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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春来-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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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因此亏待了你。”
  于小灵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是呀,我娘怕我在伯爷手中讨不到好呢,愁得一宿没睡。”
  徐泮叹了口气:“看来我在岳母眼里,已不是什么好人了,想来岳母已是后悔将你嫁给我了。”
  徐泮说到此处,眸色沉了下来,拉了于小灵的手握在手里,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可后悔?”
  于小灵持不住,噗嗤一下便笑了出来,这个时候才问,会不会晚了些?
  她瞧着自己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撇了撇嘴,说道:“要是我说后悔了,你定是要把我这只手捏碎的,我可不敢说!”
  她这副模样像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徐泮禁不住失笑,心中郁结呼啦一下疏散开来,倒是顺势捏了捏于小灵的手:“不敢便好。
  “谨遵伯爷教诲!”
  ……
  许是多年不生病了,于小灵这场病倒是来势汹汹。
  于小灵在她们家伯爷的教诲下吃了药,睡了一日。第二日一早,刚用过早膳,暖橘便来通报,说二姑娘同三姑娘来了。
  于小灵惊讶了一下,转而又想到,自她嫁到徐家一个多月,还从没在徐家三房之间走动过。
  管着中馈的大伯母,是个不爱说话的,爱说话的三婶娘,又全不管事,徐家老夫人毫无存在感可言,于小灵到如今也没见过她一回。反倒是之前顾初雨来的时候,同徐涟和徐淓一道,来看过她一回。
  这番徐涟和徐淓主动过来,是因为她这个当嫂子的病了么?
  徐泮今日仍不当差,却有些个事情,去外书房处理去了。
  徐家姐妹二人皆着了披风,进了屋,便是一阵悉悉簌簌的脱衣声。于小灵披了衣裳坐起来,正好瞧见徐涟同徐淓前后进了西稍间。
  徐涟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于小灵之前也晓得。她当先喊了声大嫂,便没什么话可说了。
  徐淓虽也不怎么敢说话,可总不能让场面冷着,便轻声道:“大嫂怎地伤风了,可是天冷忘了加衣裳?”
  小姑娘年岁不大,声音也柔柔的,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像夏日喝了山间泉水一般。
  于小灵赶紧请她二人坐了,又让暖橘温杏上了热茶来,才同徐淓说道:“想来是起夜的时候,一时贪便利,没披衣裳冻着了,倒叫两位妹妹担心了。”
  “竟是这般,大嫂该当注意才是。”徐淓说道。
  于小灵点头说“是”,见一时没了话头,那二人都半垂着脑袋,只好自家挑了话说来:“两位妹妹平日这个时辰,都做些什么?”
  徐涟自进门喊了大嫂,便没再说过什么话,于小灵自然不会任由她冷着,这会儿便把目光朝她投去,还弯了嘴角朝她笑了笑。
  徐涟见于小灵同他亲近,面上有些不大自然,眼睛并不往于小灵这处看来,只说道:“母亲这个时辰,会带着我学着打点家里事务。”
  她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去其人一般冷清。她说完,于小灵觉得场面,一时又有些冷,刚想说什么,却听徐淓说道:“二姐姐这大半年跟着大伯母打点厨房,我瞧着灶上的人,送膳食比往前准时多了呢。”
  她同徐涟说话,比同于小灵自然更亲近一些,徐涟听了,面上也透出些轻快与满意。
  于小灵笑看了徐淓一眼,也说道:“我倒不晓得府上以前如何,只觉得比我家准时得多。”
  她说着笑着,见徐涟面色柔和不少,暗自笑了笑,又问徐淓道:“三妹妹呢?平时做些什么?”
  徐淓抿了嘴笑了,文文弱弱得似读书人家的姑娘,说的话,正也符合她的模样,她道:“我这个时候,也就是画些画,或者打络子,没什么旁的事情。”
  于小灵听了,暗自点头。
  三叔徐立迁便颇为爱画。她没嫁进徐家之前,于清扬还琢磨着,要不要寻一副邓大家的笔墨,送给徐立迁,毕竟他是徐家唯一的男长辈,想来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只可惜邓大家的画虽多,收藏的人更多。于清杨寻了一番,也没寻到什么合适送人的,此事也只得作罢了。
  徐淓学画画,想来也是受了徐立迁的影响。
  “那倒是有意思,我娘家的三妹妹,同舅舅家的三表姐,也都是爱画画的。我舅舅家的三表姐正是姜家六太太,妹妹可曾见过?”
  “远远的瞧过几眼,倒是没说过话的。”
  “那倒无妨,回头我请了她来咱们家,你们一处耍了,便识得了。”
  徐淓点头说好,三人又说了两刻钟的闲话,于小灵自觉把两个妹妹的日常生活摸了七七八八,那二人便各回各处去了。
  于小灵同她二人说了这一会儿话,觉得精气神儿回了不少。她穿了鞋子,起身往下走走,刚走到正厅门前,便听见外头有脚步声。
  是徐泮回来了,于小灵心下一乐,撩了帘子出去迎他。寒风呼啦一下刮进来,一息之间,就把她刮得睁不开眼睛了。
  房里俱是香气药气闷在一处的味道,外的寒风清冽非常,反而分外舒服。风吹得于小灵塞堵的鼻孔也通透了大半,她笑着冲徐泮招手,还顺势往前走了几步。
  刚才徐泮还在院门处,瞧见她出门迎他来了,旋即像一阵风一般,呼啦一下便到了廊下。
  他身上披了件黑熊皮的披风,大手一挥,便将她揽进了怀里。
  “怎么出来啦?外头多冷啊,小心再冻着你!”他道。

  ☆、第二八九章 小妖精

  徐泮这个怀抱干燥而温暖,还有她熟悉的气息,你小灵突然觉得心中十分安定,不由翘了翘嘴角,抬手搂上了徐泮的腰。
  徐泮按了按她的小脑袋,笑着眯了眼睛,又说道:“外间冷,快进屋去吧。
  于小灵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般点在徐泮的胸膛上,点得他心头痒痒的,捏了捏她的手臂,将她带进了房里。
  “二妹和三妹来了?说了这么会儿话,你累不累?”
  于小灵摇了摇头:“不累呢,两个妹妹都挺好的。”
  徐泮“嗯”了一声,面上有暖意划过:“二妹性子冷些,三妹是个腼腆的,倒都算得乖巧。三妹自小跟着叔父读书,身上书卷气浓些,约莫能入了你的眼,你若是喜欢她,我不在家的时候,将她叫来时常说说话,倒也解闷儿了。”
  “看你这话说的,你在家的时候,我就不能叫她了?”
  徐泮瞥了她一眼:“我在家,你还叫她作甚?”
  于小灵伸手点了点他:“没见过你这样做哥哥的,全没兄妹情谊!”
  徐泮轻笑了一声:“霁哥儿倒是个好哥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岳母想的一样,见我总是不如往前自在了。”
  于霁见他是不自在了。从黄谦石那件事之后,于霁总是觉得心里隔得慌,而如今,徐泮同于小灵玲成了亲,成了他的妹夫。他叫他徐大哥也觉得怪怪的,妹夫更叫不出口,反倒同于霜于霖一般,叫起徐泮“伯爷”来了。
  于小灵自然也晓得,她撇了撇嘴,说道:“霆儿同你一心还不行?你什么时候带二弟去校场,倒可以叫霆儿一道见识见识。”
  徐泮点头说好,于小灵又说道:“三房的弟弟妹妹性子都不错,想来也是婶娘教子有方吧。”
  她说着,抬眼去瞧徐泮的脸色,见他脸色淡淡的,刚在心里打了个转,便听徐泮垂眸看了她,说道:“你何必这样拐着弯儿来问我?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便是了。”
  于小灵见他看破了自己,撇着嘴笑了一声,转身走到茶案旁,素手斟了杯茶,托到了徐泮脸前:“伯爷开讲之前,先润润口吧。”
  徐泮没接过了水杯,倒顺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后让她放了杯子,一把便把她抱了起来:“地上凉,回床上说去。”
  他大步往回走,于小灵禁不住说道:“大白天的,你这样抱着我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
  “以为什么?”徐泮低了头瞧她,眸色有些深。
  “白日宣淫”四个字当即便被于小灵咽到了肚子里去,她呵呵笑道:“没什么,伯爷英明神武,呵呵……”
  徐泮被她撩了这两句,那入骨的滋味又从脑子里钻了出来。
  他揽着她的腿弯,捏了捏她的腿,才将她放到了床上,说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正经事儿上头,于小灵也不再同他玩笑了。她想了想,问道:“自婆婆去世之后,便是大伯母掌管着中馈,其实我瞧着,婶娘那样子,也是能干的,况大伯母寡居在家,怎地不让婶娘管事呢?”
  徐泮摇了摇头:“大伯母到底是管惯了中馈的,一来做着也顺手,二来么……娘在世的时候,不大喜欢婶娘。虽然娘同大伯母走得也不近,可同婶娘更是不大来往。”
  于小灵挑眉:“这是为何?”
  徐泮又摇头:“我也并不知晓,许是性子差的大,合不来吧。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瞧见了,大伯母同婶娘也不大走动的。我倒觉得这样相安无事也好。
  三叔一家早晚要分出去单过,只他们不提,我也不好提。许是等祖母百年了,叔父便别分出去了。至于大伯母,恐怕得等到三弟能支应门庭的时候了。”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睁眼瞧见自己的小妻子目露思索,白皙的下巴格外小巧,他心里柔柔软软的,伸手拉了她:“这几年恐怕得委屈你了,往后……也就好了。”
  一家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委实谈不上委屈,怕就怕,明面上一潭静水,实则暗潮汹涌。
  于小灵觉得静观其变最好,因而只道:“我如今万事不用操心,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只伺候好伯爷,便也就无事了。”
  “我何须你伺候?”徐泮直觉便回道,说完,顿了一下,笑道:“怎么?这是魏嬷嬷教你的?”
  “是呀!我娘怕触了你的霉头,回头你再到我身上找补,不给饭吃,把我撵出去。所以,让我好生巴结你呢!”
  “又开始说胡话了!我看我下回去木鱼胡同,能不能进门才是说不好的事呢!”徐泮瞥了她一眼。
  “咦?怎地还不信呢?”于小灵跪坐了起来:“我现在就给伯爷揉揉肩,捏捏颈……”
  说着,她便伏到了徐泮背上,小手翻着,揉捏起来。不过两下,就捏的徐泮浑身邪火乱窜了。
  他一下就抓住了这个四处点火的人,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伤风好了?就乱闹?”
  他眸色深得像无星无月的夜空,于小灵愣愣看着,耳边突然想起魏嬷嬷的话,小嘴一张一合道:“晚上……早着歇了吧……”
  徐泮讶然挑了眉毛,委实不敢相信。
  自温泉山庄回来,他还没碰过她一回,心里忍耐得难受,可一瞧见她似受伤的小兔般,吓得团起身来,不搭不理,他也不敢勉强她,更舍不得弄得她哭,只能呜呼哀哉。
  可今日,她竟然……
  “你伤风还没好,老实些。”他说道,声音已是嘶哑低沉了,却还是抓了她的小胳膊小腿,让她乱动不得。
  老实些?
  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像敲打犯人呢?
  于小灵眨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番,又抿了嘴笑,没再说什么做什么。可到了晚间刚躺到床上,她却悄咪咪地搂上了徐泮的腰,将小手往他亵衣里去了去。
  左手刚被捉了,右手又攀上了徐泮的后背。
  “灵儿……好生睡觉!”徐泮低声嚷她,面上划过无奈的笑。
  他不去弄她,她却撩起他来。
  不仅如此,于小灵还轻笑了一声,接着便是湿热的气息喷到了徐泮的耳后。
  毛茸茸的碎发,落在徐泮得脖颈上,挠得他痒的不行,而洪荒之力已在体内肆虐了……
  “真是个小妖精!”
  话音未落,他便翻身压了过来。

  ☆、第二九零章 绣花枕

  于小灵被徐泮压在了身下,毫无招架之力,嘴上却仍叫嚣不已。
  “话本子上怎么说来着?小妖精们可都会吸男子的精气,伯爷可要不定下一回同人比武,功力可要去了七……唔……唔……”
  没说完的话,被谁的唇堵在了嘴里,直到她被吻的七荤八素了,脑袋混沌不堪,才有觉得空气回到了口中。
  她连忙大喘了两口似,忽听上面那人,轻笑一声,嗤笑道:“看样我家这小妖精,也就只嘴上逞强的本事了!”
  小妖精很是不服,两眼一瞪,刚想回他一句,却觉得身上一凉,低头一看,小妖精的衣裳全不见了……
  一夜要了两次水,伯府的下人皆面面相觑。伯夫人嫁过来一个多月了,便是洞房花烛夜,也没见这么大动静,今日这是怎么了?
  众人不知其中缘由,各自猜测不已。
  天边鱼肚泛白的时候,于小灵还晕晕沉沉地睡着。
  第一次要水之前,她难得还是清醒着的。越是醒着,她越是觉得,那些她唇齿间溢出来的不受控的靡靡之音,实在让她羞恼得抬不起头来。
  饶是她二百多岁了,这声音听了不知几何,可轮到自己,还真是接受不了。
  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是昏过去心里好过一些,徐泮第一回抱着她去清洗的时候,她已经不记事了。
  待到第二次,那人想天降杀神一般,又将她捞进怀里,斩杀一番时,她全没抵抗地便丢盔弃甲了。
  至于这两回的滋味,迷迷糊糊之间,她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于小灵睡得昏天黑地,徐泮嘴角上始终挂着酒足饭饱的闲适,便是折腾了一夜,他也没见得劳累了多少。因而,外间略有说话声传来,他便醒了。
  他皱了皱眉头,凑着些许微光,低头看了眼妻子,见她睡得憨甜,笑着将凌乱的青丝轻轻理了。刚一抬手,却瞧见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小嘴一拱一拱地动弹了两下,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徐泮不由嘀咕道:“莫不是饿了?”
  这个“饿”字一出,军中听到的昏话便蹦了出来。徐泮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嘴上虽没说什么,却暗暗想着:“两回也没喂饱这小妖精……”
  房门被微微打开了一下,打断了徐泮的遐思,他听来人的脚步声,像是暖橘那丫鬟,正暗想,她这时候过来做甚,却听她轻声喊了句:“伯爷?”
  “……嗯?何事?”
  “傅侍卫说,有急事通报。”
  徐泮默了一下,“嗯”了一声,让她下去了。
  他低头去看妻子,见她小手捂在他的胸口,脑袋枕着他的胳膊,脸庞半埋在他腋下,好像蜷在窝棚里的小兽,睡得正是香甜。
  徐泮看了半晌,心里甜丝丝的,而后才慢慢抬了抬她的小脑袋,放到了绣花枕上,自己将胳膊抽出来,发现麻了大半。
  徐泮失笑,又替她掖了掖被角,他无比娴熟地弄完这一切,披了一旁交椅上的长袍,放轻脚步,往正厅去了。
  “傅平进来。”他朝外间低声说道。
  傅平低声应了,旋即推门而入。
  傅平不由抬眼看了一眼徐泮,见他神采奕奕,心知他这些年忍得着实不容易,如今伯夫人进了门,想来很快便有小世子爷了,到时候让自家儿子给世子爷当侍卫,正是时候……
  傅平发现自己脑袋转的抬脚,越想越多了,连忙收了心思,将要事禀来:“伯爷,那潘朋、潘茂已是到了涿州,属下派人近前探听,听到那二人嘴上说,要去京城找一位薛大人,替他们做主。”
  “薛大人?”徐泮挑了眉毛,问道。
  傅平摇了摇头:“那二人尚未提及这位薛大人的姓名,看起来颇为尊敬,只说薛大人爱喝酒,而那二人,确实一路从固原不远万里带了两坛子酒来的。”
  徐泮笑了:“这倒有些意思。继续盯着,万不能丢了。”
  “是。”
  傅平很有心地轻轻巧巧地掩了正房的门,徐泮十分满意,又若有所思地支着额头,坐了一会儿。让暖橘上了茶,自斟自酌了一杯,才起身回到内室,要正经换了衣裳,去走两趟拳。
  刚回到床前,便瞧见于小灵拎了小拳头在揉眼睛,听见他过来了,坐起身来,嗓音略有些哑地问道:“几时了?”
  “天刚亮呢,吵醒你了?你且再睡会儿吧。”徐泮脱了肩头披的长袍,罩在她身上,柔声说道。
  于小灵打了个哈哈,又问:“你怎么起这么早?方才做什么去了?”
  徐泮笑了笑:“没什么要紧的。”
  “不打紧的事需要傅平这会儿过来?傅平可不傻。”
  若论以前,于小灵大致不会过问徐泮的事,可如今她心下转了转,说道:“可是公事,说不得?”
  她眼中透着的认真难得一见。徐泮忽觉心下暖洋洋的,柔声说道:“不是公事,是我派人查了固原的那些事情,怕说了你不爱听……”
  他抬手替她挽了垂下来的一缕细发,又道:“不用担心那些,再睡一会儿吧。”
  话音未落,大手却被人顺势握住了。细嫩的小手,还带着被窝中舒心的温度,徐泮抬眼去瞧于道:“固原的事情,我也知道些,你若不怕我是瓦剌的探子,便说来听听。”
  “越发地胡言乱语了!”徐泮嗔了她一句,转眼蹬掉鞋子上了床,拥了她在怀里,压低了声音道:“锦衣卫让人闻风丧胆,可不是说着玩玩而已。便是咱们府上,他们也不是没光顾过……”
  他顿住了,眯着眼睛,朝房顶上扫了一眼:“小心隔墙有耳。”
  于小灵连忙捂了嘴巴,警惕地向上看去,心中禁不住思索,不会哪片瓦上,正站着个锦衣卫。然而回眸之间,她却瞧见徐泮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这才恍然知晓,他竟专门捡了那话来唬人。
  她伸手打了他一下,佯怒道:“快把事情据实说来,不然今日可没你的饭吃!”

  ☆、第二九一章 炸酱面

  那年在固原,徐泮的父亲徐立远遇刺身亡之后,瓦剌人便向朝廷献上了降表。大势面前,徐泮无力反抗。
  他派人暗中查探父亲的死因,事情的原委没有浮出水面,自己反而再次遇刺。生死之间,若非是于小灵豁出去半身的灵力,将他从阎王殿拉了回来,怕再也没了此时,少年得志的忠勤伯了。
  后话自不必不多说。
  起初,徐泮回到固原,同姜从清一道,施了一计迷幻阵法,便将按耐不住的固原千户潘虎,从暗中拉了出来。
  原本潘虎此人,该当是徐泮打开这个谜团的钥匙。可惜,他还没落到徐泮手里,便深夜吊死在了自家家中。
  徐泮坐实了潘虎买凶杀他的罪行,可线索却就此断开,他亦被紧急调回京中,未再返回。
  潘虎的事情,本来应该告一段落了,至少明面上,再查不出什么来了,不过徐泮仍是留了一手。
  时隔四年,没想到这一步死棋,竟动了起来。
  原因不外乎是,潘虎这个千户的袭职,本就是从他侄儿手中借来的。
  当年潘虎的大哥潘龙,是固原千户所下面的一个百户。潘龙英年早逝,这个袭职按理说是要传给其子潘朋的。
  可惜潘朋时年不过五岁,这种情况下不便袭职,潘家为了保住这个位置,便把百户的位置借给了潘虎。此种借位之事,在军中屡见不鲜。
  潘虎先在百户上头坐了十余年,多年累积军功,再加上上下打点好了关系,便一跃从百户,变成了千户。潘虎日渐做大,自然再不会提及将袭职还给侄儿的事情。潘朋求告无门,直至潘虎负罪身死,袭职也没落到他头上。
  这是自然的,本不过是百户,如今变成了千户,是谁都想留给自己的儿子。可惜,潘虎现在负罪死了,固原千户这个位置,自然再由朝廷另派旁人来做。
  潘朋这些年,在平凉那边也没少四处寻求门路,他不敢肖想千户,却总觉得自家百户的位置不应当丢了的。只是潘虎的事情,涉及颇深,没有一个人敢出头替他帮忙。
  这件事情,徐泮也知道。
  墙倒众人推,潘家这几年过得很不如意,潘朋在军中受人排挤,有时甚至连军营都去不得。许是这样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一个月前,他便同他堂兄潘茂一道,偷偷跑了出来。
  徐泮虽然在固原留了人看着潘家,可他半夜偷着跑了,这着实让人措手不及。徐泮的人手,一路追到了保定,才追上了他的行踪,这才晓得,他竟是要进京寻人,将他潘家那百户的职位讨回来。
  于小灵听了十分惊讶:“这军中的百户,能借还能讨,真是十分的随意呀!”
  徐泮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军户们平时过得都辛苦些,让他们借还袭职,也是为了他们着想。不过,潘家兄弟来京城讨这百户之位,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于小灵点头说是:“我若是有潘虎那样犯了事的亲戚,唯恐避之不及呢。哪里还敢为自己讨公道?何况这公道是不是公道,还不好讲呢?”
  徐泮“嗯”了一声,目露思索,于小灵却忽的说道:“从固原往京城,这千里遥远的,他来这能找谁?定是有熟人吧!”
  “这倒是了。说是要找一位薛大人,说是这位薛大人能替他家做主。”徐泮哼笑一声。
  “呦,这可有意思了。他一个小小的百户的儿子,能认识什么京城的薛大人?可是从前因为薛大人在固原打仗时认识的?他没有怎么确定,薛大人会为他们出头呢?不是抓根稻草当救命棒吧?”
  于小灵一连问的那四句,正问出了徐泮心中的疑问。且她说的抓草救命的事情,倒也不无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这位薛大人才难以确定下来。
  当年潘虎涉事身死,潘虎家小流放丰州充军。潘虎亲朋徐泮自是设法盘问了的,却一无所获。
  徐泮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再低头时,瞧见自己的小妻子,也正若有所思,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想这么多了,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了,他们如今已经到了涿州,想来不过两日,便要进京寻找这位薛大人的。”
  于小灵点头说是,关切地看着他:“此事时隔多年,总算有些苗头了……你……别心急。”
  徐泮朝她弯了弯嘴角:“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日两日么?你今日若是不累,我们倒可以出去逛逛。”
  “不累,不累!”于小灵连忙坐直了身,眼放精光道。
  “嗯?果真?”
  他说话的时候,眼角抿了笑意,眼神竟还带了几分魅惑的感觉。
  于小灵心跳忽的快了两拍。
  妖,这才是妖……
  正院的早膳,再也不是肉包和白粥的天下了,今日是杏仁露配了肉丁炸酱面的。
  京城吃这个,最是讲究冷天吃“锅儿挑”热面。这个时节,选了豆芽菜、小水萝卜缨做“面码儿”,拿筷子搅了,夹一大棒放进嘴里切断,肉酱的香味和小菜的清爽便混在了一处,端地是荤素搭配,火辣爽口。
  富贵人家吃这样的东西可不多,一来吃食简单粗糙,二来吃相不雅。
  徐泮还未在家中吃过这个,转眼瞧见于小灵美滋滋地又多放了两勺肉酱,小手攥着筷子胡搅八搅一番,约莫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抽出空瞧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没吃过?”
  “非也,我只是突然明白过来,你为何把下人都遣下去了?”
  是呀,不遣下去,等着把他们眼珠子都瞪掉吗?
  于小灵懒得回答他,嘿嘿笑了一声,已是闻到了肉酱和热面的香气,她使劲吸了一口,笑呵呵地开吃起来。
  徐泮失笑,又有一瞬间的失神。
  二人用过早膳,在花院里走了几步散散食儿,便驾了马车要往外头去了。
  不过,还没刚出了徐家的大门,便瞧见有于家过来的小厮,呼哧呼哧地吐着白气,急急忙忙地往伯府赶来。

  ☆、第二九二章 魏家公

  徐泮让人招了那小厮过来问话,这才知道,竟是于桑的公公没了。
  于桑的公公魏通,今岁五十又一,官运一直算是平顺,在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上头做了好些年,前几年才调任到大理寺左少卿上头。
  都察院上头的几位御史大人,都是后台硬的,年纪还有比魏通更加年轻的,魏通见自己在都察院上升无望,再任下去也是白白耽搁,便有心想跳出来。
  而大理寺卿陈翊正好与魏通有同乡之谊,论年岁,比魏通还年长个七八岁,过不了几年便要致仕的,他手下并无过于厉害的人物,因而魏通觉得正是合适,便费了好一番功夫,平调到了大理寺,想着往后接替陈翊的位置。
  可惜天不遂人愿,九卿的位子没等到,他反而一朝身死了。
  于桑派人去于家递了消息,木鱼胡同那边又通知了忠勤伯府。这并非是正经的报丧,也不需要立即前去吊唁,忠勤伯夫妇得了消息唏嘘了几声魏通命无九卿,还是往街上转去了。
  二人兜兜转转,零零碎碎的东西买了一车。于小灵挑拣回来了好些徐泮没见过的首饰头面。有精巧雕镂成花灯模样的烧蓝耳坠、镶着西域过来的细小红雅姑的拉丝金簪,还有镂空银包粉珠的花钗,林林总总,目不暇接。
  “平日见你甚少带这些,来来回回总是那几样南珠的收拾,我还道你不耐烦家中那些复杂精巧的样式,原来竟是没喜欢的么?”徐泮捏了那烧蓝耳坠,在手里晃来晃去,又往于小灵耳朵上比划了一翻,问道。
  “我是不耐那些精巧样子的,可小姑娘们喜欢呀!下回二妹妹三妹妹带到我这来,总得送她们几样讨喜的,让她们回去替我这个大嫂说好话。”
  徐泮笑出了声:“竟是做收买人心之用的。二妹性子冷清,三妹又还小,哪里赏得这些东西?”
  于小灵瞥了他一眼:“那你可错了。小姑娘家就没有不爱的,是你不懂才对!”
  两人笑闹了几句,捡了个茶楼正欲坐了上去歇歇脚。刚从大堂穿过,便听一绿衫少年牛饮了一杯茶,茶杯放得叮当作响,在一旁说道:“上晌不能陪你们几个喝酒了。下晌,我爹让我跟我祖父往庞府去呢,可不能带了酒气!”
  他对面一人穿着朱红长袍,闻言嘿嘿笑两声,说道:“带你相看尚书家的千金去?听说是个美……”
  此人话没说完,一眼瞧见了徐泮,忽得便站了起来。
  徐泮被他这动作引得,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只听他道:“伯爷……也来此处吃茶?”
  说完打眼瞧见徐泮身侧站了个女子,轻薄的面纱下,白皙玲珑的下巴隐约可见,他有一瞬间的晃神,而后却忽的感觉面上一烫,转眼间遇上了徐泮扫过来的目光。
  “惠誉也在此?”
  红衫少年神思一凛,连忙答道:“是呢,伯爷,和几位兄弟刚打马回来,歇下吃口茶。”
  他身边几人有见过忠勤伯尊容的,连忙两眼放光地拉了拉少年的衣裳,示意他介绍。
  红衫少年登时觉得与有荣焉,趁着徐泮还没抬脚要走的空当,连忙朝那几人介绍道:“这位是忠勤伯爷,你们可都见过?”
  那几人听说是忠勤伯,俱都肃了面容,也赶紧起了身,朝徐泮正经行礼。
  徐泮颔首应了,刚欲抽身,那几人竟自顾自地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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