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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本无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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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没容得我多想,殿外便急匆匆的进来了两个人,男在前女在后,一直安坐在一旁的男子这时终于睁开眼,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也实在是冷淡了些,我一下子便联想到了始元,难不成像她那样不近人情的人,这世上还不止一个?
“离凡,师傅已经祭灵了,事态刚刚平复,当下正是休养生息之时,怎可随意将来路不明的人带回来,万一混进魔界的奸细。。。 。。。”他实在啰嗦,讲了一大段话,句句苦口婆心语重心长,我这才知道,昏睡的这几天,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旷日持久的一战,终究是邪不胜正,不过可惜了清临道长,为了天下苍生,请出了南华的镇派之宝——一小块复灵珠的碎片,而为了能使出那碎片,他用自己祭了那珠子,如今是连尸骨都没有了。
原来我已经到了南华,只是我不太满意他说的关于魔界的奸细那话,难不成我长了一张奸细的脸?我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打断他,说:“那个。。。 。。。是离愁宫的始元天神叫我来的。。。 。。。”
绣颜见我开口,也赶紧解释说,她是山脚下芙蓉村老李家的姑娘,是好人家的姑娘。
那人突然被打断,一时间竟词穷,端详了我半晌,才缓缓问道:“你就是那孩子?”
我点头。
他也点头,这才告诉我,他便是这南华现任的掌门人,俨如圣。他身后的那位,是他的师妹水留心,特地请来为我们看伤的。始元前些日子已经派人传过口信了,原本好些天也没见我找来,是该派弟子下山去迎我一下的,哪里知道魔灵愈加猖獗,又出了清临道长那档子事,就耽搁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楚上仙,就是那个像始元一样冷淡的男子,是他的神兽把我带回来的。
俨如圣这名字我是知道的,清临掌门最得意的大弟子。水留心我更是听说过,南华的药谷何等出名,全都仰仗这位常年四海云游医术了得的水仙女。至于那个楚上仙,俨掌门叫他离凡的那位,楚离凡,这个名字倒是从未听说过。只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始元事先传了消息过来,怪不得方才那样看我。只是,也不至于看到我骨子里去吧。
水留心得知我的身份后便赶紧上前来把脉了,也不知道始元是怎样交代的,她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绝情,终究没有放任我不管。只是我从未受到过这等优待,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却见这位水仙女忽然转过头去瞪着楚离凡质问,万分不解:“区区几处皮外伤,你何至于白白度了百年修为过去?”
俨如圣一听也是万分吃惊,“百年功力?你竟在不明对方身份的时候,度了百年功力过去!你可知如此随意传授内力有多凶险?那是你是防御最薄弱之时,别说运功时保不齐会出什么差错,若真遇上魔界中人,顷刻间便可重伤了你,非死即癫啊!”
我这才知晓其中利害关系,百年修为!在我身体里竟有了百年修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他那样戳着我的脸的时候,是在运功不成?这人虽奇特了些,运功的方式也不一般,实在好笑,我又不敢笑,因为想到他方才面无血色的样子,定是输了太多真气给我,所以一直无精打采。再一感觉,身上的疼痛都是来自皮外伤的,身体里轻飘飘的,确有一股柔和的真气。我想百年修炼一定要无聊死了,像我过去的近百年,是多么不易才打发过去的,若是全都拿来修炼……不敢想了,反正这比我活过的年头还要多的内力,他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我了。
我看向他,他却始终没有看我,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给俨掌门的回答。随后旁若无人的起身便走,走到门口扔下一句:“这孩子我要了。”留下了一屋子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我们。
绣颜却是有些急了,她已经没有去处,娘亲是唯一的家人,如今也死了。见我是一定会留下来的,她却还没有着落,一时间拉住了我的手,攥紧了再攥紧,好像攥住救命稻草那样。我知道她不想和我分开,并不是有多深的交情,我们相识时间不长,勉强算是历经了生死,她也是个可怜人,劫后余生,只不过想安稳的过活。
我知道就算我开口也是没什么分量的,那我也想要说一下试试,遂小心翼翼的问:“掌门伯伯,绣颜已经没有去处了,她这么小,南华若是不收留她,她回去也是个死啊。”
绣颜也果真机灵,马上接过话去,转而说服另一个:“水姑姑,绣颜也想像你一样医病救人,求求你别赶我回去。”
她的那分惹人怜爱定是骨子里就带着的,此时眼神格外坚定,倒叫人不好拒绝。只是没想到水留心竟真的留下了她。那位水姑姑说,左右也是想着是时候该教个弟子出来,平日里帮着打理打理药材也好,她也就能放心的搁下药谷远游去了,偏偏门中资质不错的都被别人收了去,当下她刚好没有合适的人选,绣颜看着也不是愚笨的孩子,不怕辛苦的话倒可以留下来试试。绣颜自然是开心的连连点头,只差恨不能当场就拜了师傅。
我没被她攥着的那只手覆在她手上,拍了拍,她漂亮的眼睛看着我,笑了。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看着我笑了,很多年以后我才领悟出,她那股子机灵的劲儿,并不是真的机灵,而是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像我,一直稀里糊涂。
我心里还惦念着那头白毛大兽,毕竟是救命恩人,都不曾再见一面,就算它听不懂我的道谢,让我捋捋它的毛亲近一下也好。就这么想着想着,没想到第二日便见到了它,它是楚离凡领来专程接我去他的峡谷的。我虽惦记它来着,但想到它要驼我,怕极了它的尖牙,还是连连的往后躲。
楚离凡似极易能看穿人的心思,伸出手扳过那神兽的下巴,那神兽真的就任由他那么扳来扳去的,他一本正经的问:“你为何还是那么喜欢咬破人家的后背?”
看来它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别人背上留下窟窿了,我正壮着胆子想摸摸它,却被楚离凡一把拎了起来,揪着后领子就趴到了神兽的背上,这回名正言顺的摸到它的毛了,还是死死的揪住不敢松手的那样摸。
那位楚上仙说,它叫白泽。
不久之后我便知道了,这白泽可不是平常的坐骑,它是上古神兽,而且放眼仙界,是没有人敢使唤他当做坐骑的,我是第一个正儿八经骑在它背上的人。而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我和它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伙伴了。
第4章 零星光景
白泽的脚程很快,我在它背上一颠一颠的,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清风峡。其实我是不明白的,别的神仙都住山顶的大殿,他为何偏要住在这峡谷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多冷清。可见到那两处并排挨在一起的小木屋时,我却一下喜欢上了这里。那是和凡间的房屋很相像的小房子,与那些空旷的大殿不同,带了些说不清的人情味儿和道不明的烟火气。
然而楚上仙是没打算让我住进去的,美其名曰: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有助于伤势恢复。白泽兽吭哧吭哧的在碧清池旁铺好了很厚的落叶,那便是我的住处。我想也好,能整日对着这样一张赏心悦目的脸,他叫我做什么我听话便是,毕竟那是我要拜做师父的人。他却说他也不住这里,峡谷上头有三十里梨园,梨园另一侧有一处长生殿,俨掌门把那地方给了他。最后,拜师之事也是只字未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么早把我接到这里来,先前住在山顶的偏殿,好歹离绣颜近一些,她还可以帮我换药。现在身处这峡谷之中,且不说随意出入合不合规矩,这两侧的崖壁那样高,足够把我困得牢牢的。
到底是男人住的地方,连一面铜镜也没有,我在池水边清洗了额头,四处寻了一圈。难道他生的俊逸出尘,就不用照镜子了吗?我又回到了池水边,借着水中的倒影包扎了额头,手艺不精,缠的歪歪扭扭,总算是糊弄上了。可后背我就犯愁了,背过身去怎么也照不到影子,转过头稍一用力,便会牵扯到伤处,这一疼不要紧,竟失了平衡,整个人坐进了水里。
我为什么还不蠢死。。。 。。。牙齿打着颤,我这样想。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大概就是说的我这种处境,楚上仙不知哪里去了,连带着白泽也不见了,我喊了两嗓子,因为太冷,实难喊出声音。这峡谷大概是没别人在的,进谷的一路上我便发现了,越是往深处来,连鸟叫都没有了,如此一想,突然害怕起来,这要是天黑了还是我一个人,有鬼魂可怎么办。。。 。。。
长好的伤口定是在我方才扑腾着上岸的时候裂开了,这会儿沾了水,又疼又痒,我发了疯的捶打地面发泄,然后嘤嘤的哭起来。
这些年我一点出息也没长。
不是说好来学本事的?才从始元那个鬼地方出来,不成想落入了另一个鬼地方。
楚离凡回来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这样蜷缩在水边说胡话了。
我猜自己当时那模样应该是出乎他的意料了,浑身上下湿的透透的,脸色惨白头发凌乱,额头包扎的布条松了,挡了半边脸,定是像水鬼一样。可心中竟无端生出一种类似得逞的情绪,因为我分明看见楚上仙那万年不变的冷漠脸有了一丝改变,尽管他只是抿了抿嘴唇而已。我曾以为,除非有一天始元被我气得暴跳如雷,我才会这样畅快。
我以为他们把我扔在这就不管了,这会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采药去了。白泽的嘴里叼的满满的绿叶子,直淌口水又不能咽下去,丝毫没有初见时那样傲慢,反而有些蠢憨憨的,见我这幅样子,摇头晃脑的哼哼两声,它说的我也听不懂,只当它是在担忧。
楚离凡难得的没有拎着我的领子揪我起来,他一抬胳膊,宽阔的袖子便滑了下去,露出一双指节修长的手,一只穿过我的脖子,另一只穿过腿弯,“咻”的一下我便离开地面,撞在他胸膛上,直挺挺的再不敢动弹。颈上被他掌心碰到的那块皮肤,深刻记忆着他的触感,是那样的干燥温暖。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抱,除此之外,也就被背过那么一次。
他径直带我回了木屋,放在榻上,我的脸埋在软被里,格外难受。无力的偏过头去,却见他已经以指为刃,格外利落的划开了我后背的衣裳,甚是好使。我一下便骨碌到旁边去,始元虽没教过我什么,男女有别我还是知道的,羞耻心我也是有的,对错更是分得清。
“楚。。。 。。。楚上仙!”我喊他,也精神了几分,背着手攥着后面的衣裳,该是像极了一只好斗的小母鸡。
他倒是面不改色,坦坦荡荡的看着我,格外平静的说:“修仙者早已摒弃凡俗情~欲,何况,你不过是个小孩子,衣衫都给你换过了。”随后,便真的像收拾一只小鸡一样,将我按住剥了个干净。他说的在理,很快我便意识到,他同始元一样,有一种轻而易举便能让人束手无策的能力。只是想到,原来那日醒来浑身上下已经干净清爽,是被他换过了的,我便认命的将自己重新埋进软被里,恨不能捂死算了。
白泽身形太大,是进不来木屋的,只得在外面放躺了,起先还将头戳进门口,后来不知为何便被赶了出去。我想或许白泽是公的,他到底还是顾念了一些我的心思。楚离凡选了几株草药,亲自嚼碎了,敷的我背后一阵冰凉。我想问他要回我的小包袱,我的衣裳都在里面。哪知道他只念了个咒,我便换上了一套新的袍子。。。 。。。
“你!”我意识到上了他的当,之前说什么换过衣衫都是成心逗我的,故有些气急败坏。
他却没有理会,甚至都没再看我一眼,说了句:“门板一样有什么看头。”便走了。
“你。。。 。。。”我终究没说出什么,已然气馁。
待他都走得没影了,我才想起来,还没有问天黑了的话该怎么办,没人做伴,我一个人在谷里肯定是会害怕的。
幸运的是,到了夜里我发现,南华始终是有光的,月光皎洁,星光明亮。只是,夜就是夜,只要入了夜,我便觉得四处都阴森森的,想着上仙交代,汲取日月精华,那听上去就是有益于修炼的,我咬咬牙,磨磨蹭蹭的朝着池边走去。
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这么不长不短的一小段路,偏偏起了雾,开始还是薄雾,越往水边竟越浓重起来,我怕待会儿更浓了,就找不到白泽为我铺的厚叶了,遂卖力的往前跑,这一跑不要紧,根本没注意到脚下是何时到的水边,来不及收住的两大步全部迈进了水里,然后,惊呆了。。。 。。。
这,这分明是离愁宫的莲花池里啊。。。 。。。
没错的,就是始元的莲花池,我常常在旁边的石子路上抠小圆石下来打水花,有次被她发现了,罚我跪了三日,又命我一一修补好,那路面正是被我补成了这个惨不忍睹的模样。四周的浓雾散了不少,和离愁宫的雾愈加相似。我慌了,偏偏一轮圆月全部被云遮了住,四周那样寂静,只有我来来回回蹚水的声音。而那水里,诡异的闪过一道黑影,我壮着胆子一点一点将视线移到天上,竟是一只黑色的凤凰,直直的从天边朝我飞来。。。 。。。这世上怎会有凤凰是黑的!
我便是在这时猛然的睁开了眼。大口的喘着气,一身的汗,原来,只是一场梦,不知什么时候,我竟裹着软被睡着了。身上已经轻快了许多,想来应该是草药发挥了效用,我翻了个身,想看看外面什么时辰了,也不知我的日月精华还在不在。
刚一转到门口的方向,却发现那窗子上真的有个黑影子!有着好大的翅膀,还在那不停的扇动。。。 。。。我将被子攥得紧紧的,脑袋全部蒙进去,难道,方才梦里那只黑色凤凰是真的?这回,好像是真的了。
我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的,每每怕的时候,以为只要闭上眼,看不见,可怖的那些就能尽数消失。也许就是这样软弱温吞的性子,才使得始元那样厌烦我,即便到了这里,楚上仙愿留下我,也终究不愿舍一些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我将被子打开一条小缝,再看那影子,已经不在,松了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连被子都已经湿透了。这时我清楚的感觉,一侧的肩膀上,被拍了两下。
一瞬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极度惊慌时,往往是想不起来尖叫的,就算我能想起来,恐怕这峡谷里也没人听见。
我想,死就死了,反正又不会有人为我而悲伤难过,要真的是个厉害的鬼魂,应该只需痛苦一下下,便都了结了。我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回过头,看见的却是普满的脸,精巧的银质面具上面,狭长明亮的桃花眼,就好像今夜的星子一样。
“你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我缓缓吐出吊着的一口气,自是惊喜盖过了方才的惊吓,一把挽过他的手。我知道他本事大着呢,却也不成想他能这么快找到我,定是万分不易来着。
“我自有我的办法。”他说,然后坐在对面端详我,见我浑身是伤的狼狈样子,连连摇头,从怀里拿出各式的丹药,全部塞到我手中。
他早已习惯了我不停闯祸,不停受伤,真要说起温情,我也曾得到过一些,那都是来自普满的。
我同他讲我刚醒的那个梦,看到他的袍子,忽然想起,窗外那像双翅膀一样的影子,应该是他翻飞的宽大披风吧。他笑着拍拍我的头,说:“你该是想家了,南华待你不好么?”
我告诉他楚上仙是怎样怎样问俨掌门要来了我,虽待我平平常常,但并不坏,还给了我百年修为,只是我不知怎样用。
他听了好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说,你且先安心呆在这,若过的不开心,改日我叫始元把你接回去便是。
我摇摇头,回去就算了,在哪里还不都是一个样子,再说,我若是真的把那里当成了家,始元恐怕又要说教,叫我不要有非分之想了。
我总是会忘记,普满是魔界的人,因为他往始元那去得太勤,以至于我一直都以为他本就该待在神界的离愁宫里。他一向是那样随性,常常去给始元送礼物,不知从哪倒腾来的鱼啊鸟的,始元并不爱侍弄那些,他却送的不厌其烦。不知是不是他太会缠人,始元唯独对他能讲出几句软言好语。他总是带着一副银面具,从未摘下过。很多好看的花纹在上面,遮住了他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眼睛,格外好看,离愁宫里的小仙娥们常常偷看他出神,恨不得掉进那双桃花眼里才好。我想问始元有没有看过他的脸,但终究是没敢问。就是不问我也能猜出一二的,一个眼睛那么好看的人,脸一定不会太丑。
我不清楚他和始元的渊源,只是在离愁宫时,唯独他待我最亲近,往日我若被别的孩子欺负了,只要他撞见,定会为我出头,也不介意别人说他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始元是不喜别的孩子和我玩在一块儿的,若是没有普满,我不知道要孤独成什么样子。以至于我曾一度以为,他会不会就是我的爹爹,而我,真的是始元和他的孩子。只不过他是魔,自古正邪不两立,所以他们才没能在一起,始元才变成了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想起每每他来时,但凡他走过的地方,那些雾气总是像怕他似的划开向两边去,好像在提醒着什么。
神界对魔,总归是排斥的。我想。
我见他自我说起楚离凡,便面色有异,遂问他可有缘由。他却说我多心,世间事哪里来那么多缘由。
这我肯定是不信的,能让他变了脸色,不会没有事,而且不会是小事。
禁不住我纠缠,普满终究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吃过他一点亏罢了。”
原来自百年前,魔界的太阴圣君被当时南华的老掌门,也就是仙逝的清临掌门的师父,用另一块复灵珠碎片击散了元神,两人一个祭了灵,另一个魂飞魄散,算是同归于尽了。然后南华的清临继承了掌门之位,魔界虽没有新的圣君继位,但普满修罗的名望一直都是极高的,众魔便纷纷奉他为尊。
南华一派世代修习复灵术,守护复灵珠,前几日仙魔一战,清临掌门重蹈了覆辙,魔界也因此大伤元气,普满就是那时被一个仙门中人打伤了肩膀,照理说,他是人人闻风丧胆的魔界修罗,六界之中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那时南华的厉害角色更是死的死伤的伤,就这么平白挨了一掌,令他很意外。后来那人一战成名,才知道,那是清临藏在清风峡多年的弟子,人称楚上仙,名为楚离凡。
而这个楚离凡为什么会住在清风峡,旁人是无从知晓的,因为那清风峡是南华禁地,没有人去过那里,南华的弟子更是不敢擅自靠近。要说是清临掌门藏他在这的,更不如说是囚禁。其中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清临仙逝后,许是有过什么交代,他才出了谷回到南华,听闻此人修为极高,连俨如圣都要敬他三分。
他竟打伤了普满?这着实叫我生出几分气恼,连带着那曾几乎让我感遇忘身的百年修为也抛在了脑后。
“普满。。。 。。。”我喊他的名字,人人说他嗜血成性杀人如麻,我却一直对他没大没小的,这应该就是人常说的有恃无恐。
他知道我犹豫的是什么,活动了手臂给我看,说:“你看,都好了,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他这样一说,我便笑了起来,这才是普满真正的样子,内心柔软,偶尔也会孩子气,把那些打打杀杀强加于他并不适合。他见我总算是开心了,便要离开。我想问他能不能再多来几次,陪我几日,又一想,他的身份恐怕多有不便,我怎能随意给他找麻烦。
我同他告了别,保证会听话的学好本领,他说了我句“傻丫头”,便跳了窗消失了。我望着随风开开合合的窗子,他刚刚那一跃,黑袍子飘得老高,像极了我梦里的黑凤凰。
月光如水,我反复想着他的那些话,清风峡竟是禁地,难怪一个南华弟子也见不到,那我在这里,岂不是像坐牢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初在我心里,其实是个既早熟又叛逆的孩子。
第5章 零星光景
普满走后,我便一直那样望着月光到天亮。
峡谷里静的可怕,我胡思乱想,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被遗忘在这里,又该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远处入谷的缺口,白泽竟款款而来,还叼着一整根结满果子的树枝,不知是哪棵树倒了霉,被劈下这么一大截。它倒是通晓人情,知道我修行尚浅,是需要吃饭的。只是那些果子也太酸涩了,吃完一口,再去咬第二口,我的牙就软的不能使力了。我知道它是听得懂我说话的,遂央求它带我去见上仙。它原本还是半坐着的,我一说完,它把前爪都放倒了,我知道,那是它拒绝了我的意思。我退让一步,问它是否能带我出谷看看,我实在无聊,也挂念绣颜了,它还是不肯站起来。我突然有了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这清风峡原本就是个像仙牢一样的地方,而我现在的处境,就是被囚禁在此。始元那日一闪即过的笑这会儿突然冲进了我的脑袋,总归不会我顶撞了她一句,她便要把我困死在这吧。
我认命的我把果子一个一个的摘下来,接了泉水洗净,又挽起裙角,跳进碧清池里,那里有看上去很好吃的小鱼,我盯上它们很久了。架上火堆,果子的汁水挤出来,淋在鱼身上,被火一烤,鱼肉散发出很香甜的气味。
白泽兽偷偷瞄了好几眼,方才我的请求它都没有答应,这会儿定也是不好意思讨吃食。我见它鼻孔微微扇动,一定也垂涎这鱼的美味,遂拎了一尾到它嘴边,它动了动嘴巴,却始终不吃。我知道它也是奉命行事,不会在心里真的记仇,但它那样有趣,我还是想逗它一下的。我拎着那尾鱼在它前面晃啊晃的,还故意吃得很香,见它涎着口水苦哈哈的样子,我也实在不忍心,凑过去摸摸它的长毛,送了一条进它的嘴里。它格外珍惜的轻轻一抿,一整条小鱼便吃光了,鱼骨都不剩。
楚离凡来的时候,我俩吃的正欢,白泽先发现了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在它高大的阴影里,有些不安。私自捉了他好些条鱼,不知他会不会生气。结果他只是走过来,用手指捏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好半天,什么也没说。
这点,他和始元也是相像的,时不时的就要愣一会儿神,像元神出窍了一般。
他出现在谷里的时候,我心里便有了着落,方才对始元的猜测也就此推翻了。其实始元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刻薄,只是我打心底里害怕她,所以,每次遇上不尽人意的事情,总是推赖到她身上去,然后把她想的很坏。
楚离凡看了我的伤,我被他捏住手抚过脉象,又被他捏住下巴看了额头。他左左右右的端详了半天,最后竟发起了呆。我摸了摸脸,实在禁不住打量,怔怔的后退了一步。普满曾说,我若不说我是离愁宫的孩子,定是会被当成妖精。神界的孩子跳脱出世,大都眉眼平和,没有绝色,却独独出了我这么个俏丽的。凡世的人牙子也是最喜对我这般相貌下手,即便卖不去大户人家,也能送入风月之地换到不菲的赏钱。我忘了那时我多少岁了,普满说的那些我似懂非懂,只当他是夸我好看,心下欢喜。有次我学着始元的样子涂了胭脂在脸上,普满见了,不知隐忍的笑了多久,连连说了三遍“甚是风尘”,我就再也没有在脸上花过任何心思装扮。后来真正知道风月之地是什么地方,我恼了近三日没同他说话,他哪里是在说我好看,分明说我是狐媚之辈。
难道上仙是在打量我是否是妖不成?总之,他不会是想卖了我到风月之地去吧。。。 。。。似发觉了我面色颓然,他方醒过神来,道:“你体内的真气,与你契合的很好,不出三日便可痊愈。只要。。。 。。。”他顿了顿,继续说:“只要你不再去水里折腾,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我心虚,已然折腾过两次,想来叫他花了不少心力。不过我倒不在意什么疤痕,一心念着拜师的事,他总也不提,我也不好表现的太急切。别是再讨了他的厌烦,将我给始元送回去,这些苦岂不白挨了。听了普满讲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情,实在好奇,我又有那么个嘴欠的毛病,脱口便问:“上仙,你到底什么来头?”
他听了,嘴角一勾,答了个模棱两可:“大有来头。”
真是故弄玄虚,我还不知道你大有来头不成?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
天色渐晚,清风峡很快暗了下来,白泽摇摇晃晃的走了,楚离凡也是要走的意思。我急急叫住了他,未待开口,他便打断了我。“白泽夜里就在谷顶守界,你不必害怕。”他说完,在我要睡的厚叶旁重新生了个火堆。
我说我不是害怕,只想知道,我要一个人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面色上有了不太好的变化,他偏头看我,斜着一双眼,尽管那眼里依然没有情绪,我却知道,我这话问的冒失了。
他反问我:“一个人在这,不好么?”
我摇摇头,心想,你是如何觉得一个人在这里会好的呢?入了夜黑黢黢闹鬼一样,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有人影儿更会吓个半死。虽然往日我也过得寂寞,但四处有人的寂寞和四下无人的寂寞是不同的,至少看着别人热闹时,才知道这世间不尽是悲凉。我很想问问他到底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多久,他那些时候又好不好,可心里却总觉得他不会想告诉我,终究没有问出口。他眼里越是淡然,我就越是想看清楚,我总觉得,那淡然的后面,一定是藏着绝好的景致,他不想与人分享,才藏的那样深,唯恐旁人瓜分了似的。
而今,分寸这种东西,我难得有了一次。
他的脸对着一会儿月亮要出来的那处云天,又是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一般的说:“总不见热闹,自然便不会再把寂寞放在心上。”他长了一张淡出红尘的脸,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月华一样孤高。
我竟被他猜出心中所想,心想这便是他给我的答案了,自顾自的躺到叶子堆里去,躺下之前还故意耍脾气堵着气朝那堆厚叶子狠狠踢了两脚。
湿木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借着火光,我见他驾了一朵云,很快就消失在了我能看见的地方。这一点他和始元倒是相去甚远,始元极不喜使用法术,有一次我见她在离愁宫的琉璃穹顶下来,那么高,竟是亲自一点一点滑下去的。楚上仙用仙法却是毫无节制,就连方才生的这堆火,也是他三句咒念出来的。
这一夜,暖和的火堆旁,我睡得格外安稳。
之后的好些天,白泽照旧过来陪我,却再没见楚离凡。我的心性不禁磨砺,自知再无法苦等下去,遂望着峡谷的陡峭崖壁,无精打采的想对策。别说,还真叫我想出一计。我想这些时日,楚上仙虽不爱理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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