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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不言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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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姓男子落后两步,见女子浅绿的衣裙下面,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又见那银铃晃在眼前,顿时想起一些靡靡的情景,当即压不下邪火,大步上前将女子打横抱起,转入了石阶左侧的林子里。
半炷香的功夫,男子舔着唇,脚步虚浮,轻飘飘从林子里钻出来,脸上满是餍足之色。在他身后紧紧跟着那名绿衣女子,她气息微乱,面色有些泛红。
男子贴心地替她清理掉秀发和后背上沾到的碎树皮,动作时,不知从哪里发出极轻的“叮叮”声,那两只原本系在女子腰间的铃铛竟跑到男子身上,只不知藏在何处。
突然,女子僵硬地拍开了男子的手。
男子疑惑地抬起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道童呆呆愣愣地从石阶上方行来,口中喃喃念叨着:“夏侯,夏侯……”
“真是瞌睡来枕头!”男子笑逐颜开,“原还有些担心那姓沈的小子不敢接我的生死战。如今……哼!”
他涣散的目光骤然一凝,从怀中摸出一物,摔到小道童脚下,“咔擦”碎成几截。
小道童茫然地抬起眼睛,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两只又圆又黑的大眼睛,红唇嘟成一粒枣,两点粗圆的黑眉吊在眼眶上方,婴儿一样肥嫩的双颊,十分可爱。
不是黄舒又是谁。
第31章 踢山门
一柄玉扇,在黄舒脚下摔成了八瓣。
尹姓男子怒斥:“大胆小儿!竟敢弄坏了辰王殿下亲笔题字的玉骨扇!正好我有笔帐要与你沈映泉师兄算一算,他若是不敢接我生死战,我便取你小命,来赔我的扇子!”
女子急忙阻止:“师兄不可,这位小师弟也是无心之过……”
男子冷笑连连:“外门弟子罢了!和那些贱民又有什么区别?我便是拿他十个八个,张有涯也绝不会哼一声!”
黄舒一脸茫然。
男子单手拎起黄舒后领,微仰着头,笑道:“敢得罪我尹金华,莫要说一个外门弟子,便是那沈映泉,说打断腿就是打断腿!”
女子轻声劝解道:“师兄,这件事虽然沈家有错在先,隐瞒了沈……公子外室子的出身,但我们许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其实还是高攀了。师兄也不必非替我打抱不平……”
尹金华不屑地掂了掂手里拎的黄舒:“一个憨傻的小儿罢了!师妹何必演戏?媚眼抛给瞎子看!”
女子深吸一口气,轻轻咬着银牙道:“尹师兄爱护同门,离宗上下无人不知,但在外人看来,师兄替我出这个头,终究是有些不妥当的。”
尹金华见她在外人面前铁了心要扮无辜,心中嗤一句“婊ˉ子立牌坊”,脸上却是笑得更加可亲:“爱护师弟师妹,原就是我应该做的!师妹不必介怀。”
女子看了看被他抓在手里的黄舒,面露不忍:“只是个孩子。师兄也莫要太为难他!”
“不为难!”尹金华再掂了掂小奶狗一般的黄舒,嘴角扯出个残忍的笑,“若是沈映泉老实接下生死战,我只断这小儿一条胳膊赔我玉扇,此事便了了。若是沈映泉不敢接我生死战,我便当着他青陵派众人的面,将这小子分筋错骨、折断四肢,叫他们瞧瞧,他们青陵派大师兄是怎样罔顾同门性命、是怎样胆小如鼠!”
“啊啊啊啊啊啊啊!坏人!你是坏人!夏侯!夏侯救我!夏侯……”黄舒放开嗓子,双腿乱踢,却被尹金华轻轻松松就拎到半空中。
……呜呜呜呜国师大骗子!他说绝不会有危险的!他分明说过,进了青陵派,遇上的第一个人便是本宝宝此生的贵人,跟着贵人就能逢凶化吉!
黄舒哭声猝然卡住——没错,谁让自己不好好跟着兰师姐呢!呜呜呜……都怪夏侯不告而别……
“夏!侯!亭!”黄舒重新挥舞起小短胳膊,冲着无人的石阶大喊大叫。
尹敬华重重一掌拍晕了黄舒:“聒噪!夏侯亭怎么会理你个小王八羔子!”
夏侯亭早已踏上官道。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一路前行,一路忍不住扭头望向青陵山。
踏上乌江畔的小船,船夫撑着竿,将夏侯亭一行送至江心停锚的官船。
夏侯亭轻撩衣摆,跃上两船之间的踏板。
突然,脚下一滑,胸口一滞,一颗心扑腾得厉害,像是要涌出腔子。
夏侯亭目中精光暴涨,大喝一声,重重一踢船舷,高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疾射回岸边,强摁下胸口翻涌的气血,向着青陵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
青陵派的殿前大院中已聚了许多弟子。
尹金华正在踢山门。
字面意思。
每一处宗派的正门,都会在最下方留一道尺把长的空隙,包上一圈中空的铁皮,便是起一个“踢山门”的作用。
修士穿布鞋,若是实诚的厚木山门,哪怕踢坏了脚,也踢不出大动静,那岂不是十分尴尬?
数百年前,曾有过一出闹剧。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大庆第一大宗派离宗的山门外来了一位寻仇的修士,他足足踢了一夜山门,要和离宗宗主生死战。
结果到了第二日才被人发现。离宗的看门道童拉开门,见这位修士双足血肉模糊,正在不干不净地咒骂离宗宗主是个怂货、缩头王八,山门给踢了一夜,也不敢应战。
那离宗宗主修为已是筑基大圆满,见他只是个炼气修士,还把脚给踢残了,自然不可能再对他出手。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天下都知晓了,有一个叫做程近近的修士,单枪匹马踢了离宗山门,离宗宗主龟缩了一夜,次日也不敢应战。从此程近近的威名传遍了大江南北。
再后来,大庆国境内大小宗派,都会贴心地在山门下方留下这么一处“破绽”,踢起来“咣咣”有声,踢山门的人有气势、被踢山门的也有面子——瞧、咱们不惧有人砸场嘿!
据说发明空包铁皮山门的人姓程,赚了个盆满钵满,提前养老去了,只为后辈修士留下了这轻轻一踢便震天响的山门,以及一言不合踢山门的优良传统。
正如此刻。
尹金华见前院的进香大鼎周围聚了上百青陵派弟子,更是一脚重过一脚,踢得不亦乐乎。
“离宗尹金华在此,沈映泉滚出来接生死战!”
“咣咣咣咣——”
“师妹休要再劝我!今日,师兄我就是要给你出这个头!争这口气!沈映泉给我滚出来!”
“咣咣咣咣——”
尹金华一袭黄衫,上身微微后仰,每踢一脚,双手潇洒地前后摆动,端的是气势十足。
青陵派一众灰衣外门弟子正在交头接耳,突然,人群左右一分,像退潮一般,让出一条通道来。通道的尽头,一个人影一边对着左右举手打招呼,一边潇洒地穿过人群向着山门走来。
左右两旁的人再退两步,动作整齐划一。
尹金华见这阵仗,以为来了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便停下脚眯起眼睛,酝酿着说辞。
远远地,瞧着是个娇小的身影。
尹金华身旁的许姓女子微微蹙眉,一股本能的敌意袭上心头。
修真界本是男子的天下。虽然任何宗派都欢迎美丽的女修,但其实并没有人指望着她们能有大的作为,只是起个赏心悦目的作用罢了。
譬如许云柔自己,极少能静下心来修炼,而且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身边总会围绕着自作多情的师兄师弟,软言哄几句,便会乖乖奉上每月的灵石,供她修炼用。
自然,这样的女修,是永远得不到他人真正敬重的。
第32章 女修妒
这许云柔多年享受着旁人奉上的灵石,自跟了尹金华,更是灵石不断。
修为突飞猛进后,她的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想到之前对着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师兄弟们虚与委蛇,抹眼泪诉委屈,半推半就地讨要灵石的日子,她懊悔得想撞墙。
纵然如今的修为已和那些人不在同一层次,可他们却依旧不敬重她,还把她当作当初那个修为低微,楚楚可怜的小师妹,甚至偶尔还会用灵石羞辱她!
许云柔从此恨上了那些能被男子真心尊敬的女人。比如离宗那个武痴,以及眼前走来这一个……
什么时候青陵派又出厉害女修了?!
青陵派的三弟子付玉宁虽然长相还行,却是个小家子气的,决计不可能有如此气势。而排行十一的林惜月是个泼辣货,根本就算不上女人。
青陵派还有别的女修吗?
许云柔蛾眉轻拧,紧紧盯住人群分开的缺口。
尹金华修为较高,远远地瞧清楚了来人的模样。
惨白的脸,鲜红的唇,又弯又细两道黑眉,趿一双无跟草屐,踢踏着脚,甩着两条细胳膊,怒气冲冲杀将过来。
简直难以直视!
见尹金华半张了口,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许云柔不禁有些心头发苦。
她喜欢不喜欢他是一回事,他忠不忠心是另一回事!
“师兄!”
“嗯?嗯!”
尹金华回了下神,拎着黄舒大踏步迎向人群。
这位仿佛分海而来的女子身上有着奇特的魔性,叫尹金华忽略了她其实穿的是外门弟子的衣袍。
“怎么?沈映泉要做缩头王八,让一个女人出头?!”面对这个神秘诡异的女子,尹金华微有忌惮。
“啥?”兰不远到了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瞧清楚尹金华手中倒拎的人是黄舒,她不禁抽了口冷气:“你作死!”
尹金华惊觉对方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在作死、且心平气和却毋庸置疑地脱口而出,不由吓得倒退一步,后背隐隐渗出冷汗来。
“你是什么人?”尹金华强行提起一口气,声音有些发尖,一听就是色厉内荏。
“我是被你搅了好梦的人!”兰不远眼睛微红,打了个无声的呵欠。
尹金华愈加摸不透对方底细。犹豫片刻,道:“我尹金华从不欺负弱女子。你若是定要为沈映泉出头接我生死战,且先报上你修为来!莫要说我欺负人!”
“沈映泉?生死战?”兰不远突然双目放光,一个箭步蹿到尹金华身边,惊得他险些祭出阴墨刺。
“喂,你什么修为?打不打得过他啊?”兰不远眨巴着眼,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尹金华的腰。
尹金华只觉腰间一软,沉重麻痹之感袭来,内力竟是周转不灵了!
他瞪大了眼睛,见鬼一样盯住兰不远。
对方根本没动用灵力,只是信手一戳,竟有如此威能!
尹金华毛骨悚然。
青陵派何时有了如此人物!
尹金华再退几步,按捺下惊恐,道:“沈映泉他分明是个低贱的外室子,却谎称嫡出,与我师妹定下婚约,如此恶行,你们青陵派要包庇不成?”
话一出口,尹金华心中不祥的预感更重了。
原本是将沈映泉踩到地上大肆蹂躏之后,再道破他的身世,叫他丢人丢到家。如今被这可怕的女子随意一拨弄,竟然先将底牌给亮了出来,气势效果皆大打了折扣。
果然,面前的女子嘻嘻一笑,道:“他什么身世,关我屁事。你先把这小娃给我,再去找沈映泉麻烦。”
“哎!好!”尹金华脱口而出,就要将黄舒交给兰不远。
便在此时,一直声称不要伤及无辜的许云柔,却“啪”的一掌,击打在尹金华手上。
“师兄,”许云柔美丽的脸孔微微扭曲,“玉扇。”
“喔!”尹金华一拍脑门,吞下了唾沫,“那个,这位……这位小师姐?此事与你无关,你别掺合!这小子弄坏了辰王的墨宝,不能就这么算了!而沈映泉那厮骗婚在先,简直是衣……冠禽兽!”
兰不远“嗯……”一声,道:“你爱找大师兄麻烦便找大师兄麻烦,不过,你要是伤到你手上这小子半根寒毛,我保证你会后悔得想剁手。”
许云柔假笑道:“不知这位小师妹什么修为?尹师兄乃是炼气后期,想剁他的手……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况且,女儿家,为什么要把剁手这么血腥残忍的话挂在嘴边?”
兰不远吊起眉毛,同情地望了望她,啧一声,摇头:“听不懂人话,没治。脑残者,无药医也~”
许云柔从来不与人发生正面冲突,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羞恼地望了望四周看好戏的人群,突然有了新发现:“原来你只是个外门弟子!呵,一个外门弟子……”
兰不远摆着手笑了:“不用怀疑,我们青陵派,遇事无分内门外门,每一个弟子都会挺身而出。罢了,我知道这种胸怀和情操你是不会懂的。”
此时,尹金华终于回过味来。
他眯缝了眼睛细细一瞧,见兰不见身上穿的确实是外门弟子的灰袍,再看她身上根本没有半分被灵气滋润过的痕迹,哪里是什么厉害人物?想到方才自己面对一个毫无修为的外门弟子,竟然露出几分怯意,不由得恼羞成怒,腾地涨红了面皮。
至于腰间的酸软,尹金华想起昨夜以及方才在林子里匆匆干了什么好事,了然之余,更是恨毒了这个坏了自己一半计划的怪女人。
尹金华素日行事随心所欲,单看他强行占有了和旁人有婚约的许云柔这一桩风流案,便知道是个无法无天的。此刻被一个外门弟子“戏弄”,哪里还理会究竟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对方的原因?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暗暗在腿上蓄满了力道,喝一声:“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为沈映泉出头了!”
不等兰不远答话,那条蓄足了力道的右腿抡起半个圈,从侧面重重踢向兰不远脖颈!
这一下若是叫他踢实了,定是个颈骨断裂、一命呜呼的下场!
第33章 生死战
兰不远瞳孔剧缩,只觉得对方那条踢过来的腿仿佛灌了铅,重愈千斤,而速度却是堪比风雷。
完了完了完了……这大兄弟怎么一言不和就动手啊!
这下,要难看了。
其实在尹金华蓄势待发之际,兰不远已感觉到了危机,他堪堪抬起腿,兰不远便已向侧面一扑,准备来个懒驴打滚。
正如在地下洞窟,她直觉有危险,当胸推了沈映泉一把,险险避过了夏侯亭的灵器一击。
这屡次救下她性命的直觉,原是幼年时常常遭人围殴练就。
兰不远已做好摔个狗啃泥的准备。然而这一次她并没有摔到地上,只见一道白影翩然而至,一双大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
“喔,大师兄!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跌倒……”
沈映泉嘴角一抽,缩回了手。
后脑着地的兰不远:……姓沈的你这样真的会没朋友!
沈映泉踏前一步,将兰不远挡在身后,毫无波澜的眸子定定锁住面前一男一女。
论长相气质,沈映泉可谓万中无一的风流。
不用开口,只负手一站,就把尹金华比到了旮旯角去。
兰不远挪出了战圈,不禁“啧”一声,直叹这个女子怕是瞎了眼,放着好好的沈映泉不要,跟了这么个脚步虚浮、面色青黄,一看就是色中饿鬼的肾亏男。
更让她暗暗叫绝的,是那尹金华飞腿踢来时,清清楚楚听见他裆中有铃铛的碰撞之声!
裤ˉ裆里藏铃铛?!纯洁的兰不远不禁想入非非。
“我当是谁,原来是离宗的道友。”沈映泉淡淡一笑,看向许云柔,“许姑娘若是对亲事有不满,请长辈知会一声便是了,何苦闹到宗门来。”
许云柔直勾勾地望着他,脸色一言难尽。最终,垂下眼睑,僵硬地说道:“非我本意。我也是不得已。沈公子,你我今生无缘,若你觉得我亏欠了你,来世向我索回便是了!”
尹金华不耐烦道:“啰嗦什么!姓沈的,生死战,你接是不接?!”
“生死战?”沈映泉轻轻一哂,“生死不论、伤残不论,一方跪地求饶为止?”
“敢是不敢?”尹金华掂了掂手中的黄舒,扬声道,“你若是不敢,我便先来算一算你们青陵派外门弟子弄坏辰王墨宝这笔帐!那玉扇,可比这贱民的性命贵重得多!你不接我生死战,没问题,我先断了这小子四肢……大伙都瞧见了!你们青陵派的大师兄,便是这么个德性!不顾同门性命、苟且偷生……”
尹金华还要再说,却见沈映泉已变了脸色,双目发直紧紧盯住他手中的小童。
“贱……民?”沈映泉喉咙干涩,“你……把他怎样了?”
“没怎样。”尹金华脸上露出个残忍的笑容,像扔一样物件一般,把黄舒扔给站在身后的许云柔,“师妹好好看着这小子,等师兄替你收拾了姓沈的,再来慢慢玩耍。”
沈映泉犹在发愣,呆呆地转过头,望了兰不远一眼。
兰不远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冲着他点了点头。
沈映泉回过头来,嘴角扯出个怪异的笑:“生死战,我接。你若是当真死在我手上,也是一桩幸事。不过,我会点到即止。许道友,不必等来世,你只照顾好这位小师弟,便是给你全家积福了。”
许云柔蛾眉轻蹙,檀口张了张,最终没有吱声。
青陵派这边,情绪已开始沸腾。
“大师兄加油!教这不长眼的家伙做人!”兰不远振臂高呼。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威武!大师兄说得好!”众弟子齐呼。
“壮哉我大青陵派!壮哉我大师兄!”一浪高过一浪。
“喂,沈映泉他是外室养的!听见没有!沈映泉是外室养的!野ˉ种!”尹金华不甘的声音被淹没在声浪中。
“大师兄一定要把黄师弟平安救回来!”
“嘤嘤大师兄为了一个外门师弟接了生死战!好感人好感人!大师兄别理这个女人!我来嫁给你!”
“大师兄义薄云天!”
尹金华拧紧了眉头,望了望身后的许云柔。
许云柔呐呐道:“尹师兄、沈公子,二位一定点到即止,千万不要受伤。”
说罢,她垂下了头,看起来像是十分亏心。
兰不远摸着下巴,自语道:“有点怪呀。按理说,这个女的既然挑唆了姓尹的上门来找沈映泉麻烦,那不该是这副欲语还休没脸见人的德性?有猫腻!”说罢,微微阖上了眼帘。
那尹金华脸色蜡黄,眼睑发青,唯有两片嘴唇嫣红得异样,看起来有些病态。他冷哼一声,残忍地笑道:“我一定会‘点到即止’。”
咬了咬血红的下唇,舌头舔过上下两排牙龈,尹金华目中凶光毕现,分明是想要把沈映泉剥皮抽筋的神态。
尹金华的凶狠,将他面前的沈映泉衬成了一只无害的小白兔。
青陵派众人看在眼中,不禁替沈映泉捏了把汗!
“哎呀不好!”一个外门弟子惊呼道,“山崩那夜,大师兄为救兰不远,被树枝扎伤了前胸!”
有女弟子惊叫出声:“大师兄要是有个万一,我、我……我该怎么办!”
“天哪大师兄为什么要救兰不远!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兰不远这衰神,谁沾谁倒霉!”
“兰不远!大师兄要是有个好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一个外门女弟子探头大吼,然后在兰不远转头看她之前缩到了人群后面。
兰不远:……
为什么救别人是义薄云天,救自己就成了做蠢事?!兰不远无语望天,恨不得喊出真相——“不!他不是为了救我而伤的!分明是夏侯亭捅的,还是用我扔给他的剑捅的!”
一掂量,还是让他们继续误会好了……
那边,尹金华摩拳擦掌,歪着嘴道:“既然点到即止,那我便不用兵器了。”
他把腰间一柄弯刀解下,扔在地上,又道:“我的刀乃是宝刀,我不占你这个便宜!沈映泉,我让你,你想用兵器就用吧,我反正是不用的。”
说罢,佯装不屑地盯住沈映泉腰间的寒剑。
第34章 魂之怨
沈映泉的剑也非凡品。
尹金华知道沈映泉潜心修炼,不似自己耽于女色。同是炼气后期,对方功夫肯定比自己扎实,公平对战,尹金华并没有把握,只能靠着阴墨刺来偷袭。
那便需要贴身肉搏。
只有近身打斗,尹金华袖中的阴墨刺才能蛰中沈映泉。
于是尹金华故意扔掉了自己的兵器,料定自己一激之下,沈映泉一定也会扔下宝剑。
只要是个男人,都抹不下这个脸吧?
不料,沈映泉似笑非笑斜了一眼人群方向,挑眉道:“那就……承让了。”
尹金华一怔。仿佛哪里不对?自己还没输哪!哪门子的“承让”?
不、不对,姓沈的是要厚颜无耻地用兵器对自己赤手空拳?!
要!脸!不!
尹金华悲愤咆哮。
可惜方才话说太满,此刻总不能自己打脸捡回弯刀来?
这青陵派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尹金华犹在愤慨,沈映泉却是一抖剑花,凌厉地当胸刺来!
速战速决!沈映泉唇角微绷。
尹金华不知道的是,沈映泉重伤未愈,这当口,哪里还和他客套、讲什么君子风度?
寒剑转瞬即至。剑未到,剑风已激得尹金华两腮爬满了鸡皮疙瘩。
太快!
尹金华狼狈地就地一滚,倒是使出了方才兰不远未曾施展开来的懒驴打滚。
沈映泉一击不中,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一挑,欺身而上,照着地上打滚的尹金华拦腰斩去!尹金华无法,只能卯足了劲,向着远处继续翻滚。
一个滚地葫芦一般骨碌碌地滚,一个毫无风度追在后头不断劈砍,这景象,震得众人瞠目结舌。
……说好的两大炼气后期高手巅峰对决呢?这怎么比街头泼皮打架还没技术含量?
一寸短,一寸险。尹金华本就自问不是沈映泉对手,如今对方宝剑在手,自身赤手空拳,哪里还提得起半分斗志?再加上纵情过度,腰肢又酸又软,连鲤鱼打挺都使不出来,只好骨碌碌地一直往前滚,避过沈映泉的剑锋。
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幸好青陵派这前院铺陈了青石地砖,一尘不染,一追一躲之间,倒也不显得鸡飞狗跳。
不多时,沈映泉气息微微乱了。胸口白衣上,点点血迹慢慢渗开。
“沈公子你受伤了!别打了!”观战的许云柔焦急地喊道。
抱头打滚的尹金华听到她这一喊,登时心头雪亮、斗志高涨——难怪总觉得沈映泉有些气力不继,先时还以为他故意戏耍自己,敢情是身上有伤?难怪不要脸皮,以兵器对自己赤膊。
瞅准一个空子,沈映泉的剑将将砍劈在地上时,尹金华运足了劲,一跃而起,手刀劈向沈映泉持剑的手腕!
沈映泉冷笑一声,左手撤了剑诀,五指成爪,一把捏住尹金华脉门!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许云柔目光剧烈闪动,脸颊和耳朵红得滴血,胸膛起伏,像是喘不过气来,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了手心,另一只手生生把昏迷状态的黄舒给掐醒过来!
“啊……呃?”黄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大脸飞扑过来。
是夏侯亭赶到了!
夏侯亭气息不匀,仿佛疾奔了数十里,带着满身风尘跃到许云柔身旁。他身上满是浓重的汗味,配上高大的体型,叫人莫名觉得安心。
夏侯亭冷笑一声,钳住许云柔白葱似的手,重重一碾。许云柔吃痛,撒开了手,夏侯亭将黄舒一把抓过来,护在胸前。
“唔……夏侯!”黄舒腾地蹦起来,整个人吊在了夏侯亭身上。
“夏侯将军!”许云柔先是一惊,美眸微微一转,闪烁不定。
夏侯亭并不看她,只问黄舒:“有事没有?”
许云柔见夏侯亭一副小心呵护的模样,只当他在青陵山这几日与这小道童交好,急忙解释道:“这位小师弟弄坏了尹师兄的东西,尹师兄只是略施薄惩,并没有为难小师弟。我一直在劝说的,是不是啊小师弟……师姐是不是一直对你很好的?”
许云柔堆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向着黄舒探过脸去。她生得十分娇美,笑起来人畜无害,向来最容易讨小孩子欢心。
不料黄舒竟“哇”地哭了:“有事!他们欺负我!他们两个欺负我!他们说要折断我的胳膊和腿还要杀死我,呜呜呜夏侯救我呜呜呜……我好害怕呜呜呜……夏侯你再来迟一会儿就见不到我了呜呜呜……”
夏侯亭双目一瞪,身上腾起了滔天怒焰!
“竖子尔敢!”
许云柔急得张了口,还要辩解时,听得一声声惊恐的大叫传来。
夏侯亭双目一凝,望向场中。
却见原本胜券在握的沈映泉浑身颤抖,痛苦的闷哼不断溢出口外。
他的左手依旧捏住尹金华的脉门,而尹金华袖中探出一根口器模样的赤红之物,正正扎在沈映泉手背上,那口器在大口吸吮,从沈映泉身上不断抽走血液,沈映泉整只左手已枯萎成了皮包骨,很快,整道左袖变得空空荡荡,左边颈部和脸颊也在迅速地枯败下去!
夏侯亭饶是见惯了血雨腥风,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阴墨刺!”
始作俑者尹金华吓傻了,惊恐地大张着嘴巴,好像被阴墨刺抽取精血的是他自己一般!
眼见沈映泉就要被抽空精血而死!
夏侯亭目光微闪,说不上是期待还是惋惜,右手放在胸前,隔着铠甲和里衬,轻轻摩挲贴身放置的玉兰花瓣形状灵器,迟疑了一瞬,垂下了手。
“这个人,秘密太多,不好掌控。”夏侯亭暗道。
想来是要看着沈映泉去死了。
便在此时,一只手从侧边伸来,两根纤细的手指牢牢钳住了阴墨刺细长的口器,将它从沈映泉身上抽出,然后向着远处重重一抛!
“怎……怎么可能!”夏侯亭瞳孔剧缩。
旁人对阴墨刺并不了解,只知道这种邪物会吸人精血。
但夏侯亭熟知阴墨刺的习性,知道它一旦蛰中了人,一定会将人吸成人干才肯松口。哪怕吃到边吸边吐,也要将蛰中之人吸个干净才罢休。
除非被实力碾压它的人打断。
阴墨刺是墨鱼化的妖兽,最低阶的一阶妖兽等同于人类炼气修士,也就是说,只有实力在筑基之上的人,才有可能这样捏住它的口器,将它从被吸食的人身上生生拔走。
兰不远,怎么可能!
第35章 欲求生
原是不可能的。
如果兰不远没有运起神诀的呼吸法,她只会和沈映泉一起被吸成人干。
幸好,兰不远方才心中起了疑惑,觉得这尹金华和许云柔二人有问题,但她身无修为,做不了什么,略一思忖,便运起神诀,想试试能不能发现一些肉眼不能察觉到的状况。
结果就发现尹金华袖中藏了个阴气逼人的东西!
兰不远不认得阴墨刺,但她能感觉到,这团邪气的物件之中,有许多类似于地下洞窟的黑色光球内的怨气,只是弱了千万倍。
她尝试着与之感应。
也许是因为适应了黑色光球中的怨气,对上眼前这一份弱小的,宛如杀鸡用上牛刀,一瞬间就拿捏住了它。
地下的怨气并没有具体指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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