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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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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问话
  连彻听钟花道这般说; 也察觉自己与对方之间的距离似乎不妥,于是往后退了两步,他今日要带的话已经带到,且钟花道也收下了孔雀翎; 连彻也无留下来继续打扰的理由。
  只是在他转身入林,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钟花道说了句:“我得提醒你们一句; 孔雀翎不是我要收,而是你们强行塞给我的,既然我接下了孔雀翎,又有炎青的嘱托在; 你们羽族就得听我的调遣。乙清宗对我下了天谴令; 诸多门派世家都接下了,昨夜我帮了你们,实则也在乙清宗与无尽道派跟前露了面; 他们知晓我在迹云山; 不久之后便会卷土重来,届时你们可没理由将我推出,以保平安了。”
  连彻回头看了钟花道一眼; 她说这话时,将胸前垂着的发丝捋到了脑后; 脸上没有半分因为天谴令而烦恼慌张的样子; 反而是那双金色的眼; 若有似无地打量着他面上的情绪。
  连彻点头; 回了一句:“钟山主放心,羽族记恩,若无钟山主,昨夜一役,恐怕羽族早就死伤无数了。”
  连彻说完这话,钟花道笑了笑,继续挺直腰背,做吐息修炼。
  碧水潭周围被毁,吃食也得狐族与羽族的人共同去找,叶上离并没去碧水潭的附近,他没敢走远,只在府洞周围找了几圈,除了山间的野果之外,就只捉到了一只野兔,兔子尚且年幼,剥了皮毛就只有巴掌大小,好在够一个人吃。
  叶上离将兔子洗干净以芭蕉叶包裹,又带了一些野果回来,他到府洞前,钟花道还在盘腿打坐,不过这处显然有人过来过。连彻并未走远,还在林中,叶上离看不见那人身影,只是朝他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淡定生火,为钟花道烤野兔。
  叶上离回来后,钟花道就无心修炼了,收了手势,她跳下了平石板,然后趴在了叶上离的背上,下巴磕在对方的肩头,看向正在火上烤得才冒油的野兔,道:“叶宫主居然也能为我洗手作羹汤,小女子心中甚是欢喜,直想要以身相许啊。”
  说完这话,就被叶上离塞了一粒果子在嘴里,果子肉甜,靠近核的地方略微有些酸,钟花道对着丹青的方向吐了果核,就等着吃兔子。
  叶上离不吃不喝没关系,所以他带来的东西都是钟花道一个人用光了,午后二人并未离开,好在平石板够大,一人占了一边儿,背对着背各做各的事。
  叶上离因为炎青,练了好几日的守心丹都断了,自然得重新练,钟花道刚得了炎青的骨头,又想起来炎青的功法属火,于是借着现下灵力充沛,想要尝试炼化炎青的骨头,看看能不能炼出什么东西来。
  炎青的骨头是血红色的,她修行近八百载,留下来的骨头也含着微微灵气,比起满迹云山上的灵石玄金好出许多,且因为有灵性,所以更容易炼化,如若是炼其他灵石玄金,钟花道恐怕得守在这个府洞里一个多月也不能走,不过炼化炎青的骨头,日程便能缩半,情况好,七日左右便可成型。
  只是她暂且还没想到,要将炎青的骨头炼成什么模样。
  叶上离朝鸦石丹炉里加药草时,钟花道想要回头问问他的意见,视线刚好撇在了被叶上离放在一边的药草上,叶上离对待药草也有讲究,一些新鲜的药草放在了芭蕉叶中,旁边还有一根叶子支撑着成了伞,遮挡阳光,避免照晒。
  钟花道愣愣地看那一片叶子,眉头轻皱,倒是想到了一个可炼的东西,即可当盾,又可当剑,于是她抿嘴一笑,转身面对和跟前放着的骨头,掌心起火,先温一温它。
  陈源被羽族众人救下之后,便一直被关在了树洞里,他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加上迹云山周围的药草也多,止住血后,只需他好好打坐疗伤,以现下这种苛刻的条件,大约月余就能好。
  陈源以为,自己醒了之后,钟花道应当很快就会到他这儿问话的,毕竟她当日似乎有许多疑问尚未来得及开口他便晕过去了,只是没想到,陈源醒后足足三日,才等来了钟花道的消息。
  钟花道要见陈源,是连彻将人带到她跟前的,除了她之外,狐主也在,叶上离虽未到场,却也在不远处一僻静的地方继续炼丹,碧水潭附近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羽族与狐族重要的人都汇聚一堂,三日内临时建造出的大堂并不富丽堂皇,不过好在什么都有,元宝还站在钟花道身后,给她端茶倒水。
  陈源被带上时,犹如审讯一般,不过钟花道倒是没有为难他,还给他一张凳子坐下,妖修之人的脸色不好,毕竟他是跟着乙清宗和无尽道派一起来攻打迹云山的一份子。
  钟花道让元宝给陈源送去一杯果子茶,陈源看向放在跟前的茶,有些犹豫不敢伸手去拿,钟花道端起自己跟前的那杯喝了一口道:“放心,果茶无毒,若想害你,我又何必让他们救你。”
  陈源松了口气,他这三日内只能吃些干物吊命,嘴唇都干裂了,于是一口气将果子茶喝了干净。
  钟花道交叉着腿,身体斜斜地靠在了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问他:“陈源,如若你想活命,便老实告诉我,如今乙清宗是谁在管事?”
  陈源抿着嘴闭口不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当初瑶溪山的山主钟花道,当真是个妖邪,并且与妖为伍,这十一年间世间流传的话,看来也不尽然是假的。
  “你不说也可以,反正你这茶杯里我已经下了春药,等到你药性发作时,我便命人将你送回乙清宗,把你剥光了丢到金晶面前,到时候看你是否会后悔今日逞英雄。”钟花道说话恶劣低俗,直叫陈源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他咬紧下唇,才道:“我曾害过钟姑娘一次,钟姑娘干脆杀了我,算是还了那次,也好过这般侮辱于我!”
  “你是否觉得,我现下是十足的恶人啊?”钟花道挑眉,她从椅子上起身,慢慢走到陈源跟前,站立在男子面前时,钟花道才居高临下地说:“我之所以成了恶人,也是你乙清宗害的,瑶溪山覆灭,围山四派,一个也逃不掉,岳倾川这个伪君子,私下不知想杀我几回,若非我命大,现在还能活吗?”
  钟花道微微抬起下巴:“妖修藏于迹云山中,从未涉入修道门派之中,你们不远千里来犯,难道是君子所为?不问缘由,便随门派攻杀无辜之人的性命,这也是修道之人该做的?”
  陈源顿时愣住,双眼有些犹豫,钟花道又说:“你也年纪不小了,是时候得看清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任何一个错误的决策,换回的可能是更多人的牺牲,更大的代价。善恶,也非门派之分,你也曾看轻我为妖修,认定妖是邪物,但也改过自新,重立看法,那么现在呢?你还认定,我就是恶人,诸多修道门派,便都是善人吗?”
  钟花道的话,突然让陈源想起了乌承影。
  当初他将钟花道炼成的杯子交给岳倾川,又在穹苍殿外遇见乌承影时,乌长老送他回去,也说过一番与此类似的话,这话,让他犹豫不决,觉得是自己害了钟姑娘,可多日来是是非非,反转几回,他当真是糊涂了。
  乙清宗是好是坏?钟花道是正是邪?谁是对,谁又是错呢?
  陈源张了张嘴,最后开口:“吴尹为代宗主。”
  “天谴令,是他让下的?”钟花道又问。
  陈源点头。
  钟花道微微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坐回了靠椅上,右手捏着千云袋上挂着的穗子,继续问:“那你们此番来迹云山的目的是什么?为何你明明是金晶的弟子,却在赖云手下办事?”
  “吴尹当上代宗主后,将乌长老下了禁足,因为那日吴尹亲眼看见乌长老出手后,钟姑娘便离开了乙清宗,所以吴尹认定,是乌长老放走了你,却没有证据。”陈源说罢,咬着下唇:“师父为了乌长老多次顶撞,被吴尹送回了金家,天谴令下后,乙清宗所有人都要服从飞宇师叔的命令。我们器修,本是守在乙清宗的,其余气修弟子,便都去了他处捉拿钟姑娘,只是前些日子,无尽道派来了一趟乙清宗,之后飞宇师叔便带着我们,跟着无尽道派一同来了迹云山。”
  “没说来此的目的?”钟花道问。
  陈源回答:“只说……妖修是邪魔外道,修道正统人人得而诛之。”
  “这般理由,你们也信了,甚至跟着他一同来了,你也不想想,世间修道之法有各种,妖修不过占其一,因为修道者的偏见,认定妖修是从动物转变,故而看低了妖修之人,实际上,妖中也有好坏,人中更有畜生。”钟花道顿了顿,又问:“你可知道,如今接下天谴令的有哪些?”
  “各门各派,皆有接令者,但我知有几人未接天谴令。”陈源抿了抿嘴,回答:“仙风雪海宫。”
  “我知。”钟花道回。
  “乙清宗临天峰第一山庄,詹家。”陈源又说。
  钟花道顿了顿,其实也在自己的猜测之中,于是点了点头。
  陈源最后说了个地方,倒是让钟花道略微一怔,他说:“九巍山,书剑圣地,司徒家。”
  钟花道嗤笑一声,实在搞不懂司徒十羽到底什么意思,他都代九巍山接下天谴令了,何必漏了个司徒家,也不怕众人说他司徒家不合群,日后不去他家买剑了。
  不过钟花道又想起来一件事儿,于是问陈源:“司徒家的天谴令,早于九巍山之前,还是在其之后?”
  “钟姑娘平川城外对抗四大门派之后的第二天,天谴令才到了司徒家。”陈源说罢,钟花道若有所思。
  又问了一些问题,钟花道才对连彻道:“派人盯着乙清宗,若得时机,救出乌承影,便说是带他来见我,去哪儿他都会跟着的。还有,去一趟无尽道派,查查当初落在我瑶溪山头上的一百三十多口人的村子究竟在何处,乙清宗有鬼我信,九巍山与万法门不至于稀里糊涂就买账,必定有这些人死,才会有这桩事。”
  连彻颔首,便出了大堂,对外吹了声口哨,顿时林中鸟雀飞出许多,成千上万,往同一个方向过去。
  陈源忽而觉得一股热意涌上心头,叫他慌乱无措,他憋了半晌,终没忍住道:“钟姑娘……可否解了我身上的药?”
  钟花道朝他瞥去一眼,表情古怪:“你傻了?灵力归体都不知道,还真当自己喝了春药呢?我若有那玩意儿,早用到真真身上了,轮得到你喝?”
  钟花道才说完,便听见耳畔铃声叮当作响,于是撇过脸,干咳一声,想来,这话是被叶上离听见了。


第127章 代价
  钟花道倒是没想过怎么对付陈源; 毕竟这人本性不坏,只不过乙清宗中良善之人没几个,跟错了人,便容易做错事; 所以在钟花道问完话之后,便没再派人管陈源了。
  陈源一时间不知当如何,有些无措。
  没人看着他; 也没人再将他关回树洞里,那些妖修看见他就当是没看见,像是料定了他不会出手伤人一般。既然没人再管他,他大可以不必留在迹云山; 因为钟花道送的那一杯果子茶; 陈源身体的灵力恢复了许多,想要回去乙清宗也不是难事。
  只是……他没走。
  当日被钟花道问完话后,一直到了午时过后; 陈源都愣愣地站在碧水潭边; 好些羽族与狐族中人都奇怪地向他看去,窃窃私语,问这人怎么还未离开?
  有个胆子大的羽族; 仗着自己身后人多,于是走到陈源身后; 故意抬起下巴粗着嗓子道:“喂!钟山主有意要放你走; 留你一条生路; 你怎么还在碧水潭待着?快快离开迹云山; 否则……否则时间长了,我们连将军可就反悔了,到时候把你、把你杀了吃了!”
  那羽族人说这话,半分气势都没有,甚至都没敢靠近陈源身边。
  陈源看着碧水潭中倒映出来的自己,脑海中反复在想正邪善恶之分,他的确曾看不起妖修过,也因为从小被先人前辈灌输的思想,凡是妖修,皆不入俗,为妖者,多邪恶。可事实上,他所做的事,又有几分是正义的呢?
  他因为喜欢器修,和家中闹翻,毅然决然前往乙清宗学了器修之道,可乙清宗也有那些阶级之分,新来的总得给师兄师姐们欺负两年,等自己成了师兄师姐了,便可欺负新来的,且未到一个阶段,便不可练下一个阶段的功法,处处行为总受限制。
  陈源起先分不清这些是对是错,自然而然便被同化了过去,唯一打破他认知的人,便是钟花道,一个普通道行的妖修女子,居然可以炼出大灵修也无法炼出的法器,钟花道当时炼器,并不为了辱他本领不够,反而洒脱得很。
  与依旧有人妖之分的念头,依旧觉得修道者就比妖修高于一等的师兄弟们相比,钟花道显然要更加真诚,正直一些。
  便是这样的人,成了人人口中憎恶的妖,而他跟着侵略迹云山,下了天谴令招天下修道者一同追杀钟花道的乙清宗弟子们,却成了英雄。
  善邪,当真不似表面看过去的那般简单,真相,往往被掩埋得触不可及。
  羽族的妖修见陈源发呆,迟迟未回自己的话,于是胆子大了些,上前推了对方一把,又道:“喂!我与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我让你离开碧水潭!离开迹云山!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陈源被人推了一把,回过神来,愣愣地朝身侧看去,看见了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年,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双手叉腰对着他,似乎是为了显得有足够的气势,还挺了挺胸膛。
  陈源的视线落在对方平平的胸膛与几乎骨瘦如柴的胳膊腿上,眨了眨眼,干咳一声道:“我……我暂且无处可去,所以决定不走了,这位小兄弟,劳烦你给我找件干净的衣裳,被关几日,身上都臭了。”
  那妖修听见陈源的话,一双圆眼瞪得更大,其余几个陪他一同过来的羽族人纷纷道:“他居然叫媚儿为小兄弟。”
  被称为媚儿的羽族妖修顿时红了眼眶,一跺脚指着陈源道:“我、我一定要让连将军赶走你!把你丢得远远的!”
  说完这话,那人便跑了,等人转过身时,陈源才发现这人穿的是一身束身的裙子,后脑勺上还戴了朵花儿,只是皮肤略黑,雌雄难辨,他方才叫人家小兄弟,原来是个小姑娘。
  陈源一时无措地站在那儿,对剩下的几个羽族人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那几个羽族人也不愿理陈源,展开翅膀便飞走了,碧水潭边,唯有一些虎视眈眈朝他看来,却没什么行动的狐族还留着,陈源潭水边闹出的一番笑话,之后还被钟花道常常提起。
  而现下钟花道那边,正在为自己一时口快,当着众人面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府洞外下了好几层阵法,原先还能在洞门口溜达的丹青被隔绝到了平石板外,只能孤零零地踩林子里方长出的娇嫩小花打发时间。
  府洞内,钟花道趴在石床的软被上,头发散乱地贴在背上,头前的被褥都快被她给揪破了,现下满头大汗,双眼略微有些失神,疲惫懒散地连汗湿贴在脸上的头发都不愿意拨开,只用鼻音说了句:“真真,累了~”
  叶上离俯下身在她的肩头落下一吻,亲吻继续朝上,鼻尖扫过钟花道的耳稍,惹她痒得缩了缩肩膀,才想侧过身看向对方,结果又被叶上离单手压着肩头不能动弹,两人视线艰难地触碰时,钟花道皱眉微微张口,呼出一口气。
  叶上离给她喂了一粒丹药,钟花道双臂放松,大咧咧地趴着,任由那人抬起自己的腰,只啧了啧嘴,道:“先是叫我无力,再喂我吃补药,回头又是无力,唉……好真真,你折腾人的方法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你不是说,要让我吃春药?”叶上离单手撑在她的脸庞,额前挂下来的发丝微微晃动,幅度很轻,钟花道哼了哼,撅着嘴说:“我那只是……胡说八道的嘛。”
  “便是嫌我不够好?”叶上离自动忽略钟花道说出的话,这一句问出,钟花道又是无奈,手指攀上了叶上离的胳膊,求饶似的轻轻挠了挠,她道:“没有,哪儿敢,我都快吃不消了。”
  “再等等。”叶上离轻轻贴着她的头顶落下一吻:“再等半盏茶,药效便起作用了,我们双修,好不好?”
  钟花道:“……”
  这人与她提双修之前一点儿也不一样!
  天黑时,府洞前燃烧的一堆柴火照了明,洞外微雨如雾,被风刮乱,林间树叶簌簌作响,仙鹤丹青立在了府洞内的边角,怕自己一身漂亮的羽毛染灰,所以没靠近火堆。
  风雨之声很轻,钟花道醒来时,四肢有些僵硬酸麻,灵力于经脉中却畅通自在了许多,她趴在石床上暂时没起,叶上离帮她清理了身上的汗水后,又给她穿上了一件里衣。
  只是叶上离不会穿女子衣服,肚兜之类稍稍复杂,所以他给钟花道穿的是自己的里衣,纯洁如白雪,披在身上很柔软,领口略松,挂在了肩头。
  钟花道单手撑着下巴,眯起双眼嘴角略微勾起,看向坐在府洞前正在为她煮粥的男人。叶上离侧对着她,手上捧着一本古老得很的竹简,对着火光看得入神。火堆上放着的锅里轻粥微微泛着米香,这几日连彻带着羽族努力建房,因为担心钟花道在府洞住得不习惯,所以每日都派人送来些吃食。
  米,肉,酒,菜,皆有。
  丹青立在府洞的另一边,用长嘴轻轻啄着羽毛,而叶上离看书翻动竹简的声音,片片相撞,哗哗的倒是很好听。
  这一时的安静,忽而叫钟花道心头发软,不忍发出任何声响,打破此刻美好。
  只是……肚子不允许她不说饿。
  在胃酸了的那一瞬,钟花道对着叶上离的方向伸长双手,娇滴滴地喊了声:“真真,饿了!”
  叶上离放下竹简,朝她的方向看来,目光柔和,先是起身走到石床边将钟花道滑下肩头的衣领拉上来,再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嘴唇印了一吻,这才起身走到火堆旁,打开铁锅,热粥已经煮好,他盛了一碗,又拿了个勺子,送到了钟花道跟前,就差喂她吃了。
  在府洞里待了几日,羽族那边就请钟花道去他们刚盖好的住处了。
  从乙清宗与无尽道派离开直至现在,大约过了七日左右的时间,钟花道几乎没离开过府洞门前,叶上离继续练他的丹药,她也一直想要炼化炎青的骨头。
  有灵性的法器原料需要炼器者去征服,钟花道炼了七日左右的时间,总算将炎青的骨头定了形,这个时候再收起来,日后练成任何样子都比较方便。法器谁都可以用,可仙器却是认主的,钟花道曾经可以用混天玉与月华金沙炼出断玉萧这种地级仙器,自然也可以用炎青的骨头炼个仙器出来。
  第九日的早间,连彻第三次来请,钟花道问他问题,他一应回答都备下了,集羽族众人匆匆盖好的房子自然没有先前碧水潭边上的庄园大,却也不小,独栋独院,就只给钟花道与叶上离入住。
  钟花道随连彻去了住处时,还在碧水潭边看见了陈源,她微微一愣,挑眉问连彻:“他怎么还在这儿?”
  “这末将也不知晓,只是已经叫人多次让他离开,他也不走,吃喝全都是自己去找的。”连彻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让钟花道对陈源开口,让陈源离开,他们这里是妖修之地,迹云山不欢迎修道门派的人,只是又想起来叶上离就在前方与钟花道牵着手,他还是将这句话给吞了回去。
  碧水潭是多个瀑布积累出来的潭水,钟花道与陈源各站在潭水的一边,陈源显然看见了她,只是也没好意思与她打招呼,便还是坐在潭边的石块上,继续摆弄手上的东西。
  钟花道微微眯起双眼,大约看出来那是他自己从迹云山间找到的灵石玄金一类,怕是在炼器。
  钟花道也没管他,吩咐连彻:“不必理会他,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不伤人就是了。”
  “是。”连彻点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有不少羽族的人已经朝他这儿告状,说那乙清宗的弟子偷了他们的东西,这个少了件外衣,那个少了双鞋,却没有一个人少了重要的物件,真是让人头疼。
  连彻将钟花道带到了花了九天时间,羽族盖好的房屋前,房间看上去不算太简陋,院落里还种了许多花儿,花儿都是元宝和他那几个兄弟一起搬进来的,小屋里头的摆设也一应俱全,钟花道想,恐怕狐主都没有她这个待遇了。
  才刚搬到了院子里,便有羽族人来报,说看见素水河外,有乙清宗的马车靠近,他们已经四下戒备,先来禀告一声。
  钟花道椅子都没坐热,手上端着的果子茶才喝一口,听见这话先是皱眉,话未张嘴,叶上离便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钟花道愣了愣,问:“来者几人?”
  “不多,十多人左右。”那来报的羽族弟子道:“恐怕是他们的先行军。”
  “笨,也不知看人,那是小目星回来了。”钟花道说罢,起身连忙朝外走:“我去接!”


第128章 过河
  钟花道到素水河畔时; 目星与詹溯还有徐薇等人都被拦在了河对岸没有过来,羽族人并未轻举妄动,只是也不放他们过河,詹溯与徐薇说了来由; 他们只说要前去通报,毕竟前不久迹云山才经历过一场战役,不得有半分松懈。
  目星远远就看见了钟花道; 她一袭红衣在幽绿的丛林之中分外显眼,出了林子,便到了一片不及腰高的花丛之中,那些花丛还曾是目星的居住地; 里头不少花草都被她戴在头上过。
  于是目星踮起脚伸手用力挥摆; 脸上带着兴奋的笑,直到钟花道越过素水河畔走到她身边时,目星才张开双臂朝她扑了过去; 直接撞入了对方的怀中。
  大半年未见; 目星想钟花道了。她在世上没有亲人,先前在狐族生活也没什么玩儿得较好的朋友,那些狐族人大多聪明; 也有一些笨拙的都嫌弃她道行太低,加上目星不思进取; 也不爱修炼; 就喜欢围着花花草草; 摆弄那些漂亮东西; 故而总是形单影只。
  这世间真正对目星好的人就只有三个,一个是早就离世,还将一身道行都送给她的沈姑姑,一个就是被她意外救下,然后带她离开迹云山的钟花道,剩下那个便是站在马车边上,盯着目星的后背,面上挂着几分温和的詹溯。
  钟花道伸手拍了拍目星的后脑勺,看见她头上戴着的兰花簪子,抿嘴笑了笑,低声说了句:“哎哟,抱得热。”
  说这话时,她目光又落在了詹溯身上。
  詹溯当真叫人不可小觑,现如今他的道行与钟花道几乎不相上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比钟花道的道行更加深一些。钟花道近些日子与叶上离双修,在修为上也精进了不少,虽说险些要到小境界后期,却也依旧没到,而詹溯是个实打实的小境界后期修道者,才短短的几个月,他能有此成就,钟花道刮目相看之余,还有些疑惑。
  她从詹溯的身上,看出了一些邪性。
  正派修道人士,一生手上未沾染鲜血的,一眼便能看出,那些人大多灵力纯澈,目光直率,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是清雅素洁之气。如钟花道初见叶上离那般,修道至今未曾杀过一人,周身灵力与气质便与常人不同,不过从平川城外,叶上离为了护着她,不知让多少修道者在雷霆之下灰飞烟灭之后,他的气质也隐隐改变了些许。
  钟花道自第一眼见到詹溯,便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男子双眼精明,虽然长着一张斯文的脸,但绝对不是温和的人,不过现下的詹溯身上的邪性却更重了,他的手上沾了血腥,身上背着不止一条人命,周身气质都灰暗压抑,恐怕当真是练了什么邪门儿的功法了。
  目星从钟花道的怀里出来,又见那几个羽族人靠近,于是缩在了钟花道的身后,微微皱眉。
  她对羽族没什么好印象,是因为当年沈姑姑就是从羽族跑出来的,当时羽族放弃了沈姑姑,将沈姑姑的性命交给兽族处置,沈姑姑无处可去才到了狐族,若无弃了自己族人的羽族,目星也不会被赶出狐族,在素水河畔生活了好些年。
  钟花道转身对羽族人吩咐:“让连彻在碧水潭附近收拾一些住处出来,好让我这几位朋友入住,目星归来,有些事情将水落石出,告诉狐主一声,晚间来我院落,有要事商谈。”
  “是。”那羽族人说罢,展翅便朝林子里头飞去,打算先给到来的几人收拾树洞。
  目星见那些羽族人听钟花道的话,睁大了双眼,其中满是不可置信,她问:“怎么羽族人都听钟姐姐的话?他们以前可凶了啊!”
  钟花道抬了抬下巴,带着几分自豪道:“那自然,我现在可算作他们的主人了。”
  瞧见目星眼里崇拜的颜色,钟花道逗她逗够了,正好徐薇在旁边,几人对钟花道拱了拱手算是行礼,徐薇还气这两个姓钟的姐妹害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罚的事儿,也没与钟花道说话,只是站在她身后的一名仙风雪海宫弟子开口:“见过钟山主,敢问钟山主,平川一役后,可有宫主消息?”
  “他一直都与我在一起,等会儿你们便能见到了。”钟花道说罢,一眼扫过仙风雪海宫此番过来的弟子,微微皱眉。
  来时元翎霄的信上说,是徐薇带了十三名弟子一同出来,总共应当是十四个人,现下却只剩下了九个,莫非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五个人遇难了?
  雪海宫的事儿,钟花道不插手,还是等他们见到了叶上离,让叶上离自己问去。
  詹溯站在一旁静了许久,见钟花道要将目星带走了,才道:“钟姑娘,在下带了见面礼,马车过河不易,还请钟姑娘派人带去迹云山。”
  詹溯说罢,目星才想起来,连忙跳到了詹溯的身边道:“对啊对啊!钟姐姐,甘蔗可用心了,从瑶仙城路过时,还买了好几坛‘浮梦一生’带过来,说是钟姐姐一定喜欢!”
  钟花道挑眉,道了句谢,让羽族人捧了酒,众人一同过素水河。
  过了素水河,越过花丛便入树林,钟花道牵着目星走在前头,詹溯不甘示弱,站在了目星的另一边,仙风雪海宫的众人反倒像是跟班似的,跟在了三人身后,偶尔打量四周,还能在林子里看见几个提着木材打算建造房屋的羽族人,和帮忙的狐族人。
  目星问了许多问题,问钟花道这么多日去了何处,发生了何事,怎么当上了羽族的主人,钟花道一一回答,不过都捡着说,一些重要的信息却是只字未提。
  等到目星问完了,她才朝詹溯的方向瞥了一眼,詹溯腰背挺直,周身灵气环绕,境界越高者,萦绕在身侧的灵气便越重,叶上离也是这般,所以他初来迹云山时,素水河两岸的花蝴蝶便喜欢往他身上凑,可这条路的前方虞美人成群,蝴蝶成堆,却无一只敢凑近詹溯,反而在他靠近时飞远。
  钟花道沉默了会儿,问:“詹溯如今成了詹家主,第一山庄内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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