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鱼水春来-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崔氏颓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此事看起来已是尘埃落定。于小灵稍稍地出了口气,然而此事的结果,还没有完全到达她想要到达的地步。
  她心下转了转,略做惆怅地道:“女儿好似听见祖母要到惜芙院来了?那倒是好,只我今日耳朵轰鸣得厉害,怕是,不好给娘帮忙了。”
  她说到此处,略微顿了一下,又朝里间提了提声道:“灵儿可不可以请黄姨奶奶和三妹妹来给我娘帮帮忙?”
  她说话间,黄姨娘已是转过屏风,回到了正堂,她眼睛明亮地朝于小灵微微笑了笑,又转身给于青杨施了一礼。
  于清杨自是不敢受,连忙问道:“姨娘这是做甚?”
  “二老爷,伺候老夫人本就是婢妾的本分,二夫人主持中馈,又要筹办儿女婚嫁,恐这几年忙的紧。婢妾倒是清闲,若是二老爷信得过,不过将老夫人交给婢妾照看,婢妾自是尽心尽力的。”
  黄姨娘言辞恳切,于清杨愣了一下,他委实没想到还有此种方才妥善安置廖氏,当下明白过来,想到三房这些年来,默默无闻又任劳任怨,全是黄姨娘暗中调节,心下颇为感激。
  他只愣了这一下,便起了身,朝黄姨娘施了一礼:“如此,便要辛苦姨娘了。”
  黄姨娘露了些许笑意:“必不让二老爷失望。”
  看着崔氏脸色忽然惨白,一副追悔莫及的痛心模样,于小灵这才微不可查地笑了一笑。
  打压大房,抬举三房,她精心布置了这一场局,终于俱都落到了实处。这样的木鱼胡同于府,她倒要看看,于小霏还拿什么算计她?!还有什么资格为非作歹?!
  穆大夫很快就过来了,于小灵觉得自己装的还颇为有乐趣,当下也不说好了,只道是还有些天边的雷时不时在耳边炸开。穆大夫自然也瞧不处所以然来,开了副药,说过两日再看看。
  于小灵忘了生病要吃苦药的事了,打眼瞧见药方里还有一味黄连,暗道装病装过了头,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程氏专门看着她将那黑黢黢的药汁一滴不落地喝进了肚子里。若不是于小灵今日愉悦的紧,那是定然要被这苦药冲散了这愉悦心情。
  过了一会儿,于小露跑过来看她,手上端了一碟子炸糖糕,笑嘻嘻地道:“姐姐好些了没?姨奶奶让我送了这糖糕过来,姐姐尝尝可还可口?”
  于小灵晓得,黄姨娘这是让于小露向她表达了感谢,心里又多高兴了几分。
  有些人恩将仇报,自然要打倒在地,而有些人知恩图报,自然也应得到更好的对待。
  于小灵摸了摸于小露因着生病瘦下去的手腕,瞧见那手腕上松松垮垮地挂了一副碧玉镯子,笑道:“这镯子也太松了些,我那有一副紧些的,你拿去带吧。”
  “啊?”于小露愣了,又道:“我是来给姐姐送炸糖糕的,怎么能拿了姐姐的镯子回去?”
  于小灵笑着捏了她的手,低了声音道:“一副镯子算得了什么,你去告诉姨奶奶,千万把祖母看好了,莫让祖母再跑回去了!”
  于小露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姐妹二人又说了几句,于小灵药劲儿上了头,困倦了起来。
  迷迷糊糊睡醒一觉的时候,正看眼睛,房中昏暗一片,她有些迷糊,直到外间噼里啪啦的雨声传进了耳朵里,她才惊觉,竟是下雨了。
  “暖橘?”她张口喊道。
  温杏正在厅里做针线活,听见她喊,连忙放了针线筐子,快步走了过来。
  “姑娘醒了?可要喝水?”她问道。
  于小灵点了点头,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怎地就你一人?暖橘呢?”
  “快到午膳时间了。”温杏转身放了茶盅,抿嘴笑了一下,才道:“敬莲园那边出了些事儿,暖橘听见小丫鬟嚼舌根,心里痒,跑出去问了呢!”
  于小灵一听就挑了眉,目露兴致:“出了事儿?什么事?”
  “奴婢不晓得……”
  她话还没说完,帘子就被撩开了去,暖橘快步走了进来。她本还轻手轻脚的,进来瞧见于小灵已是醒了,连忙跑过来,眼中的兴奋好似这泄洪般的雨声,挡都挡不住。
  她绷着笑意道:“姑娘猜猜奴婢听了什么来?!”
  “还卖关子?快说!”于小灵笑嗔了她。
  暖橘禁不住笑了,露出雪白的贝齿,幸灾乐祸溢于言表,她道:“三少爷下了学堂,听说此事了,现下正闹着要替大夫人和大姑娘去咱们老爷和老夫人处负荆请罪呢!这会儿雨下的这般大,大夫人都快吓哭了……”

  ☆、第二零一章 十四岁

  于霖是在回敬莲园的路上听说此事的。他那般冒着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得跑到崔氏脸前,着实把崔氏吓了一跳。
  没等崔氏开口,他便着急道:“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果真昧下了祖母的私物?!”
  他一脸惊慌,崔氏看着又红了眼睛:“这再不干你的事,你快去回屋换了衣裳!”
  崔氏这番表现,于霖看在眼里,更加明白过来。他恨得直跺脚,说道:“娘,你怎能做这样事情?二叔父待我何等的好,您做下此等事端,我还哪里有脸面见他!”
  崔氏被自己儿子说的脸色一时红,一时白,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了出来:“我拿了你祖母的东西也都还上了,你姐姐也被你二叔父关了禁闭,你还有什么颜面不颜面的?我都说了这些事和你再不相干!你只安心读你的书便是了!快回去换衣裳!”
  然而,于霖却一脸痛色地摇了摇头,默了一默,他转了身,迈了步子说道:“我去祖母和二叔父那里负荆请罪!”
  说话间人已到了屋檐下。
  瓢泼大雨洗刷着青石地砖,于霖的话如这瓢泼雨般打在崔氏心上,砸下坑坑点点。
  她惊得直喊了屋檐下站着的于霖的小厮崔成:“快拦住少爷,不能让他到雨里去!”
  她叫嚷间,崔成已是抱住了于霖的腰:“少爷!这雨下的厉害,可不能出去,定要着了寒的!”
  崔氏此时也几步跑了过来,双手拉住于霖的胳膊,面上一片惊慌:“你疯了不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娘还活不活了?!”
  于霖被这二人死活拉住,气得直跺脚:“我若是再不去,便是那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死了活了的,还有什么打紧?!快放开我!”
  他这话喊得响亮,直把被关在屋里仍旧咬牙切齿的于小霏喊了出来。
  于小霏忽地撕开两个守在门口的丫鬟,满眼愤恨,不管不顾地就跑了出来。雨水打湿了她的头脸额前的细发,也分成一缕一缕的贴在眉眼处。
  她那双铜铃眼大的惊人,忽的在于霖身前站住,恨恨道:“是!我们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只你一人又忠又直!”
  她说完又朝崔氏嚷道:“娘,你放开他,让他去!让他去当这个好人!”
  崔氏此时已是泪如雨下,心如刀绞。一个儿子,她还摆不平,此时女儿又窜出来又呼喊,着实气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今次若不是为了这个女儿,她又哪里会拿了廖氏的东西,自己落人口实了不说,还被自己的儿子瞧不起!
  崔氏气得涨红了脸,张口向于小霏吼道:“你又出来作甚?!快给我滚回去禁闭!”
  “禁闭!禁闭!我凭什么要关禁闭!那于小灵她根本一点事都没有!二叔父就是偏私!欺负我是没有爹的孩子!爹爹!爹爹!您在哪儿?女儿过的都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你到底在哪儿啊……”
  她哭喊起来,大大的铜铃眼里泪水扑通断了线的珠子,她仰着头四处张望,张皇失措的样子,犹如走丢了的孩子,害怕,恐惧。
  崔氏心碎的快要窒息了,就在她要禁不住原谅女儿的时候,忽的见于小霏又转了脸色,变化之快如同翻书。
  于小霏忽地止住了泪水,眼睛瞪得仿佛要将眼珠瞪出来,扭曲了面容,又扭曲了声音:“他们只一味地欺压我,凌辱我,现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那于小灵就是个鬼胎,惯会装模作样,都是她害我!都是她害我!爹爹在天有灵不要放过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于霖打断了去:“大姐,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话?!无论二姐有没有事,你打她那一下却是实实在在的!二叔父根本没有偏私,二姐姐也没有害你!若是姐姐心有还有父亲,此刻就该跪去祠堂忏悔!”
  他这样说,于小霏愣了一下,忽地又冷笑起来:“于霖你可真行!你到底是我的胞弟,还是那于小灵的胞弟?!你这是吃里爬外!”
  她蛮不讲理的态度与语气,当即就把于霖气的喘不上气来。反驳的话没说出来,已是深深咳了起来,脸胀得如同煮熟的虾子,反倒把崔氏吓得面容失色。
  “你快别说了!要把你弟弟气死吗?!”崔氏朝于小霏吼道,然后一边给于霖顺气,一边喊了自己的丫鬟:“去把大姑娘锁进屋子,再不许让她出来!”
  于小霏自然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她瞪着眼睛嘶声大喊起来,喊声出了口,却忽地觉得面上一痛。
  啪的一声,崔氏的手狠狠地掴在了她的脸上。
  “滚回去!”崔氏吼了出来。
  ……
  “呵呵!”于小灵听暖橘说完,嗤笑了一声,她着实没想到,最后正经地打了崔氏母女一巴掌的,不是自己,反倒是崔氏的亲子,于小霏的亲弟,于霖。
  果然魏嬷嬷看人最是准,当年就说于霖同崔氏母女再不相同。这位长房嫡孙有一个柔弱的身板,偏偏还有一颗正直的心。
  最后还是于清杨派人专程去安抚了于霖,才让他又是愧疚,又是感激的消停下来。
  于小灵不管大房到底如何了,却与两个丫鬟说着说着话时,突然觉得肚子疼了起来。
  其实她方才已是有些觉得小腹坠的厉害了,还以为是吃了药的缘故,没想到这下疼起来倒是前所未有的怪痛。
  她这边皱了眉头又捂了肚子,温杏已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好,连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我这肚子疼的厉害,扶我下床去如个厕吧。”两个丫鬟赶紧过来扶她,可于小灵转身之间,却听见彼时在她身后的暖橘,突然惊讶的“啊”了一声。
  她转眼朝那丫鬟看去,却见她脸色又惊又喜,嘴巴张得大大的,说道:“姑娘这是……癸水来了?!”
  癸水来了?于小灵彻底愣住了。
  自去年起,程氏便时不时的过问她癸水之事。于小灵如今也有十四岁了了,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都已来了癸水,她这般毫无动静的,让程氏不得不心急。若不是外祖母吴氏那边递了话过来,无说吴氏年轻的时候,直到及笄之前才来了癸水,恐怕程氏去岁就要逼着于小灵喝那些调理的药了。
  今次不知是心绪起伏太大,还是穆先生治耳鸣的药起了效用,又或者本就已经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于小灵这初潮便毫无征兆的到来了。

  ☆、第二零二章 血腥味

  眼睛弯的似挂在天边的月牙,程氏笑咪咪地拍了于小灵的手,道:“娘可总算松了口气,我的儿,长大了。”
  出个血就算长大了?于小灵不解,在她看来,无非是多了一样麻烦事。她捂着用细棉布缠了好几圈的肚子,又听程氏指使暖橘道:“快把那冰盆撤了,姑娘这几日可沾不得寒气,都上些心啊!”
  暖橘自然笑着应是,于小灵却横了眼,程氏立即道:“冰必须不能再用,别不当回事,我这就吩咐灶上给你做姜糖茶和红糖糕,老老实实地吃,娘才能放心!”
  看吧,看吧,果然是桩大麻烦,于小灵心里呜呼哀哉。
  外间的雨下得小了些,此时晌午已过,整个于府已是昏昏欲睡。温杏在正厅,趴着睡着了。于小灵因着睡了一个早上的缘故,此时全无困意,一手给自己打着扇子,一手闲闲地翻着书。
  门帘忽的响了一下,好似有人走了进来。于小灵没听清来人的脚步,只以为是暖橘睡醒了觉过来当差,便轻声朝那处道:“给我倒杯水来,娘不让我用冰,口干舌燥呢!”
  这会儿的雨势已然转小了不少,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檐下的雨滴稀稀拉拉地,略做犹豫才往下落。
  于小灵无暇顾忌窗外的雨,她此时翻看的话本子正到趣处,只隐隐听到正厅有瓷碗碰撞的声音,接着,轻巧的脚步声便到了耳畔。
  于小灵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感觉一股湿气扑面而来,才让她略微从化本子里抽出了点思绪。她还未来得及转过头,就听身旁这人说道:“为何不用冰,可是不够用得了?”
  于小灵惊的掉了手中的团扇。转眼正瞧见那人,浑身水汽,眼中却是火烧一般灼热。额前有一缕细发,弯弯曲曲的贴在额角,英武之中又添几分俊美,可神色却不大好,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沉闷。
  “你……你这是从哪儿来的?我莫不是还没睡醒?”于小灵惊诧道。
  她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张大了樱桃小嘴,唇上血色不丰。徐泮想到她被人过掴了一掌,心中隐隐作痛,却见她神色颇为轻松,不由叹了口气,道:“先喝些水吧。”
  于小灵怔怔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两口,又听他问道:“大夫怎么说的?耳朵如何了?”
  于小灵听他这么问,心里才明白过来,不由挑了眉毛:“你在我们家安插了眼线?”
  她这样问完,想起那一次被黄谦石截了马车,他也是尽快的赶过来了,不由又无奈的笑了一声:“你这手可伸的真够长的。”
  她这样说,徐泮就更不乐了。他拉过一旁的绣墩,掸了身上的水气,坐了下来:“便是如此,你还是被打了不是吗?”
  他面色阴沉的紧,又是这般冒雨过来。于小灵心里不由就有冒了几个气泡,气泡破开,全是香甜的气息。
  “我没事儿的,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能有多大力气?我不过是吓唬吓唬我父亲罢了,不然……”于小灵没再继续说下去,只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徐泮还是没说话,只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眼里还是有几分疑问。
  于小灵无奈又把水杯递了回去,轻声道:“我不喝了,你自己去喝些吧。”
  徐泮只转身放了杯子,抬手关了窗户,又正经地紧紧盯着她看。
  想到来之前听说她出了事情,心里慌张得不行,只想立即飞奔到她身前,看看她有没有事。而此时见她闲适地躺在床上看书,一路冒雨飞檐走壁的慌张和匆忙,也渐渐消散了去。
  他见于小灵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忽然想起昨日在街上碰上姜从清一事。
  几日不见,那小子竟意气风发了不少,在街上打马而过,竟然分毫没瞧见一旁的他。他张口喊了姜六,那小子才勒了马停了下来。
  他问姜从清这般急着往哪里去,谁知那小子竟还面露不耐,却也根本不避讳,直说道:“小爷才刚成亲,你说我往哪里去啊?没闲工夫跟你瞎扯!”
  徐泮被他噎住了,抬手用马鞭轻抽了他一下:“好个重色轻友的!”
  他说这个,姜从清才恍然想了起来什么,忽的大笑了两声,揶揄地看着徐泮,说道:“要我看,你这是嫉妒了吧?提个亲都一波三折的,这成亲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呢?啧啧,说不定那会儿,我儿子都满地跑了!”
  “你……”
  徐泮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被姜从清连着两次噎得说不出话来,可念及自己心里那人儿,确实还尚未及笄,准丈母娘还对他不甚满意,他就再说不出话来。
  一脚踹到了姜从清的马臀上,那马儿吃痛,扬起蹄子跑了起来,马蹄声中,姜从清痛快的大笑声引了一路的过往人马……
  徐泮是被他气的不轻,连觉都没睡好,这会儿见了这个人儿,又没有前几日那般同自己亲近了,见他顶风冒雨而来,也不过问两句,只说什么他手伸得太长的话。
  难道,他不是为了她好么?她怎地就不懂呢?诺大的戏台子,只他一人唱这出独角戏!
  徐泮心里泛起醋意,却不知于小灵心底正冒着甜丝丝的泡,然而她向来迟钝,不过自己心里觉得甜罢了,一言一行间,却是无甚表现的。
  徐泮不乐,一伸手,就拉住了她的小手。
  自然被他惊了一下,于小灵见他似有不快,面色又非是刚来时那般以为焦急,不懂个中缘由。
  转念忽的想到如今这是在于家,在自己的闺房里,若是被人瞧见了,便是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于是抽了抽手,连忙道:“我没事的,你快走吧,过会儿午睡的都该醒了!”
  徐泮一听,一颗心更是坠得厉害。他这才刚来,她便撵了他走吗?她可真是半点没把他放心上。
  虽知自己是倒贴,可这贴得这般不服帖,还是让他心酸起来。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更不想就这般离了去,反倒离了绣墩,往这拔步床的床沿坐了上去,一瞬间同于小灵近在咫尺。
  于小灵还未及反应什么,徐泮忽的吸了口气,压了眉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怎地有血腥味,可是耳朵出了血?!”
  于小灵被他忽然说的有些晕,连忙举手去摸自己受了一巴掌的耳朵。可耳朵干爽并无粘稠,连徐泮凑过去看了都说:“并无,可是另一只?”
  他言罢,又拉过于小灵,去看她的另一只耳朵。拉扯之间,于小灵忽的头脑一阵清醒。

  ☆、第二零三章 习武人

  
  难道徐泮说道血腥味是……癸水?
  于小灵用力嗅了几下,好像是的。
  徐泮已是扭过她的身子,又看了另一侧耳朵,正好顺势将她半揽在怀中,鼻子在她身侧嗅起,疑惑道:“那是哪里来的血腥味?”
  徐泮自然想不到,是那月经初潮的气味,若是知道了,他定不会如此正大光明地探问。
  然而于小灵却也未曾理解这初潮的深邃含义,只道:“是癸水血腥味大,不打紧的。”
  徐泮怔住了,一双眸子瞪得似铜铃。
  癸水……女人家的癸水?!
  她怎地如此直言不讳?!
  自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徐泮,恐怕比于小灵对于癸水还了解几分,此时在军营那些粗汉口中听来的混话,好似开了的水,呼噜呼噜全冒了出来……
  忽然觉得耳朵烧了起来,不过几息的工夫,面颊也着了火。他手里握着于小灵的手并未有任何动作,可他却觉得似被挠到了手心,惹得他心头痒痒的火起。
  最最关键的是,她还不明所以地,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脸红心跳的感觉让徐泮有些慌乱起来,他连忙松开于小灵的手,低哑着声音道:“我去喝些水。”
  “哦,去吧。”于小灵眨了眨眼,心想这屋里没有冰,又关了窗户,可不是热么?不过这孩子热的还挺厉害,脸都红了,从前可没见他这样过……
  红了脸的徐泮,喝了一大杯水也没能缓过气来,反而觉得那些年听来的混话,在脑子里叫嚣的更厉害了。眼角扫见于小灵半坐在拔步床上,身上只穿了轻薄的乳白色衣衫,手脚俱露在外头,白皙小巧,我见犹怜。况那种薄透的料子,不经意便贴了她玲珑的曲线,起起落落的,看的徐泮一时心猿意马起来。
  面上的热意未减半分,却忽的暴增一倍分流往下而去,瞬间就到了小腹……
  徐泮心头大惊,连忙当下手中的瓷杯,连脸都不敢转了,当即慌乱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他突然的辞行,让于小灵颇为意外,竖耳听见外间已无雨声,想到他过多逗留委实不便,便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她话音一落,徐泮便“嗯”了一声,大步离开了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于小灵眨了眨眼。
  “真是来去匆匆,会武功比有法力还便利……”她嘟囔了几句。
  出了门的徐泮,在墙角的树后招呼了跟来的邵班一声,便脚下发力,飞身出了于家。
  邵班同他一道翻身出了于府,转眼就看到自家伯爷并未走远,正在墙下的一棵树下,半弯着身子,椅在树上。
  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紧促而紊乱,邵班看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了什么事,不过是徐泮自己身心不宁罢了。可他哪里好意思说,默了一默才道:“无事,歇会儿再走。”
  不歇是不行的,以他如今这副情形是万万骑不得马了,便是方才走路,也是强撑着才没出现异样。
  只是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嘶哑中还带着几分干渴的意味,邵班见了,不禁疑惑起来。
  潮红的面色,干哑的声音,以及微微弯曲的身形。邵班眉头一挑,忽地明白过来。
  他有些发愣,一息怔住,目光不由往血气方刚的自家伯爷腰腹以下打转。
  只是徐泮弯着腰,衣摆向下飘去看不出什么来。邵班想了想,又回到树下拴马的地方取了水囊过来,他低声朝徐泮道:“伯爷喝些水吧。”
  徐泮没说话,也没看邵班,直接接过水囊,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喝完才觉得身体稍微舒适了一些。
  邵班一直在一旁看着他,没说话,心里转了好几圈,才压低了声音琢磨着说道:“伯爷还是配个丫鬟吧,毕竟……这在大户人家也多是有的。”
  若他只说前半句,徐泮还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可他又犹豫着说了后半句,徐泮立马明白过来了。
  邵班说的不错,大户人家的少爷,成亲前大多都配有通房丫鬟,那是教了少爷通人事用的,不至于少爷等到新婚时手忙脚乱。
  往前,他是习武之人,不便尽早的破掉精气,一直没有通房,也没人说什么。可是往后,他心里有了那个人,哪里还看得上旁的女子。不要说通房丫鬟,便是近身伺候的,他也是觉得难以忍耐的。
  因而邵班此时说了,他也只是冷冷的回道:“不需要。”
  邵班暗道,小伯爷和先去的伯爷果然是父子二人,一样的用情至深,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而徐泮心里想的事,邵班却是猜不到的。
  此时徐泮忽然觉得前路有些渺茫。他想到那人儿答应嫁给他时,他说的话了。他是求着她嫁给自己的,他说哪怕他把这场婚事当做是一纸契约都没有关系。
  那既然是一纸契约,只要她没说愿意,他又哪里敢动她分毫?
  他眼睛不住往自己下身瞟了瞟。若是日后她嫁过来,日日在他身侧,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欲火焚身,而憋出毛病来……
  徐泮干咽了一口吐沫,神思有些恍惚。他这算是……自己挖了坑,自己跳进去了吗?
  徐泮和邵班各怀心思,又各自沉默。直到徐泮这里全然消停下来,二人才牵马离开了。
  于小灵自然不晓得徐泮这里发生的事情,只她知道,次日徐氏便下了帖子,两天之后,就带着刚嫁了人的程默意到了木鱼胡同。
  程氏这里得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徐氏那边又请了程氏的亲侄女说和,这一次终于相谈甚欢了。没过几天,徐氏便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定下了六月中的好日子,过来正式提亲。
  千头万绪都顺遂起来,虽然程氏又开始担心徐泮会不会命过于硬了,毕竟他无父无母,连祖父伯父都没了,不由不让人想到这一层,可于小灵自有办法治她,只消说青潭法师都觉得这是天作之合,程氏便也没二话了。
  六月十六是个宜纳彩的好日子,木鱼胡同于府上下已经好久都没有办喜事了,程氏怕于家那边来了人,自家再手忙脚乱的出了差错,便从北程把程默泽叫了过来。
 

  ☆、第二零四章 穿堂风

  实则程默泽前一天就已是过来帮忙了。
  他过来帮忙,还带过来一个喜讯,说是闵氏上月诊出了喜脉。因着之前,她胎做的不稳,便没有四处告知,如今已是有近三月身孕了。
  程家一向子嗣不兴旺,南程北程都是一样的,如今闵氏有了身孕,自然是人人替他们高兴。
  程氏还专门嘱咐了程默泽:“可要好生对待你媳妇儿,她这可是头一胎,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好。你母亲不在此处,祖母又年纪大了,你自己可多上些心。”
  程默泽自然是连声应下的:“姑母放心,小侄心里有数。”
  他这般快的潦草应下,程氏却是不信。她这个侄儿对后宅的事儿并不怎么上心,倒是多在外头与朋友一起吟诗作赋的。
  不过程氏想着程家有吴氏坐镇,程默泽身边也没个姨娘什么的,后院还算素净,闵氏这一胎定是能安安稳稳生下来的。
  程氏与程默泽说了回话,便让他往前头去寻于清杨去了。
  程默泽应声去了,这会儿日头晒的紧,他又一向着重面相,不愿自己晒成田间老农一般,不由便加快了步子,甩得腰间的环珮铃铛作响。
  他这般快步地刚出了惜芙院没多久,便在拐角处,与一人差点撞到了一处去。
  还没看见来人的样子,香风已是扑了过来。鼻前环绕着来人三千青丝间飘散的苏合香的香气,程默泽微微一嗅,当即敛了心神,心道自己竟撞上一位姑娘家。
  他目露柔光,连忙伸手扶住来人的肩头,触手一片温热圆润,程默泽连忙抬眼看去,见竟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家。
  这位姑娘长得倒是珠圆玉润,面若银盘,腮若桃瓣,不知是不是走得快了,香汗微出,粉嫩小巧的鼻尖,隐隐有细密的汗水渗了出来。
  她的睫毛很长,浓密如同羽扇,眨眼之间睫毛扑闪,然而却挡不住那一双明亮的水眸。
  程默泽一时,挑着眉头看住了。
  那姑娘见被他扶住肩头,又贴在他身前不远处,呼吸之间隐有男子的气息环绕,当下颇有些慌张,低声道:“小女子失礼了。”
  这管声音甚是好听,宛如清晨的鸟鸣,婉转之间带着轻柔之美,听得程默泽眸中染上一层暖色,不禁柔声道:“姑娘没事吧?倒也是在下方才走得快了,冲撞了姑娘,合该向姑娘赔罪才是呢!”
  他温声细语地道来,言罢,却见那姑娘慌忙着道:“同程公子无关,是小女走得快了。”
  听到她叫自己程公子,程默泽还真是有些诧异。他飞快地挑了一下眉头,目光又在这位不敢直视他的姑娘脸上绕了一圈,好似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这个人向来开朗,也不觉得认不出人家气氛尴尬,只轻笑说道:“姑娘认得我?我说怎得见姑娘这般眼熟,不知姑娘是……?”
  “小女崔氏乐苑,曾经在王家长孙的满月宴上见过公子一次。”崔乐苑飞快的扑闪着浓密的睫毛,抬眼往上瞧了一眼程默泽。
  见他近看远看都是一样的风姿出众,想起在王家那一回,远远的看到他与人谈天说笑,举手投足见都是优雅从容。
  她还听说他是北程的长房嫡孙,家世高等,人品尊贵,学识更好,已是在举业途中了,更有童生式那会儿,可是为程氏考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