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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请自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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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想知道——他还爱不爱你?”
    许久,青衣背着手无声无息,忽然,似有清风,从远方而来,轻轻拂动青衣的衣裙。
    良久,青衣回过头,微微勾起了唇角,但笑不语。
    眼前,干枯的树干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女子单薄的光影,荧光闪烁间仿佛有风吹过,使得那月光下的剪影如烛火般飘摇。
    “李天赐入障太深,两年前已随普贤大师前往法门寺带罪修行,日后你们若是有缘,待得你元神恢复,重塑人身之后,你可自行前去寻他。”青衣说完静静看着桑娘微弱的灵体。
    似是十分感激,那光影竟似人一般伏下身子跪拜了下去。
    “你不必如此,”青衣拂袖,“你我同为草木之灵,能助你也是你们二人的缘分,这里有一抔息壤,我现在把你先移到这里面,待我回去之后,再助你重塑灵根。”言毕青衣对着枯木缓缓画了一个圆,瞬间就见原本深扎土的桑树连树带根地浮出了地面,青衣又一弹指,那高达数米的树木也一下子变得手掌大小,青衣轻轻呼了一口气,“你且先回到原身。”说完,桑娘的灵体慢慢飘到桑树上方,再一点点沁了进去。
    青衣微微点头,将小树移至掌心,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肚陶罐,右手一翻,把小树迅速放入陶罐中。
    一翻动作之后,青衣又将陶罐连同树一起放入袖中,转身扬声道:“跟了这么久,看到你想看到了吗?”
    只听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忽然钻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你果然是妖怪,你跟这个树妖是一伙的!”
    原来村庄里最初怀疑青衣而被族长训骂的大山,只见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弓弩,正死死地对准青衣的方向。
    “妖怪?”青衣轻轻笑了笑,“我是妖怪又怎样?就算我是妖怪,我既没杀人又没放火,更没对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举起弓弩?”
    大山一声冷笑,“是妖怪都该死!”
    青衣黛眉微皱,“你入障了!”
    大山根本大理会青衣,手指一扣,只见一道银黑色的弓箭朝着青衣激射而去,青衣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然而静立的身影动也没动。那呼呼作响的弓箭还没挨到青衣的衣角便跟被什么挡住似的,颓然地直直落到地上。
    “妖怪!”大山咬牙切齿地看着青衣。
    “真是无知者无惧。”青衣暗自笑了笑,清声说道:“既然你这么热衷于妖怪,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青衣说完,广袖一挥,对面的大山神色立刻变得紧张憎恨起来,举起手里的弓弩一阵射击,时不时吼出两句:“妖怪去死!”……
    青衣忽然感觉衣袖微动,不由叹了口气,“他们对你如此,你还护着他们。”衣袖又微微动了一下,青衣无奈地解释道:“放心,只是障眼法,如若他心中能放下对妖怪的执念,自然不会有事。”青衣的声音并不小,言语之间看着眼前兀自射杀的大山。
    忽然,青衣觉得眼角有光闪烁,不禁迅速转头一看,然而一看之下不由惊喜交加。
    只见原本桑树扎根的地面上突然长出一株散发着幽幽白辉的奇花,花下叶片修长,光泽翠绿,而在叶片的簇拥下,赫然有三枚全开的花朵在优雅的绽放。月光照下,显得分外风流潇洒。
    “月夜幽兰……”青衣一声呢喃,缓缓蹲下身子,“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青衣小心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兀自盛放的花蕾,一瞬间,青衣感觉心神一荡,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心头,月夜幽兰果然神奇。
    青衣从袖子取出三个幽蓝的小瓷瓶,以指为剪,指上流光闪动,飞速划过三枚兰花的花根,而后将已准备好的小瓷瓶承接在花朵的下方。瞬间,三团幽光便落入瓶中。
    “呵呵,这下介之有救了。”青衣傻笑了一声,不觉间鼻头有些发酸。
    “算了,算你走运,”青衣一下子坐到已无花朵的“月夜幽兰”旁边的地上,对着身侧还是张牙舞爪的大山说道,“忘了今天看到的一切吧。”说完素手微弹,一丝光点瞬间沁入大山眉间,仿佛被点穴般,大山那高大的身影突然一软倒在身前的地面上。
    夜又过去了一点,身旁原本熠熠生辉的月夜幽兰如它出现那般忽然消失在青衣的视线,青衣看了看光秃秃的地面,缓缓起身,也渐渐消失在雾中的远方……
    
    第十六章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黄昏的汴梁总是显得静谧而雍容,宁静而雅致的后院里,一壶热茶无声地升腾着薄薄的雾气。
    石桌旁青衣和桑娘相对而坐。
    “还怨吗?”青衣随手拂下一片掉落下来的叶子。
    桑娘笑了笑,微微抬头看着越发昏暗的天空,淡淡开口:“时光荏苒,无什可怨。自是不怨。”
    青衣看了看她一眼,似是好不持久,“既如此,可还爱?”
    桑娘一下子沉默了,许久,如蜻蜓点水般划过一丝笑意,十分平静地说道:“我很感谢,上天让我们曾经相爱。”
    天色越发暗了,角落里苏醒的金银虫开始狂欢般地鸣叫,而开了一日的蔷薇此时有些疲倦地阖上了花苞,静静缠绕在一旁的花架上。
    ……
    “小姐,桂花蜜可以开封了。”阿三依旧是那样,毫无表情,也不见有什么波澜。
    “恩,知道了。”青衣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
    “可以吃了吗?”鹦哥却是高兴地眉飞色舞,本来昨日以为桃花酿是喝不成了,想不到今日还有桂花蜜,真是太好了!
    青衣却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光迷茫地看了会天,忽然开口道:“对了,上次和黄家说好,蜜成时送他们一坛以做报酬,胡为呢?”青衣说着环顾了一周。
    “谁知道呢?指不定又跑哪修炼去了,哼!”鹦哥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切,只知道修炼,真没意思。
    青衣听完,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了眼鹦哥,“既然如此,那你就替他跑一趟,送花蜜去吧。”
    “我?不要啊!姐姐……”鹦哥苦着脸,她才不要去见那一群死脑筋,明明是妖怪,却天天比人类活得还正经,还一堆规矩,她才不要去。
    “我去找那只臭狐狸!”鹦哥忽然灵机一动,说完不待青衣有所回应便跑了出去。
    青衣无语地看了眼鹦哥消失地方向,有些无奈地对桑娘说道:“小孩子太贪玩,让你见笑了!“桑娘却是表情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语气认真地看着青衣说:“我很羡慕他们。”
    青衣有些错愕,桑娘却是继续说道:
    “其实我当初跟你回来,不过是一股不甘心支撑着,故而努力重塑人身,然而,到后来,”桑娘停了一下,“时间过得太久了,我只能站在原地,原有的不甘心随着时光的流逝竟慢慢淡去,再往后,我甚至不太明白我到底在坚持什么,也就是那个时候,你们竟然回到了这里,他们很闹,老喜欢斗嘴、打架,”桑娘说着眼光慢慢变得悠远,“然而,正是他们让我觉得我还活着,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我开始羡慕他们,真的。我也想走,想跑,想和人说话,或许是他们的快乐让我觉得寂寞了。”
    青衣沉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很多时间,我们就算有心,终究无力,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
    四月一日,从早晨起来天气就有些阴沉,到快晌午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到后来竟然越下越大,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人们无奈又穿上了才脱不见的棉袄,摸摸索索地燃气了炭火取暖。
    “这什么鬼天气!”天气冷,今日店里从开门到现在也没来个人,鹦哥躲在后院房间里嘀嘀咕咕地咒骂道,虽然说她早不惧严寒酷暑,但没有那只鸟是喜欢下雪的。
    “今日估计是不会来人了,厨房里还有些新鲜的羊肉,今日天寒,我给你们做碗羊肉汤吧?”青衣说完站起身,招呼了声桑娘便进了厨房。
    鹦哥早就自觉地开始收桌子把筷子,恨不得马上就上菜来。
    而厨房里,青衣从精瘦的羊腿上取下一块较嫩的羊肉,拿清水仔细洗了洗,用刀切成小块后,又用热水略微焯了一下。便将油倒进了锅中,待烧至七八分热,就将切好的葱末和姜片放进油锅中爆炒,等炒出一丝香味,且葱姜开始变色,便又将一边切好的羊肉到了进去,稍稍和着抄了一小会,青衣便舀起一瓢水倒入锅中,加入少许盐便开始准备其他辅料。
    青衣从菜筐中拿出两根红萝卜,洗干净后滚刀切成快状,又选了一颗较为嫩的大白菜,撕开后用清水冲洗一番,便放到一边备用。
    而此时锅中水已微热,青衣从柜里拿出一个砂锅,拿干净的湿麻布擦了擦放到案上,便端起锅连汤带肉全倒了进去,一入锅,青衣迅速将砂锅放到火炉上,又将切好的萝卜丢了进去,便盖上锅盖。然后又从梁上的木杆上割了一小块去年的腊肉,干净利落地切成薄片。
    小半个时辰过去,砂锅里已飘出阵阵羊肉的香味,青衣揭开锅盖,把早已准备多时的腊肉和白菜片放了进去。又过了一会,青衣觉得差不多了,便将剩余的枸杞、胡椒等一咕噜全丢了进去。
    “吃饭了吃饭了!”鹦哥一见跟在青衣身后端着口砂锅的大山就分外兴奋,手更是十分自觉地抄起了一把筷子。
    拿着一屉花卷进来的桑娘见状忍不住发笑,鹦哥一心记挂着吃的,倒也没放在心上。
    大山将砂锅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揭开锅盖后放入一柄大铁勺,随后又从厨房端出其他几个炒菜,于是大伙就着窗外的大雪寒风热热腾腾地吃了起来。
    桑娘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许久悠悠感叹道:“虽然不是第一次吃你做的菜,但每一次吃到都会让人觉得真得很幸福。”
    青衣听见却是一愣,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
    还记得那人弥留之际,一边大大方方吃着自己做的黄金鸡,一边跟自己开玩笑说:“青衣,你做的菜如此美味,以后要是开个酒肆,那吃你菜的人肯定都得幸福死……”
    不过一句玩笑话,介之,你没想到吧,我如今真如你所说开了一间食居呢?
    等青衣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桌上所有人都看着她。她讪讪地笑了笑,胡乱从锅里夹了块什么就说道:“今天这羊羔还蛮嫩的,大家都多吃点。”
    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怪了,青衣赶紧把那什么送入口中,一入口顿时鼻子眉毛皱成一团,这哪是什么羊肉啊,她这是夹了块大生姜啊!
    反正都这样了,青衣瞬间淡定了,她扭过头淡定对大山吩咐道:“桃花酿今日应该可以开封了,你先取出一坛,装两壶出来。”
    大山听完则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了出去,鹦哥也瞬间被转了注意力,“呀!呀!有酒喝了!”胡为不由地鄙视地斜了她一眼。
    ……
    天色渐渐暗了,街上雪也越下越大,鹦哥早早地回了屋子,桑娘则回到树身继续修炼。
    青衣看了会天,去厨房找出了些还没被冻死的牛肉、豆干之类,又拨了点晒干的花生米,估摸着时辰便认认真真烧起菜来。
    窗外寒风愈发凛冽,呼啸着刮过地面,拉扯着树尖。屋内热气蒸腾,昏暗的烛火下映照出女子温柔的脸庞。
    “得得……”寂静的街上忽然响起了一下一下的马蹄声。
    “黑云,爷知道你冷,不过咱汴梁再冷也及不上塞外是吧,你就忍忍,别跑,这大半夜的把人吵醒了得遭骂的。”那马儿似是听懂了背上男人所言似的,仰着头打了个响鼻,十分不屑地迈着它的大长腿。
    “哎呀,天都黑了,雪又这么大,今天爷怕是没地方喝酒了!”男子似是十分遗憾,缩着脑袋四处张望着。
    “咦?”像是发现了什么,男子忽然惊喜般地看向一个地方。
    
    第十七章篝炉火著衣初暖,爨釜薪乾粥已成
    
    风逐浪跨进食居时,桌上的饭菜正热腾腾地冒着气儿。一直没有吃顿饱饭的他顿时眼睛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桌旁,抄起筷子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青衣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喝着自己刚泡的茶,也不管对面的人吃得多么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
    大概吃了有七八分饱,风逐浪总算慢了下来,不再不管不顾地只知道往嘴里塞,而是开始慢悠悠地夹点菜,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
    “秦老板,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吃得都让在下心旷神怡了!”青衣俊眉舒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青衣。
    青衣撇了他一眼,不由嗤笑了一声。
    “风捕头吃饱了您这速度可真快,我这一杯茶都没喝完了,难为你还吃得出菜的味道。”
    听着青衣讽刺他胡说八道,风逐浪只是不在意地“哈哈”笑了两声,略略将头转向一边。
    “咦?”风逐浪手疾眼快,忽然看见桌上竟然还有一个圆肚的瓷酒壶,“诶,有酒!”说着,手已经老实不客气地向瓶子抓去。
    青衣轻飘飘瞟了一眼,在风逐浪手就快抓到的那一刻,浑似不知般就手搭在了酒壶的提手上。风逐浪的手顿时僵在一边,眼巴巴地瞅着青衣。
    青衣也不看他,只是自在地提过酒壶,把自己面前的白玉杯倒满,然后左手持杯,右手抚壶,微微低头嗅了嗅。
    在酒液流出的那一刻,食居中顿时就弥漫了一股清淡雅致的桃花香,花香似有似如,若红楼妙女般一飘而过,却又引人入胜,让人思而不得。
    风逐浪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早春的桃花酿!”言罢一双星眸充满热切的盼望瞅着青衣。
    青衣不为所动,小小地喝了一口,看也不看风逐浪一眼。
    “秦老板!味道如何?”风逐浪目光更加灼热了。
    “清冷微涩,又略带一丝桃花的清甜,入口绵密,唇齿留香。”青衣边说边点头,顺便把那一杯送入口中,提起酒壶,又欲再来一杯。
    风逐浪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一把摁住酒壶上方。
    “秦老板!……”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风逐浪咬牙切齿地看着青衣。
    “哦~”青衣淡淡应了一声。
    “老规矩!”风逐浪“啪”一拍桌子,大气凛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青衣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给你!”青衣顺手一抛,将酒壶了过去。
    风逐浪接过酒壶,立刻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抬手送入口中,“啧”了一下嘴,眯着眼睛说道:“十五年的花雕揉进早春的初桃花,秦老板果然好手笔!”
    “既然知道自己占了便宜,风捕头就请自觉点吧。”青衣理都没理他,径直催促道。
    “嘿!”风逐浪又肆意地喝了一口,咂咂嘴,“我说秦老板,风某就是有点搞不明白了,您如此大手笔款待在下,不收钱财,只为风某口中一个故事,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青衣敛了笑意,淡淡地回他道:“我觉得划算就够了。”
    “你……”风逐浪被青衣堵得一噎,瞪着眼睛瞅了她半响,忽然展唇一笑,“是风某造次了。唉,一直在塞外一个人瞎跑,那地方风雪太厉,这不,吹得我脑袋都不灵光了。”说到这里,风逐浪嘴角忽然划过一丝旁人不可见的迷茫,然而转瞬即逝。青衣并没有注意到。
    “哦?”青衣有些诧异,“你这次办案竟出了塞?”
    青衣微微皱眉略略想了会,“可是去年盗取西夏贡品的千面郎君?”
    风逐浪将酒杯朝桌上重重一放,眼神晦涩不明地看向远方,“是啊!我也没想到竟会追他追到了塞外?”
    青衣轻轻挑了挑眉,这次似乎不简单。
    宋仁宗天圣九年,汴梁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案,西夏国进奉给仁宗的一件贡品和五十万两白银同时失窃,且盗窃者同为一人,即踏雪飞花千面郎。
    千面郎是仁宗时期十分有名的大盗,因其所盗之物要么价值连城,要么数额巨大,且每次得手,都会留下字条十分“嚣张”地戏谑被盗者一番,要么说其是不义之财,要么就是借来花花,概不奉还之类的,是刑部当时十分头疼的角色。故而多次在发告通缉悬赏令,然而此盗还有一个十分少见的功夫,即易容。据传其易容功夫十分了得,不仅可以简单改变人的样貌,还能轻易模仿他人的声音,可男可女,可老可少。每次案发之后,刑部派人前去调查审讯,总会有人称其见过此盗,然而,多次案子下来,得到的盗贼样貌说法截然不痛,有人称其所见为驼背老汉,也有人说他所见是妙龄少女,更有甚者,说那盗贼是五尺孩童。总之,就是没人知道此贼的真正样貌。故而民间便给了他一个美誉“千面郎君”。
    不过,由于千面郎君所盗之人,要么是臭名昭著的贪官污吏,要么是富水一方的土地老财,故而江湖人又有人称他为侠盗。
    不过风逐浪倒是碰巧知道千面郎君另一项十分了得的绝技,即踏雪无痕的轻功。
    风逐浪曾经因要到青州办案经过北京大名府,且为了获得当地官府相关函件而在那里逗留了两日,而碰巧那日大名府府尹刘穆文邀请他去府上做客,刘穆文本是一名靠裙带关系上任的官员,且其个人十分爱财,是个不可不扣的贪官,故而风逐浪并不想去,不过因为函件获取还得经过他的同意,故而风逐浪拖拖拉拉故意喝得烂醉如泥,从晃晃悠悠地向大名府走去,然而,他还未至府院门口,就听见有人大喊千面郎君,风逐浪一惊,就欲追赶,然而此次酒喝得实在过多,一抬腿整个人都东倒西歪的,他十分着急,刚刚朝前又走了两步,就看见一个着远处色衣衫的男子拂花分柳般轻身而起,十分潇洒地踏月而,由于天黑且隔得远,风逐浪并未见着此人的正面,不过那人肆意风流的身姿却是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直至今日,仍不能忘怀。
    再说贡品失窃一案,由于此案涉及两国关系,牵涉过广,故而朝廷十分重视,责令刑部需在三个月内将此大盗缉拿归案,拿回贡品。
    刑部收到敕令自然也十分重视,派出下属十分了得的名捕前往追寻,然而,此次失窃案别说盗贼,连点线索都没有,既没有人知道盗贼手法,也没人知道盗贼的去向,更别说去追查失窃的贡品了,整个案件简直无从下手。故而半个多月下来,别说贡品,连千面郎君的影子都没见到。
    而此时在青州办完案子的风逐浪刚好回来,他在途中时也听闻了这次案件,由于上次所历,他对追捕千面郎君十分在意,而风逐浪也是汴梁当时十分出名的刑部金捕,其经手的案件,没有一个疑犯能够逍遥法外,故而刑部当顶着御史台的风闻言事,将这次缉拿任务交给了风逐浪,而风逐浪也誓言必将把贡品追回。
    故而风逐浪从回汴梁没多久,刚刚在青衣的美酒佳肴之下吐露青州所历之事,没多久便匆忙离去接手案件了,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案件竟是以那样的方式结束。
    
    第十八章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风逐浪接手案件之后就立即开始整理手头上所有的相关线索与各类消息,至于搜集工作,不说现在已经离案发时间过去半个多月,就算是在最开始几天,刑部和提刑司一起出动也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风逐浪只好根据现有的材料和刑部以前收录的有关千面郎君的卷宗进行有可能的猜度。
    接连几日的考察和整理过后,风逐浪确实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千面郎君每次所盗之物要么价值连城要么直接就是巨额银票,不过,不论是财是物,如果他要使用,那么都必须换成现银,但是,在汴梁、应天府、襄州、金陵等繁华的城郡,都没有发现这些失物的踪迹,那么,他要如何用这巨额钱财?,如此说来,那么似乎只有一个地方可供他用度,即关外,也就是陇西都护府所在区域,西夏、吐蕃与回鹘高昌的围夹地带。但是,他为什么要去如此偏远的地方?他那么大笔财物在那个地方又是作何使用呢?这个,或许在抓到他之后从会有答案。
    根据这个推断,风逐浪迅速点了几个平日常跟着自己一块办事的弟兄,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之后,便开始向关外进发。
    由于贡品失窃事件,汴梁城禁闭将近半月之久,那么如此看来,千面郎君离开不会太久,而且最近盘查较严,他也很难较快脱身离去。故而如果他们速度够快,应该还是有可能追的上的。
    于是风逐浪十来人快马加鞭,火速往关外而去,由于是官办,每个州郡的通关不会有太多阻隔,故而只花了四五天便过了河南府、凤翔府、岐州、秦州到达熙州,按预估的行程,风逐浪等人便在熙州慢了下来,并打算从这里开始搜寻打听。
    于是风逐浪等人便在熙州城内较为僻静一个客栈歇了下来,并分散开来打听最近是否有可疑人士的出现。
    也算他们运气好,在走访了半日之久,还真让他们打听出来点什么。原来前两日有一似是大户人家管家模样的人到了这里,好像是帮着主子买些什么,不断打听邑中各家商铺的粮食和布匹的价格,后来就分别去几家店买了数十石米面和百来尺布匹,雇了几辆马车给装了去。
    听到这些消息,风逐浪不由皱了皱眉,如此大数量的购买粮食与布匹确实需要大笔银子,不过,这些东西,稍微节省一点的话,是足够一个百口之家一年之久的,如果千面郎君所做,那么他又是供给谁的呢?这个就奇妙了。
    风逐浪又仔细推敲了一遍,但由于线索实在太少,且很难辨识真假,故而实在推算不出千面郎君此行的目的。故而一番计较之后,风逐浪便将大部分人留在当地继续打听,如若真是千面郎君所为,那么他每年来所盗财物皆十分贵重,若真要供给什么人,每次肯定不会只在这一个城邑购买,那么附近几个郡县必定也会有所线索。
    安排好留下来的兄弟们之后,风逐浪便和两位脚力较好的弟兄迅速出关上路了,如果自己推算无误,千面郎君昨日才走,且带着大批物什,那么肯定走不快,自己如果快一点,倒是有可能截住他。而且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所盗贡品依旧没有丝毫线索。
    想到这些,风逐浪不由有些心烦,他扬起马鞭,重重一抽地面便如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黑云,快些!”
    “诶,大哥,等等我们!”方密和林正正呵着气暖手,一个回神就见风逐浪已经骑马甩开他们好远,顿时有些焦急。
    “架!”
    “架!”
    出了熙州,就可以算是关外了,十月份的关外,风雪早已断断续续地飘了起来,越往深处走,人烟也越发稀少,且茫茫大雪覆盖下的大地,有股迫人臣服的苍茫与壮阔,风逐浪一行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便有些受不了,实在是太冷了,关内再冷也及不上这里,这里的冷简直是沁到了骨子里,再加上他们所备衣物也无法完全抵御这里的寒冷,故而走到后来每个人几乎都冻得面色发青。没办法,一行人还是咬着牙又行进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挂着似乎吉祥客栈字样的房屋。
    风逐浪等人顿时有些喜出望外,再见不到人家,他们估计都该冻僵了。于是立即打马前行,没一会就到了客栈门外。
    “小二,快来壶酒!”方密一进客栈就立刻嚷道。冻死他了!
    “诶!好嘞!客官儿稍等,马上就来!”一个身着灰褐色短衣的男子高声答道。
    风逐浪把剑放到桌旁,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客栈里的人。
    许是大雪天,客栈里并没有多少人,除却他们三个,就只有柜台边一个昏昏欲睡的掌柜、一个小二,再加上一个驼背老叟和他所带的一个稚龄小童祖孙二人而已风逐浪又暗自细细观察了一下那对祖孙,然而不论是从外貌还是言行,二人都看起来十分普通,许是他们几个是陌生人,自打他们进了客栈,那两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小孙子模样的还不时那眼睛瞄他。风逐浪不由笑了笑,自己可能太疑神疑鬼了,于是悄悄对那小孩做了个鬼脸,不过倒把那孩子唬了一大跳。
    “客官儿,您要的酒。”小二没过一会就烫了一壶烧酒过来。
    方密接过就赶紧给三人各倒了一碗,自己又急急灌了一口,方才十分爽快地说了声:“冻死爷了!”缓了缓又对身旁的小二吩咐道:“你们店可有什么下酒的菜?要能吃饱肚的。给爷来上几个,爷可是走南闯北见惯了大场面的,别想糊弄爷。”
    风逐浪一听顿时有些无语,就你这一副大爷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土匪,知道的一听就知道是办差的。于是掩嘴咳了几声。那方密正说得尽兴,根本没管风逐浪,倒是林正一听风逐浪咳嗽,还以为他被风雪所伤染了风寒,不由十分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风逐浪于是更加无语了,那原本紧抿的嘴角不住地抽搐,自己当初怎么会挑上这两个没眼色的东西?!
    那方密终于听到林正的话,也是唬了一跳,傻兮兮地问道:“大哥,你咋啦?”
    风逐浪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没咋的,就是嗓子有点痒。”
    方密和林正还是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弄得风逐浪十分无奈,倒是一旁的小二笑嘻嘻地说道:“客官是外地人吧?”
    方密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你怎知我们是外地人?谁告诉你的?”一副审讯的口气。
    风逐浪赶紧挥挥手,让他两住嘴,丢人!自己则跟黑了半边脸的小二赔笑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说话少根弦,得罪之处,还望小哥不要在意。不过在下确实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小哥是怎么看出来的?”说完警告地看了一眼那两蠢蠢欲动的家伙,出门在外,切忌言语得罪人,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混到捕快里的!
    小二听完他的话,脸色顿时和缓不少,来者是客,于是正正经经地笑着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个地方这个时节,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很少有本地人愿意出门,另一方面,这边人如果出门的话,都是皮袄围脖穿得特厚实,客官您几位……”说完意有所指地看着他们有些单薄普通的棉袄。
    风逐浪呵呵笑了笑,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行踪应该已经暴露了,不过,这样的天气,不论是自己几人还是千面郎君,估计都是无法正常前行的,倒也不会落下很远,但愿这场雪能快些停下。想着风逐浪抱拳对小二说道:“原来如此,多谢小哥相告。”
    那小二笑眯眯地客气道,正说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隐隐夹着几声女子的哭泣声,风逐浪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门外。
    
    第十九章先朝事后应无也,惟是荒根逐碧流
    
    “快点!给老子快点走!冻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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