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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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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气若游丝,在这压抑的死寂之中,亦是格外清晰。
她瞟了他一眼,冷言说,“我光明正大地进了寒水门,不像有些人,整天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那男子倏尔笑了,边笑边说,“我不过奉命办事,我也不想鬼鬼祟祟的啊……”
她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道,“应该说,你只能鬼鬼祟祟的吧?”顿了顿,又道,“白银余孽,不夜城人人得而诛之……”
夏然而止的笑意。
“就因为我是白银族的人,所以我就该被杀?”那男子语气有些激动地反问道。
女子听罢一愣,道,“无论,无论怎样,白老四当年嗜杀成性……”
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她喝道。
“你原来…不是这样的……”男子重重地咳了几声,嘴里一股腥甜,苦笑说,“这世间那么多人,有好有坏。白银族的人同样也是人,难道就不许有好有坏了吗?……”
她哼了一声,道,“好人心地善良,坏人便心术不正!”
“小忧姑娘……”那男子轻轻唤道,“那我是好是坏?”
她斜睨了他一眼,随意说,“你介于二者之间。”
那男子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坏人……”
“我那是看你救过我的份儿上!”她嗤了一声回说,“我听你声音,年纪铁定比我大得多。你说你这样一个老人儿,不安心地过日子,还闯荡江湖给人卖命……”
男子听罢哑然失笑。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盗灵
凌空俯瞰那万里南疆,乌烟瘴气,哀鸿遍野。
无数道冲破天际的灵光汇聚成一帘极宽宏的屏障,与那侵蚀了大半个苍穹的幽暗两厢压制。
须臾之间,风卷山林,只留下了一派断壁残垣的凄凉景象。
风哭,又似人哭。
而那一袭青衣猎猎作舞的男子俯瞰此等飓风浩劫已久了。
“巫灵阵起,是不是该……”旁边一垂首等待的面纱男子试探性地问道。
“不急。”那青衣男子淡淡道,思索一会子,继续说,“历代白巫族墓穴极其隐秘,风窟一毁,巫灵阵被激发,无论哪一代的白巫墓穴都暴露无遗。但……”
面纱男子眉头一皱,追问道,“但是什么?”
那青衣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巫族一代源远流长,要找到祖巫墓穴谈何容易……”
“这……”面纱男子听罢一阵迟疑,说,“要不先静观其变?我看那南疆巫女抓了个人上去,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青衣男子倏尔一笑,目光流转,道,“都说人死了三魂七魄尽散,偏偏巫族人死后还能留下一魂一魄。要不是为了这巫灵阵哪……”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未待他感慨完,身旁人突然“咦”了一声。
无数道灵柱汇聚而成的光帘之下,一玲珑人影和一单薄人影一丝不挂地沐浴在灵光里。
遥遥而望,几乎只能看到二人模糊的轮廓。身形相较苍穹,如同草芥蝼蚁,微不起眼。
“你施了什么法术?!”
楼云景环视四周后满面震惊地盯着跟前神色严肃的小姑娘。
“我才没施什么法术呢。”那小姑娘赌气似得哼了一声,倏尔眼神一亮,喃喃喜道,“找到了……”
楼云景怔了怔,疑道,“什么找到了?喂喂,你能不能松开手?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样拎着很丢脸的……”
那小姑娘突然笑若银铃,眼波微颤地注视着跟前脸庞青涩的少年,说道,“云景……”
楼云景面色一滞,但闻她接着说,“你和他真像……”
“…………”楼云景头脑一阵空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未及他反应过来,那石瑶双眉倒竖,飞速掐指念决,一声低喝道,“对不起了!”
话音一落,那少年顿觉浑身一轻,耳边狂风呼啸,四肢像不受控制般,狠狠地被抛向了那一黑一白两厢僵滞的天际。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玲珑女子朦胧的泪眼。
“你要作什么?”楼云景懵道。
那石瑶突然破涕为笑,没有一丝回答。
然而不远处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两名男子却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她要盗灵!!!”面纱男子大惊失色道。
那青衣男子眼角一搐,冷言说,“身为南疆巫女,明知故犯。”
“这……”面纱男子一声叹息,道,“我说她为什么抓了个人,本来以为她……”顿了顿,眼底一黯,说,“强行将一魂一魄塞进生人躯壳,此等逆天之举,怕是永世不得轮回了。”
那青衣男子闻罢睨了他一眼,打趣说,“几年不见,没想到你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面纱男子一愣,哑然失笑。
“走吧。”那青衣男子道,“我方才察看一番,觉得还是风窟内的可能性最大。”
话音一落,那面纱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化为一道青光,飞身离去。
与此同时。
“云景!!!”
楼展皓满头大汗地抵挡着身前狂风,面目扭曲,愈发吃力。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单薄少年淹没在黑气里,倏尔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长啸!不由得心神一震,立马大喝一声,欲要冲向那浩瀚天际。
不料。
“大,大师兄?!”楼展皓惊讶地盯着突然闪现的人影,满面难以置信。
“生死门的人来过。”一袭荼白衣袍被染得殷红的男子神色凝肃道。
出奇地,那萧肃赫然屹立飓风里,乱发狂舞,饶是如此,仍满眼镇定自若。
楼展皓心下一惊,暗道大师兄的修为竟高深若此……
“看来魏师叔是救不成了。”萧肃一把掏出了袖袍里流光溢彩的草株,眉头紧蹙。
楼展皓一怔,失声道,“续命草!!”
萧肃点了点头,仰面望了望风云变幻的天际,不带一丝感情地道,“你留在这接应小忧他们,我去救云景。”
楼展皓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剑光一闪,狂风中的人儿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殊不知二人说话时刻,轰隆隆犹如爆炸般,黑白交界处激光四射!一帘汹涌白光里,那身形娇小的女子急速穿越,两掌之间,一缕无形气息氤氲,她额头青筋暴起,一手单控气流,一手迅疾画出一长串古朴咒符。
只差一点。
她一个翻转跃至那被重重黑气缭绕的少年身前,眼睛眨也不眨,径直将掌间隐约闪烁着咒符的气流重重打进那少年白光微弱的印堂。
一丝笑意蓦然绽开在她的嘴角。
“爹……”她神色大喜地注视着跟前眼神渐渐复苏的少年。
那少年忽地一笑,声如蚊蝇,道,“我楼云景之前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没曾想……”他眉头一皱,头疼欲裂!脑海里混混沌沌的,竟都是些陌生记忆。更为可怕的是,他觉得耳畔似乎回荡着另一个人的声音。
“孽障!”
这一记大喝,喝得那小姑娘面色一震,即刻笑逐颜开。
“爹!!”她紧紧地抓住跟前人的双手,眼眶泛红道,“瑶瑶把你救回来了……”
“你是谁……”那少年使劲地晃了晃自己的头,双眸惊恐,“你为什么会在我身体里……”
仿佛是自言自语。
“你到底对我作了什么?!”
不待她回答,一束灵光伴以无边劲风骤然从那天际线分裂开来。
似来自远古的昭示!
无数人形霎时显现在那灵光里。眸光寒冷得,恍要将人吞噬!
就这般不偏不倚地击中那娇小女子的胸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楼云景只听一声闷哼,定睛一看,登时惊得一个趔趄。
那娇小玲珑的女子目光涣散地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一束穿膛而过的灵光逐渐扩散至她全身,然后她整个身躯……忽然变得透明起来。
是那种近乎蝉翼般的透明。
“瑶,瑶瑶……”楼云景怔怔道。
一声极清脆的声音,犹如碗碎。
他下意识地掩面一挡。
空气都情不自禁地凝固了。
一块块粉末雪花般的透明碎片轰然散落。
为什么心会这样痛?……
楼云景失神地看着漫天碎片,不觉两行热泪淌颊而过。他缓缓地用手触了触自己的眼角,眸光空洞地看着那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稍纵即逝的温热。
“云景!”
一荼白人影蓦地闪现他眼前。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萧肃眉头一皱,唇角登时渗出一丝殷红。
楼云景表情怔怔地摇了摇头。
“石……石族长?”萧肃试探性地一问,那少年倏尔眼底一亮。
“晚辈私自摘了续命草实在该死!现在与寻风珠一并归还,还望……”
萧肃话未说完,楼云景忽然打断道,“罪不在你。”
“前辈,”萧肃随即掏出了袖袍里流光溢彩的一草一珠,欲要递给身前少年。
“大师兄……”楼云景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面目扭曲,看起来极为痛苦,道,“大师兄,我,我怎么了……”
萧肃一愣,暗自叹息一声,道,“云景,你……你先让大师兄把话跟石前辈说完。”
楼云景登时止了自己的动作,满眼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跟前一身狼狈的男子,道,“大师兄……”竟哽咽到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二人僵滞片刻,但闻又一记天雷般震耳欲聋的爆裂之声!
天边那一帘幽暗愈发浓重了。
一半阴郁一半明媚的南疆。
本还在自言自语的楼云景突然神色一怔,满面凝肃地眺望着那道分明的黑白交界线,冷冷道,“寻风珠留下,续命草你拿走吧。”说罢两手一挥,生生地将那珠子吸向了不远处翻涌的灵光里。
“前辈,等等,”萧肃冷不丁拦在楼云景身前,深作一揖,央求道,“师弟年纪还小,躯体尚稚嫩,望前辈解了此番浩劫后……”
“他这一生,都离不开我了。”
萧肃闻罢身躯大震,道,“石前辈!他只是个孩子,您要他余生都活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混沌里,这,这……”
幽幽地一声叹息。
“我帮不了他。也……帮不了自己。”
“前辈……”萧肃刚要继续说下去,但觉眼前白光一闪,异常刺眼,忙不迭定睛看去,一墨点正缓缓靠近天际那一帘灵光。
“大师兄!!”
那楼云景前脚刚走。
萧肃回头一看,疑道,“展皓?我不是让你在下面接应……”
“我实在放心不下云景。”楼展皓强压住起伏的胸腔,满面焦急道。
“你……放心吧。”萧肃笑了笑,“他没事。”
楼展皓怔了怔,目不转睛地盯着遥遥天际里的一个墨点,道,“大师兄……你是怎么从风窟里出来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穷奇
风窟。
一派漆黑。
气氛压抑得,只有二人粗重的喘息声。
“轰”地一声,密集的石堆倏又塌陷。
无忧惊得下意识地攀住身后巨石,不料一个抓空,扑簌簌地随着小碎石往下滑。
“小心,”
那白发男子见状一喝,即刻抓住她双肩,当下二人紧紧地贴住凹凸不平的斜坡,心有余悸。
“我怎么觉得,”无忧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好像越陷越深了?”暗道不会一辈子都要被埋在这儿了吧……
那白发男子双臂微微颤了颤,似是强撑,笑说,“你的大师兄难道不管你了?”
无忧听罢一怔,脸颊火辣辣的,嘀咕道,“什么叫你的大师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讽道,“幸亏你觉悟得早,老老实实地交出了寻风珠,要不然哪……”
“要不然怎样?”那白发男子好奇道。
无忧干咳了一声,哼道,“要不然抓你回不夜城有你受的!……”
话音一落,那白发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忽地身后斜坡一阵剧烈震颤。
“又来!”无忧没好气地恼道。
大大小小不下几十次的震颤,再害怕也都快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次,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
一丝诡秘阴风霎时撩起了二人额边碎发。
那白发男子面色一震,皱眉道,“小忧姑娘,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无忧眉头一皱,随即屏息细细地用耳朵寻觅着异样。
像被激怒猛兽的闷哼。
极其微弱。
无忧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口一热,莫名其妙说,“难不成风窟底下还能埋着什么活物?嗤,怎么可能……”
话虽这样说,但……
轰隆隆犹如一连串裂天滚雷,二人来不及反应,但觉身下一空,措手不及地便坠向一片未知的黑暗里。
“嗵!”得一声,尘烟四起。
不过须臾。
无忧吃疼地连连“哎唷……”道,“摔散架了要……”
而另一人却始终一言不发。
无忧怔了怔,满面狐疑地扭头看向此刻眼神分外震惊的白发男子,问,“你摔傻了?”
刚说完,那白发男子脸色大震,忙不迭一个翻转滚至她身旁死死地捂着她的嘴。
无忧下意识地拳脚相加,兀自挣扎了一番,支吾不清地说,“你……你……干什……”她暗自冷哼了一声,顺着那男子的目光直挺挺地抻长脖子一看,霎时惊得一动不动。
“穷奇。”那白发男子压低声音道。
几粒浑圆的汗珠,和着淡淡的红,从他脸颊滚落下来。
就这般掠过她眼波乱颤的眸子。
十丈之外,一个满身倒刺,巨翼匍匐,似虎非虎的庞然大物正自徘徊在一团热气逼人的烈火里,甚是烦躁。
无忧轻轻地扒开了那只愈发滚烫的手,嘴型示意道,“怎么办?”
那白发男子睨了她一眼,眸里倒映着两团狂舞烈火,终是摇了摇头。
无忧叹了口气,心说南疆怎会有穷奇……
相传穷奇乃远古四大凶兽之一,秉性至邪,惩善扬恶,喜食人。舜帝逐其于西北,以御魑魅……
她一副苦思表情,忽闻那白发男子眼底一亮,“咦”了一声。
“怎么了?”无忧忙不迭一个骨碌爬起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穷奇甩了甩头,似是百无聊赖地低吼了几声,缓缓地抖动着背后巨翼,一霎间火光骤熄,露出了藏匿之物。十二副棺椁,寂然悬浮在一片烈火后,从上而下,依次交错列开,散发着一股极其神秘的气息。
“十二祖巫……”那白发男子失声道。
“啊?”无忧满眼疑惑。
她这一句“啊?”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反应。
殊不知二人这两句稍微没有压制音调的一来二去,那本要倒头呼噜大睡的巨兽忽地怒目圆睁,獠牙外翻,浑身倒刺森然林立,犹如钢峰利剑。
无忧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旁边人身后。
那白发男子不解地注视着她。
“看什么看?你抢了寻风珠,还拉我下水,如今掉到这个鬼地方……”无忧叽里呱啦地小声埋怨一番,继续说,“你不是力能杀凤嘛?区区一个穷奇……”说罢一愣,顿感后知后觉。既然他能杀凤,是不是就能说明……
“你逼出了我身上的九幽鬼蛊?!”无忧难以置信地盯着那白发男子瘦削的侧颜,“你……”她惊得不由自主地连连倒退。
一块欲坠未坠的巨石,被她一蹭,登时重重落地。
“轰!!!……”
无忧头脑一阵空白。当下二人一脸僵硬地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那一团霎时拔高了数十丈的熊熊烈火。
空气仿佛都冻结在这一瞬!
只听一声撼天动地的怒吼,似是来自远古的滚滚洪流,那沐浴在一派烈火里的庞然大物忽地展开巨翼,朝二人劈头盖脸地呼啸而来!
距离太短,根本来不及躲闪!
无忧身躯大震,但闻身边男子一声大喝,周身紫光大盛!硬生生凭着一股内力狠狠地抵御着那火光肆意的四只巨爪。
僵持的一人一兽。
无忧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地面,心下大喜,喊道,“快往后退!”说罢一把攥住那白发男子的斗篷。
然而。
“你怎么不退啊!你站在人家的地盘里了!”无忧气道。
任她生拉硬拽,那白发男子没有一丝要动的意思。
“我动不了了……”
“什么?!”无忧讶然道。
不待她考虑对策,那巨兽赫然张口又一记震天怒吼!吼得二人心神激荡,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奇怪纹路像疯长草蔓般重重突显在二人脚下。
四面八方的阴风,穿梭在这片未知之境里。
一个刻画着繁琐咒符的巫阵,冒着逼仄灵光,一丝不漏地将二人一兽包裹其中。
“仓啷啷”剑光一闪,无忧暗自一声低喝,顾不得手心冷汗,径直劈向那烈焰!
一声极痛苦的闷哼。
那白发男子仿佛再也压抑不住了一般,“哇”地呕出喉内一股滚烫腥甜。
无忧见状一怔,心说怎么回事!不经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断剑,登时惊得脸色煞白。
陪伴她多年的一柄残剑,就这般被烈焰消融得分毫不剩!
孤零零的剑柄,竟有些可笑。
这……这可是三水爹爹留给她的东西!!
说不清是恨是怒!丹田内氤氲的热气陡然扩至全身,整个胸腔,像要炸裂一般!
“小忧,小忧姑娘……”那白发男子唇边殷红汹涌不止,掌前交杂的幽蓝之光与紫光亦逐渐微弱……
那被愤怒迷蒙了双眼的女子面目愈发扭曲,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喝!却见双眉倒竖的人儿凌空一跃,死死地攀在巨翼之上,乱发随火狂舞!
“吼……”那穷奇怒得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当下拼命扇动巨翼,想要摆脱翅上人儿。
一丝暴戾之气,顿时闪过那女子眼底。
说时迟那时快!她眼疾手快地随着巨翼飞身翻转,一袭雪青被倒刺划得破烂不堪。
“小忧!!”那白发男子顿觉扑面一阵焦灼气息,眼前一黑,不由地双膝瘫软。
而那凌空腾跃翻飞,两厢纠缠的一人一兽,没有一丝认输的意思。
十二副悬棺,另十二个人,一声不哼,仿佛冷冷旁观。
那白发男子咬牙撑地,几乎是爬向那十二副悬棺,央求道,“晚辈无心冒犯,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话音一落,但闻一记极其痛苦的怒吼之声!
一个苍白人影,翩然落地。
那白发男子定睛一看,禁不住瞳孔放大,愣得瞠目结舌。
而那兀自喘着粗气的女子,正手持一尖利獠牙,一丝不挂。火光中她身躯的轮廓,似镀了一层黑影……
那白发男子登时反应过来,连忙用衣袍挡住了自己的双眸,满面通红。
疾速的心跳。
“小,小忧姑娘……”
没有回应。
回应的是那只被拔了一颗牙满面哀艾的穷奇。
无忧突然眼睛一眨,怔了怔,看向脚边蹭来蹭去像只小奶狗一样的小穷奇,喜道,“原来你还挺可爱的啊……”说罢再一怔,随手一摸,顿觉滑溜溜的,冷不丁大叫道,“啊啊啊啊啊!!!!!……”
一袭殷红色斗篷登时将她裹了个一丝不漏。
“你,你,你你你……”无忧满面羞红地盯着将头别过一边的男子,气得说简直说不出话来。
那白发男子干咳了一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无忧哼了一声,对着地上尾巴乱摇的小穷奇道,“他欺负我,你要不咬他,我把你另一只牙也拔下来!!”
那小穷奇一对小翅膀霎时绽开,圆滚滚的小脸立马凶神恶煞地,继而摩拳擦掌,一副要扑上去的模样。
“我,咳……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那白发男子辩解道。
无忧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嘀咕说,“鬼才信……”说罢气鼓鼓地迈步就走,边走边说道,“老色鬼……”
那白发男子听罢面色一怔,哑口无言。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名
脚底穿梭的灵光散发着一股奇异的热,映得周遭通明透亮。
细细打量开来,无忧二人经数十次颠簸深陷的这个地方,也是一处半开口的溶洞。说是半开口,其实就是有底无顶。
不过有一件事困扰她很久了。
“你说为什么悬棺那里一丁点石块也没有?”无忧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来回踱步,兀自说道,“按理来讲,刚刚我们掉下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应该早就被碎石掩了才是……”
等待良久,那白发男子依旧是静默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无忧满面莫名其妙地盯着盘坐在地上那人,讽道,“你不想出去了?”
一丝苦笑蓦然绽开在那白发男子的唇角。
“出不去了。”他淡淡道。
无忧听罢一愣,笑说,“你怎么知道出不去了?那照你这样说,我们俩要一起死这儿了?”
那白发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敛眸像是调息,不疾不徐道,“风窟的结构,类似于一个巨型蜂巢。一洞塌陷,全窟覆灭,一环扣一环。”
无忧嗤了一声,将趴在男子身旁百无聊赖的小穷奇抱在怀里,一边搔逗一边说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那白发男子眼神一滞,说,“什么?”
“你是如何找到那只凤凰的?”
“当时水洼里有一个小漩涡。”
无忧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撇嘴道,“原来你也是误打误撞。”她“嘿嘿”一笑,继续说,“同是水洼里的入口,你去了有凤凰的溶洞,我却去了有蛛蝶和骨灵虫的溶洞。这说明什么?”其实远远不止这些疑点。
“你的意思是,每一个溶洞都是可以移动的?”那白发男子不可思议道。
“如果不这么解释,你还有更好的解释?”无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随意说,“真像你说的那样一环扣一环,说不定我们就是绕了一圈,回了起点。”
“这……”那白发男子腾地起身,忽觉眼前一黑,嘴唇煞白至极。
无忧眉头一皱,欲要上前去扶,突然一阵顾虑,问道,“你……没事吧?”
那白发男子随即摆了摆手,咳道,“年纪大了。”
无忧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我想得太玄了。”眸光一闪,小心翼翼地问说,“你积雪湖里救了我一命,又帮我逼出了九幽鬼蛊……不知前辈怎样称呼?来日我也好报答报答你。”
那白发男子一怔,讪笑道,“我哪能算是什么前辈……”思索一会子,佯正经道,“你叫我风叔吧。”
“风叔?”无忧心口一震,定定地注视着那对面具下的眸子,强笑说,“风叔,敢问风叔家乡何处?”
“家乡……”那白发男子眼底一黯,声如蚊蝇。
“风叔可知不夜城与白银城交界处一个唤作七里乡的村庄?”
此话一出,二人尽皆身躯一震。
尘封的记忆似被开了闸般汹涌流泻……
无忧眼眶泛红,笑道,“风叔不知?七里乡是个很美的地方……”
“小忧姑娘……”那白发男子几番欲言又止。
“你舍命救我,我猜想啊,要么你认识我,要么有人要你认识我,”无忧顿了顿,一个弯腰放下了怀里的小穷奇,接着说,“你是晋家人吧?”
话音一落,那白发男子不由地一怔。
“晋家当年被逐出不夜城,生世不得返,而今……”无忧笑了笑,满面无可奈何地说,“我是不懂这些尔虞我诈,也不想懂。寒水门说白了也是给五族子弟建的,不是吗?”
她刚说完,整个溶洞忽然剧烈一颤!头顶残石断峰轰然坠落如雨。
那白发男子下意识地拉起身前人往那十二悬棺里跑去。
一阵阴风夹杂在烟尘里。
无忧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浑身哆嗦。刺骨寒意,霎时游走在她五脏六腑之间。
仿佛置身事外的十二悬棺,赫然漂浮在一片咒文遍布的古朴石台之上。
莫名的心慌,莫名的恐惧。
无忧失神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副棺椁,只见棺木黑金发亮,似被吸引了一般,她竟怔怔地伸出双手,想要触碰那棺上篆刻的诡秘文字……
“别碰!”
已经晚了。
无忧登时反应过来,满眼震惊地倒退几步,指着那纹丝不动的棺椁道,“假,假的!!”
那白发男子干脆利索地脱掉自己的一身外衣,塞到了无忧手里,疑惑道,“什么假的?”
无忧咽了咽口水,忿忿道,“那个棺椁根本就摸不到!”
几乎是满腔的怒火。
那白发男子置若罔闻地盯着她,问道,“小忧姑娘,方才我就想问,你进了这个溶洞之后……怎的变得这般偏激?”
无忧本气得胸腔起伏不已,听完这一席话语,突然面色一震,脊背发凉。她不经意地撇见了那被埋在碎石间鲜血淋漓的穷奇獠牙,犹如五雷轰顶般,头脑是无边无际的空白……
一丝丝偶掠心头的愤恨,嫉妒,暴戾……仿佛都被放大了。大到充斥她整个头颅,大到除了恨、妒、怒……再忆不起其他。
“南疆黑巫,最擅以邪术迷乱人心。这个溶洞里摆的十二副棺椁,应是十二祖巫的衣冠冢,虽是衣冠冢,但灵力仍是不能小觑。”那白发男子说罢顿觉喉头一股腥甜,强压着继续说道,“穷奇乃上古至邪凶兽,由它看守的衣冠冢……”
“风叔……”无忧亦是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拉起身旁人就往棺椁外冲,道,“这里有古怪!”
前脚一出,漫眼烈火骤燃!
万里南疆。
一望无垠的湛蓝苍穹,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而苍穹底那三名各怀心事的男子,屏息望着那万顷残树、鸟兽横死,顿觉满目疮痍。
人声嚎啕,不绝于耳。
“大师兄,杨师弟他们……怎的还未出来?”楼展皓眉头一皱,心酸不已。
萧肃摇了摇头,道,“云景。”
这一唤,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忽而一笑。
“大师兄,你怎的不唤我石前辈了?”楼云景失神地仰头望着那湛蓝苍穹,眼前倏然浮现起一双月牙儿般的笑眼,心头似万剑穿刺,剧痛不已,喃喃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楼展皓怔了怔,瞪着身旁失魂落魄的人儿,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楼云景闻罢面色一震,泪眼看向楼展皓,目不转睛地唤道,“哥……”
“怎,怎么……”楼展皓不解地盯着萧肃,说,“大师兄,我刚刚就想问你,那巫女到底对云景施了什么法术?你为何要唤云景什么前辈……云景他……”
萧肃重重地咳了几声,脸颊潮红,道,“石瑶用寻风珠将我们送至风窟,笃定我们会摘了续命草,毁了定风之物。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知道有人会杀凤取麟。”
楼展皓和楼云景身躯一颤,但闻萧肃继续说道,“凤凰乃远古灵兽,世所罕见。凤凰一死,续命草一断,风窟必毁。风窟一毁,势必激发巫族为护风窟所设的巫灵阵。她千方百计,不过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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