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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慢行-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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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玄!”

出事了

乍闻这个名字,步非尘神情一凛,眸光立即敛了起来,眉眼中透出一股肃穆之色。

白吟岚将他这一瞬间的神情瞧进了眼中,心下当即又多出几分警惕——看来,这个季舒玄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白吟岚不动声色地望着步非尘,示意他如实道来。

步非尘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之后,这才简要地说了一下自己对季舒玄的了解:“公子,季舒玄此人,属下也只是听闻而已,他在江湖上的名气不小,据说,此人是百年不遇的习武奇才,年纪轻轻功夫就已经让许多老江湖望尘莫及,还有一说,他的师傅武当派的掌门人邱全子有意将他培养成下一任掌门,所以,他在江湖上的威望也是不容小觑的。”

虽然心下早有所了然,但听闻步非尘如此说来,白吟岚的心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按理来说,自己同季舒玄此人应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但不知为何,在瞧见季舒玄的那一刹那,白吟岚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因为此人而渐渐地脱离自己的掌控。

“公子……”步非尘仔细地观察着白吟岚的神情,犹豫了一瞬之后,接着问了出口:“你是如何遇见这季舒玄的?”

“在武当山脚下。”白吟岚沉声道。

步非尘闻言,稍稍思量了片刻,犹疑地开口:“公子,夫人自从进入这武当之后,便没有一点消息,你说,是否会与此人有关?”

白吟岚闻言,心下顿时冷了几分,这正是他所担心之事,但他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非尘,此事我不能确定,毕竟武当有这么多人,并非只有一个季舒玄,洛洛一入武当便音讯渺茫,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不过,今日在武当脚下遇见季舒玄……”

白吟岚欲言又止,眉头更加蹙紧了三分。

“白公子是否怀疑夫人的失踪同这季舒玄有关?”歩非尘紧蹙着眉头,沉吟半响之后,这才徐徐将白吟岚那未说完的话问了出来。

白吟岚闻言,心下微微一抽,生出几分惶恐来,但毕竟是没有确定之事,也仅仅是揣测而已,白吟岚也不敢妄下断论,因此,也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暂且不知,不过这人你帮我多留意几分。”

“是!”歩非尘恭敬地低了低头。

白吟岚长叹了一口气,抬眼正巧望向一旁的掌柜,于是想起自己刚进屋时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因此,白吟岚转头望着歩非尘问道:“非尘,可是有什么事?”

歩非尘闻言,用眼角将一旁的掌柜扫了一眼,只见对方低着头退了半步,于是只得犹豫了半响才徐徐开口:“公子,襄州那边出事了!”

白吟岚听闻此话,当即半阖了眼帘,眼眸中乍现一抹厉光,沉声道:“什么事?”

“有人接连挑了我天机楼的几个据点。”歩非尘顿了顿,想到白吟岚此刻的心情,但又想起楼中的要事,最后还是说了出口:“来人都是半夜突袭,不留下一点痕迹,直到现在,楼中依旧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来,所以,属下想请公子前往襄州一趟!”

白吟岚闻言,俊秀的眉峰禁不住紧紧地蹙了起来,要知道,他此刻是万万不远离开武当县半步的。

“卜算那个老头呢?”白吟岚有些不耐地想到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头,按理来说,这些事情应该是由他出面处理才对,毕竟在江湖上,人人都以为天机楼的楼主是卜算老人。

“卜算老前辈已经前往锦州了。”歩非尘如实地答道。

“锦州?”白吟岚心下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他去锦州做什么?”

“回公子,锦州那边的几分据点也同时遭到了袭击,手法同襄州一致。卜算老前辈分身乏术,因此特意派人前来通知公子,希望公子能去一趟襄州,以稳定楼中的人心。”歩非尘低着头,恭敬地说着,口气中还带着几分期许。

白吟岚本就因为云洛洛失踪之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又听闻这么一个消息,当即更是心乱如麻,果然啊,祸不单行呢!

“查不出来是何人所为?”天机楼之所以能名震江湖,靠的便是那无孔不入的消息渠道,现在竟然有他们天机楼查不出来之事,看来此事真是非同小可了。

“是的,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楼中的人曾同他们交过手,说是武功诡异,杂乱无章但却又往往能一击致命。更诡异的是,那些人一般只毁天机楼的据点,并非寻仇杀人。所以属下认为,此事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天机楼,怕是有什么阴谋。”歩非尘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整合之后,加上自己的疑虑一同告诉了白吟岚。

而这也正是白吟岚所担忧之事。

只见白吟岚的手在袖中捏成了拳头,薄唇紧抿,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泛起一些犹豫,又带着几分狠戾。他在左右权衡着,不知道是该去襄州,亦或是要留在武当县。

歩非尘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和矛盾一般,带着几分劝诱道:“公子,属下觉得你还是去一趟襄州为妙,若是不能轻易稳定人心,属下怕是天机楼的名声会被毁于一旦。至于夫人这边,属下会多加留意的。武当派是名门正派,倘若真的抓住了夫人,必定会公布于众,还不至于做那些下三滥的审讯手段。既然武当派中没有消息传出,那便是一种好消息,至少说明了夫人潜入武当派还没有惊动任何人。再说了,夫人武功高强,也不是能轻易被俘之人。属下随时派人在武当附近留守,若是当真有个万一,我们亦能搭救夫人!”

“这……”白吟岚微微沉吟了片刻,显然还有些犹豫,毕竟事关云洛洛,任何事情都比不得她重要。可歩非尘所言又并非不无道理,这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公子!属下以性命担保,一定保证夫人平安无事!”歩非尘当即单膝跪下,铿锵有力地想白吟岚保证道。

去而复返

听闻歩非尘的话,白吟岚这才点了点头,悠悠地说了一句:“也只有这样了。”

随即,白吟岚起身沉声道:“给我备车,我现在就出发!非尘,夫人之事就拜托与你了!”

“是!公子!”歩非尘当即起身,领着那掌柜出了门为白吟岚张罗去了。

白吟岚缚手站立,面对着大门,抬眼望着那片幽蓝的晴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第一次见到云洛洛时的情景来。

那时的云洛洛就如同一个小精灵一般,令人瞧上一眼便着了魔,而他自己却心甘情愿地在云洛洛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爹那样的!”

“为何?”

“因为爹会武功!而我以后的武功一定要比爹强!”

“那书生如何?”

“我最讨厌书生!”

“为什么?”

“百无一用是书生!”

“其实,书生挺好,能考状元!你若是当了状元夫人,那多风光啊!”

“不要!当了状元就要去当官!我爹说了,当官的最坏!”

“那,不考状元,总行了吧?”

“那还不是百无一用?”

白吟岚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年云洛洛那糯糯软软的娃娃音,想起她那狡黠的神情和她那超乎同龄孩子的机智,白吟岚便忍不住轻笑出声。要知道,当年正是因为云洛洛这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而让他放弃了走入仕途的道路,从而建立了天机楼这个庞大的江湖组织呢!

若是让云洛洛知道了此事,不知道她是否会因为自己的一片痴情而有所感动呢?

世间上总有些事是无法预料的,也总有些事是想得美好而发生时却让人措手不及的。此刻,白吟岚正做着美梦,却不知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会令他如此的懊恼和追悔莫及。

就在白吟岚离开武当县的那一刻,季舒玄回到了武当。他站在山崖边上的一处险峰之地,眺望着整个武当县城,那巴掌大的弹丸之地全都能收纳入眼底。

这个地方是季舒玄凝神静气之地,但凡心有杂念之时,他必定会来这处险峰上鸟瞰全县,体会那种天大地大的宽广。当他瞧见一辆马车穿城而过,奔着西边离去时,季舒玄不禁蹙紧了英挺的眉峰。

要知道,来着武当县的人都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大多是江湖中人,这些人若不是步行,便是骑马代步,甚少有人会乘坐马车。想到此,季舒玄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白吟岚的身影来——那个俊美得就连女子都要自惭形秽的男人。若说这个武当县内还有谁是公子哥,那真是非白吟岚莫属了。

季舒玄思来想去总觉得那马车便是白吟岚的,但瞧着他驶离的方向,并不像是要去游山玩水之态,那他来武当县究竟为何?

季舒玄免不了挑高了眉峰——若不是因为白吟岚娶了江湖的祸害云洛洛,怕他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富家公子而上心吧。只是不知道那云洛洛现在身在何处,是否会觊觎藏在武当的昆凰玉?

想到此,季舒玄的脑海中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被困在藏书阁中那女子的身影来,她那狡黠的笑容就如同在自己眼前晃动一般如此的清晰,令他连呼吸都忍不住一窒,心狠狠地漏跳了一拍。

长叹一口气,季舒玄蹙着眉峰摇了摇头,看来今日自己来这处山崖的目的是达不到了。

徐徐转身,季舒玄离开了这处山崖,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没能平复下自己的心绪。

转身入了山门,季舒玄在经过藏书阁的时候,脚步稍稍顿了顿,他抬眼望向那紧闭的屋门,皱了皱眉,心下如同有一百只手在牵着一般,将他的心思全都带入了楼中。

虽然他心下是十分想要见到云洛洛的,但理智上却让他不能如此频繁地进入藏书阁,因此,他只得加快了步伐,迅速离开这个让他轻易迷失自我之地。

回了屋中,季舒玄端起一本书,坐在书案前,瞧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前竟然再一次浮现出云洛洛的身影来,那娇俏中带着狡黠和自信的笑意如同一只小手一般在他的心底挠着,令他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两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但他那一页书竟连一个字都未曾看进去过。对此,季舒玄既感到懊恼又感到困惑。

“真是妖女!”季舒玄忍不住蹙紧了眉头低声道了一句,可殊不知,他这本是咒骂的话语听起来竟然带着几分宠溺,只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罢了。

长叹一口气,季舒玄将书本放在桌上,这个时候想要继续看书怕是不太可能了,他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抿了一口,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仰头望着天边,瞧着那辽阔的天际,心下的那股烦躁却并没减少几分。

正在此时,两名弟子从不远处走来,说说笑笑地谈论着什么,其中一名弟子突然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正是这话传入了季舒玄的耳中,令他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清醒。

“解铃还须系铃人……”季舒玄低声默念着,心豁然开朗起来,于是他转身出了屋门,朝着藏书阁走去。

正因为这句话,季舒玄为自己再次去见云洛洛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他要弄明白,这妖女对自己到底是下了什么蛊,竟然让他时刻都忘不了她的容貌!

“季师兄!”守门的弟子们瞧见季舒玄都恭敬地喊了一声。

季舒玄想起自己才在一个时辰前离开这里,现在又回来,不知是否会引起这些弟子的好奇,于是,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佯装若无其事的说道:“师父让我过来找一本书。”

那些弟子闻言客气地为季舒玄开了门,倒也没有什么疑虑,阖上了大门之后,几人依旧谨慎地站在门外,没有丝毫的马虎。

但是,就在那藏书阁的门徐徐阖上之时,暗处的一个身影徐徐走了出来,那人半眯着眼眸带着几分疑惑和阴鸷望着那紧阖的门板。

是否被下了蛊

透过窗棂洒在地上的阳光斑斑点点的,被窗格子划成了一块一块的影子,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和说不出的想念。

云洛洛靠在书架旁,手里捧着书本,就着这那朦胧的阳光逐字逐句地看着。但脑海中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白吟岚的身影来,他那如同狐狸一般令人讨厌的笑容此刻回想起来竟然也让云洛洛感到几分想念。

长叹一口气,云洛洛心下懊恼地暗道:习惯这个东西,真不是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那厮此刻究竟在干嘛,是不是同慕容家的小姐在游览湖光水色,吟诗作对?又或是在同慕容家的小姐眉来眼去,早就将她这个才过门的妻子抛到了天边。

云洛洛越想越感到愤愤不平,自己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进退两难,那厮却在美人的温柔乡中享尽人生乐趣。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话还真是不假。

只是云洛洛在心下抱怨白吟岚之时,却未曾想过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她需要负一大半的责任啊!

想着想着,云洛洛的表情竟然情不自禁地变得有几分忧伤起来,笼罩在那朦胧的金光之下,看上去还真是让人产生些许怜惜之意。

当季舒玄登上三楼,站在楼梯口远远瞧见这一幕时,心如同狠狠地被人捏了一把似得,疼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这一刻,季舒玄竟然荒谬地产生了想要将云洛洛拥入怀中好好疼爱一辈子的想法。

这个想法才一萌生,就将他吓住了,令他站在楼梯口,裹足不前,半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默默的望着云洛洛的那张绝美的侧颜。

两人一个靠着书架坐在笼子中,望着窗棂上淡淡的阳光,一个站在笼子外望着笼子中那略带一丝忧伤的小女人,谁也没有打扰谁,只是静静地,任由时间从两人之间趟过。

良久,直到云洛洛回了神,感知来人之后,这才徐徐开了口:“季公子不是才离开吗?如何又回来了?莫不是想想还是决定要将我交出去邀功吧?”

云洛洛的话音中带着几分刺人的嘲讽,淡淡的口气夹杂着几分生冷的拒绝。季舒玄瞧着她那陡然变冷的容颜,心下又是一阵抽痛。

季舒玄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朝着笼子处走来。云洛洛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但身上却散发着警惕的气息。

直到季舒玄站在了笼子旁,云洛洛这才缓缓将头转了过来,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警惕中带着几分生冷的目光刺疼了季舒玄,但他却只能佯装若无其事。

两人对望了良久,突然,季舒玄靠着铁笼子徐徐坐在了地上,他弯起一只脚,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这边闲散的姿势对于季舒玄来说还真是第一回。

显然,云洛洛被季舒玄的动作惊了一惊。虽然认识季舒玄的时间极短,但云洛洛依旧可以从他的行为举止中确认此人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现在竟然会做出如此动作,实在反常得让人费解。

面对反常的季舒玄,云洛洛忍不住挑高了眉峰,带着几分警惕出声道:“没想到一向严于律己的季公子,竟然也会同我们这些江湖的流浪人一般席地而坐啊!”

季舒玄闻言,哑笑一声,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是生在武当,自小严于律己,在下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江湖人罢了。”

虽然不知道季舒玄去而复返究竟为何,但闻言,云洛洛眼角还是跳了跳,带着几分兴味,试探道:“听季公子的话,莫不是从小便在武当吧?”

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对于季舒玄这个人,云洛洛除了在江湖上的听闻以外,可以说是丝毫也不了解的。所以,想要知道这人究竟要做什么,套近乎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然而,季舒玄却未曾深想云洛洛的这层小心思,只当是云洛洛突然对自己的过往有了一些兴趣,心下莫名一甜,当即回头,望着云洛洛莞尔一笑,徐徐道:“是啊,在下自小就在武当了。跟着师傅习武二十多年,很少下山过。”

“那,你的父母呢?”闻此,云洛洛忍不住好奇起来,听他之词,似乎从小就在山上,那他的双亲又如何?

闻言,季舒玄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自小就没有父母,是师父在山门前将我捡回武当的。因为发现我身子骨奇佳,是块练武的材料,这才收留了我。”

第一次听闻季舒玄提起过往,云洛洛心下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看似冷冷冰冰的男人,竟然还有如此令人同情的人生。也不怪他总是一张严肃冰冷的面容了!

“那,你就没想过去找找你的父母吗?”云洛洛蹙着眉头问道,心下想着,若是自己,恐怕早早就离开武当,去寻找父母去了。

季舒玄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没有,也没必要,既然他们选择丢弃了我,那必定是有原因的,我又何必去给他们徒增烦恼呢?这么多年,他们不曾来寻过我,那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呢?”

云洛洛闻言,顿时语塞,望向季舒玄的视线中竟然染上了几分同情之意。毕竟眼前的这个男子对自己还算厚道,虽然将她困在此,但却始终没有将她交出去,还给她提供吃的东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叹了一口气,云洛洛暖了暖声线,缓缓道:“季公子,你一早去而复返,我想不会只为了同我这个阶下囚谈天说地吧?是否有什么事?”

听到云洛洛的问语,季舒玄心下“咯噔”狠狠滴落了个空。他此次前来,无非是听到了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想着解铃来了,却没想到自己见了云洛洛之后,这铃铛还没解开,又做出了这么些奇怪的动作。

想起自己自从见到云洛洛之后的反常,他不禁蹙紧了眉头。就想云洛洛说的这般,以前,他是从来不会席地而坐的,优雅冷漠一贯都是他的风格,更别提同一个才见过两三次面的陌生人聊起自己的从前了。

蹙着眉头,季舒玄从地上站起,他望着云洛洛,一字一句地问道:“白姑娘,在下确实有事相问。如果一个人总是想着另一个人,牵挂着另一个人,那是否是被下了蛊?”

原来他来了

如果一个人总是想着另一个人,牵挂着另一个人,那是否是被下了蛊?

云洛洛听着这样的问话,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当即脑海中便浮现出白吟岚的身影来。她满是疑惑地蹙着眉头,陷入了深思之中,纤纤玉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心口处。

“蛊……蛊?”她低声喃喃自语,但那轻柔的嗓音还是落入了季舒玄的耳中。

瞧着云洛洛这般神情,季舒玄顿时心如刀绞。从云洛洛的神情中,他似乎看出也有这么一个人,就想云洛洛总是浮现在自己脑海一样,也浮现在了云洛洛的脑海中。心下多出这么一抹认知之后,季舒玄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良久之后,他这才带着几分疼痛,试探地问出了声:“白,白姑娘,你是否也被人下了这样的蛊?”

“没有!”云洛洛闻言,想也没想地就出声否认了,要知道白吟岚那厮,除了脑子好使一些,会算计人一些,这些个江湖手段,他可是一窍不通的。不过,对于白吟岚这满脑子都是坏水的家伙来说,虽然他自己不会下蛊,把不准找人给她下蛊也是说不定的。于是,云洛洛小心翼翼地回问了一句:“季公子有此一问,是否表示有人给你下了蛊?还真有这样的蛊?”

听到云洛洛这么坚决的否认,季舒玄不免松了一口气。但听闻她这番询问,他又免不了陷入了深思。要知道,若是云洛洛下了蛊,那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因此,季舒玄佯装若无其事,轻轻地摇了摇头,徐徐道来:“自然是没有的。”

“是没有人给你下蛊,还是没有这样的蛊?”云洛洛也很想知道自己对白吟岚这牵肠挂肚的一出戏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源如何,因此她急忙追问着。

季舒玄想了片刻,带着几分不太肯定的语气答道:“没有人给我下蛊,我想,应该也没有这样的蛊吧……”

若不然下蛊人怎会不自知?季舒玄偷偷抬眼望了一脸迷茫的云洛洛一眼,偷偷在心下补上了这么一句话。

到最后,云洛洛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懊恼地靠着书架无声长叹了一口气。

而季舒玄则缚手站在笼子外面,瞧着云洛洛那绝色的容颜,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悸动和心跳,面容上淌出一丝柔柔的笑意。

两人一坐一站,静静地任由时间淌过。

云洛洛见季舒玄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索性抱着手中书看了起来。

她拿着的这本书是武当太极拳的拳谱,那些复杂的招式还有心法一般人瞧着定是眼花缭乱,而云洛洛看着却是得心应手。

瞧着云洛洛静静看书的模样,季舒玄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白吟岚的身影来。

想起白吟岚的模样,季舒玄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心下竟然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来——白吟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同白洛有关系?

他明知道这个念头荒唐,这两人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富贾子弟,一个是身份不明的江湖女子,如何会扯在一块。但季舒玄还是忍不住试探出口:“今日下山,在下遇见了一个人。”

云洛洛突然闻言,不知道季舒玄究竟想要干嘛,于是只轻轻地挑了挑眉梢,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季舒玄接下来的话。

而季舒玄则在此时无比认真地望着云洛洛,淡然道:“白姑娘就不好奇在下遇见了谁吗?”

云洛洛轻轻轻撇了撇嘴角,头也不抬道了一句:“季公子遇见谁跟白洛有什么关系吗?”

季舒玄闻言,无声轻笑,却为了她这如同辣椒一样可爱的脾气。接着,他款款说道:“也是,这人应该不会同白姑娘有交集才对。”

云洛洛闻言,半眯了眼眸,心下冷笑一声暗道:原来这厮是想要套她的话,也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云洛洛自是不想让季舒玄称心如意的,于是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既然知道不会有交集,那季公子为何还要提及,莫不是什么人这么特殊,另季公子念念不忘吧。”

“还真给白姑娘说对了!”季舒玄不急不缓道:“此人身份却是特殊,出现在这武当县更是奇怪。”

“莫不是当今圣上不成?”云洛洛轻笑一声,口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虽不是圣上,但那名气也差不多了!”季舒玄一字一句地说着,视线停留在云洛洛的身上:“此人白姑娘也是应该知晓的,正是白家的大公子白吟岚,据传娶了江湖人人闻之变色的云洛洛,新婚不久。”

乍然听闻白吟岚的名字,云洛洛的心狠狠地落了个空,手悄然缩在袖中有些微微颤抖,面色陡然一僵,变得有几分不自然,却又带着几分兴奋。

不过,云洛洛这表情转瞬即逝,加之仗着楼中光线暗淡,却也没被季舒玄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他来着是想要干嘛,是为自己而来吗?亦或是有别的原因?

诸多揣测另云洛洛变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半响无语也同时另季舒玄有所怀疑:“怎么,白姑娘同白吟岚认识?”

这话带着几分试探,也带着几分谨慎。

云洛洛稍稍稳了稳心神,佯装若无其地笑道:“季公子说笑了,我一介无名小卒,从哪能认识这高高在上的白大公子?不过是听闻季公子说白大公子来武当,好奇罢了。想必这位白大公子定是跟随他的新婚娇妻云洛洛一块来的吧!”

云洛洛这话藏着几分酸味,想着兴许白吟岚身边正跟着慕容嫣语,指不定在哪快活,心下便多出几分不痛快。

然而,季舒玄的回答却令她感到意外,同时心底也生出几分甜意。

“在下也以为如此,但听白吟岚所言,似乎同云洛洛半路便分道扬镳了,而他只身前来不过是想游山玩水罢了。”季舒玄淡然地说道,但那话语中却藏着几分不信任。

机会难得

不知为何,云洛洛听闻此话,当即松了一口气,为了怕季舒玄瞧出什么端倪,她佯装若无其事道:“不过就是一个书生罢了,也用得着季公子如此大惊小怪?人家都说了,不过是游山玩水,季公子何必心存疑虑,弄得人心惶惶。”

说罢,云洛洛还故意环视了一下四周,含沙射影地职责季舒玄不信任她的话,硬是将她困在此处。

听话听声,季舒玄自然是明白云洛洛话中的含义的,只听他轻笑两声,不疾不徐地说道:“并非是在下不信,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白吟岚娶了云洛洛,是一防,这白吟岚无故想上我武当,自然是二防,这白吟岚莫名行走江湖,当然是三防。”

白吟岚想上武当!云洛洛猛然听闻此消息,心下又是一阵翻腾。有着欢喜,带着隐忧。不过却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掩盖了去。

云洛洛笑了笑不在言语,低头佯装看书的模样。而季舒玄也不在对此事深究,只是专注地瞧着云洛洛轻蹙眉头时那俏丽的容颜,以及捉摸拳谱时那副认真的模样。

“左手推掌,右手出拳,要出其不意,以柔克刚!”季舒玄在笼子外忍不住出声为云洛洛提点。此刻,他就暂且相信一回她是来偷师学艺的,而非别有用途。

突然听闻季舒玄的声音,云洛洛忍不住有些诧异地抬眼:“我偷学你们武当的绝学,你怎么还帮着指点?”

季舒玄闻言,哑然失笑,就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究竟为何会出声相帮。

然而,就在他还未想明白之际,季舒玄已经转身走到楼前,轻轻地挪动了一下靠着楼梯口的书架。

顿时,笼子上方传来一声轻响,云洛洛闻声望去,只见笼子上方突然出现一个小的凸起,还未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之际,就见季舒玄飞身落在笼子上方,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放入那个小凸起的小孔中。

只听“咔哒”一声,笼子竟然从上方被打开了一个小口。

接着,季舒玄飞身落入了笼子中,站在了云洛洛的面前。

没有了铁笼子的隔阂,季舒玄站在云洛洛的身前,感到离她更近了几分,令他更是心猿意马。

而云洛洛却无暇顾及眼前这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只是眼馋地抬眼望着顶上突然出现的出路,一见面思索着季舒玄的目的,一面想着如何抓住这千年难遇的机会赶紧逃离。

显然,季舒玄从她那双绽放着狡黠光芒的眼眸中瞧出了她的哪点小心思,但却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反倒是云洛洛最先沉不住气,只见她悄然地挪动了身子,在暗中找了几个位子极佳的落脚点,动作迅速地朝着季舒玄虚晃一招,趁着季舒玄侧身躲闪之际,急忙朝着那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出口奔去。

然而,季舒玄早就对她有所防备,又如何会任由她逃离?无论是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云洛洛离开自己的视线。

于是,季舒玄轻笑一声,顺着躲开云洛洛徐晃的那一招,借了一个力,腾空后翻,脚尖点在笼子上,顺势向上腾空翻出。

就在云洛洛眼见即将逃离这讨人厌的铁笼子之时,突然腰间一紧,一股陌生的气息将她瞬间包裹。

云洛洛想也没有想,急忙屈肘向身后狠狠地拐去,只闻身后一声闷哼,但腰间的力道去丝毫不减。

接着,两人便一同落回了笼子中。季舒玄的手一直搂在她的腰间,那手下的柔软令他感到心满意足,也令他舍不得松手。第一次同云洛洛如此近的接触,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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