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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动卿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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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在场的所有仙人都不知觉随着朔隐流畅的动作,一道高举起酒杯,齐声念道:“谢姑姑吉言。”
口中多谢的只素练一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是被大殿上高高在上的三人所折服。
朔隐和曜魄能站在最高处,的确是有他们不同凡响的实力。
这三人里,最可怕的,是朔隐。
他本是元皇大道君的太子,威及四海,在整个北庭原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元皇大道君却偏偏不怎么宠爱这个长子,自小及大,除了这次历劫稍微上心之外,元皇大道君对他这个儿子可远比外人还不如。
在朔隐五千岁时,太上老君卜得一卦预知他将会祸及天庭,天君一道盛怒天令下达,封去了他远超上古战神九天真王的神力。
又因为来自异时空的素练闯入,无意间打破了黑白二族的平衡,将他万年来费心建立起来的人脉毁于一旦。
他看起来明明什么都已然失去,可看他悠然自在的神情,又好似什么都尽在掌握之中。
为什么他看起来可以表现得这么轻松,他明明什么都没有了!
素练眸光一亮,在众多靓丽的仙人里,猛然瞧见一抹清幽的蓝裳人影。
能让她在思索着朔隐之事时,忽而转开念想,这个人自然看过去也不是一个寻常之人。
因为任凭素练左瞧又瞧,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百遍,得出的也是同一个结论,他丝毫没一点仙气的踪迹。
她十百二十分的肯定,那是个凡人。
可凡人怎么会上了天庭,还入主了姑姑的后宫?
朔隐已经回到下座,素练带着好奇宝宝的神情,转而求问于曜魄,以手肘捅了捅他的手臂。
曜魄闻言只笑了笑,似极了三月桃花的唇一勾:“姑姑,他叫离珠,如你所见,的确只是个凡人。”
离珠?一个男人叫着女子的名字,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的别扭。
他怎么就不叫露珠,花珠,水珠,玻璃珠,夜明珠……打消了这些奇怪的想法,素练开始认真地观察起这位离珠。
他瞧着模样看去年岁不过二十四五,内里着蓝色轻裳,外衣披一件透白轻纱。他的打扮在这些仙人里,算是中规中矩,既没有太出挑,也不会太过寒碜。
这么一个远远看来十分中庸的人,之所以素练会关注到,是因为所有人都举杯臣服于朔隐与曜魄脚下时,唯独他面露苦痛之色,伏于案上自斟自酌,眉间似是有化不开的心结。
他的忧愁大得几乎要破开他的胸腹而出,以至于他整张脸苦成了褐色。
据说,他原是卫罗国的一位皇子,万余年前姑姑下凡偶遇了这位佳人,一眼便相中了,回来时便秉了元皇大道君,指名道姓地要了他。
这元皇大道君也是个奇葩,放着自己的太子朔隐不宠,却偏偏极疼素练姑姑,她要什么,便给什么,于是出面替姑姑问太上老君要了一颗长生不老药,凡人吃下了便容颜不老,遂将离珠给绑上了天庭,当礼物一般送到了长林丘。
自不必说,神女有意,奈何襄王无情。
作为一国尊贵的皇子,便被降低身份当作男宠送入了姑姑的后宫,纵是先前有情有意,被如此对待,大多这感情也会付诸流水,更何况离珠压根就对素练姑姑生不了情意。
相较于其他人隐匿心思、各怀鬼胎,离珠则是直接明目张胆地显露出不畏于姑姑淫威,更不会被黑白二族的势力所左右的神色。
素练皱了皱眉,视着他,故意怒呵道:“难得的佳宴,竟被这等愁苦乌云煞了情致,离珠,你不知该当何罪?!”
她的语速说得极慢,并刻意学着威严的官腔,不顾各方投来的讶异目光。她满意地一笑,霍然起身,朝离珠的方向走了过去。
朔隐慢条斯理地扇着玉骨羽毛扇,偏过头道:“姑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被强掳回来还会开心的道理。”
这混蛋,他少说一个字,他会死。
在场的人,虽都不怎么待见姑姑,但敢这么反姑姑的,也只朔隐一人。
坦然对上朔隐的目光,素练也并不慌张,报以赧然一笑,伸出葱白手指到朔隐跟前道:“把你的龙渊借我一用。”
所有仙人在上殿前为表对一方仙君的尊敬,都须解下防身武器,武器大多是以仙剑为主了。
素练想要一把剑,最现成的当然是修成了仙剑一体的朔隐,龙渊已然成为他身体一部分,取放自如,入殿也无须存放。
她曾亲眼见过龙渊是从他手心里汇聚而成的亮光,那一道蓝光化无形为有形,最后生成了一把九天玄铁铸造的浓墨黑剑。
朔隐意味深长地一笑,像是连她想要做什么都一并猜到,随心地将剑往素练手里一放,金色妖眸戏谑地绞看她的脸容,只当是要看一场好戏。
那时候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一个反应:姑姑借了龙渊剑,是否打算要杀了离珠?
她想杀他?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作为被杀的那个对象,他好像没有一点快死的人所应有的表现。
素练来到离珠身旁,他依然稳固得像是一块磐石,眼睛眉毛都纹丝不动。
她满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一把便将龙渊按在了他的桌上,笑着说道:“看起来你对我好像千万般的不满意,那么……我便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如何?”
既然你对我不满意,那干脆杀了我算了,这对离珠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在座的其他人都瞠目结舌得站了起来,力道大得几乎将桌案掀翻。
姑姑简直是疯了。
她明明活得顺风顺水,拣了一个不大的长林丘来治理,又没什么可忧心的事,于是无聊着无聊着玩起了风月的花样也就罢了,莫非无聊着无聊着也觉得死也是一件顶好玩的事?
换作平日里,这些仙人大概连素练死活都懒得多顾盼一眼,但摆在了当下,他们却不得不紧锁眉头。
他们的前路,能否飞黄化作高飞的凤凰,已与素练系在了一起。
五万年前,在南庭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在度劫之期将至时,南庭的度劫女仙官琼殇却为了一己私情,不顾众人阻拦奋力跳下了落魂塔,形神俱灭。以致当年南庭诸多的仙人,因无人开得起琼殇的神书“时光纪”,从而度劫失败。
这些度不了劫的仙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飞升上神。
天君亦明文规定了,无论位居几重天的高位,若无法度劫,都不得承袭父君之位。
换言之,当年南庭那些没有度劫的仙人,如今有的不过是空有一具仙人身份,地位官阶都已经被削去了。
他们可不想南庭的惨剧在北庭这边重现,而且还重现在自个身上。
素练当然不可能知道万多年前发生在南庭的旧事,她慢慢地扫过面前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纳闷不已。
什么时候这些仙人开始关心起她的死活了?
在这些仙人里,最特别最悠哉的是朔隐,他的眼睛深得好像不可见底,也不似他人莽撞慌乱,他惊艳的妖容平静得宛若泰山崩于前也不改颜色。
他幽幽地轻笑出了声,撩了撩耳鬓的乌发,带着极为玩味的眼神看她:“姑姑,你莫非要效仿琼殇,为夫君去死么。”
琼殇是谁?素练不解,反问道:“你以为呢?”
朔隐敛了敛金眸,为自己倾倒一杯清酒,才不疾不徐答道:“姑姑自然是不会那么蠢笨。”顿了一顿,他妩媚一笑:“姑姑,你莫要忘了,你的夫君,可是我。”
素练又被噎了一下。
不提都差点忘了,她好像的确是元皇大道君钦点的下一任北庭天妃,也就是眼下这位妖孽太子即将明媒正娶的娘子。
素练当然不是真的想去死,相反的她心中计较得十分清楚。
离珠的目光怔怔地盯着桌上那把龙渊剑看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提起剑来,作为一介凡人,他真的可以杀的了一个神么?
素练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水平伸开两手,宽大的水袖软软垂下犹如一只白蝴蝶倏然绽开的双翅,她对离珠示意,自己不会发动痴情练反攻,只不过……
她笑道:“离珠,纵然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还手。可你杀了我以后,能不能安然走出这个大殿,我便不得而知。”
从场上混乱的状况来看,若是真挥剑杀了她,第一个不放过离珠的,便是这群直接关系到他们能否继承父位的这些仙人。
司劫仙官要是死了,可就没人助他们历劫,这是可大可小的一件事了。
更近一步,素练笑吟吟道:“其实你这么讨厌我,不过是因为我折去了你的自由,可你想过没有,若是我肯放你归去,你还想要杀我么?”
“你肯还我自由?”离珠微微一愣,第一次抬眸看向了素练。
素练得逞地抿了一下唇,道:“我想了一想,硬将你绑在这里,实在也不是个办法,我可以放你走,当然……也的确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你。”
他冷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素练上前一步:“你对我效忠,无论如何,你也不准背叛了我。”
这个人既不属于朔隐,也不属于曜魄,对她来说正正合用。他稀罕得就像是一样宝贝,可遇而不可求。
“时间多久?”
“十万年。”
“……太长”
我靠,看不出这君子还会讨价还价。
素练伸出五个手指,大声道:“五万年,不能再少了。”
他冷冷应道:“成交。”
素练思了一思,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再巡视了一眼周遭的人,他们都在以一种鄙夷的眼神在看着她。
她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若是真的姑姑在这,肯定是以各种血腥暴力来镇压住离珠的无礼,又哪里会像她这样与他将自由以时间来论价了。
会不会已经有人看出了她不是姑姑?
想到这里,素练硬着头皮,几乎是颤声补了一句:“离珠,你可是准备好了,今夜你若是将本仙君伺候的不快活,纵然是做到了天明,也休想我会让你去睡的。”
话刚说完,素练自己先呕了。
闻见这样微带着桃色的言语,其他人终于意会,原来姑姑果真是看上了离珠,才对他这样特别。
姑姑会喜欢上谁,本就与他们无关,也懒得太多关注,于是素练微微露馅的讨价还价也就这么给敷衍了过去。
可是离珠的脸容怎么这样红?
素练凑近一看,才发现离珠不仅名字女气,连容颜都生得似极了女子,唇红齿白。就算是这么近的距离看,他的肤质也好得像是涂了一层粉,细腻红润。
他女气到了什么程度呢?打一个比方,如果让他散开发髻,再穿上一套粉色女装,素练打包票,十成十的男人会被她迷倒,而且绝对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朔隐和曜魄容貌都偏向于阴柔之美,朔隐是妩媚艳丽的美,曜魄则是秀丽温润的美,但他们一眼看去绝对不会觉得是个女子。
大相径庭于他们,离珠的形容简直不像个男人,更像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而来,这人世间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极品,也难怪姑姑千里迢迢将他从凡间弄了回来。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至于是雌是雄,素练不过说说而已,她可没兴趣真的拔了他的衣裳,实践一夜,来瞧个他内里究竟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VIP最新章节 17黑暗里的手
在一个未可知的世界里,连前路都看不清在哪里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因为太过势单力薄,她飘摇得宛若一只随风而安的浮萍,每一步都是遵照着他人的意思在走,每一步都战兢得如履薄冰。
落入这个世界这样久了,表面上是风雅高贵的仙君,可她没有权利为自己做过什么决定。那背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像摆弄扯了线的木偶一样,操纵移动着她周身的一切。
他的力量大到轻而易举地将手一抬,就可以将整个长林丘翻天覆地一回。
这只陷没在黑暗里危及到她生机的魔爪,随时可能再向她扑来。
太想拥有掌控的力量,不需要大到逆天,只要能够在遇到危险时可以自保,也就够了。
离珠,是个凡人,他跟她一样是个凡人,虽然一个来自卫罗国,一个来自亿万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可终归他们都是人。
人啊……来到这里三个月了,素练真是有种久违的感觉。
跟她一样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虽然在这之前他们可能并不认识,可因为都是人,才倍感同类的温暖。
她阴差阳错地到了仙界,偶遇了跟自己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那样的难得,那样的亲切。
不过在这一点上独素练是这样认为。
因为离珠的眼界与能力是有限的,在他眼里素练是个上神,一方的仙君,掌控着长林丘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他答应站在素练这一方,不过是为了十万年后能够重归卫罗国。
素练也没有打算让离珠知道她真正的来历,既然有他一诺相承,那便先走到哪里算到哪里。
朔隐和曜魄出身于高贵的龙族,他们手腕高明,处事得力,散发出来的优雅气度,熠熠得犹如天上的太阳。
这样耀眼的人注定不可能为人下,也不可能为她所用,甚至于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他们一并算计了。
所以,素练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依附他们。
她需要得到足够的人脉,来与他们相抗衡,这些人的身世背景必须不属于曾比肩齐重的黑白二族。
素练轻啄一口甜酒,眸光一动,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
天上……可能同时存在两个太阳么?
然而容不得素练多想,又一个难题迎面抛了过来。
这次上来的拜谒的是一个十分有才的男仙。
素练第一眼关注到的不是他的容颜,而是他发髻上坠满了明晃晃的珠花。
那可观数量的珠钗几乎将他秀发可缀饰的地方严严实实地给镶遍了。这让素练想到,他的脖子被这么多珠花压着,究竟会不会觉得酸。
他提着一袭粉色轻纱,柔媚地走上殿。衣裳是粉色纱衣并粉色中衣,衣摆是粉色的衣摆,鞋是粉红的鞋。
随着行走的动作,他左右腕上各三只粉髓玉镯撞击得叮铃作响。
最绝的是,他在腰上系了一条粉色丝绦,并打成了一个大蝴蝶结状,把自己当做礼物给交到了素练手里。
这个人叫齐豫。
他一上来,就直接挑明了他的目的,细细瞅着素练的眼色,询问道:“姑姑,今夜可愿我来服侍您?”
他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与姑姑做那什么什么事,只求姑姑暗箱操作一回,将他指了一户好人家度劫转生。
原来仙人也有潜规则的么?
素练看了他愣了好一会,才稍稍有些反应过来。
可是对象是不是反了?
被潜规则的人居然是个男人,而她这个潜规则别人的正主,还是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的。
怎么看好像划算都是他,而非她。
素练皱了皱眉,怎么也拿捏不准,如果是正牌姑姑坐在这里,究竟会不会接纳这位看起来模样还算不错的男仙?
即便素练并不怎么需要他作陪,但她如今扮演着姑姑的角色,在人前的性子怎么都不能与正牌姑姑太过背道而驰。
究竟是该回答要还是不要?
就在为难之际,倒是曜魄先开口,他看着粉衣仙人,微微笑了笑:“齐豫,你先退下罢,姑姑今夜若是来了兴致,自会传唤你。”
一个婉转的回答,便巧妙地化解了素练此刻的困境,并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究竟是要不要他侍寝。
这般回答得模棱两可,对素练来说无疑是最受用的。
粉衣仙人先是稍稍一怔,随后带着疑惑退下。紧接着又有半数仙人纷纷上殿,请的都是同一件事。
所谓投其所好,姑姑喜欢男色,他们便给她男色。
度劫将至,所有仙人都在为自己的前路谋划,以美色来讨好姑姑,横竖又不会掉半块肉,却可以省去凡世漫漫八十年的历难七苦,何乐不为?
这么一思,仙人们都前仆后继地上了殿。
素练反而悄悄退至后方,将这些麻烦的交涉都推给了曜魄。一开始曜魄还可以应付得过来,可眼见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而素练又给不出明确的表示。
她这才恍然大悟曜魄从前说的:他们怕姑姑指不到一户好人家,得不到好的命数,以他们之能难以度过大劫,这便失去了飞升上神的机会。姑姑此刻若表现不好男色,人心便乱了。
真真是乱,这混乱的场面,简直压都压不住。
一人难敌百口,曜魄无奈地摇摇头,碰了碰素练的手臂,轻声道:“姑姑先走,这里我来应付。”
素练微一点头,自觉的留在这儿也没她什么用,曜魄处理这种混乱局面的能力,远比她要在行得多,这便足尖一点,跃上了候在一旁的白麒麟,飞掠而去。
这次宴席终是以虎头的开始,蛇尾的结束。素练受不了百多个仙人同时的口水攻势,果断地遁了。
只不过若是原先的姑姑在这,以她娇纵凌厉的气场,怎么也不会压不住这样乱的场面吧。
白麒麟冥离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将她载回仙邸,而是将她带到了这一带的树林里。
她穿着一袭洁白雪衣,手腕上缠绕着绵延的痴情练,像鬼魅一样,轻飘飘地荡了出来,游走在夜晚的紫竹林。
虽然不解冥离意欲何为,但她还是遵从他说的,来到这一棵正对溪流的紫竹下。
重生到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就坐在这里。
夜空高悬一轮泛黄的圆月,与三月之前并没有多大改变,那时候初次与朔隐相见,好像就是在这样遍洒银霜的月辉下。
那是他们的初识。
素练来到这个世上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曜魄,但事实上交集最多说话最多的却是朔隐。
竹林另一头,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他的玄衣柔软得犹如流动着的墨,缓缓淌在了月光下,漾着奇异的波纹。
他手中持着玉骨羽毛扇悠悠扇着,偏头瞧着素练道:“今夜月华极好,又有轻风相伴,不知姑姑可否相陪?”
朔隐便是这么一个人,就算将他扔在沉默的角落,他的存在感,也是那么强烈逼人。
一如现在他就出现在她的身旁。
对于朔隐的来到,素练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诧异。冥离本就是朔隐的属下,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他听从朔隐的吩咐将她带到这里,自然没有哪里做的不对。
虽然冥离眼下的身份是她的侍卫,但毕竟各为其主,他的主人始终是朔隐,她也谈不上多不愉快。
不过身边被安插的眼线实在是多了点,又偏偏没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将他们撵走,再加上素练的确是有用到他们的地方,这让她微微郁结。
朔隐以羽毛扇骨敲了敲素练的额头,凑近来嗤笑道:“姑姑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何不说来与我听听?”
鬼扯!能说给他听才怪!
素练掀了掀眉毛道:“你今日倒是闲得慌,大宴席不过才刚开过,又让冥离送我于此,可是还有什么事?”
朔隐浅笑迷离地看着她,嘴角飞快地勾起一抹笑意:“姑姑你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可不好,我一不高兴,有些事便不愿对你说了。”
唔,什么事?
他这么含而不露的一说,素练倒稍稍被吊起了一些兴致,改口问道:“说笑说笑,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直管说好了。”说白了,闲着也是闲着。
朔隐笑望着她,冷笑间透着邪佞:“姑姑愿意听了,可我不愿说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素练本想不说就不说罢,横竖她就不是个爱听八卦的人,特别是与朔隐牵扯在一起的,大概也不会有好事。
方走出几十步,又折了回来,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如果只是日常嚼舌根子的俗事,朔隐犯不着绕了弯子,大费周章地摆这么一道。
有什么是不能在宴席上说的?
莫非……
素练猛然想起一个人。她急忙折回,他如墨的玄衣依然长身伫立在冰冷月下,散着一身妖异的华彩,乌发飞扬。
她抬起视线,恰好就对上朔隐狡黠漆黑的妖眸。
他金色的眸子里有奇异的光芒,犀利的目光仿佛穿过她的心,才懒洋洋道:“姑姑,你去而复返又是为何?难道是舍不得我么?”
素练扬起下巴道:“如果我说我舍不得你,你肯不肯把方才想要对我说的,重新再对我说一遍?”
朔隐不以为然地捻下一片嫩绿的竹叶,慢慢道:“姑姑,情爱无非是你情我愿,纵然是我有意在先,但你说得如此将就,我便都有些伤心了。”可他莫测的眼底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模样。
他说得就好像素练没有领了他的情意,可他哪里有什么情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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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练脑袋“嗡”地一响,他们明明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但两人却都各自答的一板一眼。
她中途折返回来,是因为猛然想起一个人,她叫做碧衣。
几日前碧衣因着对她下了诛灭神魔的“伏神”之毒,被朔隐押去了刑狱司审理,后来却再没有下文。
指使碧衣的人究竟是谁?这直接关系她的性命安危。
素练以为适才朔隐口中说的有些事要对她说,指得是碧衣一案有了眉目,这才又去而复返。
难道她一开始就意会错了朔隐的意思?
朔隐一番腻软绵绵的情话下来,竟没有半分与除她以外的事物相关,可见他说的的确只关乎他们的感情。
什么叫做情爱无非你情我愿?
什么又叫做纵然是他有意在先?
她可以将此理解为是一次告白么?
素练理了好半天思路,稍微清晰了一点,才不确定地问道:“你刚才说有些事想对我说,究竟是什么事?”
究竟是她想的碧衣犯科一事,还是……他隐隐暗含的情意?
“姑姑,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他的嘴角翘起,妖眸里的笑意更浓:“这句话……你还记得么?”
既然为我而死,我独自活着又为着谁呢?
照字面作解,这是一位有情女子为亡夫君所作。
素练涩然一笑:“朔隐,你也晓得我不是姑姑,如何了解这诗后的内涵,更解不出那么多的风情来。”
朔隐眼中含笑,眸光一转:“不记得也罢,我瞧着姑姑在宴席上没怎么吃,便吩咐他们准备了几道菜,眼下应是好了。”
说起来仙人就算是不吃不喝几百年,也不会怎么样。素练外表是个仙身,内里却仍是个人,一日三餐的习惯,也不是说改便容易改的。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一顿不食,便总觉得什么都失去了滋味;诱人的美食却可以令她暂且将一切烦忧搁下,精气回满原地复活。
三两侍童在他们一旁择了一块空地,滚开了红地毯,再放上一条雕花桌案,右面又来了一列十多个的侍童,每人都手里都捧着一道腾着香气的佳肴。
素练方才在席上,因为过分关注各人的神态表情,一路下来除了不知觉下肚了不少酒酿之外,实在没吃下多少东西,这会的确是有些饿了。
素练满心感激地看着朔隐道:“多谢你啊。”
朔隐悠悠地扇着雪白羽毛扇,抬眉一扬,扯了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道:“娘子,你与我还说什么客气话呢。”
意识到他深情款款地称她为娘子,素练脸上又是一阵泛红。
说实话素练并不是一个不自持的人,只不过近些日子以来,脸红的次数似乎多了一点,这多少让她感到不安。
有一种奇异的思绪在左右着她的大脑,这就好像有一样独一无二的珍品摆在面前,可它却是世间剧毒,她小心翼翼地想要触碰,却又害怕疼痛立刻缩了回来,可最后还是想不计后果的伸手去感受一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感觉好像从未有过。
朔隐依旧轻摇着羽扇,萧飒地歪靠在一株紫竹下,嘴角含着迷离浅笑斜视着她。素练看了他好一会,才轻吐出一口气,或许他的笑容本就是世间最毒的毒药。
限于条桌长宽不够,最先只端上来的三道菜,其余的则由侍童捧在侧。
唔,翡翠虾仁。唔,水晶蒸饺。唔,芝麻卷金糕。
每一样都精致剔透。光是形貌看着都令人唇齿生津,这分明不是美食,简直就是一道道的艺术品,色香味自不必说。
素练尝了一口翡翠虾仁,每一块青瓜都切得大小均等,配着炸得鲜酥橙黄的虾仁,泛着翡翠一样碧绿的光泽,滑而不腻又极为清脆爽口。
又夹起一个水晶蒸饺,这饺子皮与凡间看到的极为不同,不知是什么食材制成的,它通体晶莹透明,沾一口案上的蒜香酱,捻入口中,唇齿间立刻生出甜酥绵延的清香。
芝麻卷金糕,是以山楂为主料,佐以桂花与砂糖精制而成,最特别是还撒上一层白芝麻,使得原本酸甜绵软的糕点,含在口中徒增一层酥香。
唔,好吃……嘴巴被食物塞得满满,素练已经噎得说不出话,可她灿烂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若不是她一手握着汤匙,另一手持着长筷,她立马就会对朔隐竖起个大拇指。
不违心的说,她从来就没吃过这样好吃的。
这十多道菜肴,都是寻常可见,但正是因为如此,做的好吃才更加不易。
相较于素练狼吞虎咽一味的赞赏,朔隐倒是极为斯文优雅地细嚼慢咽,每一样菜只吃一口。
逐一试过之后,他放下筷子,以白绢试了试指尖,才慢悠悠地启齿道:“虾仁炒得过了,挑些新鲜再做过;蒸饺里的盐下多了,少放十粒;这次金糕的芝麻下得恰好,但是糖多了,有些腻味。都拿回去重做罢。”
除了这三道菜肴,侍童手里捧着的也轮流上桌,最后同样难逃回炉重造的命运。
素练轻咬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美味飞来又飞走。肚子里还咕嘟咕嘟地叫唤,其实她真的还没有吃多少。
其实她还很饿啊!
不消说,这些佳肴在常人看来无异于人间极品,但不同的是人心中衡量的尺度是不同的,像素练没有太多要求,好吃就是最大;朔隐则不同,他对食材里各种用料的份量,几欲到了苛刻的程度。
他的味蕾是有多敏锐,于几粒盐与几颗砂糖都要斤斤计较,何止是苛刻,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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