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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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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下来,酝酿一会儿,再次抬头盯着他时,眼前已是一片氤氲雾气,刚刚脸上还一副洋洋得意的班第,瞬间惊慌失措,慌忙把荷包整理好,赶到我面前,双手捧着荷包,满腔歉意道:“禧儿,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荷包还你,你别哭!”

我不理他,继续酝酿,泪珠夺眶而出时,班第亲手将荷包别在了我的腰带上。

就知道我一哭,班第肯定投降!我正暗暗得意之时,班第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摘下我腰带上的那块雪莲玉佩,赞赏道:“唉呀,这块玉佩真漂亮,做工精细,纹饰独特考究,可是看着不像是宫里的做工,是你新买的?”

我没吱声儿,班第又继续自说自话:“唉呀,我们禧儿的眼光和运气就是好,这么大一块完整的羊脂玉玉佩可是世间罕见呐,换一般人哪碰得到啊?你在哪儿买的?多少钱买的?下回要是碰到了帮我也买一块,行不?”

“这玉佩还没付钱,我说不要,是那人非塞给我的!” 我终于开腔搭话。反正荷包拿回来了,目的也达到了,装哭也挺累人的,看在班第这么殷勤地哄我的份上,我就给他个面子吧,再说了,这玉佩的事儿,还得让他帮着解决。

“白送的?我怎么就碰不到这种好事儿呢?”班第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我,开玩笑道,“哪家玉器店?告诉我,改明儿我也要一个去!”

“哪家都不是!”我望了一眼班第手中的玉佩,道,“你认识策旺阿拉布坦吗?”

“认识,噶尔丹的侄子,你怎么……”说到这里,班第怔了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影,蹙着眉头望了一眼玉佩,对我道:“这个是他给你的?”

“嗯!”我点头道:“今天我在白云观碰到他了,他硬要把这个玉佩送给我。”

“白云观?这家伙可真是煞费苦心!”班第的口气极其不悦地嘟囔了一句,很自觉地将玉佩收进了怀里,对我道,“禧儿,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这个策旺阿拉布坦没安什么好心,我帮你把这个玉佩还回去,等有机会,我送你一个更好的!”

明显地闻到了一股“老陈醋”的味道,我心中暗笑,却仍忍不住拿话逗他:“你怎么知道他没安好心?我看他就挺老实的。”

班第万分紧张地握住我的肩,声音又不自觉地高了一个八度:“禧儿,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他对你可没安好心!”

我忍着笑继续逗班第玩儿:“怎么没安好心了?我看他挺善良的!”

“他善良?”班第似乎对我的“冥顽不灵”倍感痛心,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来去去跺了几步后,对我道,“他善良,他要是真善良就不会趁火打劫了!”

“打劫?”我嘻笑道,“他劫你啥了?财还是色?”

“他……他要劫的是你!”班第有些气急败坏。

“我……?”我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把话说清楚!”

“你还记得咱们指婚前,厄鲁特使者替噶尔丹跟皇阿玛请求联姻那事儿吧?”班第道。

“记得!噶尔丹想娶蓉玥嘛!这事儿还真奇怪,相隔如此遥远得,噶尔丹怎么会知道北京城里有个二公主蓉玥呢?”

“噶尔丹不知道,是他侄子知道!”班第恨声道,“不知道策旺阿拉布坦从哪儿得知,那时候蓉玥正……正跟乌尔衮闹别扭,就私下找到了我,跟我说他可以帮我让蓉玥同意指婚,但是我得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条件是——”班第咬着牙道,“我与你指婚后三年内不能成亲,这期间他会使尽一切办法追求你,若到时候你与他两情相悦的话,我必须离开你!”

“你……答应他了?”听到这么荒谬的消息,我已经快没想法了。

“我原本不同意的,可是他威胁说,若我不答应,他就按照他叔叔的吩咐向你皇阿玛提出娶你,并且会动用一切可用的关系,让这件事情成真,到时候我也别想得到你!”

“什么?!”片刻之间我已连续被“雷”两次,感觉离“外焦里嫩”不远了。

“噶尔丹原本要娶的是你!只是,他只知道你是你皇阿玛宠爱的公主,却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的排行,所以策旺才能趁机欺骗他叔叔,同时威胁于我!”班第放的第三个“天雷”终于彻底把我炸“晕”了,我茫然地坐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班第轻拍了拍我的脸颊,道:“禧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我调整了一下心绪,找回了被“雷”到了千里之外的“魂魄”,微笑道,“只是这太让人惊讶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噶尔丹的目标竟然是我!他怎么知道我?难道他有千里眼不成?”

“我也纳闷呢!也许他也是道听途说的吧!”班第道。

“这事儿未免太匪夷所思了!”我想起策旺提出的条件,又问班第,“那后来呢,你答应策旺的条件了?”班第紧抿着双唇,微点了点头,我轻斥道:“笨蛋,皇阿玛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噶尔丹的提亲的!”

“禧儿,你不了解!”班第解释道,“噶尔丹这几年的势力越来越大,朝廷的内忧刚解决没几年,元气尚未未完全恢复。你也看过不少史书,在这种情况下,用联姻来安抚强敌是最常用的手段!你皇阿玛固然是你的阿玛,但是,你别忘了,他更是一国之君呐!”

“别的皇帝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皇阿玛绝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愤懑地争辩。

“禧儿,我知道皇阿玛疼爱你,但是,你看看我额涅,还有乌尔衮的额涅,她们俩当年同样是太宗皇帝的掌上明珠,倍受宠爱,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嫁到蒙古各部去和亲了?”班第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更何况,蓉玥毕竟是你皇阿玛的亲生的,她在宫里还有她额娘和兄弟撑腰呢,太子也向着她!你就不一样了!所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得不防啊!我宁可牺牲一些,也绝不能让你嫁给噶尔丹!”

“傻瓜!”我嗔了一句,可惜不能跟他挑明了我跟康师傅之间真正的关系,只好换了种方式道,“告诉你吧,皇阿玛都准备在东华门外给我造公主府了,他连科尔沁都舍不得让我去,你说他能让我去天山脚下和亲吗?”

“这个……世事难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班第道。

“笨蛋!我看你以后改名叫‘笨班’得了!”面对眼前的这个榆木疙瘩脑袋,我实在是没啥好说的了,还不如去前院儿瞧瞧年羹尧的情形如何,于是站起身来,开了门儿,径直出去了。

“禧儿,禧儿!”班第在身后一迭声地叫唤,赶到了我身前挡住我的去路,道,“你生气啦?”

我驻足,横了他一眼,道:“我才没心思跟‘笨蛋’生气。”

☆、196索少之癖

玛尔浑在年家果然有面子;因有他作保,并答应年遐龄托人给小年找个合适的师傅,小年成功地逃过了一次劫难,我们也就功成身退,告辞回裕亲王府。

福全还没从避痘处回来;班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为了不跟这个“笨蛋”说话;我硬拉着玛尔浑在房里“虚心”向他讨教《明史》;他正好这一口;一开话匣子便滔滔不绝;班第无可奈何地在一旁喝茶干瞪眼。

“其实,那崇祯可算是前明少有的勤政君主;只可惜生不逢时,倘若……” 玛尔浑一脸惋惜地还没替崇祯感叹完,只见一抹宝蓝色的身影一阵风似地闪进了房内,我们定睛一瞧,却是玛尔浑嫡亲的二弟,比我只大三岁的多罗僖郡王景熙。

“景熙!”我笑呵呵地向他招招手道,“快来这儿坐,小马说的书可好听啦!”

“禧儿,班第!”景熙眼中的惊喜闪了一闪,随即神色凝重地对玛尔浑道,“大哥,你还有心思说书,索额图奉皇上口谕带了宗人府的人正在府里等着要抓你!”

“什么?”班第讶然道,“皇上要抓小马叔?为什么?”

“说什么我哥殴打格尔芬,导致他卧床不起!”景熙道。

“啊?”班第望了一眼玛尔浑,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我当时可控制着手劲儿,就那么一下,怎么可能卧床不起,格尔芬是纸糊的?索额图这个老匹夫,敢在皇上面前说瞎话!去就去,还怕了他不成?” 玛尔浑攥着拳头,越说越气愤,抬腿便走。

景熙拦住了玛尔浑的去路,急道:“欸,大哥,大哥!你这样自投罗网,我这一趟岂不是不白跑了?” 一阵子没见,景熙倒是稳重了许多。

“景熙说的对!”班第对玛尔浑道,“你这样冲动而去,可不就直接进了宗人府的高墙?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是啊,是啊!”我拉着玛尔浑重新坐下来,安慰道,“小马叔,你别急,咱们不是怕他!即便要去,咱也要先想好对策,不能便宜了索额图和格尔芬!”

“禧儿,”景熙笑嘻嘻地道,“听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主意啦!”

我“嘿嘿”一笑道,“装病,谁不会啊?这个我拿手啊!”

“啊?”景熙和玛尔浑听罢都愣了一愣,班第却笑而不语。

“景熙,”我笑道,“麻烦您回去告诉索额图,就说本公主现在头疼得厉害,小马叔正忙着照顾我无暇□,他要是实在想抓人就尽管带人来裕亲王府吧!”

景熙朝我竖了竖大拇指,又拱手笑道:“遵命!”

“塞图!”我朝门外叫了一声,塞图入门待命。我吩咐道:“你回宫一趟帮我请个旨,就说我头疼得厉害,明天恐怕回不去,要在裕亲王府多待两天。”

塞图一走,我立马换了衣服,也开始装“卧床不起”。过了一会儿,景熙笑呵呵来报了个“喜信儿”,说是索额图领着一群人气鼓鼓地走了,边说还边模仿索额图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发作的囧样,逗得我,玛尔浑,班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还没笑完,玛尔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嚷了一句:“糟了,年羹尧!”

对啊,索额图既然能带人来抓玛尔浑,怎么可能放过年羹尧呢?我们都光顾着玛尔浑这头,倒把小年给忘了!

我,班第,玛尔浑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班第起身道:“别着急,我这就去年家看看情况!”说完就快步出去了。

“谁,你们说谁呢?谁是年羹尧?你们为何都如此紧张?” 景熙是一头雾水,望着我,连连追问。

“你问你哥吧。”我把这个“皮球”踢给了玛尔浑,一则是怕“言多必失”,二则,我得开始思索下一步要怎么办。也不能总装头疼不是?今儿是把索额图挡回去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呢?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甘心放过玛尔浑的!

在我苦思对策之际,玛尔浑开始跟景熙宣传小年的英勇事迹,景熙听后对小年是大加赞赏:“想不到这年羹尧小小年纪却如此英勇,有机会我也得见见他!”顿了顿,又拍着玛尔浑的肩道:“还有,大哥你今儿出手太轻了,要换成我,非替天行道,把格尔芬那人渣除了不可!留着他,京城里稍微有点儿姿色的男女非得都让他祸害光了!”

景熙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我忍不住插话道:“说错了吧,什么叫有点儿姿色的男女啊?”

“没说错!那家伙……” 景熙刚想往下说,玛尔浑叫住了他,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那家伙怎么样?说啊!”我催促道。

“那家伙……那家伙……”景熙避开了我的眼神,抓了下头皮,抬头对我笑道,“嘿嘿,这事儿……等你将来成亲了,再告诉你吧!”

“这跟我成不成亲有屁关系!”我朝景熙一皱眉,一瞪眼,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说不说?说不说?”

“嘿嘿,禧儿……”景熙腆着笑脸道,“你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那家伙的特殊癖好,你还是不要听的好!”

“好啊,不说是吧?”我朝景熙咧了咧嘴,慢悠悠地道,“行,回头我就跟叔公说,那只……”

我才刚露了个话头,景熙立马扑过来,捂住了我的嘴,连连告饶:“好好好,我的大公主,小姑奶奶,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景熙!”玛尔浑再次制止,景熙这回却改了说辞,对玛尔浑道;“大哥,反正禧儿早晚总要知道的。晚知道倒不如早知道,也好让禧儿对那个家伙有个提防。”

“快说快说!” 我推开景熙的手,再次催促。

“禧儿,”景熙道,“你向来喜欢读史,我说两个人,你想一想他们的共同点,就不难知道格尔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了。”

“嗯,快说吧。”我第三次催促。真受不了景熙的磨蹭。

“西汉哀帝刘欣,唐废太子李承乾!”景熙终于说出了两个人名。

“刘欣?李承乾?”我思索了片刻,两个字浮现在脑海中——“男风”!

“格尔芬有断袖之癖?”我瞪大了眼盯着玛尔浑和景熙,二人不约而同地点头,我忽然想到了那个给玛尔浑他们下跪致谢的后生,对玛尔浑恍然道,“哦,原来格尔芬看上那个教习了!怪不得你说‘还不如杀了他’!”

“其实,比起刘欣和李承乾,格尔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景熙补充了一条更具爆炸性的消息,“他可是男女通吃!”

“啊?”我又被震“晕”了。这种特殊嗜好,以往只见诸于书本,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活的了,而且离得这么近,就生活在我的周围!想起平时格尔芬在毓庆宫进进出出的,有多少次我跟他在路上擦肩而过,我心里像有一大群的蚂蚁在爬来爬去,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异常。

景熙还在继续侃侃而谈:“真不明白,当初皇上怎么会选了他当太子的伴读呢?依我看,说不定连……”

“好啦,别再说了!”玛尔浑打断了景熙,道,“你看看,禧儿的脸色都变了!”

“我没事儿,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我挤了个笑脸道,“我估摸着,皇阿玛肯定也不知道格尔芬有这种癖好。”

“那是自然。”玛尔浑道,“格尔芬以往看上的大多是戏班的戏子,多是以演戏的名义进的索府,就算被……被怎么样了,谁敢吭声?今儿我倒是真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胆敢对和声署的教习下手!”

“他还不是仗着有太子在背后撑腰!哼,小人得志!”景熙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我和玛尔浑道,“欸,对了,我们干嘛不干脆把格尔芬的这个嗜好捅到皇上那儿去?这样,说不定皇上一不高兴,就让索额图父子回家歇着去了,大哥你也不用进宗人府啦!”

“天真!”玛尔浑拍了一下景熙的脑袋,道,“捅到皇上那儿?怎么捅?去哪儿找人证,物证?我们又不是御史,可以风闻言事,别到时候扳不倒索额图,反而落个诬告反坐!”

玛尔浑连珠炮似的一席话,直炸得景熙面带羞愧,他很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皮,道:“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让禧儿一直装头疼吧?”

“放心,等皇阿玛来的时候,我会跟他说的!小马肯定不用进宗人府!” 我笑道。

说曹操,曹操到!

我这才刚提到康师傅,小穗就急匆匆地进屋来禀报:“主子,皇上带着蒋太医到王府门口啦!”

“小马,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跟玛尔浑说完这句,我赶忙躺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直接从鲁智深买肉那儿讲起!”

玛尔浑会意,起身走到桌边拉开了架势,绘声绘色得说起了《水浒传》中这让人解气的一段,刚说到“镇关西的脸上像开了酱油铺”,康师傅领着蒋燮,在二伯母西鲁特氏的陪同下,火急火燎地进来了,都不顾得让玛尔浑和景熙起身,直奔床前,关切地道:“禧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头疼呢?”

“我也不知道!”我一手抚着额头,皱眉道,“本来好好的,回来的路上碰到打架路堵,乱哄哄的,我开了窗帘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头忽然就疼起来了。回王府后,多亏了小马叔一直给我说书,让我开心分神,这会儿已经没开始那么疼了。”

康师傅回头吩咐道:“蒋燮,你快给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皇阿玛,你还没让小马叔他们起身呢!”我再不提醒,跪在一侧的景熙的五官都要纠结在一起了。康师傅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来,随即又将目光投注在我身上,一眨不眨地关注着蒋燮对我进行“望闻问切”。

“回皇上!”蒋燮终于做出了“调查报告”。“大公主连日来神思焦虑,睡眠不足,身子本就较虚,路堵时环境杂乱,公主不免心浮气躁,开窗时,受了些许风寒,外邪入侵这才引发的头疼。奴才给开一养心安神的方子,大公主只要能够安心静养一段日子,即可痊愈。”

蒋燮的这番话说的可真是“深得我心”,为我帮玛尔浑开脱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好,你快去拟个方子,拿来朕看。”康师傅一句吩咐,二伯母西鲁特氏赶紧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蒋燮到桌子提笔疾书了片刻,交上了方子。康师傅细细地看了一遍,才遣人跟着蒋燮回宫去抓药,随后,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玛尔浑和景熙,将西鲁特氏和景熙都打发了出去,神情严肃地道:“玛尔浑,禧儿头疼是拜你

☆、197有惊无险

“回皇上……”玛尔浑屈膝拱手;不慌不忙道,“没照顾好禧儿,是奴才失职,奴才愿意领罪,然;与格尔芬动手却并非出自奴才本意;是格尔芬出言不逊在先;奴才实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就断人肋骨?”康师傅反问;脸上肃然依旧。

“断人肋骨?”玛尔浑猛然抬头;断然道;“不可能……”

“朕原本也以为不可能!”康师傅打断了玛尔浑的话,音量有些高了。“朕原本还以为你玛尔浑自小通经史;懂礼仪,索家与安王府就算有些过节,但格尔芬他怎么说也是你嫡亲的表弟,你出手应该不会如此不知轻重才是,却没想到,你那一掌竟然打得人家卧床不起……”

玛尔浑有些沉不住气了,音量不自觉地有些高,竟跟康师傅争辩起来:“不可能,那一掌才用了五分力……”

“朕已然让御医去索府查过格尔芬的伤情,事实俱在,不容你狡辩!”康师傅的口气也强硬起来,紧紧地盯着玛尔浑。

“奴才并非狡辩……”玛尔浑低头紧接了一句,“皇上您精通医术,也练过武,格尔芬自小习武,就奴才那一掌怎可能让他卧床不起?御医的话……也不一定完全可信。”

“哦,那你的意思是朕糊涂了,被人骗尚不自知,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了?”康师傅的颜色未变,口气已明显不悦了。

“奴才不敢!” 玛尔浑一磕到底,但立刻又顶上了一句,“可索额图父子确有欺君罔上之嫌,请皇上明察!”

“玛尔浑!”康师傅声色俱厉地斥了一声。

不好,玛尔浑再这么顶下去,去宗人府“喝茶”是去定了!

“哎呦!”我按着太阳穴叫了一声,以“剿灭”康师傅和玛尔浑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禧儿,怎么了,头疼了?”康师傅的注意力果然暂时被拉到了我的身上,把玛尔浑晾在了一边,帮我按摩了会儿,问道:“怎么样,这样好点儿了吗?”

“比刚刚稍好一点。”我做痛苦状,虚弱地道,“皇阿玛,您别骂小马叔了,您刚刚那一声吼,震得我耳朵里嗡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疼得不得了!”

康师傅手上没停,却也没答我的话,默了片刻,对玛尔浑道:“禧儿还病着,朕不跟你多废话。朕可以宽恕你的不敬之罪,但你殴人致伤之罪却不能轻饶,朕给你留个脸面,不让人押着你,你自己去宗人府,好好在里头反省反省,格尔芬的伤什么时候痊愈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奴才……谢皇上隆恩!”听得出来,玛尔浑这句是咬着牙说的,抬头时,脸上是一片铁青,胸口有些起伏不定,似有一团烈火在里头烧熊熊燃烧着,我仿佛都能听到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眼看玛尔浑就要拂袖而去,我赶忙阻止:“小马叔,你等等!” 随即一掀被子,撑起身子,离开康师傅的怀抱,跪在床上朝康师傅磕了一头道,“皇阿玛,其实指使小马叔打格尔芬的是我,论起来,我才是主谋,小马叔最多是胁从,去宗人府受罚的该是儿臣!”

“禧儿,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给朕躺回去!”康师傅说着就伸手来拉我,我坚持跪着不动,口中阐述着早已备好的说辞,“皇阿玛,我没有胡说,真的是我指使小马叔的。您要是不信,可以传二伯家赶车的来对质。原本小马叔要绕道走的,是我听说前头又是格尔芬当街欺负弱小,心中激愤,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再三求了小马叔,小马叔才勉为其难去管这件事的。现在格尔芬卧床不起,追根究底是因我的一时之念,求皇阿玛处罚儿臣,饶过小马叔!”

“好了好了,你快给朕躺好!再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康师傅说着强行将我在床头安置好,盖好了被子。

“皇阿玛,皇阿玛!”我继续纠缠康师傅,“您放过小马叔吧,他真的是被逼的,先是被我逼,后来又被格尔芬逼。您没看见当时的情况,格尔芬就像是《水浒》中的那个‘镇关西’,不知道多嚣张,要不是小马叔像‘鲁提辖’一样从天而降,出手治了格尔芬,今儿被格尔芬欺负的人说不定就真要残废了!所以小马叔是在救人,就算出手重了点儿,伤了格尔芬,再怎么样也算功过相抵吧!您就高抬贵手,别让小马叔去宗人府,好不好?”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康师傅嘴角一咧,道,“你这丫头倒是会活学活用!刚刚朕来的时候,玛尔浑跟你讲的就是这一出吧!”

“对啊,正说到开‘酱油铺’那儿呢,您就来了!”我笑道,“我最喜欢听这一段了,解气!坏蛋就得那么揍!不然这世道哪还有正义正气可言?”

康师傅道:“弘扬正气怎可一味地使用暴力?若是如此,还要律法何用啊?”

“律法也就是用来治无权无势的小民……”康师傅听到我这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意识到这一句接的太快,不小心把真话说了出来,赶忙中途刹车,转了个弯儿,道,“我的意思是说……是说……对于那些一心践踏律法的人,就得以暴制暴!”

“以暴制暴?!”康师傅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你这丫头,谬论是一套一套的,这会儿头不疼了是不是?”

“疼!当然疼了!”我忙用手扶着额头,满心无奈地道,“可是再疼,我也要说啊,不然,小马叔就被您逮去宗人府了!虽然宗人府我没进去过,但牢房我是蹲过的,关在里头的滋味,我可清楚得很,我不能让小马叔救了人却又去受那种罪!多让人寒心呐!”

康师傅凝视了我片刻,捋了捋我的鬓发,若有所思地朝我笑了一笑,将梁九功宣了进来,吩咐他去传安亲王觐见。

安亲王府和裕亲王府就是一墙之隔,不多时,安亲王就步履匆匆地到了房内,一番见礼过后,康师傅道:“叔王,玛尔浑殴打格尔芬之事,您都已知晓了吧?您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为好?”

“回皇上!”安亲王肃立拱手道,“玛尔浑殴打格尔芬虽事出有因,然欧人致伤已触犯了大清律法,但请皇上处置。另,奴才也有教子不严之过,请皇上一并处罚!”

“原本依照大清律例,凡斗欧致人内伤吐血者杖责八十……”康师傅此话一出,我心内是暗吃一惊:杖责八十?!那玛尔浑还不得被打出内伤来!幸亏康师傅紧接着拐了个弯,“但,此次玛尔浑是初犯,又照顾禧儿有功,叔王您更曾为国立下赫赫战功,所以,朕这回就免了玛尔浑的杖责,改罚赡银八个月,回头你们给格尔芬送去,再登门道个歉,不知叔王意下如何?”

“皇上……”玛尔浑对此判罚似乎很有意见,刚要说些什口,安亲王却抢先磕头,口呼:“奴才叩谢皇上隆恩!”这么一来,玛尔浑也无可奈何,只好吞了话,一脸愤懑地跟着安亲王磕头谢恩。

“叔王快快请起!”康师傅上前将安亲王搀扶起来,满脸笑容地道,“叔王,说起来索额图还是您的小舅子,你们二人又都是朕的肱骨,若你们两家能冰释前嫌,不仅是家之幸,更是国之幸啊!”

“皇上教诲的是,今后奴才必将对儿子们严加管教!奴才再次谢皇上隆恩,奴才先行告退。” 安亲王说着拱手朝康师傅一揖,用带着感激和疼爱的目光望了我一眼,就要退出。

“叔王且慢!”康师傅叫住了安亲王,“叔王,从明儿个起,议政王大臣会议还是由叔王来主持。”

“皇上这……”安亲王张口结舌的,似乎很有些意外。

“叔王!”康师傅呵呵一笑道,“朕都放了您一年多的大假了,您也该回来了吧,有您坐镇议政王会议,朕才放心呐!”

安亲王回过神来,满眼欣喜,才刚又要下跪谢恩,康师傅忙上前扶住他道:“好了,叔王,您就别再又跪又磕头的了。说起来,这朝中还是您最熟悉蒙古事务,最近漠北不太平,恐怕您又要多费心了,唉,这下,您可过不了悠闲的日子了,不怪朕吧?”

“怎么会呢?”安亲王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间亮了许多,豪气冲天地道,“皇上放心,只要有奴才在一天,断然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有可趁之机!”

“叔王!”康师傅握住安亲王的手,凝望着安亲王的眼睛,有些动情地道,“谢谢您!”

“不,皇上别这么说!当日奴才曾答应过先帝,允诺过太皇太后,一生一世都要尽心辅佐皇上,这是奴才应尽的本分!” 安亲王说着反握住康师傅的手,像长辈一样轻拍了拍康师傅的手背。此刻,弥漫在安亲王和康师傅之间的情愫是如此的温馨,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这一刻,以往我隐约感觉到的这二人之间的那道若有若无的隔阂,似乎荡然无存了,这一瞬间,这二人也不是君臣,而是再平常不过的叔侄而已。

“皇阿玛!”本来我也不想破坏这种和睦的气氛的,但是,这种气氛实在难得一见,直觉告诉我得好好利用,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咯!

“怎么了?又头疼了?”康师傅神情紧张地问。

“没,刚才您帮我揉过以后,现在好多了!您的按摩手法真是太高明了!”我拍了拍康师傅的马屁,为下面的要求再做做铺垫。

“你这丫头,想说什么就说吧,甭一个劲地拍马溜须了。”康师傅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的意图,惹得在场的安亲王和玛尔浑都会心一笑,现场的气氛又明媚了许多。

“呃……”我理了理思路,开始提要求,“保绶出痘疹,二伯和伯母们都忙得很,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了,可是我这头疼还没好,还得再散散心才行,所以,我想去安王叔公府上住几天,您看行不行?”

康师傅默了片刻,扭头笑呵呵地对安亲王道:“叔王,禧儿这丫头这两天就暂时交给您了,您可别太惯着她,不然,她拆了您的王府,朕可不负责啊!”

“只要禧儿高兴,她就是拆十座安王府,奴才也认了!” 安亲王话一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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