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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春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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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刘原一幅遇到知己的表情,林贞娘不由皱眉。虽然生得一张巧嘴能讨人喜欢,可是他们这样活着,是不是也会觉得累呢?
心里不耐听他们或明或暗的相互奉承,林贞娘撩了帘子往外看。目光一扫,却是不由得低低“咦”了一声。
“怎么了?”
有人低问,林贞娘下意识地就答道:“没事,一个好像认识的人……”答过后,她才意识到问她的不是刘原,而是安容和。
眨巴下眼,她闭上嘴,却不回头。在马车拐进一条胡同,慢慢停下来时,头一个掀了帘子跳下马车。
“你也不怕摔着了?”刘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待车子停稳了才下了车,又回头去扶安容和,“安大哥,小心着点,我——贞娘,你也过来扶着点安大哥啊!”
林贞娘咬牙,压下火气回头和刘原一起扶下了安容和。
“那个,安押司到家了,那我们就……”
“当然要送进门了!”刘原呲牙,冲她使着眼色,又笑道:“安大哥总不会不请我们喝杯水吧?”
安容和一笑,没有说话。却是示意两人直接往里走。
安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原本该是照壁的位置空空如也,一眼就能看见里头的大院子。安家不是那种常见的二进院落,而就是一座宽宽敞敞的大院子。
一眼看去,先看到的不是房子,而是横过院子的竹杆。明显的,这竹杆是晾衣架了,就是这会儿,竹杆上还挂着好几件衣服,滴的水弄的地上的青石板也是湿湿的。
走进院子,细瞧,这大院里正房是五间房,两侧又分别是三间的东、西厢。院子很大,但是却并不整洁。在左边,有一个棚子,里头用砖垒了灶台。角落里,还堆了一些篓筐和木柴什么的。
再往墙那边去,则是一只鸡笼子,里头两只鸡正叽叽地叫着。右边倒是看起来还整齐些,有一间厢房门口,还摆了几盆花,只是这个时候,也就一盆菊花还开着。
想是听到脚步声了,从晾衣架后面探出个脑袋。那是一个年轻的媳妇,一瞧清是谁,脑袋就缩回去了,隔着那些垂下来的衣服,招呼道:“安押司回来了!今个儿可是够早的……”
只这么一句,也没再露头。可就是她这么一句,正房里就传出声音来:
“大郎回来了?怎么这个时候衙门里就没事了?”随着说话声,许大娘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把瓜子在嗑着,头也没抬,还没看清楚进门的都是谁,先嚷了一嗓子:“王七家的,我和你说多少回了!少给外头收的那些衣服拿回家里洗。把我这地上弄得水涝涝的,回头把哪个滑了,是你出诊金汤药费啊?!”
被喝斥的小媳妇也不探头出来,隔着衣服笑道:“好大娘,您就消消火吧!你家大郎才回来,您不寻思着给他做好吃的去?再说了,我每月付您那么多房租,连使使院子都不成?您啊!可真就找不着像我们这么好的租客了,您说不让用厨房就不用,换作别人,还不得吵上一通啊?!”
“我呸,”许大娘啐了声,骂道:“我还没说你们在院里搭棚子做饭的事儿呢!你倒要挑我——好好的叫你们交伙食费,搭个伙不干,非要自己找罪受……”
“您老的饭金贵,我们这些穷人哪儿吃得起啊!”虽然不露脸,可王七家的嘴上却不服软,一边回嘴一边干活,用木槌捶衣的声音倒一直没停过。
许大娘愤愤地冷哼,还要再说话,可是一抬头瞧见安容和头上裹着白布。不由大惊失色,“唉哟”一声,她丢下手里的瓜子,几步小跑过来,“大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着?还被打了?这谁呀!哪个不开眼的小子……”
林贞娘眼角抽搐,只觉就算有人说许大娘其实是陈山虎的亲娘,都有人信。居然反应都是一个样儿。
许大娘嘶声嚷嚷,安容和却仍是面带微笑,轻轻扶着许大娘,和声道:“您别急啊!娘,就是些小伤,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那些黑了心肠了……”拍了下大腿,许大娘还想再骂,可是眼角瞥见林贞娘,不由怔了怔。眨巴下眼,她虽是认出了林贞娘,满面狐疑,却到底还压了下去,只是抬手去摸安容和的头。
就在这个时候,正房里又有人走出来,“怎么了?娘,大哥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阿媛,哥好着呢!”安容和拍了拍许大娘的手,快步走过去,竟是一把扶住了那走出门的少女。
林贞娘偏了头,看着那少女歪着头抓住安容和的手臂,又用另一只手试探着往上摸,不由扬起眉来。
这虽是布衣荆钗却不掩秀色的少女竟是个瞎的吗?!
许是瞧出她眼底的惊讶,许大娘闷哼一声,昂着头盯着她,“这丫头,你怎么跟过来了?啊,难不成我家大郎是因为——你们干嘛的?”瞪着林贞娘和刘原,许大娘露出凶相,似乎他们一个答得不对,就要操了扫帚轰他们出去。
还好安容和及时道:“娘,是这二位好心扶了我去医馆,又送我回家来的——您可别怠慢了我的恩人。”
听到“恩人”两字,林贞娘总觉得有些别扭,暗暗疑心安容和是不是故意把这两字咬得重了?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刘原却是真心谦虚,“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再说安大哥人这么好,我们帮忙是应该的、应该的……”
许大娘拿眼盯了他们半晌,也不再说别的,只招了下手,“过来先歇歇吧!”
林贞娘很想走,可是这会儿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蹭过去,在正房前面摆的小桌前的马扎上坐了。
抬头,正好看到安容和俯下身,让那眼睛看不到的少女摸他的额头,“大哥真的没事,你看,娘不也是放了心的吗?我要是真有事,娘还不得去和人拼命吗?”
“真的没事?”少女虽然是盲的,可是一双眼睛却是黑黑的,睫毛也长,若不是一直盯着看能看了她的眼珠不大动,真的看不出她看不见。
“那,山虎哥呢?”问出这一句,少女紧张地抓住安容和的手,“山虎哥知道你受伤吗?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他又跑去找打你的人出气去了?”
“没有、没有,山虎在外头也有事,还不知道我受伤的事儿呢!”安容和笑着安慰,抬起头,看着林贞娘和刘原眨了眨眼。
刘原会意,捂了下嘴。林贞娘却是别过头去,根本不吭声。
听到安容和的话,少女才放下心来。脸转向林贞娘他们这头,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是大哥的朋友?失礼了……”
“没关系,我们和安大哥那是好朋友,不用客气的……”打蛇上棍,刘原趁机把关系拉得更近。
安容和笑笑,也不驳斥,只是笑着同那少女道:“今天来的,是刘原刘老板和林家小娘子。说与你听,刘老板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却要自己开铺子呢!还有林家小娘子,比你还小上一、两岁,却很是能干!”
林贞娘抬眼,看着安容和面上温和的笑容,一直猜不出他这个“能干”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在讽刺她。只是,看了好一会儿,都看不出来。
“大哥很少夸女子能干的……”少女笑着,虽然看不到,可是目光却好似准确地投在林贞娘身上,“林小娘子必是真能干,我大哥才这么夸奖。若不然,他才不会这样说呢!林妹妹,你靠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啊!”
先是被一声“林妹妹”震到,林贞娘怔了半晌,才在安容和投来恳求般的目光时,往前靠了靠。
少女的“看”,不是用眼,而是用手。她的手指柔软,带着微微的凉意。林贞娘觉得她的指腹有一些薄茧,好像是针线磨的。
目光下垂,在少女衣袖上粘着一截线头。显然,刚才少女没出层前应该就是在做活计。
想想这少女什么都看不到,居然也能做这样的活计,林贞娘不由生起钦佩之意。她能看到,都不知挨了多少扎,那这少女,也应该被针扎过很多次吧?
不知道林贞娘在想什么,少女摸过林贞娘的脸过,嘴角就露出笑容,“现在,我认识林妹妹了。以后,也都会记着妹妹长得什么样子……”
声音稍顿,她敛去那一抹淡淡的忧愁,笑道:“我叫作安媛,妹妹呢?闺名是什么?”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二十九章 不公
林贞娘不是个见谁都觉得亲的人,安家的人里头,她不喜许大娘,也不喜安容和,可偏偏见着这看不见的少女安媛,竟是觉得十分的亲近。
是因为安媛说话软软的,还是因为安媛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更或者,是因为安媛看不见,反倒让人觉得没有半分威胁感?
林贞娘一时闹不清楚,可是对着这微笑的盲女,却也不觉露出笑容,“贞娘——我的名字,姐姐以后也这么唤我好了。”
安媛点并没有,握着林贞娘的手,还待说话,却突听“砰”的一声。原本就不过是半掩着的院门,被人重重撞开。陈山虎大步奔进院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叫嚷着:“都是你这家伙碍事,要不是你,我揪着那武三,一拳就打暴他的脑袋……”
林贞娘明显地感觉到安媛的手一抖,原本带着笑的脸上也露出惊惧之色,心知必是被陈山虎吓到了。
她留意到,安容和自也是觉察出来的,皱起眉,他瞪着愤愤不平的陈山虎,沉声道:“你要发疯,出去发!”
吃他一喝,陈山虎的声音便是一顿,眼角一瞥,他吐了下舌头,却是抬手打了脸一下,“阿媛也在啊!你莫要恼,我就是混说的——真的,你不信问王大哥!”
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的王押司就笑着应了声,“是,慕狄现在早不像从前那么莽撞了,安小妹尽管放心……”虽嘴上是帮着陈山虎说话,可这王押司的表情却透出几分无奈。
安媛却是看不到,听到王押司也帮陈山虎说话,脸上的紧张神情就消了几分,又露出笑来。眼睛转向陈山虎发出声音的方向,她低声道:“山虎哥,你、你还是改了你那性子吧!”
只是一句,她就收声不语,陈山虎摸着头,呵呵笑着,却没有应声。
安容和瞥了他一眼,转而安抚妹子,“阿媛,难得林小娘子来家,你请她屋里坐吧!”
安媛应了声,就站起身来。林贞娘迟疑了下,就伸手扶她。安媛笑笑,反手拉了林贞娘,不用她扶,反是拉着她往屋里走。
两人这才起身,院外已经又有人跑进来。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后生,跑得一头的汗,脸上也尽是惶急之色。可是进了院,一眼瞧见安容和,就顿住了脚步,喘着气,虽不说话,脸色却好看了许多。
“安康也是听了消息赶回来的?照我说啊!今个儿这事,咱不能算……”陈山虎一句话还没说完,安容和已经轻咳了一声。
陈山虎伸出的手僵在半路上,干笑着绕回去挠头。那安康却不说话,盯着安容和看了好一会,确定他只是伤了额头就闷下头去,半声都不吭。
林贞娘眨巴着眼,心道安家倒个个都不一样,许大娘是个泼辣的,安容和是个长袖善舞的,安媛是温和柔善,而这安家老·二安康却是个不爱说话的。也不知这一家子怎么会养成这样不同的性子。
她正琢磨,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问:“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都在……”
转目看去,林贞娘不禁扬起眉来。刚才马车拐过来时她觉得好像瞧见认识的人,没想到还真是。只不知这在瓦肆中才见过的沈琴师怎么跑到安家来了。
“沈师傅,”安容和笑着起身唤了一声。
一边的陈山虎却是阴阳怪气地道:“我瞧着你沈墨亭才是稀客呢!怎么着,今天没人留你……”
“咳……”安容和也不知是嗓子痒还是怎的,又是一阵咳嗽。听得陈山虎眉毛直拧。
安媛拉了林贞娘一下,笑道:“贞娘妹妹,咱们屋里坐……”
林贞娘点头。虽然陈山虎没把话说完,可是她隐约也猜得出他要说的大概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安容和才一个劲地咳,不让他当着两个女子的面儿说这些。
“沈师傅是个琴师,常在瓦肆中走动——不过,人却是个好人!养的花也香……”安媛低声说着,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虽然看不到,可闻到共香,也觉得心里舒畅……”
没听到林贞娘答话,她便笑道:“我们家这院子乱了些,除了自家人外,还另住了三户人家。不过除了王七哥家是一家三口外,山虎哥和沈师傅都是单身汉……你坐啊!”
林贞娘应了声,见安媛要去取一旁桌上的茶壶,忙上前要去相帮。安媛却只是笑着摇头,“你且坐你的,这屋里,我最熟悉不过……”
她果真是熟悉的,虽然这屋里也摆着桌椅,可安媛却似早将这屋里的摆设印在心底,打走进来她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是能看到似的。
接了安媛递过来的温茶,林贞娘四下打量,在看到斜对面的绣架时,不由目光微闪。
还真是在绣花!细看了,绣的是一幅观音坐莲台。虽然林贞娘眼光不算好,却觉这幅绣像绣得栩栩如生,并不像是一个盲人所出。
好似知道林贞娘正在看什么似的,安媛轻轻笑着,慢慢移坐在绣架后,拿起了扎在绣布上的针,摸索着找到刚才绣的地方,轻轻地扎了下去。
看她动作,虽然有些慢,却很娴熟,一针一线俱是落在最恰当的位置。分明就是做惯的活计。
“一开始,我也是绣不好的,不是扎到手,就是用错了线,绣错了地方,可后来做得多了,也就熟了……你瞧,我大哥让人帮我把剪刀改了圆头的,就伤不到手。还有这缠线的梭子,也是他找人打的,这圆的是头,平的是尾,我把线顺着头尾一个个洞里穿好了,自然就知道用的是什么颜色的绣线了……”
安媛低声说着,手中的动作虽慢,可是片刻功夫,却已在那莲台上添了半朵花瓣。
林贞娘歪着头看她,忍不住问道:“既然做不好,何必还硬要做呢?我、我不是,只是……”
她讷讷着,不知自己表达得是不是不得当,安媛却已明白她的意思,“我娘说,”在打断林贞娘的话后,她垂下头,静默片刻才接着说道:“我娘说,人不能一辈子都靠着别人。若是她和我兄长们在世,自然有人照顾我,可若有个万一……所以,我得学着照顾自己,就算有朝一日,没人照顾我了,我也能自己活下去。”
林贞娘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姐姐不觉得不公吗?连老天爷都这般不公……”
安媛歪了头,停下手中的动作,静了片刻才又展颜笑道:“为什么要怨呢?我娘待我好,我两个哥哥待我好,就是我爹在世时也待我好,还有,山虎哥也待我很好……世事哪会尽如人愿?我能有这么多人待我,已经是老天爷厚爱我了,我要是还要怨老天不公,未免太不知道惜福了……”
安媛低声说着,娓娓细语,面色平和,虽是坐陋室、着布衣,却仿如身处华宅,一袭锦服。此刻,午后的阳光投入小屋,落在她的面上,衬得她那双黑眼亮如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竟好像比常人的眼眸还要亮上几分似的。
林贞娘默默地看着,竟一时间有些呆住。居然是不怨的?!
无论前世今生,虽然知道自己得努力再努力,可是却也不免暗怨老天不公,觉得是老天爷在耍她。可是,这个并不比她强,甚至比起她还被老天爷错待一分的少女,居然说不怨……
垂下头,林贞娘自嘲地笑了下,摇着头,心里却是泛上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两人在房里低声细语,起先还能听到外头传来说话声,但渐渐的,声音就越来越远,最后归于安静,竟好似外头的人已经散了。
林贞娘在恍惚中醒过神来,忙起身告辞。安媛还要留她,林贞娘却执意不肯。安媛无奈,只得将她送出门。
迈出门去,果然外头的人已经散了,只有刘原一个还坐在正屋前头的小桌上。一听林贞娘说走,他就道:“许大娘说了烙两张饼给咱们吃……”
这个吃货……
林贞娘拿眼瞪他,呶了呶嘴,刘原撇了撇嘴,看看扶着门的安媛,只得嘀咕道:“总得打个招呼再走。”
林贞娘白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忽听西厢“吱呀”一声。
抬眼看去,却是那沈墨亭从那门口放了花盆的屋子里走出来。
沈墨亭从屋里出来,抬起头,与林贞娘四目相对,不禁扬起眉来,“咦,真是与姑娘有缘,竟是在这儿又见着了。”说着话,他又看向安媛,“今个儿阿媛打扮得真好看……”
安媛笑笑,却是垂下头去,没有应声。
林贞娘皱眉,还没说话,就突听一声低笑。那隐在晾衣架后头的王七家媳妇探出头来笑盈盈地睨着沈墨亭,笑道:“沈师傅就是忙人,今个儿和这个有缘,明个儿和那个有缘的,就不怕成天缘来缘去的,缘份太多把你给压趴下了!还有啊,成天介夸人姑娘好看,怎么没见你夸夸嫂子我呢?”
被那王七家媳妇打趣,沈墨亭也不恼,反是笑着拱了拱手,“可不是,竟忘了说嫂子今天好看呢!是我该打……”
睨着沈墨亭脸上的笑,再看安媛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也知那王七家媳妇的话让安媛不舒服了。就是她,也觉得自己好像被绕进去了似的。不过……
晃了晃脑袋,她也不搭那腔儿,径直往倒座房的厨房走去。
打个招呼,趁早走人。
可是才走到门口,她就听到里头传来安容和的声音……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三十章 听闻
听到厨房里的声音,林贞娘不由顿住脚步。她不是喜欢偷的的人,原想后退,却不想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皱起眉,林贞娘侧耳倾听。
“你也是的,好好的什么人不好带回来让你妹子认识,偏偏就带回这么个丫头来,你就没听山虎说,我和这丫头不对付!?”许大娘嗔怪着,对儿子刚才说的什么巧合的话仍是不满。
“照我说,那丫头那么泼辣,你还让阿媛与她相交,看到时候你妹子也变成个人人传的泼货,可怎么办!”
“娘,”安容和唤了声,淡淡道:您又听哪家的大娘、媳妇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您到是想想,当年那些人是怎么传您的啦!“
许大娘闷声不语,半晌才嘀咕:“我和她怎么同?都说白家就是因为这丫头泼才退的亲。”
“那些说东家道西家的妇人之言您也当真事乱传!”安容和的声音虽然仍是温和,却略提高了一些,“娘,我虽不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那白家在林先生出殡之日就逼上门退亲,总是事实吧?还有,您别让我说准了,这林家小娘子的事儿,定是白家的人先传出来的……”
“那,倒也是……”许大娘迟疑着道:“我好像听人说,东头老张家二小子的表姑是在白家做事的,那丫头把白家妈妈一顿臭骂还赶出来的事儿,就是二小子媳妇从她那听来的——这么算来,也是白家传出来的。”
“怕不只这位二小子的表姑,还有旁的人传吧!”安容和笑笑,和声道:“娘,您是个能干的,可是我那妹子可没从您身上学到一点。我带着林家小娘子回来与她认识,不也是寻思着阿媛也能厉害一些,若是日后——她也好能管着点……”
“把我和那丫头比什么?”许大娘没好气地嗔了一句,却没再说什么不该让安媛认识林贞娘的话。
安容和静了片刻,忽又笑道:“其实,林家小娘子也是个可怜人。有时候想想,林家的情形恍若昨日我安家……”
“呸呸呸,又在那儿浑说——都八百年前的事了,还说那个做什么?”许大娘啐了一声,倒让安容和笑起来:“好,不说了不说了……”
林贞娘在厨房外,把厨房里安氏母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说不清到底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那天白家退婚时,她就说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就是后来那些长舌妇背后议论纷纷,她也只当没有听到。可是今天突然听到有人帮着她说话,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虽然屋里头安容和并没有说白家如何如何,可是却有一句“总是事实吧”让林贞娘感慨万分。不论白家再如何掩饰,可总有人看得清的。
只是,这帮她说话的人为什么却是安容和呢?
有些纠结,林贞娘皱起眉,在心里一声叹息。
……;
……;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人退后几步,她重重地咳了一声。在屋里传出安容和的声音时往前走去。
“安押司,”厨房里光线暗,林贞娘缓了一缓,才瞧清安容和在哪儿。
看着坐在小马扎上,正往灶里添柴火的安容和,她有些怔忡。
不是说君子远疱厨吗?听说古代男人,尤其是读书的男人都不会亲自下厨的,没想到这个安容和居然肯在厨房帮忙生火烧饭。
“小娘子,”
被安容和惊醒,林贞娘忙咳了一声,淡淡道:“那个,我和刘原就先行告辞了,安押司——好好休养。”有些别扭地把话说完,林贞娘又向抬头看过来的许大娘行了一礼。
安容和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见林贞娘去意已决,也就笑笑,并不挽留。
送出厨房,正巧和往外走的沈墨亭碰个正着。
“咦,小娘子这就走吗?”沈墨亭笑着招呼一声,偏了偏头,看着安容和笑了起来,“安兄却是头一次往家里带姑娘家……”
林贞娘皱眉,安容和却是淡淡道:“沈兄不是要赶场吗?”
他这么一说,沈墨亭就笑起来,也不再说别的,摆摆手,径自出了门。
“登徒子一个……”林贞娘嘀咕一声,声音很低,可不知安容和是不是听到了,就抿嘴笑起来。
林贞娘挑眉,扬声叫了一声“刘原”,回头瞥了眼安容和,忍不住道:“喂,我可不用你同情……”一句话说出,她的脸不禁涨红。
一时嘴快,倒露了自己偷听人说话的事儿。
安容和笑笑,并未追究,只道:“小娘子以后空闲时还请多来舍下玩儿。”
林贞娘沉默着,在刘原快走近时忽然嘀咕道:“其实,安媛姐姐不会学我的……”那个眼盲心亮的女子,比她好。
不知道安容和是不是听懂她的意思,林贞娘略福了下身,不理还要和安容和套近乎的刘原,转身先出了院子。
过了一会儿,刘原才笑盈盈地出来,一面走,一面回头笑着:“安大哥留步,以后都是常来常往的,客气什么?”
林贞娘皱眉,别过脸去,只觉刘原这商人长袖善舞,擅媚的本色未免有些让人脸热。不过到底是人家的事,她虽替刘原难堪,却也不过是盯两眼罢了。偏生刘原离了安家似乎还很兴奋,一直在说安容和的事。
“你可知道今个儿安押司为什么被那武管事打了?”说着说着,却是说到八卦问题上了,而且看刘原一脸神秘,分明就是从哪儿刚淘来的小道消息,新鲜出炉,根本就藏不住压不下,非得说出来才痛快似的。
林贞娘不是不想知道,可是却只是冷着脸,根本不出声问。原本还想吊些胃口的刘原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没忍住,“罢了罢了,谁叫咱们是搭档呢?我就说给你听,省得以后什么都不知道再撞枪口上……”
林贞娘木着一张脸,可耳朵却是竖起来,把刘原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耶,和她之前想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却原来,武家想在定陶重建武家祠堂,有意将武家旧祠堂周围的地皮都买下来。那片地里,却有一家由城中士绅捐资建的善堂,用以收容孤寡。若是武家买下那块地皮,那间善堂就要被拆掉,善堂中收容的孤儿老人将没有容身之地。原本买地皮的事情,武家是托请了衙里专管着田契、地契等文书的安容和和那位王押司一起去和那些地主说和的。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打点银子等等司空见惯的事儿,在武家看来,这事儿是板上钉钉儿,十拿九稳的事儿。可却不想今个儿才知道,就在两天前,那间善堂竟然被萧家买了去。
在定陶,武家靠商发家,财大气粗。而萧家却是几辈的地主,早些年,更有子弟在京里做着京官。虽然武家这些年也和曹州府知州大人有些不可说的关系,但到底在官面上又弱了萧家几分。
许是因为同是定陶界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武、萧两家互不相让,却是有些心结。现在萧家买了武家重建祠堂必用的地皮,又扬言说要把善堂扩大规模,让定陶,甚至全曹州幼有所依,老有所养。这样的作法虽说可能是萧家为了求名,可是赶在这时候,却分明就是在打武家的脸。
因为这事儿一直是安容和和王押司跟着的,所以那武三认准了是安容和二人泄露了消息,才让萧家借这机会摆了他们一道。怒极之下,一茶盅就砸破了安容和的额头。
“你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安大哥泄露的消息?照说,他和王大哥都应该是收了武家钱的,拿人手短,他就是再蠢,也不该真个泄露消息让萧家人打武家的脸啊!”
刘原摸着根本没有胡子的下巴,故作深沉,“也可能,另有别情……”
林贞娘白他一眼,却没有出声。
不知为什么,她也和那个武三一样,认定了是安容和泄的秘,而且,说不定这什么扩大善堂规模的主意还是他出的呢?
或许,是个好人?!
甩了甩头,林贞娘含糊地嘀咕:“就算是好人,也还是伪君子……”
“什么?”刘原探过头问了一句,林贞娘哼了声,完全无视他的问话。
不管安容和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与她都没什么相干,她可没想依着刘原的意思去讨好奉承,说不定今天见着一面,以后就见不着了也说不定,何必去为一个外人多想呢?
心里作如此想,可是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她眼前到底还是浮上那斯文青年温和的笑脸。
不管怎样,倒真是个好儿子、好哥哥……
低下头,林贞娘抿唇笑笑。转身看着刘原笑道:“你若真要拉关系,我看倒可从安家人那里下手,只不过不知道你是不是比武家的那个什么管事更出得起银子……”
刘原“哈”的一声,睨着林贞娘,也不掩饰鄙夷之意,“你这就俗了!拉好关系,又不是立刻就要求着人办事,这时候去送钱,可就是大俗了……”
被他这么一说,林贞娘倒有些哭笑不得。敢情,那么机灵的人居然没听出她的话外音来。
笑着摇头,她也不与刘原再扯那些道听途说的事儿,甩下他径直往前走去……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三十一章 蜂窝煤
第三十一章蜂窝煤
过了两天,定做的鏊子送了来。林贞娘在家里试着做了山东煎饼。
新配的酱很香,炸的薄脆很脆,黄瓜丝、荽芜、葱丝很新鲜,甚至她还炒了合菜,配着又薄又酥的卷饼吃。
应该说,她的实验很成功,就是一惯吃得少以保持身材的如玉都一连吃了三张,更不用说正是壮年的林东。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鏊子下面配的那个灶,生起柴火来太不方面。在家里还好,这要是真拿出去做生意,总不能来一个人买饼就生一次火吧?要是买石炭或是木炭,这个费用……
因为这,林贞娘做蜂窝煤的心就越热切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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