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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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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开菡萏,菡萏花神,宫翎月。
  七月开夫容,夫容花神,董叶贞。
  菡萏和夫容本为一物,只不过莲花花苞被称为菡萏,夫容则是莲花盛放时的模样。二人即为一体,享受统一寿命,但是宫翎月本身能力有限,为了让叶贞能够报仇,宁愿选择让她用心为代价,来换取力量和重生,助她复仇。
  而叶贞一开始也是愿意的,可当她得知,宫翎月即将天人五衰之时,才发现自己过去所纠结的仇恨根本毫无意义。
  马文山和董连城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那不该牺牲翎月的性命。
  若翎月不得活,她就算重生也毫无意义?
  他们相知很早,却相守不得。
  爱是他们从未说出口的东西,却是他们心底最深的羁绊。
  ……


第31章 有情有义的人终会回来
  宫翎月再次转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青云山的青溪龙砚之上。
  “这是哪里?”宫翎月正看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翻,便见入眼的是一汪碧湖,他的眼前是一脸微笑的狄姜。
  “感觉如何?”狄姜举起铜镜,笑道:“从前你总是为别人恢复血肉,现在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恢复年轻,心情是不是很微妙?”
  宫翎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不仅恢复了年轻,就连寿命也确实增加了三百年。
  “你是哪一房的?”宫翎月看着狄姜,如何也分不出来她究竟是家族里哪一路的人。狄姜没有说话,只是微笑,许久之后,在宫翎月的身体全部恢复,即将分别之际,才道:“现在匠人家的族长是宫悦和宫兮兄弟俩吧?”
  “是,他们已经当了六百年的族长。”
  狄姜微微一笑:“他们见了我,也要恭敬的唤一句姑姑,你便也随他们叫吧。”
  宫翎月瞳孔一缩,见狄姜不是在说笑,便知道眼前人一定是个了不得大人物,只得收起轻狂,恭恭敬敬的躬身作揖:“翎月拜见祖奶奶。”
  “祖奶奶?”狄姜面上的笑意僵住,就连身边的问药也止不住的“噗嗤”一笑。
  “我可没那么老。”狄姜咳嗽一声,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宫翎月却面不改色,坚持道:“宫悦和宫兮族长大了我两辈,连他们都要唤您姑姑,我可不就是要唤一声祖奶奶了?”
  狄姜微笑,没有答话。
  “你究竟多大了?”宫翎月跨进剑冢前,回望狄姜,眼神中有着此前从未有过的凝重和好奇。
  狄姜被他的眼神所感染,终是贝齿轻启,微笑淡道:“与天地比寿,与日月齐光。”
  这话若落在旁人身上,他一定会觉得她是神经病,但是这话是狄姜说的,便是再无稽,也让他觉得心服口服。
  狄姜将武瑞安的事简单说了几句,宫翎月便明白了她究竟想让自己做什么。
  “你不在三界五行内,可以任意穿梭于各个结界之间,我要你将武瑞安完好无损的换出来,再替我看守剑冢一百年,当然,一百年只是一个估算值,等我做完我的事情就会来找你,到时,你便可以重回自由身。”
  “好。”宫翎月颔首,没有多说什么便一跃而下,跳下化灵池,用自己的血打开了剑冢的大门。
  宫翎月进入剑冢之后,他的身形便越来越淡,最后化为了一缕光消失不见。
  狄姜看着波涛汹涌的碧池,道:“能坦然面对孤独的人,活的都不会太糟糕,我答应你,等你出来的时候,必能见到你最想见的人。”
  狄姜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下去,但是百年以后,是她允他的未来。
  宫翎月下剑冢半日之后,很快便有一被气泡包裹着的人影从剑门里出来。狄姜站在岸上,看着那被气泡包裹的人,轻轻道了句:“有情有义的人终会回来。”说话间,气泡破了,气泡里的武瑞安似是一瞬间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便见狄姜和问药站在青溪龙砚之上,正充满希冀的看着自己。
  “王爷真的回来了!”问药鼻子一酸,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心里堵得慌,好几次话在嘴边都说不下去。
  武瑞安游过去,她们立刻将他拉了上来。
  “王爷!我又见到你了!”问药满脸感动的泪痕。武瑞安见了她这副模样,觉得自己都没有她这样难过过。
  还记得刚进入剑冢时,戾气刻画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锥心蚀骨,可那些痛苦再痛,于今日而言,都遥远得似是经历了一场梦。
  一场连噩梦都算不上的梦。
  虽然灰飞烟灭的痛苦依稀还在,但只因为在那梦里,他看见狄姜为自己哭了,他便觉得那是世上最美的美梦。然后他就一觉睡到了现在,等再能睁眼说话的时候,便是狄姜和问药的身影,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
  “别哭,都过去了。”武瑞安拍了拍问药的头,安抚了一句便绕开了她,走到了狄姜的面前。
  他放下手中的石头,对她咧嘴一笑:“我回来了。”
  “嗯。”狄姜一脸恬淡,却满目柔情。
  “你……”武瑞安欲言又止。
  “我在等你。”狄姜浅浅一笑:“我等了两年六个月零五天,终于等到你。”
  “是么,我竟睡了这么久……”武瑞安有些迷茫,但很快,他的严重复又恢复光芒:“现在你终于等到我了,想对我说什么?”
  狄姜低头,抿嘴一笑,然后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想说。”
  “这样啊……”武瑞安有些失望。
  “但是我想抱抱你。”狄姜打断他,说完,她不顾武瑞安惊讶的神色,上前一步便将他抱了个满怀。
  “以后未经我的允许,不可以再私自行动。”狄姜缓缓道。
  武瑞安愣愣的点头,他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回抱住狄姜,“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快咬我一口,让我感觉感觉疼。”他越搂越紧,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狄姜笑着摇头:“不舍得。”
  武瑞安闻言,身躯又是一震,手中的力道又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
  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抱着,一旁的问药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钟旭则怀抱长剑,不置一语的静静看着。
  许久之后,初生的阳光从洞顶照耀下来,晃疼了狄姜的眼睛,她这才惊觉时间已经飞逝。
  “走吧,我们回家。”狄姜道。
  “回哪里?”
  “当然是太平府呀!”狄姜微微一笑:“我说过,我们来的时候是几人,那么回去的时候就一定不能少了谁,而钟旭,亦是我一定要寻回的人。”
  “好。”武瑞安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了狄姜。
  这时,他注意到在不远的石柱下,站着一穿着清灰道袍的男子,他面色白净,剑眉星目,虽然眼里带着些许熟悉的情愫,但他实在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你是谁?”武瑞安看着钟旭,似乎完全不认识他。
  钟旭面无表情,淡道:“钟旭。”
  “钟道长?”武瑞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一觉醒来,您竟变得这般年轻。”
  钟旭怀抱着剑,不知该如何作答。但他的神色也多是轻松的意味,对于武瑞安的平安归来,他的开心也不比狄姜少多少。
  虽然时间匆匆,已经离几人的初见过去了六年,但好在几人还是初识时的模样,只是心态发生了少许变化,而这些变化亦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随后,钟旭和长生便找来了马车,让武瑞安在马车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随即几人一起驾车向码头行去。
  问药与狄姜一起,陪着武瑞安坐在马车里。一路上,问药一直拉着武瑞安的手,向他诉说这两年多来的时光里所发生的事情,每说一句,武瑞安握着狄姜的那只手便会收紧一次。
  狄姜好几次被他握得生疼,但也没有说出声来阻止他。只因她知道,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体会到武瑞安的心路历程。
  这两年是他的生命缺失的一部分,她该是要感同身受的陪他经历一次。
  晨曦的微光洒在云梦泽完全岛屿之上,千千万万的岛屿似一颗颗熠熠生辉的明珠,照亮了几人前行的道路,也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情谊是我唯一可以怀念的东西,是她支撑我一直到现在。”狄姜轻声道。
  “嗯。”武瑞安点头,低下头,看见的就是狄姜温柔如水的目光。
  但是她的目光里还有着她未能说出口的话。
  她想说:“哪怕此情无关风与月。哪怕时间与我只是弹指一瞬。但这一瞬,我也想陪在你的身边。陪你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这是最美好的时光。
  有你,有我,有情义,值得被我们所有人用一生去珍藏与铭记。
  只要我还记得,那些逝去的人就不永远不会死去,他们活在我的记忆里,还有我的《花神录》里。
  这才是我存在的真正意义。
  番外 喜迎国庆撒糖系列
  番外 诊病
  回太平府的路与来时的不同。来时,狄姜从西北方乘船而下,路途不算艰难。但现在,太平府在东北方向,他们只能坐马车,从陆路出发。
  一路上,武瑞安都坐在马车里,被问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生怕哪里磕着碰着。
  狄姜经常笑她:“认识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丫鬟,可不认识的,怕是会以为你是他的婢子呢。”
  “您和王爷还需要分你我吗?”问药说着,又从马车侧面的柜子里拿来一颗糖果,递给武瑞安道:“王爷要不要吃糖?”
  武瑞安摇头:“我现在吃不下。”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
  “不……”武瑞安话还没说完,问药就抓过他的手腕,诊起脉来。
  她边看边道:“虽然我的医术不及掌柜的,但是医治一些小毛病还是没问题的。”问药说完,沉默了一会,突然‘咦’了一声,惊道:“王爷这脉象……怕是……”
  “是什么?”武瑞安一脸狐疑。
  “王爷是不是有点畏寒,四肢发冷?”
  武瑞安点头。
  “这就没错了。”问药点头道:“王爷脉象沉弱,面色苍白又食欲不振,怕是肾虚啊……”
  “什么?”问药话音刚落,狄姜一口茶水便‘噗’地喷了她一脸,一旁的武瑞安脸都绿了。
  紧接着,车帘外头便传来长生的声音:“掌教师傅,什么是肾虚?”
  钟旭沉默了半晌,才沉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
  “哦。”
  狄姜反应过来后,双唇张的老大,许久都合不上嘴。
  问药擦了一把脸,又接道:“王爷,这可不是小事,您还是让掌柜的好好看看罢,趁现在还只是肾阴虚,好好给治治,否则严重起来,发展成肾阳肾阴同虚,便会……”
  “不必了。”不等问药说完,武瑞安便打断道:“等到了晚些时候,我让你家掌柜亲身试验一下,我究竟虚是不虚。”他说完,对着狄姜一挑眉毛。
  “……”狄姜别过头去,不打算再理会这一对活宝。
  她闭上眼睛,假装在午休,可实际上心里却在盘算,自己再忍他一忍,等他身子大好了,再来纠正纠正他这放浪形骸风流浪荡的性子。
  晚些时候,狄姜午睡结束,刚一睁开眼睛,便见武瑞安整个人凑近了自己,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车里只有他二人,问药怕是又觉无聊,去前头骑马了。
  狄姜整个人都清醒了,立即后退一尺,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就是看看你,”武瑞安浅浅一笑:“我怕自己又是在做梦呢。”
  狄姜松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不记得了,”武瑞安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有一个孩子,他把我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直到骨肉凝聚成形。这期间,我清楚的感觉到很疼,但是我却不能动,也不能喊出声音来,我一定是做了一个梦……我本以为是噩梦,但是当我醒来看到了你和问药,才发现这或许是一个美妙的梦境,它带我回了你的身边。”
  狄姜微笑,不说话。
  问药却用力的点头:“只要王爷能回来,什么苦难都值得!”
  “我也是这样认为。”武瑞安点头,眼里尽是温柔。
  这时,狄姜‘啊’了一声,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道:“王爷此番消失两年,怕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得了的风浪呀……”
  武瑞安挠了挠头,苦笑道:“我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回来,狄大夫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或许是会有些麻烦呢。”
  “这可如何是好……”狄姜沉思。
  过了片刻,武瑞安突然牵起她的手,宽慰地笑道:“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我全都不在意。”
  狄姜被他的目光所灼烧,觉得脸有些热,她刚想要说什么,这时,却见他俯下身,凑在自己耳边,柔声道:“现在没有旁人在,要不要试试?”
  狄姜一愣:“试什么?”
  武瑞安没有很快回答她,而是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单手环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同时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的眼睛里带着迷离的情/欲,引诱道:“试试我的肾,究竟虚不虚。”
  “你……”狄姜‘蓦’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一脚揣在了他的肚子上,与此同时,发出了惊天的怒吼:“你给我滚——!”
  武瑞安吃痛,捂着肚子滚在坐垫上,霎那间汗流雨下。
  车内的气氛有些诡异,狄姜见他许久都不能起身,突然有些担心,便道:“你没事吧?”
  武瑞安忍着眼泪,泪眼婆娑道:“这下,怕是真的要肾虚了……”
  番外 太霄剑鞘
  来到白马城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了,正是风光大好时,漫山的野花与绿叶,郁郁葱葱,煞是好看。
  狄姜一行五人便在城外的溪边驻扎,吃的喝的都是就地取材。
  溪水清澈见底,一眼便能看见游弋的小鱼,问药带着武瑞安在溪边砌了一个捕鱼的陷阱,时不时便能听到问药着急地大喊:“王爷您怎么这么笨呐!好不容易赶来的鱼又被你放跑了!”
  连素来崇拜武瑞安的问药都忍不住朝他大喊大叫了,可想而知他在捕鱼这方面的技能值,怕是还没有狄姜高。
  狄姜陪钟旭吃素,便在树林里摘了些野菜,和着白米煮一煮,一锅菜粥很快便端上了桌。而这会儿,问药和武瑞安连一条鱼都还没有抓到。
  “你们行不行呀?不行就来喝粥罢,天就快要黑了。”狄姜朝二人吆喝。
  问药赌气地摇头:“今天抓不到鱼,我就饿死在这里!王爷,您也便陪我一块饿着罢,毕竟,在抓不到鱼的功劳里,您的贡献最大!”
  武瑞安无奈,只得陪着问药继续熬。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他二人才终于抓到了一条鱼,撑死不过半斤。
  “今晚我们就吃这个么?”武瑞安撇撇嘴。
  “不然呢?”问药叉腰怒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您选择站在我这边,就算您想喝粥,那也得等明天了!”
  “好吧,只能如此了。”武瑞安认命地摊手,开始帮助问药一起生火。
  长生用来煮粥的柴火已经熄灭,武瑞安和问药需要重头再来过。
  等火好不容易生起来,武瑞安和问药已经满脸灰黑,饿得前胸贴后背。
  “明天我们还是跟他们一起吃素吧。”武瑞安一边拿棍子戳火堆,妄想把零星的火焰弄得大一些。
  问药看着好半天都不得熟的烤鱼,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这时候觉得,素食其实也挺好的。”
  狄姜和钟旭坐在一旁,看着灰头土脸地二人,皆觉着有些好笑。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问药抱怨道:“不搭把手也就算了,嘲笑我们可就不应该了!”
  长生笑道:“是谁一直在我们面前说‘我可是野外生存小能手’的?这会儿又怪我们不该看笑话了?”
  “你!”问药气得脸都青了,却无法反驳,只得回头去催武瑞安:“王爷,您这火究竟生得起生不起?莫教人凭白看了笑话!”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武瑞安俯下身子,一边戳着柴火一边拼命的吹,狄姜看着他这幅模样,觉着好笑到不可思议——堂堂宣武国的神佑大将军,辰皇嫡亲的王爷,竟然能陪着他们在荒郊野地里玩野炊,还事事亲力亲为?这话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
  这时,狄姜突然注意到他手上用来戳柴火的棍子。
  那是一根看不出材质的棍子,扁圆形,约莫两尺,外表看上去就像是溶洞中的石钟乳柱子。
  狄姜眯起眼,奇道:“王爷,您手上那根石笋从何而来?”
  “石笋?”武瑞安直起身子,看着手中的棍子,恍然道:“看上去确实像溶洞中的石笋。”
  这时,问药也惊奇道:“我们这一路可没有去过溶洞呀,怎么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棍子?”
  武瑞安摇了摇头:“这是我在剑冢里带出来的。”
  “什么?”狄姜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笑道:“我竟没发现,您从剑门中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这等物件……”
  “它呀,我身在剑冢之时,便梦见自己一直抱着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抱着它,但似乎离它越近,就感觉自己越安全……而出了剑冢之后,它似乎只有在我想起它的时候才出现……”武瑞安说着,又晃了晃脑袋,道:“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肯定是平时我对它太过不在意,才会导致我误以为它只有在我需要它的时候才出现罢。”
  “谁说不是呢。”狄姜笑着颔首。
  武瑞安低头,盯着石笋看了半晌,对石笋笑道:“要不,你现在消失一个给我瞧瞧?”
  然而半晌过去,石笋仍没有任何变化。
  问药‘噗嗤’一笑:“石头怎么会消失呢!王爷您莫不是抓鱼抓糊涂了?”
  “或许真的只是幻觉罢……”武瑞安搔了搔头,抱歉地一笑,随即继续拿石笋戳柴火。
  而这时狄姜却不淡定了,她从钟旭身边站起身,走过来,夺过了石笋,当宝贝似的抚了抚,又对武瑞安道:“不管怎么说,它都在剑冢里陪伴了您两年不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剑冢也是这样的存在,不是吗?它哪怕只是一块石头,你也应该好好的保存它。毕竟,它曾是你在剑冢里的一道护身符。”
  狄姜说完,所有人都一脸奇怪得看着她。
  “掌柜的,一块石头罢了,您也太小题大做了!”问药嘲笑道。
  长生也点头:“看上去真是平平无奇。”
  而钟旭依旧一张万年不变地冰山脸,他怀抱着剑坐在草堆上,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神中也透露着几分奇怪——奇怪狄姜为什么会对一块石头表现得煞有其事。
  不等狄姜说话,武瑞安却赞同的点了点头:“狄大夫一席话,让我觉得羞愧万分,您这样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真是有点过分,我应当将它悉心保存才是。”
  狄姜赞赏地点了点头,这才将石笋还给了武瑞安。
  武瑞安接过,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将石笋仔细包裹完整,然后放在了马车的座位底下,妥善的放好。等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道:“等回了王府,我再寻一处高地,将它供起来。”
  “王爷明白就好,那么这一趟旅程所遭的罪,才不算白受了。”狄姜的眉眼弯弯,看得出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灿烂。
  武瑞安沉醉在她的笑意里,直到问药在身后大喊:“王爷!您再不来,这火可就灭了!咱晚上吃什么?”
  “马上来!”武瑞安应了一声,向火堆走去,他一步三回首,眼睛始终都没有从狄姜身上挪开。
  入夜后,众人都已经歇下。武瑞安和长生睡在一个草堆上,狄姜和问药睡在马车里,钟旭则作在草堆上守夜。
  快要天亮了,狄姜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便下了马车,坐在河边看着下沉的月亮。
  狄姜的动作引起了钟旭的注意,钟旭看了她半晌,见她始终抬着头,眼神里似乎有些孤寂,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钟旭缓缓走到狄姜身旁,坐下。
  狄姜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点微笑,然后又转过了头去。
  “狄大夫睡不着?”钟旭道。
  “嗯。”
  “有心事?”
  “嗯。”
  狄姜说完,钟旭也不再问了。
  他本不是多事的人,狄姜这副模样摆明了就是不想说,他便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二人一直在河边坐着,沉默,却不尴尬。
  直到月亮在山巅若隐若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狄姜才似乎鼓起了勇气,再次开口道:“你知道太霄剑吗?”
  “嗯,鬼界元帅,太霄帝君的配剑。”
  “是,”狄姜颔首,道:“太霄剑是没有实体的,它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意变幻出任何模样。”说到这里,狄姜顿了顿,又道:“可以是木剑,也可以是铁剑,哪怕是透明如琉璃,也不是不可以。”
  狄姜说到这里,钟旭怀中的剑猛然一颤,他握剑的手也陡然收紧。
  狄姜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接道:“而且,太霄剑是没有剑鞘的。剑下亡灵太多,没有一个剑鞘能容下那样的戾气。从前,太霄帝君羽化之前,剑鞘是他的身体,他羽化之后,剑鞘便是整座青云山。而青云山的精华,历经沧海桑田的变化,终化作了一根石笋。”
  钟旭闻言,眸子里迸发出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所以,那一根被武王爷当作烧火棍的石柱,就是太霄剑现在的剑鞘?”钟旭的语气似是猜测,却又带着几分笃定。
  狄姜点头,印证了这个说法。
  钟旭闻言,许久都不能平静,一如最喜睡觉的狄姜,今夜也因此而失眠了……
  钟旭是白云观的掌教,白云观这百年来是做什么的,他比谁都清楚,而他手中那把剑代表的是什么,今日在狄姜的解惑下,也豁然明了了。
  这时,狄姜回头看着他的双眼,郑重道:“你能完成太霄帝君的遗愿么?”
  钟旭点头:“有妖皆翦,无鬼不烹,便是我素日来的信念。”
  狄姜却扬起嘴角,摇头道:“斩妖除魔不是目的,而是达成目的的一个途径,太霄帝君的祈望,你还需要再想想。”
  “……”
  钟旭看着狄姜,半晌不说话,似乎在思忖,狄姜为什么会这样问。
  狄姜的身份到现在还是一个迷,扑朔迷离,但是他却也不着急去探寻,因为他有预感,总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自己,她究竟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这一天,怕是不久就会来临了。
  番外 白骨夫人
  (1)
  初夏黄昏,夜幕降临。钟旭和长生驾着马车,在州道上疾驰,扬起阵阵尘沙。
  在他们的身前身后,方圆之内荒无人烟,州道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草地,草地上时不时便有凸起的坟包,坟包周围荒草丛生,看上去已经许久未有人来祭拜。静谧的时光里,他们是天地之间唯一谈笑着的人群。一车五人谈笑的声音,与周遭孤清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问药撩起车帘,窗外的风景一眼便能看通透,她叹了口气,郁闷道:“看来今日又要露宿野外了。”
  “既来之则安之,都是人生经历。”武瑞安宽慰她。
  “哎……也只能这样想了。”问药点头,无奈只能耷拉着脑袋靠在车柱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一旁假寐的狄姜听到武瑞安的话,笑意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嘴角。
  她对武瑞安的变化感到十分的惊喜。
  这若放在从前,他一定会跟着问药一起抱怨。不,或许比问药的抱怨来得更加轰轰烈烈。
  入夜后,钟旭照常煮了一锅白粥,配上从白云观里带出来的咸菜和烙饼,又是让问药难以下咽的一顿。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问药吃完三个烙饼两碗粥之后,一抹嘴,啐道:“成天都是清汤寡水,我都瘦了好几圈了!”她说着,冲狄姜努努嘴,意思很明显,希望她能缩地成寸,捏个法决就回去了。
  然而狄姜却当没看到,淡笑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能陪着你的王爷游山玩水,不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情吗?怎的现在还没走几日,就开始抱怨了?”
  “我也不想呀!谁让咱走的这条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能不能找一条有城镇的路,一路上游山玩水走走停停,这才不负江南好春光呀!”
  “再忍忍,过了黄河就好了。”狄姜说完,不再理她。
  问药撇了撇嘴,见狄姜的一碗粥里还剩下大半碗,便大声地嘲笑道:“您也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狄姜愣道。
  “您也吃不下去的呀!”问药指着她的碗,哈哈笑道:“是不是特没味儿?特清淡?特像水?”
  “行了,闭嘴。”狄姜嗔怪她一句,又对钟旭笑了笑:“问药口无遮拦,你不要见怪。”
  钟旭摇了摇头:“我不太会做饭,让你们见笑了。”
  “不要听问药胡说,她只是不会欣赏美食罢了。您做的很好吃,我很喜欢。”狄姜说着,将碗里的白粥一饮而尽。
  面对狄姜的区别对待,问药很不爽,但是也只能忍着。她很清楚在狄姜的心里,钟旭的地位特殊,自己与他相比,简直是毫无胜算。
  几人用完晚餐之后,长生负责收拾碗筷,武瑞安负责今晚的守夜。
  狄姜和问药睡在马车里,不到子时,便听见马车里传来阵阵呼噜,但是呼噜之下,凝神细听,还能听见些许‘咕噜’声,咕噜声下,还有某人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声音。
  武瑞安坐在马车顶上,听见身下传来问药略带迷糊的声音——
  “掌柜的,您怎么还不睡啊,这都几更了?”
  “睡不着呀……”狄姜叹息。
  “怎么了?”
  “饿……”狄姜的话语里充满了委屈,但是问药显然没当回事。
  “早点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我想吃灯笼鸡丁……”
  “嗯,明天我去抓只鸡宰了……就有肉了……”问药哼唧哼唧两声之后,估计也没当回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2)
  第二天,临到封州时,官道上才多多少少有了些人烟,但是也仅限于零星的旅人商贾,路上的茶肆里除了阳春面以外,什么都拿不出来。
  狄姜一声叹息,问药却连叹气的力气都懒得了……
  夜里,一行人在官道旁歇息,武瑞安却不打算休息,他对问药道:“我去林子里转转,看能不能打到些野味回来,给你开开荤。”
  问药听了喜出望外,连连抱着他大喊:“王爷万岁!”
  武瑞安离开后便进了树林,林子里十分安静,走了大半个时辰都没听见一声飞禽走兽的声音。武瑞安心下觉得失望,刚准备返程,却突然瞥见树林深处有着些许亮光。他拨开树丛,便见到一个竹制的小屋子,屋里还透着隐隐烛火。
  武瑞安走上前,叩响了竹门,高声问道:“有人在家吗?”
  他接连问了好几遍,却无人回应。
  武瑞安刚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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