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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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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某人的生死实在让俺很纠结o(…〃…)o~~~
☆、171风波不断(三)
“奴才给大公主……”梁九功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下跪见礼。
“梁公公免礼!”我赶忙阻止;说啥也不能让人跪在冰天雪地里。
“谢大公主!”梁九功躬身堆笑道,“刚刚老奴还以为眼花呢,来的时候,老奴去了一趟长公主府,小穗说大额附带着您去西山赏雪了;没成想竟在这儿碰上了!”
“啊;是啊;小穗说的没错;不过后来;我们碰巧遇到了永绶;所以就跟着来五叔新修的园子观赏观赏。”我很肯定地回答了梁九功,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班第思虑之周;出门儿的时候就是他特地留下了小穗,还编了个“带我去赏雪的借口”来应付“万一”,这不,这“万一”就在梁九功身上应验了。
“哦,是这样!”梁九功看似信以为真了。
“梁公公,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梁九功在宫外出现,基本就是代表康师傅有什么旨意。
梁九功恭敬地道:“回大公主,昨儿个从浙江新进贡了几筐蜜橘,皇上知道您爱吃,特地让老奴给您送去一筐……”
“真的呀!”我一听满心欢喜,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都爽朗了不少。“请您回去替我谢谢皇阿玛!”
“遮!”梁九功答应了一声又躬身道,“不过,奴才临出门的时候,皇上还再三吩咐老奴转告您——‘橘子虽甜,每日只许吃三个,更不许空腹食用’。”
康师傅管的就是宽呐!在宫里,虽然一年四季各色水果都是不缺的,但我从来没有吃爽快过,不是这个吃多了上火,就是那个吃多了胃寒,康师傅不但自己管着,还吩咐小穗他们务必严密监督,严格定量。我知道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我的身体健康着想,可是,“民以食为天”嘛,人生在世最大的乐趣不就是“吃”吗?美食当前,只能干瞪眼,就算能活得很久,又有什么意思?这回不在宫里,我当然要吃个爽快了!
“娘……娘……”才刚刚安静了一小会儿的小胖娃又开始折腾了。
梁九功一脸的疑惑,显然很想知道这个小屁孩儿到底是谁,能让我这个堂堂大公主不辞辛苦,满头大汗地抱着。既然已经碰到了,不能让他装没看见,但我也不能告诉他实情,于是道:“梁公公,你回去告诉皇阿玛,我都记住了。唉,五婶儿的娘家侄子恐怕是饿了,得赶快把他送还给他额娘,我先走啦。”
“恭送大公主!” 梁九功打了个千儿。
我抱着小胖娃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梁九功,只见他并没有朝园子的大门走去,反而朝常宁所在的“听松轩”方向去了,忽想起他刚说的那句“没成想竟然在这儿碰上了您”,说明他此次来静思园的目的并不是我!
“梁公公!”我叫住了梁九功,直觉告诉我,梁九功这回来,似乎背负着什么重要使命。
“大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梁九功返身回到我面前躬身道。
“呃……”我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理由。“前阵子敏常在刚生的小阿哥还好吗?”
这是事实,就在我被关禁闭的那段日子,敏常在终于生了一个阿哥。
“好着呢,前几天才刚摆了满月酒,皇上赐了名儿叫胤祥,敏常在也升了位分,如今是敏贵人啦!”梁九功笑呵呵地道。
胤祥!将来参与夺嫡的“九条小龙”如今只差“一条”就齐全了!
“大公主?”梁九功唤了我一声儿。
“哦,宫里其他人都还好吧?”我回神问道。
“好,都好!就是都盼着您早日回去呢!”梁九功道,“您可不知道,四阿哥一碰到老奴就总问您啥时候回去。”
“呵呵,快了!”我笑着终于切到正题。“梁公公,您今儿来不是专程来找我的?”
“哦,老奴是奉皇上口谕,来传恭亲王进宫问话的。”
“问话?”我暗暗吃惊。这个词语所透出来的问题不小,一般只有犯了什么错误,且还没被康师傅抓到确切证据的人才会被传进去“问话”。难道是为了永绶私奔的事?不会吧,这事儿并没有张扬,要不是精格福晋儿今儿来找我,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康师傅的线报这么强大?“梁公公,您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吗?”
“这……”梁九功看了看我,面露难色。
“娘……娘……”小胖娃又开始左摇右晃了。
“乖,别闹,一会儿就能见到娘了!”安抚完小胖娃,我回头朝众人吩咐,“全部后退五步。”众人照做完毕,我又笑着对梁九功道,“好啦,梁公公,您小声儿告诉我,我保证不外传。”
“具体为了什么事儿,老奴并不知情。”梁九功迟疑了一下悄声道,“不过今儿早上皇上发了好大一通火,像是为了蔡大人的事儿……”
“蔡大人?”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感觉。“是不是蔡毓荣?”。
“好像是!”梁九功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道,“听说他连贝子爷彰泰也供出来了,恐怕……”
梁九功没有往下说,但我明白这“恐怕”下面的意思,常宁这回被叫去问话,就是跟这件事儿有关。
我朝梁九功感激地一笑道:“谢谢您,梁公公!您快去吧,别误了正事儿。”
梁九功一走,我莫名地觉着有些心慌,王府里才刚出了永绶和沈宛的事儿,眨眼的功夫就又扯出一桩私情来,常宁的情绪不用说正处在最糟糕的时刻,康师傅那边这会儿估计也正为蔡毓荣的事儿生气,万一在问话期间出现话不投机,这哥俩拧起来,那后果……想到这儿,我倒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回宫里!可是这么一来,我又顾不上永绶了!原本我是想多留几天,开导开导他,看到他在静心堂那万念俱灰的神情,实在担心他万一想不开,就追随沈宛而去了……怎么办?这去留之间真是让人为难至极!……对,找找班第?这家伙有时候主意还挺多的。
于是,我改了方向去静心堂,本来想直接去正堂,可看了一眼怀里的胖小子,我还是一脚迈进了偏厅,另遣了塞图去把班第叫过来。
“禧儿,怎么……” 班第跨进门来,一眼看到我手上的小胖娃,眼睛在瞬间增大了一倍,带着几分讶然道,“他,他是……”
我冲他点点头。
“唉……”班第叹了口气,摸了摸小胖娃的头,对我道,“不是让你去陪五叔吗?你怎么抱着他到这儿来了?”
我略带无奈地道:“五叔府里的奴才出了岔子,这会儿恐怕他还在处置呢!这孩子哭闹不止,要找他娘,没法子,我只好抱着他出来转了。”
“累着你了吧?”班第说着帮我按了几下肩膀。
“还好。”我微笑道,“你怎么样?事儿处理好了吗?我哥他怎么样了?”
“我劝了老半天,永绶才允许让人给沈宛穿寿衣,入殓,这会儿又抱着沈宛的尸身不肯放,福晋守在他身旁直掉泪,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班第有些担心地道,“我看永绶现在是在钻牛角尖,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他……”班第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继续道,“恐怕还得你去多开导开导他。”
“我跟你想的一样!不过……” 我安抚了下膝头上又开始扭扭捏捏的小胖娃说道,“刚才我在园子里碰到了梁九功,他说皇阿玛要传五叔进宫问话,据他透的口风,好像是跟蔡毓荣的事情有关……”
“啊?是吗?”班第稍稍变了点脸色,好像受了点震动。
“是啊,听说蔡毓荣甚至把贝子彰泰都咬出来了,皇阿玛为此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呢!”我微皱了眉。
“你担心五叔这时候进宫会跟皇上吵起来,所以你想回宫看着,可这头又放不下永绶,举棋不定是不是?” 班第这家伙倒是很能体会我的心境。
“嗯!”我忙不迭地点头。
班第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要是……万一他们俩真的吵起来,你站哪一边?”
“这个……我没法选。”这个问题真难倒我了。我站哪一边?两个阿玛,不管是康师傅还是常宁,都一样的疼我爱我,不管我站哪一边,都不合适!要是我帮康师傅,常宁肯定会更伤心,要是我帮常宁,万一康师傅误以为常宁将我搅和进了朝局而因此记恨他,岂不是适得其反?
“那不就结了?” 班第朝我笑了笑道,“你这会儿进宫不合适,不过,倒是有一个人非常合适。”
“谁?”孝庄身体不好,早就不管这些事情了,孝惠这个“好好太后”,根本就不懂朝政,其他人更不用提了,我倒是没想出来什么人合适人选。
“你二伯,裕亲王福全!”班第很笃定地道。
“对呀!”我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宫里,居然把福全给忘了!他那打圆场的功夫简直是“天下第一”!“我这就去找……” 我话还没说完呢,怀里的小胖娃扭捏了半天终于失去了耐性,“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好好好,找娘找娘!”我起身,抱着小胖娃颠了两下,无奈地跟班第道,“你看这孩子可怎么办呢?抓着我就是不撒手,我想走也脱不开身!”
“这冰天雪地的……”班第看了眼窗外,道,“你还是留在这儿陪陪你哥,裕王府那边的话,你修书一封让塞图带去就行。”
我略一思索,当前的确是永绶这边更让我挂心,班第这个建议倒也可行,于是道,“也行,就这么办。可是……”我望了望手中扭动个不停的小胖娃,道,“这样儿我连信都没发写,得想个法子才行!”
“有办法,你等我一会儿!”班第说了这句,就匆匆出门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碗热腾腾牛奶,跟我说,“来,我端着,你喂他喝点儿吧。”
“啊?”我迟疑着,“这牛奶……”。
“放心,我有分寸”班第道。
大概也是有点饿了,一小碗的牛奶,小胖娃一会儿就喝完了,没多久就在我怀里睡熟了。望着怀里安安静静的小娃娃,我倒是有点儿后悔,没早想到这个方法。
“把孩子交给我。”班第说着从我手里接过了孩子,又道,“你赶快写吧,刚才我看见五叔已经跟着梁九功出去了,恐怕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172风波不断(四)
“不早了;你们回去歇息吧。”永绶终于开尊口对我和班第说了一句话。
“哥,我不累,我要在这儿陪你。”我坚定地答道。
永绶没答话,只是站起身来,双手合什对大觉寺的方丈一鞠躬道;“方丈;你和众位师傅都辛苦了;请回去歇息吧。”
大觉寺方丈道了声“阿弥陀佛”还礼后;就率众僧离去了。
“班第;你带禧儿和福晋回静思园安歇;让我跟斯若单独待会儿。”永绶说完又重新跪到了沈宛的灵前。
“我不,我不去!”我回头对班第道;“你带五婶回去,我在这里陪我哥。”
“不,你们都回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永绶头也不回,语气淡然而决绝。
“不,我就呆在一边不说话,不会妨碍你跟……跟嫂子单独相处的。”我蹲在永绶身边恳求。
我实在很不放心永绶,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倘若他能嚎啕大哭,那就说明他已经将悲伤宣泄出来了,可他的表现恰恰相反。自他点头同意将沈宛的尸身送去化人场火化,之后捧回了沈宛的骨灰安放在大觉寺开满腊梅的禅院中后,就跪在在这个辟为灵堂的禅房,在寺僧的念经声中,默默地烧纸钱,除了刚来时他冷着脸不让马氏进灵堂说过一句“请您出去”外,就再也不说话,眼中也没有一滴泪,他不是不悲伤,而是伤的太重太痛,整个人都完全浸泡在伤痛中。我和班第陪着他从日落西山跪到现在的月上中天,寸步不离,就是生怕他万一想到了岔路上!
“永绶……”班第也来到永绶身边,望着上书“爱妻沈斯若之灵位”的牌位,语气沉缓,“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额涅走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痛不欲生,像是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间轰塌了。可是,死者已矣,我们再如何悲痛,非但不能让他们死而复生,反而会让他们走得不安心。”班第说着拍了拍用永绶的肩膀,“永绶,沈姑娘选择离去,是因为爱你太深,她不希望因她而让你有任何损伤,你现在这样滴水不进,自损自伤岂不是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深情?”
班第这话说的没错,一整天了,永绶什么都没进过,傍晚的时候,大觉寺的方丈让人端来些斋饭,在场的其他人都用了一些,就是永绶连看都不看一眼。
“是啊,哥,班第说得对。要是嫂子看到你这个样子,在九泉下她也会伤心的。跪了这么久,你也歇一歇吧,咱们一起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紧紧地盯着永绶的脸庞,期待着他的回答。
永绶沉默着,往火盆里放了一把纸钱,火盆里的火焰瞬间向上蹿起,四周的都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刚放进去的纸钱没过多久就化为灰烬,火头稍稍熄了些下去的时候,永绶又放了一把进去。就这样,一把,两把,三把……火盆里的火苗第五次蹿起又落下的时候,永绶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淡淡地道:“班第,麻烦你送福晋回去,禅房太冷,她身子弱,受凉会引发哮喘。”
“好吧。”班第拍拍永绶的肩膀,站起身,与我无奈地对望了一眼,又嘱咐我道,“禧儿,好好陪着你哥,我把福晋送回去就马上回来。”
“知道了,你快去吧。”我明白班第的用意,他这是让我好好地看着永绶,因他跟我一样在担心永绶钻到“牛角尖”里就拔不出来了
灵前新换的三炷香又燃下去了三分一,班第还没回来。虽说静思园离大觉寺不远,但是走一走还是有一段路程的,更何况这会儿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下着雪,想必山路更不好走。
“禧儿,你困了吧?”在沈宛的灵前默默看了半晌的永绶,终于拨冗问了我一句。
“没有,我一点儿都不困。”我给了永绶一个大大的笑脸以证明自己精神很好。其实瞌睡虫已经不止侵袭了一遍,但因为心里惦着永绶的的安危,我一直强撑着。
永绶忽而站起身来,朝我伸出手:“起来吧,咱们说会儿话,别跪着了。”
“好!”陪着永绶跪了这么久,我确实觉得膝盖生疼生疼的,可是为了安抚永绶的情绪,我又必须强忍着,以表示我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是支持他的,这样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才不会引起反感。
怔怔地望了我一会儿,永绶才牵了下嘴角道:“班第这个人是真的不错,妹妹,你以后可别总欺负他了。”
“谁欺负谁啊?” 我反射性地反驳,“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书房的时候,可都是他板着脸训我来着!”
“那是他在尽师傅的职责。”永绶捋了捋我额角上散落下来的几根发丝,浅笑道,“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成天跟在我后头‘哥哥,哥哥’叫着的公主妹妹都出落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了。”
“哥,你这么猛夸,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故作羞涩状摸了摸脸。
“哈哈哈!难得,你也会不好意思啊!”永绶难得的爽朗一笑让我觉得,此刻,我跟他仿佛不是置身于灵堂,而是一如往日在宫里宫外在一起我嬉闹。
“哥,你笑起来太迷人了!简直气死潘安,羞死宋玉啊!”我连连拍马,以期永绶的情绪能从沉痛中拔出来。
“得了,得了,打住!”永绶戏谑道,“受了你的甜言蜜语,我的屁股离家法就不远咯!”
“哥……”我面上一热,心中满是愧疚。“以前其实都是我的错,害你替我背黑锅挨打……”
“傻妹妹,哥一点都不怪你,真的!”永绶抢过我的话,像往常一样,朝我挤挤眼。“做哥哥的本来就要保护妹妹,况且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妹妹,不保护你,我保护谁呀?”
“哥!”我扑进了永绶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眼眶莫名地有些酸涩。
“好妹妹……”永绶拥着我,似乎也有些动情,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好妹妹,你要记住,你终究是恭王府出去的,在宫里势单力孤,再碰到胤礽或者蓉玥找茬,可千万别冲动,别跟他们硬碰硬,虽然有皇上疼着你,但皇上日理万机,总有照应不到的时候,你自己要多小心,知道吗?”
“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仰头皱着眉头望着永绶。
“怎么,我说错了?” 永绶挑了挑眉。
我皱紧了眉头,一眨不眨地望着永绶的眼睛,道: “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会儿说话老气横秋的,好像在跟我交代后事似的。”
永绶的目光霍然一跳,随即哈哈笑道:“你想多了,我的傻妹妹!”
“你自己听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嘛,让人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往常你可不这样,总爱跟我抬杠来着。”我撇了撇嘴不满地道。
“傻妹妹,那是以前!”永绶望了一眼供桌上的牌位,轻叹了一声,“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那又怎么样?”我倒没听过,长大了就不能抬杠的。
“怎么样?”永绶将目光从牌位上收回来,朝我灿然一笑道,“就是,以后哥都不会跟你抬杠啦,你再想抬就找你的大额附去。”
“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现在不就在抬杠?”我捶了一下永绶,朝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但心中的不安却减少了。
永绶也不甘示弱地揪了下我的鼻子,“我看以后班第得再严厉些才好,不然都镇不住你!”
“呸!”我朝永绶扔过去一个“卫生球”,嗔道,“你这当的什么哥哥,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永绶嗤笑了一声道:“ 你啊,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斯若都曾私下跟我说过,大公主虽然嘴上不饶人,但那颗心却算得上‘天下第一良善’。”
“是吗?”我半信半疑,难道那沈宛都忘了我曾经还打过她。
“是啊!”永绶转过身望着沈宛的牌位,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眶有些发红。“斯若告诉过我,你曾经冒险帮她与容若见面,她对你很是感激。”
“这个……她都跟你说了?”沈宛跟永绶还真是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难道说先前都是我误会她了?
“对,她全都告诉我了。”永绶缓缓点头。
“那你也应该知道,她跟容若……”我其实很想把这句话说完——“她跟容若那时候也是爱的难舍难分”,但又怕说出来是往永绶的伤口上撒盐,只好说半句便打住。
“花开花落常凋零,人前冷艳人后辛,菩提明镜蒙尘台,世间寻得几真情。”永绶并没接我的话头,却随口吟出了这么一首诗。
“谁的诗,怎如此凄婉悲怆?”就是短短的四句,我听着都觉得悲伤莫名。
“是斯若所作的‘咏梅’……”永绶说着,目光也幽深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就在这房外的那棵大梅花树下,我第一次见到了她,那时,她正往树枝上挂信笺,可是,她才刚挂好,一阵风就把那张信笺吹到了我的脚背上,我拾起来一看,就是这首‘咏梅’。”
在树枝上挂信笺算是大觉寺的冬日一景,这寺内有一棵种植于金代的腊梅,距今已有近六百年的历史,在京城颇有盛名,一到隆冬时节,它的枝头就会开出各色的梅花来,姹紫嫣红,甚是漂亮,引得文人墨客纷纷来此赏花题诗。
“就她一个人?”我问。
“是啊,就她一个人,形单影只。”永绶端详着沈宛的牌位,脸上是掩不住的怜惜和伤痛。“那时候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写出这样一首悲伤入髓的诗,那样一个清秀俏丽的姑娘,为什么眼中却有化不开抹不去的哀伤。”
“人间寻得几真情……”我复述了一遍最后一句,不解地道,“哥,我不太明白。”
一般这种咏物的诗词,其实都是作者在抒发他们自己的感情,这最后一句,分明是沈宛在诉说她在这人世间没有找到真情。可是,不对啊,先前她跟容若之间的感情是我亲见的,难道容若对她的感情不算真情?
“你以为容若心里的人是斯若?”永绶直截了当地反问。
“怎么,不是吗?”我有些意外,难道那时候他们俩难分难舍是假的?
“不。”永绶摇了摇头,“他只是拿斯若当替身,当他原配卢氏的替身!甚至在他临终前所喊的名字也不是斯若,尽管最后守在他身边的人是斯若!”
“那都是……斯若说的吗?”其实我原本想说“那都是斯若的一面之词”,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拐了个弯。
“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永绶的口气异常地坚定,似乎对我的怀疑非常不满。“我知道你对她有怀疑,以为是她故意勾引的我,这次私奔也是她撺掇的,是吧?”
永绶说中了我心中所想,让我觉得有些尴尬,我没答话,抿了抿嘴,将目光从永绶的脸上挪到了沈宛的牌位上。
“其实,是我一直纠缠她,与她一起私奔也是我的主意。”永绶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我原想,既然在这里,我不能用八抬大轿娶她进门,那我就去做个布衣百姓,在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一定要让她堂堂正正地做我的妻子,我们说好了要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的,没想到却……”说到这里,永绶忽然顿住,仰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咬着牙,带着愤恨道,“那个恭亲王府,我是再也不会回去了,我要陪在斯若身边,兑现我当日对她许下的诺言。”
“什么?”我骤然一惊,“哥,你是要……”
“是,我要出家。”永绶非常笃定地点头,目光平静如水。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紧抓着永绶的胳膊急道,“你出家了,我怎么办?阿玛怎么办?你额娘怎么办?还有,恭王府将来所有的一切都要你来继承的!”
“爵位,利禄,我不稀罕,谁爱继承谁继承。”永绶的目光又转向了牌位。“我不会让斯若孤孤单单一个人的。”
“哥,你再想想,要陪斯若,也不一定要出家啊!”
“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哥——”正当我想使出浑身解数劝说永绶打消出家念头的时候,“砰”地一声,房门忽然被打开了,我回头一瞧,却原来是班第和塞图裹挟着一阵寒风,急匆匆地闯进了室内。
看见塞图,我才想起常宁那头还有一桩棘手的事儿,派了他去给福全送信,顺便打探消息,谁知道他竟然到现在才回来,我正想问他,却见班第神色凝重地道:“禧儿,永绶,五叔出事
☆、173风波不断(五)
“出事儿?怎么回事?班第;你把话说清楚!”永绶一听班第的话,方才脸上决绝的神情霎那被发自内心的疑惑和关切所代替,显见他其实还是在意常宁的,毕竟是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班第皱着两道浓密;重重地“唉”了一声道:“皇上要削了五叔的爵位;发到孝陵去守陵!”
这消息实在太让我震惊了;做梦也没想到康师傅会这么处罚常宁。
我迅速望向塞图;沉声质询:“塞图;让你办的事;你都办好了吗?”
“回大公主,” 塞图躬身肃然道;“奴才亲手将信送到了裕亲王手中,王爷看了信之后就进宫了,奴才一直在王府等消息,直到半个时辰前王爷的贴身护卫才送了口讯出来……”
我迫不及待地问:“什么口讯?快说!”
“王爷说,恭亲王的确卷进了蔡毓荣案,皇上震怒,目前,以他一人之力恐难挽回圣意,请大公主速想对策,回宫劝解。”
“好,我这就回去!” 看来康师傅和常宁之间的冲突不是一般的激烈,连福全都没辙了。
“禧儿,”班第迅速拉住我的胳膊,“这个时候你千万要冷静,否则无异于火上浇油!”
“别拦着我!”我瞪着班第,“我不能眼看着五叔被罚去守陵,搞不好这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禧儿,”班第望着我的眼睛,耐心地解释,“我不是拦着你,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就像二伯说的,你得先想好对策才能去,毕竟这事儿涉及到朝政,不是你去跟皇上撒撒娇就能解决问题的!”
班第这番理性的话语犹如夏日里的冰块,让我那接近沸腾的心绪稍稍降了点温。
“妹妹,班第说的对,你现在不能去。”永绶也赞同班第的意见。
“那……那你们说该怎么办?”说实在的,我这会儿是有点手足无措,乱了方寸了,若真的进宫到了康师傅面前,能用的办法恐怕也就是“哭哭闹闹”而已。
永绶这会儿倒是冷静得很,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对班第道:“妹夫,你能否跟我说说那蔡毓荣案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恭亲王又是如何卷进了这个案子?”
永绶这阵子一直沉浸在他那“天崩地裂”般的爱情中,常宁的异动他自是一无所知。
“蔡毓荣这对父子是自作孽不可活!” 班第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就简单地跟他说了说蔡毓荣和蔡琳的“事迹”,末了,总结道,“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惩治他们以整顿吏治了,不过,我实在想不通五叔到底是怎么卷进这个案子的,按理说,五叔位列亲王,蔡毓荣父子的那点金银财宝应该入不了五叔的法眼才是……”
“启禀大公主,大额附,小公爷……”塞图忽然想起了什么,拱手道,“方才奴才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顾义。”
“顾义?”这名儿我有点儿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是顾八代顾师傅的大公子,现任刑部堂官的那个顾义?”到底是在朝堂上站惯了的,班第的反应非常快。
“对!”塞图点头道,“他给奴才透了点口风,说蔡毓荣不仅招认了私自纳吴三桂的嫡孙女为妾,还供出将吴三桂的另一个嫡孙女送给了恭亲王为妾!”
“什么?!”我,永绶,班第都被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震呆了。
难怪康师傅会如此出离愤怒,对常宁这么不依不饶的。那吴三桂可是康师傅此生最痛恨的逆贼,听说,当初一听吴三桂反叛,他二话不说就先诛杀了吴应熊和吴世霖, 就是十四姑婆和硕恪纯长公主跪在乾清宫外哭求了一整夜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塞图,这事儿非同小可,你真听清楚了?顾义真是那么说的?”还是班第先回过神来,口气非同一般的肃然。
塞图非常肯定地道:“回大额附,奴才听得清清楚楚,顾大人确实是那么说的。”
“这不可能!”永绶立马提出反对意见,“吴三桂的嫡孙女进了王府,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定是蔡毓荣狗急跳墙,栽赃陷害,拉阿玛下水,好保住他自己的狗命!”
“对,肯定是这样!”我也赞同永绶的说法,“我了解五叔,他决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一定是蔡毓荣搞的鬼!皇阿玛怎么能轻信这种人的话?不行,我这就回去,恐怕皇阿玛是被气糊涂了,一时没想明白,我得去跟他说清楚!”
“禧儿,等一等!”刚刚一直摸着下巴在沉思的班第,一闪身又挡在了我面前。
“你走开!”我伸手试图推开班第,但他跟铁塔似的,我根本就推不动,转而气恼地道,“你快让开!要是五叔真被罚去守陵,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
“禧儿,”班第很冷静地握住我的肩,安抚道,“你千万别冲动!冲动于事无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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