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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魔归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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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得长伴,别无所求。”界主也是个实际派,又不是凡世男女,一起过一生,还非得白纸黑字才能绑住彼此。修士间,且不说合则来不合则去,至少也是好聚好散,有情来相见,无情使作别的。
    自然,也有不能好聚好散的,界主看看殷流采,他不会给她这机会,相信她也同样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你这么甜,我会倒牙的!”殷流采诚实地表演了什么叫口嫌体正直,嘴上嫌弃,人却毫无原则地倒向界主怀里,缠着人家要亲亲要抱抱。
    界主搂着殷流采,眉开眼笑,山风掠过他眉峰,使人觉风光上好:“过几日,与我同去太清宗?”
    “好呀。”上回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就让她无事多去太清宗玩耍,殷流采想着到底吃掉人家儿子,总该叫人家见见毛脚……媳妇。为什么界主这么霸气外露,她还时常觉得她将来会娶界主,难道是因为界主现在修为境界委实远不如她?
    去太清宗的路上,界主临时接到一枚飞叶传书,看过后递给殷流采,殷流采一阅才知是魔界中来信,十一狱程默藉发来的,事和姜流素有关。除姜流素之外,还有另外几名原五岭峰的弟子,这几名弟子虽被安顿好,却因种种原因又离了原先安顿的宗派,如今成了散修。
    姜流素堕魔完成之后,并不能出魔界,活动范围只在十一狱所在的秋瞑山附近。哪想会在附近撞见从前的同门,双方一交谈,姜流素才知他们是为人所陷害,被打落魔界的。
    正道修士在魔界,即使堕魔都十分难行,何况他们不肯堕魔,光是魔界的魔息,就能使他们每日受尽苦楚。姜流素先是把人安顿好,然后求程默藉将人送出去:“原以为事至此便了结,却不想姜道友竟随那几名散修一同离去,她才不过堕魔,回归真仙界危险至极,很可能伤及性命。十三若有暇,还需尽快找到她,将她送回魔界。另外,那几名散修的事,恐也要十三出面,否则,以姜道友的性情,并不会肯返回魔界。”
    程默藉也是爱屋及乌,只是没想到这乌这么不好及爱,他这是担心没法跟殷流采交待,否则,姜流素哪会让他这么费尽心,操碎心。
    “界主,那……我只能送你回太清宗了。”界主现在才筑基而已,大宗弟子,不到结丹结婴,基本不给出门浪好么。
    界主倒没殷流采这么尴尬,点头道:“你去罢,我自回太清宗便是。”
    殷流采:我默默觉得自己更渣了一些。
    “我送你吧,你不让我送,我觉得自己好渣的。”
    “渣是指?”
    “负心薄幸冷酷无情。”
    界主无奈地看着殷流采,尔后又不由笑出声,戳一把她脸蛋道:“哪来那么多事,赶紧走。”
    “那我真走了。”
    “走走走。”
    殷流采一步三回头地驭法器离开,把依依惜别表演得缠绵暧昧,界主虽然很受用,但却也有点受不了她这样。殷流采就这样,一旦内心戏一上来,真是没治。
    施个术寻人问路,殷流采很快定位到姜流素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五岭峰方向。殷流采心下一惊,将法器催得飞快,五岭峰附近现在依然很危险,不管魔修或正道修士,去那里都很可能折损一身修为。不管他们为什么去,殷流采想救人都必需赶在他们到达前,将人拦下来。
    “潜羽,如果他们进去了,还能救回来吗?”
    “浊气入体,不管魔修道修,都会断了修行道,你还是快些为好。”
    殷流采听罢,将法器催到最快,但等她到五岭峰时,仍然慢了几步,他们已经进了包围在重重浊气中的五岭峰,殷流采忍不住跺脚,切齿道:“姜流素,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
    瞬间,殷流采便知道自己以往不让人省心时,化嗔真君是什么样个感觉。
    是无奈啊,是看她作死想揍死她,却又不得不前往搭救的无奈!
    这么作死的人,一般我都让直接去死,偏她是我师姐,没办法,再作死也得救。
    #对的,你想的一点也不错#
    #偏是我徒弟,还能怎么着,自己收的徒弟,再作死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第一七五章 是福是祸,尚不能定


    殷流采敢于钻进一团混沌的浊气中,是因为她有潜羽,潜羽作为真龙一族,被称为居家旅行必备良宠总是有其原因的。将潜羽自仙楼中放出,殷流采便下降到五岭峰上,虽目视难达,但殷流采却一点偏差也没有地落在了五岭峰峰顶。
    “却奇怪,素素他们人呢?”寻人问路的法术,殷流采虽然用得不多,但也认真练过,不应该出什么差错,“怎么会到这里就断了线索,潜羽毛,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虽可以让你不受浊气侵袭,却不能让你的术法不受浊气干扰,线索断在这里再正常不过。”潜羽虽然知道问题在哪,却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能干瞪眼。
    殷流采“啧”一声,想了想说:“五岭峰就这么大,我边走边找也行,素素他们应该不会离主峰太远。不过,说起来有点奇怪啊,他们明知这里浊气侵体,易折损性命,为什么还要来,五岭峰难不成还藏着什么天材地宝没带走的?”
    只听潜羽“哈”地笑一声,说:“真仙界还少天材地宝吗,上哪里寻不好,偏要来浊气密布的五岭峰。”
    “你这样一说,我想起一个传闻来”殷流采叹口气,戳一下被水球包裹着的潜羽,“五岭峰曾是昆吾的地脉之源。”
    “昆吾是真仙界地脉之宗,如果五岭峰是昆吾地脉之源,我倒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来五岭峰。所谓地脉之源,实则为真仙界之基石,地脉之源在,真仙界便在,地脉之源毁,真仙界便毁。而地脉之宗,不过是基石之上的枢要建筑,若五岭峰真是,那在五岭峰便必有一处可直通地脉之源。殷流采,地脉之源,可使人指日飞升,这样说你也懂了吧?”潜羽鱼尾一甩,拍着水花向殷流采脸上洒去几滴。
    “再这样我收水球不给你玩了。”抹去脸上的水珠,殷流采沉默片刻后,才接着开口,“你的意思是,素素来这里,是为寻指日飞升的捷径。这样的捷径真的走得通吗,真的不会带来什么恶果吗?”
    “自然会有,真仙界地脉之源蕴养此界中无数生灵,他们窃取一分便少一分,真仙界便有许多生灵要受牵连,一旦他们真的窃取到,这些因果是他们肯定要背上的。天道之下,最大不过性命,他们断其他生灵的路,天道便会断他们的路。”潜羽为显示它不是夸张,而是如实描述,特地用一双“严肃”的鱼眼盯着殷流采。
    殷流采虽然有点被娱乐到,却怎么也开怀不起来,走出去一段路后,殷流采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波动:“快,潜羽,开路带我过去。”
    浊气太厚,即使殷流采熟悉五岭峰,也需得潜羽开路才能准确快速地到达灵力波动的地方。但潜羽带路再快,殷流采到的时候也毫不见人踪,任凭她怎么呼喊传音,都没有丝毫应答。
    远处浊气中,有人问姜流素:“姜师姐,你不应一声吗?”
    姜流素答:“自堕魔界,前人不识,前事不问。”
    都曾是五岭峰弟子,姜流素这样,他们反倒觉得不好:“姜师姐,还是与殷师妹招呼一声吧,哪怕传个音叫她知道我们无事也好,免得她找来被浊气损毁根基。”
    “上玄宗高徒,何用你我操心。”姜流素并不作理会,反而走得更。
    潜羽并不是以神识为胜的,所以根本无法察觉到,殷流采则是被浊气干扰了神识和视线。平日里相距百里地,都躲不过殷流采强大的识念,然而在五岭峰的浊气中,区区几百米都如天堑一般遥不可及。
    “我记得五岭峰思方岩下有一处深洞,直达地底,潜羽,我们去那里看看。”殷流采此时并不知道,她这一去,便将一去难复返。
    潜羽开路,指引着殷流采去往思方岩下,深洞在思方岩底高几十米处,乃是天然而成的洞穴,入口窄洞腹却极宽敞。进得其中,越往下走,浊气竟越稀薄,殷流采渐渐能放出神识,并且可以驭法器飞行,却发现周围并没有姜流素及其他人的踪影。
    再深一些,因洞口收窄了,飞行法器不能通过,殷流采只得下来步行。步行又半个时辰后,潜羽忽然出声:“殷流采,别动。”
    殷流采闻声停下脚步,看向发散着光如同照明灯的潜羽,心惊肉跳地问道:“怎么?”
    “先试试能不能退回去。”
    点头应“好”,殷流采同潜羽一道后退,却发现她右脚左脚都能动,四肢活动自如,但唯独一点,已经迈出的右脚退不回来:“这是什么毛病?”
    潜羽:“我往回算了算,你飞了大约一个时辰,又步行了半个多时辰,殷流采,你算算按你的速度,大概有多远距离。”
    “步行的基本可以不计,最多几十上百里路而已,倒是飞行的距离就是我飞得慢,十万八里地总有的。”殷流采说完,掐算一下,地球从地表到地心只有几千公里,真仙界要大很多,但从地表到地心,她现在也差不多应该到了。但从洞穴传来的回音来看,洞还很深,再以神识一探,也同样深不可测。
    “不要动,找”化嗔真君已经飞升,潜羽这时候也不得不为殷流采着急,能帮忙的已经飞升,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只剩下一件,“飞叶传书给你情郎吧,叫他陪你去闯荡世界。”
    “啊?”
    “啊什么,赶紧的,先发飞叶传书,再慢慢与你细说怎么回事。”
    殷流采发出飞叶传书后,便向潜羽道:“现在可以说了。”
    “上古有修士曾道,三千世界,宇宙诸天,无不能通,虽非一界诸界,却也能一界通一界。三千世界之间,都存在不可逆的通道,多为下界与上界通,偶见上界与下界通。世人只当他是个傻子,谁能想到这是真的,那人十有九成是从界与界之间不可逆的通道过来的。”
    “也就是说我只能往前,不能后退,那你让我喊界主干嘛。”
    “遂你愿啊,不给你带情郎,你要疯他也要魔,还是一起为好。”
    听着就像假话:“说真话,别糊弄我。”
    “好吧,真话就是我是辩龙啊,你刚给你情郎造过梦,便出现这通道,可见冥冥中一切当真早已有定数。只不过,是福是祸,尚不能定而已。”


  ☆、第一七六章 一丝微酸,化作清甜


    接到飞叶传书时,界主不过才至太清宗,方才落地,殷流采就传书叫他过去。正好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在,界主怎么着也得与他们说上几句话,没想追着这枚飞叶传书,另一枚飞叶传书又来。
    殷流采并不愿意界主临到地方才知道发生什么事,故此,她在问明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又追加一枚飞叶传书。这枚飞叶传书上,殷流采讲明了她此时的处境,却没有说辩龙的猜测,她想要界主是发自内心陪她同往另一界,另外就是她自己不愿被挟持,自然也不想去挟持界主。
    看罢飞叶传书,界主连犹豫都不曾,便决定和殷流采一道去。正好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在场,便一并告知,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不但没阻止,反而给界主准备了许多东西。
    “灵石总要多装些,除灵石外,你如今还需一日三餐,食物也要多备一些,你且等两刻钟,为父使人去为你准备。”元道真君说罢,吩咐小童速去准备。
    五湖真君则心细些:“也不知另一界情况如何,该带的都得带,你们父子在这里坐着,我去为阿稷收拾行装。”
    界主甚少感受到父母绕着他转的情景,这时忽然发生,倒让界主有些缓不过神来。他想起殷流采一句话,父母为子女之计长远,如无声流水,日夜奔忙:“恕孩儿不孝。”
    元道真君笑着摇头:“你这样说,岂不我与你母亲也要说一句恕我们不慈,一家人,不说这些。”
    待小童备好一应物什,五湖真君也收拾停当,殷殷叮嘱数语后,界主便驭法器飞远。飞得极远时,界主回首看一眼,却发现父母仍在原地伫望,他心中掠过一丝微酸,却很快化开,竟成淡淡清甜。
    界主找到殷流采时,殷流采还在那站着,一边等着他,一边跟潜羽漫天胡诌:“界主,你来了呀。”
    “是啊,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甚至不知能不能回,我总要来送送你。”界主没忍住逗起殷流采来。
    只见殷流采瞬间就蔫了,原本脸上的神采眨眼便黯淡无光:“那……那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界主道:“三五百年我还能等,三五千年却说不好。”
    殷流采问过辩龙,她想回来,除回渡劫成仙,然后修成一定的仙阶,否则基本上很难再回真仙界:“我……我……”
    看殷流采红了眼眶,界主再没法逗下去,走上前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柔缓地道:“逗你的,你一去便要不回,我怎会不与你一道。”
    殷流采:……
    过界就分手,至少分三天!
    “讨厌,我还以为你真的不陪我呢,下次不许这样了,再这样你会失去我的。”殷流采没忍住,把心里吐槽了好些遍的话说出口。
    界主也知道自己刚才作了死,连连赔罪:“是是是,我的错,再不这样。站这么久了该难受了,走吧,我同你一道过去,不管那一界中有什么,我们一块面对便是。”
    “嗯。”
    “说不得还得托阿采保护我,毕竟如今我才不过筑基。”界主连连卖好,试图把刚才作死的影响给消除干净。
    殷流采白他一眼:“看你表现。”
    “我必好好表现。”
    两人先后跨过两界之间的壁垒,待他们通过后,再回身去看时,发现身后竟是石壁,手印上去便可感知到石壁是实的。殷流采先是一怔,然后皱眉,向界主道:“界主,你发现没有,这里好像灵气很稀薄。”
    如果真仙界的灵气是以一百为数值,这一界中的灵气便是以五至十为数值,殷流采还好一点,毕竟她已经大乘,自行运转周天,可轻松从身周驳杂的气息中淬取灵气为己用。界主却要费很大劲打坐入定运行周天,才能满足每日修炼所需,在真仙界最多半时辰就能完成的事,在这一界中恐怕要费去十倍以上的时间。既使可以叠加阵法以过滤灵气,那也少说得花七八倍的时间。
    “界主,日后有什么需动作灵力的,都我来吧。”
    界主:……
    没来之前只是说说而已,来了之后才知道人得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到底。
    比如说飞,但凡同行,界主还是界主时,殷流采都是搭顺风车的那个,现在殷流采就很主动的自己“开车”,实话说,她还挺享受开车带男朋友兜风的感觉的。
    界主则感觉,修为比殷流采低,时不时就要被她噎着,倒不是她如今修为高出便会洋洋自得,而是那“哈哈哈哈哈,终于我也有今天”的欢腾表情能把人噎个半死而已。界主拿她没办法,自己要爱的,但凡心还动,都只能咬着牙闭着眼爱下去。
    此时他们已出洞口,洞口外并不像五岭峰那般被浊气所笼罩,而是山青水秀不见人烟。殷流采放出神识感应一番,百里之内,竟无人迹:“虽说看这里是深山老林的样子,也不至于百里之外才有人烟吧。”
    “若无修士,只凭凡人,何敢居于荒山野岭。”就是真仙界,凡世中百姓也多聚居在城池之中,便不在城池也不会在重重深山里,谁知那深山里会不会住着什么精怪。
    殷流采一想也是,没再纠缠于这个,而是向南飞去。此界中气候大约正是春末夏初,林野中处处繁花落尽,绿意荫荫。往南飞出去约几十里,便有一条极宽广的河流,河水极为清澈,但并不可见底,只因水中满是游鱼,但有风吹草动,鱼群便跃出水面,不时有意外蹦到岸上的。有幸运点的还能蹦回河里去,不幸运的就只能在绿草如茵的岸边等待猎食者,比如殷流采。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星罗湖出品的上玄宗弟子,看见鱼就迈不动道的。
    界主:“天气倒好,晒些鱼干,好留着喂猫。”
    “啊,界主什么时候养猫了吗,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带过来了呀,快给我看啊!”不提猫,殷流采都想不起她还有个猫控属性来。
    界主伸手,费了少许灵力凝出水镜,指着镜中殷流采的倒影对她说:“且看,偌大一只馋猫。”
    殷流采:……
    #恭喜你,你终于要推动我了#


  ☆、第一七七章 初来乍到,入乡随俗


    百里之外,有人烟处,是片水乡,按理说是物富人和,鱼米丰美的地方,但殷流采和界主看到的却荒烟废垒。而行走于荒烟废垒之中的,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行人,偶有见着体面些的人,也不过有件完整衣衫罢了。
    “界主,我们是否也要穿成这样出去?”虽是春末,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十分凉,殷流采是修士自然不怕,可她看着满街的人都有些替他们冷。
    “自然,初来乍到,入乡随俗。”界主到底成为于凡世大族中,约略一猜测,便能猜得出来。此界大概是战难之后,或许某些地方依然在战难之中,至于是战还是难,或许都有,又或许只是前者或后者。
    在真仙界,即使作为凡世百姓生活一世,也大抵是富足而安乐的,姬氏皇族一统之后,天下安定,四海升平,凡世之民愈见富足。因而,就是界主,其实也没见过眼前这样,生活在深重苦难之中的凡世中人。
    “界主,我忽然想起在仙楼四十层的明道心。”
    “唔,仁?”
    “不是啊,是让世人吃饱穿暖,看到他们,就像看到我的祖辈们,历史从来不会缺少战争和灾难。我来的世界里,没有修士会在灾难面前力挽狂澜,也没有一个强大的,藏有各种修法,个个都是高阶修士的皇族。灾难面前,即使……我们也努力创造出许多能改天换地的东西,也依然会在灾难来时,像个孩子一样,束手无策。”殷流采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她想起这些时,已经不会再为地球深怀忧思。
    地球连道祖鸿钧都回不去,地球有道祖鸿钧这样强大的天道,殷流采怀忧思,不过是因为她看到了,且胸中满怀的是“仁”,是万物下焉的仁,是大道存焉的仁。而这里,她看到的是无法生,无法存,便自然而然想去改变现状。
    “那便去做。”
    “像这样的时候啊,我总会想起一句话‘春至时和,华尚铺一段好色,鸟且啭几句好音。士君子幸列头角,复遇温饱,不思立好言,行好事,虽是在世百年恰似未生一日’。大概就是因为始终记得这句话,才想要这样去做。”行力所能行之事,量自身能受去做……去做能让这个世界更好的事,殷流采想起这些时,终于没有了羞耻感。
    在无能力时,一切不过是无病呻吟的意|淫,所以会觉得羞耻,在有能力时,一切便是举手便能行之的事,所以就不会再羞耻了。
    “此言极好,立道即是仁,那便该当这样做。”名稷字世襄,界主的人生也曾被赋予类似的厚望,只是他最终选择了修行大道而已。
    “那你帮我啊。”殷流采的能力,可以让人眼下过的好,却可能要走许多弯路,才能让整个世界往好的方向前进,直到达成她所期待的愿景。因为,她只是历史生,而不是政治家思想家,这样的事就该交给苏世襄,这可是姬氏皇族上一代天子的选定的未来宰辅之才,柱国之臣。
    “好。”
    殷流采讨好地朝界主笑,称赞道:“界主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人。”
    界主已经学会不去计较殷流采的停顿中含着什么样的意味深长,他轻挑一下眉,笑道:“果真。”
    “自然。”
    “此时我若求个名分,你给是不给。”
    殷流采:……
    “你是指天道发的,还是凡世官府发的?”
    “哪个都可以。”
    “行,那你说要哪个吧。”殷流采这时也想得开,人有时候不能想得过于长远,想得太长远只会导致,对长生都没了兴致。眼前开怀便眼前开怀,日后不开怀时日后再说呗,人生如果漫长到她现在这样的地步,才是真的不要犹豫,因为一犹豫说不定就是几百年。与其几百年后来后悔如今没有答应,不如先答应了再说……
    好吧,是界主越来越对她胃口,越来越入她心,她实在没办法割舍了,才欣然点头的。哪怕脸上还要作一作勉强状,其实心里早就乐意得不行。
    “现在倒肯了。”
    “世事无常,谁知道我下一刻会在哪里,有没有你陪。”不可否认,在通道中界主那两句话还是有点影响的,她就是反应有点慢嘛,到现在才发酵出来。
    界主只是含笑看她良久,便将殷流采那一颗略有些不安的心安下来,这时界主才开口道:“阿采,你可曾察觉,此地并无官府。”
    “什么?”
    殷流采大惊,看向四周,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会出现制度,有制度就会有公立机构,不一定是官府,但一定存在一个稳定的集权的核心。好比地球人类的发展史,从部落到氏族到国家,人类的活动会自然而然地建立起集权中心来,然后慢慢发展成为成熟的制度和社会形态。
    作为一个历史生,殷流采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殷流采震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直到界主伸手帮她把嘴合上,免得路上灰尘跑进她嘴里去。
    “那就难怪了。”虽然不能理解,但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地球有地球的历史,真仙界有真仙界的制度,“便没有官府,也没有其他类似官府的存在吗?”
    界主仔细查看一番,再次摇头。
    接下来两天,殷流采和界主一道细细寻访,才终于找到一个殷流采眼中的“公权机构”——乡社。乡社类似部落,甚至还没有部落那么“先进”,严格来说不过是聚居在一起的人,推举出来几人,对耕种、建造、烧造、买卖等日常生活生产进行组织,偶尔还负责处理大一些的纠纷。财产私有,乡社中被推举的人,唯一的便利不过是在组织种种日常活动时,每户收取极低的“劳碌钱”。
    “没有阶级之分其实是很理想的社会形态……”殷流采有点迷茫,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去改变这种现状。
    一旦有了制度,有了制度完整的集仅中心,公权机构,就会很自然地出现阶级。阶级一旦出现,便永远不会消亡,这是人类活动中注定会永存的东西,横亘在人与人之间,鲜明冰冷,有时甚至显得十分残忍无情。
    简直是白纸一张任涂画
    嘤,更像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比历史还身轻体柔好推倒


  ☆、第一七八章 于黑暗中,开垦黎明


    相比起一个混乱的制度,不存在制度的当下才是最令人迷茫的。
    白纸固然好涂画,但若那白纸事关千秋万代,第一个挥毫落墨之人,谁能说得清是圣贤还是贼子。殷流采是一个历史生,也仅仅只是一个历史生,她想去做,却害怕做错,因为她曾从历史横流中窥视到那“错”会带来什么样恶果。
    人类历史,如滚滚洪流,始终向前,而这里就是一段凝固的洪流,齐天堤坝,细细涓流,始终没有没过去,也没能聚成冲垮堤坝的滔天之水。
    于是殷流采跟界主讲了桃花源,她问界主:“这里到底是桃花源,还是化外之地,我们是该让他们自己觉醒,去建立制度,建立国家,形成成熟的社会形态,还是该由我们去主导,以免他们走错走歪?如果由我们主导,我们又怎么确定,我们走的是对的,是正确的。”
    在凡世中,女子仍是主内的,因此,听到殷流采发出这样的疑问时,界主是惊讶的。但很快,惊讶便去,他露出会心的笑意,听到这席话,界主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是她,而不是别的谁。即使一直没有答案,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便会明白,人的选择皆出乎于心,哪怕这心当时自己都不很清楚,却会在下意识中作出符合自己内心的选择。
    “所有的历史,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若我不曾记错,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殷流采先是疑问地“嗯”一声,然后又肯定地“嗯”一声,对,这话是她说过的:“我是怕,自己知道石头在哪里,会刻意避开,才更容易出错。如果我说过这句话,就应该还说过另一句话,不管是制度也好,历史也好,自身都带在纠错能力的,如果我们刻意去避免犯错,可能……会看上去很好,实际上却像浮沫,一碰就碎。”
    “这不是人生的选择,我们生涯漫长,错了还可以从头再来,这是一整个世界,我们的行差踏错,都可能会用人命去填窟窿。界主,他们虽困苦,却其实并不知自身困苦,因为此界中人人都这样活。所有改变都是在黑暗中前行,去酝酿黎明的,他们之中或许已经有人在觉醒,在渴望改变,只要给他们一点光一点亮,他们就会在黑暗中开垦出黎明来。”
    “对的,就是这样,我们要做的只是给他们一点光一点亮,我们不过是外来者,不能轻易为他们制定未来,不能替他们决定要走什么样的路。我见过很多成熟的政权,我会有太多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我反倒不适合去做太多,但这一点光一点亮,是我可以代替历史借给他们的。”
    “每个时代都有那么一小群人,是为改变这个世界,是为划破夜幕照亮未来存在的。”
    界主静静听殷流采说完,胸中溢出的喜悦几将他淹没,殷流采站得不算高,但却很远,而在历史面前,人确实不能站得太高。因为历史是上位者的勋章,所以唯看得远,才能真正跳出其中,却又深入其中。此时界主看殷流采是“她呀,哪里哪里都对我的胃口,怪不得我这么爱她”,于是所有的深爱都有了闪闪发亮的标签:“那就去找他们。”
    “也许会很难找。”
    “也许他们已经照亮天空。”
    “也是,明珠不会永埋在尘埃里,金子和沙子怎么都不一样。那好,我们先去找他们。”
    界主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响,殷流采捂嘴直笑,这里的乡社可没有什么客栈之类的存在,因没赶上买卖的时辰,街面上几乎没有商贩。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卖食物的,却是些连面都没发的饼子,黑乎乎饼子里还揉进了菜叶,因蒸得久菜叶都已经发黄,光看着就让人没食欲。
    殷流采:“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捞条鱼煮点汤。再不济还有鱼干,裹香料粉烤了吃味道也很好。”
    界主:“倒不用,来前,已经备好,只找个地方吃便是。”
    殷流采星星眼:“那就太好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阿采,你什么时候才能戒掉口腹之欲。”界主颇有些无奈。
    “修道生涯何等漫长,乐趣本就不多,何必戒呢。”
    “我看你乐趣还是挺多的,比如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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