楼春“家里”就有人来了,围观的老百姓还等着看一场哭戏呢,结果那几个“大茶壶”把人弄门板上,抬着一溜烟就跑了,一句话都没多说。人群渐渐就散了,高良姜看到那抬门板的四个人里头,有一个是尾子。尾子以前常来店里打酒喝,这事儿不愁问不到,她跳下石狮子也走了,往天桥下卖灯笼的那家去。
只是奇怪,一等二等的妓。女,一般都在八大胡同,天桥这儿只有些不入流的暗。娼,那玉楼春姑娘看着可像是有名的角色,怎么会死在这儿呢?
挑了俩大红的灯笼回去,进了屋,和尚盯着她看却不说话。高良姜被他看得发毛,心说难道被他看出爷我女扮男装的小秘密了?难道这和尚要蓄发还俗,娶爷不成?被自个儿的想法寒到,她打了个冷战,搬梯子把俩灯笼挂了上去,点亮了。
和尚取了两粒佛珠,低声念了两句,将那俩佛珠分别挂在了灯笼上,灯笼里的火“忽”地旺了,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门口这俩灯笼显得格外明亮喜庆。
高良姜拍拍手,叫好。
和尚盯着她看,皱着眉,问:“还没开业呢,你咋背了个客人上门?”语气里很是疑惑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1。六字真言颂:嗡(ong)嘛(ma)呢(ni)呗(bei)咪(mei)吽(hong),心情不宁时,诵读有凝神静气的作用。
2。大茶壶:南方叫龟公,北方叫大茶壶。
恢复日更,明天见。
特别感谢:
又是手榴弹又是地雷的,多过意不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章 自来和尚5
和尚问怎么背了个客人上门?小掌柜的顿时就觉得背上沉了,寒毛竖了:“佛、佛爷,你开玩笑呢?你开玩笑是不是?”边说边努力地笑,没敢回头。
和尚上前拍灰似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口中念念有词:“去,去,往你该去的地方去,这儿不是你一个新鬼消费得起的,走走走。”边说边张开手,轰鸡似的,不知把什么轰走了。
这就算是驱鬼除妖了?这和尚别是装神弄鬼,故意吓唬她。
“佛爷,你赶它做什么?出家人好心肠,您不超度了它,送它一程?”
和尚白了她一眼:“杀鸡焉用宰牛刀?自有黑白无常领了它去。”他进屋坐下了,高良姜追在后面问,和尚,给我讲讲是个什么客人?你怎么就知道它是个新鬼?
“血糊糊的,连个障眼法都不会使,你说是不是新鬼?”和尚又问,“怎么你就那么吃香呢,妖魔鬼怪都爱你,粘着你,说说,你今儿个是去了义庄还是去了菜市口,怎么回事儿?”说着给她倒了一杯茶。
高良姜坐下来,一口把茶喝光了,一边示意和尚再倒,一边把今天在天桥见到的事,跟和尚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和尚一拍大腿,道:“对!虽说一身的血污,但那身段、那装扮能瞧出来,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姐!”
高良姜一拍和尚的大腿,道:“到底是佛爷,一双佛眼,洞悉世界。”
既然没有祸事临门,两人也就没把这件事往心上放。这时候的北京城里,哪天不死人?新鬼烦冤旧鬼哭,平常事。况且,今晚高家饭馆恢复营业,一会儿客人上门了,有的忙呢。小掌柜的在外面收拾桌椅,和尚换了一身厨子的打扮,去厨房收拾菜品。
有些菜要提前洗净,有的肉要提前炖上。就比如说鲍鱼,难道是海里捞上来,煮上一个时辰就行了?不是,这种菜要提前两天跟厨子就订下,为什么?不说别的,就光是煮鲍鱼的清汤,那就得用上好的瘦肉、排骨、山鸡炖上十二个时辰,炖得浓汤成了清澈干净的清汤,拿这个汤去吊鲍鱼的味道。把这样的鲍鱼放特质的竹笼里蒸,三个时辰后端上桌,鲜香扑鼻,满桌没有一个不咽口水的。
当然,今晚不做这道。
自从高金祥逝世以后,高家饭馆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曾经是要提前三天预定包厢,如今门可罗雀。不过,好在地段好,灯笼挂上,大门大开,总有客人来的。这不,到了半夜,终于来客人了。
“小高掌柜,嘿,小高掌柜你醒醒,你开门做生意,怎么还睡着了?”
高良姜趴桌子上都睡迷糊了,被人一拍肩膀,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着眼睛一看,有个模模糊糊人影,揉揉眼睛再看,是门口这条街上打更的冯三叔。
冯三冻得够呛,鼻涕都要出来了,“小高掌柜,来一碗汤面,这天儿太冷了,得喝一碗你家的汤面,我冯三才能活过来。”冯三在这条街打了多少年的更,就在高家饭馆吃了多少年的汤面。这汤面本来就不值几个钱,以前冯三要给钱,高金祥就让他别给,说啊,冯三你打更挣两个钱儿不容易,家里还有个重病的媳妇儿,开销大。我开饭馆的,还缺这一碗面钱不成?你别给,给了的话,下次街上见了,我老高都不跟你打招呼。
冯三哪儿过意得去。
老高掌柜说,我还有事儿求你呢,饭馆容易招贼,贼半夜三更来,谁招架得住?冯三,烦你晚上打更帮忙注意着点,我这一碗面算是工钱,你可别嫌少。
冯三知道,这话都是假的,是老高掌柜的心好,不愿收他这穷人的钱。可好人怎么在世上就留不住呢?想到这里,心里叹了口气,看看高良姜,好在老高家还有这样一表人才的小掌柜啊。
他这话说得偏心,高良姜除了相貌、武功,哪里配得上“一表人才”四个字?
汤面一会儿就端上来了,和尚也饿了,瞧着没什么客人,索性做了三碗,端上来三人当夜宵吃。
冯三受老高的恩惠,每次打更的时候,在高家饭馆外停的时候要长些,也是吓吓想下手的小毛贼,意思这儿有人看着呢。他瞧着高家饭馆关了几天门,今儿个再来,没想到厨子都换了。厨子带着帽子,他没瞧出来是个和尚,吹着面,乐呵呵问:“厨子师傅,怎么称呼啊?”
“什么师傅不师傅的,你叫我阿藏就行。”和尚很和气。
高良姜把“阿藏”两个字在心里咀嚼了一番,心说,老是佛爷佛爷地叫不像样,以后也这么叫得了。
冯三吃了两口面,喝了两口浓汤,暖和过来了,心说这面味道实在是好,普普通通的面,吃在嘴里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以后这家店一定还能火起来,老高你也走得安心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冯三想起来一件新鲜事,道:“小高掌柜的,也是怪了,你猜这几天我半夜打更,瞧见什么了?”摇摇头,又道,“老鼠,挺多大老鼠在地上蹿。我冯三倒也不怕这些小畜生,可寒冬腊月的,人都恨不得躲在家里,贴在暖炉上,这老鼠它怎么不怕冷呢?”
阿藏和尚吹热气吃面,口齿不清道:“正月二十五,老鼠嫁女,眼看快过年了,老鼠准备嫁妆呢。”
冯三哈哈一乐,说,你这厨子可真有意思,多大人了,还信这个。不过说到婚嫁咱这顺天府还真就马上有一桩大喜事。
小高掌柜打了个哆嗦,别,你说个喜字儿我都怕,可别再提喜事了。
冯三哪儿知道这背后的故事,迫不及待就往下说了。顺天府是老百姓的叫法,官面上已经改成北京城了,官府改成了政府,捕快衙役改成了警。察队伍,紫禁城里没了皇帝,大总统府里住着总统老爷。说啊,就是这总统老爷要嫁闺女了,这搁以前的叫法,那就是格格,固伦格格!娶了这姑娘,多大的荣耀。
“照我老冯看,整个前门大街这一片儿,就没有比小高掌柜你还精神的小伙,这公主娘娘要嫁也该嫁你啊。嘿,总统家的小姐,说是要嫁给西南哪个大帅家的大公子。作孽啊,那大公子听说都娶过媳妇了,好在那媳妇命短,死得早,不然为了这两家联姻,难不成还要做小?”老冯说得痛心疾首,“总统家的闺女,也不见得就嫁得开心!”
高良姜被他逗笑了,问他:“冯三叔,你这都哪儿听来的啊?”
冯三说,听说是那个大公子要来了,上头很看重,不仅是巡逻队要加强巡逻,连我们打更的,都让把招子放亮点,就怕有不法分子来搞破坏。说着一看柜台里头的座钟,快十二点了,冯三说不能再唠了,叔得打更去了,回头再跟你们唠嗑。说着拿着他吃饭的家伙事儿出去了,高良姜收拾碗筷,汤面碗端起来一看,碗下压着三个大子儿。
这冯三叔也真是的。高良姜抓起大子儿,跑出去追上冯三又硬塞了回去,回头往店里走,一个黑影从脚下一蹿而过,好家伙,好大一只黑毛老鼠!这老鼠居然不怕人,站在远处,歪着头打量高良姜,两只黑亮的小眼睛透着狡猾的光。高良姜跑上前吓唬它,大老鼠飞快地蹿走了。
“阿藏,真跟冯三叔说的一样,这老鼠要成灾了。”高良姜跟和尚说着话,眼看不会再有人来,顺手把门关上了。
和尚靠着墙,半躺在长凳上,打了个哈欠,道:“不奇怪,老鼠要嫁闺女,不管嫁得是好是坏,它也得备着点儿嫁妆不是?”
“管它备不备嫁妆,你可得把厨房里吃的都收拾好了。全是真金白银买回来了,可别给老鼠给偷了。”高良姜说着不放心,跑到厨房去看,留和尚一个在大厅里坐着。
和尚哈欠连天,眼泪汪汪,吃饱了犯困,可人却不想往卧房去。他千辛万苦住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当厨子,有人告诉他,他有一段情劫在顺天府前门大街的高家饭馆,他的心愿只有渡过了这个情劫才能实现。
可是情劫啊情劫,姑娘啊姑娘,你搁哪儿呆着呢?你快出来,你和尚哥哥等得心焦啊!
又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困得不行,阿藏往楼上去,伸出头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小掌柜的,以后不是女客,你别喊我出来!”
高良姜看着案板上被吃了一半的红烧蹄子,这位不仅是个荤和尚,还是个花和尚!老爹,你在天有灵,拖个梦告诉闺女,让这和尚住到店里,是对是错?是好是坏?
这一天过得太累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就被拍门声吵醒了,来了几个巡逻队的警。察,这些警。察挨家挨户通知,从今儿个到大年初七,各家店铺下午四点以后不准做生意,有重要人物要来,你们做生意太嘈杂,一会儿再藏个什么坏人,搞个刺杀,吓到贵人,灭你满门!
高良姜急了,阿藏和尚跟她约法若干章,其中一项就是晚上六点以后开门做生意,因为他白天要睡懒觉,要在厨房做准备。除非给他安排一个全程专门打下手的小帮手,否则白天不上工。高良姜跟警。察说好话,“各位,各位给个面子,我们都在这儿开了多少年店了,从来没这样的规矩,别是听错了吧?”
那几个可不跟她瞎啰嗦,举了枪在高良姜面前晃了一下。
高良姜萎了,“您几位走好,小的保证遵守规章制度!”
此时,角落里冲出来一个人影,飞起一脚,直接把拿枪的那个踹在了地上,一脚踩着地上的,双手握拳,以一敌三,把剩下几个耀武扬威的全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直哼哼。
高良姜很愤慨,少侠,你怎么在我门口打人呢?请你拖到旁边那家饭馆门口去打。
这人走上前来,比高良姜高了一头,居高临下道:“他们欺负你,我才打的。”
高良姜定睛一瞧,哎我去,这不是死活要嫁我那位吗?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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