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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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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连问了好几遍,却无人回应。
武瑞安刚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他转过身,便见竹门向里打开,从门里走出了一身穿红衣的妙龄女子。
女子眉目娇人,唇瓣嫣红,有着不输太平府里的花魁的美貌。
武瑞安稍稍有些惊讶。
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而那女子见了武瑞安,也是眼神一怔,显然她也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她怔忪了许久,才道:“公子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武瑞安搔了搔头,笑道:“我就是有些饿了,想在这附近找些吃的,但是逛了一大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山珍野味可以捕捉,这么晚打扰姑娘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
武瑞安向她作揖,刚想要走,那女子却快步追了上来,握住他的手腕,道:“公子莫要着急走,奴家这就给你准备美酒佳肴。”
“不……”武瑞安很想拒绝,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并不是他这种有家室的人该有的做派。可是他却不知为什么,平时的力气似乎都使不上来似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几步便被女子拽进了屋内。
进了屋后,武瑞安被摁在桌旁坐下,然后女子便闪身进了后院。
武瑞安见屋里装饰不错,很是清爽典雅,便也即来之则安之,静静等着女子端来食物。
很快,女子便端着一盘一盘精致的菜肴上了桌。
四菜一汤摆放规整,像是大户人家的用度。
“都是你自己做的?”武瑞安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是。”女子点头。
“姑娘厨艺精湛,教人佩服!”武瑞安由衷地赞叹。
“不要叫我姑娘了,我叫江媚娘,你就叫我媚娘吧,快尝尝看,好吃不好吃?”
“好!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武瑞安说完,立即便拿起筷子,飞快的将每一碟都尝了一遍。
媚娘看着武瑞安吃得满嘴油,面上的笑容却愈见深刻。
武瑞安吃了几口,连连喊着‘好吃’,但是吃了不一会,忧愁却爬上了他的眼角。
“怎么不吃了?”江媚娘问道。
“媚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武瑞安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一脸忧心忡忡地盯着江媚娘看。
江媚娘颜色倾城,世上鲜少有人比她更加妩媚撩人,她见惯了男人打量的目光,并不觉得有所唐突,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她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崇拜的看着武瑞安,柔柔地回道:“公子有话请讲,若媚娘能做到,必不会推辞。”
武瑞安也不打算绕弯子,径直道:“在下,想请姑娘教我做灯笼鸡丁!”
“什、什么?”江媚娘手一抖,下巴不小心磕在桌子上。
“你没事吧?”
“没事。”江媚娘摇了摇头,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秀色可餐,他却希望自己教他做菜?!
江媚娘从一开始的惊讶中恢复了常态,旋即笑道:“不知公子为什么想要学这道菜?”
“内子最近饮食太清淡,喜食口味稍重的菜式,她昨夜做梦都在念叨这道菜。”武瑞安说完,又道:“说来惭愧,我吃了这么多年的鸡肉,却还没见过鸡长什么样子,您可千万不要见怪。”
江媚娘微笑摇头:“公子如此金贵,如今却肯放下身段来与我学做菜,才更加教人感动,既然您想学,那我就教你罢。”
她说完,便将武瑞安带进了后院。
后院里有一个小厨房,厨房里干净地一尘不染,就像是刚刚才建成的一般,连此前做饭的油烟都丝毫也瞧不见。
但是武瑞安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切菜的江媚娘身上。
“鸡胸肉切成小块,加入少许淀粉、盐、五香粉以及黄酒,和着一勺水搅拌均匀,腌制小半个时辰,随后在烧热的铁锅中放入冷油,放入花生米,将其爆香。”
武瑞安一边认真观摩,一边问道:“怎么看花生米有没有爆香?”
“香味是看不出来的,你只能用闻的。”
“哦……”武瑞安模凌两可地点头,但很显然他并不是太明白花生米炒香之后是什么味道。
江媚娘掩嘴一笑,又道:“或者,你可以用耳朵听。”
“耳朵听?”武瑞安一愣。
江媚娘点头:“油热之后,你会听到类似‘噼啪’的声响,那时就可以把花生米捞起来备用了。”
“好!”
江媚娘盛起花生米,随即又冷油下锅,放入此前腌制的鸡肉,待鸡肉稍微一变色,又盛了起来,放在一旁的碟子里。鸡胸肉白白嫩嫩又油滋滋的,看上去就十分美味。
武瑞安一边看一边偷笑,心中想的全是要怎样给狄姜一个惊喜,让她在荒郊野外可以尝到一口暖心的热菜。随后,江媚娘又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了一碟红灿灿的灯笼椒,武瑞安见了大为惊奇:“您可真是活神仙呐!在这荒郊野外的境地里,竟要什么有什么!”
江媚娘不说话,只是微笑。很快,她又变戏法似的拿出胡萝卜、黄瓜、莲藕、大蒜、花椒、芝麻等食材,武瑞安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
没一会儿功夫,她便又将胡萝卜、莲藕和黄瓜都切成了丁块状,大蒜切成碎末,又分别装在了不同的碟子里。
“锅里放入少许油,放入大蒜、灯笼椒与花椒,待炒香之后,再放入莲藕、胡萝卜和黄瓜丁,炒至变色后,再放入事先备好的鸡肉块,待大火收汁,放入葱段即可食用了。”江媚娘说完,将灯笼鸡丁放在了碟子里,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制作完成。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武瑞安道了一声谢,端起盘子便往外跑。
江媚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有愤恨,有不忍,有难过,但是更多的却是羡慕。
“哎……”空气里传来她若有似无的叹息,不管武瑞安会不会回来,最后,她到底还是不打算为难他,放了他平安离去。
(3)
武瑞安捧着菜盘子回到马车时,天已经亮了。
“王爷您一晚上去哪儿了?”问药着急地围上来,连狄姜都忍不住骂道:“您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我去给你们寻了些好吃的!快来尝尝!”武瑞安献宝似的端出了灯笼鸡丁,问药见了便双目放光,长生看了也默默的吞口水,狄姜和钟旭则相对平静。
“快试试看。”武瑞安给狄姜递去一个勺子,狄姜早上起来本没有什么胃口,再加上这食物来得蹊跷,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好吃吗?”
“嗯,让他们都吃些吧。”狄姜说完,将盘子递给了长生和问药。
“哪儿弄来的宝贝呀!太好吃了!”问药边吃边咋吧嘴,可惜一盘实在太少,到最后她恨不得将盘子都给吃了。
从始至终,只有钟旭一人连一口都没有吃,他的说法是‘戒五腥’,理由很正当,也让人无法反驳,便也都不劝他了。
最后,在问药把盘子都舔完后,武瑞安才夺回盘子,道:“我去给人家送碗,你们稍等我一会。”
“嗯。”狄姜不自然地微笑点头。
武瑞安离开后,狄姜觉得有些不妥,便带着问药寻着他离开的方向行去,不多时,便在林子深处发现一所竹制的房子。房子的横梁上还写着‘江府’两个字。
“这莫非就是江夫人的府邸?”问药惊讶道。
“荒郊野外哪来的江夫人?你莫不是也昏了头了?”狄姜没好气的大声一喝,随即一掌拍在问药脑门上。问药这才浑身一哆嗦,似是从大梦中惊醒一般。
她看着四周连绵的乱草堆,愕然道:“我、我这是哪儿呀?”
“江府。”
“江府?!”问药声音陡然提高,惊道:“这哪还有府邸的样子?”
问药瞪大了眼睛,在方圆之内看了半晌,发现除了连片的树木,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王爷呢?”问药愣道。
“在那呢。”狄姜说完,抬手一指。
问药寻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便见一棵竹子下,有一摊白色的枯骨,枯骨被红衣包裹着。因白骨的红衣经年累月的暴露在荒野之中,看上去已经破烂不堪。
武瑞安就坐在红衣枯骨身边,对骷髅抱拳笑道:“多谢江姑娘指点,我回去给内子吃了之后,她的精神便好了许多,但是我们着急赶路,以后怕是不能再与你学习厨艺了,等未来有了闲余时间,再带她一起来与你把酒谈天。”
红衣枯骨说了什么问药听不见,但是狄姜却听见了。
她说:“能有您这样好的夫君,夫人真是三生有幸,福泽深厚。媚娘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如初。”
她说完,狄姜便觉得浑身一冷。
那骷髅空洞的眼眶内,似乎正有一双眼睛,在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走吧。”狄姜轻声对问药道。
问药牙关打颤:“就这么走了?王爷会不会有危险?”
“她不会伤害王爷的。”
“是吗……那、那就好。”问药一步三回头,心中却在寻思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但是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说了。
这样一个美好的回忆,若说破了,就该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了,还是不要破坏人心中的美好罢……
武瑞安回来后,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狄姜和问药谁也没有说破,也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但是问药却还有一个疑惑,这个疑惑困扰了她一路,她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掌柜的,那咱们吃的是什么呀?”她说完后,止不住地撇嘴,生怕自己吃的又是一些奇怪的蛇虫鼠蚁。
狄姜轻笑着摇头:“那是人的意念,给旁人造的梦境,没什么要紧。”
“那就太好了……”问药闻言,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五人再次启程,但是狄姜的脑海里却一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我本被负心人骗光钱财,又被其父母卖入青楼,我不堪受辱在这竹林中自尽,我悔我恨我怨,我在此盘桓数年,害了无数贪图我美色之人的性命……”
“我本也想要了这位公子的命,但是他不止不为我的美色所动,竟还向我讨教厨艺,春宵一晚竟只为与您做一道可口的热菜……”
“今日我放过他,也请夫人好好善待他,不要期满欺骗他……”
“我知道、我知道。”狄姜摆了摆手,脑海中的声音才终于散去。
“掌柜的,您在跟谁说话?”问药疑惑。
武瑞安亦是四处看了看,道:“您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呀……
狄姜心中如是想着,但嘴上却并没有回答他。
她微笑着摇头,右手食指指尖轻点,将曝尸荒野许久的江媚娘送入了归途……
番外 河伯娶亲
狄姜一行人渡过紫沙河之时,恰逢河边的村落举行三年一度的河伯娶亲仪式。
紫沙河两岸沟谷深壑,地势险峻,女孩身穿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坐在竹制的小舟之上,她的身下铺着大红的喜被,由两个人抬着,缓缓地走在崖边。新娘的身后是围观的村民,约莫有两三百人。他们的穿着打扮都非常朴素,有些人的衣裳已经破了好几个口,缝缝补补的补丁爬满了全身。
“看来这个村很穷啊……”武瑞安一声叹息。
“相当穷。”问药点头补充道。
“这样穷的村落,怎会把这样多的食物扔进河里?真是太浪费了!”长生指着那些村民的同时,喉咙里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长生这样一说,大家这才发现,在人群的末尾处有一行人,他们抬着几大盆堆成小山状的馒头,一边走,还一边将馒头扔进水里。他们的嘴里念念有词,但是因为是当地方言,狄姜他们也听不大懂。
他们这五人,已经好多天都没吃上一顿饱饭了,如今见到这样的场面,自然在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太浪费了太浪费了,他们不吃给我吃呀!”问药眼睛都红了,似是真的心塞难耐。
钟旭驾着马车跟在他们身后,对此事没有发表什么评价,但是却忍不住说道:“与其担心馒头,不如担心那位新娘。”
“为什么?”武瑞安奇怪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等他们扔完馒头,就该扔新娘了。”
“什么?!”问药长生武瑞安皆面色一变,大惊。
就连狄姜都面露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呀!”
钟旭面不改色,缓缓道:“古来就有祭祀河神的先例,更有甚者,为了换取来年风调雨顺,不惜牺牲女子性命,让她嫁给河伯做妾。”
“河伯是谁?”武瑞安不解道。
“河里的神仙。”
“嫁给神仙是好事呀!可为什么要将她扔进河里?那不是给淹死了!”问药一脸惊惶,似乎极不愿意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钟旭淡淡道:“村民受了歹人的蛊惑,以为这样做,她的灵魂就能属于河神了,而河神就能护佑他们一方平安。”
“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发生,这简直太荒谬了!”问药撩起双手衣袖,指着新娘对狄姜道:“掌柜的,我们去救她!”
“来不及了。”狄姜看着山巅,只见村民们突然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他们匍匐在地,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嚷嚷着许多他们听不懂的话,大抵是一些当地用来祈祷的巫语。
这时,便见抬轿的两人站在悬崖边,已经做好了将她扔下紫沙河的准备。
轿子上的新娘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哭闹的意味,就连害怕地微颤都没有,看上去十分的镇定和从容。
哪怕是在被抛下河的那一瞬,她也没有哭没有闹。
“哗啦——”一声,轿在空中扬起一道弧线,随即‘扑通’一声落进了滚滚东流的紫沙河中,连泡泡都没有冒几个,便径直沉入了水底。
在新娘下落的那一刻,她的红盖头被风掀起一角,在狄姜他们的位置,恰好能看见她微微上扬的嘴角——那是一种略带诡异的微笑。
狄姜见了,一扫之前的阴霾,且不自知地轻笑了出来。
问药离她最近,很快便发现了她的变化,好奇道:“掌柜的,您笑什么?”
狄姜摇了摇头,淡道:“我现在不担心这位新娘,相反,我更加担心河伯。”
“为什么?”
“晚一点,我带你去看戏。”狄姜说完,便任问药怎么撒娇卖萌恳求都不理会,顾自上了马车去午憩。
钟旭不太好管闲事,自然也是对此不与置喙。
而武瑞安和问药则不淡定了,非要去村里,找他们说个清楚不可,长生好奇心也不小,便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2)
三人跟着人群去了山下的村庄,村庄里的人回来之后,都各自下田干活了,只有一步履蹒跚的老头回了自己的屋。三人从旁人敬畏的眼神里知道,他应当就是这个村的村长了。
武瑞安指着木栅门道:“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此事真是他授意的,我现在就将他绳之以法!”
“我立刻就去!”问药猛地点头,随即一掌劈开了村长的门。三人接连进入,将村长吓了一跳。
“你们是何人?”村长惊讶道。
“来取你狗命的人!”问药怒目相向,张牙舞爪的朝他扑了过去。
村长已经年逾五十,哪里是问药的对手?他几乎连腿都没来的及迈开,就被问药拎了起来。
“说!为什么要残害她人性命!”
“我我我……我没有啊!”
“没有?”问药眯起眼:“我们亲眼看到你们将一妙龄少女扔进了河里!这还不是残害她人性命?”
“我这是为她好!这是将她嫁给天上的龙神呀!”村长解释道:“我们给她洗澡洗头,给她做新的衣服,让她独自居住在最好的祭台里,并且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为她缝制喜服喜被,待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你会把你的亲生女儿扔进河里吗?”问药冷笑地打断道:“你会把你的女儿嫁给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河神吗?你见过河神吗?”
“我……”老头面露难过,吸了吸鼻子,刚想要说话,问药又道:“你也没见过河神吧?就这样草率的将她扔进河里,就不怕遭报应吗?你也有女儿吧?今天那位新娘怕是跟你女儿差不多年纪罢?我也将你女儿扔下去如何?一次娶两个,龙神该高兴得让你们来年丰收翻两番才是!”
村长不理会问药的冷嘲热讽,只低下头去,双手抱着头恸哭。
“你还好意思哭?死的又不是你的女儿!”问药说着,一巴掌拍在老头的头上,一掌便将他扇倒在地。
“打得好!这种人早就该被人打死才是!”长生和武瑞安在一旁拍手叫好。
村长被打之后,并没有还手,也没有替自己辩解,只是一个劲的哭。
哭声越来越大,武瑞安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他的戏是不是演得有点儿过了?
“喂,你哭什么呢?”问药走到他面前,踢了踢他的身子。
村长抱着头的双手许久才放下,等他哭够了,才微微抬起头,哀道:“我……我的女儿早就死了呀!她是第一个被河神选中的少女,她死的那天,正是她十三岁的生辰!”
“什么?”问药三人面色一变。
他们都没想到,在村中筹划着为河伯娶亲的人,竟会是第一个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河伯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我若不这样做,这个村子早就不复存在了!”村长大哭道:“我亲眼看见龙神翻起了滔天巨浪,将山林淹没,他的怒吼震天,一吹气,便能将花草树木都吹得连根拔起……他、他说若不三年一娶妻,就会将我们所有人淹死!”
“果真是如此?”
“是!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亲眼看见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去了别的地方,怕是连生存的根基都没有!再者,河神为了防止我们逃跑,在林中设了瘴气,一叶障目,我们村中没有人能够离开,我们能做的,只是一日日的祈祷,祈祷上天能派救星下凡来拯救我们,而救星下凡之前,我们只能三年一祭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呀!我还记得,她一直坐在轿子上哭,我看着她的轿子在水里漂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沉没,直到半个时辰后,河神出现了,才将她和轿子一起吞没……”村长说到这里,又嚎啕大哭起来。
问药心中一紧,接连安慰道:“你不要哭了,我们就是救星,我们会救你们的!”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快走吧!晚了……怕是连你们也要被祭祀河神了!这个村里……已经没有少女了!你们快些走吧!”
三人闻言,也不忍心再继续为难他。
看他的样子,心中一定是伤心愤怒至极,但是却没有反抗的办法……
问药回去之后,将所见所闻告诉给了狄姜,央求狄姜一定要帮帮他们。但是狄姜却仍是不疾不徐的淡笑道:“等入了夜,我带你去河伯家中做客。”
“当真?”问药两眼放光。
狄姜点头:“嗯。”
(3)
入夜后,大家都歇息了,狄姜和问药则就着月色,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紫沙河边。
狄姜从友人那里借了一道避水符,又念了一个隐身的法决,二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进了河底。
河水在两人面前,就像是一道道的玻璃,越往下走,河水越清澈。
等到了河底的一座礁石边,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便伫立在二人眼前。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贝阙珠宫”四个金色的大字。贝阙珠宫里,玉楼瑶殿,诡形殊式。地板由紫色的鱼的鳞片铺砌而成,两侧的墙壁上缀着无数的珍珠贝壳,看上去如流光溢彩,耀熠夺目。
而河伯的寝殿内,香焚宝鼎,紫雾飘漾,五色晶璃包围着贝壳大床,宛如天宫之景。
新娘便坐在那蚌壳之上。
她的身下是流云一般的金线软枕,华丽异常。
“这一方百姓如此穷困,他作为一方河神,倒是生活富裕,奢华不已。”问药微张着嘴,露出了欣羨的神色。
狄姜却轻笑:“是不是真神还未可知。”
二人躲在水晶柱后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床/上的新娘,那新娘似乎是听见了有人在说话,好几次转头看向了她们的方位。
但是她始终没有掀起盖头,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宽头大耳面似鲶鱼的男子阔步走进了寝宫之中。他大肚便便,身形足有四个问药那么大!
“这是什么东西?”问药如何也不相信,这般丑陋的人会是天上的神仙,他整个就是一只长着鲶鱼脑袋的癞蛤蟆!
“紫沙河河伯。”狄姜嘴角轻扬,吐出了两个字。
四周的水声流动,河伯没有留意到二人的对话,他一颗心全都在那新娶的媳妇上。
鲶鱼怪走过去,坐在新娘身边,裂开了大嘴,狰狞笑道:“娘子,我来与你洞房了。”
“嗯。”新娘微微点头,丝毫没有扭捏做作。这与从前那些新娘很是不一样。
河伯兴奋不已,急切地掀起了她的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美艳至极的脸——吊梢凤眼,尖俏的鼻梁,樱桃红唇,还有从她的眼神中散发出的清冽的光芒,每一处都彰显着尊荣华贵的气度。
“娘子……你可真美呀!”河伯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他舔着舌头,道:“美到我都不想吃你了!”
“呵……是吗?”女子贝齿轻启,狞笑道:“虽然你不想吃我,可是,我很想吃掉你。”
河伯面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你假借孤的威名伤天害理,孤便让你尸骨无存!”女子说话间,张开血盆大口,黄袍加身的紫沙河龙王瞬间被吞入了女子腹中。
他在她面前竟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连一句喊冤的话都来不及说。
很显然,她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了解透彻,对于他假借龙神之名讨取媳妇之事,已经让她忍无可忍。
女子吞下河伯之后,便化作一道金光,径直腾天架空,在苍穹之上吞云吐气。
狄姜二人赶紧回到了岸边,抬起头,便见一条巨大的龙身在云层中翻飞,她的身躯像一道道明暗不定的闪电,在天幕中闪现。
下一刻,暴雨倾盆而下,山坡,河谷和谷壁遭到大雨的冲刷,引起两岸的山体滑坡,大量泥沙以及石块被冲入河道,引起紫沙河水位上涨,淹没了官道。
“这位龙神好大的脾气!”问药惊道。
狄姜横了问药一眼,道:“被人污了名声,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事情不论落在谁的头上,想来脾气都不会好罢?”
问药想了想,便笑着点头:“掌柜的说得也是。”
“走吧,再晚就走不了了。”狄姜说完,便率先走上了马车……
番外 龙神夜宴
暴雨接连落下,一路上水洼坑多,长生艰难地赶着马车,但是马儿却不足以带着马车上的人向前行,钟旭和武瑞安在车尾合力推马车,但是马车还是动力不足。到最后,狄姜和问药都下了马车,才终于赶在大水淹没前将马车驱使到了安全的高地上。
狄姜和问药跟在马车后头,但是眼睛却从未从夜空中翻飞的龙神身上离开。
“她真是太帅了!”问药兴奋得手舞足蹈,好在因为暴雨的关系,旁人听不见她激动的声音。
狄姜叹了口气,道:“帅归帅,可连累我的鞋袜都湿透了。”
“湿了就湿了,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别说湿身了,就算是失身也值得呀!”问药口不择言的说完,狄姜愣了好一会神,才想明白她所说的两个‘shi’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无比庆幸的是,还好那龙神是名女子,否则问药连‘失身’都不怕了,饥不择食的扑上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问药又道:“一会儿您把衣服鞋袜都脱下来,我帮您洗干净!”
“嗯。”狄姜点头。
“掌柜的,您和她比,谁更厉害?”
“你猜?”狄姜没好气道。
问药见她如此,便自觉的闭上了嘴巴。狄姜则继续埋首走路。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在这样的恶劣天气环境下与问药聊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她只想赶紧寻一处干燥的地方,将身上黏糊糊的东西全部烤干。
狄姜揉了揉额头,身心俱疲地行走在满是泥泞的山间小道上。
但是古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时,只听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下一刻,一道闪电便劈在了狄姜身旁的一棵大树上,焦黑的木块刚燃起火焰,但很快又被天上降下的暴雨浇熄。
“你没事吧?”走在前头的武瑞安听到声响,连忙跑了过来,关切道。他一边说,一边在狄姜身上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狄姜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武瑞安以为她是吓傻了,连忙抱住她,一遍遍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一会我牵着你走,就算有雷,先劈的也是我。”
武瑞安的话将狄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觉得王爷很窝心,但是她身上的颤抖却并没有停止。
狄姜其实不是害怕,而是生气。
气龙神在此作威作福也罢了,竟不长眼的将雷劈在了自己身边!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狄姜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平复了许久,才终于放下了紧握的拳头,对武瑞安笑道:“我没事了,走吧。”说完,她牵着武瑞安的衣袖,走在他的前头。
武瑞安略带怔忪地看着她握着自己的袖子,突然觉得心中一暖。
这样被她牵着……怎么有一种反被她保护着的感觉?
哎,随便吧,反正只要是能越来越亲密,就都是一大进步呀!
武瑞安心里笑开了花,但是却不知狄姜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天上那条龙,飞来飞去的有点晃眼,要不要把她赶走?
这里人好多,不给面子不太好吧?
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罢……
狄姜念及此,头顶却又响起“轰隆”一声。
“快到我身后来!”武瑞安说话的同时,一把将狄姜捞在怀里,护在身下。紧接着,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了二人身前不足一尺之处,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半人高的焦坑。
焦坑往外冒着青烟,与狄姜发绿的脸色倒是十分相配。
问药看见了二人的窘境,立即跑回来,关切道:“掌柜的,您没事吧?您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呀?这雷怎么总追着您劈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狄姜铁青着脸,淡淡道。
“您说什么?”问药和武瑞安都是一愣,没太明白她这句话里头的意思。
“我说……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狄姜说完,突然睁大了双眼。她的双眸中寒芒毕露,整个人周遭的气息都跟着被压低,这会儿,就连抱着她的武瑞安都感觉到了,气温的突然骤降。
就在狄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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