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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步步为灵-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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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坐在鹿容家族的车内,这也不摆脱他早就在此守株待兔的可能,总之,青丘一系与鹿容一系,恐怕早就达成了什么协议。

    昔日的狐狸只暗中操控水域大局,他不具备与鹿容这样的大家族结盟的实力,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狐狸是狐九天。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心痛又起,忘忧却没再皱眉,腰挺得笔直与狐九天对视。

    青丘之行她就已经察觉到狐九天有一滴血藏在自己体内,具体是哪个部位不能确定,后来竞争地王榜这滴血又良久不起作用,她差点就以为那是一招废棋,是他的无心之举。

    没想到,这颗炸弹,终究是在今日被引爆了。

    不是狐狸,还有谁会叫她忘忘,还有谁有机会悄无声息地在给她种下血的毒,还有谁,在这么一别后对自己产生偌大的影响。

    原来相安无事,终究是她的自欺欺人。

    听到那声再嘲讽不过的讥笑,一缕血腥从忘忧喉咙口冲出又被生生吞下,她不敢说话,怕一出口满嘴的铁锈暴露自己的脆弱与愚蠢。

    狐九天隐晦地瞥了一眼她的咽喉,收回视线把玩着手中的血坠,嘴角突然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已经不错了。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还是变聪明些了。”。

    是啊,以欺瞒防备尔虞我诈为代价,她终于变聪明了。

    只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要他费尽心机在自己心头种了一滴血!

    多年未见,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直来直往的跳脱性子,心中波澜顿起脸色却愈发沉静:“九天大人好手段,不知现在是要我做些什么?”。

    听到一次次的“狐九天”这种称呼,狐狸目光一凝,也不是是怒是喜:“做我暗探这么多年,你猜不到?”。

    并非猜不到,只是不愿意猜。

    忘忧冷眼看着那些侍卫将凤七珊绑走,如今后无退路,倒不介意搅一搅他那心境:“你屠戮凤域王族,你就不怕星帝降下惩罚?到时候青丘九尾一族必会因此获罪。”。

    狐狸笑了,不以为意地反讽。

    “忘忘,一年多不见,你对我的了解已经被狗吃了么?”。

    “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在往雪狮府跑?既然还这么蠢,我就带你看个够。”。

    忘忧这才发现自己对着的方向并非望星阙也非医馆,而是对着那遥遥几不可见的雪唐府邸。

    她不是刻意的。

    她还待反驳,看他精致的眉宇间在月光下竟然蓄了一丝薄怒,心中就是一惊,狐狸最不辨喜怒,整整十年都不曾揣测到他真正的情绪,这个紧要关头他竟然会被激怒?

    ……

    ……。

    鹿容族远离群臣宴席的内阁,展开信鸟传来的讯息,鹿容月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对面的雪唐显然也是得到了消息,见状冷哼一声猛地站起身,衣角卷带的风将桌上东西拂落七七八八:“我以兽窟三军为贺礼,没想到鹿容公子却是如此算计。”。

    “什么贺礼,那是我嫁忧忧的聘礼。”鹿容月触及雪唐泛着怒气的冰眸,平素的袅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客气地挡了回去,“我不欠你,上华安插在本土雪狮卫的钉子都帮你拔去了,这是一场公平交易。青丘与我结盟你也是知晓的,我怎知她会在这个时候去了界门!”。

    气氛箭驽拔张起来。

    见雪唐转身欲走,鹿容月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手,墙角突然调转出个机关,里面飞出一只小小的令牌:“狐九天身边有我鹿容族卫兵,你持此物混过去容易些。”。

    身侧旋风刮起,人已消失,鹿容月瞅着门边滑溜过去的一截衣角嗤笑:“我创造了大好机会让你们相遇,就是要避免忧忧牵涉其中,结果你不知出了什么昏招,人竟然连晚餐都没享用就走了。”。

    这句话说完,阁内彻底恢复了寂静。

    鹿容又默不作声地捡起冻成冰块的碎碗放回案桌,转到窗前,看到那里栽种的小草仍然茁壮挺立,甚至于寒冷上绽开几分绿意,眼神陡然复杂起来。

    许多情绪在楚楚眸中涌动,独独没有刚刚的刻薄冲动。

    他像一座精美的雕塑孤独伫立了许久许久,直到屋内冰霜皆融,草茎上点缀了点滴露珠,他才微微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果然是算无遗策。忧忧,你可要闯过去才好。”。

第三卷帝都星阙夜梦长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夜点兵

    暗夜时分,雪狮府内却是灯火通明,无数水天明珠铺设在主人惯常走的道路上,道旁黑压压跪了一片整装待发的私兵。

    雪唐没带攻城略地最得力的狮首军,反而点了种族混杂的奇兵营,叩拜主上的鱼虫花鸟们不免心情激荡起来,这可是抢功的好时机。

    与士兵的热相对的是雪唐眼里的冷,他就这么寂寥地站在黑夜里,迟迟未发号施令。

    她就要成为他的妻了,这次救她于狐九天之手,回来就可以安排婚事。

    充当嫁女方的鹿容府邸,其实妻位无足轻重,他从未想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她家族不显实力低微又如何,只要是他合意的,足够打理后院就可以。

    可是什么时候起,这片爱恋若飘荡在天边的浮云,连自己都渐渐难以捉摸了。

    他亲手将她放出凤域,看她在七域呼风唤雨,一步一步成长为自己预期的样子,甚至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祭台救下她,是因为重重的恩未还,凤珑宫天塌为她遮掩,是因为浓浓的情尚在,她远走植域闯王宫,他便上下打点为她垫后,她辞别自己远去兽域,他立刻派了人手关注。

    可是,又是什么时候起,渐渐地力不从心。

    是自己在水域浴血而她在千里外名动七域的时候,是发现她借紫竹势得三眼金猴援助的意外时候,是她不顾实力对战狼白生死悬于一刻的时候,还是她在青丘动了狐九天种园肆意妄为的时候。

    他早就撤回了保护她的人马,他想,她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柔弱单纯的少女了,这就好比他将一尾锦鲤放入一池乱水,期盼她破浪跃起再回自己怀中,谁知她却在江河遨游不止。生生被磨砺成了一条凶猛的白鲨。

    也许,真正失望是他发出诏令回归帝都的时候,他等了她整整五日不得讯,最终提早而回。

    帝都百王大会,她敢怒斥星帝,见鹿容族继承人,她敢以色欺诈,被菩明净束于袖中,她敢大意回讽。

    她好胆色好决断,区区灵王就敢在帝都觅得可乘之机。她……

    雪唐想到这里,鼻头猛地一酸,如鲠在喉的涩意堵得他心里发慌。雪家皇者天之骄子。纵横帝都百年无人超,正是因为他最是严于律己,令行禁止,可他费力整顿府邸后却迎来了这样一位主母,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丧却王者所为!

    主人没有动静,底下的兵卫们也不敢抬头。

    雪唐最终还是道了声“起来”,他的腾云驹温顺跑来,载着主人往中门外去,嗒嗒的马蹄声不疾不徐地叩在冰冷的地面,一如雪唐的心情。

    狐九天在下界行逆反之事。他本可以袖手旁观,无论是星帝出动还是鹿狐掌权,他都能从中获得壮大的时机。但现在打上雪唐标志的忘忧被俘,身边还夹带了个人证凤七珊,他就不能被坐视不理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带入漩涡,只是这浪花愈发巨大,他想。总有一次会到他无法承受的时刻。

    忘忧照拂的那株植物有星帝的本命气息,八大家族因此蠢蠢欲动。不管那个大逆不道的猜测是否成真,他一定会在这场剧变中占据最得利的位置。

    大门遥遥在望,门前却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向来讲究排场的上华夫人这次未带仪仗,只身一人站在偌大的门下,正默默地看着诸多兵卫前来,也不知等了多久。

    雪唐蹙眉,没有挥退众部下而是径直疾驰过去,跳下马冷声问道:“我有事夜行军,夫人请明天再来训示吧。”。

    “我知道。”上华夫人的脸色很平静,她妆容华美首饰齐全,自然而然带出些令人不可忽视的贵气,“我怎会无缘无故训示唐儿。只是得到一个消息,灵王忘忧于深夜私开凤域界门,潜逃往星河大街,被青丘狐公子拿下,吾儿这是要去救人吗?”。

    掷地有声,不止近在咫尺的雪唐,一旁候着的奇兵营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其实上华的关系网不比狐九天,得到的消息有所出入,不仅没有查探到凤七珊的存在,也没有追踪到狐九天马车后来的动静。

    但她说出这一番话,雪唐就不能坐视身后数千兵卫的想法,跟他们说现在是去救一个藐视王法触犯灵规的女人,你让摩拳擦掌一腔热血的他们如何想?

    星河大街?雪唐也沉吟了下,那是望星楼的方向,她想要干什么?直面星帝陈情么!

    雪唐眉心微微一跳,却仍旧选择了强压下去先维护忘忧,疾声厉色反问道:“你跟踪她?”。

    “自然不是。狐九天公子遣人知会于我,问雪狮府打算如何处置,待得我们商量对策,便把人送来府上。”上华直视雪唐,一脸大义凛然。

    接着她缓了语气,作痛心疾首状:“唐儿,你是被这灵女迷住了么。关心则乱,区区押送也需要你钦点如此多精兵去接应?府内过万墙兵,你这样让他们如何想,为母不是训示,而是劝诫,望你三思!”。

    雪唐默然回顾身后数千精兵,看着他们脸上仍然坚定的表情,对自己一如从前的信赖。

    雪狮卫便是如此,无论旁人说三道四,他们只听雪唐也只信雪唐,就是这样的下属仆从才换得他处心积虑想他们所想,才打造成铁桶般稳固的雪狮大军。

    可他要怎么告诉他们,这就是事实。

    雪唐跃上马,出声仿佛不受控制,吼声一下子冲出很远:“随我出兵!”。

    浩浩荡荡的兵卫们齐声应“诺”,整齐划一地从上华面前走过,连一个多余眼神都不给予。

    眼睁睁地看着大军远走,上华夫人满脸涨红,也不知是羞是怒,突然眼眸闪过一丝狠色,厉声冲着雪唐的背影道:“唐儿,你好好想一想!一府主母关乎家族荣辱,难道你要重蹈雪城志覆辙?他就是有了我这样的妻,所以后院一日不得安宁,导致父子离心,甚至祸乱族纲!”。

    偷情的耻辱被素来自傲的母亲喊出来,雪唐身子猛地一震。

    “我是你母亲,难道还会害你!牡菀瑞端正方和,明理谦和,身兼帝后之命理,她才是你的良配,而那灵王忘忧,实力未起野心颇具,身为城门领就敢渎职谋私,日后又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烦。你想想在凤域忍声吞气的十年,十年卧薪尝胆,如今怎就大意到择取一个有异心的枕边人!”。

    这一声吼出,雪唐虽未应答,前行的脚步却缓了下来。

    “菀瑞与你青梅竹马,如今鹿容继承有心联姻,我为你豁出那张脸求娶,你不体谅为母的苦心,也要想想家族的未来!雪狮族荣辱系于一身,不要枉负你北墓先祖英魂的多年教诲!”。

    上华夫人素来高傲,这却是第二次晓之以情了。

    她虽然笔直站立那里,眼角却流淌下一行清泪,满脸母亲的凄楚可怜,实在是让人动容。

    忘忧随狐狸趴在墙头,听见雪唐低低应答的声音,雪狮卫撤回的声音,脸色霎时变得雪白。

    她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成了这样的一个麻烦包袱,原来处心积虑为帮他忙,断腿送命给他立威,在他看来竟都是多此一举,是在雪狮府头上抹了层乌光。

    好一出大戏,昔日他抛却身与名扶持她,而她也一度认为他们能够荣辱与共,难道都是自欺欺人吗?

    上华夫人虽言辞犀利添油加醋,但从雪唐的反应她可以感受得到,他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接受的这么迅速平静,也不会不曾为她辩解丝毫。

    真是可笑,可叹!

    而身边还趴着一个真正军心叵测的狐九天,忘忧不能放松,因而她艰难地别过头深吸了几口气,苍白的脸上努力涌起一抹潮红,对着狐狸轻慢的眸光一字一顿道:“你想错了,我待雪唐绝非情爱,而是恩义。既为恩义,自然要以不累及他为先。”。

    “恩义”两个字,她咬得异常清楚。

第三卷帝都星阙夜梦长 第一百四十章 何必当初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狐狸从雪狮府八米高的墙头跳了下去:“忘忘,亲眼看到总该死心了吧。如今你去求他撤去留在凤域负隅顽抗的兽窟三军,我就给你一个回来的机会。”。

    他在墙下回转身,看着紧随翩然而下的青衣少女,眼里既有狐狸的淡漠,也有狐九天的多情,两种迥异的气质掺杂一起,让忘忧心中的警铃大作。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她再也回不去水域那混吃混喝的日子,再也做不回以刻薄掩饰爱慕的小侍女。

    忘忧闷声拒绝:“雪唐不会听我的,事已至此,想必少主也看到了,我没有那样的分量。”。

    听到熟悉的称呼,狐九天眼里的艳色猛然流转,他不胜缱绻地凑近忘忧,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一绺发丝,语气亲昵无比:“只要你去,便可以做到。”。

    “我做不到!”都这个时候了,狐狸仍然心心念念着榨干自己最后一丝价值,忘忧霎时涌起一股不平的愠怒,她不客气地回视他。

    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大胆的直视了,狐九天移开了目光:“我告诉过你,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雪唐于祭台救你,甘愿承担被凤王猜疑的危险,后来也携你一同入帝都,你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么?忘忘,你从来就没有去深思过这些原因么。”。

    “不是所有人都像少主这般步步为营的。”。

    两人在墙下絮语连绵,雪狮府内却半点觉察的动静都没有,忘忧的目光移向紧紧关闭的大门,苍白的眉眼在月光的映照下有种失魂落魄的脆弱之美。

    她缓缓平息了怒气,声音轻飘恍惚:“但也不会什么都不想。毕竟离了少主,其他人很难让我生出安全感,那个时候就想得多了些。”。

    狐九天挑起了眉。有些不习惯忘忧对自己说话的态度。

    哪怕是生气也好,喜悦也好,她从不用这么随意的态度对自己,感觉倒像是陌生人。

    到了这一刻,也不知是因为棋子废弃,还是因为本身的情感,内心突然隐隐生出几分重要东西抓不住的空落感。

    “祭台大劫,何以恰巧遇见雪唐,想来也是少主的安排。如果雪唐不救我,恐怕那时的忘忧会真正死去吧。少主不留无用之人。何况是不思进取的一个小暗卫。”。

    “木系天赋被封印,应当也是少主的手笔。牵制良将的美姬自然是活得越短越好,如果心太大跑得太远。就牵不住该牵的人了。只是算无遗策的您可能没想到,雪唐会撒手让我在七域闯荡,而我的木系天赋是大圆满……”。

    “只是我始终不明白,雪唐与我素无交情,为何能倾力扶持我?”。

    一口一个少主。其实还是在以十年前的身份问他,一如往昔的胆大妄为,觉察到这点执着,狐九天那点诡异的踏实感又回来了。

    他轻描淡写地抛出鱼饵:“多思无益,灵界实力决定一切,你若想知道因果。就帮我把事情办成了,如何?”。

    忘忧沉默了一会儿。

    她说:“好。”。

    熟悉的执拗又回到少女的脸上,见她色厉内荏。露出袖袍的指尖仍然微微颤抖,狐九天突然就没了戏弄她的心情。

    心意一动索性提前给了她一些福利:“雪唐如此待你,自然是因为欠你一条命,凤域时期你收养过一只宠物,应该还记得吧?”。

    宠物?

    忘忧想了想。初来灵界时确实是养过一只白猫的,还因为这宠物深陷死局。复活了一次,莫非那不老实的小家伙是…雪唐?

    如此说来,雪唐在祭台下的异状也可以解释了,他甚至掏出一根干巴巴的草茎,当时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感情那是自己的“遗体”。

    但这样一来,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雪唐是怎么理解的。。。。。。

    狐九天探究的眼神落在身上,忘忧连忙露出一个虚弱的苦笑:“原来十年前少主就开始布局了。”。

    这笑容不用捏造,因为她真的感觉很无力。这十年狐狸步步为营,后两年于幕后操控自己,一直以为跳出水域就是自由的天,未曾想到差点就为他人作了嫁衣。

    就是不知道狐九天是否也知道了自己可以再生的秘密?

    狐九天继续道:“我曾逗留凤域,与青丘家族一同追踪雪唐,但是见它跃入你怀着,便没有再下手。说到底,他的命也是我放的,如今留着为我做些事又如何?”。

    他其实也有些心不在焉。

    当时放掉雪家小儿,半是因为留有后用,半是因为那女子脸上不寻常的笑容,比起兢兢业业求活的卑微灵奴,她脸上的神采充斥着一种叫希望的东西,令自己破天荒地记住了她。

    九尾狐做事,多数游戏人生,率性而为。

    “你这样实力的灵奴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在水域,我也不会顺手将你收下。说起来,忘忘你还欠我一条命,不然你就被那只假扮灵奴的绵羊灵给吃的渣也不剩了。”。

    的确,后来在水域再次遇见了她,脸上还是那种朝气充满希望的神情,也不知小小灵奴,哪来这么欢乐的底气?总之已经认出她来,旁边那个碍事的羊灵也就被顺理成章地解决了,虽然不清楚她怎么流落了水域,但到手的东西他没有吐出来的习惯。

    既然她送上门,他便用到底,无论怎样,再放手可不是他狐九天的性格。

    “我经过查探,才还原了当日真相,你为雪唐挡了灵王一箭,他以为你死了,不是么?没想到贪生怕死的你,也有为别人尽忠的那一刻。”。

    狐九天的脸色有些复杂,微微偏头长发落下,遮挡了忘忧的视线。

    当时得知那个消息。他竭力忽略从内心深处涌起的那一抹痛与渴望,也说不清是憎恶还是害怕,总之他不愿意在得到这样可怕的感情。既然不在意,便会不失去,既然不真心,便会不妒忌。

    一字一句便还原了完整事实,历经的一切破天荒地清晰起来。

    狐九天用了十年培养出一个狡猾不失天真的忘忘,本来应该最对雪唐的胃口,日后也可成功用作牵制,谁知雪唐却把到手的美人放了出去。于是她到处兴风作浪,与雪唐愈来愈远,甚至连吸引他的性格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她救过雪唐。也救过鹿容,可如今呢?

    鹿容月不能忘却曾为人妻的耻辱,私下里大肆屠戮凤域王族,而狐九天乘虚而入,偷换了凤域江山。狐鹿结盟,她视之为最后依靠的雪唐却认为她是一个包袱。

    狐九天手中握有水域凤域青丘三域,灵界必将起大变,而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引线,有了自己。雪唐退兵便成了变相结盟,还可在其中分得一杯羹,真是好一步棋!

    忘忧想清楚后觉得可笑。但可笑的她依然执着于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若这次无法完成任务,是否就不能回到少主身边了?”。

    不回到狐九天身边,应该就是被内部处理,无法完成任务的人,自然是要被灭口的。

    答案昭然若揭。她本没必要再问下去,但执拗的性格注定她不喜欢给自己留余地。

    狐九天艳若血莲的红唇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果然如此。十年犬马换来一个舍弃的“是”字,饶是忘忧素来镇静,此时也从心口窜上一股凉意。

    很冷,真是冻入骨髓的冷,这种冷远远超越了心底的苦,十年安逸贪生,果然是有代价的,而现在这个代价,她觉得沉重到付不起。

    狐九天没有再说话,他素来懒得解释,认为忘忘会懂。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千古至理,她在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难道还能跳出这个道理?何况忘忘虽然滑不溜手却从不说谎,她答应去迷惑雪唐,便真的会做到。

    可惜他这次猜错了。

    忘忧本就有复活之能,如今又如何甘愿被人操控作牵线木偶?

    眼前的少女站稳了身子,看着他仰起脸,乌黑的瞳仁深深地看着自己,好似要永远记住他的样子:“雪唐救我祭台,我自然以死报之,只是不知少主是否会因此,有那么一点的怜惜?”。

    狐九天讶然旋即释然,忘忘应是在争取任务失败的权利,这也是她一贯的做法,事情还未进行就想先找好退路。

    话语中的决绝倒是越来越真了,他沉吟着想看她还能再说出什么来,耳边又传来悲伤的呢喃:“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狐九天嘴角的浅笑就凝固了一下。

    忘忧却丝毫不怯场,把情深难抑的姿态演绎了个十成十,知道自己此次必死无疑,必定要借助重生之技复活,她不介意在狐九天的心上下点迷药。

    以女子为棋,还真是没有品,这样没品的家伙,自然是要在他心底种些难忘的东西才好。

    她目光迷离,迎上狐九天讶异的目光,“少主,我许多次想象能完成所有任务的场景,那时候就可以站在你身侧,并肩看那美好江山。可惜,足足两年的时间,我以为自己走得足够远,却始终不能看到你的背影。任务定有力不能及的一天,那么你也有离开我的一天,如今雪狮鹿容皆弃我,价值已经寥寥,恐怕下一次就是永别之日。狐狸,你可否原谅我不忍离别,先走一步?”

    不等狐九天回答,她在一阵牙酸中自断心脉,尽量让凄艳的笑容停留在脸上,保持飘逸的姿势软倒,方才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一滴血从她的胸口飘出,然后飘到了狐九天眉心,缓缓渗透了进去。

    狐九天没在辨别那些话的真伪,就被突如其来的死亡给震住了。

    那本就是他的血,十年前他取她一滴心头血,以自己眉心血换之,所以才洞察心意了那么多年。

    如今这滴精血回归了,狐九天却莫名地觉得,身体更加空虚了。

    她竟敢骗他,竟敢掩饰住自己的死志,她竟敢死了,敢就在自己面前这么死了。

    混吃混喝脸皮比城墙厚,爱小命胜过一切的忘忘,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自杀了,的确是死得其所,为什么他却奇怪地感到眼前一片茫然。

    她还没等到自己回答,凭什么就这么死了!

    狐九天的眼前一黑,几乎有些缓不上来,再愣怔,眼前完全模糊,却是有丝丝缕缕的血气从眼角滑落。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清楚那一幕,下意识地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双手却本能的往前伸去,希望可以接住她残留的本体。

    好一会儿,世界才恢复了清明,他愣在墙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终于在无声的夜里,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液体。

    多情诡诈如九尾狐,也会流眼泪。

    他算计天下窥视天机,却连自己的感情都算计不到,那十年哪里是养成了一颗诱惑他人的棋子,分明是不知不觉顺着自己的口味养成了一个无法割舍的心头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三卷帝都星阙夜梦长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星移

    剜心之痛有多痛?忘忧无法言说,几乎是闭眼的刹那她就失去了意识,掉入一个黑暗笼罩的梦境。

    梦里她一直下坠,从天空跌落悬崖再掉落海里,能感觉身侧云转星移,花摇叶落,豚跃鱼潜,就是没法阻止她闭着眼一直沉下去,越来越深,越来越远。

    她往海底深处飘,心里空荡忐忑,那里一片冰冷的黑,最后她快要躺着沉到最底层了,一股大力托起了她的身体,将她猛然抛出海面,得以呼吸自由的空气。

    她睁开了眼睛。

    。。。。。。

    冰丝云绢织造的被单,暖玉铸造的床塌,床边站着一个银细花纹盔甲的少年,双目相对,只听他惊呼一声:“姑姑,你醒了!”。

    然后不等她反应他就迅速跑了出去,在门外嚷了起来:“姑姑醒了,相思先生说得没错,快进来看看姑姑!”。

    忘忧揉着头,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

    她好像睡了很久,记忆一下子无法回归本体,对眼前的状况也缺乏认识力。

    随着喊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十五六岁左右,灰发灰眸,穿绿绣黑衣,一双年轻朝气的眼睛略犀利地看向自己,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灰发的女童,看自己的目光怯怯地,带着点点莫名的渴望。

    好像。。。。。。不认识?

    然后那个率先出去的圆脸少年则一脸喜气地跟了进来,他痛快跑到床沿亲昵地凑到自己面前:“姑姑,先生说你睡了太久脑袋不清楚,身体机能也变得迟缓,要不我扶你起来走几步?”。

    这少年确实陌生的很,忘忧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有没有镜子。我想看看自己。”。

    略小的女童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过来,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小镜子递给自己,却不说话又缩回了灰发少年后面,一双红眼睛眨啊眨的满是渴望。

    忘忧没有心情应付她,先向镜子瞄了过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是自己本来的样子,那么就不是发生了穿越换魂之类的事情,是的的确确是复活了,可眼前这三个不认识的小豆丁又是怎么回事?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镜子,就着圆脸少年的手下了床榻。顺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五十二年二月二日。”这次答话的是眼神犀利的灰衣少年,他严肃地看着忘忧,下巴微微抬起一个弧度。

    忘忧:“。。。。。。。”。

    怎么可能睡了这么久!五十几年是什么概念。足够七域一统狐九天上位了吧?这灵界该成了什么样!

    她十分震惊,恍惚着被圆脸少年扶着手臂出了房门,外面是一大片花圃,多数植物比人还要高,繁茂的枝叶下面有条可供人穿行的小道。没有阳光直射很是阴凉。

    自己这身体软弱无力,走起路来像是在云上飘,思维速度也慢,听着人语还会反应个半天。

    五十年啊,那么世事应该沧海桑田了吧。

    忘忧走着走着,试图理清思绪。便问:“你们发色迥异,这里是三荒?”。

    “是。。。。。。”。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还是我记得不清楚了。。。。。。”。

    “姑姑当然见过我,不过那时候我还没化形。你还记得被你治好的小铁桦吗?那就是我啊,现在爷爷已经退去族长之位了,等这次帮完你我就回来举办接位仪式。”。

    哦,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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