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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魔归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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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道生涯何等漫长,乐趣本就不多,何必戒呢。”
    “我看你乐趣还是挺多的,比如内心戏。”
    “我已经很久没演了。”殷流采声音虽大,心却虚,她刚刚在想历史洪流啊什么的时候,就演了好大一出历史大剧,把中华上下五千年,都差不多演了个遍。那生与死,血与火,兴与衰。
    界主静静看着殷流采笑,除了内心戏太多,界主还是很爱她的,当然,内心戏如果能少一点,就会更爱了。这话,界主却不好明说,真要说了,殷流采非捶死他不可。
    两人找个没什么人来的向阳山坡,结了个隔绝视线的阵法便开吃,两人还没吃多会儿,就听远处响起一片嘈杂,似乎是吵闹声,还偶尔夹杂着棍棒与少许铁器撞击的声音。殷流采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三枚白草长叶演算起来,片刻之后大乐:“界主,果然白天不能说人,一说就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界主囫囵往嘴里又填了点,差不多七八分饱,便与殷流采一道赶往嘈杂声传来的地方。
    两人赶到河边,先看了看情况,原来是两社人在争引水渠,起因却是其中一社的人夜半偷开了缺口,把水引往自家。水渠却是轮流着来用,一社半天,这偷开缺口引水,把原本就紧张的耕种期水源之争直接引爆。
    他们赶到的时候,两社的几位社令也都到场了,各自争得面红耳赤,其中那个劝大家别动手的,反倒显得十分异类。殷流采听片刻后,明白,那劝两社人别动手的,父母各归一社,他是两社通婚的后代。
    嗷,这是“舅舅和亲爹互掐,外公和爷爷对怼,亲妈却和婶婶干上仗,我站哪边都不对”的尴尬场面。
    偏偏,殷流采要算得没错,这就是那将来要划破夜幕,照亮时代的人。
    #宝宝心里苦,宝宝还不能说,那就捅破了这天吧#


  ☆、第一七九章 不敢高飞,如何横空


    这种事,不管是两族两姓两村,还是两社,都一样难于解决。
    殷流采无法断,界主能断,却抱臂视之,他不欲断凡间事,他要断的是这个人究竟担不担得起殷流采“于黑暗中,开垦黎明”的重担。之后进展虽然缓慢,但旁观来着,事解决得相当不错,即使是界主下去,也差不多这样,只是会更快一些解决。
    但,界主多少岁,那年轻人又多少岁。
    永远不要说莫欺少年穷,真正被历史铭记住的那些赢家,多少是自小便显山露水于人前的。并非他们生而不凡,而是他们生来便懂得,自己心中抱负,自己一生何求。有些人,至到此也不会明白自己一生中最想要追求是什么,如果仅仅是权势名利上的需求,那不过**而已,即不算抱负,也不算追求。
    “就是他了。”殷流采对围观的结果也很满意。
    “是他没错,但我们仍要确定,他将来可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殷流采摇摇头:“既然我们只借他们一点光亮,那又何必为他们排位置,他们终会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界主,在这一点上,你可能会觉得我心很硬,但于历史而言,于此界而言,我们终究不过是旁观者。我们捏成一团的,终有一日会散掉,唯有他们自己捏成一团,我们抽身后才不会散作一盘沙尘。”
    事实上,殷流采曾向道祖鸿钧讨教过,关于地球人类历史的发展,道祖鸿钧说过一句很符合他道祖身份的话无为而治,只看不做,只听不说,你们自己也玩得不错,哪怕也曾作过不少死,犯过不少浑,但最终你们会找对的那条路。
    这时,殷流采想给道祖鸿钧补上一句只有这样,找到的那条对的路,才是真正属于你们的。
    “阿采来的时代里,定不会有什么横空出世的人物。”
    殷流采讶然地看界主,她没有过多向界主描述过现代社会,但界主却忽然间得出这样的结论:“为什么?”
    “所学所识何曾弱于人,却不敢于飞高,甚至畏惧于承担过大的责任,如何能横空出世。但凡横空出世的人物,不是所生的时代造就,便是自己我成就,你所来的时代大抵平和,从你和你平日所言来看,不管是你还是你认识的人里,鲜少有人敢于自我成就。”界主并不能完全认同殷流采的话,界主不知道什么叫所谓天赋人权,他唯一明白的就是不能指望聪明人永远不犯蠢,就像再蠢的人也有灵机一动的时候一样。而且,聪明的人犯起蠢来,比一直蠢的人犯的蠢还要更无药可救。
    “你你是说让我自己去做,建立政权,完整制度,然后称帝?”殷流采不由得瞠目结舌,她没有说其他社会形态,因为真仙界的封建制度建立完善是姬氏皇族一统之后,而姬氏皇族立国至今已经五代君王,根本没有出现过更“先进”的社会形态。
    以及,姬氏皇族每代君王少说也能活个千八百岁,也就是说真仙界在封建制度统治下已经有三千多年。以地球的历史来说,三百多年的朝代已经可以说是长寿,但真仙界的姬氏皇族已经统治了凡世三千多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字。至少,作为历史生,殷流采对这个数字至今仍然不敢置信。
    “为何要称帝,你所来之处也没有帝王,不是吗?”
    “不,界主,虽然我确实不敢横空出世,但我可以确定,历史的发展有其必然性。所有国家所有民族的历史发展进程只有长短,却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向前的,如果非要跳过一步,恐怕不是前进,而是不负责任地带他们飞,又半路上把他们扔下去摔死,我不能同意这样做。”殷流采有些胆颤心惊,她虽然是学中国历史的,但世界史也粗通,所有的制度发展进程几乎相同,虽然每个阶段费的时间不同,但一步一个脚印,几乎都落在同和处,或有偏差,但步法是相同的。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殷流采不会这样鲜明的反对,但地球上的人类,已经用无数优胜劣汰证明过这一点。还不会走,就想先跑,肯定会摔得很惨,而如果还不会跑就想先飞,那就不是摔得惨的问题了。
    界主略作思索后,颔首道:“那便如此,我们去找他。”
    “嗯不行,等等,我们这样去实在对不起指路明灯的形象,还是换一换为好,至少要像个世外高人吧。”
    殷流采只一说,界主就立刻有了模仿对象,他的老师,那个在凡世做过一百多年相辅,仍然相貌年轻,风流更胜年少的美中年。那是要气度有气度,要容貌有容貌,要学识有学识,要风仪有风仪。界主稍作改变,就换了个老成的形象,脸虽没那么好看了,却更让人信服,而且一点也没减低赏心悦目的程度。
    殷流采:
    这样好像更迷人一点,哎呀,这样很有禁欲系制服大叔的即视感呐,嘤嘤嘤,可不可以就这样来扑一个。修道真好,情趣都能玩得格外地道,殷流采决定晚上去诱拐界主。
    “阿采,你若再这样看着,便是青天白日,我也未必把持得住。”
    殷流采眨眼:完全不用你把持啊,求不把持,正要躺平,急求推倒。
    “你也换个倒是不换也可以,走罢。”界主领着殷流采往那年轻人家中去。
    路上,界主顺便将那人姓名打听到,王令。
    到王家社,一打听王令,便获取到准确的路径。他们找到王令的时候,王令正在家修车辕,王令抬头见是生人,谈笑如常地打招呼,然后才问他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有什么事。
    界主:“我们路过此地,听说这里有一个王姓少年,处事有则,容人有度,于是特地前来拜访。我们来这里一问,路人所指便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王令:咦,这怎么回事?
    殷流采:少年,来从了我们吧。
    界主:“看到你之后,我们便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我们是同行的好吧
    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资聪颖,这里有一本xxxx你拿去练吧,江湖就交给你了


  ☆、第一八零章 黄沙之下,白骨垒城


    山社少年王令,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心中那些问题,非但不会有解答,反而会有人朝他问出那些问题中的一个。
    王令生得并不能说多么好看,面长而眉粗,五官并不很协调,却有一双深若沧海的眼睛,他不语沉思时,沧海波平浪静,映照着无垠的云天与海岸,宽阔舒展漫长绵延:“我不知道。”
    “想知道吗?”
    “想。”王令答得急促而迫切,很明显,这些问题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几乎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当灾难来临时,应该怎么样应对;他不知道耕种时,怎么才能让地里种出更多粮食……他不知道怎么让社与社之间,人与人之间和睦相处;也不知道天下间是否有这样一种存在,可以约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社与社之间的关系。
    他更不知道,当饿极了的外社人窃他邻人粮食被打断双手跪在冰天雪地的路边,最后被冻死,还人人说该死时,那人是不是真的该死;他还不知道,当心善的本社人在外舍了一袋饼,却最后被抢被踩踏,才五岁多的稚子被踩得脸都烂了时,到底该去问谁的罪……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也不知道这一切应该怎么终结,是的,所有的这些问题,他都不知道答案。
    王令说:“没有事的时候,我就会想这些问题,从我发现这些问题起,到现在,问题越来越多,却没有减少一个。有些事遇上时,当时可以解决,我甚至有些得意,但过后再去想,会发现仍然有很多地方不够好。”
    说完,王令放下车辕,走到界主和殷流采面前,深深一揖:“如果你有答案,请教导我。”
    “我可以教你,但答案必需你自己去找。”然而,界主学的也不过是辅国之策,真正的治理天下的帝王之术,界主也没有学过。不是说,修炼千年万年,这些东西就能无师自通的,在这方面,界主就是再修一百万年,也抵不过化嗔真君扔下的。
    把王令安顿好,界主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能教臣,却教不了王。
    殷流采:……
    她也没做过王,更不知道王该怎么做,虽然她深知历史,擅长于评述各朝各代帝王的功过是非,但她教不了帝王。
    “界主,我有书,你先理解理解,再教?”殷流采好歹是学历史的,该研究过的东西还是研究过的,好比帝王著作,她基本都拜读过。她从前或许背不出来,但修炼到现在这程度,早已经能从记忆中把以前学过的东西原样掏出来。
    比如,唐太宗著作《帝范》。
    但是,她能掏出来,并不代表她能理解,不理解就更不能教人了。
    界主给殷流采一脸“你逗我”的表情:“阿采,你以为什么是帝王术?”
    “治理天下。”
    “不,识人、能任、御下。”
    “界主,要不我们翻译翻译,叫有志为帝的自己看?”
    界主继续一脸“你逗我”,却也没法,这个他真教不了:“那便先这样吧。”
    安顿好王令后,先教些基础知识,好在文字这里是有的,界主学这里的文字用了小半个月时间,然后才开始教导王令。这边教着王令,另一边,殷流采将《帝范》整理出来,接着殷流采又遇到了另一个可以照亮夜空的人。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脸好的!”殷流采本来不是颜控的,奈何,在真仙界身边都是一个好看过一个的修士,即使五官不够好,一身气度也能将五官居的不足补全。
    界主:“看我就够了,你还想看谁。”
    殷流采默默看界主一眼,又默默走开,自从那天说错梗,演错内心戏,说了一句“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吃掉”后,她连“看”这个字都不能直视了。界主一眼便知她心里又在转什么弯,遂只一笑便由她去。
    如此,匆匆便是十年。
    即使他们日夜不停息地寻找能改变时代的人,改变依然很缓慢,哪怕殷流采熟知历史,也仍然无法从历史中得知,建立国家的那个契机到来时,先贤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对国家有着什么样的期待,他们对制度有着什么样的设想,他们对这一切发出过什么样的深思。
    又或许,真提只是历史的必然与偶然?
    在王令隐隐成为一群中青年的核心人物时,他们中终于有人提出类似政权建立的提议,围绕这个提议,一群人争持不下。直到半个月后,他们的争持才有了最终的结果——他们要建立一个“众社之上的社”,这个大社在他们现今的构思中是用来“协调管理”,旨在使社与社之间纠纷减少,合作紧密,共同抵御天灾**。
    “他们怎么使这个社上之社具有‘权威性’,最终变成公权机构?”殷流采哪怕知道历史上的人类是怎么发展的,也不敢说她真的敢预料此界中的社会未来将会怎么样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能教的,我们已经教给他们,不能教的,我们也不懂得。”界主略感欣慰,十年授业解惑,他这些徒弟没白费他工夫。
    看着恢复本来面目的界主,殷流采心生感叹:“也许几百年后,我们还是旧时样,人间却已经翻天覆地,他们也早已经埋骨黄沙。”
    “这就是历史。”
    黄沙之下,白骨垒城。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而作为“世外高人”,他们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再下去,以王令为核心的弟子们要去干他们的伟大事业,“世外高人”师父,适时退出舞台,才能够让他们更加安心。
    其实不止一次,王令他们发出疑问,为什么“师父”有这样的能力,不亲自去改变,而选择更曲折也更费劲的教导他们,并指引他们去改变这眼前发生的苦难。对此,界主的回答时:“年轻时不曾发愿,待发愿时已不年轻,所以莫学为师,愁对白发空嗟叹。”
    “我们,现在就走吗?”殷流采有点舍不得,她还是更愿意亲眼看着,不看着怎么能安心呢。就像自家刚学走路不走的孩子,不扶着点,也要看着点不是。
    “若不想离开便不离开,如今我们这模样,他们能认出来不成。”
    #咦,说得也是#
    #听说,亲妈正在琢磨怎么虐我,嘤嘤嘤,不要啊……#


  ☆、第一八一章 慢慢布局,抽丝剥茧


    一个制度的健全需要漫长的时间,甚至需要一个又一个政权的更迭,殷流采与界主一同在此界凡世中仅仅待了几十年而已。待到王令他们这一群人先后离世,殷流采和界主也离开了凡世,去往山中隐居修道。
    这一隐居就是整整千年未出山,闭关修炼,出关游览天地,山中岁月悠长,流逝起来却能叫使人无知无觉。他们避免去凡尘俗世中,因为殷流采搬出道祖鸿钧来,把界主给说服了。除偶尔自天上飞过,往云端下的城池投去视线外,他们并没有过多关注此界中人将历史进程走到了哪一步。
    “界主,你说我要是在此界中直接飞升了,到时候怎么算。这里肯定不是上界啊,我要飞升到真仙界这样的上界去,得多冤得慌。说到这个,下界也是渡劫才能飞升上界的,那为什么真仙界没看到过仙士影踪呢?”殷流采疑惑道。
    “会因飞升而削减修为,直到在真仙界再次修成渡劫方能登仙,而上界则渡劫则渡过雷劫便能登仙。真仙界有许多来历未明却极厉害的散修,多半便是下界渡劫至真仙界的修士,他们一般很快便可以离开真仙界,很少有与真仙界修士来往的。”界主说着,又与殷流采说明,即使她在此界中飞升,也依然是真仙界的修士,一样是直接登仙,而不会飞升到哪个上界去。
    殷流采拍拍胸口,好不容易才到渡劫后期,她才不想一个雷被劈掉几个境界:“那界主你要快啊,我等你。”
    “阿采,你莫忘了,此界中尚未有成型的天道,便是你已摸到门径,雷劫无法被此界中天道牵引,你便无法真正渡劫,如何能飞升。”界主毫不留情地揭穿事实真相。
    殷流采:……
    “那我们怎么回去?”
    “当此界天道成型时,我们便可回去。”
    这时,不管是殷流采还是界主,都没有往这界的天道与他们冥冥中存在关系上去想。因为界主要合天道,至少还需要二三千年,合天道并非到渡劫期就可以,而是要长期停留在渡劫期,然后从宇宙之中汲取一缕法则之内,才能慢慢与未成型的天道合为一体。
    界主现在也不过出窍期而已,虽说大概很快能踏入返虚期,但至少这一千里以内,是不会去想其他的。一千年的时间,对寿元漫长的修士来说,其实也一样是很漫长的一段时光。
    “若此界中天道一直不成型呢?”人类的活动已经达到这样的地步,天道都还处于懵懂未明状态,可见这里并不是什么上界。上界是一旦有生灵,便会存在天道的,比如地球的天道,在人类起源的时间点前就已经出现,地球在人类还没进化前就已经有了有灵智的生物,所以严格说来,地球的天道原本不是因为人类才出现的,而是其他生灵。
    “那我们便教凡世中人修道,修道者一出现,此界便是再如何的下界,天道也一样会成型。”界主并不担心这个。
    因两人都没去想合天道的事,便也过得悠闲自在,待他们来此满一千二百年时,殷流采说要去凡世看看。她想去看看,一千二百年的时光,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是好的还是坏的,是已经美好如当年期望,还是朝着最坏的方一去难返。即使这里的一切改变,不是出自于他们的手,但殷流采认为,他们对这里始终都有推不掉的责任。
    一千二百年,在地球可能是五六个王朝,在真仙界,却只是姬氏当政的一段时期,在这个被殷流采命名为“蓝星”的世界,如今正是第三个王朝。因为蓝星有着比地球还要更宽广的海洋和水域面积,殷流采才把地球的别名送给这里,不过这里比地球却要小一些,大陆被海洋分成大小不等的几块,倒比地球还分得更多几块大陆。
    原本没有公权机构的蓝星,仍只有一个集权政权,但这个集权政权已经从某种意义上成为了象征。倒是很像诸侯国与周天子之间的关系,但在这里诸侯国更强势,也正是因为这种强势,政局已经到了极为紧张的程度。
    “果然,有了政权就会有阶级,这是避免不了的,有了阶级人就会有高下之分,这也一样不可避免。在我们那里,人们很努力去消除阶级,但这种阶级的划分只不过是从有形,化为无形而已。阶级一旦出现,大概就永远都不会消失了,这种必然与结果,其实是我很不愿意见到,但又不能避免的。我没有足够的智慧去帮助他们,哪怕我见过恶果,见过分娩黎明的阵痛。”哪怕殷流采很希望自己拥有这样的智慧,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局面,只怕是圣人也无法力挽狂澜的。
    “既然我们推动过一次,就可以推动第二次。”
    “比如?”
    “让下位者拥有冲破阶级壁垒的途径怎么样。”
    殷流采瞬间想到了“九品中正”和“科举抡才”,界主所在的真仙界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发展的,但是界主在看到蓝星的现状后,立刻就找准了切入点:“这比当初要更难。”
    因为翻阅过历史上,士族与皇族以及庶族的角力,即使不能深刻理解那种矛盾,也能从故纸堆里那些波澜不兴的文字下看出惊心动魄来。
    “重建自然比建立更难,毕竟要先推翻现有的,若我们只是寻常凡世中人,随波逐流便好,但我们不是,有的是时间慢慢布局,再耐心地抽丝剥茧,将那只蝶捧到阳光下来。”也正因为他们身负修为,才可以这样轻言推动什么,推翻什么,若是凡人,在这样的制度下,即使敢想,可能也不敢做。
    “嗯,那我们就再来一次。”说起来轻松,但要去做并不轻松,而且殷流采还要面对自己心里时不时冒出的“为什么要管这些,为什么不让他们自由发展,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被推着往前,为什么你作为一个历史生都不能尊重一下历史进程”的诘问。
    所有的诘问,最终都只有一个答案——自己挖的坑,怎么都要填满。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走下去#


  ☆、第一八二章 何来不仁,又何来仁


    因先雨后旱,适夏秋之交时,本应瓜果飘香,五谷丰熟,却因一场蝗灾遮天蔽日,致使将要下架的瓜果与将要收获的粮食都被蝗虫啃食得面目全非。当农人在田地边无声哭泣,当原本丰收的喜悦化作对饥饿的恐惧时,殷流采忽然害怕起来。
    即使她一身修为,也解不了天下温饱,即使她熟知历史,也无法从历史中得到解决方法,即使她来的时代科技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平,但依然无法解决蝗灾泛滥。
    眼看着一千多年才建立起来的成熟制度毁于饥饿,殷流采惶恐地只能反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没有做,也许他们依然在乡社之中,过着虽然清贫,虽然吃不饱,但至少”
    “不会比现在好,阿采,至少此时仍有存粮,还能勉强过得下去,待到明春耕种,世间又将恢复生机。至于如何让他们撑过今冬,不是还有我们在吗?”界主若不是比殷流采看得更多一些,只怕现在也一样惶恐,“这一千多年来,他们必定也曾经历过类似的灾祸,但也撑过来了。既然你来的地方,那样多好处却依然无法消除蝗灾,可见蝗灾并非因制度优劣而存亡。”
    “界主,眼前发生的一切,与我们来时并无二致,那这一千多年来的建设又算什么呢?”殷流采叹口气,却只颓唐这么一句而已,片刻后又扬起头,看向界主,“好在,我曾以术法催发过稻谷,只是界主,我一人一身,解不得天下温饱。”
    即使她修为再高,也不是神仙,无法撒豆成兵,也不能一施术法便使大地回春,至于蝗灾,也是无能为力的。蝗虫没有灵识,不在生而有灵之列,一念定乾坤对蝗灾一点用也没有,她一个法修,最强攻击也只有这个而已,别的
    她仍是那个战斗力负五十的渣渣!
    “尽我们所能罢。”
    “界主,为什么,不管科技再如何发展,不管修为再如何高明,我们仍然有做不到的事情呢?”
    “如阿采所言,即使闭上眼,这世界依然存在,人力终究有尽时。”
    即使殷流采觉得她没什么优势可言,但其实还是有的,比如她知道淤泥里仍然还有能吃的,泥鳅黄鳝泥螺河蚌,还有水里不为此界中人所喜爱的鱼,国人的食谱之广,不管真仙界还是此界,都委实难以企及。他们来时的水域里,即使殷流采时常去捞鱼晒鱼干,也越来越多,多到水面都一片鳞白的程度。
    施术将鱼从那水域中引出,再化作饥民演示鱼的一百种吃法,从淤泥,从田地里挖出种种能食用的根茎贝类等。殷流采做尽了她能做的事,界主从旁协助时,总不住去想,殷流采所来的地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不为别的,殷流采的性格实在坚韧。这是一种骨血传承而来的对于“生”的执着,仿佛他们曾为“活着”而苦苦挣扎,爬出泥潭后,才终于开始思索如何“活好”。
    悲观,但同时更加乐观,不管多大的困难压过来,即使一时为困难所压倒,也会很快站起来,与困难搏斗,不到战胜绝不罢休,这即是勇,也是毅,更是仁。怪不得她立道发乎于仁,炼意仍是仁,仁在她身上的体现是与人为善,与自己为善。
    “阿采。”
    “什么?”殷流采正琢磨怎么多抢救出来一点种子,免得把种子都吃完,明年耕种时,没有种子下地。
    “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什么事?”殷流采顿时更愁了,愁得都快掉光一头青丝。
    “政局已然不稳,诸侯恐要各自立国。”这样一来,他们原先的打算恐怕要暂时搁置。
    殷流采一听,也想到了这个,一个统一的政权立刻要分化作数个国家,然后大的吃小的,或三足鼎立,或两强分治,倒有点像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状况。这是直接从周天子分封诸侯国,蹿到了东汉灭亡之后的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或许历史真的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我所熟知的历史上,也有过这样一段时期。若真能有那样一个时期,倒也挺好的。”
    有才华的人多得像天上的星星,魏晋名士,也不只是会清谈嗑药祼奔,只是社会黑暗,时局动荡,人世凄凉。偏偏他们又是清醒的,这种清醒却很可悲,因为他们深陷其中,竟无能为力,最终他们才会选择以放荡不羁的旷达来“脱世”。如果社会在黑暗之中存明光,时局在动荡之中可求得稳固,人世于凄凉之中有些许温暖,是否,他们就愿意将自己的才华挥洒成“俯首甘为孺子牛”,而不是隐逸于山林之间,旷达于庙堂之外。
    “阿采的意思是?”
    “本来我想,或许可以引人修道了,但是,一旦引人修道,那些隐士,就真的要去求道修仙,再不管人间世,还是先放一放为好。我们设法先稳了朝局,不管如何动荡,总要留点火种给他们,不要让他们在黑夜之中遍寻不着火光。”殷流采说着,便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历史跟界主细说,主要讲的就是那些“名士”。
    名士中,自然有名不符实的,也有声名相符的,在殷流采看来,那是一个极致追求自我,追求人的时代。只是追求太过,没有什么能将他们收回来,如果能收回来,一大群名士中,再怎么也能出那么几个能谋国谋世的良才美玉。
    “无为而治?”
    殷流采并不是第一次说这个词,然而,经过殷流采一番讲述,界主却第一次对这个词有这么深的感触。
    道祖鸿钧作为天道,连真仙界的天道都远有不如,岂会对人间事无能为力。就如殷流采说过的那句“天地不仁”,天地何来不仁,又何来仁,这亦是无为而治。
    “界主?”殷流采傻了,界主这是听她说一番名士“风范”,感悟到什么了,居然要破窍。
    完了,界不之后不会从名士那里学点什么吧
    比如说祼奔
    艾玛,只奔给我看还是可以的


  ☆、第一八三章 劫至道生,劫去道传


    殷流采是没见过人连破三窍的,哪怕是化嗔真君当年境界升得快,也没有生生破个窍连破三境,直接进入渡劫期的。虽然说界主是斩却一身修为重修,但也没有眨肯间连破三境的道理。
    那漫天滚滚雷电如雨一般落下,劈得人胆寒,若非殷流采察觉到不对,一念之下瞬间将界主移出万里,只怕凡世好些个城镇都会被劈得飞灰烟灭,到时就是不是渡劫飞升,而是直接被天外随雷劫而下的法则劈得魂飞魄散。
    因雷劫声势太过惊人,就是殷流采也不敢太近,她已经摸到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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