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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群里全是鬼-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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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各家主义愤填膺地涌上莫家村,非要向莫谈讨一个说法!
  可更奇怪的是,如此多的人聚集于莫家村,无论传言中心的莫谈还是道宗宗主,竟然没有一个出面解释的。
  竹岳峰上。
  听说了道宗的囧境,古月捧腹大笑:“宗主当然不能出面,那顽固的老头儿,当初就不同意发动战争,结果被老怪物囚禁,怎么能放他出来呢,一出来,莫谈又添一项罪名,而这个罪名,足够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她正制作着傀儡,这三年里,她又积攒了一批,放出去定然让整个隐族震颤。
  可古大师自己没有感觉,反正她的傀儡送不出竹岳峰的结界,只能自己收在石碗符纹内。
  “巫宗、妖族如今都在观望吧,道宗出了这么大的事,自顾尚且不暇,十年二十年的都发动不了战争。看道宗的笑话,够乐一整天的。”
  老十六附和,“对,梅宗主正在七浑殿商议,该如何再推动一步,让莫谈不得不出关。”
  古月揉揉笑疼的肚子,问:“那他们想出来什么办法了?”
  老十六道:“营救道宗宗主。”
  “这个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莫谈那个老狐狸,对付起来并不容易啊。”
  “梅宗主已经想出了办法。”
  “那便好。”古月忽然有些不安,“我总觉得,莫谈会有其他动作。”
  果然,在不久之后,莫谈终于出关了。但是一出关,就祸水东引,用了另一件大事转移众人的视线。
  宣战鬼族!
  巫修们气得只想破口大骂:“这老奸巨猾的!”
  眼看着就成了,这老东西居然来一招祸水东引!把众人的愤怒引到鬼族,如此一来,人们打完一仗,还有多少人能记得他的恶事?
  说不定还会因为他灭除鬼族立功,而交口称赞!
  在巫宗的一众几近疯狂的人中,竹岳峰显得与众不同,他们静静的听着事情的后续。
  据莫谈派出的人解释,鬼族是存在于隐族的另一个非人族类,祖宗早有预测,世上非人族有三类:一是妖,二是僵,三则是鬼。妖怪和僵尸早已暴露人前,唯有鬼族,千百年来无人发现。
  人死魂离,化而为鬼,鬼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谓得天独厚。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做起事来才更加的肆无忌惮,比如悄无声息害人、嫁祸德高望重的老者、离间道宗关系……
  总而言之一句话,鬼,比妖比僵更可恨!人人得而诛之!
  道宗在莫谈的引导下,仿佛被洗了脑袋,暂时放下仇恨,拿着法器符篆去攻打鬼族。
  古月放下胡萝卜,垂着眼眸问:“族长知道了吗?有没有应对的法子?”
  老十六神色微微古怪,望着古月道:“族长他……早有准备。”
  古月低头思索,没有发现老十六的奇怪表情,点点头,松一口气,道:“那便好,有族长在,鬼族才不怕那个老东西呢!”
  “此外,多派些鬼过去,协助我宗主师叔。原定的计划不变,道宗宗主,该救还是得救的!”
  

第100章 牌位

  古月揉揉额头; 眨巴眨巴眼珠子; 缓解疲劳。她在这段时间忙死了; 拜莫谈那老不死的所赐,道宗与鬼族的战争发动了; 战报雪花般传到了书房; 老十六被她派去收集消息; 所以一切战报都需要她亲自过目。
  忙!忙!忙!都快忙死她这个小尸妖了!
  可她半点不敢松懈,因为她比谁都知道,一旦让老不死的赢了这一场; 成为大英雄; 他的威望就更胜从前了; 再想扳倒他,比现在要困难一百倍。
  她可得抓紧时间; 就算忙死,也不能让莫谈的奸计得逞。
  更何况; 她这辈子在鬼族长大,那里就是她的娘家; 想把祸水东引到她娘家,必须忍不了啊!
  古月肃沉着脸,皱着眉头,叹一口气。她知道,如今隐族都在观望结果。
  要么道宗死伤惨重,要么鬼族从隐族除名。
  两个结果,哪一个都是第三方喜闻乐见的; 当然,如果这两方同归于尽的话,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古月沉着心思,闭上桃花眼,心神浮动,逐条翻阅交流群里的消息。她知道族长神通广大,定然有迎敌之策,可……还是提心吊胆的。
  【白面小生】:我擦,那老头居然挖到正确的鬼门关了!服了服了!
  【黑无常】:白无常,你不想干了是不是!又出来聊天!给我走。
  【鬼符老祖】:老夫方才检查了,道宗那伙人手里拿的符篆法器,对鬼物伤害极大啊。老夫这就去研究刻敌的符篆。
  【妖皇他爹】:我妖族后人没来吧……如果敢来,抽死那死小子!敢来围剿亲爹,想死了这是!
  【阵王非亡也】:入口设置了天罡北斗诛煞阵,妖鬼入阵都是化为血水、魂飞魄散的下场,道宗自诩正派,竟有如此凶残的法阵?
  读到后来,古月目露担忧,一颗心不上不下的。
  那老不死的,居然叫他找到了鬼族的入口,还在入口布置一番,只等着中元节百鬼夜行的时候,将鬼族一网打尽。这老头儿啊……他闭关几百年,龌蹉事可没少干啊,还研究出了对付小鬼的办法,叫人不夸他都不行了!
  古月抹一把脸,再睁开眼时,目光冰凉森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幽幽地道:“该死不死的老东西!”
  古月握紧拳头,一想到莫谈虚伪的嘴脸,就心绪难平。她上辈子被徒弟欺骗,被族人暗杀,一切悲剧的源头,都是莫谈。那老头无论何时都一脸温和,连目光都透着仁慈,可谁能想到,他能淡淡地微笑着,面不改色喝人血吃人肉呢?
  此刻,她漂亮的桃花眼里漫布着蚀骨的恨意,她父她母之死、她命丧黄泉魂飞魄散、徒弟背叛……种种痛苦和不幸,可都算在莫谈头上了。他以为背后阴人,就可以不用背负孽债吗?
  古月拳头松开,强迫自己冷静,问道:“巫宗正在做什么呢?”
  “回大师,长老已经带道宗宗主在路上了。”
  密探敬畏地道,并且不敢抬头。
  他们亲眼目睹了古月发号施令,命令执行下去,造成轰动的结果。可以说,道宗如今的名望受损,巫宗暗地里准备伐道,这巫宗略微压过道宗一头的场面,一大半的功劳……都在这个孩子身上。
  别看她唇红齿白,一副秀美绝伦单纯无害的样子,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论心计、论谋略,比山下的巫宗宗主强了太多。谁能想到,这个人在竹岳峰,足不出户的丫头,已经将道宗搅得鸡犬不宁了呢?
  古月窝回石椅,白皙的手指轻敲桌面,漫不经心的。片刻后,她忽然掀起眼帘,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射在她的半边脸上,像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容貌太娇太美,任由是谁,都舍不得她蹙眉忧虑。
  然后,美人抬起眼眸,张张嘴说了句破灭形象的话:“我要弄死他!”
  密探:“…………”去他娘的娇弱美人!
  古月站起身,抱胸道:“人证物证到场,鬼证也该送出去了。”她轻轻叹息,太遗憾了,“那老头儿形象大跌,百口莫辩的模样,本大师见不到了。”
  啧啧,要是师叔把结界打开就好啦。现在山上每一个地方都逛遍了,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师叔一直在闭关,陪不了她……唔,她好想出去散散心啊,哪怕一炷香呢!
  密探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领了任务,躬身退出去。
  清光映雪,白鹤翩翩。竹岳峰上又恢复了宁静。
  古月打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带着一条小棉被,打算去往奚桁闭关的密室外睡一觉。刚到地方,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尸妖的困意瞬间惊跑了!
  古月桃花眼骤然一亮,丢开小棉被,一改萎靡不振的模样,拔腿沿着惨叫声跑过去。惨叫声是在后山,在大片苍翠的竹林和碧绿的胡萝卜地后头。古月的速度极快,如果有外人就能形容一下,她这速度,比脚底板贴满疾风符还要快。
  古大师激动的啊,天天在书房听消息,跟太昊城的皇帝老爷似的,贼枯燥了,可算给她找点不一样的事干了!
  她现在就想要有人给她制造麻烦,越麻烦越好!
  风一般赶到地方,就见到一只鬼傀儡发了疯地刨坑,要在结界底下挖出个通往自由的洞。他劲儿挺大,后面足足八个傀儡抱住他,居然还拖不住。
  古月笑眯眯地凑上去,慈爱地问道:“在干什么呢。”
  一群傀儡忙行礼,恭敬地道:“大师!”
  一旁立刻有鬼解释:“是属下看护不力,竟然让这只鬼证逃跑!”
  然后这只鬼愤怒地道:“那死老头又要嘚瑟了,小爷要去拆他的台!”
  原来是鬼证。古月嘴角一勾,鬼证自从被带过来后,个个形容凄惨,濒临疯狂。古月好吃好喝招待他们,怕他们闷着无聊,她搁段时间就派人带小鬼们溜达溜达,然而在听说了莫谈的消息后,小鬼还是疯了。
  摆手示意他们各干各的去,别在这里瞎凑热闹。她负手而立,将手下打发出去,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只鬼挖坑。本以为他不过是随便挖挖,谁知三年来丝毫不动的结界……动了!
  厉害了呀!
  古月蹲下身来,发现这只鬼不是乱挖一气,而是带着某种韵律,东三下,西三下,南北各三下,然后……结界摇晃一下,随后继续挥铲子。
  她学什么东西都快,瞧清楚破除结界的方法,也利索地撸起袖管,蹲身和这只鬼一起挖坑。她没想违背师叔的嘱托,奈何实在太闷,就迫切想下山逛逛透透气。
  一铲、两铲、三铲……两人一起上,速度快了很多,眼看结界就要挖出一条“狗洞”,天边突然金光万丈,瑞气千条,似有大能要出现的预兆!
  刹那间,所有的鬼傀儡一哄而散,就连正和古月一道挖坑的小鬼,也面带恐惧,眼珠子四处瞄了瞄,“嗖”地一下钻入古月的手掌心。
  古月没有注意到,她沉浸在即将下山的喜悦里,正乐不可支地挖坑。
  后衣领忽然被一只凉嗖嗖的大手提了起来。
  “…………”铁铲“当啷”一声落下,古月眯眼,面露不悦,傀儡们都跑哪去了,人来了怎么也不拦着,就算拦不住也该通报一声啊!
  一道冷淡的嗓音传到耳边,“月月,你要偷跑出去?”
  古月浑身一窒,随即从心口泛滥出喜悦和激动,兴奋地扑腾双腿,大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试试师叔,恭喜贺喜,你可终于出关了!”
  奚桁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放下手里的小尸妖,经检查没什么问题后,薄唇勾起,眼眸闪过笑意,将媳妇儿揽到怀里,低低地道:“出关了。这段时日,你闷坏了。”
  古月八爪鱼似的扒住奚桁,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办,她瞥见眼下修长白皙的脖子,獠牙一伸,低下脑袋,刺破他脖子喝了口血。 
  师叔闭关前给她留了不少鲜血,喝了三年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喜欢直接吸的。
  奚桁托住身上的大吊件,面色宠溺,轻拍她的背脊。等到她喝完,伸出灵巧的舌头舔了下牙齿印,奚桁眸色变深,被舔的地方又痒又酥。
  古月跳下去,拉住奚桁的大手玩了玩,仰头道:“师叔,可以下山了。你闭关的这段日子,莫谈那老东西又开始作妖了!”
  奚桁静静地听完古月的话,颔首,道:“我已知晓。你想如何?”
  古月在奚桁面前,完全不用压抑怒气,她道:“当然是要他身败名裂,他所在乎的,所追求的,统统破灭。”
  “可。”
  奚桁注视着古月,无论她想做什么,再惊世骇俗的,他也全力支持。
  于是,刚刚重聚的夫妻两,转头就下山了。紧赶慢赶,七日七夜不眠不休,远远就看见了被包围在中间坐着椅子的莫谈。
  直接看这老头的面相,与穷凶极恶没什么联系,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头儿,带了点飘飘欲仙的气质。整个人端坐在轮椅里,却不带一丝落魄。若非古月对他知根知底,肯定第一眼就对他信服了。
  这老头儿,一身伪装术登峰造极。
  古月一见他,从心底深处漫出怨恨,她上辈子丧父丧母,死的凄惨,全都拜这瞧着老头儿所赐!
  他倒好,一生罪恶藏于身后,还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一身的凌然正气,扬言要替天行道,除去鬼族……
  古月目光冰冷地盯着莫谈,自身罪孽都洗不清了,还在这儿装什么装!
  奚桁看着怒不可遏,全身颤抖的妻子,面上想过一丝心疼,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他知道她满腔的恨意,不光是她,他也恨。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
  那边,一堆白衣道宗人紧张而期待地包围着一个巨坑,巨坑深度几乎可于九层浮屠塔媲美。大坑底下,还有人在挥着铲子挖土,土的颜色是诡异的森黑之色,越往下,冒出的黑雾愈发多,竟然侵蚀掉铁铲!
  挖土的人丢掉铲柄,额头冷汗涔涔,突然“砰”地一声,有人的铁铲触碰到坚硬的石头,迅速取出宝剑去刺,宝剑当下折断,紧接着,巨坑内弥漫上来一股浓浓的黑雾。
  “跑,快跑!”
  坑底的人瞪大眼睛,惊慌失措地后退,御剑就要往上飞。可黑雾仿佛长了眼睛,转瞬之间将所有人包裹住,撕心裂肺的几声惨叫后,黑雾散去,几具雪白的骷髅架子倒下。
  坑上围观的人目瞪口呆,眼疾手快的在上方施法,布置结界,黑雾“砰”地撞击在结界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凄厉鬼叫!
  有人递上来一块长条木头,又惊又恐地道:“回……回禀祖太,挖好了!”
  在一旁围观的人松一口气,待看清了那可怖的场景,纷纷变了脸色。随后,就目光炯炯地探视莫谈,等着后续发展。
  长条木头乌漆墨黑,和土的颜色十分相似,擦去最外层黑土,长木条露出本来的面目——
  道宗祖太,妖道莫谈之墓
  竟然是牌位!
  

第101章 诅咒

  莫谈这一挖坑; 竟然挖出了自己的牌位; 此情此景; 像极了鬼族留给他的恶毒诅咒,咒他早死。
  众人都将复杂的目光放在躺在轮椅的老头身上; 一方面是骨子里长期积存的敬畏; 另一方面是痛失所爱的怨愤; 都不知,究竟该用哪种态度面对他了。
  最近关于莫谈,风传了太多的事; 一会儿是剖腹取子; 一会儿是生吃人肉; 传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德高望重的莫谈祖太; 甚至正派的道宗,正慢慢瓦解着人们的信仰。
  古月和奚桁在距离莫谈十里外的桃花林停下; 秋日将至,桃花依旧灼灼烂漫; 粉红的花瓣追逐着脚步,可爱活泼。
  这片桃花林,实则是鬼族的一个入口。
  古月藏于一树桃花中,透过千里目,观察莫谈那边的举动。过了桃林,便是漫天黄沙,莫谈那老不死的; 身下的轮椅就是大片的黄沙地。
  她看见他手里的玄色牌位,嘴角缓缓勾起。别人不知道,她可看的十分清楚,那个牌位上书着莫谈之墓,明着是挑衅那死老头儿,实际上却是暗地里,将阴煞注入他腐朽的身躯。
  她静默着,在师叔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观望姿势,见状嘴唇勾起,目光精亮,如同藏在暗处的大灰狼,耐心磨爪,静待时机。
  奚桁笑了笑,给怀中的小尸妖加了几道隐身咒,随后打量周围。
  这夫妻俩常在桃花林中,明明挺醒目的林子,可是别人仿佛瞎了,看不见,更摸不着。
  莫谈将黑黢黢的木牌慢悠悠转了个身,老眼掀开一角,悄无声息地打量周围的修士,这些人的脸上担忧极少,一部分人幸灾乐祸,一部分静候发展。都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啊……
  他面上纹丝不动,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幅度,都是愚蠢的人罢了,他当初没有时间赶尽杀绝,被有心者钻了空子。呵呵,这些人想的未免太过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毁掉他几百年的谋划?
  ……天真。隐族修士果真一代不如一代了。   
  莫谈右手小指勾了勾,暗暗朝木牌中注入灵力。灵器穿透木牌就消散了。种种迹象显示,这就是一块儿普通的木牌。然,鬼族能藏在隐族,千百年不被人发现,真有这么无聊幼稚,想用区区一块牌位,就激怒于他?
  或许还有后招。
  心里各种阴谋诡计已经转了无数圈,手指上突然一阵灼热,他耷下眼皮,看向自己的手,这是一双饱经风霜的、几乎腐朽的手,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如同枯死的老树,左手尽数瘫痪,右手只剩小指。
  而此刻,灼热就是从小指上传出来的。
  这根小指在三年前终于丧失了知觉,而现在,仿佛枯木逢春般,竟然感觉出了热!
  莫谈心中泛起细小的涟漪,试着动动小指,还没来得及思索其中的诡异之处,小指上蹿起一片火苗,仿佛烈火干柴般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顷刻间就将小指烧个干净。紧接着,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火苗一路吞噬,漫上手臂。
  莫谈既惊又怒,当机立断的就把手臂砍了,手臂与牌位一同飞了出去,落地的姿势像是被人设计好了的,一后一前,直直插着,众人这下看得更清楚:
  道宗祖太,妖道莫谈之墓!
  木板森黑,字迹流光溢彩,却叫人背后直冒凉气。
  再看强行斩断一臂的莫谈,奇怪的是,那砍下手臂的断口,居然没有血的。
  看到莫谈的奇异,想起近日的传言,修士们再看他的目光,就多了丝警惕。
  古月这边心中暗爽,屡次扬起头望天,万里晴空,一碧万倾,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将月满星繁,正是鬼门关开启的好日子。
  她记得,每次这天来临时,美人雕刻坊的生意更加火爆,鬼族里的鬼众有的喜欢化妆成活人,出去探亲访友,到人间嬉戏玩乐。
  那真是一段十分惬意、安详的日子。
  “也不知族长怎么安排的……”
  奚桁道:“什么?”
  古月立即惊醒过来,忽闪着桃花眼,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忙道:“没什么,我随便猜一猜的!方才那块木牌,让莫谈如此害怕,其中定然有蹊跷。”
  她还有很多小秘密,以后再告诉师叔吧,现在还不是时机。
  奚桁看她,随即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失落。举目望向莫谈时,淡淡地道:“嗯。”
  方才不过是见面礼,好戏还没开锣。
  他神色淡淡,胸有成竹,倒像是对鬼族的举措非常了解。
  古月一心一意注意着前方动静,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于是,遗憾地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机会。
  渐渐的,天就黑了,圆圆的月亮在空中愈发明朗。等到午夜时分,所有人都一眼不眨地注意着大坑的方向。大坑口的结界忽明忽暗,随后“刺啦”一声,破开一条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阴气开始弥漫出来,源源不绝。
  莫谈嗓音犹如闷在大缸里,翁嗡嗡的,命令道:“退后三里,摆阵。”
  所有人立刻提起一颗心,各自手执驱邪法器,站好方位,开始摆阵。
  静候了半柱香,阴气弥漫的差不多了,忽然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叫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暴起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笑声响起的瞬间,古月眼睛放射出大团的亮光,几乎也附和着笑起来了。这些声音,太特么久违了!
  笑声结束,熟悉的梆子声飘荡四周,百鬼开始夜行了。
  莫谈一声令下,众修士一扑而上,浓浓的黑雾里一片混乱。
  一只鬼猝不及防之下被拽掉裤子,羞愤地拉住裤腰带,大声嚷嚷着:“弄啥嘞,弄啥嘞,大老爷们滴,你脱俺裤子干啥嘞?!”
  “嗷,打哪来滴的龟孙子,咋掏俺哩裆?”
  “呔,何方妖孽,速速现行!”
  众修士脸色难看:“…………”特么,跟被狗操了一样!
  噗——
  古月捶着胸脯忍住笑意,眉眼弯弯地等着看好戏。
  她弯着眉眼在人群鬼影里寻找莫谈,却听得一声“铿锵”巨响,钟判、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一众大鬼现身了。
  大鬼现身,个个披了几层皮,或者穿了美人身,完全不惧驱邪法器。
  钟判脸色苍白苍白,嘴唇艳红艳红,带有一种诡异而病态的俊美,他歪头闪过一张火气蒸腾的驱邪符篆,不屑地勾唇一笑,右手召唤出判官笔,笔头长毛一甩,就勾去了对方魂魄。
  黑白无常各自握着一支哭丧棒,一端用两个人的头骨和一根人的腿骨将白布钉住,是勾魂索命的利器。他们两人不甘落后,一蹦三尺高,“叮铃铃”的丧铃到处响,哭丧棒“砰”地一下,打在谁头上,谁的身体就成了一滩软泥,随后倒下去。
  还有牛头马面……
  鬼族的大鬼一出,就跟道宗的修士们打起架来,其他小鬼视若无睹般,该□□还是□□,百鬼夜行仍旧继续着。
  大鬼一出手,旁观的修士大惊失色,他们见过各种死亡的方法,剑捅的、斧砍的、掌拍的、蛊咬的、药毒的……却从未有过这样的,轻轻一触碰,就命丧九泉了!
  邪门,果真是邪门!大邪之物!!!
  修士咬咬牙,仰头悲怆地望着上苍,随后视死如归地拿起武器。此等邪物,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定要除去!绝对不能让他们祸害隐族、祸害凡世!
  莫谈转动着老眼,半晌,道:“聚合,群起攻之。”
  白衣修士当即调整队形,九人一组,专门对付一个大鬼,一股脑地将杀招丢出去,如此一来,果真有效,大鬼被磨死了几只。
  修士们顿时燃起斗志,看啊,鬼族也不是杀不死的!
  唯有莫谈,轮椅在浓雾中滚动,如入无人之境。他皱着眉头,心下不祥之感愈盛,总觉得场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抚摸着断臂,仙风道骨的脸上浮现出与其气质极度不符的狰狞,断臂之仇,必须拿整个鬼族祭奠才行。
  双方正打得火热,古月这边,正乐呵呵地放傀儡入战场,助鬼族一臂之力。
  一番酣战,夜尽天明。
  黎明时分,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便响起一道愤怒至极的痛骂:“莫谈老道,你杀我未婚妻的账还没算,原来你跑到这里捉鬼了!”
  来人容貌昳丽,身为一男子,竟然比女子还美。
  正是龙虎山掌门,陆机。
  

第102章 祖师爷

  陆机一声吼; 众大鬼皆退到一边; 围观着看好戏; 就算没有鬼族,这些人类自己就能乱成一锅粥。
  此刻淡淡的光漫上沙漠; 漫天一色的金碧辉煌; 陆机一路走来; 雪白的袍角细密地绣着金色灵纹,晨曦在袍子上流光跃金。这便是龙虎山掌门的容貌,在道宗是第一俊美; 在场诸人与他打交道多年; 还都经受不住。看过他之后; 不想去再去看别人。
  莫谈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扫陆机一眼; 并不在意。
  一个毛孩子罢了,他心情好逗弄一下; 心情不好就关起来,或者索性就丢了。唯一出乎他预料的是; 这个孩子居然有胆子反抗他,就像百年之前那个容和。    
  陆机看那仿若无事坐在轮椅里的老头儿,嘴角撇了撇,强忍住作呕的欲望。究竟是多恶心的人,才能背地里吃人肉喝人血,表面上却若无其事,还一心一意地宣扬着“善”和“正义”?
  若非他查到了真相; 如今还被蒙在鼓里!把这个杀了他阿罗的怪物,当成德高望重的长者去尊敬、拥戴!而这个怪物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根子里都烂透了,依然能坦然接受众人的膜拜。
  “祖太,还记得当年的竹罗吗,您曾说过的,我与她都是您最爱的孩子。可是阿罗死得冤枉,等我回山,人就没了,连尸体都没有见到。是您告诉我说,阿罗与巫修相爱,背叛师门,已俯首认罪。”
  陆机脸上透着痛苦,往事不堪回首。他那时不眠不休地御剑,从凡世赶回道宗,却连阿罗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眼眶通红,提高了声音道:“阿罗与我一同长大,她什么性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那么在乎宗门,在乎家族,莫家就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她宁可自绝也不会背叛师门!可最后她换来了什么!她满心的忠诚,结果换来了什么?!”
  有人惊讶地问:“陆掌门,容和长老当年究竟是如何过世的?她的牌位在哪,当年受过她恩惠,却没能给她上一炷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当年容和长老突然离世,莫家秘不发丧,对外的解释也模棱两可,很多人也怀疑过,但是没有证据。
  陆机杀气腾腾,指着莫谈:“问这老头儿,你问他,背地里究竟干了多少龌龊事!人前仙风道骨,人后就是个畜生!我话不多说了,莫谈,必须死!”
  话音一落,陆机就挺剑而上,直取莫谈。
  修士们站在阳光明媚的地方,尽量躲避着邪祟,防止鬼族偷袭。此刻,他们沉浸在陆机的话里,容和长老的死,竟然是有猫腻的?而这事,竟与莫谈也有关系?
  容和长老宽厚善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自创出傀儡道,也不私自藏着掖着,世人但有爱好此道者,皆可钻研,所以即便是巫宗和妖族,也并不因她是道宗修士就敌对,一致的追思尊敬。
  那样风华绝代的人,是所有傀儡师的骄傲。
  一旦得知她死出有因,那么,无论是谁,就将成为隐族所有傀儡师的仇敌。
  当下,在场的几位傀儡师停止动作,转而调动傀儡冲向莫谈,“给祖师爷报仇!”
  眼看人都杀到门口了,保护莫谈的长老们对他忠心耿耿,才不管谁对谁错,纷纷拔剑,在莫谈身边围成一圈,“誓死保护祖太!”
  于是,龙虎山弟子、傀儡师和一群长老缠斗在一起,刀剑声嚯嚯,血光漫天。
  金光灿灿的沙漠里,暴风嘶吼不止,沙尘铺天盖地。大鬼带着伞往一边躲避,在阴凉处观看战况,时不时留神观察莫谈,好嘛,那老家伙,手下为了他拼命,他却无动于衷。
  钟判和白无常对视一眼,这种人怪不得能躲过鬼差的搜捕,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为了长生,他什么没做过?
  两个时辰过去,不知不觉到了日上中天,金色沙漠里卷起的一场战斗,到如今双方都胜负难分。
  这样下去可不行。
  陆机回头对周围观战的人道:“你们难道忘掉了,自己最爱的妻子、孩子、弟子的大仇,仇人就在这里,为何不报?居然还有心思除鬼!倘若换做是我,哪怕恶人火烧眉头,也得先报仇雪恨!”
  此番言论,又有一队修士执剑加入战场。
  宝剑声嚯嚯,龙虎山这边增加了一股力量,顿时压过长老们一头。观战的人松口气。他们虽然面色不显,但是心里还是期待着龙虎山能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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