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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本无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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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本无情》作者:许今
我发誓 ,如果我早知道,修罗终于肯给我看他的脸了,
拼了性命我也是要醒过来看一看的。
可是我没能知道,知道了也没本事醒过来。
于是楚大神就那么来来回回的寻了我好些年,老了好些岁。
“你在,我心里是天下太平;你不在,我心里是无间地狱。”他这样说。
我一听,先前满满的怨和恨连滚带爬的跑光了。
他那样见不得人间疾苦,心里就这么装了地狱还了得?
这也是他唯一说过像情话的情话,
听说神仙大抵如此,断了七情六欲不知道几千年了,
情爱能说出口已是不易,难免一本正经。
听说楚离凡又是个厉害的神仙……
注意事项
仙主请看
1。文慢热,不喜欢意识流可以从十章以后看;
2。仙主喜欢这篇文,点下面的【收藏此文章】吧;
内容标签: 阴差阳错 因缘邂逅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离凡,映初 ┃ 配角:普满修罗,玉弗七等 ┃ 其它:命运,游戏
第1章 嗜梦【楔子】
那是个不属于这里的人,看上一眼就知道。
如果过去的那些年,对于他而言是静默无声的,那这个凡间的小集市,着实吵闹的过了头了。
他负手穿梭在人群里,小贩的眼睛多贼啊,偏偏在他经过时,声嘶力竭的吆喝。方才是照着一个高门阔院里出来的公子哥换的装扮,这会儿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这么走下去,也没个时候,索性停在了摊位前,扫了一眼那些钗子,木的,银的,最好不过翡翠的,不知是真是假,躺在一个匣子里,被一块儿不知哪里扯下的缎子裹了一半,露在外头那一截,隐隐含着浪花一样的纹路。
算是精巧,样式也是她的心头爱,只不过,做工还远远入不了她的眼,那丫头可是挑剔的很。无知无觉,嘴角便爬上一抹柔情。
“手链你怎么还戴着呢?”
正欲离开,才背过手去,便被一只纤细的手捉了住。
他定了定神,那抓着自己的柔弱手腕上,有一根同自己一模一样的手链,细红丝线编成的祥云结花样,坠着几颗珊瑚珠,越发显得肤色莹白。
抬起头,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灵动的眼,流水的髻,身形小巧倔强。他知道街上依旧喧嚣,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两侧矮小的房屋仿佛一时间也变成了黑白色,他声音轻叹着唤她的名字:“小初。”
女孩突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松开戴着手链的那只手,藏到身后,偷偷的脱下手链,小声嘟囔着:“才不和你凑一对儿。”
别扭的有些傻,傻得可爱。
垂手宽袖滑下,他不语,轻抿薄唇,只看着她,眼底宁静,无波无澜。
转瞬之间,竟变幻了另一处场景,似有怪异,仓促想来,却无不妥。清风峡谷,碧清池旁,那娇小的人儿变得妖魅异常,咬唇喘息,两只小手攥着他的胸前的白色衣襟,白生生的腿紧盘着他的腰身,妖冶的黑发铺了一地,像极了仙子们织的锦缎,裙袍早已不成样子半遮半掩,在他的引领下,攀附着达到绝妙的极乐。
地动山摇,何故地动山摇。。。 。。。
“嘭!”在坠落前一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凌空转身,单手撑地堪堪稳住了,两眼中似起了大雾一般,茫茫然的看着膝盖旁边的泥土。
“快醒醒!万万不要入了自己的心魔!”俨如圣急匆匆赶来,躬身召唤。
他身形一顿,已经起身,眼中逐渐清明,道:“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师兄不要大惊小怪了。”
“上神!请上神恕罪。”玉弗七乘风而来,连坐骑都顾不得召唤,新入门的一批孩子里,少了两个,四处寻了都没有,若是莽莽撞撞进了梨园,可就糟了。静心观微,果然。。。 。。。
一个小小的男孩子,穿着小小的白袍,约莫五六岁年纪,奋力的晃着一棵梨树,一个同样年纪的小小女孩子,穿着同样白色的纱裙,在树下翩翩起舞,梨花簌簌的落下来,随着女孩子的衣袖翻飞。
“这三十里梨园,就属这株最好看了!”男孩子说。
“是啊,你仔细的看,这棵树的花瓣,蕊间透着点粉红呢。”女孩子说。
近千年没入过梦了,近些日子却梦的愈加频繁起来。在繁茂的枝叶中跌落醒来,他早知那是梦境,虚实对于他来说,极易分辨。人果然是尝不得一丁点甜头的,从前的千年万年过得,她来过一遭以后,区区几百年都快要熬不住了。
“是谁门下的孩子。”他脸上没有情绪,声音也清清淡淡,听不出分毫的温度和感情。
两个小孩子吓得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连忙规矩的站好,低着头咬着嘴唇不做声。
“请上神恕罪,弗七这就带下去训诫。”玉弗七拱手俯身,目不斜视,恭顺谦卑。
“好生管教。”凉凉的扔下一句话,对那树念了句咒,设下结界,驾云离去。
“你。。。 。。。”俨如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没被理睬。
刚入门的弟子皮得很,见神仙离开,俨师祖也忧虑离去,一边一只小手扯着玉弗七的仙袍,叽喳问个不停:“玉师叔,玉师叔,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神仙?”
玉弗七缓缓直起身,望向远方那人消失的天际不语,那些幻化的金霞在他脸上染了一层柔光,雪白的花瓣盘旋着不肯落在泥土上,直至风止,才终究和他的纯白衣角一同坠落。
映初,他寻你怕是至死也不休了。若你得知,终究得了这人的念念不忘,该是欣喜的发狂了吧。。。 。。。念及此,玉弗七心口窒痛,这世上再没有映初了,她的神,她的识,俱已寂灭。
他缓缓开口道:“他……就是天上那个神啊。”
玉弗七没有唤来坐骑,而是径自走在这片白色花瓣里,身影有些固执。两个小弟子念着待会儿定要受罚,不敢再多言语,默默的跟在后头,懵懂的听着。
只听师叔继续说,言辞间已恢复了平日的不羁:“总之,他已卸去一切封位,整日守着这梨园死磕到底。你等休要顽劣过来打扰,违令者被捉了去关禁闭,可没人能从上神那求得下情。”
“是。”小孩子惶恐的答。
一片才坠下的新鲜花瓣乘风而来,落于肩头,玉弗七正欲拂下,见是朵粉红的,遂用法力悬于掌中,似是在对自己言语,“仙界曾是没有颜色的,那时的仙人,亦无情。”
两个孩子听得似懂非懂,只看见师叔明明在笑,脸上却是很悲伤的样子。
映初,九百年了,你的树又开出了颜色。
九云山,山之巅,世上极高之地,世上极寒之地,传说登上这九云山,就到了天之边了,所以,没人知道山的那边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仙也不知。
那男子刚还在梨园,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九云山顶,这里的时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终年的积雪覆盖,没有风,看不见太阳,没有日夜,只有朦胧的微光。
“多少次了?”普满修罗在通天的白杨林深处现身,精致的银质面具遮了半面,只露出一双眼,狭长明亮的桃花眼。
“记不清了。”他面对着山顶未知的那侧,面对着他的希望和绝望,长袍垂地,声音轻柔。
“你的元神受损的厉害,可知这恐怕是最后一次。。。 。。。”
“她会原谅我么?”所答非所问。曾经的无上之仙,如今的至上之神,千万年来只有过这一个疑问。
“每次,你都要问一遍。”修罗垂眼轻笑。
“你还不是,每次都要来相送。”他难得斗嘴一般的回过去,腕上的珊瑚珠在袖中摇晃,晃得他的手,他的心,都跟着痒丝丝的。
原来这条命,修为再高,也修不到心如止水了。
“妻儿就劳烦你了。”他依然是留的这句话,身影最终消失在雾的那头,再也分辨不出。
修罗望着滚滚云海,一声轻叹,“老兄你知不知道,你走路都开始打晃了。”
幻影移形回到洞府,欣长的身形在那副水晶棺上投下狭长的暗影,缓缓除下了面具,低喃:“丫头,你从没怪过任何人,对不对?下次你再想看我的脸,让你看个够还不行?”
“普满叔叔!”奶声奶气的孩子迈着小短腿到他跟前,俨然一副小公子模样,眉眼间已有了他父亲那般的清俊模样,眼底的清澈却还是随了他母亲的,尤其那梨涡,若棺内那女子笑起来,两人定像极了。
修罗不动声色的戴好面具,才回过头,笑眼平静,一把将他抱起,纠正道:“叫干爹。告诉干爹,今天有没有好好念书?”
那两根胖嘟嘟的手指头对在一起戳啊戳的,半天才挤出一句:“干爹,我亲爹爹还不来接我吗?”
“他啊,去抓你母亲回来煮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已经无话可说,脑细胞都用来码字了。
梦幻泡影
第2章 零星光景
天生异相,降红雨,云遮日,万物枯,民风乱。
我的草帽不知道是何时弄丢的,血水一样的雨径直滴在头顶,时不时的淌下一溜,不用看都知道,实在骇人。
有人说我是始元的孩子,因为我是离愁宫唯一一个从小便养在她身边的,当然我是不信,始元是神啊,神怎么可能有孩子。何况,她并不喜欢与我亲近,更别说准我唤她娘亲,只有我叫她上神时,她才肯应我一下,就是像别的小孩子那样喊她姑姑,都是妄想,如果用她的话来说,那应该叫做非分之想,就像她给我取的名字——映初,缘于不忘初心。
这名字说来有趣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初心是什么,她叫我不要忘了什么呢?
她待我冷淡,我早已习惯,哪天她若是真的和我亲热起来,那恐怕才诡异。其实我也没见她对旁人有过热络的时候,那人大概本身就是那样子的吧。只是我愈加肯定自己不是她的孩子,不然,她也不会因我那日的一句埋怨,便撤了我的铺盖卷儿,将我打发出来。
那日,天帝邀了她议事,她带了我在路上掌灯,等她的时候,我便坐在殿门前高高的石阶上,几个不知是哪个殿里钻出来的孩子,偏偏跌倒在我的台阶下,硬要说是我放在一旁的灯绊了他们的脚,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离了两丈远呢,可还没等我辩驳,他们竟驭来了各自的坐骑,夺了我的灯不说,还故意狠狠的摔坏,然后得意的飞走了。这叫我怎么能不急,可就算是急死了,我也只会哭。
始元整整半日才出来,她出来时我还在哭,一看见她,委屈更加不能抑止,哭得更凶了。
她却只问了灯怎么了,没有问我怎么了。虽说平日里我也不太会做事,常闯祸,遭训诫,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不公道,我心里是会难受的。
我多冲动啊,冲动的赌起气来,当下便问:“上神,小初长大好些年了,为何你从不授些法术叫我练练,若是懂得个一招半式,何苦。。。 。。。何苦今日受人欺凌。。。 。。。”
其实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她那般铁石心肠,怎会由得我使性子。果然,隔日,她便差仙婢收拾了我的身家,那般怡怡然道:“你不是一心念着学本事来着,我便择了个好去处给你。”我喏喏的应下了,别的孩子都能飞能打的,我也确实想学点本事了,况且她定下的事,我向来别无他法,遂苦着脸接过包袱上了路。说是身家,不过几件穿旧的衣服,我没有什么金银细软琐碎庞杂,轻便得很。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我从在她脸上见到过表情,甚至连皱一下眉都不曾有过,可方才她说那话时,我竟觉得她在笑,可还没等看清那是不是讽刺的意思,那表情便消失了。那样快,我却不知为何记得那样牢,想忘都忘不了,她越是笑的不易觉察,我越是觉得冷,叫人浑身上下极不舒服。
一直负责侍弄她起居的婆婆对我说:“初儿啊,你怎的就不能说上两句柔软话?”她不断的往我的小包袱里塞满糖油饼,果子蜜饯,我心想,你以为我不想么?只是始元那张脸,动辄就要摆出一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架势来,我见了实在矮不下面子。
婆婆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道:“你啊你,不要梗着脖子像个掐架的鸡崽子一样,迟早有你吃大亏的时候!”
我知道她多半也是为了我好,只是,始元向来说一不二,我从未奢望这事儿还能有缓。
总之,她就是这样冠冕堂皇的送走了我这个废物,连引荐的帖子也没说给我带上一封。
始元为我准备的去处,是南华。原因我是无从知晓的,她这样快就做了决定,怎会告诉我缘由。幸而南华好歹也是仙界第一大派,物华天宝,钟灵毓秀,如此一想,这次她待我不薄,不算亏待。
正值魔灵四起之际,一路上兵荒马乱,路也是够远的,我一点法术也不会,还要顾着自己吃喝拉睡,真心不易。虽说她忍心让我就这么走了,我还是挺怀念跟在她后头的日子,尤其是有坐骑乘的日子。始元是会用移形术的,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口诀的事儿,却并未见她用过几次,出行大都是乘着坐骑,据说是使那法术时太耗心神才不常用的,故而不是要紧事,不会轻易使出。可我却总觉得,始元不喜爱使用法术,别人驾云时,她偏爱走路,比起修炼,也是更爱发呆多一些。
可走路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再加上我也的确愚笨,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日夜了,还不见南华的影子,这一耽搁不要紧,南华是天成的结界,进去的要法口诀于我而言更是繁复,原本怕忘记了,一直在口中念叨着,才刚犯愁已经念到口干舌燥总也不见泉水,这下好了,一分神的功夫,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
我紧了紧系在腰间的小包袱,踟蹰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那口诀,颓然的躺在旁边的小土包上,摊着疲乏的手脚。这回可糟了,走投无路了。
不知躺了几天,星辰都变换了位置,非但没能把忘了的都忆起,原本记得的那一点儿,也模糊起来。从前始元常训诫我没记性,是因为杂念太多,这回我认了,因为这些天,我想的最多的不是如何记起来,如何走下去,而是如何腆着脸回去认错。
拍干净身上沾的土,真的打算往回走了,远处竟来了一群人,个个儿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身上都是红的雨水,格外诡异。我一直看他们走了老远,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他们应该都是附近村子活下来的人,一边走还一边念念叨叨的,有些魔怔,倒是和之前的我有点像,只不过他们念得可不是什么口诀,细细听还能分辨得出,就是一些让庄稼长出来吧,别再下了之类的话,几个还算清醒的,商量着到了南华如何求神仙庇佑的言词。
我再愚笨,骨子里也是好强的,回去的种种情景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好些遍,那脸定要丢到天边去了。希望像烟火一样“嗤”的一下在我心里点着了,我自然是要跟上去的,只是他们看上去饿得厉害,连钻进土里的虫子都挖了吃了,我看看自己,还算细皮嫩肉,只在末尾远远的跟着,不敢走得太近,生怕被活捉了吃掉。一直跟到天快黑了,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照理说这一日已经走到了南华的山脚下,再走应该上山了才对,可那仙山稳稳当当的就在眼前,无论怎么走,就是近不了山脚。敢情这帮村民也没有上山的方法,恐怕都不知道这山上是有结界的,一直在这兜圈子呢。
山里的天黑起来很快,他们也不打算再走下去,生起了火堆。这回我是死心了,方才我不该说那希望像烟火的,烟火都是璀璨一瞬便熄灭掉,像极了我现在的处境。左右也要回去被笑话了,遂磨磨蹭蹭的往来路返。那边有个孩子却突然哭了起来,借着火光一看,是个不大的小姑娘,该有十余岁了,看上去正是我这般年纪的相貌。我知道那只是看上去,因为她是真的只有十余岁,我是长了近百年,才长成十余岁的样子。
原以为她是饿的哭,看她瘦成那个皮包骨的样子,不知多久没有像样的吃过东西了。我也饿了大半天了,一翻开装干粮的小布兜,却只剩一小堆糖饼渣渣。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小姑娘是心疼自己的娘亲割破了手,才哭个不停。那村妇很年轻,头上包着一块破布,这该是她唯一的孩子,那手应该也是自己用一块锋利的石头割破的,她是要把自己的血喂给小女儿解饿。小姑娘怎样都不肯喝,不知是不是太饿了,捂着娘亲的手哭得直哆嗦,却怎么也止不住那些汩汩淌出的鲜血。
我揉揉湿漉漉的眼角,这样的感情我是没体会过的,也不明白一个人为了让另一个的人活下去,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然而爱和善良没能改变任何事,就像他们曾那么虔诚的祈求上苍,却终究没有神仙来带他们走出苦海。那村妇许是流了太多的血,渐渐体力不支,见孩子还是不肯喝,不知怎的照着女儿的脸便打了一巴掌,那巴掌应该使出了她仅存的全部力气,落下时却也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而后,便晕了过去。
如果说漫天血雨已经很骇人,那么接下来的发生的足够让我胆寒。小姑娘捂着被打的那一面脸颊,哭喊着摇晃着娘亲,附近歇息的人却纷纷被引了过去,显然是热乎乎的血刺激了他们的嗅觉,他们像丢东西一样把她拎开甩到一边,随后竟徒手剖了那失去知觉的村妇。
他们真的会吃人啊。。。 。。。
我哆哆嗦嗦的躲在林子边缘的阴影里,这已经不是人间,而是人间地狱,他们也已经不能叫做人,应该叫行尸走肉。那些呆滞的眼神里燃起的恶和欲让我的腿不争气的软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好一直都不起眼的跟在最后头,不然不知什么时候,恐怕也会沦为他们的腹中食。那个小姑娘就没这么幸运了,毕竟是自己的娘亲,她一次次的被丢开,又一次次的爬回来,不依不挠的去拉那村妇的大腿,却不知已经是徒劳,她娘亲肚子和胳膊上的好肉已经被吃的血肉模糊,哪里还活得过来。终于有人不耐烦了,见她又爬了回来,也懒得再纠缠,索性一把拽她过来,高高的举起再狠狠的摔在地上,小姑娘被摔得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蜷缩在娘亲的残尸旁抽搐,他们却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几个人捋直了她的胳膊腿,粗鲁的扯开衣衫,朝肚子抓去。。。 。。。他们是要活活吃了她啊!
那村妇是生养她的娘亲,若不在了,今后再没人疼她护她了,她理当勇敢一些。可我不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这个废物勇敢个什么劲儿。或许是在神界住得久了,即便从未修炼,我也是有些气节的。路两旁尽是山上掉落的碎石块,我朝身后摸啊摸的,总算摸到两块大的,可惜太沉了,我已经吓了一手心的汗,怎么也拿不住,胡乱的在衣衫上蹭了蹭手,摸到块儿更大的,我两手搬着便冲了出去。
我也不算蠢到家,他们人多,我只有一块石头,自然不能就那么丢出去,更何况,我是没什么准头的,这么慌乱,十有八九会砸在那小姑娘的身上,就弄巧成拙了。好在刚才出场时给自己壮胆的吼声把他们冲散了开,待我冲到那姑娘的身边,肠子都要悔青了,他们自动围成了个圈,把我和那小姑娘困在中间,看我不自量力的在那抡着石头转圈。。。 。。。然后,我也不知道除了抡石头,还能做点别的什么了。扔了石头砸开一个缺口突出重围吗?显然是不行,我的石头其实没有那么大,别说扔完我能不能扛得动那个小丫头,几圈抡下来,胳膊已经力不从心,只怕稍一懈怠,这块石头便是我搬来砸自己的脚的。而且。。。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累瘫了,石头也掉在了一旁,“嘭”的一声在地上砸了个坑,我就瘫在那个坑旁边,看着包围我们的圈越来越小,那些已经吃的满脸血肉横流的人凑的越来越近,我徒劳的闪躲着不让他们的手碰到我,身后那小姑娘在这时扯了扯我的袖子,喊我姐姐,声音很轻。我回过头看她,她已经那样虚弱了,好像随时都会死掉,浑身上下又脏又破,嘴角也在流血,唯独双眼睛却是清亮清亮的,真好看。
我果真是个废物。
我是努力想对她笑一下的,可脸上一直哭丧着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知道我很快会变得和她一样,任人宰割的躺在那,然后我们再一起变成她娘亲那样,被吃的连渣都不剩。这么危急的时刻,我发现自己竟然还有闲心用来担忧,担忧可千万别叫始元知道,我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第3章 零星光景
我生平没遇过什么凶险之事,此刻感念着那些在离愁宫的安稳日子,认命的闭上了眼。也不知道被人吃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他们会从哪里开始吃?直接把我的肉撕咬下来么……会不会疼的要命,我最怕疼了,被窗子夹了手还要抹眼泪,这要是让人生吞活剥了。。。 。。。倒不如先撞晕了划算。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脑袋已经奔着石头尖儿去了,一头猛兽竟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龇着锋利的尖牙,凶狠无比,那些村民看了,先是愣住,随后迅速的放下我们,纷纷落荒而逃了,跑得极快。可那时我已经刹不住了,“哐当”一声撞在了石头上。方才见这野兽跳出来时,猜测还能有些转机,遂迟疑了一下减缓了几分力,这一缓不要紧,原本是要撞晕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也算皆大欢喜,这回可好,疼也疼过了,还流了一脸的血,神志变得格外清醒,我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想跑也跑不了的小姑娘,一看,她倒是已经晕了过去,多半还是吓得。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被人吃被兽吃,左右都是个被吃,何况,我猜这头兽是不屑吃人的。这不是普通的野兽,通体洁白,高大威猛,四脚着地已经同我站立时候差不多高了,普通的山兽是长不成这么大个儿的。它的长毛干净华丽,柔顺且泛着光泽,除了体格格外庞大,样子并不骇人,反而还有些傲慢,总之,一定不是树林里那些风餐露宿的猛兽。我心里暗暗有了猜测,那搞不好是一只神兽啊。
果真,它并无恶意,慵懒的扭动着身姿走过来,用浑圆的鼻头拱了拱我,把我掀翻过去,我只听“咔嗤”一声,后背一下剧痛,整个人便离开了地面。我知道,一定是它的尖牙刺穿了我的皮肉,只不过,我的力气早就用光了,疼的连抽气的精神都没有,只会徒劳的哼哼。它刚要带走我,我一下想了起来,一把勾住旁边那小姑娘的胳膊,死死的不松手。我知道,若是就这么扔下了她,她十有八九还是要死的。那神兽拖拽了两下,终究没拗过我,一松口,我便脸朝下直接摔在地上,鼻梁骨蹭在沙子上,钝痛,还吸了一鼻子灰。只见它叼起那姑娘往背上一甩,稳稳的接了住,然后我听见了一个类似胸骨断裂的声音,正当我担心那姑娘会不会伤重而死时,又是“咔嗤”一声,方才偏下的位置又是一下剧痛,我知道,这家伙重新咬了我一口。
当时我从未想过这是天意还是有心人的安排,只顾着侥幸还能活下来。若我知道轮回从这一刻便开启了,酿成了日后那样无可估量的苦果,我宁愿当时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死掉。又或者,我原本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离愁宫,即便是弃了脸面扯着始元的裤脚求,也该留在那,度过无聊的千年万年然后终老,总归是不该来南华走这一遭。
被那不知名字的神兽咬了第二口的时候,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晕了,再醒来,已是第三日的午后。
说起来,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见楚离凡的情景。
我一睁开眼,便看见一个眉目格外清冷的白袍男子,百无聊赖的盘坐在塌旁,端端正正的对着我,一根手指戳在我的脸颊上,眼睛却是在望着地面出神。我虽看着还小,也近百岁了,对长得好的男子也是喜欢多看几眼的,他垂着眼,那眉目,那鼻子,那嘴唇,只怕比精雕细琢出来的还要俊上几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好,他面色苍白,身形瘦削,快要把那处地面看穿了。这分明不是凡人的相貌,在凡世,也有俊美的人,却终究少了他这般云淡风轻。我不敢胡乱动弹,眼珠子暗暗转了一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遂鼓鼓嘴,才想起,他戳的那处,我刚好长了个梨涡在那。
我一动,他便回过神来看我,那双眼里淡然无物,也无情。然后更加淡然的收回手,在脚底下推了推,便侧坐过去闭目养神了。我才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执意要一同带走的那个小姑娘。
她许是哭累了才睡着的,一双眼肿的像桃子一样,这会儿整个人梳洗的干干净净的,看上去秀秀气气的。见我终于醒了,“哇”的一声又哭起来,想来是真的怕我就这么死了。
“哎。。。 。。。你不要再哭了,我头都疼了。。。 。。。”一出声才发现,我的嗓子哑的厉害,头也疼的厉害。
她果真止住了哭声,却急急的抓住旁边那人的手臂,慌张的求:“神仙,你再救救她吧,我姐姐是不是还在流血?她不能死的呀!”
我何时成了她姐姐了?这小丫头可真能乱搭关系。
那个被唤作神仙的这才撇了我一眼,道:“已无大碍,调息几日便可痊愈。”说完,便重新转过头去,闭目养神。
小姑娘一听,小心的扳过我的额头仔细检查过,见那伤口的血果真已经止住了,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向后退了两步,竟认认真真的朝我跪下来,道:“绣颜谢姐姐舍命相救之恩!”
这我哪里受得起,顶多算是黄泉路上和她做了个伴罢了,救我们的分明是那头神兽。我连忙起身欲将她扶起来,却不料背上竟比额头还要疼痛难忍,没忍住叫出了声音,这下她没等我扶便急忙自己起来了,连连的安顿我躺下。
“你叫绣颜啊?”我问她,果真人如其名,长相也清秀可人的。
她颔首,说自己李姓,绣颜便是她的名。一提起娘亲来,又是眼泪填满眼圈儿。
我赶在她这个爱哭鬼发作之前,急忙说我叫映初,没有姓氏,叫她不必再谢我,毕竟我也没能做什么,相识已是缘分,能活下来更是万幸。她那泪珠子这才没有掉下来,唤了我一声映初姐姐,随后便笑了。
她一笑那眼睛更加明亮了,我想我没看错,她日后定是个美人坯子。
我想我也没看错,我说我叫映初的时候,旁边是突然多了一道目光的,不知是不是我撞坏了头所以出了幻觉,也不知那男子是不是真的在看我,总之那目光是那样凌厉,凌厉到我正和绣颜一来一回的说着话,都被看的一哆嗦。
这事没容得我多想,殿外便急匆匆的进来了两个人,男在前女在后,一直安坐在一旁的男子这时终于睁开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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