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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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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责、心疼、担忧、甚至有劫后余生的一丝庆幸。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还好他没有被詹溯过多纠缠,导致追悔莫及的结果。
叶上离将钟花道抱在怀中,右手度灵力入她体内,于浮尘中低下了头,一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轻轻舔过她嘴角的血迹,将她的脸擦拭干净,直到钟花道颤抖着睫毛,微微呼吸后才松了这口气。
“你来迟了……”钟花道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顿时如刀刺入了叶上离的心口,一滴泪水未经羽睫,直接坠落在钟花道的脸上,他眼底的惧怕还未消散,又染上了浓浓愧疚。
钟花道见他如此,长叹一声:“就罚你……吻我一千遍吧。”
第154章 受伤
“你说……若我打碎他的身体; 会如何?”
断玉萧划过桌面,只需轻轻触碰便能将价格不菲的紫檀木桌切成两半,身穿蓝衣的男子抬眸看向面前眯起双眼一直警惕地看向他的女人,乌承影微微皱眉; 心中奇怪:“如若我没猜错,你就是花道口中的詹茵吧?既然是羽族人,又何必护着这人?”
乌承影瞥了一眼被詹茵护在身后的男子。
无尽道派被禁了千年的离魂蛊术; 魂魄一旦离体,必要见血,更有道行高深修炼厉害的,魂魄能飞千里之外; 取人首级; 眼前这人恐怕就是如此了,一身家主厚衣,盘腿于软塌上坐着; 双目紧闭; 面无表情,呼吸都很微弱,恐怕早就魂魄离体; 不知去了何处,做什么坏事了。
詹茵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詹溯的面色看上去不太好; 毕竟魂魄不能离体太久; 否则即便再高的道行也会有损伤; 更何况……如若詹溯真的是去对付叶上离,或许会凶多吉少,但在这个时刻,她不能掉以轻心,让乌承影毁了詹溯的身体。
“他于离魂前告知了我,身体一旦出事,魂魄无法归位,便会一直以血腥状态飘荡世间,杀人不止,也无形,到时候说不定会惹出更大的麻烦,乌长老恐怕不知,詹家主……已是大境界中期的人了,只需一步便达后期,或许要不了多久,通仙境也指日可待。”詹茵说罢,乌承影低声笑了笑:“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有几分自豪?”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一个没了理智,保持魂魄形态,抓不到、看不见、却又能杀人的詹溯有多危险罢了。”詹茵说完,忽而迎面一阵飓风吹过,黑影穿过两人的发丝,乌承影握紧手中的玉箫,还未来得及回神,詹茵身后的人便猛地喷出一口血,如雾般散在风中,一丝不苟的头发顿时凌乱。
詹溯醒了。
乌承影往后退了一步,他朝詹茵看去,倒是不担心詹茵会在这个时候出卖他,只是他刚来便想着找詹溯麻烦,还没来得及见到目星,詹家守卫重重,他以乙清宗长老的身份过来,别人以礼相待,为了避免麻烦,他也以礼处之,所以……他没能见到目星。
本想在詹茵的口中问出些什么,却见詹茵护着詹溯的身体,话说了不过两句,这人便魂魄归体了。
詹溯伸手捂着心口位置,面色泛青,直接歪倒在了一边。
詹茵立刻过去扶他,却被詹溯制止,只见他盘腿吞吐灵气,将体内的不适勉强压下,猩红的双目闭上后,似乎还有未能散去的黑烟一直在他双肩袖摆上腾升。
乌承影眯起双眼,心里掂量着他如若现在出手,究竟有几分把握杀了詹溯,听詹茵说他已经是大境界中期,甚至马上就要入大境界后期了,可谓是一日突进,当真应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句话。
一个受了伤的大境界中期,与一个刚伤好的小境界中期,两者还不能相比,乌承影觉得自己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赢,詹茵也不过是个大道者,小灵修都未入,算不得什么,帮不了忙的。
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詹溯便睁开了眼,他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不过整个人面色好转了许多,手脚放松后轻轻喘了一口气,乌承影看着,心里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说不定当真得被这人给杀了。
詹溯抬眸朝乌承影看了一眼,问詹茵:“乌长老何时到来的?”
“刚到。”乌承影将断玉萧收起,浅浅一笑:“乙清宗近日事多,又听说临天峰接了无尽道派的天谴令,所以特派我来看看,看看……詹家主这边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詹溯收回了视线,乌承影的道行,倒不让他放在眼里,只是他当真是小看了叶上离。
他让詹茵请无尽道派的莫引前来,莫引看低了他,没有亲自到来,只派了门中一个道士过来传话,詹溯也算是有求于人,便没将这种怠慢放在心上,只是他见莫引这般不识好歹,也知道此番无尽道派要对付钟花道,可谓是难上加难。
那人的道行他知道,加上旁边有个恐怕已是通仙的叶上离,两把仙器在手,谁也敌不过。
所以詹溯与无尽道派做了交易,钟花道对无尽道派下战书,她身后无人,只有叶上离能顶事,故而詹溯说明自己来拖住叶上离,让无尽道派杀了钟花道,只要钟花道死,他们就必须告诉自己,如何破解离魂蛊术的方法。
世有道法千千万,不可能只有修炼之法,没有破解之法,詹溯从出生开始便带着姚青的几分道行,年幼时便会离魂蛊术,更杀了十几条人命,这道法,像是刻在他身体里般运用自如,只是道行越深,这股压在心头的邪恶之气便越难控制。
近日目星……已经不愿再看见他了,非但不愿说话,甚至就连身边人提到他的名字,目星都会本能地害怕。
他们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身体里的恶鬼,因为吞噬了多条人命日益壮大,如若无法压制,便要想办法毁去,无尽道派答应了他的交易,却没想到一万人,居然没一个能顶事的,不过是多了些羽族的鸟雀,他们便被钟花道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詹溯拼着一口气牵制住叶上离,更没想到叶上离眉心的银痕如莲,已是通仙后期,只需渡劫,或可成仙。
那人……始终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离魂之术一旦离体,必须见血,叶上离几乎废了自己的一条胳膊,将詹溯打出了结界,詹溯认他叶上离是个君子,是个好人,可这份情,他不领!
詹溯起身,头脑有些眩晕,詹茵站在一旁让他扶着,詹溯却直着身体不愿与任何人有接触,只一双眼冷冷地朝乌承影看去,轻声笑道:“乌长老来迟了,岚山外,战事已起,恐怕现下也已结束,乌长老来我临天峰,却是来错了地方。”
乌承影厚着脸皮摇头:“不要紧,我看詹家主也受了伤,刚好我这里有一瓶仙风雪海宫的药,对疗伤颇有成效,便送给詹家主,只是我才刚来,空手而归恐怕不好解释,便让我在临天峰逗留几日,等岚山外的消息传回乙清宗,我也好回去复命。”
詹溯接下药瓶,看了一眼,果然是仙风雪海宫的药,他也不将乌承影放在眼里,说了句随便,便离开了书房。
人走时,做了个让詹茵留步的手势。
书房内,詹茵问乌承影:“乌长老……是来带走目星的吧?”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乌承影用玉箫捶了捶肩膀,詹茵又道:“我也想带走目星,只是有机会接触,却没机会出手,詹溯将她看得很重,若乌长老真的将她带走,恐怕詹溯拼了一条命,也得将你撕碎了。”
“你会帮我吗?”乌承影看向詹茵。
詹茵微微皱眉,道:“说实话,我有些害怕詹溯,临天峰的人越来越少了,几个外戚几乎都被他吞光了,正因为他吞了别人,也涨了自己的道行修为,可我不知道他那一丝绷紧的理智还能存留多久,或许下一刻,整个儿临天峰的人都不剩。”
“所以你怕了?”乌承影顿了顿,詹茵苦笑:“所以,我会帮你的。”
毕竟她不想看目星死去,从她第一眼见到目星时,就从目星的身体里看出了沈梦的道行,目星活,或许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也是沈梦活着。
詹溯从书房出来后,先去让人打了盆水,自己泡在冷水中消了身上的热气,再将血腥气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想起来什么,又跑去临天峰下的城池里买了两串糖葫芦,带着张老头儿家里做的马蹄酥和龙须酥,再回到临天峰时,才勉强挤出嘴角的笑容,捂着心口发疼的位置,慢慢朝目星的住处过去。
詹林前两日死了,却不是詹徐氏杀的。
因为詹林知道詹溯可能杀了詹承,又将目星关起来,动用家中所有人的力量就为了看住一个妖女,故而喝了酒,心里不悦,与詹徐氏多说了两句目星的坏话,大约便是目星是个狐狸精,是祸水,是目星害得詹家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这话不知如何传到了詹溯的耳里,詹溯也不愿意留詹林空占着他小叔的位子,故而詹林死得干净,彻底消失,詹徐氏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也会被詹溯杀死,詹溯却笑得古怪,甚至扭曲:“婶子误会了,我如何会杀你?如今家中,就只有你一个女人能照看着点儿了,我与目星的婚事,还得婶子操办呢。”
詹徐氏怕得险些失禁,她从未见过如此阴恶之人,居然能一边舔血,一边以温和的声调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所以她点头说道:“好!好,你放心,我、我一定会照顾好目星的,也多劝劝她,让她……让她别误会了你。”
这几日詹溯,活得仿佛行尸走肉,除了站在目星的房屋前他能有些精彩的表情,其余人看见他无不胆怵的。
詹徐氏远远就看见詹溯来了,只是他脸色不好看,似乎受了伤,脚下虚浮,却拿着一些甜丝丝的糕点,是目星喜欢吃的那些。
詹溯站在房屋前,里面灯火明亮,詹徐氏干笑两声退下,却没敢走远,怕目星那边随时需要自己过去。
当年在詹家也算是半个主事人的詹徐氏,身边伺候的丫鬟无数,哪怕詹林有那么多妾室,却无一人敢爬到她的头上,现如今她却成了詹家的奴仆,卑躬屈膝,谨小慎微,或许哪日眼前之人一个不高兴,便将她杀了。
詹溯轻轻敲响了目星的房门,这房子周围没有阵法,目星的灵力被他封住,就是个普通人,哪儿都去不了,风吹草动都能被人察觉。
“谁?”里面目星问,詹溯听见了她的声音,嘴角才扬起了笑容,只是眼神疲惫,深吸一口气道:“是我,甘蔗。”
里面没声音了,詹溯不恼,又说:“我知道你这几日肯定吃腻了甜雪糕,所以特地下山买了糖葫芦和龙须酥,你不是喜欢吃那家做的吗?”
“我不吃,你拿走吧。”目星说。
詹溯一怔,心里有些难过,他将手贴在门上,明明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却不敢再有吓着目星的举动,于是软着声音说:“你开开门吧,我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这些天,我的心里好疼啊,目星,我想你了。”
目星没说话,詹溯低声咳嗽了几下,嘴角滴血,詹徐氏看见了连忙问道:“家主这是怎么了?可要让人请大夫?”
詹溯冷冷地瞥了詹徐氏一眼,吓得詹徐氏立刻噤声,他擦去血迹,掩饰一般慌忙丢掉手帕,却架不住被叶上离伤了肺腑,又是几口血吐出,詹溯弓着背几乎站不稳,喘了几口气后将手中的东西都递给了詹徐氏,转身准备走,目星的房门又被打开了。
詹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软弱无能的样子,踉跄着步伐还没走两步,目星却喊住了他:“喂!你……你没事吧?”
第155章 长大
詹溯慢慢转身; 看见目星时他眼睛都红了,眉眼中涌出几分委屈,却又想安慰她说自己没事儿,只是瞧见目星背对着明亮的烛火站着; 一身绣满迎春花的黄裙子,双眼泛红地看着他,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脱口而出的‘我没事’,变成了‘你真好看’。
目星瞧见了詹溯嘴下挂着的血,问他:“你受伤了?”
詹溯用袖子擦了嘴角,摇头道:“无事; 小伤而已; 不过是修炼岔了气,很快就好了。”
目星又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 却也不似以往那般活泼了; 詹溯看着心疼,几步走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鼻息间呼吸到的都是目星的味道; 还有她发上清香,怀里抱着柔软娇小的人; 心头上的那一点儿疼也变得分外满足了。
他的声音一遍遍传来; 抚过目星的发丝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不想吓着你,可是我真的太害怕你不要我了。”
詹徐氏将詹溯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房间桌上,自己转身离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险些想要趁着詹溯受伤的时候过去与他拼命,可到头来她也没这个勇气,她见识过詹溯的厉害,詹林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更别说詹徐氏了。
詹溯将目星带回了房间,借着烛火打开了两包糕点,马蹄酥与龙须酥都完好无损,一点儿也没有压坏,只是糖葫芦有一串被他吐出来的血染上了,不能吃了。
詹溯献宝一般把东西堆到目星的跟前,说:“这是我刚才下山买的,险些迟了就买不到了,张老汉的脾气不太好你是知道的,见我许久没去,还问我是不是嫌弃他家做的不好吃了,我知道你最近没什么胃口,但多少要吃一些的,否则我会很担心你。”
目星怔怔地看着他,心里觉得古怪,却又找不出问题在哪里。
以前的詹溯也是这般对她好,任她要什么都会想办法弄来,然后一边说话一边喂她吃东西,两人之间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可现在詹溯还是像以前那般对她好,只是隐隐变了一些,他们俩之间的沉默,反而比说话的时间多了。
目星从没想过要长大,沈姑姑和钟花道都说过,其实她这般没心没肺地天真下去也挺好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一颗最初的心,可方才詹溯在她门前吐血的那一瞬,目星觉得自己似乎长大了许多。
明明还在生气,明明觉得詹溯古怪,明明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甘蔗了,可是知道他受伤了,听到他说他难过了,心里还是会跟着疼,然后忍不住妥协,忍不住开门,忍不住关心他,现下,也不忍心拒绝他带着几分希冀的目光,吞下一口龙须酥。
詹溯见她肯吃自己买的东西,分外高兴,抓着目星的手道:“我们和好好不好?生气太难受了,误会也太难受了,我的本意不是想让你怕我的,只是出了一些小差错,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别怪我好不好?”
“你是不是……”目星吞了口中的龙须酥,却不想再吃第二块了,只是用手指绞着膝盖上的裙摆问他:“你是不是杀了管家?”
詹溯睫毛轻颤,抿嘴说:“是,我杀了他。”
目星一瞬有些愕然,她没想过詹溯居然会这么痛快地承认,还不等她提问,詹溯便立刻开口:“但不完全是因为他不让我娶你,而是因为他也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你不知道,是因为我从未说过,其实不光是你讨厌詹溯,就连我自己都分外讨厌这个身份,如若不是为了复仇,我绝对不会回来这肮脏的地方。”
目星不解,詹溯苦笑道:“你知道的吧?我以前是个流浪在外的孤儿,你知道我是怎么离开詹家的吗?是他们詹家所有人……所有人在我年幼时,诬陷我的母亲,侮辱我的母亲,甚至想要杀了她,若非我走运躲过了一劫,恐怕早就死在这群人的手中了。他们还当真以为我当初年少不知事,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但那历历在目的污蔑与耻辱,我都记在心里,我恨透了临天峰,也恨透了詹姓。”
詹溯抓着目星的手,慢慢低下头:“可是我更恨自己无能,目星,除了变回詹溯,我没有其他办法为过去讨回公道,我杀詹承,是因为他姓詹,他也该杀,并不单单是因为他说不让我娶你这种话,如今我才是詹家家主,谁能管我分毫?”
“我不惧世人怎么说,我也不怕娶你会毁了詹家的声誉,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这修道界从此没了詹家又如何?!”詹溯将目星抱在怀里,却不敢太用力,一双眼怔怔地盯着她背后的一盏烛火,火光摇曳,显出了他几分痴态:“你喜欢的钟姐姐,如今也是妖身,叶上离还不照样为了她不要雪海宫宫主的位置,他们可以,怎么我们不行?”
“我们也可以的,目星,我不会伤害你,我会一直保护你,我们和好,好不好?”詹溯问完,目星沉默了许久,一声轻轻的嗯从鼻间发出,詹溯顿时如释重负,半垂着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异色。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目星是这样好的人,听到他受伤,必然会心软,真话掺着假话说一半,她就信了全部,这么好的目星,詹溯不可辜负。
詹溯与目星和好了,他曾魂魄离体与钟花道和叶上离对抗,险些拖延成功,让无尽道派杀了钟花道这件事,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这人笑起来依旧明媚,就连一直看着他的詹茵都不得不承认,他太诡谲,太可怕了。
詹溯撤了临天峰对目星的看守,却一步不离地贴着目星,哪怕偶尔会走开一会儿,也一定会在目星的身上下她所不知道的禁制,他向无尽道派的人要了一张追踪符,化成了粉融入了龙须酥里,喂目星吃了进去,短时日内,不论她去哪儿,詹溯都能找到。
他看似给了目星原有的自由,实则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将她困在了临天峰,偶尔也会准许詹徐氏和詹茵带目星下山玩,自己却魂魄离体跟在了后头,等目星回来时,临天峰下总得有个无辜落单的人贫空消失。
目星也问过詹徐氏,詹家是否以前害过詹溯,詹徐氏掐头去尾说了一些,但大致内容还是詹家欠了詹溯许多的,目星听詹徐氏说詹翠居然曾经让人奸污詹溯的母亲,便觉得詹家的人果真该死,詹溯杀了詹承这件事,她便没继续背在自己身上自责了。
不过几日功夫,持续了多日的不愉快便都消失,詹溯为目星在临天峰种了许多花草,偶尔引来蝴蝶几只,目星总喜欢采一些回来玩儿。没了行动上的约束,詹家任何地方目星都可以去,或许也是因为詹溯和目星和好,所以心情好了许多,对其他人便没那么设防。
詹茵将目星带到乌承影所住的院子里时,詹溯还在调息养伤,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他必然会来找目星。
目星看见乌承影时还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中,乌承影算不上是个好相处的人,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但乌承影倒是为目星带了一样东西过来,他将手中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钟花道的火玉。
火玉是当时钟花道给乌承影吹曲子时发现叶上离来了,连同断玉萧一同丢给乌承影的,乌承影反应迅捷,将火玉藏了起来,不过叶上离也未必没有发现,或许他只是不说。
乌承影不觉得钟花道对自己还有旧情,愿意送他炼器的火玉,而她在叶上离跟前多次提起让乌承影来保护目星,所以这火玉自然是钟花道送给目星的。
目星看见火玉,便知道乌承影是钟花道派过来的,还很高兴地坐下与乌承影聊天,打算问问钟花道的近况。
乌承影道:“花道既然将火玉给你,你应当是会用的。”
目星点头,说:“钟姐姐教过,如何放火,如何炼器,我都会!”
说完,目星又有些惭愧,虽然最近她有些懈怠,但是钟花道说的她都没忘,不用几日就能拾起来了。
“那目星姑娘就将这东西收下吧。”乌承影垂眸道:“我听到了些风声,恐怕这次詹溯伤得不轻,他这几日为了让你放心,完全不得空隙养伤,现下恐怕也未好全,这倒是可以离开的好机会,目星姑娘既然会用火玉,反正临天峰也不复以往,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也能掩饰、助你逃离。”
“逃?我……我为何要逃?”目星不明白乌承影的意思。
詹茵微微皱眉,时间不多了,乌承影道:“与你解释那么多你恐怕也未必能明白,你只需知道,詹溯早已不是过去的詹溯,他很危险,你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出事的,花道很担心你,所以让我若寻得机会便带你离开。”
“甘蔗……甘蔗他不是坏人。”目星抿嘴,一时间不敢收下。
乌承影说:“等你离开了临天峰,我自会与你说清楚,记住,今晚子时,风沙为号,你于屋内放火,我将火引满山头,届时趁乱带你逃脱,他重伤未愈,又练了离魂蛊术这等邪性功法,子时力弱,或能成功。”
说罢,詹茵便带着目星离开了乌承影的住处,顺便将火玉拿下,塞在了目星的手中。
目星不明不白被詹茵带走,等她们回到花田后没一会儿,詹溯果然出现了,他见目星还在,只是桌上的东西不曾动过,以为她不喜欢吃,又叫人下山买了好些甜食回来哄她高兴。
天色渐晚,目星回到房中,詹溯没陪着过来,詹茵却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目星抿嘴,问了詹茵一句:“我虽然好哄,但也不是傻子,你老实告诉我,甘蔗是不是……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是。”詹茵道:“超乎你想象的多。”
“是不是钟姐姐觉得,甘蔗有一天也会杀了我,所以才让你们带我离开的?”目星又问。
詹茵无法反驳,只能点头:“你不知道他所练道法的厉害,羽族人来报,钟山主重伤,羽族损伤惨重,皆是因为岚山外一战詹溯也有参与,他的谎言太多了。”
目星定定地看向詹茵,问她:“那我走了之后,他会变好吗?”
詹茵一怔,讷讷地摇头,目星抿嘴,似乎有所决定,她将怀中火玉拿出,低声像是自言自语说了句:“但是我若离开,他一定会变得更坏吧。”
一根手指轻轻推着火玉到詹茵跟前,目星抬起头,眼眶有些红,却咧嘴笑了笑:“能麻烦詹茵姐姐告诉乌长老一声吗?让他带话给钟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总不能……永远都被人保护,长不大呀。”
“你……”詹茵的话还未说完,屋外便有声音传来,詹茵将火玉收起,心中有些慌乱,却听目星悄悄说了句:“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啊,我说过要罩着他,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第156章 美景
目星的决定; 乌承影让羽族人带给钟花道听,他也不知钟花道现在究竟在哪儿,索性天下到处都有鸟雀,有鸟雀便能联系上羽族; 大不了这些天,他一直厚着脸皮待在临天峰,反正只要詹溯不开口赶他; 他也不走就是了。
自岚山边,暮城前一战,许多观战的修道者侥幸回来了之后,都拍着胸脯胆战心惊; 言语激烈地描绘当时所看见的场景; 又是雷霆又是雨,又是狱火又是风的,好些没有去的修道者听了都觉得神乎其神; 临近岚山周边的城池百姓也表示当日持续了两个时辰他们的城池都不得安宁; 远看天像是要塌下来似的,连续好几日刮来的风,都有尸体的腥臭味儿。
这场战役; 死伤包括妖修的近万人之多,九巍山君长老后来带走的弟子只有几百人; 其中还有不少受了重伤的; 本来众人都昂首挺胸颇有干劲儿地离开平川; 这回回到平川了之后; 君长老便被司徒十羽罚了禁闭三年不得出山,作为他带着三千弟子赶赴战场的代价。
钟花道当日与莫引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被传了出去,诸多门派里都有耳闻,还有一些世家庆幸自己这回明哲保身,没有与上次乙清宗下天谴令时一般,冲着人家千年门派的面子而草率答应了下来。
更有人说,当时别说一人对万人,光是钟花道那不要命的气势,左手赤心骨伞,右手八晶杖,即便是万万人她也绝不退缩。
十一年来世间谣传瑶溪山与妖为伍,夺无尽道派符修之术,甚至杀了暮城边岚山下一个小村落一百多口人这个消息,也在那日岚山外传出的风声中,逐渐改了方向。
杀人者,似乎不再是瑶溪山了。
正如钟花道所说,如果当年的瑶溪山当真有以一敌百之力,她一人能对抗符修几千人,又何必舍近求远,自己千年器修不练,去偷什么符修之法呢?即便要偷,九巍山离瑶溪山更近,加上钟花道与司徒十羽曾经的关系,九巍山对她不设防,应当更容易得手,且剑修之法更符合器修的性子才是。
偏偏最远的影踪千里出了事时,钟花道的为人也被推向风口浪尖,名声算不上多好,也与妖修之间没有顾忌,所以被人抓住空隙趁虚而入,仙门惨遭狱火焚烧,整个儿器修毁于一旦。
众说纷纭,无尽道派的天谴令,却被众人明摆着退回了,尤其是九巍山,司徒十羽将天谴令丢回无尽道派时,据说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莫引,怪的就是莫引最后以遁地符逃走,带走了他门下一千多弟子,却让其余门派留在雷霆中受难,这说法也传出了影踪千里,且不说瑶溪山今后如何,但影踪千里的紫金观,无尽道派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七月初,正是盛暑时期,也多雨。
青州凉城外是龙隐江的下游,这几日接连下了暴雨,龙隐江上的水漫出了不少,连着凉城外的一口荷花湖都淹了许多,此时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也有好一些已经逐渐凋零,露出里头嫩绿色的莲蓬来,大片荷叶一望全碧,一点儿湖水的缝隙都没露出来,偶尔几只蜻蜓点在了叶尖儿上,蝉鸣声吱吱传来,倒是有几分小暑的燥郁闷热来。
凉城内有个美景客栈,客栈后排正对着荷花湖,连接荷花湖的路面上还种了许多珍珠海,木窗上头爬了一墙的茑萝松,这个时候两种花儿都开了,迎着荷花湖上的一片风光,当真配得上这个名字。
昨日的大雨,今日放晴,地上的潮湿还未全干,美景客栈内倒是来了许多修道者,像是连夜匆匆赶路,身上的斗笠还未摘除,那几人落座后便开始谈着关于岚山一战的事,因为已经到了瑶溪山境内,瑶溪山多日无人管,那几人也不在意,声音并未压制。
其中一人问:“你们说当年真相究竟是什么?我听人说岚山一战,钟花道可说了许多无尽道派的坏话,难道瑶溪山无错?但那钟花道的确是虎妖之身,这总不会有假吧?”
有人说:“那些高位者的心思谁又能摸得透?但悄无声息一个大派被其他门派围剿,安了个恶臭的名声,任谁都不高兴,且不说真假,单单就这行为,也有失名门大派的君子风度不是?”
其中坐着一名女子,女子单手撑着下巴:“可惜我道行不济,钟山主放火的时候我就跑了,后面发生了什么精彩,我也没看见啊!”
说完,女子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男子的胳膊:“喂,你不是说你以前见过钟山主?怎么?她究竟是人是妖?为人如何?”
“我只有过两面之缘,不过过去的钟花道是人,现下的钟花道……的确是妖。”男子说着,撇了撇嘴嘀咕一声:“而且她一定偷了我几十两银子。”
说起银子,这男子心里还有些气,当时碰见一身红衣的钟花道时,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后来等钟花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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