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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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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平时爱说话,说明性格活泼,大家都喜欢,可是,凡事都有个度吧?说太多了,那就叫啰嗦了,徒增人烦而已。

我朝他白了一眼,道:“拜托你了永绶,你就消停一会儿会儿,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

我朝庙门走去,永绶则跟在我身后。我进入神殿刚刚观察完周围的环境,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看那装束,也像是个萨满,走到我面前,行了个礼,道:“这位贵客,可是来探望萨满大师的?”

闻听此问,我心中暗暗称奇,看来这个萨满大师果然是个有道行的,我这刚刚进了他的地盘,他就知道我来了。我点头道:“正是。”

“贵客请随我来。” 那个女萨满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在前面带路。

穿过大殿,是个后院,穿过一个月亮门,又穿过一进院落,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门前。女萨满道:“贵客请进去吧,洒满大师已在里头恭候多时了。”

永绶也想跟我进去,却被女萨满拦住道:“只有那位贵客可以进去,这位公子,请您到旁边的厢房喝口茶等候片刻。”

永绶自然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进去,很不满地说:“凭什么她可以进去,我就不行啊?”

我回头跟永绶示意说:“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儿我就出来了。”说罢,我便推开房门,往屋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巫言巫语

我刚一进屋子,那位女萨满就把房门给关上了,霎时,眼前一片漆黑,我闭上眼等了好一会儿,重新睁开,才适应了屋内的昏暗,扑鼻而来的似乎还有一种让人觉得很不愉快的臭味。我往四周打量了一圈,这屋子中仅有的一扇窗也已经用黑色的布帘给紧紧地捂住了,窗外的光亮一丝都透不进来。屋子的西墙边,约摸能看出来有一张床,那床帘也是紧紧地垂到了地上。我心想这位大师应该就在这张床上呆着吧,于是就壮着胆向床的方向走去,才刚刚走了几步,离那床大概还剩下两米远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略显苍老且疲惫的女声说道:“大公主请留步,切莫再往前行。”

虽然之前知道这屋子里有人,但是乍听之下还是受了点惊吓,我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吞了一下口水道:“你,你就是萨满大师?就是……就是把我……”其实我是想说“你就是把我从现代莫名奇妙地搞到三百多年前的狗屁大师?”,可是话到嘴边因为有些激动反倒说不出来了。

那萨满大师倒是很大方地承认道:“正是。大公主今日前来,定是有话要问,请讲。”

我深呼吸了几口,安了安神,然后道:“萨满大师,你知道其实我并非原本的大公主,能否请你将我送回到我本来该在的地方?”

那萨满大师语调相当地平稳,道:“大公主此言差矣,您本就是大公主,若您非大公主,本座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救回,您已身处该在之处。”

“怎么会?怎么会?你明明知道我是来自三百多年后,的确不是什么大公主!”我的语气有些激烈,几乎要控诉起来。这个萨满巫婆简直是冥顽不化。

“大公主稍安勿躁,您身上是否佩戴有一个坠子?”

“是,那又怎么样?”

“你可知它的来历?”

来历,现代的来历还是在这里的来历?这萨满老巫婆搞什么名堂?如果是用这个玉坠可以直接送我回去,就开始做法好了,还罗嗦什么?

想到此,我问道:“是不是用玉坠就可以送我回去?”

那萨满大师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你可知,相传这玉坠原是本门第一代教主法师的法器所制,一次作法之时震裂成一大一小两块玉,便做成了一对玉坠子,后来教主遇上一对有缘人,便将它们赠送了。如果两块玉坠相依,有情人便可生生世世相守,若是只有一块玉坠,那佩玉之人如遇性命之忧时可籍此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难道就是把随便什么人的灵魂安到遇险的人身上,让人活过来就万事大吉了?那也太不道德了!”我真是没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悲痛?愤懑?

“大公主此言差矣。此玉坠只会将本主之魂招回,对其他人是不会有作用的。所以大公主必定就是大公主。”

可是我明明就不是!我无语问苍天!我知道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老巫婆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招错了人!既然如此,干脆让她再作一次法,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改变。

于是我开言道:“既如此,不知大师能不能再作一次法……”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床帘中传来很剧烈的一阵咳嗽,好一会儿,那大师才出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不瞒大公主,本座的功力已尽失,无法再做法,且时日无多了。”

“怎么会这样?”

萨满大师好像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籍玉招魂本就是逆天而行,施法之人必遭天谴,本座自然也无法逃脱。”说到此,萨满大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喘着气,似乎好不容易才挣扎着说:“大公主,本座所知俱已相告,请大公主往后莫要再胡思乱想,安心生活。大公主请回吧。”

“可是……”难道就这样回去?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人家说为了救“我”,法力都没了,难道我还非要强人所难?

“大公主,您请回吧……”萨满大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逐客令下得这么频密,我也不能死赖在这里不走。要不,改明儿再来一次吧,反正知道地方了,下次再来也熟门熟路。

“那好吧,萨满大师,您好好养病,改日我再来探望您。”我说完等了一会儿,却听不见任何动静,于是便回头往门外走去。

一开门,在寺庙门口迎我的女萨满就站在那里,她笑盈盈将我领到永绶喝茶的厢房,又将我们俩送上了车才转身返回庙内。车又往前走了。

一上车,永绶就好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这大半天的,你们都说了些啥?”

我因为没达成此行的最大目的,正懊恼呢?便敷衍了一句:“没什么。”

永绶将头凑过来,在我眼前晃了晃,道:“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啊?”

我此时的脑子其实有些混乱,正回顾着刚刚萨满大师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听见永绶说的话。永绶大概是见我没反应,使劲在我肩膀拍了一下,大声道:“纯禧,你聋啦?”

我吓了一大跳,心一惊,回过神来,揉着肩膀,骂道:“死永绶,出手这么重,想打死人啊!”

永绶看看自己的手,问道:“重吗?我没使劲儿啊。”

倒啊!他还想使劲儿。他们这些皇子皇孙是有专门的师傅教武功的,一来健体,二来更重要的是防身。练家子出手,能没劲儿吗?

我咬牙切齿地道:“你回去让熊瞎子随便打你一掌就知道了。”

“好啊,拐着弯骂我是狗熊,看我下次还带你出来!”永绶不满地抗议道。

不带我出来!哎呀呀,貌似这还真是我当下的死门。

我忙满脸堆笑,道:“好哥哥,刚才是小弟我口误,口误哈,您哪能是狗熊呢,绝对是将来的大清第一巴图鲁啊!”

“这还差不多。”永绶其实也蛮好哄的,说到底,不就是孩子嘛。孩子就是需要表扬滴。

我掀开车窗帘往外张望了一下,却只见到两旁迅速退却的房屋和行人,其实看了也白看,我根本就对这里的街道不熟。

“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呢?”我随口问道。

“找地儿吃饭去啊,都这会儿了,我肚子可饿了,你不饿?”

我放下车窗帘,转头问道:“你不去戏楼了?”

“这会儿上午的戏都该散了,下午的戏还没开场,等吃了饭过去刚好差不多。”永绶看来对戏楼的情形门儿清,这孩子是迷上戏了还是迷上人了呢?

车在一个叫“升平庄”的饭店门前停了下来,其实就在戏楼斜对门。钱包永绶童鞋给的车钱,我带出来的五十两银子没动一分,早知道就不带了,沉都沉死了。

这个店还挺大的,人也挺多的。一进门,就有个小二出来殷勤地接待:“两位客官,住店还是吃饭呐?”

“吃饭。”永绶用很少爷的口气答道。

“好好,里面请,里面请!”小二热情地把我们往里头引。

“小二,你们楼上还有雅间吗?”永绶问道。

“哟,这位爷,不巧得很,今儿中午,楼上的雅间都客满了,只好委屈您在大堂了。”小二陪着小心很客气地回复道。

永绶皱着个眉头,看了我一眼,看他那样子显然是对非雅间没什么好感。我倒觉得反正是吃个饭,坐在大堂,还能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反而比较有意思。于是我对他说:“没了就算了,不就吃顿饭嘛。”

见我如此,永绶也无异议,于是我们便找了店里侧靠角落的位子坐下来,这个地方正好既能看到店堂内的状况,又能透过窗子看到外面街道的人来人往。

店小二拿了菜谱过来,宣称这里的菜有些是来自宫里的满汉全席,很多王公大臣都慕名而来赞不绝口呢。 永绶不信,我也不信。虽没见过整席的满汉全席,可平日也零零星星的见过一些。拿过菜谱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奶汁鱼片,八宝野鸭, 佛手金卷,砂锅煨鹿筋,金丝酥雀,如意卷等等等等……有些听过,有些吃过,有些还没见到过。

永绶将信将疑地点了几个上面的菜,俺们今天也来尝尝满汉小全席。

菜上得还算快,味道嘛,在我吃来偏咸了一些——我的口味淡,送往晨曦阁的饭菜都是特别吩咐过的。永绶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看来确是肚子饿了,这一顿饭消灭得不但快而且干净。

吃了饭,我们正喝茶休息的时候,忽见店堂里的门帘一掀,出来一个人——带着西瓜帽,蓝色的褂子外还穿着蓝色丝绒坎肩,站在门帘旁,挥着手说:“快点快点!”

我们都觉着奇怪,店堂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往那个方向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救人一命

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抬着个担架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人,那人就穿了一件单薄泛白的蓝色长褂,双手耷拉着,脸色惨白,双唇紧闭,要不是还能看到他的兄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还以为这个人已经作古了呢。

那两个小斯边抬边问:“掌柜的,这往哪儿抬啊?”

那个西瓜帽掌柜不假思索的说:“抬远一点,找个冷僻点的胡同,往那里一扔就成!”

刚刚招呼过我们的小二插了句:“那张公子可真就活不了啦!”

那掌柜的一瞪眼:“我管他死不死,让他在这里白住了这么些日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要是死在我这儿,我还怎么做生意!干你的活去,少在这儿嚼舌根子!”

那小二看了一眼被抬走的书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这一幕咋觉得这么眼熟呢?哦,对了,从前看《康熙王朝》的时候,有个人也是差点被扔在街上,那人是——明珠!这眼前抬过去的肯定不是明珠,人家现在可是堂堂的大学士,惠妃娘娘的兄长,大阿哥胤眩那拙司耍诺煤埽菟凳钦返i他舅舅索额图别苗头别得厉害着呢!

好歹是一条人命,这个掌柜的说扔就扔,难道面对利字,就只有冷血相对?真有点看不过眼了。“掌柜的,这怎么回事儿?”我出言相询,永绶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袖子,意思是让我别管闲事。

那掌柜的瞟了我一眼,道:“没什么,有人要住店,又付不出钱来。这位小爷,您喝您的茶。”

“这人好像还生着病呢。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这样抬出去不病死也得冻死”我朗声道。厅堂里其他的食客听了我的话,都开始议论纷纷。趁着形式大好,我又赶紧加一句,“你这可是草菅人命啊。”

食客中马上有人附和道:“对,可不能就这样一扔了之。”

听了这话,那两个小厮刚把人抬到门槛,又停了下来,望着掌柜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掌柜的急道:“还愣着干嘛,快抬出去啊。”

“不许抬出去!”我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太响,倒把永绶手里的茶吓得抖了出来,整个厅堂也突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我看。大概是当公主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经意间俺也学了点公主的威风……汗,这时候,在一片寂静声中,我才似乎觉得心里有点虚,有些爬上了老虎背的感觉。

那个掌柜的回过神来,很不悦地一字一顿地道:“这位小爷,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不就是要钱吗?有,反正今天还带着个大钱袋子,就做一次善财小女子好了。

于是我清清楚楚地道:“这可不是闲事,事关人命!要多少钱,我给。你马上把人抬回去,另外给请个医生……恩……郎中给他看病。”哇咔咔,充分享受了下“有钱就是大爷”的豪气!

那个掌柜的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阵,皮笑肉不笑地说:“钱么,也不是很多。先前他在我这里住的房钱,再加上看病吃药的钱,一共欠了我二十五两九分七钱,零头么,就抹了。你就给二十五两好了。”那掌柜的笑容实在诡异的很,就是在等着看笑话。他看我的样子,大概觉着我可能出不了这么多钱。

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势利眼。“永绶,掏钱。”我吩咐道。

永绶“哦”了一声,把钱掏出来交给我。我掏出二十五两,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二十五两,你点点。”

那掌柜睁大了眼睛,将银子攥在了手里,道:“正好,正好!谢谢……爷!”这嘴脸变得够快的,小爷都升级成“爷”了!

我朝小二一招手:“小二,你过来。” 那小儿立刻殷勤地来到了跟前。

“我要请你办一件事。”我说。

那小二点头哈腰地道:“爷,有用得着小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我掏出五两银子交给他道:“这二两付我们的饭钱。”

那小二道:“这太多了,您今儿的饭菜还不到二两呢。”

我笑道:“剩下的算是给你的赏钱。”那小二立刻开心得连连称谢,那掌柜的在一旁尴尬地笑着的。

我又掏出仅有的两锭整银子——二十两银子交给他:“这些钱,请你帮那位张先生付房钱,饭钱和药钱。要是不够的话,我改天……”我本想说“改天我再送来”,忽然想到我这一回去,还真不知道改天是什么时候呢,一看到身边的永绶心头一亮,改口道,“改天这位爷自然会送过来的。”

“啊,我?”永绶没料到我会把他扯进来,吃惊地望向我,我朝他一使眼色,他立刻改口,大义凛然地道,“啊,是啊,我过几天会再过来一趟。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弟弟管了这事儿,我这做哥哥的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永绶的这一番话,引得在座的和围观的不少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我见掌柜还杵在那里,便催促道,“掌柜的,钱你可已经收了,总不能收钱不办事儿吧?”

掌柜的回过神来,一迭声儿地照着我刚说的话吩咐了下去,随后又讨好地道:“两位爷真是菩萨心肠,敢问两位爷高姓大名,若哪天张爷问起,小的也好跟他说明。”

高姓大名?刚刚正沉浸在做好事的快感中,这时候一个激灵算清醒过来了。溜出来的人可以留下大名么?在这一点上,永绶显然跟我的想法一致,我们迅速地交换了下眼神,永绶打着哈哈,拱手道说道:“大名就不必了,我们做这点事可不是为了啥名垂青史!掌柜的,各位,时候不早了,咱哥俩还有事儿,先告辞了。”说罢,永绶就拉着我迅速地穿过人群,出了店门,上了车。

“不去看你的什么莺了?”我好奇地问,因为永绶竟然吩咐赶车的往铁狮子胡同方向走,这地名来的时候我看到过一眼,恭亲王府所在地啊。

“还看个屁,银子都被你败光了,就剩下车钱了。”永绶貌似对我刚才的撒钱行为不是很高兴。

也是,我方才只想到自己“慷他人之慨”慷得尽兴,却忽略了这位“金主”会肉疼,这回可不得想点好话补救补救?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大哥,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你看,钱虽然没了,可心里舒坦了不是?五十两救了一条人命呢!你觉得不值?再说了,你刚刚没听见那些人都在夸你,说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呵呵,那倒也是。”永绶挠了挠头皮,开心地笑了,可才笑了一会儿,又臭眉苦脸地道,“唉,可是我的银子……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八十两银子,昨儿,今儿出了两趟门全泡汤了……”

“切,你看你这人,真是“英雄难过银子关”!

“你少说风凉话,你要是一下子没了八十两,你不这样?没钱寸步难行,懂不懂啊,小丫头!”永绶很不满地争辩道。

我心道:这个我自然比你懂。不过,看在刚才他“大出血”的份上,还是让他一句算了。

我从衣服内兜里把那五十两银锭拿了出来,递到永绶的面前,永绶两眼一阵放光,问道:“这,这哪儿来的?”

我即刻又把银子拿回握在手里,道:“自然是我带出来的,难道还能凭空变出来?”

永绶的食指戳到了我的鼻子尖,道“你既然带了,刚才干嘛不使你自己的?”

“呵呵,我那不是为了把扬名立万的机会让给你这个大将军嘛!”我调侃道。

永绶不屑地“嗤”了一下,道:“谢啦,下次麻烦您还是您自个儿享用吧。”

我把银锭放到永绶的手里,道:“行啦,我逗你呢。这银子啊归你啦。我要是刚才一下子把银子全给了那个掌柜和小二,我怕他们不会都用到那个病号身上。今天用了你五十两,刚好这些还你。”

永绶把银子推还给我,道:“谁让你给钱了,我就是一说,你拿回去,拿回去。”

“你拿着,拿着,我呢,银子平时一般也用不上,你收着吧。”

永绶还要推辞,我道:“你看,现在有银子了,今天你带我出来原本可是看戏的,到现在可还没看到呢。我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名伶让你和胤諟这么迷啊?刚才你说没钱,这回可有钱了啊!让车夫回头去戏楼吧。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啥收获也没有!”

永绶的心情终于又从阴转到多云又转到晴了,吩咐了车夫掉转车头再次奔赴庆丰戏楼。

***************

“哟,爷,今儿您怎么这时候来呀?”戏楼门口领坐的一看到永绶立马殷勤地招呼着,看来永绶是这里的常客了。

“今儿有事耽搁了。包间还留着吧?”永绶随口问道。

“是,给您留着呢,二位爷,请跟我来。”领坐的一躬身,做了个楼上请的动作。我便跟在永绶身后,往楼上的走去。

这是我第一次身处如此古色古香的戏院里,二楼全部都是包间,领坐的将我们领到了一个中间偏右的包间,一掀开门帘请我们进去,待我们坐定之后,又非常热情地帮我沏茶,搬瓜子,搬点心。

戏已经开演了一会儿,我看了一会儿看出来这演的是《牡丹亭》。对于昆曲,我向来是不感冒,节奏实在是太慢了,曲调我听来也不是那么优美嘛。在原先的那个时空里,我宁可看京剧,越剧,黄梅戏也不要看昆曲。可惜啊,咱穿越的年份过早,这会儿连小乾他妈妈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小乾不在,这四大徽班自然没法进京,这徽班不进京,那国粹也没法诞生啊,那国粹都没诞生,越剧和黄梅戏更生不出来了。

看看永绶,这会儿仿佛已经沉迷进杜丽娘的世界里了,两眼一直盯着演杜丽娘的演员一刻没放松过,看来那就是他说过的什么莺。楼上楼下看上去似乎都坐满了,不时地传来阵阵喝彩声,我却似乎无法样聚精会神地听,总走神,实在太难听下去了,心想,下次打死我也不要来什么戏楼听戏了,还不如上饭馆吃一次实惠呢。不过,那台上的杜丽娘身材倒是很窈窕,手眼身法都相当好,看来童子功练得非常不错,功底深厚啊。

略感无聊的我不断地磕着瓜子,不停地喝着茶,不一会儿,“人生三急之一”便找上门也。无奈之下,只好起身出了包间,找到刚才领坐的让人家带路。领坐的带到了地方便离开了,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站在门口愣神,眼睛在墙上四处搜索两个字“男”和“女”,找了半天,才醒悟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是个大傻瓜。就是嘛,这时候这地方分男女么?还不是都一样——马桶伺候!——唉,真不知道我想通了这一点,到底算进步,还是倒退呢?(思维又一次混沌中……)

出来的时候,赶上了中场休息,戏楼里便开始人声鼎沸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心想刚才在楼上也看不清那演杜丽娘的到底是如何的天香国色,不如就去后台转转?。于是就问了问人,直奔后台化妆间而去。这刚走到后台的门口,就听见里头传出来一阵子喧哗叫嚷声,还间杂着钉铃哐啷砸东西的声音。这是咋的了?

我探出半个头往里头一瞧,只见有两个家丁打扮的大汉一左一右将那位杜丽娘夹在中间,在杜丽娘前面则站着一个身穿淡紫色缎滚边长袍绣花坎肩儿人,右手拿着一把扇子正抬着着杜丽娘的下巴道:“小贱人,给你脸不要脸,竟敢放爷的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好,爷就把你带回去,让你好好吃个够!”

他说着,就指挥那两个家丁把那个“杜丽娘”往外拽,那“杜丽娘”抵死不肯走,叫着“师兄!师兄!”,我这才看见敢情在地上还躺着一个挂了彩的“柳梦梅”呢。周围其他人都敢怒不敢言,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人跪在紫袍人面前,拼命地哀求道:“爷,求您开开恩,您可不能把红莺带走啊,她可是戏班的台柱子,没了她,戏班就没活路啊!您大人大量,发发慈悲吧。”

那个被称为“爷”的一脚踢开班主,骂骂咧咧地道:“老东西,你们活不活关我屁事!爷只知道,谁让爷一时不高兴的,爷就让他一世高兴不了!带走!”

我一看这情形,看来碰上个“街头霸王”啊?这年头难不成流行这个?宫里有个蓉玥,有个胤礽也就算了,怎么出来了还能碰上?

那帮恶棍人多势众,看样子都是练家子,不要说一个,过来半个,我看我的下场都会比那位“柳梦梅”更惨。早知道这样,就该趁着空闲找个什么大内高手学两招不是?那现在就不是干着急了,而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怎么办?对,永绶,快找他去,好歹他练过,可能还能应付一阵子,。于是急急忙忙跑回包间,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告诉永绶!

“永……永……永绶,快……快……”我跑得气喘吁吁,小心脏噗通噗通地直跳,话也说不成句了。永绶一听肯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给我递过一碗茶来,道:“我的姑奶奶,你这又怎么了?上个茅房上了那么半天,我刚想出去找你呢。”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拉起永绶就往外奔。永绶急嚷着:“去哪儿啊,下半场可就要开演了!”

我边走边说:“演你个头!杜丽娘,哦,不,红莺快被人抢走啦!”

永绶一听,急问:“你说什么?”

我停了下来,面对他,一字一句地说:“有个坏蛋带了人来,把红莺抓走啦!”

这一下不得了,永绶一听他的偶像遭人劫持,简直就像小宇宙爆发了一样,“蹭”地一声就直窜出去了!倒是把我扔在后头了。

下了楼,直奔后台一看,人已然没了,又奔戏楼门口,那红莺已被人硬塞进一顶轿子,红莺的师兄和班主,一个死死地拽住轿子不让走,一个在一旁不停地哀求,戏楼门前的马路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是议论纷纷。

永绶急红了眼,一步跨到那恶霸的马前面前,一声断喝:“快放开她!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作者有话要说:  猛然想起四大徽班进京是在乾隆年间,记岔了……

☆、英雄救美

这一喊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天地为之变色啊!——真的变色了,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就忽地就阴了下来,太阳都躲到云彩里去了。刚才还闹哄哄的场子,忽然也安静了下来。

那个恶霸和永绶互相对望了一眼后,两厢里都呆了一呆,仿佛吃了一惊。

见此情形,我忙将自己往永绶身后藏了藏——这恶霸貌似认识永绶,搞不好也认识俺,不能不做好万一的防备。

果然,永绶讶异地叫了一声:“是你!”

那恶霸下得马来,将缰绳交给身旁的侍从,来到永绶面前,调侃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我说大侄子,你不在府中好好念书,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一听,也愣了。侄子?难道这个恶霸还跟永绶沾亲带故?他跟永绶沾亲,不就意味着跟“我”也沾亲?这样的恶霸亲戚,正常人都羞于为伍,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永绶有点底气不足,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一时语塞,“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我在一旁看着都替他着急。

那恶霸哈哈一笑,道:“好了,你让开些,叔叔我还有事,就不能陪你啦。”说着回头吩咐手下喽啰们开拔。

我一顶永绶的后腰,轻声道:“愣着干嘛?人家都要跑了!”

永绶回过神来,一张双臂,道:“且慢。要走可以,红莺姑娘得留下!”

那恶霸一听,立时拉下脸来,粗声粗气地道:“永绶,你不要多管闲事!”

哎呀,可够横的啊,这人是谁呀?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旁边看客中有人认出了这位街头霸王的身份,窃窃私语道:“唉,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看,同属礼亲王一脉,康亲王杰书平三番,打耿精忠是何等的英武,可看看他堂弟星尼,却在这里欺男霸女,唉……”

天哪,原来算起来还是“叔叔”那一辈的,听上去似乎还跟康亲王关系非同一般,怪不得这么牛气。不过,康亲王当红,跟眼前这个人有屁关系啊!康亲王杰书,平日里看上去这么严肃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的堂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看到永绶好像有些心虚的样子,我忙在背后轻声说:“大哥,千万要顶住,万一红莺要是被他们带走就麻烦了。”

永绶点了点头,果然坚守岗位,寸步不让。

我在永绶背后嘀嘀咕咕地出谋划策,被星尼看到了,只听他有些恼怒地喝问道:“什么人?在背后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见躲不过,只好现身,站在永绶的身侧。那星尼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一问,实在令我开心不已,知道这个星尼根本就不认识我,那自然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了。

听到问话,永绶有些紧张,张口“他……他是”,愣是不知道下文该怎么接下去。这小子,那天跟胤諟在我面前撒谎的时候,不是挺顺溜的嘛?今儿怎么这么脆弱?

我暗暗用肘撞了一下永绶,示意他别紧张,然后张口从容胡诹道:“我是他额娘的二姨夫的三姑姑的表妹夫的七叔叔的四姨婆的亲外甥,总之就是他的一远房亲戚。”

星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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