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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入火星谋杀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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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我听你说话的口气不太肯定,你跟在岛上时相比完全变了个人。刚才这几分钟的功夫你的变化太大了——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放心啊?你对我失去信心了吗?”
他把温暖的手掌重重地放到柯的膝盖上。她的心里一阵发紧,但是不让自己表现出丝毫害怕来。
“你做好准备,我们马上离开这列火车。”他说道。
他的手像主人似地悄悄地顺着河的大腿往上摸去。这使她无法忍受,蹭地站起来,后脑勺碰到上铺的边缘,疼得她“啊呀”直叫。
“你怎么啦?你不爱我了吗?”阿尔焦姆生气地说。
“疼死我了!”柯答道,“我碰头了,疼死了……你最好可怜可怜我吧”
“我求之不得。”年轻人说道,柯反而后悔说错了话,不该求他可怜自己。她的追求者当即用有力的双手抓住了她,把她搂到自己胸前。
“啊,别这样,我正疼着呢!”柯惊恐地高声叫道,而且,追求者的嘴里还喷出强烈的大蒜气味。
然而,她的话并不能制止阿尔焦姆,他疯狂地吻着她的面颊,鬓角,一点一点逼近她的嘴唇,柯绝望地摇着头,躲避他的亲吻。她明白,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她正准备咬阿尔焦姆一口,火车突然急刹车。由于车刹得太猛,阿尔焦姆和柯一起摔在地板上,柯趁机挣脱,问到门口。
现在轮到阿尔焦姆抱怨了,他揉着后脑勺,含糊不清地骂了句什么。扩音器中的歌声戛然而止,响起咝咝的声音,一个毫无热情的声音说道:
“尊敬的旅客和游客同志们,我们的列车轧死了一群集中营的逃犯,这是他们罪有应得。请原谅这短暂的不便。过1小时20分钟,我们将在基洛夫斯克停留,车站的食堂将向您提供热量充足的集中营食物,第一道菜是北极鹿尾丝汤,第二道菜是烤麦麸鲑鱼。谢谢光临。”
这时,柯已经稳稳地站到了门口,阿尔焦姆只好放弃把姑娘抱紧在宽厚的胸前的念头。
“你刚开始说我们接下去怎么办?”柯大声说,她希望这样米洛达尔能够更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你别这么大声嚷嚷行不行啊!”体育教师恶狠狠地对她说道,“全列车都听到了,车上的间壁都是胶合板的。”
“可是车厢这么吭当吭当直响,甚至连我都听不清你说的话。”柯答道。
“那么你往前走走,靠我近一些。”阿尔焦姆不怀好意地怪笑着说。
“我们还是不要跑题,”柯说道,“我坐这趟怪车坐烦了。我们把万事万物都可以拿来消遣,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游乐场。冻土带的各个集中营,是供旅游者消遣的;奥斯威辛集中营是供金牛座的旅游者开眼的。要照我的意思,我肯定取缔这种乱七八糟的胡闹。”
“哎呀,你真是聪明绝顶,”体育教师说道,“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就是不爱动脑子想事情,我亲爱的。”柯斗胆说道。
“等等,等你嫁给我之后,你该对我唠叨另外的话了。”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呀?”
“因为你爱我,你亲口说的。”
“那是我约会时……在树林里……一时冲动,随口说的。”
“要我把你写的纸条拿给你看吗?”
“不必了,”柯制止他说,“我所有的纸条我都记得,我的幽默感极强。”
当下柯的全身都感受到了米洛达尔局长的气愤和激怒。她差一点就要毁了整个行动!年轻人惊奇地张着嘴看着她。
“你完全变了,”他说道,“我都认不出你了!也许,你被哪个凶神恶煞附体了?”
“这个玩笑太愚蠢了,”柯答道,“我没想到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种愚蠢的话。”
“我的话愚蠢吗?你凭什么证明?”
“我不需要任何证明,”柯说道,“我不喜欢别人向我表白爱情,把我从儿童岛里偷着带出来,然后又对我说粗话。你别忘了,我是未成年人,我还是个孩子。要是我现在叫喊起来,你马上就会被逮捕。”
“不能逮捕我,我现在是内务人民委员部别季金少校的私人朋友和酒友。”阿尔焦姆答道。
“呵,看你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柯叹了口气说道,“我干嘛同意跟着你逃跑啊?”
“因为你喜欢同我接吻,”阿尔焦姆真诚地说,“而且你急于嫁给我。”
“好吧,就算是我同意,”柯说道,她不想把关系弄僵,“可是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呢?”
“到一个离这里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有人在等候我们。我们在那里会大受欢迎。”
“我们怎么去呀?”
“你稍微忍耐一下,我亲爱的未婚妻。”阿尔焦姆说道。
柯背靠门站着,她听见有人在走廊上走过,喝醉了酒的大呼小叫盖过了车轮碾轧和车厢摇晃的噪声。
“在这列火车上,”体育教师对她说道,“有一节车厢叫‘餐车’。你想象得到吗?温室厕所还是香味广播员,反正都一样。”
体育教师看了看上铺,从上面拿出一个小小的仪器。把仪器打开,用仪器里发出的一道蓝光在包厢的顶棚上照了一圈。顶棚上出现了一圈圆形的细缝。
“你干什么呀?”柯问道,她想引起局长的注意。
“别吭声!”
“我们要从车顶上钻出去吗?”
体育教师踹了柯一脚,她被踹得坐到了地板上。
“你竟然用脚踹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她大声叫道。
“我将用接吻来赎罪!”体育教师应声答道。
他把一只手伸到顶棚下面,被蓝光划出的圆圈沉重地掉了下来。体育教师低声对柯说:
“快帮帮我,别像个傻瓜似的站着!”
何接住圆板不让它掉到地板上。
从火车顶棚上切割下来的圆板很沉,边缘还热得烫手。
它从柯的手上落下——何况她并没有用力抓牢它——很响地拍到地板上。
“白痴!”阿尔焦姆一怒之下骂道,一这还是老天爷派给我的未婚妻?”
“我不知道是谁派我来的,不过我担心是把收件人弄错了。你不是我的英雄,非我所爱。”
“这是文学作品中的话吗?”
“这是生活,这是严酷的生活现实。”
“你现在不爱我已经晚了。”阿尔焦姆说。
“不爱什么时候都不晚,尤其是发现这个人不是你所等待的人之后。”
“你这是想说什么?”
“随便你怎么理解。”何说。
“你拒绝跟我走吗?”
“我不过是害怕!我们一钻出车顶,就会被警卫打伤。”
“这由我来负责,”阿尔焦姆说道,“3分钟之后开始行动。地球上还没有能够阻止我们的力量。”
这才是撒谎哩,柯想道。问题在于这种力量是否想阻止你。最好不要阻止!
这时柯觉得,她根本不希望这一奇遇尽快结束。
“你且放宽心跟我走吧,”体育教师小声说道,“我有好些有权势有地位的朋友,他们不会让我们受委屈的。”
这时,车厢里光线暗下来——一阵浓烟遮住了窗户。
“是时候了!”体育教师激动地说。他以一个有力的动作攀上去,跳上车顶——浓烈呛人的烟雾通过车厢顶部的圆洞泻进来。
柯看见体育教师的一只手——他把手伸进车厢,帮她钻出去。
柯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体育教师叫道:
“抓住别松开!”
他像技巧运动员上举自己的女搭档让她做单身倒立动作一样,猛地把她往上一提,甚至连柯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样飞到车顶上的。
她咳嗽起来。火车呼啸着,在浓烟中减速穿行。
“遇上森林大火了吗?”柯问道。
“别说话!”
这时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绳梯的末端,绳梯晃动着,似乎是邀请他们攀登。
“你先上!”体育教师命令道,“我拽着梯尾。”
柯顺从地攀上了绳梯。
尽管车厢两边晃动,火车还在继续滑行,似乎害怕迷路似地发出绝望的笛鸣。体育教师一直熟练地抓牢绳梯,使柯得以在烟雾中快速上爬。她数着梯级——10、12、13……在第15级上,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往上提。柯心里清楚,如果能够脱身,这将是她生命中最新的成就。
一——二!——柯进到了一架直升机的机舱,机舱里也是烟雾。
她看见几个人的身影伏在发亮的圆形下舱口边上,正在往上拽绳梯。尽管发动机轰呜作响,柯听见下面人声熙攘,甚至夹杂着射击的枪声。但是这时直升机陡然上升。
直升机上的人帮助体育教师爬进了机舱。
机舱门关上了。
体育教师四面环顾着寻找柯。看见柯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没事吧?”“谢谢。可是我们现在在哪里?”
柯看清楚,直升机上其余的乘客都穿着橙黄色的工作服。“我和你都成了光荣的森林消防队员的客人,”阿尔焦姆答道,“他们发现森林起火,就帮助我们活着逃出了火场。”
“想得真妙,”柯说道,“不过他们马上会查明事情的真相,该把我们抓起来了。”
“走着瞧吧,”一个穿橙黄色工作服的人答道,“我们可是真正的消防员哟!”
第三章
浓烟遮天盖地,笼罩着宽阔的山洼中稀疏的矮树林以及穿行其中的铁路和火车。消防直升机钻出巨大的烟团,朝基地飞去。柯看见一名消防队员正伏在通信屏幕前。
“我是18号,”他说得胸有成竹,毫不怀疑别人把他当作自己人,一名真正的消防队员,“我们3分钟后降落在3号点补充泡沫。”
“需要帮助吗?”随着答话声,荧光屏上出现了一个女人,她五十开外,穿着蓝色的消防制服,肩上有几道红线。“我这就让第6队和第17队升空。’
“3号留在了那里,”坐在控制台前的消防队员通报说,“我们还要再飞一趟。”
“好极了。下一次请你们飞低一些,评估损失情况,我30分钟后就飞到你们那里去,”穿制服的女人说道,“一开完部队过冬准备会就去。再见。”
“再见,达里娅·巴甫洛夫娜。”消防队长回答道。
随即他转过座椅。
“大概没事了,”他说道,“二位,请说说你们怎么样?”
“我的先生,”体育教师说话时稍稍低下了头,“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亲爱的未婚妻,她叫薇罗尼卡。我得一辈子都感谢您拯救了我们,并帮助我们逃出了这所可怕的教养院。”
“我的职责和荣耀,”消防队长说道,“要求我随时帮助有情人,以及遭遇不幸的人,忍受饥饿的人和心怀委屈的人,不论他们在什么地方。”
“你应该感谢勃拉斯大尉,”阿尔焦姆对柯说,“他是一位高尚的人。”
“还是一个真正的冒险家,不过是褒义的,”勃拉斯大尉接过话头答道,“有罗宾·古德和克文亭·多尔瓦尔德之风。你们听说过罗宾·古德吗?”
“勃拉斯大尉喜欢英国。”阿尔焦姆说。
“战斗与寻找,找到与不屈服。”勃拉斯大尉用生硬的英语引用斯科特大尉的话来承认自己的亲英倾向。
“现在要去哪里,哪位有情人?”勃拉斯大尉问道。
“离开这里越远越好。”阿尔焦姆搂着柯的肩膀,微笑着说。柯不情愿地想挣脱。
“你的鲜花太腼腆了。”勃拉斯别有深意地笑着对阿尔焦姆说。
“把你的眼睛挪开,大尉!”阿尔焦姆命令道。他口气强硬,不容置疑。
“好极了!”大尉兴奋地答道,“我们继续飞行。”
“最重要的是摆脱米洛达尔对我们的追踪。我恨他,他已经破坏了我们的好几次行动了。”阿尔焦姆说道。
柯颤了一下。原来,他们知道是谁在跟踪。也许,他们已经猜到柯是一只引诱野鸭的家鸭,现在他们正在等待收拾她的时刻。
“我想,他们已经丢失了我们的线索,”勃拉斯大尉答道,“我的主要原则是尽可能少躲躲藏藏,在人前我最好是以一名普通消防队员的身分来掩饰自己。现在我们就要变成一条普通的打鱼船了,就像一部英国古典小说中的伪装成邮递员的杀人犯一样,人人都能看得见,但是谁也不能识破我们。”
“就这么办吧,大尉。”阿尔焦姆说。
他坐到固定在直升机盘起的水龙带中间的硬座椅上。
“可爱的孩子们,”他说道,“我不能想象,没有他们我同你能做什么。”
“大概,你会找到其他可爱的孩子们。”柯答道。
“你是讽刺吗?我不喜欢讽刺,我没有幽默感。”
“这不是讽刺,而是相信你,我亲爱的,”柯说道,“那些真正的消防队员都跑到哪里去了?”
“胡说!”大尉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我不是暴徒,也不是凶手。我是一名志愿者,在森林消防队工作了两个月,而且全队都同我在一起。我还应该告诉你,我们是全科拉半岛最棒的消防队。谁要是不相信,可以给摩尔曼斯克打电话。”
“我相信,”阿尔焦姆勉强地笑了笑说,“虽然更为简单的做法是消灭某一个队就完事大吉了。您总共只须用直升机飞1个小时就够了。”
“我不喜欢仅仅因为我急于求成或懒于三思最佳途径而毁掉行动。我的朋友,最佳途径并不都是最简便的,而且肯定不是流血的。但是你还年轻……”
“不像我的外表这样年轻。”阿尔焦姆答道。他这句话柯倒是相信了,这个人带着死者的面具,至于面具下面遮住了一张什么险——鬼才知道。
言谈之间,勃拉斯大尉驾驶着直升机加快了速度,从两座山头中间冲了过去,显然,他是想骗过米洛达尔局长的监测设备。前方是一片灰朦朦的大海。
“是白海吗?”柯问道。
“不是,是巴伦支海。”勃拉斯答道。
直升机平稳地贴着低缓的浪头飞行。前方出现了一条灰色的渔船,船舷的字迹清晰可辨:“阿穆尔”。
柯百思不得其解,给这条船起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爱神还是远东的一条河流。当时也无人可问,船板上空无一人。
放下绳梯,落到了船尾。
“快!”勃拉斯大尉命令道,“现在我们很容易被测到方位。”
消防队员们一个接一个——柯数了数一共有5个——不用绳梯,敏捷地从5米高的机舱直接跳到甲板上。最后一个出现在舱口的是勃拉斯。
“闪开!”随着叫声,他落到了同事们中间,消防直升机歪歪斜斜地往下掉着,飞到了另一边,转眼之间就扎进了水中,溅起了一股高高的水柱。
“见鬼!”勃拉斯叫道,“趁他们还没有发现水柱,赶快!”说着,他第一个跑向敞开的门口。阿尔焦姆推着柯跟了过去。
她回头一看就明白了急急忙忙的原因:在铅灰色的层云之间出现了一个黑点,一架直升机正快速地向渔船飞过来。
一阵皮靴杂沓声,消防队员们从舷梯上鱼贯下到老式捕捞船的轮机室。
“难道你以为他们找不到我们吗?他们大概是看见直升机坠人水中了。”柯问道。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小姐,”勃拉斯大尉应道,“现在他们正急于从水里打捞消防直升机,救护消防队员呢。”
“他们在那里可是一个人也找不到。”
“又给这个事件添了一个不解之谜。”
假消防队员们一齐开怀大笑起来。
船上的机械师打开底舱钢门迎接他们。
“一切正常吗?”勃拉斯大尉问道。
“是的。”
“您留在船上,照商量好的办,让他们搭救您,您就说,您的船由于不明原因沉没了。”
“是。”舱内的人答道。他非常苍白干瘦,双手隐隐约约在发抖。
“别哆嗦了,”勃拉斯冲着他呵斥道,“我不能用我的人来代替您——您有真实证件。您在摩尔曼斯克的20年没有白过。”
“是。”他郁郁不乐地重复道。
“要是我早就把他推下水去了,”阿尔焦姆提议,也不顾机械师在场,“只要米洛达尔稍稍对他施加一点压力,他马上就会全盘招供。”
“到那时我们已经走远了,”勃拉斯故示仁慈地答道,“行了,把舱门打开甩!”
在消防队员们的帮助下,瘦子旋开了舱门——前方一片空旷黯淡。
“别出声。”勃拉斯说。
大家都噤声不语,寂静中听见一架直升机降落到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又过了1秒钟,咚地一响——有人跳到了甲板上。
“往前走!”勃拉斯说,“而你,机械师,打开船底阀。”
机械师顺从地向后退去。
柯走在中间——身后是阿尔焦姆,他推着她的后背。
柯听见浪花翻卷奔涌,喧哗咆哮着冲进底舱。
“不会沉底吧?”柯问道。
“应该不会遇难。”阿尔焦姆口气中带着残酷无情的嘲笑。
当勃拉斯大尉最后一个走过舱门口,他立即关上它,在一名下属的帮助下很快锁上了舱门。
“潜水艇准备下潜!”突然间,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头顶上说。
勃拉斯取下挂在墙上的麦克风。
“开始下潜!我们离开这艘船越快,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可能性就越大。”
原来,这艘潜艇就附在捕捞船的底部。潜艇开始无声地下沉,柯心里想着留在船舱里的机械师如何在翻涌的水中挣扎达命。
“姑娘,”勃拉斯大尉命令道,“跟着我走。”
由于眼睛还不能适应水下的昏暗——柯摸着墙壁循着大尉的声音走去。墙壁有点抖——这是发动机的震动所致。显然,这艘潜艇是他们从某个博物馆搞到手的。
柯走进潜艇休息室——里面有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墙上挂着列宾临摹的油画“伊凡雷帝击毙亲生儿子”。
“小姐,请在这里坐坐,等着把一切都安排好。”大尉礼貌地提议。
柯突然感到累得要命,她感激地服从了勃拉斯大尉的命令。发动机轰隆响着,潜艇朝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方向驶去,潜艇里暖意融融,洋溢着铁锈味和机油味。
柯盘着腿坐到沙发上。
她很快开始打盹。
第四章
柯梦见了自己的婚礼。她穿一袭白色的连衣裙,与未婚夫比肩而行,虽然从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婚礼场面很奇怪,不过并不让她不安,婚礼服缝得不合身,几乎就要开缝,要是真的开了缝,所有的人都会看见柯的腿长满了汗毛,她的腿过去不是这样的。就是说,未经她的同意,把她悄悄塞进了别人的躯体。
他们站在一位神父面前,那神父穿着白长袍,肩后长着像鹰一样长大的黑白相间的翅膀。他问柯是否愿意嫁给这个怪人为妻。柯看了看未婚夫——真地看见了一个怪人。
“不愿意。”她说道。
“可是他愿意。”神父答道,他的翅膀拍起来,搅起了一阵狂风。
“我愿意!”怪人吼叫道。
“你知道一旦你们俩单独相对时,他会怎么样对待你?”神父问道。
“不,我不知道,”柯说,“我们到这里来之前,我正患腮腺炎。”
“他会一口吃掉你!”神父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怪人一把抱住柯,搂得她喘不过气来。
柯反抗着又喊又叫,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她被自己的喊叫声惊醒了。她已经离开潜艇,到了一艘宇宙飞船中,没有人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大概,在很小的时候,她就乘坐过宇宙飞船了。
柯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如果有人监视,就让他们以为她仍在熟睡吧。
这是一艘宇宙飞船,就是说,他们能够飞离地球。可是他们怎么会这样顺风顺水,连局长都没来得及派出追兵或测定飞船的位置呢?'奇書網整理提供'他们都知道他在跟踪。他们甚至一面在地球上同他捉迷藏,一面讥笑米洛达尔的能力。
舱顶响起了一个柔和的甚至是讨好的声音:
“亲爱的薇罗尼卡,我希望,你在经历了地球上所有的奇遇之后,已经恢复过来了。你的连衣裙和鞋子,还有化妆用品都在壁橱里,就是镜子下面的那个小匣子。过半个小时我们等你一起用早餐。淋浴在镜子后面,你只消按下镜框上的绿色按钮,镜子即可挪开。”
柯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豪华舱,她躺在一张真正的床上,床靠背和床头有粉红色的帐幔,下面镶着一溜金色的球——别的飞船上一般都没有这些东西。
柯坐起来,光着脚下到地板上,脚陷进了柔软的地毯里。
“是谁给我脱的衣服呀?”
柯羞得脸都红了。
……事实上卫生间隐没在一面与人一般高的大镜子后面。浴室里贴着绿色的方砖,有一扇门通往大厅,大厅连着一个圆形的游泳池,池子里注满了淡蓝色的水,水里飘着浓浓的香味。
柯抑制不住强烈的愿望跳下水去,她忘记了自己赤裸的身子,也忘记了他们可能在监视她。池水向两边分开,溅起了蓝色芳香的水花。这水让人想起大海和太阳,似乎柯不是在宇宙飞船内部,而是在印度洋的岸边。她翻过身来仰卧水面——天花板上画着一幅画,晴空朗朗,悠远湛蓝,白云冉冉,轻飘如絮,阳光融融,明媚娇艳,柯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早晨好,我的美人儿!”这声音很熟悉,是假阿尔焦姆。
他站在游泳池边上,白色的游泳裤更凸显出他的身材匀称健壮,皮肤黝黑,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海滨浴场。
“你什么时候晒得这么黑呀?”柯叫道,“在拉多加湖上你还没有晒黑呢。”
“你只看见过穿衣服的我,要不就是半夜里……”他大声笑起来,一个鱼跃扎进水中。透过清澈淡蓝的池水,她看见这位游泳能手像箭似地朝她潜游过来。
柯慌乱地两手划水,不想跟他在水中相逢,朝池边游去。她一边游一边想,真奇怪,假如这个人是真的阿尔焦姆,自己未必能扮演冷静的打入敌营的侦探角色——她宁可让阿尔焦姆追上她。可是眼前这个人个子更高,肩膀更宽,更健壮也更漂亮——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一个理想的未婚夫……是谁的未婚夫呢?柯无法战胜对永远铭刻在心的恐惧,反扣在小船下面的真阿尔焦姆的尸体……
待体育教师从游泳池中央探出头来喷水喘气时,柯已经游到了池边。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未婚夫”略带嗔怪地问道。
“我有点怕你,”柯说,“你太固执了。”
“难道这不好吗?而且我愿意娶你为妻。”
“那请你等到我年满18周岁。”柯说。
“你真地希望这样吗?从前你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
“你还记得吗?”
柯上了岸。她坐在池边,两脚在水里摆动着。离开这里有点不情愿,加之她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可以多打听打听事情的前后缘由。
“我为什么要忘记我们那些充满激情的约会呢?”阿尔焦姆惊讶地问。
“你都记得些什么?”
“切”
“说具体些!”
“你真叫我吃惊,姑娘!”他游近一些答道,一我一生中征服过许多女人,然而没有任何一个能要求我汇报过去的行为。”
“我不是你的第一个未婚妻吗?”
“你知道吗……怎么对你说呢。总之,我第一次扯这么远。以前我从爱情中得到乐趣,但是从来不承担责任。”
“是什么促使你背叛了你的原则呀?”
“嗨,我哪里有什么原则啊!我喜欢女人、美食、快速的飞艇、温暖的海洋……”
“你不爱那些孤儿吗?”
何明白了,策划取代阿尔焦姆的那些人,对待自己的任务不够认真。起码不比米洛达尔局长认真。显然,他们相信爱情会蒙蔽薇罗尼卡的眼睛,使她忽略所有的细节乃至一些明显的荒唐行为。这些细节上的轻率已经使对手在这场游戏中胜出一筹,但薇罗尼卡识破了掉包计并且同意把位置让给柯。这件事情将如何结局,柯当然不知道,她不能肯定米洛达尔局长会助她一臂之力。
“哪些孤儿我不爱?”
“就是库西岛上的。”
“噢……是这些啊!”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说的是什么。厅里响起了铃声。
“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赶快去换衣服,我亲爱的!”
他从游泳池中爬上来,友好地拍拍柯的肩膀,顺手把她推向她的舱室门。
他跟在她的身后,柯的整个后背都能感觉到他那饥渴贪婪的目光,她的背上直发麻。
响起了第二遍铃声。
“你快点,”“未婚夫”催促道,“大公可不喜欢早餐迟到。”
“大公?”
但是阿尔焦姆在走廊上已经走远了。
柯换好衣服,拖地长裙好像是专门为她度身定制的,鞋子也恰好合脚。
又传来第三遍铃声。
柯用手摸了摸两侧——长裙的式样让人觉得是中世纪,在当时这种式样曾经很现代,不合规矩。有什么妨碍手指滑向大腿:在稍稍扯开的接缝中塞着一个小纸团。是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几行不甚齐整的草体法文小字:
“我活不过今夜……他们识破了我。请原谅,把一切都告诉妈妈……克拉伦斯。”
看来这条裙子曾经另有其主。
第五章
1分钟后,有人来敲门。
是勃拉斯大尉,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黑制服,袖口上缀着几颗金星,红领口高高竖起,显得精于利索。
“请允许我送你去,薇罗尼卡。”
他朝姑娘弯起胳膊,柯把手指搭上。
他们来到一个宽敞的白色大厅。大厅的天花板上悬着一盏水晶玻璃吊灯。灯光耀眼,色彩门变,一下子就引起了柯的注意,她都顾不上先看看坐在椭圆形桌子边的人。
勃拉斯把柯送到扶着“未婚生”的座位边,他已经换上了优雅的单装,脖子上围着一条花围巾。
柯站在桌子旁边,扶着黑色的雕花椅靠背,转向高踞桌子上座的人——一位气度高贵的男人,年纪不算老,烫过的卷发染成银白色,更加衬托出粉红的两颊细嫩如瓷,蓝眼睛纯真和善得闪光。
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教养院所有的小姑娘都迷恋他,阿尔托宁太太在揭露他对银河系的不良作用时至少说过3次。然而,她越是苦口婆心,女孩子越是迷他,男孩子也越是嫉妒他。
沃尔夫冈·久·沃尔夫出生在一个马戏场里,在两场演出的间隙,他的母亲,一个乌鸦训练员躲到老虎笼中生下了他,因为他们家居住的车厢式活动屋内正在聚众滥饮。一年之后,他的父亲死在栏板下面。
当时,小男孩叫卡尔。他长大之后,成了一名蹩脚的魔术演员和平庸的技巧运动演页,他发誓要在全国根除酗酒现象,为此他应该建立一个国家。卡尔有自已的马戏团,他带着马戏团在斯雷布斯的丘陵和沼泽公国来回奔走,直到他所认为的一个尚未开化的首领为他所倾倒,把女儿送给他为妻,赋予他沃尔夫冈的名字,并且发誓今后再也不饮酒不抽烟,否则沃尔夫冈将有权处死他为止。由于在签订婚约时举行了热闹的宴会,岳父在宴会上喝醉了,沃尔夫冈履行诺言,不得不开枪处死了他。此后,在他这么处置是否妥当得体的问题上,氏族首领们发生了意见分歧。在那个星球上不允许杀死近亲,也就是说‘沃尔夫冈错了,一部分人如是说。但是另一部分人则坚持说,真正的领袖有责任履行诺言,哪怕是他不想这么做。
卡尔·沃尔夫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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