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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不言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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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兰不远心想,‘幻相?’
她感觉到一点隐隐约约的疲惫。
赵惟儿的声音再一次闷闷地传来:“可是……兰她……她不喜欢和我多说话。”
赵惟儿声音很低、很委屈。
兰不远被那蝙蝠声弄得头晕脑涨,心想‘当面就敢告黑状?揍你信不信?’
念头一闪而过,就看到面前幻相中的沈映泉一巴掌把赵惟儿扇到了地上。
兰不远吃了一惊,欣喜地琢磨起来……
她大约弄明白了。
利用这块神奇的小圆石制造幻相,其实类似于盖一间屋子,然后请君入瓮。需要一样东西做为桥梁,连接幻相与真实,就像那夜插在地上的王剑,说是桥梁也可以,说是阵眼也可以。
兰不远按捺下兴奋,开始编织自己想要的幻相。
蝙蝠峡底下光线暗沉,两旁峭壁上糊满了黑色的粪便,不是什么好风景。
赵惟儿想着自己的未来,眼眶湿了又湿。
如果让沈映泉带着自己走,他会答应吗?
正想得出神,兰不远突然伸出手来,重重一把推在赵惟儿背上,把她掀下锦榻。
“你干什……”赵惟儿的惊呼憋了一半回去——面前出现了朝思暮想的白衣身影。
赵惟儿抬起头来,对上了沈映泉清澈的右眼。
“公主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沈映泉低低地道。
赵惟儿有些心虚,转头看向锦榻,没见到兰不远。
沈映泉笑道:“我已将师妹遣到了外面。”
赵惟儿隐隐觉得哪里有点怪,却又说不上来。
“公主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沈映泉脸上多了些兴奋的神情,眼睛微微地泛红。
赵惟儿心一横,道:“沈公子可不可以带我离开?”
话一出口,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定定地盯住沈映泉的眼睛。
“当然!”沈映泉点头,“当然!”
第169章 小心思
赵惟儿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了。
沈映泉兴奋地说:“我独自修行,正是有诸多不便啊。衣裳无人洗、离宗的大锅饭菜也不好吃,平时也少个铺床叠被、打扫卫生的人,你要是愿意跟我走,那是再好不过了!”
赵惟儿望着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沈映泉,张着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沈公子……我放弃尊贵的身份……”
沈映泉大手一挥打断了她:“既然要跟我走,那当然是要放弃身份的,既然放弃了身份,自然就不是什么公主——你难道是想让我请一尊大佛回去伺候?怎么可能!”
他独眼瞪得又圆又大,吃惊极了。
赵惟儿也是吃惊极了。她和沈映泉虽然不熟,却一直认定他是一位谦谦君子,没想到……
她掉下了眼泪。
沈映泉也很烦恼:“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能干什么。”他拎了拎自己身上的白衣,道,“这样的衣裳,每天至少要换一身下来,我的住处还堆了许多……唉!身边是真的缺个人。”
“我……”赵惟儿心想,‘我美啊,美还不够吗?还要做什么?’,可这样的话怎么说?
沈映泉又道:“你自己也说不上来,看来当真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洗衣煮饭劈柴烧火,会吗?不会也没关系,辛苦一点,学一学,很快的。”
“我……”
“好了,好了。”沈映泉脸上的兴奋变成了不耐烦,“你自己想想吧,确定了要跟我走再来找我。”
赵惟儿愣愣地站着,连他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等到她回过神来,兰不远已坐在锦榻上,手中拿着一只白玉杯,笑眯眯望着她。
“怎么?和师兄闹了不愉快?”
赵惟儿咬了下嘴唇,道:“怎么会呢?沈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回到京都恐怕再也见不到面了,我只是想在告别之前,再谢一谢他……”
兰不远暗暗撇嘴,道:“也好,你和大师兄,终究不是一路人。你自幼养尊处优,若是没了那些伺候你的人,恐怕寸步难行吧。”
赵惟儿微微一惊:“你偷听我和沈公子说话?”
兰不远十分不屑:“呵,我需要偷听?想一想便知道了。”这句是大实话,她自己制造的幻相,可不就是“想一想”的事情。
赵惟儿惨白着脸。
兰不远又补充道:“你要是和师兄情投意合,甘愿冒着被追杀的危险过活,甘愿扔掉尊贵的身份从此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过日子……这样的情意我是很羡慕的。只要不后悔就行了。”
赵惟儿想到了什么,惊恐地摇了摇头。是啊……哪怕当不成太子妃,给御凌霄做妾,过的也还是养尊处优的日子……那样的日子,才是属于自己的日子啊……和沈映泉……怎么会匆匆做出这样草率的决定,还说给了他听!幸好他没有一口答应否则……
兰不远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在了眼里,偷偷乐了好几回。
沈映泉默默行了一路,其实也是有些后悔。方才赵惟儿掀起帘子来唤他,绝色容颜半隐在黑色轿帘后面,一眼望去,满心满眼都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柔弱无助的样子,似乎想要……求自己什么……
他忍不住频频望向软轿,脑袋里浮起各种念头。
带着她远走高飞怎么样?她会愿意吗?
念头一转,想到那北霄国太子御凌霄年纪轻轻便已是结丹中期,而自己却身有残疾,拿什么去争呢?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罢……
只是终究还是有小小的不甘心。虽然一直压抑着,但心底的的确确是念了她许多年。
沈映泉心想,寻个机会,还是问一问她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吧……
但直到离开蝙蝠峡,云香公主赵惟儿也没有再唤过他一声。
国师的轿子只把他们送到了皇宫外。
沈映泉以为赵惟儿定会找机会和自己说上一句两句,不料她竟然再也没正眼瞧自己一下。
有点失落,也隐隐地松下了一口气。
愿意或不愿意的人,都回到了卞京。
兰不远等人直接进了宫,皇帝赵成运在一处偏殿接见了他们。
沈映泉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皇帝适当地表示了谢意。兰不远心中有事,浑浑噩噩跟着行了几个礼,坐了坐,又站起来行了礼,然后跟随沈映泉离开了皇宫。
“我想见国师一面。”出了皇宫,兰不远回过神来。
不弃撇了撇嘴:“他不在。”
兰不远微怔:“他去哪里了?”
不弃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和老龟交换了眼色:“不知道。大人的事情不要过问。”
“黄舒的毒,只有三十余日就要发作了。”兰不远问,“他能赶得回来吗?”
不弃望了望天边:“不一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兰不远招呼沈映泉,“去见一见夏侯亭。”
走出十几步,她又转回了身,对老龟和不弃说道:“解毒的事,还要麻烦你们两位帮忙。”
老龟说过不弃奉命保护自己……
那它呢?
夏侯亭自己在卞京有府邸。
亲卫通传之后,夏侯亭急急忙忙亲自出府,将一行人迎进府内。
“皇叔在我这里。”他眼睛一扫,兰不远、沈映泉、不弃都是能放心说话的人,只老龟他没见过,浓眉轻轻一皱。
兰不远点头:“都是自己人。其他的人呢?也在你这里?”
夏侯亭:“你是说卓景?在我这里,柳氏也在。”他面皮轻轻抽了下。
“那个小孩也在?”
“在,和皇叔在一起。”
“施玉如呢?”
“地牢里关着。”
兰不远突然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尹永平呢?”
夏侯亭怔了一怔:“不知道?”
“去查一查,拜托将军了。”
见她神色严肃,夏侯亭唤来一个亲卫,当即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亲卫回来了。
说是尹永平死了,病死的。本来圣上要问责,不料才关进牢里没几天,就得了急病暴毙而亡,正好和他侄子尹金华死在了同一间牢房里。
不弃插了句嘴:“尹金华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毒死的。”
“哦?凶手是?”就连夏侯亭也不禁向前倾了倾身体,微微瞪着眼睛望住不弃。
“城南郊,何济生身边的小厮。”不弃似笑非笑斜了沈映泉一眼。
沈映泉身体一震。嘴唇微微地动,却没说出半个字来。
第170章 心头血
沈映泉听到用阴墨刺害自己的尹金华被抛弃自己的亲爹何济生派人杀死,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地响,思绪乱成了一团破棉絮。
兰不远又问不弃:“那尹永平呢?也是他杀的?”
不弃道:“尹永平不是。尹永平死的时候,何济生和那小厮早都死了。压得很扁,我看过。”他有意无意望了老龟一眼。
众人想起青陵山龟蛇大战,那一扇甩到了乌江中,将江岸生生推出数百丈的肉翅。
那扇肉翅压垮了何济生的宅院。
今日终于从旁人口中,确切知道了何济生死去的消息。
沈映泉百感交集。
他怨了二十年、恨了二十年。
今日知道何济生真的死了,又知道何济生在死之前派人杀死了尹金华。
是为自己报仇?
沈映泉嘴唇动了动,慢慢抿成了一道直线。
兰不远望着垂手立在夏侯亭身旁的亲卫,缓声道:“劳烦再查一查,尹永平死时,身上是否布满了黄溃斑?”
沈映泉身体轻轻一震,将思绪拉了回来,暗暗琢磨兰不远的用意。孙天喜当初往尹永平口里甩过一把汗,然后尹永平就神使鬼差自己说出在弟子身上使用邪药天魔丸的事情——如果尹永平真的死于控僵之毒,那这就是孙天喜是妖王的实证了!
问题是……孙天喜已经死了啊?此刻再确认他究竟是不是那条蛇的意义何在?
消息很快传了回来。尹永平的尸身的确是溃烂的。
兰不远顾不上惊叹夏侯亭家的情报网渗透得多么深入,她一个箭步走上前,左手重重压在了夏侯亭额头上!
夏侯亭大大吃了一惊,看他惊恐的脸色,像是以为兰不远要摁住他吻下来似的。
“果然,发热了。”兰不远目光闪烁,又翻起夏侯亭眼皮,看了看他泛黄的眼睑,“你也中了控僵之毒。”
“啊?”夏侯亭有点蒙,一时不知该不该甩开她扒拉着自己眼皮的那只爪子。
兰不远长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她继续把手糊在夏侯亭脸上,慢悠悠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找到孙天喜了。”
夏侯亭、沈映泉脸色都变了。老龟抱着胳膊,脸上露出了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
兰不远悠悠道:“那我们这样……”
……
黄舒听到消息,从住处跑了过来,见到兰不远,笑得满脸是牙。他的身后跟着个瘦小的孩童,正是临岭带回来那个小西,见到兰不远和沈映泉也在,小西冲着他俩憨头憨脑地笑。
“二师兄,别来无恙啊!”兰不远老神在在,笑吟吟和小西打了个招呼。
小西憨头憨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姐姐,你、你说什么。”
兰不远摆着手笑道:“好了二师兄,我们开门见山吧。你左边这一位,正是在青陵山打死了张老蛇的龟王,你右边这一位,虽然只是元婴期,却是浑身上下都是宝贝。来,认识一下。”
小西脸色刷地白了。
“你现在,已经被他的宝贝捆住了。”兰不远放缓了语气,“你可以尝试着抬一抬手,看看动不动得了,便知道我所言不虚。”
小西紧紧抿住唇,抬了抬双手。果然,两只手臂像是坠了千斤沉铁,根本抬不起分毫。
他猛地抬起头望着兰不远,目光十分挣扎。
兰不远急忙安抚道:“你先冷静,不要急。不要想着现出真身什么的,那样就真的没得谈了,张老蛇怎么死,你也怎么死。”
小西重重咬住了嘴唇。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兰不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你没做什么傻事,所以好好活到现在了。像我这样的聪明人,最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
小西嘴角抽了两下,双眼微微向下一垮:“你怎么知道的?”
“先别说那些没用的。”兰不远死死盯住他,“你是妖王,取一点心头血,应该死不了吧?”
小西委屈地抬起眼睛:“我也不知道,但我没有恶意的,我已经偷偷给过黄舒我的血了……”
“那夏侯亭呢?”兰不远依旧警惕万分。
小西撇了撇嘴:“他对我不好,我正考虑着呢。放血,我很疼的。”
兰不远感觉到他完全不挣扎了,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踱了两步,拉开旁边一把椅子,解除了幻相,向着小西身后的人飞快地眨了下眼。
老龟和不弃二人接到她的眼色,不动声色放开了摁住小西两条胳膊的手。
小西并没有发现四处的环境微微变了变,也没有发现刚才双手完全动不了其实是因为被人死死摁住了。
兰不远冲着老龟挤了下眼睛,问:“妖王取一点心头血,会死吗?”
“不会死。”老龟开口了,“抓一只阴墨刺来,用它的口刺取血,死不了。”
“我……”小西动了动嘴唇。
老龟阴险地眯起了眼睛:“你刚蜕皮,实力如何心里应该有数。是杀了你直接取血,还是用阴墨刺,你选一个。”
听到“蜕皮”二字,“小西”孙天喜彻底不挣扎了,他一屁股落进椅子里:“用阴墨刺吧。爷爷,轻点啊!我怕疼。”
“你是怎么发现我就是我的啊?”孙天喜可怜巴巴地望着兰不远。
兰不远斜了斜夏侯亭,道:“像他那样冷漠无情又自私的家伙,答应带着你走,单这一点就非常值得怀疑了。于是我仔细一想,想起遇见你的时候,你扔了他一脸鼻涕眼泪。”
夏侯亭挺直了身子,有些不服气,半晌,失笑着坐了回去。
“就这个?”孙天喜张大了嘴巴。
“当然不止,那天在‘神皇’那里见着你,我们并没有提过要去北漠,但你一开口,就说北漠你熟可以给我们带路,求我们带上你,我当时就怀疑你了。再有,夏侯亭竟然把那神皇给杀了,简直就像中了邪。”兰不远笑道。
“就这?”孙天喜更不服气。
“不止,还有你的死。”
孙天喜更不服了:“不是被掏成空壳子吗?和那个什么管家一样,哪里值得怀疑了?”
“对呀,那也有可能是自己蜕成个空壳子啊。这一点,也是我无意间看到一柄剑和剑鞘的时候,突然想到的。不过之前再怎么怀疑,也只是怀疑。直到方才确定了尹永平死于控僵之毒,而夏侯亭身上也中了毒,我就认定你了。”
“我……”
“再加上杀死那头尸獒的,是一只小手。于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二师兄你蜕了皮,变成了一个小人儿,抓住那只尸獒,用它的嘴巴把你蜕下来的壳啃了个稀烂——哦,特意把完好无损的脸留了下来,这也是一处疑点。”
孙天喜长叹一口气:“我认输。”
第171章 不速客
此时,十里外的离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它的身体是晶莹剔透的赤红色,在日光下微微反射着明亮的光芒,它速度极快,一晃而过时,看见它的人只以为自己眼花了,见着一只漂亮的小精灵。
一闪即逝。
它径直来到了许云柔的屋外,从门缝下面钻了进去。
许云柔坐在木榻上,正哀哀地叹息。
她恨。
分明是他们逆天而行,与皇帝联手残害天巡使,却还用那种眼神看自己!还把自己软禁在屋中!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似的!
自己有什么错?!
天道宗是道统正宗,是正义的化身,是光明的所在,是修士心中的圣堂,是天道在人世间的代言者、执行人。
袭击天巡使,他们是疯了吗!
早些日子,许云柔还盼望着叔父来找自己说几句软话,还盼着毛十三他们送灵石过来,顺便安慰自己,再给自己解释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一日一日,除了送饭食过来的折风,竟然无人理会自己了。
就连折风也是匆匆忙忙,不愿和自己多说一句话。
像是被全世间抛弃了呢……
尹金华死了……薛临观……也死了……
和她有过亲密的人,都死了呢。
许云柔正在自怨自艾,眼前红芒亮起,一只晶莹的赤红小虫静静悬浮在半空中。
传讯火虫!天道宗的火虫!
许云柔惊恐地站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往左右看了看,没有人。
她松了口气,定定神,走回屋中,颤抖的手探向半空中的火虫。
一道威严的神念传来——“允。速归,面禀妖王一事。”
许云柔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知道对方回复的是什么、允的是什么。
允了她许云柔的天道宗外门弟子身份。
她,是天道宗的人了!
不,不行。如今自己被关起来了,身边全是叛逆……若是叫他们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许云柔吓白了脸。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许云柔伸出手,一把将火虫捏在了掌心。
薛临观已经死了啊!杀了天巡使,他们要怎么样承受天道宗的怒火?!
要想办法……要想想办法……
……
黄舒和夏侯亭身上的毒顺利解掉了,兰不远等人回到了离宗。
孙天喜离开了大庆。他得另外寻一处龙脉,像当初的张有涯所做的事一样,靠聚阴阵聚来的幽冥气躲避天劫。
众人没有拦他。
“师妹,为什么把他放走?”沈映泉寻了个机会,把兰不远堵在了屋中。
因为幻相中发生的事情旁人并不知道,所以沈映泉其实是一头雾水的。
那一日,夏侯亭、沈映泉、老龟、不弃四人听兰不远分析了小西就是蜕了皮的孙天喜这件事情,然后兰不远简单地做了安排——等到孙天喜进门,被幻相所迷时,老龟和不弃二人上前摁住他的胳膊,然后兰不远诱导他抬手,他发现动不了,便以为当真被什么厉害的宝贝缚住了。
被这样厉害的宝贝镇压,再加上妖王龟和元婴修士不弃,孙天喜便知道自己毫无胜算,连一丝一毫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这样他才不会选择困兽之斗。
当真打起来,卞京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要走,自然是放他走,逼到鱼死网破,好处也只是老龟的——又得一枚妖丹。
兰不远眼神恍惚,看着沈映泉求知若渴的脸,幽幽叹了口气:“大师兄,为什么放二师兄走……因为我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啊!”
沈映泉:“……”
他不甘地问:“可是他建聚阴阵,会毁害国运……”
“有天道宗庇护,国运不国运的,哪有什么要紧?”
“也是,”沈映泉独目中闪烁着浅淡的光,“只要在天道宗的庇护之下,无论国君多么残暴,无论官吏怎样盘剥,无论民生如何艰难,也是不会亡国的啊!天道宗,就是他们的保命符!”
兰不远知道他想起了北风,暗暗一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
沈映泉咬紧了牙根:“可是……师妹,你也见了,北……”
“既然做不到,就别想太多。”兰不远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沈映泉第一次在兰不远的眼睛里看到冷酷的光芒。
他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冷酷究竟是冲着天道宗,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一段宁静的时光。
御凌霄亲自赶到临岭要塞外,把云香公主赵惟儿接走了。
为了维护公主的名声,兰不远被推出去做救回公主的头号功臣,封了个“祥瑞郡主”虚衔。
但凡和兰不远有过交集的人,自此听到“祥瑞”二字,都会实实诚诚地重重一抽嘴角……
风平浪静的日子持续到三个月之后。
天道宗,来人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兰不远正把白杰花重金买来那头呲牙咧嘴的鼠兽一脚踹下了山去。
虽然成功救回了公主,但离宗的弟子们依旧没把兰不远五人放在眼里。薛临观血洗离宗那一夜,兰不远等人并没有立下什么肉眼看得见的功劳,那一役把离宗众人紧紧团结在一起,其中却没有包括兰不远五人。
什么?搬救兵?那也是先撇下众人逃了出去不是吗?
表面上,离宗弟子倒是客客气气,但自从无意中发现沈映泉特别怕鼠类之后,离宗的弟子们就开始喜欢上养宠物了。
松鼠、仓鼠、花狸鼠、硬皮鼠……
这一日,众人在无极殿练完剑,正要各自返回住处吐纳时,白杰掏出一只巴掌大,牙齿特别尖利的灰毛老鼠,忽地扔向沈映泉。
走在一旁的兰不远见他贼眉鼠眼靠过来,早就暗暗做好准备,飞起一脚,把那灰毛老鼠踹下了山。
“你干什么!”白杰尖着嗓子叫道,“找事?!”
兰不远悠悠抱起胳膊,吊起眉毛,拉长了调子:“踹了你大爷,对不住啊。”
白杰正要跳脚,就见许涵光拧着眉头匆匆赶来。
“兰不远,你随我走一趟。”
到了山下,许涵光沉声道:“天道宗来人了。一位元婴期大能!”
第172章 缘法尽
听许涵光一说天道宗来了位元婴期大能,兰不远额角突突跳着疼。
解决了孙天喜的事情后,老龟和不弃就和兰不远等人分道扬镳了,老龟没地寻,或许可以去天机塔看看不弃在不在?
兰不远正经地提出了建议。
不料许涵光更严肃地摇了头:“天机塔已经拆了。”
“什么?!”
“国师说,他与大庆缘法已尽,他用过的东西一样也不要留下。圣上劝不住,只能听从他的吩咐,就连那座已有数百年历史的琉璃塔也拆成了平地。”
兰不远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还以为……那个生得好看至极的家伙,对她有什么企图呢?
所以这一回再不能借助任何外力了?
天道宗的元婴大能?!
“掌门啊,我病了,病得不轻。”
许涵光端端正正地笑了下:“不要担心,天道宗并不知道薛临观出了什么事。你只需要‘无意’向那位来使透露出,薛临观自两年前离开离宗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这样就可以了。”
“为什么是我?”
许涵光轻咳一声:“……你比较可信些。”
兰不远狐疑地瞥了瞥他,没说话。
许涵光补充道:“你是圣上亲封的‘祥瑞郡主’,带上你,比较不引人怀疑。”
“好吧。”兰不远叹息着想,也好,只要不是当场翻脸就没事,能够掌握第一手情报也是极好的,是逃是不逃,心里也有个数。
“知道那位元婴大能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许涵光摇头。
“好吧。”兰不远再叹。
早有宦官在宫外守着,见到许涵光二人,急忙小跑着引他们去了一处幽静的大殿。
兰不远抬头一看。
天赐宫。
宦官不敢入内,尖着嗓门报了一声,便退在宫门外站定。
许涵光带着兰不远踏进正殿。
上首龙椅里坐了个童子,大庆皇帝赵成运站在他的身侧,微微躬着身子。
待许涵光和兰不远行完修士礼,赵成运道:“仙使,这是离宗掌门许涵光和祥瑞郡主,她在离宗修行。”
许涵光和兰不远又道一声“见过仙使”。
童子淡淡地“嗯”道:“我那重孙子薛临观失踪小半年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这里和谁发生过冲突?”
兰不远蒙了一回,心想,这童子竟然是薛临观的重孙子?!早看出那人是个色胚,却没想到都有重孙子了?!重孙子都修到元婴了?!又一回味,这童子看着和黄舒差不多年纪,但一张口,声音却是个中气十足的老家伙——似乎薛临观才是这童子的重孙子?
从前只在话本里见过驻颜丹、还颜丹这类奇药,今日一见,这药倒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许涵光为人方正,让他撒谎实在是为难,便只低了头不说话。
兰不远上前一步,道:“有!”
许涵光身体一震,盯住了兰不远。赵成运不动声色,眼睛里闪过寒光。
兰不远拱手答道:“两年多三年前薛天巡使驾临离宗,有个弟子仪容不整,冲撞了天巡使,被罚剃光了头发。”
赵成运和许涵光都松了一口气。
童子轻轻笑了下:“就这?”
“啊,”兰不远痛心疾首道,“难道仙使不觉得这已经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么?我们掌门这几年每每想起来,都内疚得无以复加,天巡使日夜奔波,为了世间和平安定为了苍生社稷,忙着头都挨不着枕头,呕心沥血、春蚕到死丝方尽……那小子居然敢仪容不整!当真是罚得太轻了!只可惜他已被逐出了宗派,也无人敢收留,如今已不知乞讨到哪里去了!”
许涵光闭了闭眼,心想当真是挑对了人。这一口瞎话说得真是……真了!
那童子看着兰不远,眸光微微地闪。
兰不远大胆地抬头与他对视。
越是心虚,越是要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
就好比在人群中放了个响亮的屁,笑得最大声的人,往往不会被人怀疑。
童子抬了抬手:“好我知道了。”
他把一条短腿吃力地搭到了龙椅扶手上。龙椅很大,他小小的身体窝在上面看着已经很奇怪了,再来这么一个狂放不羁的姿势,直叫人目瞪口呆。
赵成运上前拱手道:“兴许薛使者被什么事耽误了,一时没有及时传回音讯。之前妖王现世,还未向天宗禀告,仙使可要了解一二?”
兰不远心想,原来当面称天道宗要称之为天宗。
童子微微眯了下眼:“说罢。”
赵成运示意许涵光。
青陵山出事后,许涵光带着人上山收拾了残局,依据现场存留的痕迹来推断,战况如何心里基本已有了数。
此刻见赵成运终于成功岔开话题,把薛临观的事情揭了过去,松下一口气之余,使出了浑身解数,将青陵山的龟蛇大战说得有声有色,兰不远听得入迷,恨不能拿出两块板子来给他打一打节拍。
许涵光用了一刻钟时间,总算是把二王之战说了个清楚明白。
龙椅中的童子也听得立直了身体,追问一句:“最后天劫把那妖龟消灭了?能确定吗?”
兰不远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元婴大能每次开口说话之前,似乎都在心里打了无数个转转。最后这一次极为明显,他分明还想再问一些细节,嘴唇都动了,却又咽了回去。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童子原本想要说什么。
“真的?!你真的看见了?”
“真有那么大?!”
“半座山都塌了?我有点不相信!”
“妖王的肉好吃吗?”
莫非……此人返老还童之后,连心性也……???
那可真是太好了。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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